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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门奴妃第2部分阅读

着斑迹,缓缓滚动。便有一股淡淡的清香直入肺腹。稍候了候,她低下头,以手掬水扑打在脸上。稍倾,便见盆中漾开缕缕鲜红,那红渐淡渐溶入水中。取了一侧的帕子,她轻轻的擦拭,深吸了口气,悠的睁开了眼,便见镜中之人,眉如翠羽,肌如白雪,一双晶亮的眸子,明净清澈,灿若繁星。樱桃小嘴不点而赤娇艳若滴。当真是眉目如画,竟是一个绝色丽人。百里念茹莞尔一笑,素手轻抬,解下发间的翡翠玉兰簪,倾刻间如黑瀑般的三千青丝垂落下来,遮去半边容颜。

    又侧耳听了听,冥思想了想,估着时间差不多到了。这才抬起脚,轻轻踱到窗前,再次深吸了口气,双手抵上轻叩的窗门,缓缓的吐出一口浊气。百里念茹,两手略一用力,窗门便被哗的一声推开,夜风顿时挟着一股寒意扑面而来。在那阵寒风中,百里念茹缓缓的闭了闭眼,再次睁开时,已是水光涟涟,那双眸子明亮、深沉,像是一池柔静、清澈的湖水。恰在这时,一阵寒风吹起,将她那长长如蒲草般的长发吹开,露出她皎好秀丽的脸。

    竹林之中忽的惊起一片寒鸦之声,暗黑奠空,扑擞擞的响起夜鸦慌乱的扇翅之声。百里念茹转眸,看着那处寒空,脸上几多凄婉之色。续而重新关起了窗门。

    直待那扇窗关上,竹林之中才闪出一抹修长的身影,失神的睨着那扇紧闭的窗门。霜冷的夜色下,他俊秀的五官有着与生俱来的雍荣与华贵。此刻,一抹冷笑挂在他微微挽起的唇上。无盐?傅子承你当真是有眼不识金香玉!再次深深的瞥了眼那扇窗,他大步离去。

    屋子里,百里念茹已经就着铜镜,再次用那红色的药丸沿着颊侧滚动,不痛不痒中,半侧脸再次覆上淡淡的胭脂色。

    便在她一切停当之时,屋门吱嘎一声,田氏去而返。

    “六小姐。”百里念茹诧异抬头,见傅兰言正扶了丫鬟的手款款而来,连忙弃了手里的针线,起身相迎。“念茹见过大小姐。”

    “瞧你。”傅兰言执了百里念茹的手,一同返到炕沿坐下。“与我还这般客气什么?”

    百里念茹笑了笑低眉垂首的坐着。早有丫鬟奉了手炉过来,傅兰言接过捂在怀里,左右打量一番,道:“原本该给院子布置一番,只是……”

    见她为难的看过来,百里念茹轻声应道:“奴婢都明白的,夫人肯收留已是恩典。”

    傅兰言笑了笑,“等过得两年,六小姐与兄长完婚后,便是苦中甘来了。”

    百里念茹越发将头垂得低了,傅兰言却是双眸划过一抹凉笑,续而道:“宫中但子哥哥来了,说是想见一见你……”

    “大小姐。”百里念茹连忙起身,“奴婢这等容颜莫要惊吓了殿下,还请大小姐作主。”

    傅兰言咯咯一笑,脆声道:“怕什么,太子哥哥将来是要作皇帝的,即便是泰山塌于前也当面不改色,六小姐又不是那妖魔鬼怪,怎就会惊吓了。”

    听她话中之意,这一面是非见不可了?

    百里念茹咬了唇不语,傅兰言见她不再拒绝。笑了对一侧候着的飞绿道:“去回大少爷,我与六小姐稍后便到。”

    “是。”飞绿福了福身,快速的朝外走去。

    汀兰水榭,听到回话的傅子承怔了怔。正欲回身禀明独孤楚,却遍寻四周不曾看到。不由对一侧侍候的寒香道:“殿下呢?”

    寒香福身答道:“殿下适才出去了。”

    便在这时,响起一强劲而略带绵寒的声音,“子承,何事?”

    傅子承抬头看去,便见太子独孤楚一袭华衣,踏月而来。他何时离席,他竟不知!傅子承不由面生虚热。见独孤楚施施而来,玉容之上尽有着淡淡华彩,不由寻思开来。

    “殿下不是想一睹苏浅浅之遗芳吗?请稍候片刻。”

    独孤楚神色一悦,笑道:“怎的,她应允了?”

