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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次遇见第16部分阅读

    颐腔貀市是为了什么吧?”

    我把手拍在他脸上:“我当然认识你,也知道我回y市干什么。突发脑溢血嘛,我知道的。”

    两个小时后我赶到医院,彼时徐束锦已经被送进了重症监护房。我找到杨叔,他正抱着头坐在病房外的廊椅上。听见声音,他抬起血红血红的眼睛看了我一眼:“你来了啊。”

    我“嗯”了一声:“我去了原来的病房,护士小姐告诉我她被送进了这里。”

    “哦,是啊。”他回头往身旁紧闭的半透明玻璃门上看了一眼,好一会才说,“说是出血灶部位的血液压迫到了脑部组织,再加上之前伤到了脑神经,又有淤血,所以人才会昏迷。我不懂这个,医生只说现在情况还不确定,治疗可以,只是怕有意外……”

    我强笑着拍拍他的肩:“没什么,上次她那么快就醒过来了,这次想必不会睡很久。你在这里坐一会吧,我去找个地方喝水……”

    我离开病房,在医院里如蛛网般的小径里穿行,身后跟着始终保持着沉默的沈宏泽。我被跟的不耐烦,扭头想冲他发火时,他从身后拿出一瓶矿泉来。

    医院的廊道很长,贴白的瓷砖覆满了整条廊道。远处尽头的地方,刺目的阳光盈满整个窗框,照得整个尽头都莹莹发光,像极了电影镜头里通往彼岸世界的路口。而我站在廊道中间往两头看,却觉得哪一头都望不到边,哪一头都不是我可以倚靠的港湾。

    我将视线拉回来,对面的沈宏泽将水捧到我面前,漂亮的手指抵在盈满水的透明瓶子下显得愈发精致。

    我怔怔看着,直到沈宏泽提醒我来电话了。

    匆匆伸手在脸上抹了一把,我按下了电话,电话那边是陆滇安,十分熟悉的嗓音,却有着无法忽视的寒意。

    “戴云燕!”他在电话那头咆哮,“如果阿玉的腿废了!……”

    陆滇安没有再说下去,我扭头看向远处,远处窗柩上的白光像是在随风跳跃,那扭动着的光束仿若要钻进我眼里似的,突突地在我视网膜上炸开,灼红了我的视线。沈宏泽大抵看我不对,低低叫了我一声,我忽然回过神来,而电话那边已经安静了下来。

    我问:“崇玉的腿怎么了?”

    回应我的是一串温热但含着怒气的呼吸。

    我蹲下来看看自己空着的那双手:“两天前你来找我,告诉我一切意外与我无关,现在事情生了变数,所以我重新升级为罪犯了吗?陆滇安,看看你的喜欢多廉价。可惜啦,两天前我尚且还有钱赔你,两天后的今天,你恐怕没法到我这里拿到一分钱。”

    陆滇安富有戏剧性地提高声音反问了一句:“你以为我想到你这里拿钱?”

    我说:“所以这是不要钱的意思吗?如果不要的话一切好说。”

    对方愤怒地挂了电话。

    我把手机攒进手心,在原地默默蹲了一会,再次起来的时候我把沈宏泽递来的那瓶水给喝了个干净。

    第十五章 时岁颠沛流离,幸有你臂膀5

    我回到病房外,杨叔正和一位白大褂聊天,那白大褂我认识,他就是先前那位可以一口气上三楼的主治大夫。

    我问主治大夫:“我妈还是你负责吗?”

    主治大夫摆摆手:“不是了,是我们科室的黄医生负责了。我们科的黄医生很负责的,是国家权威脑科专家,病人的回头率那是很高的。”

    我把不准回头率高到底是好还是坏,也不知道白大褂说的这个权威,其权威性有多大。而在虚假广告泛滥且金钱主义盛行的今天,国内一系列的搜索引擎显然无法帮我解决这一难题,于是我打算去找戴林。

    我赶到戴家的公司大楼,还没进楼,就见戴林急匆匆理着领带出来了。

    “走,上车。”

    “去哪?”

