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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口不提爱第4部分阅读

    为这种关系会一直持续下去,但不到半年,他亲自越过那条界线。

    那天早上她刷完牙从浴室走出来,穿着和他相同的黑色浴袍,他无法再阻止自己亲吻她微凉的唇。

    盼儿没有反抗,像一只世上最乖巧的宠物蜷缩在他怀抱里,他很快便懊恼地松开对她的箝制,但她的手并没有从他腰间收回。

    “我想给你,不想给他。”

    她闷闷地埋首在他胸怀里说出这句话,他霎时间明白了。

    他试图让彼此冷静下来再做决定,迟疑着对她交代过后便独自回房换衣服下楼,在便利商店买过保险套,放慢脚步回寓所,给予她充裕的时间去改变心意。

    打开大门,他安静地穿过无人的客厅,尊重她理应如此的变卦,直至坐在床上等待的女子翻动杂志的声音惊动他沉寂的心湖——他记起她回头发现他那时的羞赧眼神,是如此动人得近乎永恒。

    早晨的阳光洒暖了身下凌乱的被褥,他试图掩饰自己的生涩,逐步抚触着她,却在停下来察看那盒中对摺说明书时暴露出端倪。盼儿满脸通红地倚着他一起阅读那些细字……他俩窘然地相视而笑,然后终于彻底而满足地实践所有未完成的步骤……

    在他怀里的女孩完完全全地蜕变成了女人,犹未适应彼此崭新的关系前,她却漫不经心地提出那项充满诱惑的提议。

    “我以后……还可以这样找你吗?”

    她渴望藉着他消去孤寂,为了她那从未拥有过的疼宠,甚至不惜婚前叛逆……他,必然是最适合的人选。

    他毫无异议,毕竟他所能得到最多的也不过如此。一直任她予取予求,唯恐她可能不再眷恋他的宠爱……一路走来,他们竟能完整地按着计划走毕全程,直到那预定的障碍把他们分开。

    规则早已订定,如果无法遵守,他当初便不应去招惹她;这样的结果,他甘之如饴。

    一切他在最后可以给的,他都会毫不犹豫地献给她。

    替她盖好被子,乔晓翔安静地躺在她身旁,从容地闭上忧伤的眼。

    即使她已快不再是他所能眷恋……

    “你能陪我出去一下吗?”

    吃过他作的简单早餐,盼儿到房里问他。

    本以为她换过衣服便会离开寓所,和往常一样;听见她这一问,乔晓翔停下手上更衣的动作。“有什么事情吗?”

    “没、没有什么啊,只是想和你出去走一走。”她两手负在身后,表情有些微别扭。“你陪不陪我?”

    乔晓翔抿抿唇,点头,她于是回到大厅去等;他低头扣着衬衫的钮扣,思索着今天有否特别的事……两人有了关系以后,他们甚少一起出现在公众场所中,怕暴露出任何蛛丝马迹对她不利,当然,他的家族也不会直口欢。

    他很快地换过日常便服,并趁她在房外时致电特助挪出半天假期。她背起包包坐在杏色沙发上,见他出来,愉悦地起身。“都好了?”

    踏出公寓门口,钟盼儿戴上太阳眼镜,陪伴的他确定遮盖住了一半脸孔后,任她继续牵着从容地逛街;和预计的不同,她只是保持着笑容跟他并肩走着,像没有什么特别目的。

    初春天气仍是微冻,盼儿的外衣留在他房里,本想上去取来,她却不许,反而直接往服装店走去。不知是有意或无意,她当场穿走的黑色夹克和他身上的穿着意外地相似。

    “我不冷了。”她回应他的问话,朝他嫣然而笑……如果硬要说有那么一点点不适的话,便是昨晚纵情时留下的酸痛。她不会告诉他,只想好好和他在一起,在床事以外。

    本以为和他逛街除了购物没其它事可做,但途中说说笑笑,却也消磨了一整个上午。

    是的,她好怕和他之间会有遗憾,想在这最后的时光里尽量补回来……

    “那就好。”乔晓翔审视着,不经意地在茶色镜面上看见自己脸孔的反射;他俩在马路上驻足,他拉高那轻软春装的领口,并情不自禁地吻了她柔颊一记,待绿灯亮起才继续走。

    像每一个受宠的女人,盼儿弯起笑唇,环住他的臂弯步往饭店精品铺。他放松地跟随,她走进的竟是一间名表店。

    店员的神色显示对两人不太抱有期望,皆因他们的打扮实在和一般闲逛的情侣无差。乔晓翔替她拿着星巴克的咖啡,她仿佛已看中橱窗内其中一款男装精工表,叫店员取出。“翔,你试试看吧。”

    他皱眉不解,盼儿索性执起他左手戴上;当碰触到他的手指时,她的脸却悄悄煨红了……

    “你要买来送给客户吗?”

