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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粟第12部分阅读

    里,不晓得半点信息。

    几个人得手后,留两人持枪看住军人,另外的转身警戒着大门和窗口,柱子进屋抱出机枪架在窗台上,封锁学校的门口。其他人也迅速抢占有利地形控制局面!

    这一切在军官眼皮底下很快的完成,形势对他们越来越不利,他们的兵已受到控制,要是明火执仗打起来,他们吃亏的多!两个人想这是些啥子人,如此训练有素,有条不紊!

    这时,云秋挽着一身戎装的王元庆从二楼慢悠悠的下来,云秋说:“哟,川军的弟兄们,一个个灰头土脸的,在城里吃了败仗,到我这儿耍威风来了?”两个军官看见王元庆,年纪不大,军服的级别不低,难怪敢对他们下手,女主人语言又是这么犀利、刻薄。后悔进屋前对这家主人没有深入的了解。两个军官对视一眼,上前几步,“啪!”一个军礼,为首的打着报告:“报告长官,报告夫人,川军十二师许团三营第四连连长邹金标报告,我们在桂水与江防军激战,现奉命转移桂城,途经贵地,多有讨扰,请长官、夫人谅解”。王元庆还没开口,云秋接着说:“不论是逃难的,还是高就的,作客,我们欢迎,要是撒野、办蛮,我们不怕!”邹金标赶紧道歉:“对不起,夫人,都是手下有眼无珠,邹某在此向夫人赔礼了。”王元庆说:“好了好了,川军弟兄,都是自家人,这边请。”他把五个人让进客厅。吩咐柱子撤掉机枪。气氛和缓了许多。柱子、陈亚朋进来,和军官们相互作了自我介绍。王元庆说:“都是一家人,不说两家话,这条街都是兄弟我的亲戚朋友,你们在学校住可以,但要保证你们的兵不能扰民,”邹金标认真的作了承诺,并派勤务兵传达命令,如有扰民者,严惩不怠。王元庆叫厨房多烧些热水,抬到学校,供士兵们洗漱。

    一番整理,这些兵才像了个兵。王元庆叫人把枪还给几个军人,吩咐请郎中救治伤兵。

    勤务兵报告,午饭已做好,请长官们用餐。王元庆对两个军官说;“今天中午你们将就些,晚餐我请客”。

    午饭后,邹金标命人如数的结清帐目,兑现了自己的承诺。这伙败兵游寇在王元庆夫妇一红一黑的唱脸下,变得有些驯服。

    晚上,王元庆请过几个军官,推杯把盏,猜拳行令,喝了个半醉。

    第二天天刚亮,军号响起,军人们在街上列队,准备开拔。王元庆、向福贤等到街上送行。邹金标给王元庆敬个礼,并说:“感谢长官的盛情款待,感谢你们对我军周到的服务,以后有用得着我邹金标的时候,请言语一声。”王元庆还礼:“不必客气,祝你们一路顺风!”

    邹金标的副手转身吆喝着把队伍带上路,邹金标走了几步,又回转身对王元庆说:“长官,我们长途跋涉,加上伤兵多,有些军服带不走,权且寄放贵处,待来日有空来取。”“没问题,没问题。”

    送走了瘟神,大家才松了口气。

    第二十六章 土匪劫货彩罡涯 耿东游说袍哥帮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到彩罡崖转运货物的人回来说,他们遭遇土匪袭击,一个兄弟受伤。

    耿东认真的卡算着时日,重庆下运的商品和上运的土产每次都按时在彩罡崖交接,几乎没有货物在转运站停留过夜。这天他们依然有序的进行转运。突然,“啪!”对面树林里一声枪响!接着就是土匪大声的吆喝:“对面运货的听着,老子是‘金鹰豹’!这是老子的地盘!识相的,把货物留下,快给老子滚!不然老子把你们一个个当活靶子给毙了!”面对突发情况,耿东手下兄弟迅速拔枪在手,找隐蔽处埋伏,叫身边民工放下手中的活,找树丛躲避。