    “我从国外请回来一个医生……”他扶着方向盘扭头去看后方的路况,待倒车成功后,他转过来冲我一笑,“我从加拿大请回来一个华籍医生,他在医学界算得上小有名气。二十多年前他还在读书的时候,我爷爷给过他不少学习上的资助,所以我想大概会可靠些。”

    我愣了半晌,而后忙不迭地道谢。

    戴林通过后视镜看我:“哭吧,姐,哭完之后又是新的一天。”

    我跟着戴林去见了那个定居在加拿大的华籍医生,然后一起参加了y市中心医院的手术方案制定会议。从会议室出来后,那个叫肖骁东的华籍医生把戴林拉到了一边,我立在大理石贴面的走廊上,望着他们走远的方向静静等着。

    约莫过了五六分钟,戴林和肖骁东重新站到了我跟前。

    肖医生拿胳膊肘杵了杵戴林,戴林也有样学样地杵了回去。肖医生无奈地将头转向我:“这话我本不应该说,但你们这医院的医疗设备还是差了那么一点,手术虽然能做,但风险稍大了点。我的建议是让你母亲转到我们医院去,那样你们也能安心些。戴小姐怎么看?”

    我松了口气,但马上我又想到另一个茬儿。我问:“那这个费用怎么算?”

    “手术的费用国内外差不多,我们医院还比这里要便宜一些。其他的一些费用,部分的我可以给你去申请福利,余下的也不是很贵。”

    我诚恳地向他表示了感谢,接着诚恳地表明自己在金钱上完全没有概念,还恳请他给我一个准确点的数字。

    肖医生看看戴林,又看看我,比出一个手指:“我估计一百万左右,上下波动不会太大。”

    我粗略估计了一下自己的存款,然后粗略估计了一下杨叔的存款,最后粗略地给原先我和徐束锦住的那套房子估了个价,表示勉强可以接受。见我点头说好,戴林也表示他可以找人帮我处理转院手续及后续事宜,包括护照以及在国外的衣食住行等。

    我再次诚恳地向他们表示了感谢,打算赶紧回去和杨叔商量商量。毕竟一百万也不算个小数目,现下我手头所有的存款加起来不超过五万,而杨叔作为一个普通中学教师,存款大抵也不会多到哪里去。要是能商量出办法最好,实在走投无路只能卖房子。就这还不是万全之计,毕竟房子不是说卖就能卖的,况且这房子还记在我那仍在昏迷的老妈名下。

    但那句话是怎么说的?上帝在关了一扇门的时候,往往会再上一把锁。

    这边我和杨叔掏空家底凑出来六十多万块,又向亲朋好友那边借了一圈,总算勉强凑够了数,戴林却找不到了,肖骁东也跟着没了消息。

    许阙闻讯赶来。他到的时候,沈宏泽已经先一步找到了犟在戴家主宅前的我。

    彼时我正欲与钢铁般矗立在戴家门前的几个保安一比高低,沈宏泽急匆匆地跑来要把我往他身后拽。我发狠似的挣扎了一下,就要碰到那几个保安时,又来了一股力道抓住我。我仰头去看,没来及看清什么,许阙宽大的手掌就覆了下来。

    我揪着许阙的衣服前襟,把头埋在他胸前,呜呜哭出声来。

    沈宏泽的声音夹在我的呜咽声里传来:“你现在冲进去也没有用,戴叔不会让你见到戴林的。”

    我知道的呀,我知道的。

    五年前,戴林拿了一纸亲子鉴定书扳倒了自己的弟弟,赶走了自己的后妈,终于成为了戴家未来的继承人。而五年里,他也成功地从一个隐忍不发,韬光养晦的少年,逐渐成为众人眼中杀伐果决,雷厉风行的戴经理。

    一直以来我都惊叹他的隐忍,当我和他面对面喝着酒,吃着泡面的时候,我从未想过他会涉身这种对我来说好比天方夜谭的权位争斗中。当我接受了他那份可怕的隐忍,也不曾想到,五年后,他用来扳倒弟弟的那纸亲子鉴定书,最终也扳倒了他自己。

    仿佛过了很久,仿佛又是一会儿,沈宏泽重重叹息了一声:“我一直知道戴林不简单,却没想到他的心思这样狠重。那时候他也才十七八岁吧,居然能想出这种铤而走险的法子。假冒亲子鉴定书,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出来的……”

    我边哭边睨着戴家主宅那扇金碧辉煌的大门,想到戴林就被关在这扇门后,满满都是无力的感觉。

    大概是我哭得太厉害,许阙环着我的手收紧了几分,并不停地顺着我的头发,贴在我耳边细语安慰。虽然理智叫我赶紧推开他,但这里的风太冷冽了,吹得人太痛了,我只想有人能用力地抱紧我,好帮助我排遣掉这反反复复、没完没了的折磨。

    “云燕,”许阙的气息喷洒在我头顶,那突然发出的声音把我吓了一跳,我匆忙从他怀里跳脱出来。也就是这么一跳,让我看见了他眼里隐忍的缱绻。

    “云燕,你相信我吗?”

