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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情何许诺:神隐第9部分阅读

    来的雷云遮住,顿时这雷鸣山中一片晦暗,如临黑夜。

    元承香正在诧异着这天色为何突变,不想这空幽的雷鸣山中,竟响起一声让人毛骨悚然的怪声。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闯进来!小子,你自寻死路,本尊便成全你!”

    还未明辨出这阴阳怪气的声音出自何处,元承香就惊见雷云之中疾疾落下数百道光线,一窝蜂地朝元承香涌过来。

    元承香脸色白如浆纸,周身起寒,能清晰地感觉到危险在朝着自己逼近;容不下片刻踟蹰犹豫,元承香立刻调转马头,驱策着马儿飞快地朝着山下奔逃起来。

    一世缘卷(六十三)

    耳边呼呼作响的山风,撩扬起元承香鬓间散开的墨发;手背青筋道道绷凸,元承香紧勒着缰绳不断的驾喝着马儿,奋力地朝山下逃窜着。

    摇摇欲坠地颠簸在马背上,元承香煞白如纸的面上,尽是涔涔汗水;满心骇然地回过头来一看,身后那团黑压压的怪鸟正紧跟在自己身后,穷追不舍。放大的恐惧在蔓延,化作背脊上一阵阵怂恿心扉的寒颤。

    元承香怎会知道,自己此刻正遭遇上这雷鸣山中的雷鸣鸟,个个都是嗜血成性的怪物。几只冲头阵的雷鸣鸟已经沾上元承香后背,立马贪婪地张开锋利的鸟喙,朝元承香背间咬去,如利刃一般割破了元承香的衣袍,划开了他背上的肌肤。

    皮肉被这雷鸣鸟撕开,元承香吃痛地惨叫了几声,凄惨回荡在这寂静地雷鸣山中。淡淡地血腥味在风中四散开,引得身后一大群雷鸣鸟越加兴奋,更加汹涌如潮地扑向元承香。

    “多一姑姑!”

    生死之间的惧怕,在空白的脑海里只剩下一声无助的呼救,从元承香颤抖不止的喉头中爆发出来,惊彻响绝整个雷鸣山中。元承香脑海里唯一能想到的人,就是多一。

    不觉间,那害怕的泪水从眼角滑落下来,静静地等待着自己沦为这怪鸟嘴下食。

    马背上偏偏欲坠的元承香,已经认命地闭上眼睛,等待着死亡靠近。

    突然,雷鸣山天顶之上,一道金光疾疾窜来,顿时将马背上的元承香一股脑的卷起,悬在半空中。金光隐去,一身紫衣纱裙的女子扶着元承香,曼妙的身姿地在凌空之中旋转几周,腰间的轻纱红绫随风扬动,仙姿华华。

    一大群雷鸣鸟不减万钧之速朝空中的两人扑来,女子镇定自若瞧着这汹涌之势,遍布清霜之寒的柔眸中,顿起决绝;莹莹素手微微托起,玉白的手心之中顿时腾起一团暗红之火,仙姿飒飒拂手一扬,那手中腾起火焰就如奔雷般冲向压身而来的雷鸣鸟。

    天地一瞬间,这暗红色的火光撞上那雷光四溢的雷鸣鸟,顿时浮起一阵盛大的哀鸣声,响彻空幽的雷鸣山。哀鸣声肃静后,那数百只雷鸣鸟顷刻间,便在火光化为灰飞,一场厄运无形的被这女子给化解了。

    这扶揽着元承香的绝色 女子还会有谁,自然是那天狐多一。

    “多一姑姑。。。。。。承香终于。。。。。。找到你了。。。。。。”

    “承香!!”

    元承香大劫得逃,又遭雷鸣鸟尸毒入心,顿时昏厥在多一怀里。

    多一花眉之间顿起惊骇,立即朝元承香体内注入仙气,护住他的心脉;一双美眸间尽是忿恨之色,劈头盖脸地就朝不远处的雷云叫骂去。

    “尸雀!你活得不耐烦了?!”

    “多一,你出手未免太狠了点!一掌玄火,是不是想把我也一起给焚了?!”

    雷云之中,一个半人半鸟的怪物缓缓显出身形来,双瞳之中猩红血色遍布,如他此刻心中那团愤怒,难以平抚。

    “你怕我多一没这本事?若承香有任何一点闪失,我定要你尝尝我手中的地精玄火是什么滋味!”

