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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探柯菲第3部分阅读

    数”增长总会有暂停、减缓的一天,甚至也会有终结的一天。但对于经验科学来说,它就是真的。而对于数学而言,这样的“定律”无法接受,真理必须是永远的,即使人类永远无法追上它,但是还是需要一直坚持,不放弃!

    欧几里得几何,被认为是“真理”的典范,因为它是公理化的标杆,从几个公理,就能够推出那么多的命题。可是数学家还是要怀疑,到底它是不是完全的。“完全”,或者“完备”,是数学家追求的一种数学的完美。也就是说“该有的都有,不该有的都没有”,具体地说,就是“该有的公理都有,不该有的公理都没有;该推理出来的(正确,能证明的)命题都可以由该公理系统产生,不该推理出来的(错误,不能证明的)命题都不能够由该公理系统产生”。简言之就是完整而且没矛盾。公理,不能多也不能少。比如第五公设,怀疑了那么久,最终无法推翻,可以说,到目前为止,欧几里得几何依然是完全的。

    现在从对第五公设的质疑中,衍生了出“椭圆几何”来,该如何证明这个新系统的正确性?首先的一个可能就是大家都承认他本身无须证明,就是公理化,大家一起接受,而且长期受到检验就好了,也就是说至今为止,是完全的,那就是完全的。很明显,这样只是回到原点;所谓的构造主义就是这样的思想,构造主义者觉得只有一步步来,建立起来,跟欧几里得几何一样就行。就好比:一个入室抢劫的嫌犯a在犯罪现场附近被逮捕,法庭对其进行审理。如果他有前科,而且看着他长大的人们提供了很多负面的品德证明,大家都一致认定a就是罪犯,而疑犯也不作辩驳,那么就可以裁定他的罪了。

    问题是,现在的法律不会这么草率,而很多数学家还是不满意。事实还有待证明,有人想了个办法,用欧几里得几何来证明椭圆几何的完备。这样做不难,可这到头来还是要依赖欧几里得的完备。就好比:警察刚抓来的另一个案件的疑犯b,b居然声称案发时间他正和a一起在钓鱼;而a也说出同样的话。让他们相互为对方作无罪证明,这不是很荒谬吗?

    那就用别的办法吧,希尔伯特就是这么做的,他用笛卡儿坐标的方法,把几何系统转为代数系统,可是这样一来,又有问题了。等于说,现在抓住疑犯后,警察又找到了身家清白的c,c声称看到a在钓鱼。但是我们依然无法排除c作伪证的可能。谁又能证明c的话是真的呢?c无法证明自己的话,除非c是全社会都信赖的诚实者,是个“公理”。而如果要再靠另一个人d来证明c的诚实,那么问题就会掉进一个无底洞。当然,我们法庭上一般还是会接纳c的证词,因为c也要为自己的证词负上法律责任。只是数学家依然不满意。

    接下来,希尔伯特抛弃了对于完全性进行相对证明的方法,他提出了一种新方法:构建“绝对”证明,即不用假定其他系统的完全性就可以证明一个系统的完全性。他想到的方法第一步就是将演绎系统完全形式化,把系统内的所有表达的意义都抽掉,把它们变成空洞的符号,这样就构建了一个本身没有任意意义的符号系统。这整套方法最终发展成为形式逻辑、数理逻辑。用这套最纯粹的方法,来衡量数学或者其他体系就可以保持纯粹。也就是说找一个最客观的证人,比如说警察找到了个监控摄像头,它完整地记录了犯罪现场案发的整个过程。因为它是个机器,没有任何主观倾向,可信度是高多了。可是我们还是可以怀疑:是否录像经过剪接处理,或者录像时间被改动。所以,到头来,这录像还是要经过专业的鉴定,法庭的认可才行。