    她忍着羞意不置可否地笑笑,把眼镜推至发顶审视细节,并询问他的意见:“你觉得好不好看?”

    “很好看。”乔晓翔据实回答,精钢表上的墨绿底面接近纯黑,衬托他浅麦色的手腕,设计亦沉稳内敛,是一份容易迎合人心意的礼物。

    “嗯。”她认同地应声,不在意它有关潜水防压防南北极磁性的功能介绍,取出皮夹付款。随后店员交回礼盒袋和信用卡,他抬手正要除下它交还,她却按下他,摇摇头。

    ……她是在暗示他昨晚迟到,所以才送他表吗?乔晓翔凭直觉拒绝:“这表不便宜,盼,我答应你下次会准时……”

    这会儿换她愣着,不懂他急速说出的话,好半晌才反应过来,觉得又好气又好笑。“笨蛋!谁在跟你说这个,你想太多了。”

    他们在商店大街停下,路上并未有太多行人,盼儿还没戴回太阳眼镜,便把手塞入他外套口袋,抬头凝望着焦虑的他,叹气,轻声说道:

    “翔,生日快乐。”昨天是他三十岁的生日。

    乔晓翔整个人怔住,万万想不到她竟会知晓他的生日并记住,连他自己都忘记了。

    从来没有人因他的诞生而欣喜,她是第一人。

    “……谢谢你。”他找不到别句话表达他的感动。盼儿笑笑示意她明白,单手拉下镜框,口袋里的手则拍拍他的腰际,保持逛街的休闲心情继续走。

    或许是他们都太沉醉于两人相视的旖旎气氛了,眼中只有彼此的身影,因此才没有察觉……

    对街按下了细微的、灵敏的快门声音。

    第6章(1)

    他就知道盼儿只会给他惹麻烦。

    上官耀司手中不动声色地把玩着金笔,接受记者的专访,但天知道这近三十分钟的约见已把他心底的耐性耗尽,连渣都不剩。

    专属办公室内,面前几名记者窸窸窣窣地记下采访内容——法国的旗舰餐厅装潢完毕,并请来世界各地名厨坐镇,他剪彩完回台湾免不了阐释新店的有关理念和未来计划。

    “有报导指前英国首相在当地度假后对你的餐馆赞不绝口,请问你对此有什么回应呢?”问题有够白痴,仍在绕圈子。

    女记者擦摩头发,涂上唇膏的闪亮红唇开开合合,在他眼里看起来……真烦!

    “你的试探很高明,但我很抱歉不能透露顾客的身份。任何客人给予的赞赏,我仅代表东逸深表感谢。”他保持迷人的笑容。这样的答法,比直接承认更高杆。

    女记者的脸颊因他的调笑而展现红润神采,身后人员跟着笑意盈盈……饮食访问的料已凑得七七八八,他们拿着纸笔偷偷打眼色,但逃不过他的法眼。

    “上官先生,我们非常感谢你拨冗接受访问……但可否容我们代读者再询问你几个问题?”

    终于,上道。

    带头的采访主任提出题外话,身边的下属不约而同屏气等待。他还未开口同意,她已急急忙忙逮住空隙套话。

    “据悉上星期都会杂志刊登有关你未婚妻的绯闻……请问你有没有什么要回应或是补充的地方?”

    上官耀司扬眉,不经意的小动作竟也令全场人一怔,怕他突然翻脸。该来的还是会来,他故作惊讶地笑笑。“那篇报导不是已是半个月前的了?难道我的时差没有调整过来?”

    “喔,上官先生说的没错……”不要管半个月还是上星期啦!快答啊,很心急耶!“那么你的意见是……”

    上官未婚妻暗携男伴——昊天集团主席地下情揭密!