    耿东喊道:“金鹰豹兄弟,你我道上的朋友,要喝酒,我请了,高抬贵手,日后好见面!”“少说废话,快滚!不然老子不客气了!”金鹰豹说完。噼噼啪啪的开了枪。这边都是短枪,打几枪,递不拢,没得压制能力。金鹰豹那边是步枪,射程远,杀伤力大,一个兄弟稍不留神,臂上挂彩受伤。金鹰豹打一阵,吆喝一阵,也不敢贸然扑上来,他晓得,距离近了,短枪比他的步枪有优势。双方僵持了一阵,谁都奈何不了谁。这时,船帮的人悄悄抱来一挺机枪,耿东抄枪在手,“啪、啪、啪、啪!”一阵狂风,扫向土匪匍匐的树林!金鹰豹从没领教过这种枪的威力,大惊失色,自知不是对手,落荒而逃。

    云秋赶紧叫人延请郎中救治,并吩咐以后运货,带上机枪和一些步枪出行。免得再出现被动局面。

    柱子以团练队的名义,沿河查访。在桂水与涪城交界的迎风岭,找到了“金鹰豹”的下落。“金鹰豹”名叫况云飞,五尺多的汉子,拉了十来个穷哥们,时聚时散,居无定所,手里有三、五支步枪,其余的全是“二五刀”。“二五刀”因长二尺五寸而得名,这刀让人感觉寒光闪闪,凉嗖嗖的,吓人的效果比枪还好,男人看到腿脚发软,女人看到昏在面前,任由摆布。

    柱子花了半个月,在小饭馆里将正在吃饭的“金鹰豹”和他的三个兄弟抓获。

    “金鹰豹”原本没得实力到河边抢劫。

    原来,桂水商人们听说太安有人沿西凉河从重庆搞来商品,价格比桂水城里的批发还低,都拥到太安购货,这可急坏了城里的批发老板。几个人跑到太安,看人家财大气粗,生意红火,要是长期这样,他们非关门不可!

    几个人密谋,找人教训一下太安那群人。找来找去,这事落到了况云飞身上。况云飞从批发商那里得到两支枪,看准时机就下手了。没想到,这些人见过世面,吓不走,不一会,机枪劈头盖脸的打过来……

    “金鹰豹”和兄弟们劫货不成,但没啥闪失,感到庆幸。哪曾想人家没放过,还在悄悄的追杀着,几个人稀里糊涂落到了人家手里!

    那年月当土匪的被擒,不是老百姓乱棍打死,就是拖到路边砰砰两枪毙了,川东人叫敲“沙罐”。谁都不会给你多说一句话,不会为你掉下一滴惋惜的泪。土匪作恶甚多,老百姓恨之入骨,他们的性命猪狗都不如。

    柱子简单的审问了“金鹰豹”。“金鹰豹”晓得是死,也不求人放生,一副好汉做事好汉当的气势。柱子问:“你打伤我兄弟,妄图劫我财物,今天拿话来说!”“金鹰豹”说:“有恁个事,是我指挥兄弟们干的,今天我落在你们手上,我认栽!要杀要剐,看着办!”柱子说:“硬是一条好汉,你充英雄,不替你手下的兄弟们想想?你死了,我把你兄弟伙也杀了,你就不怕又多出些孤儿寡母?”“金鹰豹”听到这,沉思良久后,单腿跪地:“好汉爷,那天是我有眼无珠,冒犯老兄虎威,我恳请好汉爷网开一面,所有责任由我‘金鹰豹’一人承担,饶过我那些兄弟吧。你们取我人头,我无怨无悔,只怨上天只给我这点寿缘。”柱子想,杀了“金鹰豹”,还可能跳出其它的这样豹,那样豹,留下他,或许有用,反正要抓他也不难,量他也跳不出“如来佛”的手掌心。

    就这样,柱子放了“金鹰豹”。“金鹰豹”感激柱子的不杀之恩,登门谢罪,答应出钱医治受伤队员,并承诺保障这条河道的运输安全。

    “金鹰豹”和柱子成了朋友。

    几天后,况云飞道出了他们受人之托的实情。

    云秋晓得自己的生意会抢走一些人的饭碗,没想到,引来的是城里人的不满,其背后可能也不乏官员和地头蛇,甚至牵扯着帮会和亡命徒!

    那年月,时局动荡,走南闯北的人为了求得一分平安,大多参加了“红帮”“青帮”一类帮会组织。当年四川、重庆一带盛行“袍哥”。旱路运货的“马帮”入了“袍哥”,水路的“船帮”入了“袍哥”,有的官员,甚至部队的长官也入了“袍哥”。经商的,出行时,打着青龙旗或其他的帮会标记,没标记的在沿途码头、堂口用行话进行沟通,表明自己的身份,沿途“袍哥”见了,就处处绿灯,畅行无阻。

    云秋叫城里杂货店的人对那帮人进行调查,想采取些必要的反制行动。不出所料,那帮人背景复杂!

