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度书院 > 其他小说 > 穿入聊斋 > 穿入聊斋第65部分阅读

穿入聊斋第65部分阅读

  然而很多东西,就算不用道法探索,也是能看出来的。

    正明帝新政一来严苛,而来执行得雷厉风行,不曾给半点民众喘息的空间,属于高压政策,这么一压下来不出事才怪。

    再加上适逢其会的自然灾害,搞得民不聊生,怨声载道,许多人都憋着一肚子的怨气,恨气了。

    人们百姓,最为朴素,但再朴素,如果活不下去了,哪怕面对天王老子,都敢揭竿而起。

    其实各大州府都有了暴乱的苗头,贼寇丛生,只不过很多事件都被当地官府就地镇压了下去,没有上奏天听。

    说起来,坐在金銮宝殿,高高在上的正明帝到底知不知道外面世界的动荡不安,满城风雨?

    陈剑臣表示怀疑。

    虽然皇帝贵为天子,统治天下,予取予求,不过其足不出紫禁城,就算有其他的消息渠道,但也不见到了解很多。

    言路蔽塞,民不达上听,一向都是王朝特色。

    只是j臣当道之说,也没有太大根据,各部大人,其中不少j佞,但他们的权势远未达到一手遮天的地步,从各方的消息资料综合来看,只有正明帝说了算,而不是被架空,被摆弄的傀儡皇帝。

    这么说来,其中玄机就多了,烟幕重重。

    唉,既然现在入京,有机会的话,要好生观察一下才好!

    陈剑臣很快有了分寸。

    朝廷无道,局势动荡,乱世迹象已现,这一乱起来可真不得了的。当王法失去了约束,当道德斯文一败涂地,必然致使秩序崩溃,杀人,暴乱,抢掠,乃至于人吃人,什么境况都会发生。

    正所谓‘宁为太平犬,不为乱离人’。人在乱世,便如水中浮萍,根本无法掌握住自己的命运。

    大势如潮,倾覆旦夕,陈剑臣可不认为自己目前的情况足够强大,能在乱世中让自己,以及家人们保持安康。

    必须寻觅另一个楔子!

    这也是陈剑臣赴京进读国子监的另一个重要原因。

    ……

    风,有些大了,席卷着许多黄尘,漫天飞舞中,一不小心就会被迷了眼睛。

    婴宁背负血檀木书筪,站在陈剑臣旁边,那些风尘却侵袭不得,几尺开外便沉落下去,近不得身。

    如此景观,颇为奇特,不过一般人却无从注意到,都纷纷低头赶路呢。

    远远的,一座雄壮高大的城池拔地而起,绵延开来,犹如一道雄山峻岭般横在前方。隐约可见,上面有无数的旗帜飘扬。

    京城,那就是王朝核心重地,京城了。

    一座城,镇一国之气运,巍巍然,屹立千年,早已成为无数人顶礼膜拜,心心向往的圣地所在━━

    古时交通蔽塞,从一个县到另一个县都要好几天路程,更不用说州府之间的距离,光靠马力,动辄都要走十天半个月的,非常遥远。而旅途劳累,又容易感染生病,更增加了难度。

    如此,等闲平民百姓,一辈子估计都出不了几次远门,出行较多的俱为士大夫阶层,求学,游学,外放做官等,有诸多由头。固然如此,圣贤亦有教诲:“父母在,不远游。”就是说要留在家里照顾老人家,尽孝道,而不能随意的出去冒险。

    远行,即为冒险。

    于是,对于很多地方,人们只能想一想,念一念,而无法亲身去游玩,唯有以梦为马,过过干瘾。

    其中,京城绝对是梦寐以求的圣地所在,尤其在士大夫阶层,更是成为神圣的象征。读书的,谁不想有朝一日能赴京赶考?当官的,谁不想官做得越来越大,一直做到京城里去?至于有钱人,京城的繁华已是其他洲府所不能比拟的。

    关于这些,陈剑臣理解,但不包括他在内。可以说,在其心目中,从地理位置的角度上看,京城,也就是一座城罢了,最多大一些,高一些,里面有个象征权力巅峰的紫禁城,住着一个皇帝儿,和他的三千嫔妃。

