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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入聊斋第53部分阅读

出来,每天都有无数百姓前往跪拜,捐献香火钱,以及,奉上香火念力。

    相比之下,阴司这边的势力则节节败退,就说江州城,自从那崇阳寺建立后,城隍庙的香火日见衰减,不见了四,五成。

    如此情形,正应和了那句老话:‘外来的和尚好念经’,而本地神祗不给力。

    造成这般局面的原因很多,一方面阴司地方势力的表现不尽如人意,那些土地山神之类,为了掠夺香火,往往使出许多卑鄙手段来,久而久之,便会失去民心,另一方面释家经卷齐全,著说自成一家,理论水平非常高。讲起经来,再用上雷音法术,简直就是口绽莲花,说得天花乱坠,顽石都会点头,何况平民百姓?

    昔日江州的弘法大会,陈剑臣没有亲身经历,可听王复说过,一场经念下来,那些百姓都是情绪高昂,大叫要皈依佛门的。

    非常狂热。

    那时候好在王复听了一场,觉得脑袋发疼,便再没有参加,否则多参加两场的话,只怕他也会度化过去了。

    由此可见释家的影响力。

    本来呢,道家是对抗释家西侵的一大力量。问题在于道家讲求逍遥无为,和释家没有直接的利益冲突,于是并没有做出什么大的对抗手段来,大部分道士依然关门闭户修炼,不问世事。

    当下,百姓们都到释家寺庙里拜佛烧香了,他们的信仰念力自然都跟着跑了。在阴司方面看来,简直就是在自己碗里抢肉吃,而且很多肉都已经被抢走了,哪里还按捺得住?顿时颁布急令下来,要各地城隍励精图治,重新把香火争回来,完成不了任务的,依律降罪。

    汪城隍感受到了上头沉重的压力,苦无对策,便请来广寒和陈剑臣,希望他们能助一臂之力。

    理清楚来龙去脉后,陈剑臣若有所思,但还有不少疑难没有得到答案,结合前世的知识记忆,如果真得重叠在一起的话,这么说来,莫非当初阴司便是释家的大能者所建立起来的?故而彼此修炼功法门有太多的相似,而阎罗王等名词都是释家梵文翻译过来的。

    或者可以这么理解,最初释家西来,建造了阴司,后来因为某些原因释家势力又退出了中土,而留下的阴司便自主运转发展,又衍生出别的变数,随着时间流逝,阴司的头头们再不愿受释家控制,要独立出来,自成一家……

    不过这些都是他个人的猜测,目前难以证实。毕竟许多传说神话,因为年代久远,早已失真。所谓真相,大都为捕风捉影的考经据典罢了。

    第二百二十三章 开朗

    关乎阴司来历的奥秘,云山雾罩,哪怕汪城隍都不大清楚,其中秘辛牵涉到的历史过于久远,恐怕只得当事人才会比较清楚。念头有些想远了……

    陈剑臣自嘲一笑,觉得自己想象力未免过于丰富,看见风吹草动,便以为有老虎下山。有时候想得太多,也不是什么好事。

    此时广寒不再吃香蕉了,道:“老鬼,你要想夺回失地,重夺香火,最直接的办法就是开战。”

    汪城隍双眼一翻白:“这算哪门子的方法,能直接开战的话你以为我会请你们来当座上宾?”

    气呼呼的。

    阴司直接和阳人开战,等于自犯条律了,会导致某些不可测的可怕后果出现。况且,就算真得打起来,己方未必会是和尚们的对手。

    广寒道长一摊手:“战不成,那就只有多显灵拉信徒了。”

    汪城隍嘴一撇,对于这些方法,他自然早有考虑过,皆觉得不够妥善。所谓‘显灵’更多的属于一种心理安慰作用,现在的阴司,可没有‘惩恶扬善’的权力,更没有分辨善恶的标准。

    故而,那俗话所说的‘善有善报,恶有恶报’只存在平民百姓的臆想当中。否则,何至于阳间恶人横行,豺狼当道?正如那‘窦娥冤’里所唱的:“有日月朝暮悬,有鬼神掌着生死权。天地也,只合把清浊分辨,可怎生糊突了盗跖,颜渊。为善的受贫穷更命短,造恶的享富贵又寿延。天地也,做得个怕硬欺软,却原来也这般顺水推船。地也,你不分好歹何为地?天也,你错勘贤愚枉做天!哎,只落得两泪涟涟。”

    入木三寸。

    虽然时空转换,但所见所闻相差无几。由此陈剑臣更加可以得出,目前的阴司。应该是一个结构不完善的存在,有非常大的缺陷。

    “留仙。你可有良策?”

