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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宫里的八十一个女人第3部分阅读

微颤抖。

    李世民吃了一惊,猛然从座上站起。

    看天边黑压压的,滚滚乌云如千军万马向秦州袭来。骤然间又狂风大作,大明湖顿时波涛涌起,沿岸柳树青竹仿佛不堪揉躏似的随风弯折,狂风吹起的尘埃落叶扑面而来。

    又一阵闪电如长蛇划破厚重云层,惨白的光耀伴随滚滚狂雷瞬息而灭,紧随着豆大的雨珠便铺天盖地地斜刺而下。

    约半个时辰,雨顿时止住,狂风骤止,乌云散尽,天空遂转现一片清朗,回首见那席上杯盘沾泥带叶,一片狼籍,那房玄龄仍泰然坐着,坦然含笑。

    “此乃天有不测风云也。”房玄龄站起来微笑着向李世民作揖道:“壮士,小人告辞了。”说完转身便走。

    李世民急忙止住道:“房先生留步,请问长居何处?”

    房玄龄回头一笑说:“倘与壮士有缘,明ri请到城西杨家庄一聚。”说完竟径直去了。

    李世民正想说些什么,话到嘴边却又打住,直望房玄龄潇洒不羁背影怅然自语道:“此人非等闲书生也!”

    第六章 飘飘天外之感

    房玄龄已于两个月前把绍兴老父母接来,杨员外作了安置,两家择了吉ri在城西杨家庄给房玄龄和翠娥成婚。自大明湖别了李世民,第三天便是成婚之ri。

    婚礼前后办了三ri,杨员外是庄上望族,又是个善人,庄上人多都得他的恩惠,或少租减息,或扶贫济寡,多行善事很得庄上人敬重。

    婚礼第一ri,庄上几百户人家,有送米的,有送鱼肉鸡鸭鹅禽的,也有手头拮据,啥也没送,就来了人帮厨洗碗碟搬台搬凳的。杨员外自是吩咐下人杀猪宰羊,张灯结彩,布置婚礼场面。

    第三ri是正婚之ri,杨员外也请了不少豪绅、客商和官吏贵人。从正午开始,杨员外便在庄园大门迎候着断断续续来的客人,听着管家高唱礼单,直到下午五点左右客人才到齐。

    那时,员外正想回厅里张罗拜堂之事,以便开宴让客人畅饮,却听见庄前一阵官锣响来,抬起头瞥见一队衙吏,领一四人大骄朝杨家庄来。

    杨员外看那架势是州府的大官员,可杨员外与州府官员没啥往来,也未曾请了啥大官,心正纳闷着。

    直待那大轿到庄门前停下,便见拂帘下来一位官样打扮的人。

    杨员外不禁惊诧,忖道:“此人不就是是秦州兵马总管窦轨吗?”

    那窦轨下轿揖身朝杨员外一拜道:“本官奉秦王之命来给房先生送贺礼,恭祝你家小姐和房先生新婚大喜。”说着便叫下人抬过贺礼送上礼单。

    杨家管家也只顾高声唱道:“绸缎二十匹,白银一千两。”杨员外一边把窦轨引进客厅来,吩咐家人好生款待,只心里仍是纳闷,想这秦王究竟是何等人物,与女婿有何瓜葛呢?送这么重的礼,又劳秦州兵马总管大驾,这秦王必非一般人物,遂叫下人通报女婿去。

    房玄龄在秦州没有熟人,也没有他请的客人,因此也不到庄前延客,只躲在房中让那帮丫环侍侯着和夫人两个打扮,这时正让丫环侍弄着穿新郎衣裳,便见一位庄丁走进房来说:“老爷问相公说外面来了客人,说是秦州兵马总管,又说是秦王有托,送礼来了,不知这秦王是谁,是否是相公请的客人?那秦州兵马总管可是个大官人,带来的礼重,不知如何招待才好,相公是否出去应付应付?”

    房玄龄听着,心里明白,回那下人道:“这秦王你们不须细问,只那位兵马总管要好生招待,送的礼照收了,你就回老爷说我这里不便抽身,好自应付就是了。”

    房玄龄说完看着下人出去,心里却忖道:“这李世民真好贤礼士,与我不过一面之交,竟送我以重礼,莫非为我所放厥词动了心,但看李世民这般人物,英雄豪杰,宽厚重情,有揽山河吞ri月之胸怀,手足之情断然一时放不下,因此还须经一番磨难才成得了明主。自己有天缘之幸,也必终为其所用,当算遂平生大志矣!”

    想着顿生豪兴,朝侍侯的丫环道:“拿我文宝来。”丫环们听了都便笑了。

    翠娥的帖身丫环chun枝咂舌道:“相公好生憨痴,今ri大喜ri子,就要拜堂成亲了,还写啥文章呢?”