    我怔怔看着他,他继续道:“如果你相信我,把一切都交给我好吗?”

    在他说话时,我们身旁不远处的冬木上倏尔掠过一只小雀,留下一串清脆的鸟鸣,这在肃杀的冬日里显得分外突兀。我成功地被这声突兀的鸟鸣转移了注意力,因而也就错过了许阙措辞恳切的演讲。等我重新把视线挪回许阙脸上时,他却已经闭口不言,整齐的牙齿死死咬住毫无血色的下唇,像是承受了极大的痛苦似的,眼里流泻出浓重的痛楚。

    我不明所以,将视线转向沈宏泽,后者默然地回视我。

    “哦,”我说,“那就交给你吧。”

    耳边再次闪过一声清脆的鸟啼,我努力地想把注意力转移到那只小雀上,眼角却控制不住地往许阙那像是被突如其来的惊喜击中,满是欣喜的脸上瞧去。

    匆匆的对视之后,我狼狈地收回视线。

    许阙,如果这样能让你安心,那我给你机会。

    第十六章(终) 用我一生风景,换你毕生爱情1

    “课都结束了,怎么还不回去休息?”

    “噢,”我从电脑里抬起头,见是楼玉敏,于是道,“教案还剩最后一点,想着能写完就写完。你呢?”

    “我回家,之前答应了乐乐今晚带她去公园玩。”

    我点头表示理解,行注目礼送她离开办公室。

    楼玉敏走后整个办公室瞬间安静下来,暮色从四合的遮光窗帘里打进来,在那一层薄薄的银色帘布上映出澄黄澄黄的光晕。我盯着这些昏黄的光晕出了神,让我回神的时桌上叮铃作响的电话。

    我匆匆收回视线,按下了接听键。

    这通电话是从大洋彼岸打过来的,隔着大半个地球,从加拿大某座开满蔷薇的小院里接通到这座沿海的城市。一想到这个,我放佛就看见了一张张长着翅膀的账单,肉痛不已。但电话那头好歹是我妈,于是我轻轻地将脸贴上话筒,细声道:“起床了吗?”

    “早起了。”徐束锦的声音铿锵有力,“这都几点了,你不会还没起吧?”

    闻言我立即看了眼窗外的落日,犹豫了一会后,决定不予反驳。毕竟我不止一次的告知她,我和她之间隔着一个太平洋,跨九个时区,所以当她起床的时候我才刚刚下班。而等我打算上床睡觉时,估计她的午睡都已经结束了。

    我和徐束锦随意聊了几句,期间杨叔过来打了个招呼,将挂电话时,她忽然问:“那个无赖有再来找你吗?”

    我一怔,反问道:“哪个无赖?”

    她说:“还有哪个无赖,姓陆的那个无赖啊。”

    她说的义愤填膺,咬牙切齿,好似那个姓陆的无赖做尽了丧尽天良的事。但实际上她根本没有见过那个姓陆的无赖,她所知道的一切关于姓陆的信息,大抵来自杨叔和许阙等人。

    姓陆的无赖是陆滇安。

    至于徐束锦为什么要叫他无赖,我想大约可以追溯到两个月前。

    两个月前,戴林假造亲子鉴定书一事被发现,戴叔勃然大怒,把戴林当小孩儿一样捉了打藤条,据说打得血肉模糊都没送去医院,只是叫来了家庭医生为他做了简单的伤口处理。

    大约是戴叔叔早就怀疑那纸鉴定书,因此事发之后,一切进行得非常迅速,简直让人措手不及。戴林连点儿风声都没听到,就被抓回家里锁住了,而戴林帮忙请来的那个肖医生,也被戴叔赶回了加拿大。

