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度书院 > 其他小说 > 大道争锋 > 大道争锋第237部分阅读

大道争锋第237部分阅读

自然无有人为会为这点小事来阻拦。

    他一道谕令下去,不出三日,就有人将此物送来。

    门中典籍曾有记述,此碑原是记录天象运转变化,其中六块,早已为人推演出来。

    张衍却认为里间内容当无那么简单,当年他参研碑文之后,感到自身感应之力大增,也是颇得了一番好处。

    而今为了参悟天地运转变化,需得再好好看上一看。

    他站于原处,于心中耐心推演。

    只是一路将前面六块石碑看了下来,却并未见什么特别异状。

    至于那星象轨迹,自上古大德与天妖一战之后,中柱崩塌断裂,罡云覆天,自此难观天星。就是元婴修士,也到不得九重天外,只有洞天真人能一窥真貌,是以暂也难以判断是否有误。

    他最后把目光投向那余下三块未明石碑之上。

    在稍作细观之后。却是发现。以他在蚀文一道上的造诣,解读起来也是艰涩无比。

    若不借助残玉。凭空解读,不知要耗去多少时日,数十上百年,怕也是往少里说。

    他摇了摇头。难怪此碑一摆就是近万载,无人问津。

    门中低辈弟子,哪有这等本事来观读这碑文?

    而那些有能耐参悟此碑的,多有自家功法传承,知晓脚下所走何路,哪怕别家上乘秘法摆在面前,也至多了解一番。不会去深入参研,当然更不可能把大把时日耗费在这莫名星碑之上。

    也就他有所不同,法力修行上日趋圆满,现又探究天地之妙。只要涉及蚀文,自然要探精心一番究竟。

    “些蚀文看去虽多,但摆在上古那时,不过沧海一粟,要想由此稍涉源流,还是差得太远,看来往西三洲去势在必行。”

    转念到此,忽然想起先前殷照空赠与自己的蚀文玉简,便自囊中拿了出来,法力进去一转,不由微讶。

    若是无差,这玉简之上的内容非是什么阐述至理,却是一门唤作“凡真身外身”的功诀。

    他对此倒是并不如何看重,真正引起他注意的是,简上所刻蚀文,虽只百余字,但其深奥玄妙之处,也不必那三块星碑差得多少。

    星碑是何人传下,并无明确记述,但他想来,与太冥祖师怕是不无关系。

    这玉简既是为渡尘宗掌门殷照空所有,看其拿出之时那郑重模样,想也能牵扯到万余年前有数几位大能身上。

    正仔细看时,却听莘奴在外用脆铃般的声音说道:“老爷,昼空殿霍殿主来访。”

    张衍微讶,霍轩自入昼空殿后,传闻闭关静坐,轻易不见人,此来必是有事,便道:“请霍殿主到前殿安坐,说我稍候就至。”

    莘奴道声是,自去安排了。

    张衍则是一挥袖,把殿内摆开的蚀文碑简都是收起,这才自阁中出来,随后转开阵门,往山下来,不多时,已是到得山前迎客观中。

    霍轩见他到来,自座上站起,起手一礼,道:“张师弟,多日不见了。”

    张衍看他一眼,见其一身日霞玄纹袍,头戴朝岳冠,两目有神,有隐电窜动,顶上不见罡云,站在那处,有与天地浑然一体之感,分明已是修成元婴法身,起手一礼,笑道:“霍师兄修为大进,当要道喜,不知贺宴是在何时?”

    霍轩摆了摆手,道:“些许俗礼,能免则免。”

    似他这等身份,入得三重境后,大多会邀得同门来庆贺一番,各岛各府亦会送上贺礼。不过毕竟是陈族赘婿,因不愿意以身份宣扬,故而始终未有动作。

    张衍也能略微猜到其中原因,不过是当面客气一句,见他回避,笑了一笑,也不再提,便邀他入得山中桂花亭中饮酒,

    这里满园金黄,香绕鼻端,林间溪水连通山外大泽,有灵鱼仙鹤衔盘托盏而至,道道皆为珍馐美味。

    而莘奴则是唤了十数个靖人过来,在一旁端水倒酒。

    一番畅饮下来,霍轩望了望四周,感叹一声,道:“方才进来时,见殿内空空荡荡,人踪寥寥,与我昼空殿也是仿佛,听闻数千载前,三殿之内,诸岛之上,众真诵经参玄,垂钓泛舟,好不逍遥,却不知何是怎样一副光景。”