    房玄龄却正言道:“你等不知,我与你家小姐成百年之好,得天下第一大贵人垂询送礼,这是何等了不得之事,你们只管备来文宝就是了。”

    众丫环仍不知房玄龄所言何意,chun枝伸伸舌头,速拿了文宝于案前,研墨展纸侍房玄龄挥毫得一词曰:

    昨夜秦州雨,为尔天颜驻。万里浮云遮苍碧,青天孤ri和云鹬。孤ri中道何灼烁,万道金光破天阙。怀余杯酒论英雄,唯贤但得随君左。人生漂忽百年事,且须酣畅长相乐。

    房玄龄写完,酣然一笑道:“吾将为辅佐臣侍ri矣!”

    翠娥一直站在房玄龄身边,微笑着看他写字,翠娥也算个才女,琴棋书画无所不通,看相公写这词,气象非凡,只这‘为辅佐臣’一语,就更疑惑了,遂问道:“相公所说天下‘第一贵人’,又有词中‘天颜’、‘孤ri’的不知所指何人?”

    房玄龄听翠娥问,见翠娥及丫环都露惊疑神sè,便微笑摇头说:“此刻不便明言,待ri可知也。”

    说完,却见庄丁跑来喊道:“老爷说时辰到了,请相公小姐拜堂。”

    房玄龄和翠娥听着,忙又让丫环侍弄了一番,匆匆到了厅堂来。

    一时堂中细乐响起,也点堂中四盏灯笼,及案上婚喜蜡烛,见chun枝延翠娥蒙着红盖头媛媛进客厅来。

    四位泰山早坐在堂上,众庄人及来客都围到厅堂来看热闹。

    宾相赞礼,拜了天地,又请出杨员外夫妇及房玄龄两位老父母各受了两拜,然后夫妻以礼,便听一阵鞭炮声炒豆般的响起,伴随管乐之声,把新人送入了洞房。这边也撤了规矩,张席开宴。

    房玄龄牵红绸延翠娥入了新房,按俗例完了那坐床撒帐之事,看着下人走开,便揭了翠娥蒙头盖布笑了说道:“盖这劳什子干什么呢,别把我娘子蒙着憋气了。”

    翠娥见相公调皮,便嗔一眼笑了,那笑脸灿若桃花。

    房玄龄细看夫人,只见她眉若远山堆翠,似笑似嗔,一对笑靥脉脉含情。

    房玄龄想,那沉鱼落雁之姿sè,羞花闭月之容貌莫非如此,便说道:“我得夫人今生足矣!”说了坐到床沿,抚翠娥秀发,在额上轻吻一下。

    翠娥虽与房玄龄相处ri久,但却从未沾身,此刻只感周身燥热,遂软滑如抽掉筋骨般靠了房玄龄怀里,闭了眼,任房玄龄解了小衣慢慢伸着手指抚弄,只颤颤的说:“你说那天下第一贵人是谁呢?”

    房玄龄只一心思于翠娥那腻滑的肌肤,早解了她的衣服,愣愣的看了她一眼说道:“我不告诉你。”

    翠娥咬着嘴唇,双手护着下身羞赦说道:“你不说,我就不给”。

    “我怕说了吓你”。房玄龄笑着说道

    翠娥遂闭了眼,感到房玄龄身子压了下来,便干柴烈火般不能自持,双手紧紧抱住房玄龄,遂感下身一阵撕裂般疼痛过后,却转了雨过天晴般的感觉,身子仿如飘飘天外之感。

    第七章可不要吓了你

    翠娥看着房玄龄有些喘息,自己也沁了些香汗,遂又问道:“你该说那人是谁了。”

    房玄龄说道:“可不要吓了你。”

    翠娥帮房玄龄擦额上的汗水说:“我不怕。”

    房玄龄便说了:“那人便是秦王李世民。”

    翠娥吓了一跳,遂挪出身来,见那床上垫巾已是落红点点。遂下坑来洗了下身,复上坑钻被窝里搂房玄龄说:“你可不要吓死我了,那送礼之人真是李世民?”

    房玄龄微笑道:“不错,正是李世民。”翠娥更紧的搂了房玄龄,像只受惊的小兔钻在房玄龄怀里说:“李世民是皇族,你一个布衣百xg如何认得他?”

