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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柄第174部分阅读

息。

    若兰姑娘十分的心疼,她知道,王爷一定是遇到了难以解决的大麻烦,才会陷入这么长时间的苦恼之中。若兰问了几遍,王爷都含糊过去,她便不再询问,转而一心一意的服侍起来,希望能用加倍的温柔,让他快些度过难关。

    ……

    从噩梦中惊醒,秦雷猛地坐起身子,盖在面上的书本自然滑落在地。倒把正在出神的若兰吓了小小的一跳,手中地罗扇也掉落在地上。

    若兰心疼道:“爷,您做噩梦了吗?”

    秦雷使劲挠了挠头发,睡眼惺忪地点点头,满面纠结地叫道:“睡不着烦,睡着了做恶梦也烦,烦呀!”

    若兰柔声笑道:“许是前些日子太累了,身子歇乏也有可能。”

    秦雷伸手在眼眶揉了揉,低声嘟囔道:“最近火气很大呀!眼屎明显增多。”

    若兰掩嘴轻笑,弯腰拾起扇子,小声道:“要不奴婢陪爷出去走走,在家里待久了难免会烦地。”

    “出去?不!”秦雷稍一犹豫便拒绝道:“我就是为了躲外面的事儿,这才猫在家里的。”

    “您到底有什么事儿啊?”若兰鼓足勇气道:“奴婢还没记得王爷您怕过什么呢。”

    “你真不知道?”秦雷收回双脚,盘腿坐在躺椅上,大惊小怪道:“都满城风雨了,你竟然不知道。”

    “奴婢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既不打听、也没人告诉,确实什么也不知道。”看着王爷似乎不大相信,若兰小声委屈道。

    “好吧好吧!我跟你说。”秦雷咬牙道:“三天之后,我就…要…结婚了……”

    “哦!”若兰却没有他料想中的意外,只是有些担心道:“诗韵姐姐和云裳妹妹知道了吗?”

    “你不意外?”秦雷奇怪道。

    “您与映玉公主地婚事早已公开。”若兰轻声道:“只是早晚的事情罢了。”

    “再告诉你个消息,”秦雷沉声道:“三天后。沈家表弟要迎娶李家小姐。”

    若兰的面色一变,终于惊讶道:“怎么这么巧?”

    “巧什么巧?”秦雷眯眼道:“分明就是皇帝故意安排的,想给我添堵罢了。”

    若兰寻思一会儿,突然抓住秦雷的胳膊,急声道:“王爷,您可得救救诗韵姐啊……奴婢知道她的性格,虽然看起来柔柔弱弱。但骨子里却刚烈的紧。既然认定了王爷,就定然不会再委身于他人了……”

    秦雷拍拍她地手,苦笑一声道:“我何尝不知,可那劳什子公主怎么办呀?”

    “您总有解决办法的。”若兰颇有些不讲理道:“反正诗韵姐姐千万不能有事啊!不然您……”说着便感觉自己有些放肆,但她还是坚持着蚊鸣道:“会后悔终生地……”

    秦雷却没有丝毫怪罪她的意思,叹口气道:“你说的,一点都不错。可是……”说着伸脚下地,若兰赶紧给他穿上轻便的布鞋。

    负手在地上踱两步,秦雷定定地望着一池碧波,仿佛自言自语道:“但是皇帝把一顶‘事关两国盟约’的大帽子扣在了我的婚事上,如果我按照自己地意思,把那劳什子公主踢回楚国去。可就是只为私利,罔顾国家大义了。就算不理天下的悠悠众口,我也没法说服自己的良心啊!”说着狠狠一拳捶在花架上,红色的蔷薇花瓣便如细雨一般纷纷落下,煞是好看。

    “他这是把我挂在架子上烤呀!”秦雷紧紧皱着眉头道:“到底该怎么办?”

