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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柔坏男人第5部分阅读

“什么?”他瞪大眼。

    “我搬来这里住,可以吗?”

    “你胡说什么?”他甩开她,神情极度震惊,眼光阴晴不定。

    “我只是想天天跟你在一起。”

    她想更接近他,想更确定他对自己的心意。这,难道是一种强求吗?

    “不行!”他厉声拒绝,“万一小兰来看到你怎么办?她一定受不了的!她……”

    “小兰小兰小兰!”她烦躁地打断他,嗓音凌锐,“你就只关心她,就只维护她!你心里根本全是她,到底有没有一点我的存在?”

    “恋梅……”

    “你告诉我,你究竟打算什么时候才要告诉她我们之间的事?”她逼问他,“你还要逃避到什么时候?是不是打算永远不说了?”

    “你不要逼我!”他瞠目吼。

    “我没逼你,我只要你说实话!”她吼回去,随手抓起一只玻璃杯用力一摔。

    清脆的碎裂声在空气中划过,两人神智都是一凛。

    韩恋梅颤著身子,惊愕地瞪著地面上残碎的玻璃,许久,一股自我厌恶的情绪漫开心头。

    她在做什么?她简直像个不可理喻的泼妇。

    “对不起,我太激动了。”她哑声道歉,蹲下身捡拾玻璃碎片。

    “我来。”他跟著蹲下身,轻轻推开她的手,这才发现她食指上贴著ok绷。“怎么啦?”他握住她食指,疑问地看她。“什么时候受伤的?”

    “没事,一点小伤。”她意欲抽回手指。

    他却不容她抽回,温柔地握著。“擦过药了吗?就算是小伤,也要好好消毒。”

    “嗯。我知道。没事的。”她低应,鼻尖一酸。

    天!他为什么要这么温柔呢?是不是对所有女人,他都如此体贴入微?

    她深吸一口气,扬眸凄楚地望他。“修篁,你可以答应我一件事吗?”

    “什么事?”

    “如果有一天……你不要我了,坦白跟我说好吗?”不需要感激,也不必愧疚,更不要抱持著什么责任感。

    她紧紧拽住他的手,祈求地望他,“答应我。好吗?”

    这卑微的、温柔的请求震撼了他,他凛著下颔,深眸闪过一丝痛楚。

    “……别这么说,恋梅,我不会辜负你的。”他抬手抚过她苍白的颊,“你去休息吧,这里我来收拾,晚饭我来做就好了。”

    “嗯。”她点头,盈盈起身。

    他则继续收拾著玻璃碎片。

    望著他的背影,她忽地胸口一紧,好一会儿,试探地问,“修篁,礼拜六我晚上没班,我们一起吃饭好吗?”

    “好啊。”他漫应,心神茫然,像走了千里远。

    向晚,彩霞满天,映得乌来瀑布对岸一株粉色春樱,更加婀娜多姿。

    胡蝶兰仰起头,著迷地欣赏满枝盛开的花蕊。

    “修篁,你还记得这里吗?”她柔声问著伫立她身畔的男人,“我二十岁生日那年,你带我来这里赏樱。就是在这株樱花下,你问我,能不能成为你的女朋友——记得吗?”

    “嗯,我记得。”过往的回忆如潮水,一波一波拍打著沈修篁,虽然他挺拔的身躯仍屹立不摇,胸口却不禁微微震颤。

    “你记得那时候我是怎么回答你的吗?”美眸流转,深情地凝睇他。

    他闭了闭眸,

    “我记得。”那天,她羞怯地听著他的表白,粉颊娇艳,比今日的晚霞还要迷人几分。“你说,你的心跟人,一辈子都只属于我。”

    “嗯。”她娇娇笑了,笑靥如花,细长的手臂揽住他腰际,依恋地偎入他胸怀。“我一辈子都是你的,修篁。”

    他深吸一口气,心韵忽地迷乱了。

    “你的心跳得好快啊。”她倾听著他心音,唇角浅扬,“你记不记得,自己也说过相同的话?”

    “……我记得。”

    她甜甜笑了。

    春风拂来,吹开漫天樱花雨,落在她与他的肩上。

    她看著坠落满地的樱花瓣,那柔弱清艳的姿态,教她不觉有些惶恐。

    “花要谢了,修篁。”她抬起头,眼眸难掩淡淡惊惧,“这么快……就要谢了。”

    “傻瓜。”他捏了捏她瘦弱的手,“樱花的花期本来就短。现在都四月了,也差不多该谢了。”

    “我好怕。”

    “怕什么?”

