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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柄第173部分阅读

”昭武帝搁下了酒杯,沉声道。便有身着俏丽戎装的舞姬来到场中起舞助兴。

    看一会儿歌舞,昭武帝突然想起一事,便对马光祖下首的沈潍道:“沈将军,子岚的伤势怎么样了?”

    “劳陛下挂心。”沈潍沉声道:“犬子身子结实,仅有几处骨裂,将养月数也就好了,只是……”

    “怎么?”昭武帝面色一沉,轻声问道:“可有什么不妥?”

    “倒无大碍,只是面皮受损,”沈潍担心地望了昭武帝一眼,轻叹道:“恐怕是破相了。”

    “哦……”昭武帝面色阴晴不定。沉吟半晌才道:“男儿嘛!长那么俊有什么用?”

    沈潍心中苦笑道:‘幸亏是在御林军中遭的难,若是在我铁甲军中,您还不知得发多大火呢。’但不能做出如释重负的表情,摆出一脸忧愁道:“至少娶媳妇受影响了……”

    他绝对只是随口一说,根本没想过别地什么。却给秦雷带来了一个超级大麻烦……

    ……

    正所谓‘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昭武帝听了沈潍地担忧,便立刻上了心。视线在大帐里巡梭,最后落在了右首倒数地一位大人身上,目光闪烁不定,显然在思考着什么。

    一曲歌舞罢了,舞姬们俏然行礼退下,大帐中顿时安静下来。

    昭武帝也打定了主意,干咳一声,对沈潍道:“不要担心。朕给子岚说一桩亲事。绝对亏不了他!”又看一眼那右首的紫袍官员道:“打着灯笼都难找啊!”

    方才歌舞表演,只有几个上首地武将听到了两人的对话。坐得远的几位文臣什么都没听到。此时才听说皇帝要给沈家做媒,且女方家长好像还是这大帐里一位,不由纷纷猜测起来。毕竟也没有计划生育,大家都是有几个没出阁的闺女的。

    好在皇帝陛下并不打算卖关子,他看着右首地李光远道:“李爱卿啊!为了永福公主的病,着实耽误了你家闺女好几年,朕实在于心不忍啊!现在有桩金玉良缘摆在当场,”说着看一眼沈潍道:“沈家大公子子岚,良才美质、文武双全,实乃佳婿也。朕与当一回月老,撮合下两个小年轻,爱卿意下如何呀?”

    李光远还没说话,却听着秦雷出声道:“父皇,儿臣有话要讲!”听五殿下终于说话了,李光远稍稍松了口气,他怎会不知女儿和秦雷的关系,但私定终身这种丑事,又怎能在陛下勉强讲呢?更何况,殿下眼看就是要尚公主的人了,这让李光远十分的纠结,颇有些破罐子破摔,直接把闺女随便加了的冲动。

    “讲!”昭武帝今儿已经被刺激麻木,根本不在乎更多的意外了。

    “您还记得答应过儿臣两件事情吗?”秦雷拱手沉声。

    “不错。”昭武帝淡淡道:“是有两件事情。”

    “儿臣现在就要用出来了。”秦雷沉声道。

    “但是要合情合理。”昭武帝生怕他狮子大开口,赶紧限定道。

    第八卷 醉卧沙场 第四九二章 是可忍孰不可忍 叔可忍婶儿也忍不了

    “儿臣请父皇收回成命,不要将李家小姐许配给沈家表弟。儿臣请求父皇,将李家小姐许配给儿臣!”秦雷咬牙豁出去了,单膝跪地道。

    一室皆惊……

    众大人呆呆地望着半跪在地上的五殿下,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如果没记错的话,这位爷可是要尚楚国公主的呀?怎么转身就跟自己表弟争起媳妇来了?

    昭武帝这个气呀!人都说‘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可他家的逆子们,却一个接一个的跳出来添堵,真是气煞吾也!

    不悦的咳嗽一声,昭武帝声调渐高道:“荒谬,你已经尚公主了,又怎能求取九卿之女?真当朕不存在吗?”

    “您说可以可以满足我两个要求的。”秦雷语调低沉道,显然是在强忍着,就像他这半年来一直所做的那样。

    昭武帝冷笑道:“朕说合情合理,你这要求合乎情理吗?”

