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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所知道的苗蛊第7部分阅读

家里人也不反对,她就自己走出去了,也不知道是她真的幸运还是什么,十六岁的时候,小姑娘又娉娉婷婷地回来,没过多久就有人带着彩礼来寨子里提亲,听说是个大官的儿子呢,小伙子很有才华,说是和珍结了婚就带着他们一家子移居海外了,据说那是某天小伙子路过听见珍的歌声被震撼出来的爱情,所以呀这亲事那是寨子里的大事啊,这寨子里的姑娘能嫁到镇上就是了不起的大事了,这小姑娘是修了几辈子的福气一下就要嫁到海外去了,在寨子里办的婚宴很盛大,虽然男方的父母没有来。

    晚上的酒席上,珍亲自打开了那坛埋藏在土堆里的女儿红,眼眶一下就红了,这酒是包含着家里人对珍的深深的爱啊,最神奇的是,酒一开封,酒香四溢,飘散在寨子的各个角落,寨中上上下下的人都为这酒香陶醉,婆婆走到珍和她的丈夫之间,轻轻念着咒语,那条泡在酒里十几年并埋在土中这么久的千年虫一下从酒中窜出来,绕着珍和丈夫的头盘旋一阵就落回珍面前的碗中,整个过程很快,但还是不少人看见了,但大家都只见到一条白色有些闪亮的东西像龙那样盘绞出来,一下又直落下去,叔公离主桌很近,所以他还是看清楚了,千年虫静静的躺在珍的碗中,仿佛刚才的一切是大家的一场幻觉,婆婆笑笑又回到座位上,千年虫已经变成了晶莹剔透的透明样子,很可人很漂亮,婆婆要珍把它吃了,珍初时有些不敢,但后来在婆

    婆平静的笑容里还是吃了,这其中的滋味恐怕也只有珍自己知道,但在她的表情里所有人都读到了一种天地美味的信息,女儿红因为已经化成了丝丝缕缕的缠绵酒丝,所以给每个客人斟酒都要费点功夫,仔细观察那酒,似乎千年虫身上的黑色是溶到酒里去了,但酒却看得出是绝对的好酒,那色泽也是亮的,但是因为千年虫身有剧毒,外加青苗对黑苗蛊术的一些顾忌还是不怎么敢喝,黑苗们倒是对这一杯酒垂涎欲滴,后来还是叔公为青苗开了个头,大家也就都跟着畅饮下去,然后好多人都醉了,新郎是第一次碰上这种美酒,又是新奇又是迫不及待的喝了一些,很快也不省人事了。

    第二天很多人酒醒后都说一片神清气爽,完全没有醉酒后的难受和眩晕,身体原来不好的人都出现不同程度的好转迹象,众人才醒悟,那酒真是极品啊,可见珍吃的千年虫蛊更是不知是什么至宝呢。后来珍和丈夫带着两人的父母真的去了海外,婆婆还是留在寨子里,住在远离人群的屋子里。

    珍后来和父母回来看过一次婆婆,那时的珍已经二十多了,出落的那是,叔公那形容词我就不说了,估计是美丽不可方物吧,在外面生活得那可不是一般的滋润啊,又非常得到丈夫的宠爱,婆婆很开心,总之就是让他们以后不要回来看她了,她很快要去了,她有自己的打算,她所做的就是希望他们幸福,后来是他们三人还跪在婆婆的门前磕了几个响头,把好多看见的人都感动哭了。从此珍和她的父母就远离的寨子里人们的视线,她应该过得非常的好吧。

    婆婆这个人应该也算是黑苗里炼蛊人的一个异类了,她炼的蛊感觉就是专门为了提高自身修为的,我们还是叫她的名字吧,婆婆叫做夏桑,我觉得这个名字是婆婆自己的咒语。

    夏桑的身世应该说也是个谜,寨子里没有人知道夏桑的母亲是谁,某一天她的父亲抱着还在襁褓中的她出现时,她就只有一个父亲了,不过两父女的感情还是不错的,夏桑是个很沉静的孩子,会默默的做家事,默默的坐在远处听青苗的男女对歌,如果不是因为桑的一次昏倒,很多青苗都以为她不会蛊呢。