    一听王爷说到什么‘国家大义’上去,若兰便不敢再言语,虽然在她眼里,这些虚无飘渺的东西,远远不能与身边活生生的人相比。

    ……

    这是秦雷平生第一次长考,即使面临皇帝的步步逼迫。他也没有过太多的犹豫。但是这回。他真地举棋不定了。

    这确实是个大问题……

    表面上看起来,是爱江山还是爱美人之间的选择题。但实质上。是秦雷前生与今世之间的矛盾。毋庸置疑,在这个世界生活数年之后,他已经完全融入了进去,思想和意识形态上,都发生翻天覆地的转变,他可以为了权力,为了名声,去牺牲很多东西、去放弃很多东西。

    但他毕竟是不同的,他无法像昭武帝、李太尉,甚至是文丞相那样,把权势地位看成个人存在的证据和依托。

    其实他们已经不算是人了,因为亲情、爱情、友情之类属于人地感情,在他们身上已经很少体现了,他们的喜怒哀乐皆被权力所左右……他们已经变成了纯粹的‘权力动物’。

    而秦雷虽然同样热衷于权力角逐,但他始终没有忘记自己是人,至于‘王爷’、‘统帅’、‘政客’之类的头衔,不过是他的职业罢了。虽然这份终身制职业光鲜无比,会给他带来无上的权势与荣耀,但那也只是人生的一部分。

    正所谓‘家有广厦千万间、睡觉只需三尺宽;权倾天下无上光,到头一样土里躺’,过分的追求身外之物,却疏忽甚至放弃了自己家人、爱人、朋友,纵使站在了世俗的巅峰,却发现已成孤家寡人,连成功的快乐都无人诉说,这有什么意义呢?

    秦雷不得不承认,虽然写出了《岳阳楼记》,但他绝对做不到文正公地‘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他地信条其实是‘如果我不快乐,即使全天下都快乐也白搭。但如果全天下都乐不起来,他也没法快乐。’

    所以他不会为了讨好别人而牺牲自己的快乐,但同样也不会为了自己地快乐,而牺牲天下人的快乐。

    这就是他的矛盾所在……他不愿意放弃诗韵,除了与昭武帝斗气、珍惜人家姑娘之外。更重要的是,他知道自己的幸福便是娶到这位姑娘。

    你可以说他自私。但无法否认他地真实。他就像是‘你我他’一样,有着自己的小算盘,却无法不顾及别人地感受。所以他不能为了自己的幸福,去牺牲太多的人……如果真是因为他的原因,导致楚国背盟,站到了齐国一边,最终导致秦国两线作战的话。就算是娶到了诗韵,又让他情何以堪呢?

    在我们看来,他的想法十分的普通,但在这千年之前地神州大地上,他是那样的不同,也是那样的孤独……

    属下几乎一边倒的劝谏他,放弃与李家小姐的感情,老老实实的去尚公主。只要他成了楚国的女婿,那两国的关系必然大为缓和,毕竟楚国地进取心……哦!对不起,楚国没有进取心。

    因此带来的好处太多了,随便举出两条来:譬如说。昭武帝将不得不打消除掉秦雷的念头,转而与他缓和关系;再譬如说,随着两国关系的改善,南方与南楚之间的贸易必然繁荣。对于生产能力日益旺盛的南方来说,富得流油地楚国,无疑是最好的销售市场。

    这样的好处还有很多,所以几乎所有人都支持他与楚国公主的婚事。就连‘绝世痴情男’乐布衣先生,也不支持他乱来。

    这就是秦雷为什么会躲起来,一个人都不见的原因。烦啊!太烦了!

    ……

    当天晚上,他又没睡着觉。只好半夜爬起来看星星。

    若兰被惊醒。却被他按住,轻声道:“我想自己走走。”若兰只好乖乖的躺着。满目担忧地望着王爷披衣而出。

    月牙儿洒下一层薄霜,将白日里的暑气一扫而光。树上的知了不叫了,池塘中的青蛙接上了班。荷塘中莲叶在摇曳,花架下暗香浮动。

    秦雷缓缓走到池塘边,在一块石条上坐下。经过这两天地纠结,他已经想明白了,事情无法两全齐美,只能做出取舍了!

    在石条上仰面躺下,望着满天地繁星,这时代没有任何的污染,天上地星星就像烧饼上的芝麻那么密集。

    秦雷突然意识到,他竟然从未仔细观察过这璀璨的星空,尽管那是他前世的一桩心愿。

    身为一个优秀的特种兵,他可以轻易的分辨出天上的大多数星座,比如说北斗北极之类的。

    不知不觉中,他便沉浸在了美丽星空之中,自言自语道:“那是天鹰座吧!那天琴座就是这个。”

    说着,突然喃喃道:“这是老外地叫法,咱们华夏叫什么来着?”