    城里那帮人看硬的没凑效,便告到刘敬之处,要他们的龙头老大出面。刘敬之派他的管家带几个人来到太安,先行拜望区长郭永年。郭永年听明来意说:“人家这些人也是你们‘袍哥’的,一家人,商量着办吧。”其实他也不晓得王老板一伙是不是“袍哥”,有回在饭桌上耿东流露了“入袍”之事,可能已经是“袍哥”之人了。他这样说,是想把城里这帮人软顶回去,这边生意好,对他决不是坏事,一年的“红利”都多些。一业兴,百业旺,区上的税收也不成问题,这年头,有了钱,事才好办。

    管家在桂水,有刘敬之这棵大树罩着,政界、商界,都是说一不二的人物,听区长说太安的也是“袍哥人家”,他还是多了几分慎重,同为“袍哥”,得按道上的规矩办事。他问:“他们是哪个堂的?”郭永年说:“好像是重庆的,具体我也说不上来。”

    管家吩咐人到饭庄订了一桌酒席,邀请王老板,先摸摸底牌再说。

    郭永年背地里叫手下去“祥云斋”送信,说明这些人的来意,叫他们早作准备。

    王元庆、耿东临近午时应约而来。管家一行出迎,他看两人都较年轻,心想即使同属一门,地位也高不到哪里去。只见他双手抱拳,满脸堆笑的说:“你穿红来我穿红,大家服色一般同。”耿东仔细打量着管家,虽是商人打扮,但浑身油滑,多年官场走动,自有一番气度,他说话时,两眼放着光,语气里流露出几分霸气。耿东何许人?走南闯北多年,经过风雨,见过世面,只见他抱拳从容回敬:“你穿黑来我穿黑,我们都是一个色。”管家抱拳又说:“滚滚长江东逝水,天下同袍是兄弟。在下桂水仁堂门下拜帖多年,排行‘巡风’,今天初来宝地,敢问两位幺师出自何门?”耿东接过话:“我住长江头,兄住长江尾,舵把子有照应,此生你喝我洗脚水。我们那地方,明末无白丁,清末无倥子,走三江六码头,哪敢不求江湖朋友帮忙?敝人十三岁入峨眉顺德香堂,多年无建树,只是个伸夹皮。”

    几句切口(行话),管家听后,脸上有些挂不住,人家人虽年轻,但位居他之上,属义字旗。人家是五排,他是六排。顺德香堂是大香堂,其袍哥分布四川各地,势力了得!他入的堂口名不见经传,只得赶紧躬身行礼,道声:“老兄有眼无珠,多有怠慢。”借此掩饰几分尴尬。

    耿东人年轻,活跃,和船帮打交道,没几次,就把他们的行话,归属,内部结构搞得一清二楚,还出钱从船帮那里买了一面小旗,他想,走南闯北,难免会有用。今天几句话,还当真镇住了管家。耿东看管家有些下不来台,主动伸手,握住管家的手说:“笑话了,笑话了。多有得罪,天下袍哥是一家,你我永远的兄弟。”管家满脸堆笑:“永远的兄弟,永远的兄弟,请!”王元庆、耿东在管家躬身“请”字声中,不客气地先进屋坐定。

    管家明白,自己身份在耿东之下!得规规矩矩的敬酒。

    几巡酒后,管家就着胆子,既然来了,他得给城里的兄弟们说几句话。他刚一提及,耿东桌子一拍!气不打一处来:“城里那帮兄弟不落轿,淌浑水,同门兄弟,有啥事,可以商量,没想到,他们顾用跳滩匠暗算,臊皮,吃欺头!我那个兄弟中枪,至今还没有康复,我还想哪天空了,进桂水城找舵把子捞个梁子呢。”管家听耿东说要进城“捞梁子”,还真为他们兄弟后怕,那年月,帮派内部要是有人心怀不轨,对同门兄弟下套,是要受到严厉处罚的,舵把子想遮掩也不行,除非你金盆洗手,归隐山林,即便如此,也可能招致其他“袍哥”的追杀。帮有帮规,轻则剁手,重则毙命。他扭头目视随行的张大彪,张大彪赶紧说:“都是吴二毛安排的,当初不晓得大家都是兄弟。”