    她别过头,粉色唇瓣发著颤,宛如随时会凋零的樱花。“我怕……自己也活不了多久。”

    “怎么会呢?”他握紧她纤细的肩晴,焦急地斥她,“不许你胡思乱想。”

    “对不起,我不该乱说话。”她急急道歉,“只是——”羽睫垂敛,“我真的很怕这个病有一天还会复发。”她的嗓音,好轻好轻,轻得教他心疼。

    他一把搂住她,安慰地轻抚她逐渐显现光泽的秀发。“别怕,小兰,别怕。”

    她紧紧回抱住他,“答应我,修篁。一直陪著我好吗?我不想再一个人了,那两年……真的好苦。”

    她闭上眸,想起在美国对抗癌症那两年,身子一阵阵颤抖。

    “我好像……一个瞎子,每天都在摸索著。我不知道等在前面的是什么,也不知道该往哪儿去,我什么都看不是。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一直想你,一直想你——”说到心酸处,她眼眶不禁一红。

    他听了,心如刀割。

    他能想像她的痛苦,能想像她的恐惧。她是那么柔弱的一个女孩啊!怎能承受得了日复一日身体与心理两方面的交互折磨?

    当初她为什么傻到要骗他?她该让他陪在身边的!

    “小兰,你真傻,真傻!”他忍不住深深叹息。

    “修篁,我们今晚住在这里好吗?”她扬起容颜,期吩地望他,“我好想回到那天,那天我们真的好快乐。让我们一起回到从前,好不好?”

    她热心地问,他听了,却不知该如何回答,眼中滚过深沈暗影。

    “恋梅,要走了吗?”爽朗的声嗓在韩恋梅身后扬起。

    她回眸,望向急急追来的李京俊。“有事吗?”

    “你今天晚上有没有事?我请你吃晚餐。”他笑道。

    “怎么突然这么好?”她笑睨他,“中乐透了啊?”

    “礼拜六晚上,又是学妹生日,总得表示一下心意啊。”

    “改天吧。今天晚上我有事。”

    “原来我迟了一步,佳人已经有约?”李京俊夸张地叹气,“那好吧,反正我只是个学长,哪比得上男朋友重要呢?”戏谑地挥手,“要走快走,去去去!”

    “那就再见啦。”韩恋梅也不罗唆,玉手扬了扬,潇洒离去,轻快的步履泄漏了她愉悦的心情。

    李京俊看著,搔了搔头,放心地微笑了。

    她穿著浴衣朝他走来,秀发拿发簪松松挽起,羞涩婉约的模样。如多年前那个浪漫夜晚。

    那晚,她怀著满腔爱意,将处子之身献给了他……

    过往的记忆如落雷,狠狠劈向沈修篁,他手一颤,差点握不住茶壶把柄。

    “你……泡完温泉了啊。”他慢慢斟茶,眼观鼻,鼻观心。“过来一起吃晚饭吧。”

    “嗯。”胡蝶兰颉首,在他身旁坐下,白玉般的手接过茶杯,送入红唇浅尝。

    她低头喝茶,浴衣前襟微敞,隐隐约约露出一截莹白胸膛。

    沈修篁身子一僵,清楚地嗅到从她身上传来的香气,那味道淡淡的,却奇异地撩人。

    他急忙拾起筷子,递给她。“吃吧。”

    “嗯。”她柔顺地接过,氤氲的眸却直直盯著他。

    他被她看得一阵不自在,“干嘛这么看我?”

    “没事。”认出在他俊脸漫开的一抹可疑的红,她忍不住轻轻笑了,笑容甜美,春意盎然。

    她放下筷子,倾身偎向他——

    他不在家。

    打他手机没人接,来他家也不见人影。

    究竟去哪儿了?

    面对一室静寂,韩恋梅忽地觉得有些孤单。

    他忘了今晚和她约好了吗?

    拿出手机,她按下了重拨键,不一会儿,一串悠扬的和弦乐声在屋内某处扬起。

    她听著熟悉的古典乐。这不正是他手机铃声吗?

