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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恋33天第5部分阅读

    没带伞呢?”

    王小贱湿乎乎地转过身来:“我把自己搞惨点,大老王不就不忍心下毒手了吗?”

    “幼稚,要真有决心你就断手断脚给他看,没准这次能放过你。”

    我和王小贱胆战心惊地坐在位置上等大老王的召唤,到了十点多,大老王面无表情地走出办公室,看向我和王小贱,做了个手势,我和王小贱便马上起立,拖着颤抖的影子,尾随大老王进了办公室。

    大老王指指沙发,示意我们坐下,他背对着我们站在窗前。

    沉默了半天,我终于撑不住了:“王总,这次是我的失误,我做错了… …” “黄小仙儿,”大老王打断我,“你说说你们学校的校训是什么。”

    “啊?”我一愣,“什么?”

    “你给我背背你们学校的校训。”

    我开始追溯遥远的回忆,先不说毕业这么多年了,就是在校的时候,我也一直都认为“抡圆了胳膊去装逼”是我们学校的唯一校训。

    “我想不起来了,王总。”我坦白交代。大老王看向王小贱:“你呢?王一扬,你们学校的校训是什么?”

    “尊师重道,薪火相传。”

    王小贱居然连磕绊都不打地答了上来。

    我斜眼看向王小贱,这人是爱电影学院爱到了什么程度啊,我恨不得扒开他的衣服看看,是不是后背上刻着这八个字。

    “王一扬,你先出去吧。”大老王冲王小贱挥挥手,王小贱马上动作欢快地站起来,临出门前,还不忘留给我一个狂喜中掺杂惋惜的眼神。

    房间里只剩下我和大老王四目相对,大老王在我对面坐下来,自上到下扫视我一番,然后沉重地叹了口气。

    “黄小仙儿,你低头看看你自己。”

    我低头看看自己,除了邋遢,没什么别的亮点。

    大老王皱着一张脸,盯着我说:“别的姑娘被雨淋湿了,是从上到下露出曲线来,是让老爷们儿迈不开步站在马路边儿流鼻血。你再看看你。”

    我想到大老王会人身攻击我,但我没想到他一上来招数就这么刻薄。不就是s 型嘛,我努努力也是可以摆出来的。

    “上次和你吃饭,让你打起精神。好嘛,现在该精神的地方没精神,这张嘴倒是精神起来了,说话要多损有多损,谁都上不了您的眼,调戏同事,嘲笑老板,现在还这么明目张胆地侮辱起了客户,你简直是无恶不作!”

    我声音微弱地申辩:“王总,我从来没有嘲笑过你,我发誓。”

    “没有吗?”大老王一声怒吼,“那是谁跟同事们说,说我一笑,就让你想起《夕阳红》的片头?”

    我很震惊:“啊?王总,这是事实啊。”

    “放屁!”大老王又是一声怒吼,“我他妈一个金光闪闪的中壮年,活活儿被你说报废了!”

    我老老实实地闭上了嘴,再也不敢说话了。

    大老王克制住滔滔的怒气,缓缓开口:“你跟王小贱不一样,他一老爷们儿,刻薄点儿怕什么,专门有姑娘就好这口儿。你呢,眼看三十了,成天蓬头垢面也就算了,嘴还那么不饶人,抓着人家小辫子,就往死里说,说完你是能快感一整天还是怎么着啊?就说客户李可,几句话,把人家说急了,这活儿也彻底黄了。那来说说这种刻薄能给你带来什么好处,于公,公司少了一笔进账,你良心上过得去吗?于私,你仔细想想,你到底凭什么看不起人家?她起码知道自己要什么吧?”

