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度书院 > 其他小说 > 爱上神经男 > 爱上神经男第6部分阅读

爱上神经男第6部分阅读

    ”

    知道他心里在介意些什么,谢传云选择直截了当——他还介意就意味着他深爱着流苏,这世上有个男人和自己一样放不下同一个女人,不知道是幸还是不幸,至少在这一刻让谢传云觉得安慰。

    “我和流苏之间已经不可能了,稍后我会正式和她离婚,我们之间就不会再有任何关系了。如果你眼光依旧良好,就去找她。”

    宋孝德紧盯着他,许久,在谢传云身上直起毛的时候,他终于开口了:“你玩完了没有,谢家二少?”

    “不是玩……”

    “我想和流苏在一起的时候,你紧巴着她不放;我犹豫不定的时候,你看上去比她本人还生气;我坚定信念要娶她为妻,你亮出你的身份;我终于选择放弃了,你跑来跟我说,把她交给我了——你发神经,我可不打算跟你一起神经。”

    这个男人没二话,就是有毛病。

    谢传云知道自己的记录实在太差,他不需要解释,他的想法也没办法为外人道也,他只能说:“这中间的事很复杂,你如果爱她,就放手去追吧!这一次我再也不会成为你们中间的障碍,我也希望她幸福。在我给不了她这玩意的时候,我希望有另一个好男人可以,我想你还不错。”

    他的话让宋孝德本就不顺的气彻底堵塞,“用不着你来评定我的好坏,你是什么人?我又是什么人?我们俩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你和流苏之间又是什么关系?你以为你自己凭什么可以对一切做决定?”

    “我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

    谢传云忽然伸出自己的双手放到他面前,宋孝德发现他的一双手有别于一般的公子哥,居然又粗又硬,有的地方已经严重脱皮了,还露出道道红痕。

    他都对自己干了些什么?

    “你在出门前会不会反复检查自己有没有带钥匙,有没有带钱包;在出了门以后会不会反复问自己我有没有关门,有没有关火,门窗是否锁好,灶台上是不是还煮着东西;你在需要用手做精细活的时候,会不会反复洗手,一次又一次,好像停不下来?”

    宋孝德目不转睛地盯着他,挪不开自己的目光,却也不知道他接下来想讲些什么。

    “我会。”

    谢传云从未在任何人面前如此展露自己的缺陷,即使面对亲生父亲和最爱的女人,他也选择遮掩。他尽可能地逃避心理医生的眼神,他不愿承认自己的问题其实已经不仅仅是神经紧张了。

    然而,今天,在宋孝德的面前,为了他要托付的那个女人,他愿意展现自己最丑陋最无助的一面。

    “强迫症,简称ocd,是以强迫观念和强迫动作为主要表现的一种神经症。以有意识的自我强迫与有意识的自我反强迫同时存在为特征,患者明知强迫症状的持续存在毫无意义且不合理,却不能克制地反复出现,愈是企图努力抵制,反愈感到紧张和痛苦——这是医学辞典里的原文,我可以倒背如流。”

    说话的时候他的双手反复地、无意识地相互揉搓着,他似乎并未意识到,犹自说下去:“儿时的一些经历让我从小便入睡困难,和流苏在一起后这种状况明显改善。和她生活的那几年,我几乎忘了自己还有失眠的问题。后来我们俩闹矛盾,她签字离婚后突然消失,就像……就像我亲生母亲一样。我本以为她只是赌气,她会回来的,可是没有。

    “她走得无影无踪,那时候我回来开这家餐厅,我发现自己开始强迫性地去做一些事。遇到无法疏解的心理问题就一遍遍地洗手,如同这几天做出决定放弃我们的婚姻。我知道我有问题,我得去做心理干预,我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不让我的嘴巴和我的手做出伤害我爱的人的事——可你知道,这很难。”

    他痛苦的表情让宋孝德很想伸出手拍着他的肩膀说上几句安慰的话,可……他又能说些什么呢?