    张衍知他说得是前代掌门秦清纲之时,那时溟沧派正值极盛之时,自然有万千气象。

    可数百载前,门内方经内乱,虽在而今掌门秦墨白苦心经营之下,复见起色,但此前毕竟耗损了不少元气,也亏得溟沧派万载玄门,根基深厚,等闲动摇不得,若是等闲门派来此一回,早在内外交困之下覆灭了。

    两人修为相近,又皆有意未来一窥洞天,不知不觉间,便说到如何成就一事上。

    张衍敬过一杯酒后,问道:“霍师兄可曾寻得门径?”

    霍轩语气坚定,“我入昼空殿后,观览了不少前辈所遗道书,大有收获,已明日后道途。”

    张衍心下了然,渡真殿中有前人遗下洞天之法,想来昼空殿中也不乏这等机缘。

    不过他所求至法之道,没有前路可循,需得自家慢慢寻求。

    霍轩这时看了他一眼,道:“师弟,你可曾发觉,近日浮游天宫之中,灵机比往日收敛许多?”

    张衍点首道:“确有此感。”

    霍轩道:“为兄请教过门中前辈,这是有修士成得洞天之前,吞吐灵机之故。”

    顿了一顿,目光注视过来,语声稍重道:“齐师兄怕是用不了百年之久,便可殿上列座,师弟,你耐心等待,当有机会。”

    张衍微笑点首,他心下则是转过念头,忖道:“霍师兄来此,不涉正题,反先卖一个好,想是这后面之事,极可能与我有碍。”

    两人又攀谈许久后,霍轩才逐渐道出来意,“今番来此,是陈氏欲向门中借取钧阳精气,只不知此举是否碍了师弟?是以托为兄来师弟处问上一问。”

    张衍略一思忖,世家之中,而今能进窥洞天之人,也就霍轩一人,便问道:“可是师兄需用么?”

    霍轩摇头道:“非是我,而是定阳周氏!”

    张衍目光微微一闪,道:“其中内情,霍师兄可否详细说来?

    霍轩也不隐瞒,将前因后果一说,最后认真言道:“此番是为兄却不过脸面,这才到张师弟这处做说客,不过师弟你若觉得不妥,我可回去挡下此事。”

    张衍想了一想,微微一笑,道:“登扬陈氏乃是我溟沧门下,若其自家需用钧阳精气,小弟自不去多言,但借去与周族,这却需给门中一个交代。”

    霍轩神情中透出慎重之色,问道:“那依师弟看来,该是如何?”

    张衍笑道:“若要借去,却也简单,那却需拿些好物来,以慰同门才是。”

    陈族此番借取精气,为得是能从周氏那里换来两座天成百转石,好炼成至宝,但这说穿了,却是一件私事。

    那么一旦把精气借走,对于山门显然是有所亏欠的,这就需拿出些东西来作为补偿了。

    简而言之,就是出些代价,把门内有资格享取钧阳精气的一众弟子安抚下去。

    霍轩略略一想,顿时明白他的意思了,也是一笑,赞同道:“师弟说得最为在理不过,我回去之后,当转言告知。”

    此议一出,陈氏如想做成此事,非要拿出不少好物来不可,否则得罪的同门可是不在少数。

    以他看来,陈氏多半是不愿吃这个亏的,那么此事最后定是落在周氏头上。

    如周氏知难而退,那是最好,若仍是坚持,那溟沧派也不吃亏,反是人人能落些好处。

    他本来以为此事极为难办,一不小心,还有可能交恶张衍,但没想到如此轻易便解决此事,神情顿时轻松许多。

    他自袖内拿出一封请柬,道:“差点了忘了一事,方师弟知我来此,托为兄交由师弟。”

    张衍拿过一看,却是方振鹭修成元婴,陈氏摆下宴席,特意邀他前去赴宴。

    方振鹭被陈氏去位之后,再得不到门内半点支持,也是日渐消沉,无心道途,早便被一众同辈抛下了,不过他毕竟曾为十大弟子,根底还在,终还是踏入元婴境中。

    张衍将请柬收了起来,道:“过些时日,我需出门远游,届时不在门中,自会遣得一名弟子代为赴宴。”