    “我保证以后不会再有这么二百五的事出现了,王总。”我低声说。

    大老王看向窗外,愣了半天神,然后开口说:“你们这一代人,没感情。上四年学,连学校校训都不记得,要有一天公司倒了,肯定也是说走就走,没什么可留恋的。以后注意点儿吧,我指望你们挣钱,你们指望我发工资。咱们好歹有个合作关系在。”

    我看着大老王,短短十来天,他鬓角居然变成了灰白色,他不再是那个悠闲地喝着茶看小津安二郎的大老王了。

    我知道现在的形势不好,sn 上也老遇上朋友说公司在裁员,我还一度暗自庆幸,这种危机时候,小公司随波逐流倒是很安全。

    一阵愧疚涌上心头,我开口说:“王总,我回去给客户打电话道歉,我尽我一切努力,把这个单子救回来。”

    坐回座位上,我拿起电话,不断地做着深呼吸,王小贱看我神色不一般,所以很识相地没有凑过来要求我复述大老王发飙经过。

    我按下李可的手机号,一阵矫情的轻音乐彩铃过后,电话通了。

    “什么事?”我耳边响起李可懒洋洋的声音。

    “李小姐,我想为昨天的事道歉。”

    “哎哟,语气这么诚恳,和昨天的你很不一样嘛!”

    “李小姐,对不起,我的行为非常幼稚,而且伤害了你,我不敢奢求你原谅,但是就事论事来说,我们公司确实能为你提供一个完美的婚礼,我希望你能不计前嫌,继续跟我们合作。或许我们不能够成为朋友,但是我们可以给你一个终生难忘的婚礼。”

    王小贱瞪着眼睛看着我,一脸触目惊心的表情。

    我脑海里,回响起了遥远的20 世纪90 年代,人们喝酒时常说的一个酒令:“人在江湖漂啊,哪能不挨刀啊……”

    李可听我说完,在电话那头侧耳冷笑了一声:“唉,黄小姐,你真好笑,没想到你这么能屈能伸,之前我觉得你很嚣张,但现在我觉得你好丢脸。跟你讲哦黄小姐,我们不可能再合作,你太高估你们公司了,我只要找到了完美的老公,那完美的婚礼就近在眼前,婚庆公司到处都是。所以你不用觉得抱歉,作为女人,我反倒觉得你比较可怜。不过,我有礼物送你,好歹合作过一场。你收到礼物就明白我的意思了,就这样,拜拜喽。”

    李可干脆利索地挂断了电话。

    我恨不得把听筒一把摔在地上,李可那刺耳尖刻的声音,简直是在挑战我耳膜的受辱极限。

    挂上电话,我用力甩甩头,奢望把这恶心事儿甩出脑海。我麻木地靠在椅子上,灵魂出窍,一直到36c 善良妹抱着一个快递过来要我签收,我的魂魄才勉强归了位。

    我打开盒子,拨开层层报纸,心里莫名其妙地涌出一阵不祥感,一阵寒意顺着血管逆流而上。

    一个硕大的女用自蔚器映入我眼帘,盒子里有张卡片,卡片上写着一句话:“希望你有了它,以后的人生不至于那么绝望。” 这就是李可要给我的礼物。

    王小贱看我脸色发白,于是好奇地凑上来看了一眼,今天他受的惊吓实在不少,当下,整个人被这物件刺激得恍惚了。

    “李可送的。”我无力地解释。

    在被更多人发现以前,我火速把盒子盖上,放进柜子里。

    大老王说得没错,我这人实在太刻薄,长此以往,如果始终凭着这一张毒舌一路闯荡下去,最后难保不变成每天和猫一起睡觉的怪婆婆。

    但是,这世界美好的一面就是,你刚想要认错,却发现有人比你做得更过火,既然大家都没有底线,那我也可以不在乎传说中的因果报应和臆想中的未来。

    你拿刀刺我软肋,态度还那么肆无忌惮。这一针见血的招数让我很惊艳,我就喜欢和有想法的对手玩。

    王小贱在一旁观察了我半天,终于不放心了,偷偷摸摸地凑了过来:“小仙儿,你别放心上。”

    “当然不会放心上了,这东西我是要放在枕头旁边的。”

    “……太损了,能心狠手辣,换张脸的人,果然不一般。你准备怎么回击她?”

    “算了,这种事儿有什么可礼尚往来的。”

    “我偷偷跟你说,我有个朋友,有一特别的爱好:收集鼻屎,要不我跟他借点儿存货给你,你给她邮过去,物品名称上写:新疆大葡萄干,日晒充足纯天然,美容养颜……”

    我光听都一阵反胃:“你这人太屎尿屁了,这朋友就是你自己吧?”

