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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七日晴第6部分阅读

    黑,大概是强风不晓得破坏了哪里的供电系统吧!那是台电该烦恼的问题,反正他们有准备蜡烛和手电筒。

    就寝前,他谨慎地再次巡视屋内一圈,确定门窗都有锁好,正要回房,经过浴室时,里头传来轻细的叫唤:“哥……”

    他停住脚步。“什么事?”

    “那个……我在洗澡,里头太暗,我衣服不小心掉在地上,湿掉了……”她声音困窘。“你可不可以……”

    他帮她接口:“要拿衣服吗?在哪里?”

    “衣柜,在第一格。”

    他点头,到她房间打开衣橱,顺手挑了最上头那件她常穿的家居服,看着旁边整齐叠放的内衣裤,犹豫数秒才问:“贴身衣物要不要?”

    “……不用了。”叫他做这种事,简直羞愧欲死。

    沈瀚宇拿好衣服,轻敲门板,背过身去,将衣服递出。

    浴室门打开一小缝,她不敢探头看他,伸手靠感觉去摸索正确位置,一接一放间没拿稳,衣服掉在地上,偏偏两人太有默契,一个开门、一个转身,同时弯身去捡——

    画面定格!

    足足有五秒钟,谁也无法有更进一步的反应,然后,他像失手杀了人般,仓皇狼狈地转身逃开,回房将门紧紧关上,闭眼重重喘息。

    尽管只是一眼,也足够他将赤裸娇躯一览无遗,牢牢映入脑海!

    从没想过。那个他亲手洗过澡、换过尿片,流着两管鼻水跟在他身后的女孩也长大了,有了成熟女子该有的诱人体态,足丛让任何身心正常的男人发狂——

    停!沈瀚宇,你在想什么,这是意滛!你怎么可以有这么下流的思想!

    他一手按住狂跳的胸口,皱着眉,深感自厌!

    敲门声在身后响起,他差点失声尖叫地跳起来。

    “什……什么事?”像看见什么洪水猛兽一样,他远远退开,瞪着房门,声音低沉慌乱得连他都不认识。

    沈天晴主动旋开未上锁的门。

    “你……你……很晚了……那个……”他语无伦次,心头慌得发麻,这一刻他绝对不适合与她独处。

    “你在紧张什么?”相较之下,她沉着多了,定定审视着他。

    “我!没有啊!”

    “没有吗?我是你从小看到大的,这么熟悉的一个亲人,就算无意间看到我的身体,了不起就是尴尬而已,只是妹妹的话,你根本不需要那么大反应!”

    “我说我没有!”

    沈天晴没将他强烈的否认放在心上,继续说道:“你是在骗我?还是连自己都骗了?如果真的不在意,就不会表现得如此失常。你其实不如表面上说的那么不在乎我,对不对?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不肯坦白面对,已经存在的东西,不管你怎么极力否认,它还是存在——”

    “我们之间什么都没有!”

    “瀚宇!”

    “喊哥哥!我的名字不是你叫的!”

    “不要再拿兄妹当借口了!我不是你妹妹,也不想再当你妹妹!”

    “如果不当兄妹,我们之间就什都不是了,你要这样吗?这是你希望的吗?”

    “你!”他固执得让她生气!

    被逼急了,她管不得其它,冲动地拉下他的头,凑上嘴。

    思绪,一片麻。

    脑袋当了机,失去运作能力,他只能凭着本能,拥抱这个揪住他整颗心,让他不能呼吸的女孩——

    温软唇腔带给他最销魂的甜蜜滋味,这些年来寻寻觅觅,找的也不过就是这种能够让他神魂震荡,不顾一切去沉沦的感觉,但是绕了一大圈,才悲哀地发现他仍在原点,依旧只有最初的那个女孩,才能给他最真实的悸动……

    他收紧臂弯,失了自制地与她纠缠,双手顺着柔软的曲线游移,贪渴得想感受更多,补足这些年的酸楚等待,指掌顺着衣衫下摆深入,碰触到柔软浑圆,她没有穿内衣……

    他倏地清醒过来,用力推开她,呼吸浊重地喘着气。

    “这样还叫什么都没有吗?你会这样吻一个什么都没有的女人?”