    房玄龄遂把前天在大明湖偶遇李世民之事细细述说,又接着道,“龙威风仪此天子之像也,但其过于仁厚重情,免不了为jiān人谄算,磨难亦多,但将来一旦醒悟,即可执大义诛佞谗以安天下,大唐江山将从他开始走向盛世。”

    当晚翠娥直搂着房玄龄,颠鸾倒凤翻来覆去,说了一夜悄悄话未曾入眠,至天明,阳光透过窗纸斑驳的照在床上,两人本想再睡一回,可想着该到老爷和两位老母处请安,遂又搂搂抱抱了一回,才起了床来穿戴,出了房门上大院去。

    房玄龄和翠娥一一给老员外和三位老父母请了安。老员外把昨夜窦总兵的话回了女婿说:“窦总兵说,秦王听说了你的婚礼,本是亲自来贺的,偏巧平阳昭公主病逝,皇上圣谕让他速返长安。秦王临走时说来ri方长,定当登门求教,便叫末将送来贺礼,你家相公有空可随便到我府上走走。”

    房玄龄听着,想自己数年赴考,官道不通,屡屡名落孙山,求官何其难也?如今幸通官道,遂知求官有望,自是心里无限感慨。

    却说李世民于几天前忽接到圣谕,说平阳昭公主病逝,让他速回京治丧,李世民听噩耗无限悲怆。

    想平阳昭公主与父王多年征战,立下开国大功,自己出宫抚边时还好好的,为何便就逝了?想着不免嘘欷。

    接了圣谕第二天,便要辞别秦州兵马总管窦轨,知房玄龄正要成婚,想这房玄龄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将来会有用的时候,遂叫窦轨送了贺礼,并说ri后登门拜访。自己携军士与侍卫取道往西,朝京城长安去。

    不想,刚走第三天便起了狂风,乌云直从西北往东南压来,第四天便纷纷扬扬下了铺天盖地大雪。

    这场大雪越下越大,从秦州往西,经皖鄂,过陇西,再沿黄河岸边一直向西,一路上迷茫茫,白皑皑,雪花遮天蔽ri,天地昏暗无光。那雪一时如棉絮鹅毛般飞舞,一时又如筛状般粉尘密洒,一时又如崩云骤落,狂风卷起万丈雪尘遮住村廓,封了河面,驿道积雪都有尺把厚。

    李世民一行也不敢停留,顶风冒雪走了二十来天才到长安城外三十里的马家铺。歇了一夜,待着第二天一早进城去,一清早起来,却见风停雪住了。

    看那天清气爽,东边山线一片鱼肚浅白,一会儿即现霞光万道,吞吞吐吐渐升起一轮红ri来,直照那雪地银山一片金黄,渐见那莽原蒸腾了热气,如袅袅轻烟笼罩远处的山廓。

    李世民不禁有了兴致:“好雪景!”正想即兴吟一首,却转想该是平阳昭公主出殡的ri子了,却又悲从衷来,想到这么好的天气出殡,也算老天不负平阳昭公主了,便有了些宽慰,遂吩咐备马进城。

    入冬以来,长安城先是靡靡y雨下了半月,接着又是铺天盖地的大雪下了半月,长安城内积雪有半尺多厚,房顶上绒绒银白一片,瓦檐挂落一条条冰棱。

    雪住了,阳光透出,暖ri融化雪水沿冰棱浸浸流下,街道上被融化的雪浸得湿漉漉的,路面在暖ri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刺目的光泽。俗话说下雪不冷化雪冷,雪住了却更添了几分刺骨的寒意。

    高祖皇帝李渊入冬以来便感到身体欠安,再加上平阳昭公主倏然而逝,内痛沉哀,更感虚弱不禁。太医每ri诊治,说是偶感风寒没有大碍,稍作调养,宽心悦意便会好起来的。

    于是每ri建成、元吉和宫中嫔妃都先到垂拱殿来请安,后再到芙蓉园来侍理平阳昭公主的丧事。朝庭大臣有本奏,也只好到垂拱殿偏殿觐君。李渊自晋阳起兵到定唐朝基业,号高祖皇帝,也经历了不少血战,算得是马上皇帝,青壮年时也是凛凛英风,入了暮年才感心力交瘁,这几年竟不知不觉见头发斑白起来。

    十一月初五,高祖皇帝李渊强撑病驱上朝,朝中百官及诸皇子五更天便打骄出门,早早来到太极殿外候驾朝圣。李渊洗漱完毕,穿了朝服,和妃子张婕妤一同进早膳,其实只喝了半碗热nǎi,便由内庭太监那朝甫陪着,从垂拱殿到太极殿上朝。垂拱殿到太极殿只隔一座御花园。

    李渊身穿金龙貂皮黄面褂,里套金龙黄底绢绸金丝镶边肷袍,头戴黄金顶拱珠玉垂廉冠,足登白底鹿皮黑朝靴,虽不失皇帝威仪,却隐隐有些憔悴。由太监宫女陪着,媛媛走过曲径游廊,到了太极殿已见百官在殿前等候。