    说起来桑其实和蛊王是同一类人,不喜用蛊来害人,而是为己所用的多,说到这里就不妨说说黑苗最早的一个蛊术分支,这个分支炼蛊的目的就是在于自身的修炼,感觉有点像尼姑的那种打坐修行,这个分支也都是一些妇女聚集在一起炼蛊,不近男人,因为蛊术的一些特殊性,每一年大家就会互相放蛊,而每一次中蛊之后,大家的修为就会有所提升,后来因为这个分支太过不食人间烟火,被当时的强权所逼迫,或者散了,或者迁出黑苗聚集地往深山而去,所以遗留下来的讯息并不多,但是最大的特点就是一个集体性。

    桑就很具有这个分支的特质,但是她是自己一个人。桑的丈夫是她的一个很远房的表哥,是她父亲订的亲,桑没有任何异议的嫁了过去,一如既往的沉静,但是桑的丈夫是一个对蛊如痴如狂的人,经常忽略她,不过这倒是挺合桑的意,大概是那种天生会享受孤独的女人,桑大多数时间就是在床上打坐,很奇怪的,别人炼蛊面前有一大堆的东西,什么草药啊,瓦罐啊,水水火火啊,桑就是这么坐着,面前什么也没有。原来桑属于是内炼蛊,就是从桑三岁开始,父亲就教她如何调整内息,然后分别从她的奇经八脉打蛊下去,桑要每天自己打坐炼蛊,这种蛊不需要外放,蛊虫会根据桑打坐时的指示在她体内穿行,大概是达到舒经活络,提炼自身的目的,每隔一定的时间蛊虫会发毒一次,也就是桑自行中蛊,然后桑又会自己好起来,每中蛊一次身体就像是又打通了某个地方一样,很舒畅。随着时间的增长,蛊虫发毒的间隔时间就越久。

    有一次桑去河边洗衣服,当时有好几个青苗姑娘在那里,本来是看到有黑苗人过来会避开一点的,但是大家看见是桑也就无所谓了,以为她不会蛊术嘛,于是大家还是各洗各的,桑蹲下来,洗没多久就觉得体内一阵打绞,仿佛五脏六腑都要拧成一团了,桑一下就醒悟过来,知道是体内的蛊虫要发毒了,端着洗衣盆就要往回走,可是这次发毒是又急又猛,桑一个转身就晕了过去,她晕后是什么感觉也没有了,但可把几个青苗姑娘给吓坏了,大家手忙脚乱的去看她,结果发现桑全身一会青一会紫的,诡异得厉害。于是大家都不敢碰她,叫来了桑的家人和宗长,宗长一看便是怒容满面,但怎么也得先让桑的家里人把人给救了吧,于是铁青着脸跟着桑的家人回去,其他人就让散了,桑的丈夫对此也是一头雾水,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他压根不知道自己的妻子也是个会蛊术的人,可见他炼蛊虽然痴迷但能力却不是很强,让桑躺好以后,宗长便用眼神示意桑的父亲,问他是怎么回事,前面我提到过为了保护寨子里青苗的安全,宗长有必要搞清楚哪一家什么人都在炼什么蛊,这一次桑的发作才让大家发现桑也是个炼蛊的人,但似乎没有向宗长报备过。

    桑的父亲这才把事情一五一十的说出来,这个蛊术实际是桑的母亲教的,因为这种蛊术它保密成分比较大,加上属于内炼蛊,并不会害到其他人,所以一直没有把桑炼蛊的事情说出来。宗长听后,走近桑,把了下桑的脉,此时的桑脉象已经平稳了许多,宗长心中还是觉得有些神奇的,看了看桑说,不害人就好,若是有一天害了人,我绝对放不过你们父女,说罢转身离去。

    不大一会儿,桑就幽幽转醒了,如每一次蛊毒发作后一样觉得比原来又在舒畅许多,但这一次毫无准备的晕倒,桑也是莫名其妙,桑的父亲解释说是因为桑现在行了男女之事,所以第一次发作会特别的猛烈的,而自己又一直不好意思开口对桑说,就有了今天这样的事情,桑的丈夫倒是很感兴趣,结婚这么久第一次认认真真的听妻子和岳父说话,还缠着桑东问问西问问,不过估计是得不到什么答案的。

    桑的观察能力特别强,有时候只要一眼她就知道别人下一步要做什么动作,但桑和家人以外的人互动很少,不过不代表大家不喜欢她,桑还有一个特别招人爱的本事就是厨艺好,厨艺好的秘诀是什么,还是蛊,这个不说就有点对不起大众了。