    “瞧你这人,给你出建议,你还反过来抨击我。”

    “这么贱的爱好,一看就是你的路数啊。”

    “滚,我就是为了娱乐一下你。那你到底准备怎么办啊?”

    我往后一仰,靠在椅子背上:“这事儿有什么可着急的?她是明天就要移民吗?我是明天就要火化吗?日子长着呢。”

    “你是不是要去她婚礼现场搞一搞?”

    “那更不行了,这种姑娘,结一次婚就奔着一辈子去了,我给她的婚礼泼上一点儿污点,她就能往我脸上泼一脸硫酸。不值当的。而且我现在什么都不能做,做什么都是爽了我自己,害惨了大老王,我还指望大老王养我呢。” 王小贱点点头:“你是昨天入了党吗,我怎么觉得你今天整个人都变深刻了呢?”

    刚把呼吸调整正常了,电脑提醒我收到了一封新邮件,看完以后,我刚打起的精神彻底又颓了。

    你知道这世上什么东西最怕寂寞?倒霉事恶心事最怕寂寞,它们一来,就是拉帮结伙,从来不肯单独作战。简单说是“祸不单行”,具体的形容就是“火力密集力保彻底击毙你”。

    邮箱里的邮件,是一个大学同学发来的结婚请帖。这大学同学人很不错,大学四年照顾了我很多,老师点名的时候,全靠她伪装声线替我答“到”,不然我大二的时候就可能因为旷课问题被劝退了。

    上学时她始终没谈恋爱,课余时间都缩在宿舍里闷头百~万\小!说,大家一直觉得她是个怪胎。但有一次,我发现她正在看的书是《欧洲风化史:教会秘闻》,我顿时对她好感大增。毕业以后,她考上了公务员,认识了一个土豆款的男孩,那男孩每次看她,眼神都温情脉脉,果然不出意外,现在要结婚了。

    我找出她的电话号码,打了过去。

    “你行不行啊?是公务员都这样吗,结婚直接发邮件,后天办,今天才通知?”

    她在那边嘻嘻地笑着:“临时决定的,就简单办一下,隆重的要回老家办呢。”

    “那也不合适啊,你知道我是干婚庆的,居然不给我拉这个业务?”

    “你们公司那么贵,要让你来办,我得从现在开始攒钱,攒到我和老公分手那天都攒不够啊。”

    “嘿,当上公务员,口才果然变好了。那现在有我能帮上忙的事吗?”

    “没有没有,你来就行了,咱们班同学都来,你和你家那位一起过来就行了。”

    我一愣,过了一会儿才开口:“你不知道我们分手了吗?”

    那边也沉默半天:“小仙儿,我真不知道,他还给我打电话问饭店地址来着呢,说带女朋友一起过来,我哪儿想到他女朋友不是……”

    我吐出一口浊气,原来明天,他准备带着闺蜜亮相给大家看了,闺蜜说和他分手了,看来不是这么回事。

    “小仙儿,你没事吧?要是你觉得不合适,就别过来了,改天我单请你。”

    “有什么不合适的啊?”我笑着说,“不用,我们是和平分手,各有新欢,后天我也和我男朋友一起过去。”

    挂了电话,我火速转身问王小贱:“在哪儿能找到瘦长型的不是gay 的好看爷们儿?”

    王小贱眼睛看着屏幕,气定神闲地说:“这事儿问我干吗,问cici 啊。”

    如果你问我们公司所有的未婚女同事,最担心什么东西不小心被弄丢了,一定会得到一个众口一词的答案:cici 的手机。这个手机在所有女性眼中,都应该是闪闪发光的,因为那里面有着各种各样少年美型男、中年钻石男,甚至是少年钻石美型男的电话号码,而且小野猫cici 一直秉承着资源共享的原则,默默地更新默默地贡献,公司里的单身女同事需要出席有男伴陪同的场合时,从来都是直接管cici要人。不过,因为这些人都是cici 从夜店里捞出来的货色,所以深交有些障碍,但带出去拉拉风绝对没问题。

    厕所里,我蹲在烘手机下面把头发吹干,cici 站在一边,一张一张给我看她手机里的资源照片。真是乱花迷人眼,原来这世界上除了他和王小贱之外,还有这么多既不是gay 又长得那么秀色可餐的男性。“有轮廓的身材”,这个形容词一直是他的梦魇,当初甜蜜至死的时间段里,我曾问过我妈对他的印象,我妈说,没印象,因为他太胖了,挡住了她全部视线,所以她什么都看不见。