    最后的,应该是哥德尔的出场了,他是数学界的李昌钰,他用了一套具体的方法,这套方法被大家公认是可信的。比如康托的对角线法,还创造了一套大家都接受的方法——哥德尔数,也称编码法。他用的不是一套体系,而是用一些合理的推理方法。也就是相当于断案的时候,警察以一套大家都认可的方法,比如取脚印、指纹、dna、衣物纤维等东西来判断疑犯是否有罪。最终哥德尔证明了警察找到的监控录像是真的,他指出“一阶逻辑”是完全的,希尔伯特“绝对证明”基本是有效的;可正在整个法庭都高兴万分时,哥德尔又提出了惊人的意见:罪犯另有其人。经过dna鉴定,疑犯a的孪生兄弟a才是真正的罪犯。录像记录的是真相,但是我们又被真相所迷惑,抓错了人。而a又有意包庇a,所以大家都被蒙蔽了。案件终于得到圆满的解决,可是公正廉明的法官却忧心忡忡。因为哥德尔的证明,让他知道光依靠人证物证都不足够,这个体系到头来怎么说都是不完全的。总会有些案件无法得到确切地审理,总会有些人,你明知他无罪或有罪,却无法证明;因为依赖整个法律体系,自身无法证明自身的完美。

    我们也许觉得这样较真毫无意义,但正因为较真,数学家才发现、创造了很多的方法。而正是这些方法切实改变了世界。正是这些努力,让我们可以打破人类的知觉的局限,挑战“无限”,解决了欧几里得和牛顿等人对于“无限”的烦恼;也正是这些努力,促进了计算机的诞生,发展了数学的技术完善了数学的应用性。一切正如老子所说,“无为而无所不为”。

    32康托尔集合论——挑战“无限”

    321集合论的具体背景——对无穷的理解读小学时,我们可能做过这样的应用题:100个人10天完成一项工作,那么1000个人得花多少天完成这项工作呢?很简单:“100x10÷1000=1”,答案是1天,只需要一天。得到这个纯粹的答案时,我们一般没有任何疑惑。只是这个问题如果继续下去呢?10000个人01天可以完成吗?100000个人001天可以完成么?很明显,这样计算下去,结果肯定很荒谬。这是因为数学的计算是抽象、纯粹的,而它对应的具体世界却是复杂而变化的。尤其是遇到量变会引发质变的问题,就无法保持有效性了;更不要说遇到“无穷”的问题了。

    希尔伯特说:“没有任何问题可以像无穷那样深深的触动人的情感,很少有别的观念能像无穷那样激励理智产生富有成果的思想,然而也没有任何其他的概念能像无穷那样需要加以阐明。[3]”庄子说“吾生也有涯,而知也无涯。以有涯随无涯,殆已”,也点出人类有限的感知能力,面对“无穷”的困难。数学处理“无穷”时,首先考虑就是寻找“无穷”中的“有限”,也就是寻找规律。比如在经典的数学故事中,少年高斯计算“1+2+3+…+100=5050”所使用的方法。现代数学对于复杂庞大的计算问题,还会动用电子计算机;而要借助计算机,也需要把无穷的可能变成有限的情形(比如计算机完成的四色定理证明),不然计算机也无能为力。比如著名的哥德巴赫猜想:任意大的偶数都可以表示为两个质数之和。欧几里得已经证明质数有无穷多个,因此我们无法判断这个命题是对还是不对。虽然随便给一个偶数,都能够印证命题的正确;但是偶数有无穷多个,你穷毕生精力也不会验证完。换言之,我们暂时找不到规律作为突破口。而这个问题,说到底就是触及了“无穷”。而且更准确的说是“找不到规律”的“无穷”。