    傅子承但笑不语。

    便在这般相候之中,响起下人的传话声,“大小姐到了。”

    独孤楚不由眉目微挑,按说傅兰言也算是芳姿过人,但与那人相比,似乎又淡了许多。这般想时,便见数盏红纱灯起处,一抹婷婷身姿摇曳而来。

    独孤楚唇角微挑,含笑而望。

    第九章

    独孤楚轻笑道:“兰言无需多礼。”

    随着傅兰言的起身相让,一直尾随于后的百里念茹便陡然于人前。似是因为太过紧张,她的脸色有点发白。在看到一步之外,气宇轩昂的独孤楚时,更是因为惶恐,身子瑟瑟的抖了抖。

    “奴婢百里念茹见过太子殿下。”

    与适才的爽利不同,百里念茹行礼后,独孤楚长时间的没有出声,一双狭长的眸却是上上下下来来回回的打量了她好几回。他不出声,百里念茹也不起身,便一直维持着那个微微福身的姿势。

    一侧的傅兰言不由抿了唇笑,想来太子是被百里念茹的丑不可见而恼着了,有心为难才是!就在她有心想上前搏个娴良之名时,独孤楚却是淡淡的出了声,“免了。”

    百里念茹缓缓起身,安静恭顺的走到一侧,低眉垂眸的站着。

    “殿下,这等丑颜留着岂不坏了兴致。”傅子承上前谄笑着对独孤楚道:“真不知她怎会是苏浅浅之女。”

    独孤楚抬眸,看着傅子承一脸的鄙夷之色。不由暗笑,丑颜?当有一日她洗尽伪颜,你傅子承只怕会是悔青了肠子吧?思及此,脸上便有了一抹得意之色。不由的便庆幸自己才是那个慧眼识珠之人。忖道,是趁这个时机向傅子承要了她,还是再作打算?

    百里念茹眼见独孤楚目光流转,知他或是心有所图,然,她却深知,独孤楚实非她能依靠之人。在傅子承话落之时,百里念茹惨白的脸便越发的白了,细看还能看到她颤抖的唇,一双眸中也是水光涟涟。

    独孤楚不由便心生怜惜,对傅子承的刻薄心生不悦,冷然道:“退下吧。”

    “是。”

    傅兰言看着突然神色翻转的独孤楚,暗道,太子素爱美色,必是因百里念茹丑颜污目而生嫌恶。不由便消了之前的怨气。笑道:“太子哥哥,俯中新来一批歌妓,舞姿甚妙,太子哥哥可要看?”

    独孤楚冷冷一哼,他到是不知,这世间还有谁人能与那张脸媲美,假以时日,她褪去青涩沾染妇人之韵,只怕这整个南燕都要望其项背。

    傅兰言见独孤楚脸色漠然,一双幽眸之中却是潋光滟彩流动,不由暗暗思忖,这是怎么了?然她断然不会想到,是因百里念茹之故。不由拿眼去看傅子承。

    傅子承见傅兰言看来,又见独孤楚神色不郁,笑着上前道附在独孤楚耳侧,轻声道:“我新近得了个妙人,床弟功夫甚是了得,殿下可要一试?”

    傅子承话声才落,独孤楚笑起便起,抚掌道:“甚好,甚好。”

    傅子承话声虽低,但一侧立着的傅兰言却是字字入耳,脸色不由便白了白。然很快,她便咽下那酸涩之味。她一直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更知道,他的身侧绝不会只有她一个女人。

    眼见二人兴浓,傅兰言盈盈一笑,告退离去。

    泠雪居

    田氏见百里念茹去而复返,观之,见她神色之间甚是疲惫,只道是因那些人羞辱之故。不由义愤道:“待忠义候为将军翻案雪冤,且看这些小人如何面对小姐。”

    百里念茹闻言,冷冷一笑。翻案?是啊!前世萧氏便也是这般说的,骗得她深信不疑,从而交出了那张藏宝图。见田氏目光睨来,百里念茹咬唇道:“嬷嬷这话不可再说,蒙夫人收留已是感恩不尽,又如何敢劳候爷冒性命之危而去翻案雪冤。”

    要知道镇国将军通敌抄家灭族之案,乃是当今皇帝亲自定的,都道是金口玉言,皇帝即便是错了,谁又敢去说?前世的自己真是蠢到头了,才会相信萧氏那番话。

    见田氏还欲再说,百里念茹却是返身至炕沿道:“嬷嬷歇息去吧。”

    田氏目光闪了闪,应了声是,退了下去。

    一盏豆油小灯,就着昏暗的灯光,百里念茹一针一线的绣起手中的香囊。耳听得更鼓响过三声,拢了拢薄薄的被子,不由忖道,不知那独孤楚可会再来相探?