    汪城隍很有期待的看着陈剑臣。

    陈剑臣淡然道:“此中门道。只怕我现在势单力薄,插不进手。”

    汪城隍忽地一笑:“留仙。我且送给你一场富贵如何?”

    “你要帮助我当官掌权?”

    汪城隍重重一点头:“与你。我不说暗话。”

    因为没有必要。

    陈剑臣身怀正气,得儒家精髓,天生便不会认同释家的主张,存在无法调和的矛盾,他在红尘中占据高位,能左右朝政的话,自然便会朝释家开炮。

    突然之间,陈剑臣有些明白之前广寒他们所说的,要和自己结个善缘的真实涵义了。用意应该和汪城隍差不多。

    想到这,他不由自主朝广寒那边看了一眼。

    广寒并没有遮掩的意思,难得地一本正经起来:“留仙,有些事情到时候不用老道分说,你也是会知道的。”

    不说到时候,其实现在,陈剑臣都有了几分明了,他眼下不就成为了一枚各方势力对弈的棋子吗?

    应该说用‘棋子’来形容有些严重了,毕竟自己也得了不少好处,说‘各取所需’更恰当点。

    眼下点破了这一层纸,心头豁然开朗。

    此时他甚至猜想,那横渠先生一力主张将自己推荐进国子监,很可能也有这样的伏笔的意思,便是想造就他,日后成功入主朝政,从而影响政令。

    天下果然没有白捡的果子吃。至于成事与否,却是另外的考虑。

    这就是大势所趋,顺势而行,自然少不了助力。说起来陈剑臣便是被广寒等选择出来,成为了一个代表性的人物。不过恐怕,这样的‘代表’应该不止他一个人才对。

    他长吐口气,悠然道:“我如果拒绝,是不是显得很傻?”

    汪城隍和广寒对了一眼。汪城隍道:“其实你拒绝与否,都不会影响太大。因此这条路,独自一人也好,前呼后拥也好,你都是要走下去的。”

    “就因为我身怀正气?”

    “这是一方面,重要的是你的心性脾气,决定你不会甘于庸碌一生。”

    陈剑臣露出一丝苦笑:“刚才不是说香火的事情嘛?怎的说着说着就说到我身上来了。”

    汪城隍叹道:“香火式微,眼下只怕是个死局,近年难以扭转了。”

    旁边广寒冷笑道:“你们阴司养尊处优多年,骨头都软了,迟早香火都被人抢夺了去。”

    汪城隍面露苦笑:阴司如今的种种弊端他不是不知道,但哪里他一个城隍所能改变的?有些骄横的习气,就连他自己都沾染上,难以戒除了。但不管如何,他都是阴司中人,却也不想在他人面前多说是非。

    话说到这个份上,基本差不多了。

    汪城隍和广寒还在争论夺取香火的办法,但这些可不是陈剑臣所能插手进去的,他本意亦不愿意轻率地踏脚进去,当下便告辞离去。

    汪城隍没有过多挽留,嘱咐说往后要多多来往云云,然后吩咐两个小鬼再度用轿子送陈剑臣回去,只是没有来之时的唢呐吹奏了,落得几分清净。

    ……

    陈剑臣走后,汪城隍忽道:“聪明人呀。”

    广寒晒然道:“若不聪明,岂会是他?”

    “圣贤书有言:聪明正直着为神,我看留仙已相当接近这般境界。”

    广寒嘻嘻一笑道:“我不喜欢在人背后说人好话,只喜欢说坏话。”

    汪城隍知道他脾性,话题一转:“听说你叫留仙写了字?为了那条龙的事?”

