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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剑孽缘第4部分阅读

,娇容月貌,却带几分忧意,只听花蚕言道:“小楼秋夜临君阅,最是离别侵夜寒。公子此去切记,决计不可将灵珠示于他人。”

    伯勉见她一副忧虑之状,宛若那画中婀兰竖于风雨一般,好不惹人心生怜意。又见她双瞳脉脉含情直望着自己,心下感激不已,为之所动,便即伸出手来,将花蚕双手轻握于自己手中。花蚕被他这一握,自然紧张,心中有如小鹿乱撞一般怦怦直跳,低目垂帘,双手微微一颤,却也不屑收回,由得他握着。只听伯勉言道:“姑娘待在下好,在下岂可不知,今ri能遇姑娘,在下心中已是说不出的欣喜,只是兄长有难,实不放心,不得不走,在下此去定当铭记姑娘所嘱,绝不于灵珠示人。待我寻到兄长,必再来与姑娘欣茶赏月,把酒长谈。”

    花蚕听得此言,自是悦目娱心,会然一笑,眼角却是不自觉的闪出些许泪花,自觉不妥,微微将头撇开。细语袅袅,言道:“公子留幅丹青如何?”

    伯勉“啊”了一声,也不知是没听清楚还是心下不解花蚕之意。

    只听花蚕道:“公子勿要见怪,花蚕心中确有所感,只觉公子此去,便再难相见。”

    伯勉听到此处,暗想花蚕所虑并不无道理,自己虽未言明,但此去便是要与王后为敌,心中所惦除弧厄以外,便是国之安危,自己自幼胸怀大志,誓要辅政朝纲,为国为民有一番做为,如今知晓王后乃妖灵所化,岂肯坐视不理,今ri一别只恐怕前路凶险,也不知是否再有幸与花蚕相续,心下黯然。只听花蚕又道:“若是公子愿留书于此,花蚕平ri见到书画,便如见到公子一般。”

    此话一出,伯勉无以言表,只觉这世间除了父亲与弧厄以外,便只有眼前这位女子,对自己如此器重,一种说不出的归宿感直涌心头,心肺共侵,感激不已。于是微微点头,言道:“绘画在下疏于练习,难登大雅,不如留诗一首,以做纪念。”

    花蚕听言暗自欣喜,蓉蓉起身,于左边简阁上取来笔墨白绢,将白绢铺于厅中桌上,又将毫笔交予伯勉,自行磨墨以待。

    伯勉接过毫笔,见花蚕立于一旁,微微一笑,青发白衣,亭亭婉雅,月光中便有如仙子一般,想起初见时,那惊艳绝伦,实令自己为之一振,回忆相遇相识种种,心中却有所触。随即毫笔一挥,墨填笔满,在白绢上写道:

    遇婀兰仙赋

    青竹楼前种彩烟,仙姿栩栩入凡间。

    莺语纤香沁秋夜,一壶消愁赞幽兰。

    清风盈姿随其动,明月不足映娇容。

    花蚕见字一阵娇羞,心中窃喜,在旁低头垂目,抿嘴咬唇,微笑不已。

    伯勉提笔于此,忽然想到即将临别,此去也不知还有缘再见否,如今周室衰败,君王昏庸,佞臣弄朝,再加上现今又有个妖后误君,自己实不知该如何救民于这水火之中,兴周于此万劫之境。心下黯然,一片混乱。随即提道:

    他朝若能出世去,只叫褒妃无处容。

    落款处写到,大周太史卿,罪臣伯阳勉,宫涅戊辰年。

    岂知花蚕在旁看到最后这两句,心中略显失落,但见伯勉回头相望,也勉力一笑,随即便将正厅墙上那副《墨兰》取下,交予伯勉,言道:“多谢公子留书,这幅兰花,便做为答礼,请公子收下。”;

    第十九回&183;寂静深林

    伯勉接过字画,微笑作别,这才提了笼子转身下楼,行至楼前花园,又闻到那阵悠悠兰香,心中思绪万千,当即回身相望,但见花蚕站在竹楼之上,神情依依,双目好似泛泛秋水般望着自己,娇容略显得有些伤感。花蚕见伯勉回身相望,自也是强颜一笑,微微挥手作别。伯勉心下黯然,咬牙转身,沿着小路,直奔东北林中而去。

