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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门奴妃第2部分阅读

    的脸上眼底眉梢便有了盈盈笑意。百里念茹看着她这番神情,抿了唇,前世,新婚才三月不到,萧氏便将书瑶赏给了傅子承做妾。百里念茹凉凉一笑,低声道:“大少爷说那位小姐姿容过人,令他一见生情,此生非她不娶。”

    书瑶脸上的笑便像是被腰斩的树轮,露出了一大片的惨白。“你说什么?”她瞪着百里念茹。

    “奴婢失言了,书瑶姐姐勿怪。”百里念茹匆匆福了一礼算是道谦,书瑶还想追问,却不料二人已到明月阁外,早有小丫头迎了上来。书瑶只得按下腹中的疑惑。

    “书瑶姐姐来了,夫人让你一来便进去。”

    书瑶应了声,就着小丫头打起的帘子,领了百里念茹往里走。

    “叮铃铛锒”一阵声响,水晶帘子响起一片轻脆的碰撞声,正室,那些盛妆丽服的丫鬟之中立着一个三十五、六面相娇好的妇人。在看到百里念茹的那一瞬间,妇人身子抖了抖,续而眼里的泪便哗哗的往外流。这般慈爱,怜惜的神情,百里念茹看得太多,看得都麻木了。从她丫丫记事起,这张脸不管是何时何地都是兹详的充满爱意的,伴随着她。

    她只做过一件对不起她的事,那就是在她生产之时,谋了她,谋了她孩儿的命。

    她是娘,田氏。

    田氏往前一步,一把将百里念茹拥在了怀里,呜呜咽咽的哭道:“小姐,老奴总算是活着见到你了。”

    百里念茹闻着田氏身上淡淡的妇人气息,心脏像是被什么扎了一下。眼前这个妇人,在得到消息的那一刻,母亲便想尽办法将她送出了俯邸。便是在从前的那些日子里,她那好赌成性的兄弟,犯了人命官司,是母亲找人出钱疏通才免了死罪。她那病到要死的相公,也是母亲请医问药,出钱安葬。她的儿子与人逞勇斗狠,被伤性命也是母亲出面。

    百里念茹双眸赤红,那一世,她百里家对她田氏仁至义尽,天下人皆可欺她负她,唯独她田氏不可。

    此刻,她很想问,你为什么要害我。可是,她知道,就算她问,也问不出什么的。

    百里念茹垂了眼,轻轻的呼了一声,“嬷嬷。”缓缓的伸起僵硬的双手,搂住了田氏。

    第六章

    “老奴离了将军俯时,四处躲藏,才听说小姐你被忠义候夫人接回了俯,这便寻了来,好在夫人是个仁慈的,收留了老奴,又允老奴继续侍候小姐您。”田氏摸了把脸上的泪,轻声道:“小姐,我们谢过夫人吧。”

    不由分说便携了百里念茹上前朝萧氏行礼。百里念茹乖顺的跟随在田氏身侧,两人跪下对着萧氏磕了三个响头。萧氏连忙让书兰上前扶了二人起来。

    “好了,这是做什么,快免了,你二人许是有许多话要说,便下去吧。”

    百里念茹扬了扬眉梢,田氏这是被划分到她的泠雪居了?若是田氏与她一屋,只怕会带来诸多不便,可是如何才能推脱呢?

    就在她苦思冥想时,有小丫头撩了帘子进来,回禀道:“夫人,太子殿下来了。”

    屋子里齐齐一怔,很快便响起萧氏略带的声音,“书兰,去请人将大少爷找回来坐陪。”又指了书瑶道:“你去回禀大小姐一声。”末了又对夏妈妈道:“告诉林总管去采办些新鲜的禽肉回来。”

    屋子里的顿时如的开水,忙碌起来。

    百里念茹心下暗暗叫苦,脸上却不敢露出分毫。

    南燕太子独孤楚素慕昔年南燕第一美女苏浅浅之名,是特意来看她的。而傅兰言却早已钟情于这太子表哥,萧氏也有意送她入宫。前世,便是今日,独孤楚在看到她那无盐之容时,熄了情,绝了意,将一腔热情都浇注在傅兰言身上。

    不行,百里念茹咬牙,今日无论如何都要避开与独孤楚的碰面,并且要尽快想办法出俯一趟与端木明华见上一面。她脑子飞快的转着。眼见得屋子里的人虽是忙乱却是有条不紊的做着各自的分工。

    “夫人有贵客,奴婢先行告退。”

    萧氏似是才想起屋子里的二人,摆了手道:“茹儿你与嬷嬷情深,许是有许多话要说,下去吧。”

    “奴婢告退。”

    出了明月阁,百里念茹怔怔的站了一会儿,田氏不由上前轻声道:“小姐,怎么了?”