    见昭武帝把承诺当放屁,也不把自己当回事儿,秦雷的怒火也腾地窜上来了……他的脾气本来就很暴躁,只是想着大战在即,一切从大局出发,能忍就忍吧!却没想昭武帝如此不识抬举,还蹬鼻子上脸了!

    秦雷额头青筋突突直跳,生硬道:“大秦律里并没有规定娶了什么人,就不能娶什么人!法不禁止即可,再说要是合理合法,我还求你干什么!”

    请注意。他用的是‘你’,而不是‘您’,或者‘父皇’。若是乐布衣在,一定会惊呼:‘不好了,王爷要抽风了……’

    听他也用质问地语气,昭武帝猛然想起早些时候的秦雳,勉强压住的火山顿时汹涌喷发出来。狠狠的一拍桌子,震倒了好些杯盘。近乎咆哮道:“难道你相当皇帝,也要朕答应吗?”

    “儿臣不存那非分之想,”秦雷面不改色的沉声道:“儿臣只想得到自己应得的!”

    “这不是你应得的!”昭武帝毒蛇般地盯着秦雷道:“只要朕不给你的,你就永远得不到!”

    “哼……”秦雷闷哼一声,垂首闭目片刻,才挺直了腰杆,缓缓地抬起头来。历史上第一次逼视着昭武帝,淡淡道:“一般来讲,我想要什么,都会自己伸手去拿,从不等着别人赐予。”说着自嘲的笑笑道:“之所以要请求陛下,是因为大家面上都好看,不想让外人看了笑话罢了。但是我错了,因为陛下从没想过要尊重我……”

    秦雷这话乃是肺腑之言。并没有半分矫情……当今秦齐两国厉兵秣马,大战在即,若是大秦内部起了冲突,绝对是有害无利的。他身为大秦王爷,受百姓供养,自然要为大秦和百姓考虑。能忍则忍、能让就让。可以说,这半年来吃的屈,要比他两辈子受得都多。

    但结果呢?不仅没有换得昭武帝一星半点的理解与和解,反而愈加不把他放在眼里,真把他秦雨田当孙子看了!一步步的进逼,都已经把他逼到了悬崖边上去了。

    前面的事情不说,单说昭武帝说媒这事儿。秦雷早就向他与皇太后暗示过,李家小姐之所以没有嫁人,是因为一直在等着他。再说去年遇刺之后,他和诗韵地关系已经尽人皆知。街头巷尾都流传着‘李小姐舍身救王爷。五殿下一怒斩丞相’的段子,就不信耳目众多的昭武帝能不知道。

    可皇帝陛下偏偏就要在这儿。当着他秦雷的面,要把诗韵许给旁人。如果还不能从中看出挑衅的意味,那秦雷这两辈子就都活到狗身上去了。

    皇帝为什么要挑衅?原因很简单,他要通过此举让秦雷知道,谁才是掌控所有人命运的那一个。他相信,只要秦雷这次再退一步,以后便会步步后退,直至俯首帖耳,再也不能威胁到自己的权威。

    这位皇帝陛下,把秦雷一直以来的顾全大局错当成了软弱可欺,才会做出了这个错误地试探。他不知道,秦雨田从来就没怕过谁!也从来没有打算向谁屈服过!

    方世玉说过:‘忍无可忍、无须再忍!’这也是秦雷此时的想法。

    ……

    大帐中死一般的安静……大臣们不敢相信,继大殿下之后,又一个掌权皇子,与陛下决裂了……

    秦雷不再刻意收敛自己的锋芒,昭武帝自然能感受到他强大的自信和赤裸裸的轻蔑。瞳孔猛地一收,顿时从头凉到了脚,他从来都认为,不管秦雷如何蛮横、如何霸道,但本质上是怕自己地……哪有不听老子话的儿子呢?这也是他对待所有儿子的共同态度。

    但事实告诉他,他错了,错的很离谱。不止大儿子不怕他,就连一向听话的五儿子,似乎也没把他当回事儿。

    仿佛从没见过一般的,昭武帝细细地打量着这个儿子,嘴唇不由自主的哆嗦道:“好…好…好……翅膀硬了,以为朕治不了你了,是不是?”