    这般想时,便听得屋梁之上响起簌簌之声。

    百里念茹不由攥紧了手中的针线,目光怔怔的仰头而望。

    “六小姐。”

    百里念茹听得那略带冷寒的唤声,吓得花容失色,手中绣花针一紧,便觉指端顿痛,“啊。”忍不住痛呼出声。

    “怎么了。”一身华衣的独孤楚不由提步上前,正欲探手,却见百里念茹手一松,缩在了身后,惶然行礼,“见过太子殿下。”

    独孤楚连忙摆手道,“六小姐无需多礼。”

    百里念茹敛下眸中的寒意,屏声凝气的退开一步,隔开二人之间的距离后,才轻声道:“殿下深夜来访,不知何意?”

    独孤楚眼见她防备甚紧,不由苦笑。只得敛下心中暇思,肃整了神色道:“六小姐,本宫见你在这候俯生活艰辛,不知六小姐可曾想过离开。”

    百里念茹闻言,咬唇半响无语,却是眼前突然划过两抹晶亮,身前地上便溅开了两滴碎花。独孤楚一时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气。这般梨花带雨隐而不泣的神态当真是要有多娇媚便有多娇媚!

    偏在这时,百里念茹却是缓缓抬起眼,那被泪水染过的长睫,根根直立,一双如秋水明眸越发的氤氲,让人忍不住的想要一窥究竟。若不是怕吓着了她,独孤楚真想上前拥了她,就此翻滚在身后的那片榻上。

    “念茹一介婢仆之身,天下之大何处为家?”话落又是一滴晶莹的泪闪着钻石般的华光,清冷而落。

    独孤楚不由道:“若是本宫为你为脱这去奴藉呢?”

    扑通一声,百里念茹一跪而下,“念茹永感殿下大恩,来世节草衔环报殿下大恩。”

    要知道,脱去百里念茹的奴藉,便意味着是镇国将军沉冤得雪。独孤楚即是熏心,百里念茹怎会不抓住时机。

    百里念茹与傅子承自幼订亲之事他是知道的,原本还有点担心,此刻见百里念茹只是碍于身份之故置留候俯,心下不由便松了口气。脸上便有了淡淡的笑意,他不急,似以时日,他相信,她会心甘情愿的褪去伪装,死心塌地的留在他的身边。

    “好,六小姐且耐心相候。”

    百里念茹缓缓点头,她知晓翻案好比凳天,她要的只不过是给一个独孤楚接近自己的机会。有了独孤楚的相帮,相信,这一世她行事会便当许多。

    独孤楚离开后,百里念茹还在反复思虑,她近日来的行为当中可有失错之处。便在她怔怔出神之时,一声清冷的话语打破了她的沉思。

    “我到不知,六小姐竟是如此好手段。”

    ------题外话------

    亲们走过路过看过,留个印吧。

    第十章

    端木明华轻声一嗤,狭长的凤眸冷冷的盯着她。

    百里念茹也不恼,她到是不知,只这般短的时间里,他便打发了那些人,寻了来。

    “你便这般相信他?”

    百里念茹当然知晓端木明华说的那个他,便是独孤楚。

    在他的盯视中,百里念茹低下头。她面无表情,眼神平静宁和。“念茹只不过想要得到更多的助力而已。”

    “与虎谋皮。”端木明华虽显清冷但却动听的声音飘入耳。

    百里念茹低声道:“即便是与虎谋皮,总要一试不是?”顿了顿,她说道:“当今皇帝看起来龙精虎猛,然多年声色所致,早已是强弩之末。家父一生忠诚为国,念茹怎忍心让他背负不世之耻长眠地下!”

    眼见她说到动情之处,已是目泛腥红。端木明华不由心神微动,想着曾经身受的百里华栋之恩。不由哑了声道:“不若,我派人在暗处保护你如何?”

    百里念茹缓缓摇首,咽下胸中涩痛。她一直知道,他是个重情重义之人。前世,他因为自己不惜得罪忠义候傅良诚,与天下人为敌,拼着放弃报那血海深仇,也要带她离开忠义候俯。然那世,她却被身边人所骗,误解了他的一番挚情。

    “公子,我想请公子帮念茹寻一人,寻到之时,请公子教会她寻医问药之事如何?”

