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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探柯菲第20部分阅读

    很久没有记东西了。邮箱里有什么还真不知道。

    于是我暗示他,我明白了他的意思:“等这次任务回来,我一定去看看邮递员有没有送我一个箱子。”

    当了十几年科探,第一次坐上了飞机的商务仓。不是公款消费不心疼,而是因为时间紧迫,而我们定不到飞机票。谁让我们的行程,刚好与贸易会凑上热闹了。本来商务仓也是满了的,幸好一个原本计划参加贸易会的公司,刚好倒闭了。所以,多了两个位子。哎,这么经营不善,还这么喜欢享受,不倒闭才怪!

    商务仓里,我跟cis的搭档握了下手。

    说实在的,看到这位搭档,我真有点被吓到。

    应该说,看脸蛋,这姑娘绝对是个美女。但是一看身材,就没有人敢近身了。我握她的手,就发现她的手比我的手还要大些。两条胳膊更是不只我的一倍粗。

    当然,多年经验告诉我,这样的人绝对是不可貌相。看起来粗壮笨重,但是能够在cis混,一定有她的过人之处。而且,我知道,这绝对是练出来的,因为她的脑袋和身材很不成比例,可能是练柔道的。一问,天!还是世界冠军。

    她叫希娃。她跟我打完招呼后,又捧起手中的大部头——《量子理论大要》,狠啃。

    我知道她在恶补,没办法,让一个练柔道的,陪我们干技术活,是凄凉点。

    坐了这么多年飞机,第一次享受到商务仓。才知道,这里居然有豪华大床(虽然相比家里的小多了),而且还可以订餐,太牛了。不折腾飞机的厨子,白不折腾,于是我东南西北,七不搭八地点了一套大杂烩。看得隔壁老实巴交的,只订了日式饺子面条的希娃直流口水。看得出,sis的比cis的会享受多了吧,当然这样说犯了以偏概全的逻辑错误。

    我故意把中间的隔板放了下来,看着别人盯自己吃饭流口水的感觉不是很好。希娃肯定气坏了!说实在的,碰到个彪悍的cis,我才没有那么多的怜香惜玉的情怀呢。

    正文  五五 科技大展

    这次,我们是以国企业的科技代表的身份,来到日本东京,参加这里举行的“国际量子理论应用科技大展”。

    所谓的科技大展,主要的展品,都是实用性商业性很强的东西;但是“量子理论”应该说是相当前沿,暂时还是相当难以直接运用的领域。所以,这次的展览,其实更是一种各大研究所赢得企业资金支持的“展示平台”。简言之,这是卖科技期货。

    更微妙的是,这里的展品,都会表现得自己的成果非常神奇,非常了不起;但是却不会告诉你实质性的东西,因为那是自己的底牌。只有确定你给了钱,才可能把那些底牌亮出来给你看看。

    而作为参展的研究所,既是为了后续研究资金,更是为了了解对手们跑到哪里了,所以这又是一场科技竞赛。

    而我们,作为顾客,来这里,其实又是想不花钱,就弄到好东西的关键资料。这就更加微妙了。

    看到这里来来往往所谓的企业代表,我不禁哑笑,都是熟脸孔。这年头,个个都想做无本买卖,个个都想稳赚不赔,结果都是零和博弈,个个都得空手而归。

    恐怕举办方也老早地就把我们的资料发给日本方面研究所。至于其他国家的参展商,自然什么关键资料都没有带来,什么关键人物都不会来参加。他们来这里,只会提供一些科幻片一样的视频资料,展示一下可能实现的东西,有兴趣需要直接去该国参观。

    我只是眼睛这里扫扫,那里瞄瞄。看到的大多数不就是“量子钟”“量子温度计”“量子节能片”“量子解码器”“量子骰子”;最了不得的,不过就是“量子计算机模型”。但是我知道:量子计算机使用的是比传统比特存储能力高出许多的量子比特,但是量子比特非常难以创造出来,因为这需要多种粒子共同组成网络。而这个研究所只能够一次性将12种粒子缠连起来。真正要实现量子计算机,至少需要将这个数字增加数十倍甚至上百倍。更重要的,这就是国的研究所,还需要我干什么?