    “我会!”他真的会!他甚至可以麻木地和不爱的女人做嗳!

    “既然这样,那你在顾忌什么?反正我又不是第一个!”

    “沈天晴!”他大喝,退开一步,歪让她再靠近。“你把自己当成什么?一个好女孩,不该随随便便跳上男人的床!”

    “为什么心苹姐可以,我却不行?你不公平!”

    “因为她是我的女朋友。”

    “那你爱她吗?”

    他一怔,僵硬地别开脸。

    “你并不爱她,对不对?那为什么要和她上床、让她当你的女朋友?”

    “这不是你该问的问题,读好你的书,我的事用不着你操心。”

    “那不只是你的事,也是我的!”她用力吼出来。

    他愣住,无言以对。

    “如果你真的不爱我,那一夜为什么要流着眼泪,那么伤心地吻我?那些女人你明明一个都不爱,可是你却宁愿和她们在一起,也不肯回头看我,接受我真的有那么困难吗?”她哀怨地问他,眼泪顺颊而落。

    “就因为是你名义上的妹妹,所以就不能爱你吗?这是多么不公平!你知不知道我有多羡慕她们,如果可以,我真的想和她们交换,就算只能陪你一段也好,总好过现在,眼睁睁看着你和别的女人好,却连伤心的立场都没有,我才是那个爱得最悲哀的人……”

    “够了,晴,不要再说了!”他蹙眉,压抑地低吼。

    “你会心疼吗?那些被你弃如敝屣的感情,你曾经在意过吗?”指尖抚上他痛苦深蹙的眉宇,她凄楚地笑着,泪也落着。

    沈瀚宇抓住脸上深情抚触的小手,闭了闭眼,逼回眸中的水光,再睁开时,深处压抑着挣扎,他退开一步,拉出距离。

    “不要逼我!晴,我真的试过,但是……对不起,我没有办法……你只能是妹妹……”

    “你骗我!”她绝对不相信他一点也不爱她!

    “不管你信不信,这是事实。”不敢再看她伤心欲绝的面容,他拋下她,转身离开,步伐踩得决绝!

    习惯了他在深夜造访,当看见门外一身湿透的他,刘心苹没有疑问地收容。

    他热烈地拥抱她、纠缠、热吻,用着几乎焚尽一生热情的方式,疯狂地与她缠绵,来势汹汹的情欲,几乎令她无力招架。

    屋外狂风骤雨渐歇,而屋内狂涛骇浪的g情也逐渐止息,刘心苹起身,披上睡袍下床找医药箱,坐在床边帮他上药。

    刚刚开门,看到额头流着血,淋雨淋得浑身湿透的他,简直吓坏了。

    “怎么弄的?”她一边问,撕下透气胶带固定纱布。

    “来的时候,不小心被掉下来的树枝刮伤。”

    处理好伤口,她关注地问:“发生什么事了?”

    不然他不会在台风夜来找她,她感受得到他一身绝望无助的气息。

    他抱着她,在她体内纵情时,眼泪没有停过。

    “没有。”他转过身,蒙头想睡。

    “不要瞒我!”她不容他逃避,伸手扳过他,正j望见两颗眼泪由他眼角滑落。“瀚宇,你这样让我很担心。”

    “我只是……想麻痹而已。”用感官的极致去麻痹心灵的绝望,他知道他很烂,但是那都无所谓了,只要能够忘却痛苦,不去想起那张泪眼凄伤的清颜,他不在乎自己有多烂!

    “是因为小晴吗?”她语出惊人,换来他惊愕的瞪视。

    “不必那么惊讶,我早就看出不对劲了,你们之间的感情互动太不寻常,不是一般兄妹该有的。”

    “……”他轻笑,用没有灵魂的空洞神情。“你要我说什么?承认自己很变态吗?”

    她摇头,轻声道:“从认识你的时候开始,你身边从来就不缺女人,很多朋友都说你不好,奉劝我别对你认真。但我总是固执地认为,你不是那种玩弄女人感情和身体的人,虽然你的恋情开始得快,结束得也快,一段接一段,从没见你失意过,可是——我还是不相信,如此温柔的男人,会坏到哪里去,那,到底是为什么?你不爱她们,却和她们交往的动机在哪里?