    标题耸动,这则独家的街拍新闻替对手杂志飘高销量,短短一日即加印了两次。

    事件的照片清晰度不怎么好,估计是偷拍者急急掏相机偷拍所致。照片中她圈着男伴臂弯双双步出名牌表店,盼儿的太阳眼镜推高至头顶,净白的脸孔可辨,男子则较常低下头应答她,身份较为难猜。

    据查询店员她购买该只男腕表用的是她自己的白金卡,同时赠予同行男人一直戴着走出街外,狗仔追踪戴回墨镜的她,但之后两人吃过午饭后便分别离开,期间拍不到其它亲昵举动。

    文意和图片所描迤的相近,初步调查该男人为二局级夜店的员工,姓贾,但大概因为他上班场所消费不低,编者无银弹支援调查更多。

    昊天的公关一直拒绝作出回应……难得抢到上官回台湾后的首场采访,老编下令全员无论如何也要探到他对于此事的口风,以独家回应招揽读者。他们不能输!

    “那杂志上面说的那只表,是这一只吗?”上官耀司伸手,出其不意地展露自己手腕上的名厂表。女记者狐疑了下,身后的小记者则手忙脚乱地翻出带来的那期杂志,对照是不是同型号表款……

    “杂志图片上盼儿买的这只表是打算送给我的,而那个男人原本是她的保镳,只是顺道找来试戴。”不等他们商讨出更多的问题,他努努下颚,故意跳过文中两人曾共饮一杯咖啡的暧昧事实,三言两语解答疑虑。

    “她还抱怨杂志把原本送我的惊喜弄得众人皆知,非常不满。”恰到好处地展露多一分都嫌恶心的蜜恋神情,然后厉色睨视他们——这才是他真正想做的。“这个的答案你们满意不?”

    垃圾杂志!连姓氏都搞错,学什么抓j夫?!

    “啊……这样喔。”连鼎鼎大名的未婚夫都开了金……不,钻口澄清,这事看来假不了。“我们真为你们感到遗憾。”

    女主访员试图不表现出失望,展现专业的金牌笑容。一是饮恨未婚的两人感情如昔,二是假如当事人拍桌怒吼不忠的话对销量比较有保障,反正摄影师都预备好啦。“好的,谢谢你亲自解答读者的疑惑,这次的采访结束了。”

    “不用客气。”他站起身,和对方的手交握。他们还多拍了几张他手戴钢表的照片,始收拾器材离去,而他的人员马上进入房内。

    “这家表厂真该付我广告费。”

    未等秘书报告接下来的公事,上官耀司反手解下手表,随意摆放到一边。这绯闻沸沸扬扬,倒直接便宜了身为事件证物的手表,听说国内外的订单皆不少。“送给你老公吧,看到它就烦。”

    “……谢谢。”秘书帮他用礼盒收好这只使用不到半小时、却整整是她三个月薪水的二手货,连带细线的价钱牌还扔在办公室垃圾桶内。“辛苦老板您了。”

    “不,你应得的。”他揶揄地看着她满脸的疲态,纵使已抹去本来满脸的大汗。怎么一早等候的来访人员一个两个都没留意到他秘书累得一副狗样?“你比较辛苦。”

    “哎……”

    “你放心,我迟些会找盼儿,帮你报仇。”他自顾自地保证,无关外遇不外遇,他俩一直各有各的生活,盼儿居然不学着高招一点。

    不计盼儿浪费他的时间替她说话,她还间接奴役他的秘书……这只表是中午时段珊妮急急冲下楼飙计程车去买回来的——回来时电梯还刚好抵达,她踩着christianloubout黑色高跟鞋直奔三十楼——连午饭都没吃。

    “呃,我其实没有很累啦……”虽然知道他俩不如表面上融洽,但总裁在盘算要怎么代她出头时……

    也用不着这么开心吧?