    管家本来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主儿,听清来龙去脉之后厉声对张大彪说:“张二,给五爷跪下!你这些幺孙子,干傻事!袍哥人家,对自己兄弟行不义之事,晓得帮规不?”张大彪被吓出一身冷汗,他推说是吴二毛,细追起来,他才是主谋。他赶紧给耿东、王元庆陪礼。面对耿东二人抱拳说:“抱哥人家,自己挖坑自己埋,我们对不住兄弟,请五哥处罚。”说罢,右手撩开长衫的下摆,单膝跪在了耿东两人面前。耿东和王元庆交换了个眼色,看火候差不多了,杀人不过头点地,起身扶起张大彪:“同门兄弟,不知者,不为怪,请起,请起。”“谢谢五爷!”张大彪惶惶的站起身,退在了一旁。

    郭永年目睹了这场面,平时吆五喝六的管家,今天遇见排行比他高的“五爷”,都不得不低声细气的下矮桩,明白了这些帮会的能量所在。他晓得该他出马了。

    ……

    在郭永年的调停下,城里的商户们给伤者医药费,王老板等体谅城里兄弟们的生计,同意城里一家大商号租用他们的水道、仓库等,往返重庆桂水运货,事情才告平静。

    风雨之后,有些闲暇。但陈云秋对部下的轮训没有放松。

    覃先生有一年多没上甑子寨了。这次他和向福贤一路上寨,活动活动筋骨,再体验一回半个月的军训生活。和年轻人一起摸爬滚打,一天下来,四十多岁的覃先生还是稍显疲惫,但清爽秀丽的林寨风光,让人心境不一样,和一群年轻人在一起,他也变得年轻了许多。

    茶余饭后,一群男人聚在一起,总要大谈一番“性”,或交流道听途说的黄|色幽默,以期释放一天的劳累,末了,就和自己心仪的女人梦中魂游。

    章信东率先扯起了场子,他说:“男人啊,有点性能力,才有地位和尊严,没得了,就像臭狗屎一样,遭女人唾弃。仁桂乡下有个男人,看起人高马大的,听说当年他提杆鸟枪,在路上行抢,遇到个割猪匠。人们常说,一劁二补三打铁,他以为有油水,就气势汹汹扑上去行抢,割猪匠从兜里摸出两块大洋,丢在地上,匪二哥弯腰捡钱,冷不防,割猪匠用骟狗用的铁夹夹,把匪二哥的颈子夹倒,匪二哥动弹不得,割猪匠扯下他的裤子,亮出家伙,把他活生生的给劁了!你狠,人家还狠!人活下来了,但那事一点都不行,百分之百的太监。现在在婆娘面前,像个闺儿,自己说不起话呀!他老婆耐不住寂寞,外面去勾引男人,他不敢哼声,野男人来到家里,他还得去打蛋下面招待。遭劁了以后,来了割猪匠,不管有好远,都要跑去认,想复仇,可几年了,都没找到劁他那个人。可怜啊。”

    有个人说:“这叫光屁股坐石头。”“啷个?”边的人都懂不起。“阴(因)小石(失)大噻。”

    大家笑着议论,人世间还有这等事?棒老二,该遭!让他受点活罪。傻儿!

    “傻儿?这匪二哥算个傻儿,哎,你们说,人世间最傻的是哪个?”“哪个?”“梁山伯噻,同学三年,身边的女人不晓得是男是女!”有人大笑,有人批驳:“那,依我说,万一鞠英台是个‘太平’公主,就看不出她是女的,你跟她同学,你也发现不了。”大家又笑了一阵。

    “ 我给你们讲个鸭蛋的故事”。又有人逗趣:“说有天早上,天刚亮,公鸡在院坝里追着母鸡,狠狠的拶它,拶得母鸡鸡冠鲜血直流,还不肯放过,主人家吆开后,公鸡找机会又扑了上去。主人百思不得其解,昨天还好好的,今天啷个的吔?他四处看,今天没啥不同啊,主人来到鸡圈门口,歪起头看,哦,鸡圈里有个鸭蛋!”故事讲完了,有的人在笑。有的人还不晓得是啷个回事。“啷个回事哦。”有人解释说:“母鸡偷鸭子,生个鸭蛋,公鸡戴了绿帽子,啷个不生气嘛。”哦,大家才恍然大悟。

    这故事有些深奥。经人解释,有的才明白了内涵。

    又一个清清嗓子站出来,讲他的杰作:“我邻居叫王二毛,他和老婆做那事,遭儿子看到了。从此,他的形象在儿子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