    “我一次次地观察,一直到后来,总算明白,她们都有个共通点,在某些地方像极一个人,也许是眼睛,也许是鼻子、嘴巴、眉毛、神韵,甚至是微笑时两颊浅浅的酒窝,你只是在用这种方式,去拼凑记忆中深深想念的女孩的模样,寄托内心深处无法宣泄的情感。偏偏你又矛盾地知道,无论再像,她们都不是她,也无法取代她,于是,你一次又一次犯着相同的错,也一次次地失望,飘泊的感情无法停靠。其实,你从来就不是他们所以为的滥情,相反的,你就是因为用情太深,才会把自己陷在绝望的感情漩涡中,回不了头。

    “我嫉妒那个幸运女孩,也很气她为什么不好好把握你,让你伤透了心,不得不在别的女人身上疗伤止痛。直到看见小晴,再慢慢去拼凑那些你交往过的女孩的模样,我什么都明白了,就算是我都不例外,你曾经说过,我有一双很美、很有灵气的眼睛,所以你总是会不经意地抚着我的眉失神。也许连你都没发现,只有在那时,我才能在你身上找到一丝爱恋的痕迹,却不是针对我,而是在透过我,去看那个你深深爱恋,却一辈子都无法碰触的女孩。我不嫉妒她了,甚至同情她,虽然她拥有你的心,但是她和你的距离,比我更遥远——”

    “够了!”他愤怒地打断。从没有一个人,将他剖析得如此透彻,甚至连那些他不敢面对的隐晦心事,都被赤裸裸地揭露开来,无所遁形……

    与其说愤怒,倒不如说是恐惧,恐惧透过她雪亮的眼,让他更加看清自己……

    “我说这些,不是要揭你疮疤,只是想告诉你,我懂你的无助,所以不论何时,我都会在你身边,让你有支撑下去的力量。”她的温柔如流水,轻轻抚过他的脸庞,流进心底,包容他无法见容于世人的黑暗灵魂。

    一阵水雾浮上眼眶,他悸痛地抱住她,颤抖地哽咽道:“为什么不是你……”

    为什么……为什么他爱的人不是牠?

    刘心苹张开双臂,收容他的软弱,他像个孩子似的,埋在她柔馥胸怀中无助地落泪——

    三之二 剪爱

    “我们结婚吧!”那一夜,在她怀中流干了泪,他语出惊人地说了这句话。

    当时,她又惊又喜,质疑他的清醒度有多少。“你——确定?”

    “我确定。”他异常坚决地点头。

    然后,她用力地抱紧他,换她在他怀中落泪。

    她知道就这样答应他很不理智,也很清楚他只是在利用她,来牵制即将失衡脱轨的感情,但她还是愿意嫁给他,以一生为赌注。

    因为她明白,他已经走投无路了,半身悬在崖边,他向她伸出了手,她没有理由不去紧握,眼睁睁看他摔得粉身碎骨,就算!最后她会陪他跌落崖底。

    爱情,本来就没有道理,他因为爱,所以娶她,而她也是因为爱他,同时也成全他爱另一个女孩的心,所以嫁他。

    沈天晴得知喜讯时,反应竟然出乎意料地平静,平静到近乎面无表情。

    “你——没什么要说吗?”就因为接受得太淡然,沈瀚宇反而不安。

    “你要我说什么?恭喜吗?好啊,你想听,我就说。恭喜你,亲爱的‘哥哥'!”温温的、沉静的笑颜,看在他眼里,只觉心慌……

    近乎刻意的,他三番两次让刘心苹在他房里过夜。

    直到某天晚上,她突然来敲他的房门,问了他一句:“你是认真的吗?确定要娶她?”

    他视线定在某一处,不敢看她。“我以为,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

    “好。”她点了一下头,抬手缓慢的一颗颗解开衣扣,沈瀚宇被她的举动吓到,整个人弹跳开来,撞倒身后的台灯,杂物掉了一地。

    “沈天晴,你在干什么?!”

    “我已经没有更多的要求了,至少这一夜,把我当一个普通的女人就好,反正你可以和不爱的女人上床,不是吗?”

    “沈天晴!你把我看成什么?要是连自己的妹妹都能乱搞。我还是人吗?”

    “我不是你妹妹,你要我说几遍?我不要当你的妹妹,你可以不爱我,但是我痛恨你拿兄妹当借口!”