    好半天才恍然道:“天阶夜色凉如水,卧看牛郎织女星。”就在那一霎那,秦雷做出了自己的决定。

    ……

    “银烛秋光冷画屏,轻罗小扇扑流萤。天街夜色凉如水,坐看牵牛织女星……”他刚要起身回屋,却听见墙角处有个幽幽的女声道:“是坐看,不是卧看,你说错了……”

    秦雷不禁汗毛直竖,低喝一声道:“是谁!”

    第八卷 醉卧沙场 第四九五章 金玉奴到底淹死了没?

    就在秦雷拿脑袋撞墙的时候,中都城中也是流言满天。

    中都城的百姓虽然不如神京城那般八卦,但也具有首都人民的良好传统,从不缺少话题,尤其喜欢议论八卦和高层。若是恰巧赶上高层的八卦,那简直就是太完美了。

    所以中都百姓对将在五月初七举行的两场婚礼,表现出了极大地热情。这里面的噱头太多了,比如说皇室父子反目成仇之后,这次婚礼相见又会有什么样的反应?比如说五殿下和李家小姐这对生死恋人同日结婚,但新郎新娘却不是对方,两人会是什么样的心情?又比如说楚国的映玉公主会不会吃醋?还比如说……毁了容的沈家大少会不会戴绿帽?等等等等,不一而足,真是想不红都难。

    自从楼万里被隆威郡王殿下枭首之后,京都第一高楼万里楼便已不再对外营业,但依旧热闹非凡,终日里都有人进进出出。只不过原先的高朋满座、生意兴隆的景象已经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身着锦衣的番子密探、五花大绑的各色囚犯,一天到晚都能听到园中鬼哭狼嚎、令人不敢靠近。

    这种另类的热闹副作用十分强大,足以使中都城最繁华的大街变得车马零落,使中都城最红火的酒楼饭庄变得门可罗雀。

    但没有一个东家敢吱一声。这些手眼通天的大老板们,没了一点平日里那种嚣张的劲头。都乖乖地打落牙往肚子里咽。正所谓‘道高一尺魔高一丈’,虽然他们很牛,但这院子里的人实在惹不起。不说别的,单说上个月,被逮进去的各色人等,总数达到了四五百。而用板车拉出来的死尸,少说也有三百多。

    就是升斗小民。也知道这处魔窟的可怕了,更何况这帮‘手眼通天’?得了。洗洗睡吧!

    万里楼的臭名一时无两,风头完全压倒了紫禁城里地‘天牢’、刑部的‘狱神庙’、御马监地‘昭狱’,成为了吓唬小孩睡觉的不二法宝。

    就像外人猜测的那样,这万里楼内确实鬼蜮森森,光是厨房挂着的刑具便有几百种之多,而在楼里享受这些刑法的‘客人’也不在少数……像其他地方一样,这里也是有等级之分的。一般的犯人在大厅受刑、重要地则可以享受单间之内的特殊待遇,保准宾至如归,有来无回。

    这种炼狱盛宴在一到五层进行,一上了六楼,便立刻安静下来,这里除了来回巡视的带刀卫士,并不开展任何的互动行为。

    若是再往上走,你甚至可以听到优美的琴声。

    ……

    你没有听错。是琴声,而且还有檀香呢。

    只见七楼的摆设富丽堂皇、极尽奢华之能。雕梁画栋之上挂着一圈样式繁复的宫灯,此时是黑夜,上百盏柔和的宫灯同时点着,将偌大厅堂照地通亮,却一点不耀眼。还散发着淡淡的馨香,让人心平气和,怡然忘忧。

    地下面西一溜黄花梨透雕玫瑰椅上,都搭着鹅黄撒花的丝绒椅搭,底下四副脚踏。椅之两边,也有一对高几,几上茗碗瓶花俱备。

    正对着桌椅家具的,是一套墨绿色的玉石四扇屏,屏上天然生成的深色纹理,构成了一副奇妙地海外仙山图。

    在屏风之前。繁锦云纹的羊绒地毯之上。是一个黄梨木的方榻,榻有一尺高。上面设着明黄凤纹靠背,杏黄龙纹引枕,鹅黄铯龙凤呈祥大坐褥。

    塔前摆着个大紫檀矮脚雕螭案,案上摆着具精美的古琴,案子左面有个三尺来高青绿古铜鼎,悬着麒麟白龟等十八样瑞兽,那袅袅的檀香味道,便是从这古鼎中飘逸出来。

    抚琴的是一位花信少妇,她慵懒的靠在榻上,轻抚着案上的古琴,看似漫不经心,弹出的琴声却缠绵悱恻,没有一个错音。

    这女子身着淡粉色的薄纱,浑身上下没有一件金玉饰物,就连如瀑地秀发,也仅用粉色地丝带随意束着,从脑后一直流淌到腰间。在纱裙之下一双白藕一般细嫩的小脚,十个豆蔻小趾上还吐着凤仙花汁,令人血脉贲张……