    如此而已。

    陈剑臣更关心的,是婴宁能不能跟随他进京。

    京城乃天下重地,军卫如林,戒备森严,刚阳之气冲天,一般鬼魅妖怪无法混进去,受拿气息冲刷,很快就会原形毕露。

    因为,陈剑臣有些担心。

    距京城只有半里多地时,陈剑臣忽而停住脚步,而婴宁则悄悄施展出‘望气术’,驻足远眺,看了一会,面有喜色:

    “公子,城中血气固然强横,但并没有成阵,颇有松散之象,我可以进去呢。”

    陈剑臣大喜:“真得吗?太好了。”

    一直以来,他早已习惯婴宁的伴随,如果这时候要被迫分散,十分不好受。

    婴宁点点头,嗯了声:“看来这京城也不像传闻那样固若金汤。”

    陈剑臣心一动,随即想明白,现如今国运衰落,京城也保持不住鼎盛的状态了,自然暴露出一些破绽来。婴宁虽然为妖身,但金丹凝聚,魂神稳固,很多地方都能来去自如了。便高兴的道:“好,我们进城去!”

    迈开大步,带着婴宁,随着其他的行人,朝京城大门而去。

    日落时分,一轮红日正一点点的落向西山,进城要抓紧了,再晚些,只怕城门就会关闭了……

    第二百七十六章 算卦

    京城自古为天下中枢,王朝一代代的经营下来,底蕴之深厚,深不可测。

    天下以京城为中心,那么京城的中心便是紫禁城了。

    日暮,夕阳的余晖渐渐都落到了山岭后面去,相信很快就完全消失,退而让夜色席卷上来,笼罩大地。

    紫禁城中有悠扬的钟声敲响,散播开来,犹如一层层的水波,飘荡出去。虽然夜幕未临,但各处宫殿都已开始点燃蜡烛。

    明华殿中,烛火如灯,大放光明。

    其间坐着一位和尚,身材不高,也不胖,身披大红袈裟,袈裟上被绘制上无数精致的图文,间或有幽幽的光华流转,说不出的奥妙奇幻。

    他面目饱满,天庭如山,留三缕长须,飘飘然到胸口处,此时却眯着双眼,仿佛入定。

    以他为中心,周围坐着一圈人,个个都是身穿官袍,服饰图案有斗牛,有飞蟒,有足蛇,显示出他们位高权重的身份来。

    的确,在座各位,不是大学士,便是各部尚书,简直把整个朝廷的重臣都汇集到了一起,随便一人出去,都是万人跪拜的。

    但现在,他们都恭恭敬敬地坐着,平心静气的看着和尚。

    “请地藏大师出手,替天下算一卦!”

    沉默中终于有人出声,却是文华殿大学士何颉何大人。他约莫五旬年龄,面色严峻,双目有神。

    那地藏大师缓缓睁开眼睛,目光如水,不见喜怒,道:“这次贫僧从西方来,却是要去办一件事情。蒙得圣上恩宠,召唤进城,又要任我为国师。只是兹事体大,贫僧却万万不敢应承,正要辞别而去,各位大人请贫僧至此,就是为了算一卦?”

    何大人沉声道:“不错。久闻大师盛名,故特请大师算一算,乃知世间沉浮。”

    地藏大师微微颌首,道:“也罢,盛情难却,贫僧就算一卦。”

    说完,伸手一掏,也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口钵,底方面圆,通体金色,仿佛金子所制。金钵放在地上,其又面露微笑,伸手一弹,本来空空的钵中顿时发生变化,有无数的涟漪荡漾,一圈一圈的。

    “嗤!”

    忽地那些涟漪凝聚,化成一钵水,猩红如血,竟是一钵血水!

    地藏大师长须无风自动,叹道:“金钵盛血,血光滔滔,此乃大劫之相,天下苍生有难矣。”

    此言一出,举座皆惊,皆露出惊容。

    何颉大人一跺脚:“这该如何是好?大师,有何解救之法?”

    地藏大师合十道:“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实不相瞒,贫僧西来,正是要化解此劫数。,而必须去度化一人。”

    有大人问:“是何人如此重要?”

    “我呸!”

    突然间座中有人昂藏而起,戟指喝道:“不问苍生问鬼神,如今天下纷乱动荡,民不聊生,贼寇四起,瞎子都知道苍生有难,岂是度化一人所能解决的?简直荒谬。”

    此人身高魁梧,面容显黑,却是工部尚书左恒。

    何颉惊怒不已:“左恒,你敢对大师不敬?”

