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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争锋第242部分阅读

,我虽为一门之主,却也只能遵照祖宗规矩行事,望你莫要恨我,以后好好随着张真人,有朝一日,愿能见得先祖遗愿达成。”

    金子祥想起对方将自己自小养大,除了未曾传授上乘法门外,也与亲子一般无二,此刻即将远离,往里种种自眼前晃过,不禁颤声道:“叔父,请恕侄儿不能尽孝了。”

    而金子康那处,他却被一个美妇人抓住一手,后者抽抽搭搭,似是极为不舍。

    金子康不耐烦道:“孩儿此去只是历练,又非生离死别,娘亲何必如此,却叫外人看了笑话。”

    美妇人止住哭泣,用手帕摸了摸泪,转首对金子祥言道:“子祥,你可要看好你这族兄,莫要让他受得什么委屈。”

    金子祥平静一抱拳,道:“只要小侄在,必会竭力回护好兄长。”

    金子康哈哈一笑,道:“十一弟你功行还不如我,到时看顾好自己便成了。”

    金道人这时道:“好了,莫要叫张道友候久了,这便上路吧,子康,一路要多听你陆师叔的,无事莫要逞强。”

    金子康道:“孩儿知晓了。”

    那妇人望着三人往蛟车塔阁上去,想想仍是心伤,埋怨道:“老爷你也是心血来潮,在宫中太平日子不过,却要让子康出去历练,也知哪年哪月才能回来。”

    金道人皱眉道:“你懂得什么?那东莱洲中有我门中至宝,乃是祖师所留,只是我等总也不得其门而入,而今不借这东风,日后哪有这等机会?”

    那妇人嘀咕道:“怎么叫子康去,这等事叫陆千远去不就成了?他早是签了血契之人,莫非还怕他弄鬼么?”

    金道人听得心烦,呵斥道:“此事我自有主张,你休得再言!”

    那妇人见他神色严厉,顿时不敢再说话了。

    与此同时,距宣照宫百里外,海上有一团薄雾漂荡,内中藏有一头大鲸,其背上驮有一座庐舍,正有两名道人在其中对弈。

    其中一名白衣文士把手中棋子一抛,目运法力,眼望着天中道:“想那蛟车主人想就是去往东莱之人了?”

    另一人麻衣斗笠,面上有风霜之色,他也抬眼一望,“当是无差。”

    白衣文士嘿嘿一笑,道:“当初祖师门下诸多弟子,偏偏好处都让金氏一门得了去,这先祖遗宝,当归师兄弟了。”

    麻衣道人沉声道:“陆千远不难对付,只是那位张道人好似是三重境修士,不好招惹。”

    白衣文士赞同道:“不错,这等人物,不到万不得已,千万不可得罪,只待他把陆千远三人带入东莱洲中,分别之后,那时我等再找上前去不迟。”

    这时天中传来轰隆一声,他再是一望,却是那蛟车撞破罡云,去往极天之上了。

    两人对视一眼,不再言语,立时联手作法,少顷,脚下庐舍忽忽飞起,也是一气穿入云中。

    同时冲至罡云之上后,见蛟车却已是去得远了,那文士惊叹一声,道:“未想如此之快,此回若无我带来的‘指气香’,恐是追之不及。”

    麻衣道人言道:“休说这些闲话了,快些把宝香点了。”

    白衣文士笑道:“师兄莫急。”

    他不急不慢自怀中摸出一根大香,在手中稍稍一转,就有一股白烟飞出,然却不往天上去,反是化一缕细线,往东南方向射去,所指之处,正是那蛟车去处。

    ……

    ……

    第三百零一章 心关锁仙山 两界往来川

    蛟车自出宣照宫后,在海上行行停停,又飘了整整一载多时日。

    这日,张蝉步入丹室,躬身禀道:“老爷,那两条蛟龙直叫唤喊累,怎么也不肯再走,求问可否放他们下去捕掠血食。”

    张衍笑道:“我等在风雷大潮行走百日,怕这二人也是伤了元气,你传我言,准它们下去饱食一月。”

    张蝉一声是,下去传命了。

    那双蛟喜食之物多是海中精怪水族,只是大洋广阔,大半时间却是耗在了觅食路上的,往日十来日,也只是堪堪果腹。而今听闻放他们一月,终可敞开肚腹,都是大喜不已,一时间,俱是急不可耐挣脱缰索,自云头冲下,一头扎入波涛之中。

    张蝉哼了一声,他总觉得这两条蛟龙桀骜不驯,需得难加管束,不能太给好脸,回了丹室,建言道:“老爷,小的浅见,是否对那二蛟太多宽松?”