    “陛下以为呢?”秦雷俯视着坐在玉阶之上的皇帝,似笑非笑道:“莫非以为我真怕你不成?”事已至此,还装什么孙子?秦雷也扯去了一直以来毕恭毕敬的伪装。

    “小畜生!”昭武帝额上青筋毕露,面红耳赤道:“你你……你气死我了……”说着便捂着胸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老太监卓言赶紧上前给皇帝抚胸,朝秦雷哀求道:“殿下,您还是先退下吧!就别在这跟陛下抬杠了……”

    掸一掸领子上地浮灰,秦雷朝半死不活地昭武帝淡淡笑道:“虽然你算我爹,但别把自己太当回事儿……”说着一拱手道:“告辞了。”便转身大步向帐门口走去。

    “小畜生!你给我站住!”昭武帝一把推开卓言,暴怒地拍打着几案,歇斯底里的吼叫道:“来人呐,给我拦住他!”

    七八个身穿锦袍的御马监番子从帐外冲进来,正挡在秦雷的去路上。

    “让开。”秦雷面色不善道:“谁没有妻儿老小啊!”

    几个番子顿时软了手脚。心中大骂道:‘有你这样的吗?一上来就先威胁要灭我们全家,这不是欺负人吗?’

    冷笑一声。秦雷伸出双臂,分开挡道的番子,大步离了这营帐。

    眼睁睁地看着秦雷擦肩而过,几个番子就是不敢动一下。

    “楼万里!”昭武帝快气疯了,尖叫一声道:“今天你要是不把他给拦住,朕先诛你九族!”一定要把秦雷留住,不然皇帝的威信荡然无存不说。还会严重影响另一个战场地行动。

    楼万里乃是饭店老板出身,惯会趋利避害,一看着陛下与五殿下起了冲突,就远远躲起来,生怕祸及自身。

    可俗话说‘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好死不死,最后还是听到了陛下的怒吼声。

    楼副总管大人只好从草垛子后面跑出来,命人封锁营门。不让五殿下出去。他自己则带着百多个番子将五殿下团团围住,一脸苦笑道:“殿下,您还是回去跟陛下道个歉吧!”

    秦雷根本不睬他,望一眼远处尘土飞扬的营盘,声音平静道:“你死定了。”

    楼万里打个寒噤,面上闪过一丝狰狞。沉声道:“得罪了!五爷!孩儿们,将五殿下请回去给陛下赔罪!”

    “谁敢?!”石敢和一干黑衣卫怒目而视,一齐举弩瞄准不知死活的万里楼。

    双方剑拔弩张、形势十分紧张,但人数占优势的番子,却没有一个敢上前的……他们都瞥见,东边大营中的京山军,已经集结完毕,开始向中央营地冲过来了。

    ……

    要说秦雷这边刚刚发生状况,且御林军和御马监地番子已经把中央大营封锁的水泄不通,京山军的反应不可能如此迅速。

    而之所以这么迅速。是因为营中发生了一件不寻常的大事。

    把时间退回到两刻钟前。皇甫战文等人刚刚坐下,准备畅饮一番。却听着门岗过来通禀道:“有御林军的军官带人过来了。”

    只要秦雷不在。皇甫战文就是主事的,闻言皱眉道:“夜猫子进宅,无事不来啊!”

    杨文宇点点头,沉声道:“绝无好事。”

    两人又看向沈青,轻声问道:“沈兄弟怎么看?”王爷说过,有事儿三人商量着办。

    沈青颔首道:“先看看再说吧!”三位统领刚拿定主意,准备起身相迎。

    却听着坐在下首的石猛,猛地一拍桌子道:“球啊!三位老大,你们怎么糊涂了,那些杂种分明是趁着老板不在,过来端咱们场子了,你们怎么还不温不火的?!”

    一语惊醒梦中人,三位统领面色急变,扼腕道:“若没有猛子兄,非要坏了王爷地大事!”

    皇甫战文赶紧吩咐道:“命令弟兄们停止宴饮,全副武装,在辕门前列队迎接。”

    “兄弟们,抄家伙,并膀子上啊!”说这话的还是经营过诸多娱乐场所的石猛石营正。

    京山军年复一年的苦练没有白费,没有一句废话,将士们便抛下了饕餮中的大餐,开始有条不紊的披坚执锐。只用了半刻钟,便持戈带弩地集结完毕,呈完美的战斗队形,面向辕门列队。