    “多一,你没必要在我面前半威半摄唬我!我尸雀为什么在这雷鸣山盘踞着,还不是为保你狐族那帮狐子狐孙安生千秋万世。你现下还有心思和我计较?还是多多担心你怀中的翩翩佳郎,尸毒攻心蚀了心脉就晚了!”

    尸雀冷冷哼气一声怪笑,多一骤然瞧见元承香脸色渐渐缭绕上的青气,怒色尽退化成惊慌,当务之急是尽早为元承香解除尸毒!

    “尸雀,这笔账我记下了,日后再找你讨算!”

    揽住怀中的元承香,多一不再多做逗留,即可化成一道金光,消失在雷鸣山深处。

    一世缘卷(六十四)

    淙淙碧溪中,清冽的山泉汩汩地流淌着,一脸青白之气缭绕的元承香,神色苦痛万分坐在浅溪汇流成的碧潭中。

    多一小心翼翼地脱去元承香上衣,光洁如莹玉石的背上,几道乌黑凝聚的伤口就赫然呈现在眼前;翻飞向外的皮肉,已见黑脓染上伤口,赫然挑起多一眼中一丝惊惶。

    俨然此时元承香正被尸毒攻心的痛苦所折磨着,多一顿时沉静下心来,提起体内真气。

    这碧潭溪水为融雪所化,寒澈入骨。未防止元承香被寒气侵体,多一顿时凝起玉指,一道暗红的光点在莹莹指尖上耀起;深吸了一口气,多一立马潜入浅潭中,在元承香盘坐的方圆半里内,用地精玄火化起一个玄火圈。

    这凡水遇上地精玄火,无疑是白雪遇阳春,顿时化成瘟瘟水气腾起,玄火圈包围下的潭水瞬间变成了暖暖地温泉,形成了一个天然的浴桶。

    多一从潭中探出头来,拂了拂眼前迷眼的泉水,立身在元承香跟前一尺开外,一同浸在这温泉中。

    纤纤素手抚上元承香的脸庞,微微地抬起他的下颚;两人颔首相对,多一檀口中金光四溢,绵绵不断的仙气,便缓缓地渡入元承香口中。

    仙气进入元承香体内,游走在他周身经脉之中,清除尸毒;汩汩山泉水流过元承香背后的伤疤,被逼出体内一丝丝黑色的尸毒,如水草般在流淌不息的溪水中摇曳着。

    随着尸毒渐渐被清除,元承香面色上的苦痛之色,如潮汐般缓缓消褪着,先前青气缭绕的脸上,有了红润的血气。

    恍恍虚虚中,元承香半睁开眼帘,一副熟悉的容颜落入他半朦不真的视野中;不知为何,元承香脸色没被尸毒折磨后的憔悴,反而浅浅翘起的嘴角,逸散出难以抑制的悦色。

    “多一姑姑。。。。。。”

    耳际幽幽地泛起了一声虚虚的呼唤,此时正静心调动体内真元的多一,倏然地睁开了美眸,满是惊愕地瞧见了浅笑盈盈的元承香。

    多一不能分神,微微眨眼示意她听见了,又闭上眼睛全力为元承香渡入仙气,清除他身体里的余毒。

    近在咫尺,却仿佛远在天涯。两人按捺着起伏如潮的心绪,立身在碧潭水中,任寂静伴着淙淙溪水声,划过他们之间的缄默。

    当元承香体内最后一丝尸毒融入溪水之中后,多一手间的萦绕的仙气拂过元承香的伤口,背部又恢复成光洁无痕的完璧。

    知道元承香现下平安脱险,多一才缓缓平息下 体内的真元,收住了檀口中的渡出的仙气,静静地伫立在潭水中调息静气。

    此时完全恢复了神识的元承香,目光灼灼地瞧着定息的多一,记忆里铭刻的玉颜不再是虚晃,依旧是绝色倾城,让人过目不忘。

    赤着上身的元承香,心膛间,那颗不断捣鼓的心在剧烈起伏着,一股莫名的情愫在不断怂恿着自己,直直他宽大的手心,情不自禁地抚上多一娇柔的颜侧。

    心,怂恿着自己,在这一刻越矩了。

    “多一姑姑,我是不是那个忘记了自己的卓念郎?!”

    声音不大,可听进有心之人耳中是浩瀚无比的震撼,多一顿时睁开满是惊慌的柔眸;一时间游走的内息把持不稳,逆冲了心脉,多一一口殷红的心头血就破喉而出。

    一世缘卷(六十五)

    “姑姑!”