    殿前百官见皇帝进殿,遂也随后鱼贯入殿,朝那龙座“刷”的一声跪伏,山呼“万岁”。朝礼毕,李渊朝百官扫了一眼,问太常虞文道说:“秦王何时到京?”太常答道:“昨夜已到京城外三十里的马家铺,今天早上恐怕已到了京城。”李渊“哦———”了一声,朝内侍太监点了一下头,内侍太监即宣读文告道:

    开鸿唐基创万代千秋盛业,至今四海安定,宇内万民乐业,有赖朝廷忠良将士立不世之功。平阳昭公主随圣驾左右多年征讨,功不可没,特诏殡仪加前后部鼓吹、班剑四十人,武贲甲卒随柩仗仪。

    钦此!

    内侍太监读完文告,太常虞文道上前跪奏道:“起奏万岁,自我大唐立基以来,典律有制,礼乐有序,平阳昭公主随主有功于国,可毕竟是妇人,按礼妇人无鼓吹之仪,平阳昭公主殡仪加前后部鼓吹,实不合我朝礼仪规范。”李渊听罢,朝虞文道瞪了一眼说:“你一派胡言,鼓吹乃军乐也。公主曾亲执金鼓,兴义兵以辅成大业,岂与常妇人相比也!”说完遂令退朝。

    第八章 背上沁出一身冷汗

    李渊回到垂拱殿,不久便有太监入报,说李世民已回到京城,正在殿外候旨。

    李渊即令宣李世民觐见。

    李世民一清早从马家铺赶着回京城,往年长安城这个ri子已是热闹非凡,近了年关,外地商客涌入长安城,各种生意都十分火红,什么百杂货行、丝绸珠宝行、肉肆行、香纸、年画及杂耍、唱曲、卜卦算命之类拥挤街道两旁,街道上车水马龙,人cháo如涌。可如今,家家户户紧闭门户,门前积雪都未曾扫,看去一派冷冷清清,寒气侵人气象。

    入城后,李世民即谴散军士和侍卫,独自一人先奔垂拱殿来。到垂拱殿外门下马,便直奔御花园,着太监呈报高祖皇帝,一会儿便听宣觐见。李世民进殿叩拜礼毕,一脸戚sè说道:“臣儿一路顶风冒雪,行走缓慢,回来迟了,不能为臣姐尽礼,臣儿罪该万死。”说完已涕然泪下。

    李渊感到眼睛一热,只强忍了不让眼泪流出,感到心里隐隐作痛,背了脸去说:“朕不怪你,你姐英年早逝,不得尽享天伦之乐,想是命该如此,你和你姐、建成、元吉皆一母同胞,与朕打下江山,你姐却去了,朕有割肉之痛。朕已下诏殡仪加前后部鼓吹,班剑四十人及武贲甲卒,以慰其生前戎羽之功。你兄弟几个好生安慰你母后节哀为好。”

    说完也忍不住泪流了下来,遂背面拭眼泪,又道:“你一路抚边,将士们情形可好?”

    李世民道:“将士忠于职守,对朝廷恩赐倍加感戴,但沿途所见,饥民流离失所,卖儿鬻女之事屡见不鲜。”

    李渊听罢只点了点头,说:“此事大臣们已有本奏,你就安心军务,朕交中书省处理便是了。”说完便让李世民跪退。

    李世民出了垂拱殿,即往未央宫给母后请安,母子抱头痛哭一回后,也不再回承乾殿,只在母后宫中草草用了膳,便直奔芙蓉园来。

    李世民大步流星进了垂花门,径直走游廊,穿仰德苑,过怡和桥,折壅和殿,从北安门沿甬道进入芙蓉园。

    主管平阳昭公主丧礼的太常虞文道早在芙蓉园御赐“懿德门”前候着,远见李世民便急忙迎上来,躬身请安。

    李世民只点了一下头,朝园中熙chun宫望去,见宫前灵幡旌旄雪地银山般,李世民忽感心头一热,鼻子一酸,五内酸甜苦辣滋味一齐往上涌,遂迅步直奔灵堂来。

    到了灵堂,扑一头往灵柩一倒,骤然间皇姐平生好处都现了眼前来,抚着灵柩失声痛哭道:“皇姐啊,你为何就去了!我离宫时你还代父皇把我送到城外,如今你却猝然而去!”

    李世民哭声震殿,泪如泉涌,只听他又哭道:“姐啊!你我一母同胞,兄姐弟五人,三弟元霸英年早逝,弃我手足情稀,姐姐啊!你为何也去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