    ……

    ……

    第两百八十二章 魔臂化身 西寻道真

    张衍送走霍轩之后,下来时日内,皆在洞府之内持坐修玄,闲暇之时则推演那身化法身之法。

    有残玉相助,不过用了半月功夫,便那整篇功法解读出来。

    一番参研了下来,发现这门化身玄功倒也颇是奇异。

    这功诀不能用来斗法争杀的,而是古时修士参修功果功时,为感悟心境,便化出一具夺去记忆法力的分身出来,以此去往凡尘之中摔打磨练。

    此功并不繁难,他稍稍在脑海中过得几遍,已然领会于心。

    然则这其中有一个关隘,修士化出分身时,需得截下自己一段肢体为介,因功法之故,这一去则是再无可能接续,日后哪怕得了什么宝丹灵药,也是长不回来。

    张衍初时以为,这是哪个力道修士所创,也只有这等人物,才可不畏肉身残损。

    然则深研之后,却惊讶发现,就算力道修士,若行此道,同样也会得了一般下场。

    他不觉摇首,这功法只这一关就足以使人望而却步了,毕竟除了那些蜕凡入士外,哪怕如洞天真人之流,在飞升之前,亦不会让自家肉身轻易受损。

    若这是一门威能极大的神通,倒还罢了,世上少不了一些人为了偌大能耐,付出些许代价。可这功法却前路晦涩不明,看去又不似上乘法门,怕无人愿意如此做。

    看到这里,正要将之摆在一边,可心下忽然一动,却是忆起另一门功法来,若是运转起来,或可无有这般顾忌。他沉吟半晌,暗道:“或可一试!”

    他想到便做,法身忽然如白云烟雾一般,徐徐散开。最后回了藏于印神精庐内的肉身之中。随后功法一转,内视看去。

    少顷。便在身躯之中寻得一滴玄色血珠,好似清水之中渗入一滴墨汁,看去甚为显眼。

    他目光微闪,忖道:“比上回所见。又增了少许。”

    自他参神契大圆满之后,便由心海之中感应得一门神通。

    按照法门演练下来,便凝聚成这一滴血珠。

    他暗以残玉试过,若把全身精血皆是化为这等玄色,到时催化法力,就可把己化为一具难窥真貌的魔身,只隐隐约约可见其似有八臂三首。角牙横出,极是狰狞。

    他认为这不合自家路数,又不急在一时,是以未曾继续修持。只是这一滴玄血却是残存体内,这段时日内并未因停了功行而消散,反是壮大了几分。

    他转了转念,收回心神,而后把功法一转,只听得咔咔连声,随着那精血逐渐消去不见,自背后缓缓探出一只筋肉虬结的手臂,其上满是坚厚乌鳞。

    他看也不看,心意一起,一道剑光飞出,将之斩断下来。

    啪嗒一声,断臂掉在地上。在那里挣动不已,地上砖石在其指抓拿下,犹如腐土一般,刨出了一坑洞。

    过得许久,断臂上有一缕黑气渐渐消散,乌鳞尽去,回了本来颜色,不再如方才一般不似人类。

    张衍目光投在其上,心下暗忖,“先前我猜测不错,此血寄我肉身之中,而今离体之后,自然成了无源之水。不过也亏得渡尘宗这门功法有斩绝生机之效,不然难以斩断,看来在未明此法底细之前,不可再深入修习此神通了。”

    他起指对那断臂一点,其上精气炸开,再缓缓凝聚,不过顷刻之间,就化作一个自己一般无二肉身出来。

    他看了两眼,发现这具化身只是虽气血若一凡人一般,但看去表情呆滞,毫无生气。

    按功法上所言,尚需分得一缕神魂,才可放去红尘历练。

    不过到了这一步,他已然明了功法变化,下来已无需再试,这时心下忽然浮起一个念头,“这两门功法倒是颇为合契,只要我自家舍得下气力,又不吝斩分神魂,分出数十上百分身也是不难。”

    想到此处,不免失笑,抖手扔了一只人袋出来,袍袖一卷,将之收入进去。

    做完此事后,便重又入定持坐,搬挪气机去了。

    因已定下出外游历一事,而此去西洲,路程之遥不下当年去往东胜,却需与与周崇举打声招呼,到了第二日,他便出得渡真殿,往丹鼎院行去。

    周崇举自伍长老走后,已然出关,见得他来,颇为欣喜,请入鱼楼之内坐了。闻得其欲往西一行,他面色一肃,道:“西三洲不比我东华这四洲之地,自上古变故之后,并非我辈修士久居之所,师弟此去切勿小心。”

    张衍讶问道:“闻师兄所言,似是知晓西洲详情?”