    百里念茹摇头,她在想着要走哪一条路才能避过刻意相候的独孤楚,此际,傅子承正与独孤楚守在那条她必经的路径之上,独孤楚虽已从傅子承话语之中知悉她是无盐之姿,但却并不深信。也正因为他今日这有心之举,才让傅兰言恨她入骨。

    “嬷嬷,这园子太大,我不识路,你可否去寻个小丫头来领路?”百里念茹返身对田氏道。

    田氏一怔,续而点头道,“小姐你便在这不动,我去寻个小丫头来。”

    百里念茹点了点头,一待田氏身影不见,她却是迅速的朝一侧一条较为隐密的石径上跑去。那条小径也是通往泠雪居的,只是途中要经过一处废弃的园林,而那园林之中多古木参差,平素鲜有人走。此刻,她却也顾不了那许多。

    绕过玲珑精致的亭台楼阁,清幽秀丽的池馆水廊,假山。路越走越偏,地势亦越走越高。直至走到苍色的山岩的脚下。看到那一片青绿的竹林,百里念茹怯惧那僻静而无人声的窒静,因为在那几乎没有人迹的草径古木中天地之间似是茫然只落她一人。

    “六小姐。”

    一声略显冷冽的声音响起,百里念茹惊惧之下,一把捂了自己的唇,将那声尖叫压在喉咙里。缓缓抬首,便见一抹天青色的身影,立体的五官刀刻般俊美,一双黑如墨矍石的眸子闪着冷冷的寒光,唇红而润。她见过父亲的俊,亦见过兄长们的秀。却不曾想到会有一人,美的令世间的女子都羞颜。一袭天青色的锦袍压下了那份华美,却将他衬得越发清雅如嫡仙。

    端木明华!

    百里念茹惶然之下,甚至连反应都忘了,只是那样怔怔的看着眼前这个美的不似人间所有的男子。

    她从不知道,有人能这般美到无一处不美,无一处不风情!

    对上百里念茹痴怔的目光,端木明华挑了挑眉梢。

    “六小姐。”

    百里念茹惶然退半步,朝着他行了个礼,“念茹见过公子。”

    端木明华扬了扬了唇,“六小姐当知我曾身受将军大恩。”

    百里念茹低头咬唇不语。她当然知道,她更知道镇国将军被抄家灭族便是因父亲曾于他之恩慧而起。然父亲已死,家已不存。她所能倚仗的却只有他。

    见百里念茹不语,端木明华略作沉吟道:“六小姐可是打算离开忠义候俯?”

    百里念茹缓缓摇了摇头。前世,他们的初见并不在这,想来她最初的行为已经让命运固定轨迹的曲线改变。

    “那么六小姐的意思是?”端木明华看着她,此刻他亦不敢强行将她带走,那些人已经察觉到他的踪迹,正在暗暗的查访,她若跟着他,反而会有性命之忧,不若暂时先让她在忠义候俯安身。

    “老先生可曾交于公子还颜丹?”百里念茹缓缓抬头直视着端木明华。

    端木明华一窒,她的无盐,除却师父和他,便只有已故的镇国将军夫人知晓,怎的此刻她却向他索要还颜丹?不错,临下山之时,师父确实给了他还颜丹,可以褪去她脸上的胭脂斑。但一路之上,想着她现在的身份,还是不要回复真颜的好。

    “六小姐打算以真面目示人?”

    百里念茹垂下眼睫,“还请公子赐丹,亦请公子教会念茹覆容之术。”

    端木明华久久不语,百里念茹亦不相催,只是那样安静的立着神色之中满是从容。似乎笃定他会照她说的那样做。

    “六小姐请三思。”

    百里念茹摇了摇头,一双如星似月的澈澈清眸温温婉婉的看着他,“公子即便有心救念茹于水火,然时机只怕未到。”

    端木明华沉吟不言。不错,此刻他自身亦是四面楚歌,那些人对他的行踪穷追不舍,恨不能杀之于后快。

    “公子且去行大丈夫之事,念茹自当谨慎相守,以候公子佳音。”百里念茹再次深深一福。

    第七章

    田氏焦燥的来回踱着步子,看到衣发凌乱走来百里念茹时,怔了怔,续而快步上前,搀了她,连声道:“出什么事了?怎的我喊了人出来,小姐便不见了。”