    说到那条龙,脸色微微有些变化。

    不说他,庆云和广寒的神色都耸然而变,广寒更是目光锐利地盯着汪城隍。

    汪城隍自知失言,当即讪讪不再吭声。

    ……

    他们的交谈,陈剑臣自是不知道的,坐着轿子悠然而回,直接穿越了墙壁,回到学舍中,下了轿子。

    两小鬼告辞,没墙而消失。

    神魂合体,陈剑臣骤然睁开眼睛,从床上坐立起来,从窗户观看天色,只怕将近清晨,天边隐隐泛出了一丝鱼肚白。

    回想出窍到阴司城隍庙的事情,他若有所思,也不知是否是吃了不少那阴山果蔬的原因,觉得精神前所未有的清爽,思维敏锐,很多平时会疏忽到的小细节问题,眼下也是洞若观火。

    ‘嗖’的一下,小义出现在房中,兴奋的跳到桌子上,道:“公子,我寻到那凶徒了!”

    第二百二十四章 真凶

    “你寻着那凶徒了?”陈剑臣霍然而起,双眼紧盯着小义。

    小义道:“幸不辱命。”

    “快,快把经过道来,那凶徒是谁?”

    陈剑臣颇有些兴奋多日来,这事可算是心头上的一块石头,固然不大,不沉,但咯吱着难受,总想早点解决掉。

    当下鼠妖娓娓道来原来它带着那旺丁,沿街走巷,按照陈剑臣的吩咐,以卞家为中心,先在附近一圈范围寻觅。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凌晨时分,在其中一条街道上遇到一个‘熟人’。

    说是‘熟人’其实应该说是一个曾经被它整得很惨的泼皮才对━━毛大!

    对于这厮,陈剑臣也曾有过一面之缘,那时候对方来金针斋马蚤扰鲁惜约,被陈剑臣叱喝赶跑。不过随后,对于这般的无赖之徒,陈剑臣就渐渐淡忘掉了,而毛大,也不敢再惹上门来,这背后,小义立功不小。

    那毛大被陈剑臣叱喝走后,大感折了面皮,怀恨在心,一直觅机找回场子。到后来,他打听到陈剑臣去了浙州后,大喜过望,便要再来金针斋。

    这一来,便出了事情,他站在金针斋门口,还来不及恶言相向,一大包狗粪就从天而降,不偏不倚地扣到他头上,开出一朵臭烘烘的屎花。

    毛大本还以为是金针斋那两个婢女做出的行径,勃然大怒,就要撸起袖子闯进去。不料门槛都还没有踏入,左边小腿被狠狠咬了一口,痛彻入心,他低头一看,居然见到一只皮毛灰白的奇特老鼠,正胆大包天的一口咬在他的腿肚子上。

    这世道是怎么啦?一瞬间毛大有那几分失神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一只过街老鼠见了人不逃跑,反而发疯咬人?这真是一大奇闻呀!

    毛大怒火三千丈,当即大掌拍落要将那小老鼠拍成肉酱,不料老鼠极其灵活,溜乎一下子就从裤筒里钻进来,直奔胯间。

    被一只老鼠欺上身来游走,那感觉端是足以令人毛骨悚然,更何况是奔着子孙根而来的?

    毛大顿时慌了手脚,也不顾什么了,大手伸进裤裆里乱掏,要把老鼠揪出来。但那老鼠动作敏捷至极根本不给他捕捉的机会,若不是它有所顾忌,早就一口将那玩意给啃了,一番折腾,毛大哪里还顾得去滋扰鲁惜约?己身的麻烦都够他受的了。

    毛大赶紧逃也似的离开,一路上蹿下跳的,最后好不容易才把这老鼠赶走,惊魂未定地回到家里躺了许久,然而这只是噩梦的开始。

    当天晚上,毛大刚睡着就开始做恶梦。在梦中,一只猪一般大小的老鼠无时不刻出现。一出现,就直奔他而来,噬咬全身梦境的真实惨烈程度,浑如感同身受到最后,总是以他惊叫着醒来而告终。

    一连三个晚上都是如此,把毛大折磨得苦不堪言本来肥硕的身子都肉眼可见地瘦下去了一圈。

    撞邪了!毛大第一感觉便是这般想着,赶紧去那崇阳寺烧香拜佛,捐献了三贯香油钱,求那主持元宝大师辟邪,这才能睡个安稳觉,但经此一事,他也不再敢去金针斋那边了,行径大有收敛。

    那元宝大师赐予他一粒佛珠用红线串联着,贴身佩戴,这佛珠倒不是什么了不得的法器只能说是经过开光的物品,上面有法力加持,依照小义的本事无需惧怕这粒佛珠。然而正面对碰的话,难免会惊动元宝大师,那就麻烦了,被那秃驴发现,小义可不是对手。