    张衍笑道:“我自有道理。”

    张蝉先是不解,随后忽然意识到,这很可能是行程将终,快至东莱了。

    就在这时,忽听得下方涌来一阵阵水浪拍击之声,接着又是传来两条蛟龙的暴怒嘶吼,其中偶尔还夹杂着一二声不知什么精怪的啸叫,刺耳之极。

    他一愣之下,嘿嘿笑道:“定是那两兄弟不开眼,又遇上什么难缠对手了!”

    这两条蛟龙自恃悍勇,出去找吃食时,有几次是直接自其他凶物口中强行夺食的,这一路之上,与那些凶禽怪妖已是斗了不下十四五次。此刻这动静,显是遇上什么极为厉害的水怪了。

    而宿住于塔阁下层的宣照宫三人,也是同样听到了这响动。

    海上行程枯燥,陆道人还好说,已是元婴修为。修持精深,一年时光,对他来说算得不什么。

    而金子康却是不同了,虽是入道数十载。但心性仍是浮躁,听得这声,立知何事,便以借口观摩斗法为由,跑了出去。

    陆道人摇了摇头,见金子祥坐仍是坐在原处不动,关切问道:“子祥,你怎么不去?”

    金子祥恭敬回道:“弟子感觉功行未足,还需多写时日来修行,怕无闲余做别事。”

    陆道人看他几眼。道:“我知一心上进,亦有毅力恒心,但也不必整日枯坐,我辈修士,修为固然紧要。但亦需开拓眼界,增广见闻,比如眼下,未来若再遇这等大敌,就知当如何应付,况且那两位蛟道友道行极高,他等与海族斗法。乃是难得一见的奇景,前几次你皆是错过了,往后机会当是少有又少了。”

    金子祥心有所悟,起来一礼,诚心实意道:“多谢师叔指点。”

    陆道人站起身,笑呵呵道:“随我出来吧。”

    两人到了外间。见海浪之间,有一条身长近百丈的怪鱼,头探如豚,尾张似雀,背上长有一排扇鳍。两侧大鳍如翅展开, 更为怪异的是,腹部居然生有一对细小脚爪,甚是尖锐,若不仔细看,却会忽略过去。

    两条蛟龙脚踏云岚,围着其绕走扑咬,时不时会从对手身上扯下一片鳞甲,血洒下来,海上不一刻就腥气四溢。

    那头鱼怪甚是凶悍,乍遇大敌,非但不去海中藏身,而是在水面之上扑腾跳跃,两鳍拍起大浪狂风,哗哗作响,竟冲得天上塔阁也是一阵摇晃。

    金子康色变道:“师叔,这是何物?”

    陆道人沉思一会儿,道:“海中奇物甚多,此物师叔我也不认得。”

    这时上面传来张蝉有声音,道:“三位,老爷请你等上来说话。”

    陆道人正愁那怪鱼厉害,万一稍候遇得险恶情形,恐难以护住两名子侄,听得张衍相请,心头一松,郑重道谢一声,便把袖一兜,卷了两人往塔阁上层遁去。

    张衍此刻已是出得丹室,正站在玉栏杆前,见得三人上来,道:“三位请这处来。”

    陆道人拱了拱手,带着二人行至他身侧。

    金子康看了看下方,还是忍不住问出心之疑,回头道:“真人,不知这是何物?”

    张衍笑道:“此妖有个俗名唤作‘鱼鸟生’,亦作‘鸟鱼生’,实则是千年修行,未得化形的鸟妖食下妖鱼子,其真元在腹内与精气相感,再借卵化生,遂得此种。”

    “这凶怪天生兼得两者之长,三百年为鱼,又三百载为鸟,再三百载才得鱼鸟之形,眼下这头,湿鳞如羽,鲜丽张扬,又能扬风举气,寿数当在千载开外了。”

    陆道人由衷赞道:“在下虽自小生在海上,却还不如道友识见广博。”

    张衍笑了一笑,道:“这本是东莱洲上异种,道友不知,也不奇怪,便是贫道,也是仰仗了先人笔记,才得知晓而已。”

    陆道人惊喜道:“东莱洲异种?道友言下之意,莫非我等已快至此地了?”