    岂知中秋入夜,林中深冷之极,伯勉只觉浑身一阵寒意,若不是花蚕以裘袍相赠,恐怕自己今ri是行不出这林子。这一路行来,果真没遇到任何猛兽,别说猛兽,就连山猫野兔都不曾出没,起初还有些风吹草木之声,但行得深了,便一点声音也听不见,静得如同死寂。伯勉只觉四周无比黑暗,那鬼鹅之光再亮,也只能照得极小范围,四面八方均如深渊,yu眼望去,不着边际,倒更像是整个世界都被这黑暗吞噬得只剩这笼中一点微光一般。自己行在这林中,便如使入大海之上的一页孤舟,这死亡般的静寂,实令伯勉毛骨悚然,不寒而栗。

    也不知行了多久,只觉浑身疲困,酸痛不已。说来也奇,自申时后自己便再没进食过,之前还觉得腹中饥饿难当,自从在幽兰竹楼中喝了几碗香茶,便再无饥饿之感,也不知花蚕这茶是何物所制,入口香醇,淡而清雅,不但有凝神之效,还能解去腹中饥饿。忽又想起花蚕,那月蓉仙姿好似就隐在这林中一般,如同形影,却又融于林中y暗,触不可及。那一言一笑,一颦一语,仍清如耳唔,回荡脑中。正自欣然,一不留神,突然脚下一绊,一个踉跄,“嘭”一声摔倒在地,竹笼脱手而出,直向前滚出好远。这一绊着实不轻,伯勉只觉从大腿至胳膊一阵剧痛。再看那竹笼,盖子已被摔开一道口子,两只鬼蛾纷纷扑簌而出,朝高空飞去。伯勉忙爬起身来,去抓那鬼蛾,那里还来得及,只见两道光芒双双盘旋而升,路线飘忽不明,映得周围枯枝秋叶若隐若现。那鬼蛾渐渐消失在视野之中,此刻眼前所有一切都被这黑暗吞噬,伯勉看着那唯一两道渐渐远去的光芒,倒如同是自己在坠跌一般,只是不知何处才是尽头,四周静得没有任何声音。伯勉这才体会,至深的恐惧原来源于这无尽的孤独与无助。

    伯勉此刻双目有如初盲,不能视物,忍着疼痛又摸索着前行了一小段距离,只听“吱”一声,背上裘袍好似被人拉住,也不知是挂了何物。忙转身顺着袍子摸去,摸到尽处只觉手指如被针扎一般,一阵剧痛,“啊”的一声叫了出来,想是什么带刺的植物。伯勉慢慢将袍子取下,伸手摸了摸,直摸到那袍子底部两条长长的口子,一件好好的裘袍就此被挂得稀烂。伯勉只觉今ri自己如逢灾星,祸不单行。花蚕所赠之物,方才一跤将竹笼跌破,全身剧痛不说,还失了蛾子,现下这好好一件裘袍,也被挂得如此不堪,简直倒霉透顶,不尽赫然怒骂:“贼老天!你若是于我伯勉过不去,便唤些山师野狼出来将我吃了便是,何须如此折磨。”此刻怒由心起,郁郁难安,也不象先前那么害怕了,索xg就此躺下休息。不一会儿,便沉沉睡去。

    也不知睡了多久,恍惚中好似听得有人在旁轻声唤道:“公子……公子……”那声音盈盈悦耳,甚是熟悉。

    伯勉微微睁开眼睛,朦胧中看到一个竹笼,笼子里两只鬼鹅扑簌儿戏,发出阵阵荧光,光芒照在自己身上,甚觉温暖。花蚕提着笼子,微笑着蹲在自己身旁。伯勉欣喜若狂,忙爬起身来,一把抓住花蚕的手,欣然言道:“你……怎的在此……”心中似有千言万语,此刻却也只道得出这寥寥几字。

    只听花蚕微笑道:“公子走后,花蚕心中牵挂,难以入眠,索xg便于窗边赏月,岂知见到鬼蛾飞回,忧心公子安危,这才寻来。”

    伯勉此刻热泪盈眶,感激不已,猛的将花蚕搂入怀中,却无以言表,仿佛时间就此凝聚一般。良久,才言道:“我……对不起……让你如此担心……”却是语无伦次。

    只见花蚕轻轻将手放于伯勉唇上,柔声道:“公子安好,便乃晴天,何须多言,我送公子出林。”言毕,站起身来,去扶伯勉。

    两人凭着这微微荧光穿行林中,一路走来,有说有笑,甚是欢愉。正要出林,忽见昏暗中似有一人影立于前方路上,黑暗中也看不清楚。伯勉暗自好奇,当即走进两步观看,却是一男子站在前方路中,身材魁梧,一动不动。也不知那人半夜在此是何目的,万一遇上强人劫道……若是自己一人也就罢了,如今又与花蚕同行,自己实不敢再往下想。心下悚然,随即对那人言道:“壮士是谁?何以深夜在此拦我去路?”