    所以,一看到这情形,我基本就已经在脑子里写好了报告。

    但是,没想到希娃却很认真,不仅一直在旁边问这问哪,还到处拿参展研究所的资料。看展厅还不断记笔记。

    我突然想到了自己当年第一次出任务的事情。当时也不是什么大活,不过就是去参加一次打印机大展。当年的热升腾打印机就算是高端的东西了,带我的老科探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只顾和美女搭讪。而我却像进了大观园,到处拿资料,到处问人家问题,还记笔记。

    现在想想,自己真的是老了。

    走了两个多小时,感觉非常地累。累有时不是因为工作忙,而是因为工作无聊。

    好不容易混到了吃中午饭的时间,展厅提供的饭菜很简单,清一色的乌冬面和煎饺子,没有其他选择。看样子是要宣扬国粹,却不知这国粹,其实又是中国的国粹。很多外国人,都出了场到外面吃,我是图方便,而且也喜欢面食,希娃就有点高兴过了头。

    我对着饺子大嚼,但是希娃居然有点愠怒,把手中的资料移开,看得出已经有点油渍溅到了上面。

    我只好对着她尴尬地笑笑,并且找借口跟她讨好。

    我知道像她这样的人,平时在cis总部铁定是那种,面对不平一声吼——“臭小子,不怕老娘一只手就把你脖子卡断!”的人。要不是冲着我跟她不是同僚,而且年纪稍微大了点,身子骨弱了点,她早就对我吼了。

    “希娃,怎么样,你有什么收获没有?”

    听我这么认真的谈工作,希娃倒不跟我追究了。而且用一种非常认真的,像学生一样的态度跟我说:“柯菲,你怎么看这两个研究所的东西?”

    我只好接过来一看,没想倒这希娃还真发现了东西。

    她居然把大量拿到手的资料,做了个详细的平行对比。也就是说,同一实用功能的技术,并在一起,这样子来比较。

    而我只是看一下,国目前有没有相关研究,方向基本相同与否,零碎地去看那些展厅。甚至说老实话,我把太多的时间拿去看展厅里,充当志愿者的日本姑娘了。

    我边比较信息边对资料进行了概括:“量子通信(也就是借助量子传递信息),这本来就是很科幻的事。是由国最早提出起理论的可行性,但是把它当战略目标的,却是日本。现在,中国和日本在这方面都取得了不小的突破。中国在量方面,的确是最惊人的,中国利用冷原子储存技术,最早实现了具有储存和读取功能的量子纠缠交换,而后中国又不断地把量子通信的距离从几百米提高到近百公里。但是日本却在质方面得到了突破,因为距离越长,越容易受到干扰,而失去效用,日本却开发出信号调节技术,可以把量子传输的成功率,从1%提高到61%。这样的突破,使量子通信,真正成为了可能。”

    说实在的,如果不是希娃这样耐心地去比对这些具体数字,我看到的时候,只会想一个问题:这是百年后的事,再说了,日本再努力,这方面也是赶不上国的。

    看来,具体任务落实了,而且得抢先一步,如果不知道其奥妙,那么很可能这个领域,国真要落后日本了。而如果我接受命令来这里,却不知道这样的事,我铁定要挨骂的。

    我又把希娃拿到手的资料再做了一翻比较,希娃看我现在倒认真起来,也有点意外。

    她笑着对我说(其实她笑起来,也是蛮好看的):“我就是怕自己来这里,帮不上忙,没有办法写报告,交差。看来我还唬对了。”

    我只好尴尬地对她说:“是我疏忽,要不是你认真细心,我还真漏了重要的东西。”

    没想到希娃又冒出了一个让我笑出声来的问题:“到底什么是量子纠缠?”