    皇甫战文又吩咐一干将领在阵中等待,自己则带着石勇大步走到门口。迎向了面色苍白的御林军官。

    ……

    上门地是两位御林校尉,其中一个便是薛乃钧,只不过他为辅,另一个秦校尉为主。两人怀里揣着皇帝的圣旨,身后还跟着两千御林金甲,按说应该趾高气扬才是。

    可两人却满头大汗,腿肚子转筋。只因为怀里那卷圣旨,实在是要人命的东西……皇帝陛下异想天开。想着趁秦雷不在家,让二人带兵进去宣旨,取而代之。皇帝算盘打得很精,他琢磨着,若两千人仍弹压不住,在营外还有两万御林军压阵的。

    可那叫纸上谈兵啊!万一对方发起横来啥的。两位校尉被剁成肉酱也是有可能的。

    所以他们决定先礼后兵,把对方叫出来传旨,安全第一嘛!

    结果迟迟不见接旨的将领,却见着对方营里人马喧嚣,不一忽儿便严阵以待,摆出了一副动动我试试的架势。

    “我看此事不能善了啊!兄弟。”秦校尉小声嘀咕道。

    薛乃钧本来就是向着秦雷地,闻言自然大点其头道:“就是就是。你看看那连弩,一次齐射下来,咱们可就得死伤上千啊!”说着又一脸怕怕道:“不说别人,反正我们两个出头鸟一准被射成刺猬喽。”

    经他这么一说,秦校尉一张黝黑地脸盘子,竟然变得煞白一片。说话都不利索道:“那那……那怎么办啊?”

    ‘怎么办?凉拌!’薛乃钧心道,面上却痛心疾首道:“咱们可不能就这么稀里糊涂送了命啊!我上有七十老娘,下有吃奶地儿子呢。”

    秦校尉听了都快哇哇大哭了:“我……老娘八十,孩儿还没出事呢。”果然比薛乃钧还要凄惨。

    “所以咱不能冒险!”薛乃钧一击掌,咬牙切齿道:“绝不能枉死!”

    “对,一定要活……”秦校尉频频点头道,他已经被薛乃钧忽悠的直以为下一刻就要上断头台了。

    “好,既然意见一致,不如咱就这么这么着吧!”薛乃钧附耳嘀咕道。

    “这个嘛!不好吧……”秦校尉小声道。

    “想死想活?”薛校尉诈唬道。

    “想活想活。”秦校尉连声道:“好吧!听你的……”

    说话间。皇甫战文便带着石勇迎了出来。两人一见皇甫战文,赶紧恭敬行礼,口称‘校尉大人’。这是有渊源的……当年皇甫战文在御林军当校尉的时候,两人一个是他手下的裨尉、一个是他手下地小校,都算直系属下。

    皇甫战文笑道:“二位不必客气,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本将现在可没有二位威风了。”

    听着他话中带刺,两位校尉更是小心翼翼:“大人说笑了,我们俩就是听说您在这,过来拜访一下老上级,叙叙旧。”“对,叙叙旧!”

    “叙旧?”皇甫战文一听,故作糊涂,挠挠脖子道:“那你们带这么人来做甚?”

    “我们,我们……”秦校尉口吃不已,偷偷戳了戳薛校尉,薛乃钧赶紧瞎掰道:“这不是想让您知道,我们都出息了,也当上校尉了吗?”

    “显摆……”皇甫战文笑骂道:“我看见了,你们是出息啦,都散了吧!”他也就是这么一说,压根没想过对方会就此善罢甘休。

    但令他惊掉下巴的是,两人竟然连声应下,回身斥退了那全副武装的两千金甲御林。

    皇甫战文这下是真糊涂了,张嘴瞪眼道:“真是来叙旧的?”

    “可不咋地。”两人陪笑道。

    “那里面坐吧!”皇甫战文侧身道:“我们京山军是朋友来了有美酒,豺狼来了有猎枪的。”

    “猎枪是个什么东西?”秦校尉小声问道。

    “新式秘密武器……”皇甫战文翻翻白眼道。

    第八卷 醉卧沙场 第四九三章 没有三两三,不敢上梁山!

    “里面坐坐?”皇甫将军笑问道。

    “不了不了,还是改天吧!”两位校尉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开始往后挪步道:“我们已经吃过了……”

    “没打算请你们吃饭呀?”皇甫战文呵呵笑道。

    “呵呵!大人还是那么…风趣……”两位校尉尴尬的笑道。秦校尉便从怀中掏出一卷黄绢,递到皇甫战文手,小声道:“皇军……哦不,皇帝?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