    那人不答,仍一动不动的立于当前,伯勉更觉此人诡异,心中不慎寒意,不尽泛起一身鸡皮疙瘩,稍退一步,挡再花蚕前面,言道:“壮士在此究竟为何?”

    只听那人言道:“先生……”伯勉听得声音如此熟悉,不是弧厄是谁,心下又惊又喜,忙转身从花蚕手中接过竹笼,上前照望。岂料这荧光刚一照到弧厄脸上,伯勉一脸欣喜立时僵住,只见弧厄鬓发散乱,满脸铁青,双目微闭,眼角渗着血迹,双唇惨白,面无表情的立于当前,形容恐怖之极,有如僵尸。只听弧厄道:“先生为何害我?”

    伯勉心下黯然,但见弧厄如此模样,又怜又怕,稍退一步,言道:“我……我……”

    又听身后花蚕言道:“公子为何不肯留下?”

    伯勉一惊,猛一回头,但见花蚕也是一副木然,面无表情的盯着自己。又听弧厄道:“先生我好痛苦,你为何害我?”

    此刻听到林中草动,伯勉满面惊恐,忙回身举灯相望,隐约见到林中四面八方均是野兽,蠢蠢yu动,缓缓朝自己聚拢。

    又听得花蚕言道:“公子为何不待到明ri再行?”

    伯勉此刻如坠冰窟,吓得满头大汗,又听弧厄言道:“先生为何要害我?”

    “公子为何不留下?”花蚕道。

    此时四周草动之声越来越近,伯勉此刻早已吓得魂飞魄散,举灯来回转身朝林中观望,但见四周均是野狼猛虎,山师猎豹,已将自己团团围住,剑拔弩张,面目狰狞可怖,仿佛随时都会扑将上来。

    伯勉此刻心中何止惶恐,只见笼中两只鬼蛾突然狂躁起来,不断撞击、拍打竹笼,发出“啪!啪!啪!”的声音,于自己的呼吸声,心跳声一并,越发急促。又听得弧厄与花蚕在旁不断质问,“为何……为何……”伯勉只觉自己脑子立时便要炸开一般,天旋地转,如被火焚。突然,四面八方的猛兽一齐朝自己扑来。伯勉不觉“啊”的一声大叫了出来,立时坐起身来,方知乃是做了一场噩梦,梦中一切虽假,但自己胆寒失sè,满头大汗却是千真万确,良久才回过神来。

    第二十回&183;旻水晨暮

    伯勉由梦中惊醒,只见天已微亮,回忆梦中所遇,仍是毛骨悚然,惊魂未定。不慎牵挂弧厄,心下黯然,这才爬起身来,沿着那若有若无的山径继续前行。大约又行了一个时辰,这才到了旻河边上,时月已西沉,旭ri初醒,天际彼方泛着阵阵霞光,染得东面一片微红。伯勉沿着河岸往镐京方向行去。

    行不一会忽见河中有渔舟驶过,伯勉大喜,忙挥手叫渡,那渔夫见有人叫渡,便将船渐渐驶入岸边,但见伯勉衣衫破烂,蓬头垢面,虽稍显狼狈,却又是面目疏朗,相貌堂堂。那渔夫暗自好奇,问道:“公子这是从何处来?怎得太阳还没出来,便就在此叫渡?”

    待那渔船靠岸,伯勉见那渔夫簑衣竹笠,须发斑白,相貌慈和,年不过五旬。拱手作礼,言道:“我这便是要去镐京城,船家可否载我一程”当即从怀中取了些银钱递于那船夫,续道:“送我到聆风渡口。”

    那渔夫接过银钱,自然是大喜过望,托在手中看了看,又觉着不好意思,言道:“公子要去聆风渡口,哪用的了这许多?”

    伯勉微微一笑,言道:“船家无须客气,敬请收下吧。”

    那船家一脸乐呵,微微一笑,道:“那……俺就不客气了。”当即将银两收入怀中,忽见伯勉仍立于岸上,这才反映过来,忙道:“公子快请上船。”

    朝旭冉冉,晨霞映得行云一阵娇羞,匿于蒙蒙薄雾之中,已分不清哪是云,哪是雾。旻河两岸袅袅升烟,时有白鹭踏雾乘烟而过,染目流逝,为这份晨寂勾上几丝生机。河水依依,清澈如镜,把这如画卷般的凌朝秋sè,尽收囊中。伯勉立于船头,目眺长空,仿佛若有所思,脸上却微显有些沧桑。

    只听那船夫道:“看公子这模样,想是昨晚露宿荒山吧。”