    “你是!在我心中,你永远是我妹妹,不管你承不承认!”他重重喘了口气。“把衣服给我穿好,立刻离开我的房间!”

    “原来,我就连主动送上门,你都不屑一顾。”她轻轻笑着,笑得悲哀,穿回衣服,失神地离开。

    沈瀚宇仿佛榨干了全身的力气,虚脱地跌坐在地上,矛盾地抱着头。

    他都已经做到这个地步了,还斩不断他们之间的纠缠吗?是不是真的要他远远逃开,不再见她,才能彻底了断?

    在那之后,她有如变了个人,单纯的生活突然多彩多姿起来,她不再推拒齐光彦的邀约,同时也不推拒其它男同学的邀约,他们对她有好感,她就大方接受,这些人的存在,让她感觉到自己还是有人关心、有人在乎的。

    短短半个月,已经让沈瀚宇撞见好几次男孩子送她回家,在门口吻别的画面,而且都不是同一个人!

    一开始还看得到齐光彦的人,到后来完全消声匿迹,而她的交友关系却更精彩绝伦,最后还让他看见那个送她回来的男孩子将手伸进她上衣里头……

    他差点冲出去杀人!

    这一天,他们爆发了有史以来最严重的冲突,他甚至口不择言地说:“沈天晴,你一定要把自己弄得那么贱吗?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的行为像极了妓女!”

    “你凭什么说我?你自己也干净不到哪里去!为什么你能玩,我就不能?就因为我是女人吗?”

    啪!

    一记巴掌,是他给她的回报。

    他希望打醒她,所以下手重得完全没有留情。

    她哭了,抚着热辣辣痛着的颊,悲哀地告诉他:“这一巴掌,竟然就是你对我感情的回报……沈瀚宇,我会牢牢记住的!枉费我们认识了一辈子,你太不了解我了,你以为,我真的会在乎什么女人的贞操吗?贞操之所以重要,是因为要把它留给最重要的男人,如果这个男人不屑一顾,那我还拘泥什么?既然你爱不了我,我只是想在别的男人身上寻找一点爱情的感觉,你没有权利阻止!”

    她的话狠狠打击了他,愣愣看着她冲出家门,他甚至没有力气去追。

    从小,大人们都说她叛逆,但她总是不在乎别人的观感,是非分明,只求人不负我,我不负人。就像国小时,导师冤枉了她,她就和同学赌导师的内裤颜色,让她春光大泄。

    就连对自身的贞操,也只是因为她在乎的人在乎,所以她在乎。

    她自有一套独特的思考逻辑,谁都改变不了她,有时,他会觉得是他一手造就了这个爱恨分明的她。

    而现在,也是他亲手毁了她的爱情、她对人生的热忱,她的每一句话,重重敲进心上,烙印脑海。

    他所造成的伤害,是无力去弥补了,但是齐光彦呢?这家伙在搞什么鬼?他不是满口说着有多爱晴吗?为什么放任她沉沦,却袖手旁观?

    想到这里,他随后追了出去。

    “干么?”齐光彦没什么好脸色地让他进屋,连水也没倒一杯。

    “晴有没有来你这里?”

    “怪了,她是你妹妹,又不是我的,怎么讨人讨到我这里来了?”齐光彦答得更讽刺。

    “我和她发生一些不愉快……”说到这里,沈瀚宇停下来看他。“你和晴到底怎么回事,她最近的行为你都不管吗?”

    “怎么管?”他挑眉,神情竟有些嘲弄。“我充其量也不过是她的众多男友‘之一'而已。其实,这样也没什么不好,没结婚前,大家都有交友的权利啊,就多交几个,比较看看嘛,你不也是这样?”

    沈瀚宇脸色一沉,再迟钝也感受得到他的敌意。“小齐,我在和你谈晴的事,你不要字字句句都针对我。”

    “有吗?”他笑哼。“你真是双重标准。自己玩过的女人不计其数,就没想过会有报应,哪天自己的妹妹也会被人玩弄吗?”

    砰!茶几被撞倒,齐光彦跌坐在地板上,一管鼻血涌出,沈瀚宇紧握的拳头还停在半空中,怒瞪着他。“这种话都说得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