    多一一口心头闷血,狼狈了多一,也慌了对身而立的元承香。扑腾着四溅的水花,元承香逆着溪水流淌的方向,急忙挪到多一跟前,展出长臂揽扶上她。

    肤胜白雪的玉檀边,一柱瑰色的鲜血缓缓流下;颤栗不止地多一,如摇曳生姿的白莲玉立在碧潭中,有种说不出的楚楚动人。

    眼角一道清泪如坠入夜空的流星,起伏的花靥上满是凄楚苦痛之色,脑子里尽是先前元承香那句话在来回涌动着。

    “你。。。。。。。你刚说什么来着?!”

    一颗忐忑难安的心全系在多一身上,脑子一团乱的元承香,全然忘了该如何回答,只剩下情急凿凿的关切在心中徜徉。

    “姑姑,你怎么样?!别动气!”

    “别管我!我只问你,你刚说什么了!!”

    捂着抽痛难抑的胸口,多一绝然地拂开元承香的搀扶,狠声地问上一旁的元承香。

    她早就不在乎自己伤不伤的事情,心头的伤痛还少吗?多一现下只关心,刚才元承香那一席话是什么意思!!

    两人就四目相接的立在碧潭中,一怔一怒地缄默对峙着。渐渐地,两颗心都是波澜万丈的起伏着;都在等待着对方捅破这尴尬,目光坚定不移地投射在彼此身上,找寻着各自想要的答案。

    片刻的气氛凝滞,多一心中的怒气渐渐消褪下去,缓缓地闭上双眼,生生惹得娇容双泪垂。他还能记得什么呢,多一你还在期待着什么?是自己起了妄念,生了魔障,幻听了他那么一句无心之言。

    可能怎么办,多一还是那般执念深深,忘不了心中那一丝魂牵梦绕的不了情。

    闭目独自黯伤之际,脸庞传来一阵温暖,摩挲上多一的脸颊;骇然地再次睁开眼,惊见元承香正伸出手掌抚上她的脸庞。

    他的拇指似有安抚之神效,轻轻地擦过多一眼角的泪痕,又疼惜地向下游走了些许,为她拭去唇角那抹触目惊心的殷红血色。

    他手间一点点细腻之举,是那么的轻微,却极尽柔情,在多一心中一阵阵荡漾起了难以克制地悸动。

    “我记起来了些许,那个姑姑耗尽相思的男子,那个和承香有着相同容貌的卓念郎。”

    当‘卓念郎’三个字再次从元承香口中讲出,对于多一而言,不亚于那‘一眉燃劫’时的雷劫,是何等的惊撼人心!!

    卓念郎这个名字,早就消失在前世奈何桥望乡台边上的一碗孟婆汤中,她竟不想今生还能在前事尽忘的元承香口中,听到这个让自己魂牵梦绕的名字!

    “姑姑,我是那卓念郎吗?”

    缓缓地的一句后续质问,正中多一心中的脆弱;这么多年人世沉浮,不就是等他亲口说出这句话的一刻么?原以为今生已是遥遥无期,不做他求,可他还是不早不晚地出现在多一跟前,对她说出了这一句等候已久的话。

    瞧着他脸上疑云难散的淡愁,多一突然不知该如何诉说这心中的苦寂等待;沉浮多年不解,换作他又能勘破几分,不过是徒增难堪。

    情无慈悲,不是束缚,现下的元承香,是该彻彻底底地忘了过往。

    “是与不是都没有意义了,你我已缘尽今生,我不过是你心中惦念不忘的姑姑而已。你不是我等的那个人,这里也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颗颗珍珠般大的泪珠,无声从下颚边落下。多一话虽决然,可尽把难堪留给了自己。

    素手柔柔一扬,多一便收了周遭缭绕的地精玄火,顿时这浅浅的碧潭中又恢复了往昔平静。

    冰寒刺骨的山溪水,直浸心扉而淌;碧潭中伫立的两人,根本未多加理会。还有什么能比得上着心灰意冷的心扉之寒呢?哀莫大于心死,不过如此。

    多一心中明白,她要的,今生怕是求不来;何苦要拖着他一同陷入这苦海中,日日夜夜受尽情苦煎熬呢。

    一方情痴深千尺,熬尽相思皆成苦。

    一世缘卷(六十六)

    拖着溪水中湿透的裙袂,多一颤颤生栗地回转过身姿,一步步朝岸边走去,留给还呆呆立在碧潭中的元承香一袭寥落身影,苦苦背望着。

    这荒芜的山涧中,只余他们的身影在这里孤单的踟蹰徘徊;元承香知道,若是今日在错过多一,那今生便缘尽于此,永无相见之日。

    须臾间,元承香心中已起千层沧澜,她终将选择舍他而去,隐匿在山野荒林中吗?