    一旦问题触及远远超乎我们人类所能的“无穷”,人类辛苦建立的数学大厦就有了巨大的危机。

    其实,早在数学第一次危机,人类就跟“找不到规律”的“无穷”较上劲了。古希腊的毕达哥拉斯学派认为“万物皆数”,数学的知识是可靠的、准确的,而且可以应用于现实的世界。他们非常重视有理数,因为只要是有限的小数,都可以化成两个整数的比(比如0125,可以化成1/8),也就是说可以用简洁、抽象而且“有限”的表达来对应这个现实的世界。然而学派中的一个人——希帕索斯(hippas)在勾股定理的运用中发现了,以及后来发现的无理数,都是无限不循环的小数。等于说希帕索斯发现了超越学派力量的东西,这引起了他们极大的愤怒,传说他们把希帕索斯丢进了大海。无理数的发现,引发了第一次数学危机,这次危机促成了“公理化”思想,但并没有得到解决。它虽然使得数学家重新反思数学自身——“直觉经验不一定靠得住,而推理证明才是可靠的”;并且使得希腊人开始由“自明的”公理出发,经过演绎推理,建立几何学体系。但“公理化”其实也只是采取一种务实的态度,暂时搁置了这一问题。等于说,只要是在公理体系下,它存在了,就必须承认其存在。但其实,公理化对于“无穷”还是只能采取回避的态度,就连欧几里得,也只能把“质数有无穷多个”的命题,表述为“预先给定任意多个素数,则有比它们更多的素数”。

    第二次数学危机,其实说到底也是无穷小的问题。对于无穷小的问题,其实早在希腊时期,芝诺就提出了著名的“运动是不可能的”悖论:明明运动是现实,只是一个人从甲地走到乙地,要先走完路程的1/2,再走完剩下总路程的1/2,再走完剩下的1/2……如此循环下去,永远不能到终点。芝诺并不是什么唯心主义者,他要表达的其实是对于“无穷小”与“非常小”的不同。亚里士多德对于离散与连续(正如上述问题)的矛盾有一定阐述。对于潜在的无穷(大)和实在的无穷(大)加以区别。他认为正整数是潜在无穷的,因为任何整数加上1以后总能得到一个新的数。但是他认为所谓“无穷集合”是不存在的。他认为空间是潜在无穷的,时间在延长上是潜在无穷的,在细分上也是潜在无穷的[4]。

    我们能够接触到的只是非常大(或小),而接触不到“无穷大(或小)”。高斯说:“我反对将无穷量作为一个实体,这在数学中是从来不允许的。所谓无穷,只是一种说话的方式……”也就是说,他们都这样理解:无限永远处在构造中,永远完成不了,是潜在的,而不是实在,简称为潜无限。之前有很多数学家把“无穷”看作永远在延伸着的,一种变化着成长着的东西来解释。1692或1693年的1月17日,牛顿在写给理查德o本特利的信中,也提到:“一般人只是把无限理解为一种不确定性,并在这个意义上说一切无限都是相等的……数学家所应用的考虑无限的方法,那就是,在某种一定的限制和限度内,规定无限在相互之间有一定的差别或比例。[5]”

    而十九世纪,由于运算的完整性和应用范围的广泛性,使微积分成为解决问题的重要工具,同时关于微积分基础的问题也越来越严重,以求速度为例,瞬时速度是Δs/Δt,当Δt变成零时的值。Δt是零还是很小的量,还是什么东西?这个无穷小量究竟是不是零。引起了极大的争论,造成了第二次数学危机。

    同时(十九世纪七十年代初),威尔斯特拉斯给出一个处处不可微的连续函数的例子(也就是说,发现了不可以进行微分处理的函数)。这个发现以及后来许多病态函数的例子,充分说明了直观及几何的思考不可靠,而必须诉诸严格的概念及推理。由此,第二此数学危机使数学更深入地探讨数学分析的基础——实数论的问题。

    柯西[6](cauchy,augt-louis,1789~1857)在1821年的《代数分析教程》中从定义变量开始,认识到函数不一定要有解析表达式。他规定了极限:“当一个变量相继取的值无限接近于一个固定值,最终与此固定值之差要多小就有多小时,该值就称为所有其他值的极限。”以此为基础,他指出f(x)的微分是“当变量α无限趋于零而量h保持不变时方程的左端所收敛的极限”。他把无穷,约束在“极限”这个概念中来进行处理,以此来消除“无限”带来的问题。在柯西那里,微积分构成了由定义、定理及其证明和有关的各种应用组成的逻辑上紧密联系的体系。也就是说,因为“无穷”存在,所以设法把它纳入了公理化体系,给了它的“名分”。就这样,在柯西和其后一些数学家的努力下,克服了微积分带来的第二次数学危机。