    百里念茹轻声道:“嬷嬷走后,我看到有贵人走来,便闪身躲了开去,不料却迷路了,又摔了一摔。”

    田氏娇好的脸上,闪过一抹狐疑,但在看到百里念茹沾染着泥渍的裙裾,及几处噌破的衣裳时,咽下了那抹狐疑,轻声道:“我去烧些热水,快换了,别冻着。”

    “谢谢嬷嬷。”

    田氏刚要退下,屋外响起一声清脆的喊话声,“百里念茹。”

    门吱嘎一声被推开,香薇领着两个小丫头走了进来。

    田氏看了眼不着痕迹往后退了几步的百里念茹,迎了上去,道:“香薇姑娘,可是大小姐有什么吩咐?”。

    香薇笑了笑,目光在掠了眼百里念茹后,扬了扬眉头道:“素闻六小姐女红甚好,应大公主之邀,后日大小姐入宫,想麻烦六小姐帮着绣几个荷包,好给宫人的贵人们把玩。”说完笑盈盈的看着百里念茹。

    田氏轻笑几声上前道:“大小姐客气了,这等小事,老婆子我走一趟便是,何苦还劳姑娘走一趟。”

    香薇不看田氏,反是眼着百里念茹,笑道:“六小姐这便是应承了?”

    见田氏频频使了眼色过来,百里念茹低头道:“即是大小姐的吩咐,奴婢岂敢推脱,只不知大小姐对花式有什么要求。”

    香薇细长的眉梢一挑,细声道:“也没什么,只不过奴婢们都听闻六小姐的双面绣冠绝天下,还请六小姐让奴婢们开开眼。”

    百里念茹不由便倒吸了口凉气,只不过是几个荷包,何至于要双面绣?然看着盈盈而立的香薇,百里念茹福身道:“奴婢知道了。”

    “后日巳时小姐要入宫,我会在卯时来取。”

    百里念茹点了点头。

    香薇冷冷一笑,闪身一侧,那一直候在身后的两名小丫头便将手里的捧着的东西放下。三人朝百里念茹福了福,返身离开。

    “小姐,都是嬷嬷多事。”看着盘中分列而阵的各式丝线,田氏满脸懊恼道。

    百里念茹摇了摇头,“嬷嬷你先去歇着吧。”

    田氏一怔,自在将军俯始,百里念茹便是与她一榻,现在百里念茹说让她自行歇息去?

    见田氏怔愣,百里念茹缓缓抬眸,轻声道:“小院朝东的房间,阳光尚好,嬷嬷年岁大了,便歇那吧。”略停了停,环顾四周一眼,道:“我近来梦魇不断,便歇在这吧。”

    田氏不由惊道:“小姐即是梦魇缠身,嬷嬷自当在身侧侍候,怎么还能离开小姐。”

    百里念茹凄凄一笑,轻声道:“嬷嬷,我已不再是什么小姐。”

    田氏神色一紧,不由上前揽了百里念茹在怀,喃喃道:“不,你是的,你永远都是嬷嬷的六小姐。”

    倾在田氏怀里的百里念茹,唇角微挽,一抹凉笑划过秀丽的脸宠,转而无声消逝。

    “嬷嬷,茹儿大了。”

    田氏搂抱着她的手,便僵了僵。

    百里念茹缓缓抬起脸,然一双眸子却仍是低垂着,“茹儿喜欢这屋子窗沿之下那方清池,亦喜欢池边的青竹。嬷嬷便不要与茹儿争了。”

    田氏不由便抬了眼看向窗外的数竿青竹,以及那结了一层薄冰的一方池塘。良久,点头道:“即是如此,嬷嬷便听从小姐的安排。”

    松了百里念茹,田氏长长稻了口气,返身走了出去。

    听得田氏走得远了,百里念茹提了步子,缓缓走至窗沿,窗沿之下的那方小池,因为冬寒料峭的缘故,有些地方结了薄薄的一层薄冰,有些地方却是波光凛凛,泛着森森的寒气。池边那长成一片的青竹,随风轻舞。

    百里念茹长久的睨着那方小池出神,似是不胜风寒,她双手紧紧的抱了双肩,似乎在抗拒什么,又似乎因为无尽的寒意,想藉由这样的行为而让自己暖和一点。

    前世,傅兰言入宫之后带出宫里凝华夫人染疾的消息,太医说要新鲜金莲入药,可是时至寒冬腊月,荷枯莲死,哪来的金莲?皇帝四处张贴皇榜,最后却在忠义候俯的这方小池一角找到一株犹自的金色莲朵。因着太医有言,那莲须得处子亲摘亲奉方可入药。傅兰言不顾她体弱身寒,强逼着她入池取莲,之后,却由她奉了入宫面君,便在那一日,凝华夫人感她此举,在之后的日子里,为她在皇帝面前数次进言,才成就了她之后的贵人之路。

    傅兰言,或许今世你仍是富贵逼人,然,只怕此路却不似前世那般好走!