    一道菜烧出来想要味道好,不仅是原材料要好,调料要好,厨师要好,连烧火煮菜的材质也要好。桑果然是具备了大多数女子的细腻心思,把学会的蛊术都用在这上面了,按桑父亲的说法,这就是大材小用,但夏桑自己并不觉得,她认为这样迎合生活的蛊术才是值得推崇的。比如苗人都喜欢用竹子来烧火,一方面是因为寨子里竹子很多,另一方面则是竹子特有的清香而使烧出来的东西特别好吃。

    于是夏桑便会自己种上些山竹专门用来烧火做菜的,竹自然是普通的竹,可是炼成了蛊的竹就不普通了。一定有人要问这竹变成了蛊不是就有蛊毒了吗?这是当然的,但拿来烧火的就别说蛊毒了,蛊虫也是要灰飞烟灭的。

    而这竹又怎么变成蛊呢?首先夏桑在每枝竹的旁边都要刨一个不大不小的坑,坑里放上一坛醋,每隔三天就把坛里的醋最上面一层浇到坑里,二十七天时就把蛊子放到坑里,将蛊子和醋坛用土一并埋上,埋上十天半个月的就把醋坛取出来,再把土填回去,然后就分别用坛子里的醋去浇旁边的山竹,慢慢的蛊子在土里长成后就会从土里钻进竹子里去,一天两天看不到什么变化,但是七天以后就会看见竹子上出现一圈圈的红晕,随着蛊的深入竹子会慢慢的变成深红色,这个时候的竹就变成了蛊了,然后砍几节来烧火,火都会是鲜红鲜红的,然后因为变成了蛊就如有生命一般,竹子燃烧时还会发出一串串很清脆的声音,如鸟的叫声一般,散发出来的就是阵阵让人垂涎的香气,然后用这火烧个竹筒鱼片饭,就算没有油盐酱醋这些做调料,那滋味也都是一等一的好,跑题了,跑题了,我们接着说蛊。

    夏桑没有蛊王的本事能把一种本来有毒的蛊变得无毒,或者害人的蛊变成不伤人的。所以这蛊若是好好炼成了,外人不知道的碰上了也还就是会中蛊,被蛊毒侵蚀。这种蛊术的反噬力不强,所以对于炼蛊人的身体各方面的要求是很高的,因为夏桑炼着内炼蛊,所以她显然具备了身体的条件,也就又办法驾驭这个蛊术,如果桑当时持续炼下去而不是用这个竹蛊来烧火做饭的话,桑就能把自己的神识嫁接到竹子上,也就是竹子能感应到的夏桑就能感应得到,也就是谁经过竹子身边,做了什么,桑都可以知道,若是有意对某个人下蛊,不用那个人去触摸竹子,只要桑在家念念咒,竹叶就会纷纷扬扬的落下来,即使旁边有别人也没事,那些竹叶会以各种奇怪的姿势跌落在那个人身上,划出一道道深深浅浅的伤口,蛊毒就会这样进入那个人的伤口,然后伤口就会慢慢发炎溃烂,眼睛血红血红的,就这样在家躺到死。

    这个蛊术最早的发明是黑苗们出于一种自我保护,在家园周围密植这种竹蛊,有人或者野兽来侵犯啊什么的就好对付了。但黑苗人多属心眼小,爱记仇,只有几人掌握这种蛊术,所以也是一度造成大混乱,为了防止会出现什么交恶现象,这蛊便受到了限制。夏桑便是原来少数几个会此蛊的蛊巫的后代。

    还有桑会使用一些蛊来腌肉啊,调制香料啊,这些我就不太清楚了,因为青苗们不敢吃嘛。而夏桑做出来的饭菜那是十里飘香,黑苗们都是变着法的去蹭夏桑家的饭吃,桑还会给青苗们一些她种出来的山竹拿回去烧火,有人敢拿有人不敢拿的,但后来都多多少少从心底里喜欢这个姑娘。

    大家都以为夏桑会很幸福的过着日子,但有一天夏桑居然杀了自己的丈夫,用蛊,用这一辈子她用过的最毒的蛊,所以当我以为桑不爱自己丈夫,而只是和他淡淡过日子的时候,我才知道她是爱的,爱得表面平淡而内心欲罢不能。