    “强迫症这种问题很多都市人都有,这没什么。”

    谢传云抹了一把脸,笑得很勉强,如同他的安慰一般,“你说的跟我的心理医生的开场白真接近。

    “我无法很好地控制自己的情绪,即使对流苏也是一样。这大概就是她所说的,我们的感情可以经历倾城,可以经历生死考验却无法面对如水的生活吧!”

    宋孝德点点头表示了解,他自己伸手取了瓶酒,像半个主人似的打开瓶盖,取了两个酒杯,满上。

    “流苏知道吗?”

    “她仅仅知道我缺乏安全感,容易失眠,并不知道我有强迫症。”事实是每次在她的面前他的心理遇挫,他都会将手背到身后,不让她瞧出端倪,“我不想被她当成怪人,甚至是……病人。我害怕有一天我会像她父亲一样,给她的心理带来二次重创,所以还是分开比较好。何况这个症状是在她离开我以后才出现,我怕她知道后会……”

    “会内疚,会责怪她自己?”

    他们俩同样爱着阮流苏,也同样了解她的个性,外表的势力和内心的纤细如出一辙,如果她知道她的突然离开让谢传云又一次受到重大伤害,她一定会自责到无论他做什么,她都会接纳包容他。

    “我不想那样,不想再让她经历痛苦,所以我会和她离婚。”

    他的指关节捏得发白,宋孝德心里明白他每说一个字对他来说都是一种折磨,而且这种折磨在他的有生之年仍会继续下去。

    “知道了。”宋孝德不再多说什么,喝完杯中的酒,他起身走人,连声招呼都没跟谢传云打。

    出了“一棵树”,宋孝德坐在车里拿出手机,“喂,流苏吗?有些事想跟你说……我知道现在很晚了,但我觉得还是现在告诉你会比较好……是你不知道的事,关于谢传云的……”

    第9章(1)

    阮流苏从早起就一直盯着谢传云,好像他的脸上忽然多出一只眼睛来似的。

    谢传云装作没看见,自顾自地帮她拾掇着那堆行李,“你是明天走吧?你平时用的东西都收拾好了吗?大件的东西你就不用担心了,老爷子说公司的集装箱正好要路过你家乡,顺道给你带过去。还有些东西送给你家人的,都准备好了,一并带过去,是老爷子的一点心意,你千万别推辞。”

    他把一切都归功给谢老爷子,好像跟他没什么关系似的。而后趁着大家不经意时,他在她的耳边嘟囔了一声:“我会尽快办好离婚手续,你可以把寄送文件的地址给我。”

    她的眼睛自始至终跟着他,他却像什么事也没做过、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似的忙着手头的活。她受不了他的平静,好像他们在谈的不是离婚,而是一件稀松平常的小事。

    “你打算什么也不说,就这样和我离婚?”

    谢传云意识到了什么,他仍装作不知,“我们几年前就离婚了,是我一时之气,现在我只是在做几年前就该做的事。”

    “几年前你就得了强迫症,为什么不告诉我?直到我要走了,你还是只字不提?”她喊出声后又极力压低音量,生怕被其他人听了去。

    谢传云恼火地搓动着双手,“宋孝德脑子不好吗?男人之间的对话怎么可以告诉一个女人?”

    “你对我所做的一切不是你本意,只是强迫症导致的结果——为什么不告诉我?”还想装下去吗?

    “有区别吗?”他烦躁地搓着双手,背对着她不想让她看出端倪,“无论是强迫症的症状,还是我的情绪失控,最终的结果是我在伤害你,伤害我们原本已经到手的幸福。”

    “如果你告诉我,我会等你,或者陪你一起等它痊愈。”

    “你干吗?自责,还是怜悯?”谢传云不想再继续谈话,他独自向楼上走去,避免跟她接触,“我们就这样结束吧,如你所愿地结束吧,这不是很好吗?”