    百里念茹返身,回到炕边。眼睛扫过桌上的针线时,唇角扬起一抹浅笑。送给宫里贵人把玩之物?是啊,这宫中除却太子殿下,不还有个二皇子吗?

    院落中响起田氏劈柴烧水的声音。百里念茹信手取过桌上的丝线,细细的分开,偶有蹙眉深思,又时有挽唇浅笑。

    眼见得日暮西山,期间,田氏进来数次,见百里念茹只低头无声的描花分线,田氏不由诧异,她真不知百里念茹会如此快的接受她眼下的身份。

    “嬷嬷,你说这样的花式,那些贵人会喜欢吗?”睨见了她,百里念茹举了手里的花样问道。

    田氏瞥了一眼,道:“先不说那花式,便是小姐这冠绝天下的双面绣,便令人惊艳,何曾还会在意那些花式呢?”

    百里念茹笑了笑,便不再问她,只顾专心的描花了。田氏便也跟着在旁边做些零散的活计。

    转眼便到酉时,该是用晚餐的时间了。

    田氏抬头看了眼,专心致志穿针引线的百里念茹,轻声道:“小姐饿了吧?嬷嬷去取些吃食来。”

    百里念茹这才停了手里的活,抬头看了眼阴阴暗暗奠色,道:“不想竟这般晚了,嬷嬷天寒地冻的,小心点。”

    田氏点头,返身朝外走。

    一待田氏离开,百里念茹便起身,从怀里取出端木明华给的那个盒子,盒子打开,是一红一墨的两粒药丸。墨色的是还颜丹,红色的则是等同于她脸上颜色的药物。她不知道为何母亲要在她脸上种下这胭脂斑,欺瞒世人。但,今晚她必须让那个人看到她的真颜。

    ------题外话------

    (亲们会觉得进度慢吗?)

    第八章

    田氏将饭菜摆好时,红了眼对百里念茹道:“小姐,要不要去找找夏妈妈?”

    百里念茹端了碗,轻轻扒了口饭,摇头道:“嬷嬷,吃什么都只是添饱肚子而已。”

    田氏再次长长稻了口气,坐下,拿起筷子,只是碗里的饭却是没动几口。百里念茹低垂了眼,那些饭不任她怎嚼似乎都像沙子似的隔的她喉咙生痛,可是她却是一口接一口的往下咽。

    待田氏收拾好了碗筷,百里念茹轻声道:“嬷嬷,晚上你便别陪了。”

    田氏看了看那些描好的花样,想了想道:“也罢,我正打算去夏妈妈那里走动走动。”

    百里念茹点了点头。

    田氏见她没有别的话,不由愣了愣。百里念茹抬头见田氏怔在那,不由讶道:“嬷嬷可是有话要交待茹儿?”

    田氏忙摇了摇头。百里念茹便起身走到大炕那边,天冷的很,她脱了鞋上炕,扯了条满被盖在身上,就着昏黄的灯光做起针线来。眼见田氏讪讪的退了出去,她才缓缓掸起眼,冷冷一笑。前世,田氏借着要与俯中之人搞关系,骗尽她手中金银细软。

    泠雪居虽说是偏隅小院,但俯中因为太子来访,丝竹之声时有传来。百里念茹于静寂中,默默的算着时间,便在更鼓初起时,她微微一笑。起身下炕,开门出去,打了一盆热水进来。

    室内陈设虽说极其简单,但却配了一面质料上乘的铜镜,那铜镜光可鉴人,就连须发之间的色异,都能一一呈现。百里念茹上前探手轻抚,这是不是对她的讽刺?那些人必然以为她每每看到铜镜中的自己都难免会自渐形秽心生自卑吧?她们断然想不到,却是便宜了她接下来的一番动作!

    就着一盆清水,百里念茹打湿了那处殷红的斑,手里捏着墨色的药丸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