    322雾中之雾——康托尔的集合论之前,潜无穷思想在微积分的基础重建中已经获得了全面胜利,可是康托尔并未就此止步,他以前所未有的方式,正面探讨无穷。“正面”意味着康托尔要把无穷掌握在手中,进行审视。对于“无穷”我们知道它远远超乎我们人类的理解,而康托尔却不愿意放过它,一定要把它纳入到数学体系中来。当然,也因此,康托尔带来了现代数学。

    1873年11月,康托尔(cantor,德,1845~1918)在和戴德金(juliwilhelricharddedekd,德)的通信中提到:有理数的集合是可以“数”的,也就是可以和自然数的集合成一对一的对应……1873年12月7日又写信给戴德金,说他已能成功地证明实数的“集体”是不可数的了。[4]可以这样理解,这时候,他已经把无穷纳入集合,而且还可以进行分析,关键就是可以进行分析,他采用的方法就是“一一对应”,这个方法简单,但是非常巧妙,因为它居然能够让无穷可以进行分析。1874年,康托尔在《数学杂志》上发表了关于集合论的第一篇文章《论所有实代数数的集合的一个性质》,把集合作为数学对象,并提出:“所谓集合是把我们的直观或思维中确定、相互间有明确区别的那些对象(它们叫做集合的元素)作为一个整体来考虑的结果。”1878年他在第二篇进化论论文中把隐含在1847年文章中的“一一对应”概念提出来作为判断两个集合相同或不同的基础。[4]集合论的核心难点是无穷集合这个概念本身。从希腊时代以来,无穷集合早就引起过数学家和哲学家的注意。早在中世纪,人们已经注意:如果从两个同心圆出发画射线,那么射线就在这两个圆的点与点之间建立了一一对应,然而两圆的周长是不一样的。16世纪,伽利略发现:两个不同长的线段之间可以建立一一对应,从而想象出它们具有同样的点;正整数可以和它们的平方构成一一对应。但这导致无穷大的不同的“数量级”,伽利略以为这是不可能的因为所有无穷大都一样大。所以伽利略,和许多数学家大多不赞成在无穷集之间使用“一一对应”的比较手段,因为它将出现“部分等于全体”,与《几何原本》中的第五公理“整体大于部分”矛盾,很明显这对公理体系造成威胁。

    当康托尔把全体自然数看作一个集合时,他是把无限的整体作为了一个构造完成了的东西,这样他就肯定了作为完成整体的无穷,这种观念在数学上称为实无限思想。潜无穷在一定条件下是便于使用的,但若把它作为无穷观则是片面的。数学的发展表明,只承认潜无穷,否认实无穷是不行的。康托尔认为,一个无穷集合能够和它的部分构成一一对应不是什么坏事,它恰恰反应了无穷集合的一个本质特征。对康托尔来说,如果一个集合能够和它的一部分构成一一对应,它就是无穷的。[4]把本来无法接受的东西,理解为其特征,这就是康托尔的真正过人之处。

    有了这样的理解,他先着手对付数学体系中最根本的“数”。他有几个发现:自然数集n与正偶数集具有了相同的个数(他将其称为可数集,概念上也称“可列”);有理数集q与自然数集等势(即一一对应),有理数集也是可数集;代数数(即整系数代数方程的根)集合也是可数集。按照这一思维惯性,我们会想:说到底,有理数、无理数、实数应该也是等势的,也是可数集吧,而出乎意料的是,他证明了实数集r的势大于自然数集,无理数多于有理数,而且看起来庞大的代数数远远少于超越数[7]。而当时,人们所能找到的超越数尚仅有一两个而已。这是何等令人震惊的结果!

    不仅如此,康托尔还成功证明了无穷集之间还存在着无穷多个层次,康托尔根据无穷性有无穷种的学说,对各种不同的无穷大建立了一个完整的序列,他称为“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