    在分离的两年时光中,元承香察觉到自己对多一的情,已经超越了那份难舍亲情之上;有异于亲情的情感,在这无声岁月中,随着元承香的成长一并茁壮起来。

    正如两年前那个夜晚,多一对元承香说,她讨厌自己是他的姑姑;而此时,元承香也深有体会,他心中那股不断怂恿着的情愫,在提醒着他,元承香不愿多一只是他的姑姑。

    如今,他们昔日的亲情,是隔在心间一条不敢逾越的界限;如刺骨寒心的溪水,一遍遍地清洗着元承香的神思,怂恿着他,不断地想跨越这条禁忌。

    冲动只需一瞬,不需要太多顾虑。那呆呆伫立在碧潭中的元承香,望着渐行渐远的多一,便发疯般踏着脚下的浪花跟了上去,一个满是浓情不舍的怀抱将她圈揽在怀中。

    突来的圈揽,把周遭都肃然成宁静,只有一句触动心扉大肆律动的剖白,兢兢战战地浮响在耳际边。

    “承香不在乎是不是你心中的卓念郎,哪怕只是你心中一个思念的替身,我只想留在你身边。”

    这样的怀抱,这样的承诺,突然间让多一感到无声的害怕,无从释然胸膛中那颗惴惴不安的心。

    “可我不想,承香。离去之前,我已经说的很清楚了;我不想,也不愿意做你的姑姑。我累了,不想再和你有任何瓜葛。”

    元承香的颔首抵着多一的背脊,手间紧锁的怀抱,那力道骤然加重,不知是慌张难掩,还是温柔太浓,让多一有些喘不过气来。

    “我知道,我也不想你做我的姑姑,如今承香只求留在你身边。”

    背立在元承香怀中的多一,如雷击窜遍全身,满是麻痛之感四散开。他在说什么,承香在说些什么?!一脸突兀的怔色染遍花靥,惹得一汪碧水涟涟在眼中波动着。

    “你这是何为,你不怕。。。。。。”

    “怕,承香现在很害怕,可承香更害怕失去多一。”

    等待多年,喜怒随性,淡然在时光中;可霎那间,多一觉得世间没有什么话,能比上这一刻元承香的肺腑之言更加动听的。

    他口中的自己,不再是多一姑姑,而是多一;他想留住的,不再是他心中割舍不下的亲情,而是多一心心盼盼的一份儿女情。

    喜极而落的眼泪,再次出现在多一玉妙姿容上,缓缓地在元承香圈揽的怀抱中,回过头来,怯怯不真的道上一句。

    “你会后悔的,承香。”

    一句怯问,只容下了一阵山风而过的时间,便得到了来人的回答。

    “失去你存在的日子,才真真是后悔莫及。承香今生只求与多一相伴相依,至死不渝,元承香即使甘冒天谴之责,也在所不惜。”

    “胡说!”

    多一立刻执起素手,堵上元承香信誓旦旦的嘴;人在做,天在看,或许是一时无心之说,可它的可怕是无法想象的。

    脑子里一下子闪现出当年与念郎月下定情,他随口一番向天起誓,如今又应在了元承香嘴里,让多一周身不寒而栗。

    一世缘卷(六十七)

    他和元承香这一世,会不会重蹈覆辙那一幕幕悲剧?多一心真真乱了,怕了,也犹豫了。

    “你可知天谴的可怕吗?你知道天意弄人的后果?你不悔,可多一真怕了!承香,我不需要你承诺什么,我只要这一辈子平平安安的,就足够了。多一本不属于这尘世中,却心有妄念沉浮不出,到头来终是害人害己!”

    陆鄞,卓念郎,是她两世沉浮血的教训;哪一个沾染上她多一,最后落得好下场的。这一世回想起来,多一算是悟透了,迷途不远抽身也许还有转圜的余地,她不想元承香再落得一个尸骨无存的惨烈结局。

    “承香不知你在害怕什么,也不想去顾忌它。人活一世,若不能随性所欲潇洒的走一遭,那这滚滚红尘还有什么值得眷恋的。天长地久对我们这些渺渺凡人,太空,太虚,太长了!!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我们没有那么多时间去坐看它能开出什么样的结果;我们唯独只想坐拥现在,挽留住尽可能的美好和幸福。”

    “我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