    乔晓翔不以为自己能回到这里。

    但显然他亲生父亲的家族势力庞大,聘请的征信社效率亦迅捷,在他和盼儿被偷拍后不到两星期已追踪到他的联络号码,并连系上他私人公司的电话。

    尽管夜店的同事察觉了上门暗访的杂志记者,利用假名牌蒙混顶替,可是编辑“顺道”介绍的店面资料和特色酒品,却在无意中暴露了“卡历凡”的存在。

    翻查酒厂持牌人不难,他猜想乔家这些年来多多少少知悉他在台湾的行踪,所欠缺的,只是一个找上他的时机。

    但即使他们没有直接指名找人,他早晚也会接触他们……就算不急解除名,现在也为着盼儿的事必须出来面对。

    他驾车来到乔家大宅,还未停下,门柱上的警卫人员弯身略略扫视车窗,便开启铁色大闸放他进入。

    停下汽车,乔晓翔环视欧式建筑风格的庄园,名义上的家陌生得可以。他越过喷泉和几座石狮,循着密铺的阶砖路走到主屋。

    在约定的时间内来到这里。

    他伸手拉下门钤,等待了半分钟,一名蓄有小胡子的中年管家来应门,甫见他便微微弯身说:“夫人在日光浴室,请你到书房稍等,我会唤她来。”

    “麻烦您。”乔晓翔颔首,管家陪他无言走过由正门至主厅的冷色走廊,那里的女佣好似已听得他们在玄关的对话,接手领他往二楼柚木楼梯走,管家则退到厅后另一边。

    感觉到佣人们好奇的打量视线,但训练有素的底质让他们都噤了声。大宅打扫得一尘不染,而且宁静得可以,空气中散发出访客稀少的气息,虽然他知道大姹女主人已有数名同样经商的子嗣。

    “这是老爷以前的书房。”女佣推开门,里面的层层书柜保存完好,仿佛它们的主人从不曾离开过,他的眸色渗进怅然。不知道他是否想知道接下来的事,她小心翼翼地说:“他的藏书室……就在书房门后。”

    藏书室,正是乔正培当年自缢的地方。

    “是吗?”乔晓翔目光放远,像是眺望回忆中遥远的某一片段,漫长时光无声荏苒,但过去封印的悲哀不曾褪色地留在原处。“好的,我在这里等着就可以了。”

    “哦……”她就要离开,还是忍不住多瞄他几眼。他轮廓不似其他几名少爷的浅薄,多了几分受现实历练的内敛深沉,又似乎安于置身事外。她年资不足以容她见过二老爷和五小姐——即是他的父母,自然也联想不出他拥有他俩任何遗传特质。

    他们下人若在乔家多待一段时间,或多或少会打听到这些秘事,只是绝不能提。

    握着抹布走回大厅,恰巧在楼梯碰见二老夫人疾步而上,对垂首行礼的她视若无睹,雍容华贵的脸庞配上一副不相称的焦急。

    伍幸眉拢拢黑褐色的发,尝试让自己看起来平和一点——接下来从容地推门进入。她以为自己准备得够充分了,但当那私生子的眼眸从纱帘转到她身上时,她被震慑得无法言语,因为他那略带忧郁的眼睛……

    太过像她钟爱一生、却从未得到过的丈夫的那一双。

    八年前奔往藏书室、痛泣解下丈夫尸首的一幕霎时在脑际炸开,那段回忆着实太痛……就算他只是为乔家颜面夜夜与她共寝、尽丈夫的义务,但他由始至终不曾把心思放在应是贤内助的她身上。

    他决绝随旧爱而逝,她便转移她的嫉妒、她的恨到他唯一关顾的儿子身上。

    她瞒住长住病院的大老爷及乔家上下,封锁他的经济,任其自生自灭……原以为他已沦为黑市劳工或是潦倒死在世上的某个角落,然而他的姓名却在几年后出现在德国、奥地利等同一新兴品牌酒厂的商业名册中。

    乔晓翔不再是那个她可以尝试处决的无名小子,他把自己掩藏得极好。她无从对策,直至有杂志捕捉到他身在台湾的证据,她才得以联系上这根心中勾扎着血肉的刺……

    “你……”伍幸眉试图开口,却找不到适合这冷漠男子的称谓,只好直呼其名:“乔晓翔?”

    原来他根本就是杂志所拍下的人。

    乔晓翔缓缓点头。他知道父亲元配召他到乔宅会面的原因,但她可能不知道他的,于是直接道出来意:“在电话中我说过同意签字,但我有一个条件。”

    “嗄?”心中五味杂陈。她约见来人的第一要因,是要利诱他正式签字脱离和乔家的关系;当年乔正培的遗嘱几乎把全数产业还给其唯一私生的儿子,而她在他死后以他儿子失踪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