    左恒道:“何大人,你口口声声说奉圣旨之命请大师算卦,然而以我看来,实在是荒唐之事,我看圣上英明,岂会系国运于一卦内?”

    何颉冷笑道:“那依你之意,是我假传圣旨了?”

    “不敢,但明天早朝,我定然会奏明圣上,陈述理由,现在就不奉陪了。”

    说完,左恒拂袖而去。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

    何颉气呼呼的。

    旁边礼部尚书吴永标劝道:“何大人,左恒这厮一向性情蛮横,你何必与他一般见识?他敢对大师不敬,坏了礼仪,明日我定参他一本,治他的罪过。”

    地藏大师却也不恼,微笑道:“善哉善哉。”

    何颉忙告罪道:“敢问大师,你要度化之人,到底是何方神圣?”

    地藏大师笑道:“并非贫僧不愿相告,只是有些事情却不好明说。”

    何颉道:“既然如此,但请大师便宜行事,有什么需要的,传告一声即可!”

    现在皇上礼佛,大兴庙宇,这地藏大师又被称为地藏菩萨,德高望重,西来之际,圣上居然便要请他做国师,这份荣誉无以伦比,却被他推辞了。纵然如此,其在皇上心目中的位置之重,无以伦比,万万不能怠慢。

    地藏大师合十道:“谢过各位大人了,时日已晚,贫僧却不好在宫中久留,告辞了。”

    说着,飘然出宫而去。

    一众大人赶紧相送,随后回来坐下,议论纷纷。

    何颉干咳一声,道:“各位大人,当今形势不容乐观,还望大家群策群力,做出个章程来,我好向圣上复命。”

    兵部尚书张猛道:“正所谓乱世用重典,当传令各大州府,严加防患,胆敢为贼寇者,一律格杀勿论,有暴民者,同罪。”

    何颉点点头:“此法不错,哼,近日凉州,漳州等地有奏章上来,说有贼寇不但占山为王,还大肆招收乱民,扯旗企图造反,真是大不逆,一定要狠狠的镇压下去,统统斩头示众,以儆效尤。”

    吴永标又道:“我们还可以加大悬赏力度,如此,包藏祸心者就无所遁形了。”

    “对,就这么定了。”

    何颉意气风发,对着周围团团抱拳,道:“各位大人,圣上登基,随即拨乱反正,任用我等为大臣,辅助左右。如此,我们定要肝脑涂地相报,以报圣恩!”

    他们这一批重臣,可以说都是正明帝登基后才上位的,正所谓‘一朝天子一朝臣’,而原来的老臣子,纷纷退位,告老还乡去了。

    “肝脑涂地,以报圣恩!”诸人一起跪倒在地,磕头大呼起来。

    却说地藏大师出到宫外,抬头望天,见有星辰闪现,旋即又取出那金钵了,凝目相看,观察其中卦象:“有星漂移,应在帝位,也好,他来到了京城,倒不用我多跑一趟了。”

    手腕一抖,把金钵收进怀里,也不持禅杖,迈着步伐,口中又念道:“干戈如麻天地老,人心似鬼乾坤乱,善哉善哉!”

    红色的袈裟飘荡着,自顾远去了。

    第二百七十七章 遭遇

    华灯初上,灯火璀璨,如此繁华的夜景在其它城府难得一见,仿佛有几分‘不夜城’的味道

    陈剑臣带着婴宁找了一间客栈住落,准备明天再奔赴国子监报到。

    今晚,趁着空暇时间,却可以逛逛京城,品尝下特色小吃,也算一种放松。

    眼下国运衰微,患难四起,也不知正明帝怎么想的,只传令下去,命令黑衫卫大肆镇压,一路斩头示众,简直就是血流成河的惨景。

    哪里有镇压,哪里便有反抗,据说已有几处州府的百姓揭竿而起,起义造反,颇成规模。

    一言以蔽之,反正各地都是乱糟糟的了。

    时局混乱,陈剑臣不由担心起留在江州的母亲,鲁惜约和阿宝她们。有时候他在想,现阶段的情形,就算进读国子监,出来后也不大好受。乱世来得比预想中更早,更猛烈,指望靠自己当官来力挽狂澜,实在不现实。