    经过枫山一事,对于和尚,鼠妖不曾有好感,于是,它见毛大不敢再来马蚤扰,便也止住了阴神入梦之事,算是放过他了,只是对于他的存在,印象还是很深刻的。

    这不,当它指挥着旺丁到处寻觅线索的时候,正遇到宿醉归来的毛大,立刻就认出他来,同样认出的,还有旺丁,它很快就从对方身上嗅到了一阵熟悉的味道,从而将信息传递给小义,告诉它,那天晚上闯入卞家行凶的,便是眼前这又黑又肥的汉子。

    知道真相后,小义第一时间没有打草惊蛇,而是依照陈剑臣的嘱咐,先回来禀告。至于那边卞家看家狗旺丁,自是被打发回去了。

    听完小义的讲述,陈剑臣不由握住了拳头:真凶浮出水面,等于将整件案子扭转了回来,接下来就比较好办了。

    “公子,莫非你要我上堂作证?”小义忽然问。

    陈剑臣笑道:“怎么可能?”确实不可能,鼠妖是见不得光的,而且那旺丁也难以做一条‘证狗’,牵着狗上堂,哪怕旺丁会对着毛大狂吠这也说明不了什么问题,以许知府刚愎自用的性子,他怎么会轻易采信?

    小义又问:“那该怎么办?”陈剑臣故作玄虚的道:“山人自有妙计,很快就会知晓。”

    小义不满的道:“公子,我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呀,就不能透露一点点?”

    “好吧,小义,你有没有听说恶人自有恶人磨的说法?”

    小义点点头,眼睛一亮:“公子是要将毛大送上堂,用刑逼问?”

    陈剑臣呵呵一笑:“这算是一个方法,不过只怕那知府大人不会轻易信我,而且,我觉得让真凶自己自首更好,更具说服力些。”

    “阴神入梦?只怕在公堂上,不管是我还是婴宁姐姐,都不大好用这个手段呢。”

    朝廷官府,府衙重地,气势如山如岳,并且很复杂,煞气,秽气,

    怨气,官气往往纠集混合在一起,形成一个恶劣的环境,对于阴神出窍影响巨大,唯有金丹境界才敢冒险出窍,但同样无法持久,一时三刻便会逼出原形了。

    陈剑臣目光炯炯:“放心,我说的,是另外的手段。”

    小义嘴一咧,这不还是等于没说呀,公子什么时候学会卖关子了,好奇心被吊得上不上下不下的,端是难受,不过它识趣,没有继续愣嗦追问。

    洗漱完毕,匆忙在学院吃过早餐,陈剑臣便叫上王复和席方平,三人赶去府衙。王复和席方平有些奇怪,异口同声问去做什么。

    “翻案。”陈剑臣很简单的回答两个字,语气出乎意料的平静。

    “翻案?”王复和席方平面面相觑,一下子倒有些懵了。

    第二百二十五章 翻案

    “翻案?”一怔之后,王复眼睛都放光了,一把抓住陈剑臣,激动的道:“留仙,你有把握了?”

    陈剑臣笑道:“柳暗花明,且具体的事情不想现在就说得太满,只怕还会有变化。”

    三人成行,直奔江州府衙,第一时间陈剑臣并没有去找许知府,而是去探监━━本来呢,萧寒枫牵涉到的为人命官司,属于死囚,等闲情况不能探视。不过因为许知府压下了案件,还没有上报朝廷,故而留出了些余地,只要花钱打点好牢头,就可以进去看人,律法一向耐不过人情,收了好处,那些牢头狱卒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来到萧寒枫所在的牢房,乃是一间窄窄的小房子,不过几平方,光线晦暗,臭气充斥。萧寒枫就仰躺在发霉的稻草上,一动不动。

    “萧寒枫,有人来看你了。”狱卒嚷叫一声,又对陈剑臣等人道:“你们说几句话就好了,不许耽搁太久。”然后嘴里哼着不知名的小曲,悠然出去了。

    “寒枫,你怎么样了?”王复抢着道:“你放心,留仙说已有把握,可以替你翻案。”

    簌簌的,本来毫无声气的萧寒枫霍然而起,连滚带爬地扑过来,隔着栅栏,死死地盯着陈剑臣,双眼泛红丝,透着渗人的幽光。

    其坐监时间不过几天,但整个人形销骨立,只剩得一副骨架子,足见此事对他打击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