    她寻音找去,总算在他房里的床头柜发现了正声声作响的手机。

    这糊涂蛋!居然忘了带手机,怪不得都没人接了。

    她摇摇头,将自己手机话盖盖上,拾起他的手机,百无聊赖地玩赏。忽地,她身子一僵,瞪著手机上的彩色萤幕。

    萤幕上,原本该是她的彩照,不知何时,换上了一幅风景图。

    大概是怕胡蝶兰看到她的照片吓一跳吧。

    她安慰自己,虽然替他找了藉口解释,可这理由,仍让她心头悄悄涌起一股酸。尤其,她又瞥见了胡蝶兰传给他的简讯。

    亲爱的,你吃过了吗?

    亲爱的,今天陪我去海边好吗?

    亲爱的,我好想你。

    这一则则简讯,一声声亲爱的,绞痛了她的心。

    直到这一刻,她才透彻地领悟,自己正跟另一个女人,分享著同一个男人。

    他的手机里,同时存著两个女人传来的简讯,他的时间同样分割给两个女人。

    是不是他的拥抱、他的吻、他令人心醉的温柔与体贴,也同样均分给两个女人?或者,另一个女人比她得到的还多一些?

    “不!我不要想!不能再想!”再一次,韩恋梅用凌厉的痛斥强迫自己逼开不受欢迎的念头。

    她丢开他手机,颓然坐倒于他床上。

    他一定会回来的,一定马上就会回来。今天是她生日,他曾经说过,无论如何都会陪她一起过,不是吗,。

    在他生日那晚,他曾经许诺,会给她一个同样欢乐的生日,不是吗?

    所以他不会忘的,一定会记得。她在心底不停地说服自己。

    屋内仍然安静,静得连墙上滴答作响的时钟,都清晰可闻。

    夜渐渐深了,窗外来自对街的霓虹,一盏一盏灭去,就连偷偷溜进的月色,也慢慢黯淡——

    十一点半。

    她的生日,还有半小时就过了。

    韩恋梅站起身,忽地再也受不了屋内这一片深沈浓重,教人透不过气的寂静。她拉开抽屉,捧出沈修篁珍而重之收藏的木雕音乐盒,呆呆看著。

    旋紧发条,盒内传出断续乐声,几秒后,便悄然逸去。

    她只得再上一次发条,一次,又一次。一面听著,一面低低跟著哼起来。

    hello,  it's    you're  lookg  for?

    “cae  i  wonder  where  you  are~  and  i  wonder  what  you  do?

    are  you  where  feelg  lonely  ?

    or  one  is  lovg  you——

    (哈罗。你寻找的人是我吗?

    我猜想著你在哪里?做些什么?

    你感到寂寞吗?

    或者,某个人正爱著你——)

    她哼唱著,嗓音也跟那破碎的乐音一样,逐渐破碎。

    他寻找的人,不是她吧?

    他最爱的人,不是她吧?

    在她孤单地等著他的时候,他也许正和另一个女人在一起,甜蜜相拥——

    她恍惚地想,当钟面长长的指针跨过十二,一直锁在她眼眶里寸泪珠,终于逃脱。

    每个女人都说,温柔体贴的男人,才是好男人。

    她们错了。愈是温柔的男人,愈容易让女人执迷不悔,愈深情的男人,愈容易扯碎一个女人的心,

    她们错了。男人再怎么在心,再怎么浪荡,再怎么麻木,也比不上温柔的可怕。

    温柔的男人,才是最坏的男人,才最容易令一个女人受伤啊!

    “你在哪里?”她躺落床,湿润的颊贴著床单,朦胧无神的眼瞪著不存在于此的男人。

    他究竟在哪里?正做些什么?

    年少的时候听这首英文老歌,只隐隐感到惆怅,直到现今,她才恍然明白其间深深沈淀的哀伤。

    原来,这样的问题是毒药,能渐渐侵蚀一个人的心房,能一点一点,夺去这人的生命力。

    思念是苦,猜疑,更苦。

    她还能等他多久?还能像这样猜想多久?还要多久,她的心才会真正宣告死去?