    我本想找戴叔求情,但沈宏泽和许阙拦住了我,觉得那是他们的家事,我们不好插手。至于肖医生,其实戴叔仅仅是针对戴林,他并不知道戴林请肖医生到国内的目的,因此我们可以径直去加拿大找肖医生,待徐束锦病情稳定下来再来解决剩下的事。

    那时我已经丢了魂,他们说什么就是什么了,所以当许阙说他来帮我安排一切的时候,我并没有拒绝。

    然而就在一切都准备就绪时,徐束锦的病情恶化了。情况并不未计,只是另外需要二十万块钱。这笔钱虽然不多,但也没法一时凑齐,于是我就想到了陆滇安。

    我给陆滇安打了电话,电话拨通时我才想起一件事来。我想起前两天他打来的那个电话,说是陆崇玉伤口没处理好,得了破伤风,又因为发现的不及时,似乎有截肢的危险。但电话已经拨出去了,我只得硬着头皮等对方接电话。

    电话铃声响了半天,就在我以为陆滇安不会接的时候,电话通了。

    电话那头的他声音显得十分疲惫,我一时不知怎么开口,直到他不耐烦地问了一句,我才想起说话。只是那时我太过紧张,什么铺垫也没有,开口就问他能不能借我二十万块。

    我的话刚一说出去,那边就没了动静。我侧耳等了一会,只等来一声冷笑和一阵手机盲音。

    但十分钟后陆滇安就打了回来,他说:“戴云燕,我没问你要钱,你反倒问我要起钱来了。崇玉住院一个星期了,你有来看过他吗?你知道他每天醒来都会问一句‘戴老师怎么样了,她有来看我吗’?现在你问我借钱,好,我借你。但你给我一个要问我借钱的诚意!”

    陆滇安的诚意指的是什么,到现在我还不知道。我只知道那天在我身后默默听了许久的许阙迈步上来,冲陆滇安冷冷甩下几句话后,把他全身上下的银行卡全丢在了我身上。

    他说:“我不是说了吗,一切事情交给我来办。阿姨的医药费不够你直接告诉我,和这种人渣说什么话?”

    然后我真的就没和那个人渣说话了。

    两天后,我们举家去了加拿大,沈宏泽和许阙随行。

    嗯,这么说或许不大对,应该是沈宏泽和许阙护送着我妈去了加拿大,我和杨叔随行。

    第十六章(终) 用我一生风景,换你毕生爱情2

    去了加拿大之后,肖医生立即给我们安排了手术。

    我在医院里陪了一个星期,除了守着我妈做完手术,旁的什么也没做。倒是许阙,前前后后忙活了不少。也因为这样,我妈喜欢许阙喜欢得不得了,恨不得拐回家当儿子。对那个素未谋面的陆滇安却讨厌的不行,直叫人渣。说句可能是自作多情的话,我一直觉得是许阙在我妈耳边说了陆滇安的坏话。

    一个星期后,我妈赶着我回学校,我见许阙一口洋文说得挺溜,照顾我妈也照顾的得心应手,就先一步走了。

    回国后,先我一步回来的沈宏泽来机场接我,说陆滇安来找过我了,陆崇玉的腿已经没事了,据说最近都可以蹦跶了,而陆滇安是过来向我道歉的。我暗暗听着没接话。

    回s市的时候沈宏泽带着桂臻来送我,问我打算怎么办,那个陆滇安怎么处理?我说,你记得我们重逢后你问过我的一个问题吗?他说不记得。我说,你问我,在和许阙交往的过程中,我有没有对旁人犯过花痴,有没有觉得看某个人十分顺眼?

    他愣了一下,问,你觉得陆滇安看得顺眼?

    我说,顺不顺眼我不知道,犯过花痴倒是真的。

    沈宏泽就啐我,啐完后说,我问了你那么多问题,哪记得这一个?又说,所以你是对他有好感了?

    我说当然不是啊,纯欣赏嘛。而且我和他因为陆崇玉闹得那么不好看,彼此也该明白有些事是不可能的了。其实说实话,许阙没少伤我的心,有那么一瞬间,我真想过答应他。但我不傻,我知道他对婚姻的需求全来自他的侄子,来自他对他死去大哥的愧疚。我虽然没人要,但还不至于倚仗于这种没有稳定的感情基础的婚姻。

    沈宏泽喏喏地插嘴,说,许阙那不是喜欢你喜欢的要死,哪里没人要了?

    我斜睨了他一眼。你当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