    今天跳过夏桑的故事,本来这故事是打算后面才说的,因为老听筒子说什么想学蛊,那我今天就讲一讲,听完这个故事,不知道你们还有没有这个勇气了。

    这个故事发生的时间就比较近了,也就前几年吧,有个三十多岁的大叔,也挺可怜的,一大把年纪交过十几个女朋友,但很快都散了,大家都觉得他有点太傻了,死脑筋转不过弯来,所以大叔每一次都很用心的和别人谈恋爱,最后却总是弄得伤痕累累。大叔家在靠近小县城的一个市里,还是个不大不小的公职人员,一次又一次的恋爱失败后,大叔就对感情这东西不抱希望了,把自己的精力转移到了各种稀奇古怪的事情上面,比如开始练气功,学算命,整天在单位里神神叨叨的,领导怎么看着怎么不顺眼,几次谈话无果就被劝离了。这大叔也相当有气魄,说不干就不干了,回家就苦心钻研起各种古怪事物来,把他的家人急的够呛,有一次他母亲不知听谁说了什么下蛊的事情,回来特别着急,跟他丈夫说,儿子是不是被人下蛊了。这话没引起当爸的注意,倒是被大叔听到了,大叔那个好奇呀,恨不得马上背上包袱去找人教他蛊术,不过大叔做事还是很有条理的,先是套母亲的话,然后再去找跟母亲说下蛊事情的人,终于让他知道了苗寨的存在,于是留了张字条挎着包就去寻我们的寨子了,当然他没那么傻,说妈我去找师父学蛊了,只是很正常的说出去散心了。

    也不知道是大叔运气好还是命中注定是这样,他到了小县城里时居然给他碰到了志笙的爷爷。志笙的爷爷当时正蹲在一个小巷里卖东西,大叔到处乱窜,看见这老人那么大年纪了还在卖东西,而且东西很便宜,很不忍心,就去买了食物给老人吃,还很不怕死的坐着和爷爷聊天,聊着聊着就聊到蛊术上了,还问爷爷认不认识人。志笙爷爷估计也不忍心害他,说到这方面就话极少了,大叔看他不怎么说话,一个老人家也不容易,起身走之前还特意留了点钱给爷爷,爷爷见这大叔心地不错,就好心劝他不要去寻这样的人,碰见厉害的不会教他,碰见半桶水的那还是要害他的。志笙的爷爷真是没想到,这样竟给自己惹来了大麻烦,大叔发挥自己看电视剧学来的逻辑,硬是认定爷爷认识这样的人,不然他自己本身就会蛊术。然后就死缠烂打,软磨硬泡,总之什么方法都用上了,就是要跟着爷爷,爷爷本不想承认,但被他磨得没了耐性,一怒之下竟冲口而出,说什么再烦他就对他下蛊之类的。真是一失足成千古恨啊,大叔喜不自胜的连忙叩拜师父,这让向来我行我素的志笙爷爷也无可奈何,于是默默地收拾摊子,带着这位大叔回了寨子。

    志笙的爷爷虽然被迫带这位大叔回来,但不代表会教他蛊术,反正一直就这么耗着,大叔从来没到过这种有如世外桃源的地方,在寨子里住得是不亦乐乎,也不急。但是手脚很勤快,会帮着做很多家事,脾气很好跟谁谁谁都打招呼,但是他不了解寨子里的情况,寨子里的人也不了解它的背景,所以大家都不怎么理他,他就理所当然的理解为,他师父很厉害,大家也就怕他来着。还有个大问题是他听不懂寨子里的语言,所以除了爷爷和志笙,也没什么人可以交流。

    这么一来,大叔很快就又开始纠缠爷爷,不知道大家还记不记得我前面写的爷爷的蛊术是比较毒的,这个人也很阴沉的,但是遇上这个大叔,好像爷爷比较害怕一样,这真是应了那句话,要命的怕不要命的,不要命的怕不要脸的。前两年我回去的时候,看见这位大叔也是十分惊讶,因为看见他经常白天坐在竹楼台上百~万\小!说,很没有志笙家亲戚的风格,而且我印象中志笙也说过他们没有亲戚,后来听说是专门来学蛊的,但一直没学到我也就不上心的走了,这次回去路遇志笙,我才知道了大叔的后半截故事。

    其实爷爷是不想让大叔受伤害,相处久了,对大叔这个人还是很喜欢的,于是发动了志笙和奶奶轮番劝大叔不要学蛊了,什么利害关系也都分析清楚了,大叔就是一根筋拗到底,说什么也要学。几次信誓旦旦之后,爷爷就很认真的找他谈话,说你实在要学你能跟我保证不被他人利用,不四处宣扬吗?大叔也很认真的点头保证,然后爷爷又说你本性善良,炼蛊不比练功,不损他人就损自身,你能对外?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