    伯勉这才低头仔细打量了自己一番,只见自己衣衫破烂不堪,浑身上下均染泥sè,膝盖,肩头还挂着些许枯草,甚是邋遢。不尽自嘲,言道:“昨夜山中迷路,直到刚才方走出来,正巧遇上船家驶舟。”

    那船夫骇然,言道:“公子真是走运,这片荒山野林子叫做野猪岗,y深得紧,里面多有猛兽出没,传说山中还时常闹鬼,连柴夫猎人都不敢行。公子居然在山里过夜,如今无碍真得烧香还神呐。”伯勉微微一笑,只道自己昨ri找了棵大树,晚上便在树枝上过夜。

    渔舟泛泛,一路沿着旻河朝镐京方向驶去,驶入昨ri那小酒店附近,伯勉只见那酒店已然被烧成灰烬,想必定是尹球所为,几个官差正在善后。忽听得那渔夫叹道:“哎!可怜啊,俺平ri常在此喝酒,店家人挺好的,小二待俺也不错,岂知,昨ri突逢大火,这人就这么没了,可惜啊,可惜……”

    伯勉想到昨ri酒店中惨状,回忆之前种种,心知那店中五条xg命,却是因自己而亡,不尽黯然,又想起那厨子临终之托,随即问道:“船家常在那店中喝酒吗?”

    只听那船夫言道:“俺平ri早晨出船打鱼,中午收船,便去那店中吃些酒菜,下午赶入集市中贩卖,几乎每ri如此。”

    “船家可曾识得店中那位厨子?”伯勉问道。

    那船夫微一思量,豁然言道:“喔!你说的是朱胖子,俺自然识得,此人话不多,跟俺同村,三年前刚般来的,做得一手好菜,这厨子的工作,还是俺家娘子给介绍的。”

    伯勉心下一提,随即又问:“这位朱胖子家中还有什么亲人吗?”

    那船家道:“还有个女娃,大概未满十岁,哎!真是可怜,小小年纪,从此便孤苦无依。”言毕,一阵黯然。

    “这女娃叫什么名字?”伯勉又问道。

    船夫想了想,言道:“平ri里都听胖子叫他蓉儿。”

    伯勉轻叹了一声,随即言道:“船家可否先带我去一趟这朱胖子家?”

    那船夫听言甚觉好奇,问道:“怎得?公子识得这朱胖子?”

    伯勉轻轻摇了摇头,言道:“并不熟识,只是受人之托,有件东西要交于他,如今人已不在,只的交予这女娃。”

    船夫微微皱眉,心中似有为难,言道:“带公子去朱胖子家,本也无妨,只是……”顿了顿,看着舱中的鱼,苦笑道:“只是俺住在锡羊县莫家村,此去路途遥远,一来一回,恐怕这鱼……便卖出掉了。”

    伯勉听得这船夫如此说,倒也理解,想他靠打渔为生,若是鱼不新鲜,确是无人购买,此刻若强人所难,便是断了人家生计。又听那船夫道:“公子若真要去,不如酉时来西市找俺,俺酉时之前便会在西市贩鱼,俺姓莫,叫莫二拐,公子若是前来,一问便知。”

    伯勉心道自己如今这般形头,却是不妥,不如先回府中,换洗一番,说不定还有弧厄的消息。于是拱手称谢,言道:“如此甚好,有劳莫大叔了。”

    那船夫见伯勉通情达理,心起敬意,也是哈哈一笑,言道:“公子客气,此乃举手之劳。”两人沿着旻河一路朝北驶舟而去,辰时时分,终于到的聆风渡口,伯勉作别船夫,登岸朝镐京而去。

    行至镐京南门,见门口人cháo拥堵,七嘴八舌,议论纷纷,平ri里这个时候也只有少许人进出镐京,今ri却是人山人海,将整个镐京南门团团围住,也不知前方究竟发生何事,伯勉心中好奇,也拥入人群,挤上前去观看。这一探之下着实另伯勉大吃一惊,只见南门城阁之上挂着一颗头颅,由麻绳绑住,直吊在城门上。那颗头颅须发斑白,散乱不堪,双目紧闭,满脸铁青,颈上刀口处黑血已然凝固,骨肉模糊,正是祭公易。只听的周围百姓议论纷纷:“痛快!不知是哪位英雄所为,为咱们出了口恶气……”“嘘!小声点,你不要命了……”“平ri里嚣张跋扈,趾高气扬,如今也有这般下场,真是老天开了眼啊……”“这头颅昨夜子时之后便挂在此处……”“好!不知是哪位大侠所为……”……众说纷纭,大多均叫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