    “怎么,你都懂得找出关键了,居然不知道量子纠缠?”我真是有点惊讶了。

    “我真不知道,要不你跟我说说。”

    “你不是在读什么《量子理论大要》吗?里面一定有很详细的说明。这可是很重要的一部分。”我说。

    “哎,别说了,那本书,我读了很多遍了,真是一个头两个大。都是公式,都是理论,我怎么读都读不进去。”

    “哦,我告诉你一个秘密,我们不是科学家,但是又要知道点这些东西,才能够干活。而我们干活,又必须对这些东西有非常深刻的印象。那么我们就必须找到非常形象又非常具体的表述。我跟你不同,我不会去读什么《量子理论大要》,虽然简略,但是本来就不好懂,还读简略的,那不是更惨。我读的是《量子理论趣史》《妙解量子理论》这样的书。”

    “原来如此!你说的书,就好懂吗?”

    “当然好懂多了,理查o费曼怎么讲的。知识,就是自己真切地去跟世界打交道。一个东西,你只知道名字,那不算什么知识。真正能够理解理论的人,都能够做到深入浅出。无法做到浅出的,其实他什么也不知道,都是糊弄人。”

    “那你那书上是怎么讲量子纠缠的?”

    “对了,你干cis之前是当警察的,对吧。我就用这个来打个比方。警察经常要抓逃犯,而这些逃犯往往也因为非常警觉而总是换地方。在茫茫人海,要找一个人是很困难的。不过警察总是可以获得一些情报:比如逃犯在某个城市,或者逃犯要去往某个城市。量子就有这样的特点,因为相对于我们的世界,非常微小,就如在茫茫人海中寻找一个逃犯。我们可以确定它的位置,就无法确定它的动量;确定它的动量,就无法确定它的位置。所以,警察到达逃犯所在的城市,逃犯已经离开;知道逃犯要去哪里,却不知道他会从哪个地方出发,走哪一条路,乘坐哪一种交通工具,自然也很难抓住逃犯。所以,警察会借助与逃犯可能有关的人来分析。比如逃犯的亲人或同伙,他们的位置或者去向同样只能知道其一,但是只要知道逃犯和他们有联系,密切相关,我们就可以作对应的分析。比如知道逃犯在中国,而逃犯的亲人在日本,那么我们就可以推测,逃犯想从中国跑到日本去。也就是说,虽然量子很小,而且我们无法准确地掌握它,但是我们却可以利用它们之间的必然联系,拿它们来做通信工具。”

    “是这样的。但是你说的,我还是有点不明白。抓逃犯的确如此,而量子很小,我知道,但是为什么说确定了量子的位置就无法确定了它的动量呢?”

    “这就是海森堡测不准定理(也译作不确定性原理)啊?”

    “知道。我就是觉得不可思议,不理解。”

    “你逃犯都理解了,又有什么难理解的。这东西微小到那个程度,比沧海一粟还不如,比海底捞针还难,怎么不可能?”

    正文  五六 量子理论

    “可能是可能,但是很难理解啊。因为假如我就是一个量子吧,或者说我就是一个逃犯的同伙。我就一直看着它,怎么可能说,我知道它在这里,却不知道它朝哪里跑,跑得有多快?”

    “看来你的大脑跟爱因斯坦一样,够顽强的。我们拿宏观比喻微观,只是一种比喻。我只是要你理解了量子纠缠作为通信工具的关键。对于现实的量子啊……恩……我得这么跟你说,地球,有多大,你知道吧。它的直径约13万公里;而我们小时候玩的“玻璃弹子”,直径大约1厘米。这两者大小的比例,刚好与直径约7厘米棒球与棒球表面的原子,实际上原子直径只有01纳米,也即1000万分之1毫米相近。而如果把这个原子放大成一个包括观众席在内的棒球场,那么原子核只有“玻璃弹子”那么小。这样一个世界,你能用看得到吗?”