    他为此行,曾查阅不少典籍,经罗院中藏书虽多,但有关西洲之地记载却是稀少。

    周崇举道:“不过略知一二,为兄母族原来便是那西洲人氏,曾留下几本游记,为兄儿时看过,至今仍是记得,稍候可道与师弟知晓,不过时过境迁,其中所言,也只能参照一二了。”

    张衍点点头,而今东华洲各家门派,除了有数几个宗门乃天外修士所立,其余追溯源流,几乎俱是自西洲迁来,周崇举母族想来便是其中一支了。

    周崇举又问道:“此回你行走,乘坐何种法器?”

    张衍道:“此回只我一人飞游渡海,欲乘双蛟出行。”

    周崇举认真言道:“如此甚好,西洲不比别处,宁可缓行慢驰,也少往极天上去。”

    张衍笑道:“可是因那金月虫么?”

    周崇举郑重言道:“师弟切莫切莫小视此虫,连洞天真人亦不愿招惹,还是少招惹为妙。”

    张衍缓缓点首,九洲之地,若不算北海那些巨兽怪鱼,那么西海便是余下最为凶险之地,

    其中缘由,便是这金月虫了。

    此虫不过微尘大小。满布极天罡流之中,有亿兆之数,寻常时候结云而行,以啃噬罡英为生。

    若是一齐上来。漫说修士肉身。就是元婴法身过来,也亦可能为其所伤。唯有洞天修士方可不惧。

    此虫要只在天穹徘徊,倒还无惧,只是每逢天象变化,月光穿透罡云。其便会循光遁下,落入地表。便偶有雷电击破罡云,也会散落些许下来,最喜往灵机旺盛之地而去,修士若是不察,往往不知不觉便着了道。

    好在其似被何物束缚一般,从不往东洲而来。否则便是一大祸害。

    周崇举又叮嘱几句后,就把自己所知西洲情形一一告知。

    张衍在鱼楼中坐有半日,把紧要之处都是记下了,便告辞自出来。

    到了天中。他似想到什么,回过头来,稽首言道:“此去寻法,用时当是不短,不知何时回返,师兄可要保重了。”

    周崇举抚须而笑,道:“为兄理会的,师弟尽管放心前去,莫有挂念。”

    张衍把身一纵,乘风而去,将离得丹鼎院时,回首一看,见周崇举仍是在站在鱼楼之上,他身形稍稍一顿,便法力一激,纵空往出了院门。

    一路飞遁,不多时便离了龙渊大泽,他辨准方向,化一道金虹,直落昭幽天池。

    入得洞府之后,他便召来镜灵,把门下一众弟子都是唤了过来,随后逐一关照交代。

    如此过得五日之后,他自洞府出来,到了山巅后,看了一眼送行到此诸弟子,言道:“你等莫要相送了,且回府去吧。”

    刘雁依盈盈下拜,道:“弟子恭送恩师,祈祝恩师早日功成回山。”身后田坤、魏子宏、汪氏姐妹等人也一并跪下。

    张衍点头一笑,把袖一抖,便听一声剑啸,一道遁光往天中去了。

    蓬远派,泊居轩。

    姜峥正在洞府正于运转功法,今日却觉颇为顺畅,忽觉袖中隐有异颤,神情一怔,拿出一看,却是师门所赐灵符正发出微微光亮,心道:“不知是门中哪位同门来此,莫非是魏师弟?”

    他收起灵符,走了出来,不过他也谨慎,到得山门之外,再次拿出那灵符,却见灵光映照眉眼,还有符禁纹路显出,知这做不得假,这才循着那气机所在方向过来。

    行有十余里,到得一座小山,见一名年轻道人立在山巅,正对他微微而笑。

    姜峥身躯一震,再难保持平静,急落下来,跪下一个叩首,道:“不想恩师亲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