    金子康、金子祥听得此语,一时也顾不上海上激斗,俱是满含期待看了过来。

    张衍点首道:“确快到了,不过在入此洲之前,却有几句话却要与你们分说。”

    陆道人肃容一拱手,道:“道友请讲。”

    张衍言道:“东莱洲传言中本是天外坠星,后成海中仙山,又经有大能经手布置,故而行踪飘忽,难觅其影,先辈推断,其当介于小界与现世之间,只在某些时日中,才会在几处独特地界中显现出来,届时只消赶去那处,便可得那入内机缘。”

    东莱洲每九年才现出一次,他观看过前人遗笔,知晓其中五处地界会出现其影踪,其中两处一在九重天上,一处在地底极渊,这两处都不是他眼下可去的,好在另外三处都在这浑洋之上,并不难寻,蛟车所去方向,就是其中一处。

    陆道人恍然道:“原来如此,怪道世人多是找寻不到。”

    张衍问道:“听闻陆道友差一点入得此洲?”

    陆道人叹道:“正是,那一次真是可惜了。在下明明孤身一人出海,那时乍然见得这仙山,正心情激荡之时,身后却传来我那徒儿呼救声。回去一望,原是幻听,再转过来看时,偌大一个洲岳竟是就此不见了影踪。”

    张衍微微一笑,道:“那是因为这东莱洲外有一层禁阵,此阵非是用来伤人,而是生出种种幻境,微到毫末,难辨真伪,便是修行中人。不知不觉也要受其所制。道友所陷只是其中一种,名为‘回头禁’,遇得此禁,对付起来说易也易,任凭身后异状。低声笑语,亲人呼唤,俱不能回头,哪怕有感他人在颈脖脑后吹气,亦不能理会,否则便再找不到此洲了。”

    金子康听他这么一说,顿都觉颈项之间有些麻痒。不自觉扭动了一下肩膀。

    陆道人却是瞪大眼道:“这么说来,那禁制非止一种了?”

    张衍道:“此禁千奇百怪,因人而异,各有不同,全然是指向人心之中弱处,比如其中有一禁名为‘闭口禁’。需人不得开口说话,一出声,立时绝了入洲门路。”

    金子祥这时出声道:“一年不说话,对我辈修道人,似不是什么难事。”

    陆道人却是看得深。摇摇头,道:“那是子祥你心性内敛,有些人生性跳脱,难以强加拘束,若不让其开口,却比杀了他还要难受。”

    金子康道:“有闭口禁,这么说来,莫非还有开口禁不成?”

    张衍笑道:“有与不有,贫道也是不知,但遇上这些,还算运气好的,我门中有位前辈,曾经往那处探访过,他倒也未遇着什么古怪,只是眼望东莱洲,整整赶了五十余载,这才到得。”

    陆道人神色一凛,道:“这……敢问真人,这是幻是真?”

    张衍淡笑道:“幻亦是真,真亦是幻。”

    陆道人微微点头,默然不语。

    那禁制阵既是指向人心弱处,只有克服了心中难关,才能过去,从此点而言,虚实真假皆是一般。

    张衍望了三人一眼,特别在金子祥身上多停留了一会儿,缓声言道:“有句话叫作‘尘劫好躲,心关难过’,贫道只是指点你等门路,至于能否过去,却要看你们自家了,外人无法伸手帮衬。”

    金子康深为不解,道:“那真人为何不提前说了?我等也好有个提防。”

    陆道人呵斥道:”休要胡言,道长是怕你等久陷其中,反而不能摆脱心障。”

    张衍微笑道:“这等事,唯有道心弥坚之辈,才可视如不见,听若未闻,对你辈而言,提早知晓了,不是好事,只会痴缠其中,越陷越陷。”

    说到这里,他往海上看了一会儿,言道:“此妖快要败了,贫道尚有事,就先回阁中了。”

    三人连忙揖礼相送,待回转身,忽见得云中不知何时多了一幢庐舍,陆道人眉毛不禁皱起。

    在这天中海上行走,远景开阔,视界广大,纵然双方远隔数百里,可也不难相互望见。

    那庐舍初时还有所遮掩,后来发现并未有人来管得他们,也不再躲躲藏藏了,最近这一月中,因为途中撞得不少雷云风潮,于是跟随得愈发紧了。

    金子康目光敌视地望着那处,道:“叔父,又是这二人,他们定是觊觎祖师宝贝,莫非就这么让他们跟着?不如去告知张真人,让他出手对付!”