    端木明华闻言不由侧目,“何人?”

    “念茹从前俯中的丫鬟,槐瑶。”

    这一世,若说能得她信任之人,除却前世以死相护的槐瑶,还有谁能让她倾心相付?若生命的轮盘让她与槐瑶终将相遇,那么她一定要改变她的命盘,她要许那个以命相付的姐妹一世荣华。

    “我要到何处才能寻到她?”端木明华唇角一拉,冷声道:“即寻到她,她又如何能相信我?”

    是了!现在的槐瑶还是那小户之家的掌上明珠。要在一年之后的瘟病之中,她才会跪于街市,衔草卖身葬母。百里念茹不由咬唇苦思,想了许久,竟是毫无办法,不由苦笑道,“如此便作罢吧。”

    端木明华深深的凝了她一眼,淡淡说道:“那么我先走了,我会离开一些时日,你若有事,可传信到城东的百合堂,我自会来寻你。”

    百里念茹低头应了声,“我知道了。”

    端木明华一个纵身便自窗口纵身而出,黛青色的夜幕中,百里念茹只见到几竿青竹一个晃动,他的身影已然消失不见。

    遥遥看着一片霜冷的夜色,百里念茹不由沉思。她知道,他将成就不世功勋,有着耀世荣华与富贵。而她要做的,只是在他功成名就之时,得到他的庇护,允她于乱世安稳度日。若天可怜见,能让她查出父亲之冤,她想,他那样的人,一定会助她复仇。

    就在百里念茹继续挑灯走针时,静寂的夜里,却响起一声低过一声的抽泣声。在这样的暗夜里,那哭声使得人不由得毛骨悚然。

    静静谍了一会儿,在确定了声音传来的方向后。百里念茹才起身执了灯,轻手轻脚的打开房门,走到院子里。在经过田氏的房间时,百里念茹略略的停了停,轻轻的唤了一声,“嬷嬷。”见田氏毫无反应,这才开启了小院的门,走了出去。

    浓浓的夜色中,整齐的瓦房和各式的庭院古树交错杂阵,好似一盘杀得正酣的象棋子儿。百里念茹静静的站了站,哭声再起时,她才小心的走了过去。

    “怎么了?怎么你一人深夜在这哭泣?”

    突然听到声音,那娇小的身子不由一个失措,跌坐在了地上。惶然掸起头,在看清是百里念茹后,那张清秀的小脸上有了淡淡的恼怒之色。

    “你吓着我了。”傅兰欣摸了把脸,压低声音喝道。

    百里念茹轻轻一笑,道:“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傅兰欣一个丫鬟出身的侍妾所出,在这俯里虽说是顶着四小姐的名头,但实际上却是连个体面点的下人都不如。白日里受了傅兰言身边的二等丫鬟之桃几句闲话,又不敢与章氏说,更不敢告诉嫡亲兄长傅子玉,就怕那个憨厚的兄长去替她出头。可是夜里辗转难以入睡,想着想着便自伤身世,才跑到这角落来哭泣。

    百里念茹将手里的灯放在一背风处,在她身边坐下,轻声道:“是不是被人欺付了?”

    傅兰欣眉宇一掀,娇声道:“我是这俯里的四小姐,谁敢欺负我。”

    百里念茹闻言,尚未坐稳的身子连忙起来,道:“奴婢百里念茹见过四小姐。”便也不敢坐下了,只挑了个方向,默默的遮住了傅兰欣身前的风。

    “你便是那个新近被母亲带回俯的百里家的小姐?”傅兰欣就着摇曳的灯光,仔细打量一番,不由道:“若无这块胭脂斑,该是一绝世佳人才是。”

    百里念茹到不妨她有此一言,前世里因着萧氏,她与章氏膝下的一子一女甚少接触,只这傅兰欣却实是个命定富贵之人,且亦是个血性之人,在她得到一番富贵后,竟是设计将章氏与兄长骗出,从而远离了忠义候俯,一同享受富贵去了。

    “四小姐,夜深露重还是早些回去歇着吧,身子重要。”百里念茹解下身上的那件褙子披在傅兰欣身上。本以为会遭到她的拒绝,却不料,傅兰欣只是双手紧紧的攥着那件褙子,眼里落下大颗大颗的泪。

    百里念茹重新执了地上的灯,似自言自语道:“都到是吃得苦中?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