    她不知道,只能瞪著天花扳,不停自问,不停让这样的问题折磨自己,一夜无眠。

    月亮隐去,朝阳升起,灿烂的光芒洒进室内。

    黑夜与白昼交替了,可她仍然一动也不动,静静躺著,

    时间,在迷惘茫然间缓缓流逝。不知过了多久,细微的声响从房外传来。

    他回来了吗?

    她仓皇起身,强抑著晕眩步出他卧房,可当她踉跄来到通往客厅走道时,一道清柔声嗓冻住她步履。

    “好久没来你家了呢,修篁。不知道有没有变呢?”

    是胡蝶兰!

    原来他……真的和她在一起。

    韩恋梅身子一僵,脑海瞬间空白,木然站在原地。

    背对著她的胡蝶兰没发现她,可沈修篁却看见了,温文俊秀的脸上写满震惊。

    她茫茫同视他复杂的眼光,不闪不躲,也不说话。

    她不知道自己在等什发,也许,是在等他主动向她解释,等他对胡蝶兰坦白。

    可他,什么也没说。

    “小兰,我突然想起一件事,你跟我来。”他牵起胡蝶兰的手,狼狈地退出自己的家。

    望著两人相偕离去的背影,韩恋梅身子慢慢虚软,沿著墙滑落,某种奇怪的笑声,低低逸出她的唇。

    她笑,沙哑地、嘲讽地、悲伤地笑;明明是该哭泣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她只能歇斯底坐地颤笑著。

    她笑著,酸涩的胸口里,似乎有什么东西——

    碎了。

    第八章

    “所以呢,你就这样逃了?”白礼熙不可思议地瞪著沈修篁。

    趁著回台湾总公司开会的空档,他邀这个好朋友上酒馆喝一杯。一整晚,他费了好些心思,好不容易让闷葫芦似的沈修篁开口,告诉他近况,没想到听到的,却是他挣扎于两个女人之间,不知如何是好。

    “你就那样带著小兰转身就走,那恋梅怎么办?”他摇了摇玻璃酒杯,蹙眉质问,“你眼中还有她的存在吗?”

    沈修篁低下头,默默瞪著桌上一杯加冰威士忌。“……我知道我对不起她。”他嗓音闇哑。

    “然后呢?”

    “我打电话找她,她不肯接我电话,到医院去她也不肯见我。”

    “她一定生气了。”白礼熙翻白眼。哪个女人在这种状况下不会生气啊?“你到底怎么办?修篁。”

    沈修篁不说话,无意识地把玩著酒杯,冰块撞击玻璃杯,发出清脆声响。

    “再这么犹豫下去,你真的会失去恋梅哦!”白礼熙警告他。

    “……”

    “难道你想选择的人是小兰?”一道念头击中白礼熙脑海,他瞪著沈默的好友,“你还爱著她吗?”

    “……”

    “你说话啊!修篁。”白礼熙拉高声调。

    “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沈修篁终于开口了,他抱头,烦躁地抓发,“我不忍心丢下小兰,也不忍心恋梅那么痛苦——你知道她本来是多么活泼爽朗的女人,最近却总是愁眉不展。我看了,也觉得对不起她啊!”他激动低喊。

    白礼熙深深看了他一眼,“你的意思是,你对她,只是一种亏欠罗?”他试探,“因为是她陪你走过人中最黑暗的时期,所以你不忍心辜负她?”

    “我——”沈修篁脸色惨白,说不出话来。

    “修篁,你不能再这么逃避下去了!”白礼熙看不过,劝他,“小兰也好,恋梅也好,你总不能这样左右摇摆一辈子吧?你告诉我,你真正爱的,究竟是哪一个?”

    他真正爱的,究竟是哪一个?

    这问题,像最巨沈的雪球,重重压落他胸膛。

    他爱的,究竟是哪一个?是如幽兰娇弱的她?还是如梅花坚强的她?

    一个曾经伴他走过青春岁月,是他几乎初次见面便动了心的邻家妹妹。当他以为她死去时,他恸不欲生。再相逢时,她的憔悴纤瘦又让他极度心疼。

    另一个,却伴他走过人生最黑暗的日子,她费尽心力将他从堕落的深渊中拉回,她懂得他,了解他,与他志趣相投。她总是以微笑面对他,可他却明白那灿灿笑容背后并不全是欢乐。

    他爱的,究竟是哪一个?

    “说啊!”白礼熙继续逼问他,“你总有一天?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