    陆道人摇头言道:“张真人道行精深,岂会不知?他方才离去,分明是故意为之,不想搀和此事,且由得他们去吧,不知关窍,便是随了过来,也未必能入得东莱洲。”

    ……

    ……

    第三百零二章 东莱显世三禁关

    张衍撇下宣照宫三人,转去塔阁中后,海中那场争斗也是很快见了胜负。

    那鸟鱼生虽也算得上是天生异种,但终究不是双蛟对手,开始仗着凶悍之性,还能斗个旗鼓相当,但愈到后来,愈是虚弱疲惫,便就生了退却之心。

    其一个抖身,晃动风水,将双蛟逼开少许,而后张开双鳍,威吓似的嘶啸几声,就一矮身,往水中退去。

    双蛟之前游走缠斗,就是为了耗去它血气精力,如今计谋得逞,当然不会轻易将之放过,不过他们也知狗急跳墙,是以还不打算立时下得狠手。

    其中一条蛟龙大叫道:“兄弟,这个大家伙足够我等吃上数日,先放他逃窜一阵,路上再放些血,到时候再下手,就可省却许多气力。”

    另一条把尾一摆,却是不同意,道:“可惜方才已是放了不少血,若是再放,那可就少喝得几碗血汤了,早知这大家伙如此不中用,方才就一鼓作气拿下了。”

    先前那蛟龙恨铁不成钢地骂道:“不争气的东西,真人放我等一月,以我们兄弟的本事,还怕找寻不到吃食么?快些于我下去,莫让它溜走。”

    双蛟吵吵嚷嚷,就往窜入海中追去。

    大约过去一个时辰,就见海面上有大团{长+风}文学lwen2鲜血弥漫开来,再闻轰地一声,两条蛟龙四爪扣拿着那凶物尸首,破水而出,而后就大模大样在半空中撕扯分食起来。

    这般景象,着实令在外看热闹的宣照宫三人心惊不已。

    金子康喃喃道:“好在我宫中附近不曾出了这等蛟龙。不然真不知如何抵挡。”

    陆道人呵呵一笑,拍了拍他肩膀,道:“这两位蛟道友本事可不止于此,不过侄儿你也小瞧了我宣照宫,我和宫主那是受限资质,有许多上乘功法无法修至高深境地,但便是如此,只凭眼下手段也足以安护住宗门了。”

    金子康忽然问道:“叔父,不知比起张真人身后宗门,孰强孰弱?”

    陆道人一皱眉。感觉为难。

    宣照宫万年下来早已暮气沉沉。之所以能延续下去,无非是倚仗了门内嫡脉强势,支脉无力反超其上,最为重要的是。宗门僻居海外。周围从无大敌。

    而从张衍听闻身后宗门在东华洲也是一方巨派。那是能从诸派之中脱颖而出,立足世间的,哪是自家可比。

    方才那些言语只为提升二人心气。眼下却不好睁眼说瞎话,于是回避了过去,抚须言道:“我山门一脉为上古玄门正传,神通功法自问不弱当世任何宗流。”

    随后他又话头一转,道:“现在与你们说这些也是无用,日后等你等功行到了,自然便就知晓了。”

    在海上等有一月,双蛟终把元气调养回来,一行人便又上路。

    往东飞驰数日后,张衍琢磨距离那处入洲地界已是不远,就命蛟车就下了罡云,去了海上行走。

    这一天晌午时分,他传命车驾停下,起了法力,默默感应四周。

    海上灵机虽是散乱,但仍是有迹可循,且各有脉络,无有那处会是相同。

    脚下这处,与那前辈所言已是非常接近,但细节之处,却又似是而非。

    他掐指推算了下,再放目四顾,忖道:“虽灵机与述记中所载不尽相同,但这个方位当是无差,那些许差别,应是这数千载下来灵机游走变动之故。”

    再是一想,这只是他自家猜测,真实情况未必如此,为了以防万一,还需在周围多做查看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