    在君权制度之下,往往根源就在皇帝一个人身上。

    昏君无道,结果大部分都是朝廷更迭,这才是大势所趋。

    月上中天,临近中秋,月亮已有几分圆意,清冷地悬挂在天上,有如一只巨大的眼睛,在俯览大地。

    走了几条街道后,陈剑臣和婴宁选择走上街边的一座酒楼歇脚,要点些小菜,喝点酒水。

    当下京城空虚,守军大为孱弱,血气稀薄,婴宁作为妖身出入,并不受太大的影响。

    酒楼上很是热闹,灯笼高点,照耀得如同白昼,宾客们把酒言欢,甚有些‘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庭花’的意思。

    找了一个临街的桌子,点了几碟小菜,和一壶好酒,便与婴宁对面坐了,一边吃喝,一边闲聊。

    约莫一炷香时间后,又有一人蜂拥上来,个个都是衣束华丽,带着仆从,秋天也不怕凉,手执洒金扇,时不时打开轻摇几摇,风度翩然。

    正是一公子哥儿,期间簇拥着几名容颜艳丽的女子,一路逗弄嬉笑不已。

    顾盼间,其领首者望见坐在窗前的陈剑臣,双眸一亮,当即走来,笑道:“哎呀哎呀,这不是留仙吗?”

    陈剑臣却早认出了他,可以说是一个‘熟人’,郑国公的孙子,郑书亮。当初在开泰书院,彼此曾经发生过节,不料尚未进入国子监,却在京城相遇到了。

    “原来是郑公子,多时不见,风采依然呀。”

    陈剑臣站起身,略略拱一拱手,算是见礼了。

    郑书亮脸色一沉,又扫了一眼婴宁,冷哼一声:“陈留仙,你到了京城,第一时间不去国子监报到,反而到处闲逛,此乃对书院的大不敬,真是枉读圣贤书。”

    陈剑臣道:“哦,那郑公子熟读圣贤书,想必有济世之才,当今天下患难,又为何来喝酒作乐?”

    闻言,郑书亮的一众同伴当即愤然变色,指头点点:

    “你是什么人?胆敢出言无状!”

    “好大胆子,在京城也敢冲撞我等……”

    “书亮,只需你一句话,我立刻便让仆从‘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

    郑书亮一摆手,冷笑道:“无妨,他乃是我在国子监的一介同窗,以后我们还有大把的机会交流,走。”

    带领众人到厢房里去了。

    婴宁愤愤不平道:“这些公子哥儿,盛气凌人,该打。”

    陈剑臣冷眼道:“冢中枯骨耳,不需要理会。”

    ‘文字法’横扫天下,无疑让本来就式微的文风文骨再受重创,敢于直抒胸怀的读书人基本都被抓被杀了,只剩下些靡靡之音,粉饰太平。

    居高临下,望着下方车水马龙的景观,心中叹息:如此繁华,又能持续到几时?

    同样一轮明月,川流不息的街道上,两个和尚迎头遭遇。

    一方身穿大红袈裟,天庭饱满,留三缕长须,空着双手,一方身穿白色僧袍,洁白胜雪,面目俊朗,年纪非常年轻的样子,只要嘴角露出微笑,便能迷倒众多女香客。

    白色僧袍和尚的身后,还跟着一位全身穿青衣的小厮,虽然做男装打扮,但眉目含媚,明眼人都能看出,她是个女子。

    地藏大师望着拂晓和尚,忽地合十道:“阿尼陀佛,这位大师如何称呼?”

    “贫僧金山寺拂晓。”

    “原来是拂晓大师,不知大师为何而来?”

    拂晓和尚眉目不动声色:“地藏大师为何而来,贫僧亦然。”

    地藏大师面目慈祥道:“天下释家同出一源,大师为何如此执着?”

    拂晓和尚不为所动:“古言道‘橘生淮南则为橘,生于淮北则为枳,,此一时彼一时也。”

    地藏大师胡须飘荡:“大师数典忘宗,心中岂有佛?”

    拂晓和尚合十道:“贫僧心在此,佛亦在此。”

    他们语言打着禅机,从身边经过的人纷纷好奇,但根本靠近不了,略微接近些,便被一股柔和的大力推开,心中骇然。

    地藏大师凛然道:“我佛却说,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说这话时候,舌绽莲花,隐隐有一尊金光闪闪的形象腾空而起,犹如一座大山,压下拂晓和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