    “看不到?但是我们可以用显微镜看啊。”

    “显微镜也看不到,甚至我们无法用直接观测的方法。后来英国物理学家卢瑟福做了一个实验:通过矿石发出α射线;利用α射线去轰击一片金属箔,凭借轰击后,α射线在环绕四周的荧光屏上打出的荧光,我们可以推断α粒子在微观的原子世界中遇到了什么事情。因为原子中有带正电的原子核,所以穿过原子时,因为两种正电的强大斥力而使得α转移方向,甚至被反弹回来。通过考察这些转移方向和被反弹回来的发光点,可以得出结论原子内的正电集中在原子中心一个非常小的区域。现在的所谓量子对撞机也是用相似的方法去窥测量子世界。”

    “得这样看啊。”

    “其实,我们的眼睛所谓的看,也不是一种‘直接’的看。我们‘看见’某物体,其实际过程是光照射到该物体上,然后反射的光进入我们的眼睛,最终在大脑中形成影像。那么更科学的方法就用照相机,这样可以避免人的‘主观性’,而且照相机可以有更广的拍摄控制范围,能够让我们理解‘观测’的关键。我们用照相机拍摄从屋檐上往下滴的雨水,如果我们放慢快门速度(也就是花更多的时间,让更多的光可以进入照相机),那么我们拍到的可能是‘成线’的雨丝;而调高快门速度的话,我们可以拍到悬浮在空中的一个个水滴。雨丝和水滴都是雨水下滴的本来面目,可是因为我们观测时间的不同,却看到不同影像。我们看到水滴,可以确定在那个瞬间水滴的位置,但是却无法确定水滴究竟是要往下掉,还是它已撞到地面然后又向上激起;我们看到雨丝,我们知道其运行的轨迹,却无法明确其所在的位置。这就是因为‘观测’本身,会对‘观测对象’产生影响,会决定‘结果’。”

    “你是说,在微观世界,我看一个量子,必须借助某种方式,而这一方式,自然地就会影响到我看到的东西是什么样的一种状态。就好比,我不看它,它好像就在那里;我一看它,它就马上不见了。”

    “对。”

    “太神奇了。”

    “但是这是真相。是一个真实的微观世界。”

    “柯菲,你说这中国和日本,现在科技发展都非常强势,而且之前因为经济危机,我们很多大科学家都跑到这两个国家去,你认为以为会怎么样?”

    “这可是大局。要我们凭借小问题去判断大局,这本身就不科学。不过,我认为不仅中国、日本,还有其他欧洲国家,其实现在都有一个很大的错误方向。”

    “什么方向?”

    “就是急功近利。比如现在日本就把量子通信作为国家重点发展的项目来进行,这样目标是很明确,而且投入也很大,但是科学这东西,你越执着,越专注,其实越难有真正的突破。”

    “不明白。”

    “科学、艺术,一切的工作都需要执着、专注。但是作为创造性的工作,开拓型的工作,一旦你一早就把目标定下了,那么只剩下方向而已。而这样的研究,结果就是耗费了更多的时间,而且干得很艰苦,但是结果方法并不是最好的。很容易就被别人从别的角度,赢得了胜利。”

    “你凭什么这样说。”

    “恩,就凭科学史上那么多的伟大创造啊。简单地说吧,就像我的一个同学,他是学数学的,但是他数学学的并不怎么样。于是他就改行去读经济学,可是经济学也学得不怎么样,但是这老兄一点都不着急。他就是每天整些无聊却有趣的事情来研究。比如,他去听讲座,看到大人物来了,但是居然前三排都没有人坐。他就自己坐到了第一排正中间去,然后整个讲座过程中,他什么都没有听进去,只是在各个座位上移来移去,感受着坐在各个位置上的心情。然后他进行了一番研究,得出结论——为什么大家会让出前三排。”

    “为什么?”

    “很简单,人们都拥有偏好、追求目标、尽可能少费力或减少尴尬、使视野或舒适程度最大化、寻找或避免伙伴,或以我们称之为‘目的性’行为的其他方式行动。”

    “这我能够理解。但是这样的研究有什么作用呢?”

    “他就发现了人的行为模型,看起来是偶然性行为,但是依赖于其他人行为的模型就是我们常常拥有的行为模型。”

    “对,那这模型又有什么用呢?我觉得没有什么了不起的。”

    “美女,人家可是拿了诺贝尔经济学奖的。你说他的工作没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