    “会结束吗?”阮流苏站在楼下朝他喊,“你以为你一纸离婚就让我们之间彻底结束了?我是一个离异女人,你觉得我这样的身份找到幸福的几率还有多大?”

    她是成心让他负疚吗?“宋孝德他爱你,他愿意娶你。”

    “他父母愿意娶一个身份地位背景不相符,离过婚,父亲还是杀人犯,还老是跟前夫纠缠不清的女人当儿媳妇?”

    是!她成心要他自责到无法逃避。

    谢传云蒙了,左也不是右也不是,他到底该往哪个方向走?

    “是你要离婚的,从最初开始,就是你想从我的身边逃走。你一次又一次地选择离开,现在我让你离开了,你为什么不轻轻松松地走掉?还要纠缠这些已经过去的事干什么?”

    他开始有些怨她了。

    “因为宋孝德跟我说了很多。”

    阮流苏仰望着他,曾经他是她的一座山,足以承载起她整个的人生。

    “他告诉我,你有多爱我,告诉我你的爱让你选择放手,把我推给另一个男人。他还问我,如果一个人可以不顾生死在最危险的关头,宁可放弃生命也要和我在一起。为什么在他遇到问题的时候,我却不肯多花上一些时间和他共渡难关?”

    她也在问自己,不断地、一遍又一遍地问自己。

    她爱自己的爸爸,却逃避去看他,因为面对爸爸就等于面对自己曾受到过的所有伤害。她爱他,可是她害怕受伤,所以她又一次地逃了。

    她总说他是个神经男,莫名其妙就开始发神经,其实她何尝不是如此。她期待一个人可以无条件地接纳她的情绪,她知道谢传云也期待这样一个人。她觉得他做不到,自己也做不到,所以……好吧!她放弃。

    “这件事就这样决定了,结束了,好吗?流苏,一切都结束了,我祝你和宋孝德幸福,结婚的时候我会包一份海大的红包,可以了吗?”

    谢传云手舞足蹈地说着、比划着,极尽兴奋,大概唯有如此他才能掩饰他真正的情绪。

    “没有婚礼,昨晚我已经在电话里跟宋孝德说清楚了。我心里的这道口子是因为你而受伤,也只有你能补上。”

    “哈!”谢传云不屑地吐着粗气,“只要给你时间,这道伤口一定会好的,没有我也可以好的。”他作势看看手表,作势很忙的样子,“我要去‘一棵树’了,我很忙。”

    “那你好了吗?”

    她冲上去抓住他的衣角,“我们分开的这几年,你频频换女友,看上去你的情感世界无比丰富多彩,那么你的伤口愈合了吗?”

    “好了好了,我全都好了,所以你也会像我这样,会好的。”他掰开她的手,急着走开。

    “你好了?那为什么要在‘一棵树’中央那棵树上刻字?”

    她死活不肯松开手,谢传云又是一怔,用尽全力想要把她的手松开,然后逃之夭夭。一个女人一旦倔强起来,可比男人顽固多了。

    “我看到了,我全都看到了。从‘流苏,回来吧’到‘我们在一起’,再到‘愿你幸福’,我都看到了。”

    是阿哭最早发现的,这个傈僳族的女孩对植物的热衷与仔细远高于他们这些城里人。昨天晚上几乎就是她放下宋孝德的电话后,阿哭就跟着谢家老大回来了,两个久别重逢的女孩凑在一块小小声地嘀咕着那些事,流苏这才知道原来在一棵树还有着这么个秘密。

    那么小的字,他却刻得很仔细。

    “愿你幸福?你愿我和谁一起幸福?”

    最后一层心理防线被她洞穿,谢传云颓废地松开手,他不知道该怎么办。

    “我会回家乡,但我不会和宋孝德或是其他什么男人恋爱结婚——我会等你。”

    他会来的,她相信他一定会去找她,一定会。

    “你要离婚,可以。亲自带离婚证书给我,我家乡的地址,你知道。”

    阮流苏回到家已经十天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