    她地高贵气质、忧郁深情,以及不经意间流露出的诱人艳光,令屋里的所有奢华摆设黯然失色,仿佛只是用来陪衬她的妖娆。

    这是一个到哪里都会成为焦点的女人。不错,她正是那位守活寡的特务头子,大秦的河阳公主殿下。

    ……

    热烈缠绵的琴声在高嘲处戛然而止,河阳将双手按在了琴弦之上,双目迷离地望着远方,好半晌才回过神来,幽幽道:“这‘松纹’虽然也是一具好琴,但想要将‘凤求凰’的缠绵悱恻完美演绎,非司马相如的‘绿绮’不可啊!”

    坐在下首的英俊男子,闻言收回偷瞄公主玉足的目光,咽口吐沫嘶声道:“据说那琴现在东城李家大小姐那里,若是公主想要,属下一个月内给您讨来。”

    “东城……李家?”河阳公主呢喃道:“不就是小五喜欢的那个姑娘吗?”

    那身材魁梧的男子笑道:“是呀!这琴原本在南方某个豪族家里藏着,弥勒教造反的时候,被公良羽得到了。后来秦雨田又灭掉了弥勒教,在襄阳城中。弥勒教的密库中,得到了两柄古琴,其中就有那‘绿绮’。”能随侍在面首无数地公主殿下左右,当然不只是‘其器甚伟’那么简单……虽然那是先决条件,但还是要有两把刷子的。

    “你用心了,不错。”河阳公主微微一笑,就如芍药盛开一般撩人:“今夜不找别人儿了。就由你侍寝了。”

    得到公主殿下的赞许和奖励,男子顿时浑身g情四射。斗志昂扬啊昂扬。更加卖力道:“等秦小五回京后,就把另一柄‘焦尾’送给了永福公主,而那柄‘绿绮’便给了李家小姐,可见他俩就是那时好上的。”说着咯咯笑道:“也不知沈家大少在洞房时,发现已经被人啖了头汤,会是怎么个表情!”在他龌龊的心里,男女交往除了上床之外。再没有其它的用处。

    哪知这下马屁似乎没拍好,河阳公主那一直淡如远山的面容,突然变得清晰起来,只见她峨眉一竖,眸子中目光森然,一股肃杀之气弥漫在花厅之中。

    那男子虽不知自己说错了什么,但知道一定是犯了错,赶紧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撅着屁股、深深俯首不敢说一句话。

    “掌嘴……”河阳公主面上地阴霾越来越重,高耸白嫩的胸脯微微起复,胸腔中显然升腾着怒火,但声音如万载不化地寒冰一般瘆人。

    她话音一落,两个膀大腰圆露胸毛的力士便从阴影中走出来,一个反剪住那男子的双手。将他魁梧的身形小鸡一样拎起来,另一个则拿着块笏板似得檀木板,高高扬起了手。

    “饶命啊!殿下……”男子不要命的尖叫起来,却被‘啪’的一声闷响,将声音硬生生憋了回去……那是力士手中的板子,不偏不倚、不轻不重的落在了他地嘴上。

    痛的那男子浑身打颤,刚要哀嚎起来,却被那力士反手一下,又用板子的背面。不偏不倚、不轻不重拍在他嘴巴上。将他的声音又一次敲了回去。

    力士就这样正一下、反一下地拍了起来,竟让那男子自始至终没发出一声哀嚎……却一直‘呜呜’地闷哼个不停。

    正所谓‘强将手下无弱兵’。能在河阳公主身边的力士,虽然不会绣花,但在力道的拿捏上却已臻化境。他每一下发力地力度和方位都是有讲究的,既不会将其打昏,又会让他感到无法忍受的疼痛。

    河阳公主玉面阴沉地望着受刑的男子,只见他已经面目全非,口中的鲜血顺着下巴流淌,将精美地白色地毯染红了触目惊心的一摊。

    平心而论,其实她蛮喜欢这?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