    所以,身材问题一直是他的软肋,虽然他一直对这个问题表现出不介意的轻松态度。我在cici 发给我的照片里挑了一个和他一样眼神很调侃的瘦长美型男,我要让这个胖子知道,我依然喜欢他这一款走邪气路线的男性,但是自他之后,我找到了比他更完美的一款,是他的20 升级版。

    我抱着那个让人心惊的盒子,走在回家路上。等红灯时,一对甜蜜的小情侣手拉手,站在我旁边,眼神交汇,那叫一个痴缠,全世界包括红绿灯在内,在他们眼中可能都没意义没色彩。他们大概怎样都不会想到,站在他们身边的这个面目混沌的女人,怀里会抱着这么凄凉的物件。

    过了马路,我走到路旁的垃圾桶旁边,用力把那盒子往里塞,盒子堵在桶口,我抬起脚,用力把它踹了进去。

    在梦里,连上帝都通过画外音对我说,你这横冲直撞的人生会有个什么样的结尾,我也持观望态度。

    那么,在现实里,除了我自己,更没人能决定我到底该出演个什么角色。下一个路口拐弯处,我就算没福气一头撞上那命中注定的爱人,但也有能力保护自己不会一头撞上酒后驾驶中的卡车。峰回路转,不见得命运这个俄罗斯转盘,每次轮到我时,都有子弹对准我的脑袋。

    真是漫长的一天。

    7 月15 日 星期五 闷热

    下班以后,我揣着cici 给我的美型男电话,去离公司不远的茶餐厅见他。时代果然是不一样了,cici 手机里,这些哥们儿都没有全名,统统被cici 用代号归了类,“电眼男”、“路虎男”、“西城区文艺男”……我今天领到的这位,代号是“海淀俏臀男”。

    一进餐厅,我一眼就看到了打扮得花枝招展的俏臀男,说花枝招展一点儿都不过分,这位小哥哥上身穿着嫩粉色镶银边儿的衬衫,下身是花格子短裤,脚上还套着一双艳红色的马丁靴,我一直以为请了香港造型师的小沈阳才敢穿成这样,今天算是开了眼了。

    我在俏臀男对面坐下来,因为他也坐着,所以那屁股的形状到底有多让人惊艳我暂时还考证不了。我冲俏臀男一笑:“你好,我是cici 的同事,黄小仙。”

    俏臀男迅速露出一个平面男模的笑:“嗨,你好,我是danniel,你叫我danny 也可以。”

    我小心翼翼地问:“有中文名吗?叫起来能亲切点儿。”

    danniel 脸色一沉:“秦国柱。”

    我顿时觉得坐在对面的这个人亲切多了。

    国柱说:“我是跟cici 交情好,所以答应帮她这个忙,但是如果情况特别复杂的话,我就得考虑考虑了。”

    “不复杂不复杂,”我赶紧安抚他,“你就陪我出席一下,装得跟我亲密点儿,就行了。”

    国柱上下看看我:“那我努力吧。”

    “国柱,你……”

    “哎呀!不要叫我国柱啦,”他一脸娇嗔地打断我,“我真不习惯。”

    “好好好,蛋妮,你有稍微正式点儿的衣服么?”

    国柱看看自己,然后不解地问:“我今天穿得就很正式啊,我要是出去玩,才不会穿成这样。”

    “我是说,去参加婚礼的那种衣服,比如深颜色的、不带花边的西服?”

    国柱想了半天:“我回家去找找吧,不过我那样的衣服很少,我这个年龄,很少穿那种老气横秋的衣服。”

    听完这话,我手里的茶差点洒出来,眼前这位男同志,虽然全身上下打扮得像颗果冻,但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起码二十八九了,到底是什么好心态促使他这么童心未泯呢?

    我还没来得及说话,国柱电话响了,他手忙脚乱地戴上耳机,摆好姿势,然后按下接听键:“hello,我是danniel……shit! lily,你居然还记得我?……好啊好啊,晚上哪里有趴?……ok,ok,我一定准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