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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宫里的八十一个女人第12部分阅读

    禁骤来了雅兴,朝侍卫道:“拿剑来,本宫为诸位作歌舞剑以助酒兴。”说罢,接过卫士送上来的宝剑,趋步上前舞剑唱道:

    西风紧,关山月缺狼烟近,狼烟近,旌旗遮空,将士奔命。京华chun梦困幽燕,龙盘凤翔紫金殿,紫金殿,运畴帷幄,江山遗胤……

    太子手中剑随着吟唱旋律愈舞愈快,如滚雪疾风,银光闪闪,盘龙饶凤,虽似花俏,却也不乏儒武风雅。诸谋士一旁附和喝彩,惟独洗马魏征一言不发,坐在下席角落上y着一张脸,仿若一樽冷面瘟神。太子驻唱舞毕,收剑立定,环顾四周,见魏征脸sèy沉,便有些不快,皱了皱眉头,说道:“魏洗马,是不是本宫剑舞得不好?你脸sèy沉,为何不乐?”

    魏征起身作揖道:“非是太子剑舞得不好,下官有一语,不知可否明言。”

    “你只管说来,让本宫听听。”太子说着,把手中剑掷给卫士,回席中坐下。

    “下官以为,此次秦王、齐王征讨西突厥不会兵败,而是胜券在握。”魏征道。

    “你为何尽长他人志气?”太子脸有愠sè。

    “下官非是长他人志气,而是审时度势,知己而能知彼。试想秦王可算得文韬武略,更兼谋士众多,此次西征,不会不谋算在先。西线出兵虽有百万,但秦王与齐王异心异志,两军不能同心同德,其兵力实减一半,假如我是突厥,我必先攻秦王一路,齐王必不配合,那么,秦王五十万人马,与突厥一百万人马对峙,其兵力对比之悬殊是一目了然,这些秦王不会不知。要使西线战事取胜,唯一办法是调兵,而能调之兵有谁呢?大兵在握者唯有安州都督李靖,因此,秦王西行,必调李靖之兵。西线距安州一千多里,从安州往西线大概一个半月,从京城到安州乘快马大概二十天时间,这样看来,安州援兵从现在算起最多二个半月可到达西线,那时秦王之军与突厥之军已酣战一个多月,双方正是疲惫之时,假如安州三十万大军在此刻突然增援秦王之师,此势岂不如决堤之水,突厥能不惊恐溃败,而一败涂地!”

    太子听魏征之言,心里瑟缩一抖,脸sè瞬变,呆坐良久,方骤然醒悟,朝侍卫大叫:“快备马。”说完,起身离席急匆匆头也不回地出了宫去。

    第四十九章 众蒙面人吓破了胆

    从京都往东去的驿道笼罩在朦朦的雨烟中,细雨如粉般飘飘洒洒,与早chun的雾气缠绕在一起,半里以外便看不清人影。驿道前方的山峰在雨雾的笼罩中若隐若现,近处的江流笼罩在雨雾中,传来潺潺的水声却不露庐山真面目,远处看不见的山林间,间或传来猿啼和鹧鸪的鸣唱。

    驿道上行人稀少,从京城出来,经卢州、章州、蓉州……走了十几个州县,一千多里地,走了八天,秦府副护军周文举早以感到疲惫不堪。但是,他不敢稍有懈怠,他是在大军誓师的前一天晚上悄悄离开京城的,他深知此行关系着西线大军的胜败,在他离京的当夜,秦王在承乾殿秘密接见他,再三告戒他一路千万小心,务必在十天内赶到灵州,把调兵帅令交给李靖。眼看离灵州就一天路程了,他暗暗庆幸没出什么事,也没遇到什么麻烦,不觉心里轻轻舒了一口气。

    眼下天sè将晚,前面就是雍州城,周文举心想,今晚就进雍州城找家客店,洗个澡,吃了饭,逛逛雍州夜市,散散心,明天早,再赶大半天的路,便可到达灵州了。这么想着,不觉加鞭打马,那马虽也累得周身冒汗,仍能扬蹄疾如风般朝雍州城飞驰而去。

    周文举进入雍州城的时候已是上灯时分。他牵着马沿街走了好一会,问了几位街上行人,才拐进一条小巷,住进了一家叫“chun来客栈”的旅店。周文举让店家牵了马匹,特别交代店家要喂饱他的马,然后跟着店伙计进了客房,安顿行李,到澡房洗了澡,感觉周身轻松了许多。这才出了“chun来客栈”往街上找饭馆吃饭去。

    这雍州城远离西线战事,人心安定,市面繁华。周文举逛了几条街道,便进一家饭铺找张桌子坐了下来,唤店主切了一斤熟牛肉,和一条去了骨头的熟猪脚,看端来一壶酒,慢慢的喝酒吃肉。这食街是雍州夜市最繁华的街道,除了十来家生意都很好的酒店和饭铺,沿街还摆满两排小食摊铺。有炒田螺、烧羊肉串、清炖鹧鸪、螺丝粉、麻辣汤……店伙、摊主叫卖之声不绝于耳,逛夜市的街客往来如织。就在周文举走进饭馆那一刻,有几双鹰枭般的眼睛盯了他好一会儿,旋即那几个人便消失在街客人流中。

    周文举回到客栈,他丝毫没有察觉刚才那几个在人流中盯住他的人,他只想着明天再赶大半天的路,即可到达灵州,见了李靖都督,便能完成了他的使命。他脱掉褐灰sè的外衣,摸了摸秦王的调兵令,再看栓好的房门,环看房内四周和房顶,觉得不会有什么问题,便从包袱里拿出仆刀置于枕下,这才放心倒头睡下,不久便呼呼睡去。

    第二天五更时分,周文举便起身赶路,他从店主家接过马匹,见马喂得蛮饱,夸了店主家几句好话,便翻身上马,出了城门,往东而去。那时候,天气变得晴朗,东边山峦渐渐出现鱼肚白,慢慢的天sè也放明朗来,黎明的曙光从东边的山坳里露了出来,渐渐的由鱼肚白变成浅红,既而变得鲜红,不一会太阳便渐渐的升上来,耀眼的光芒照shè周文举的眼睛,使他感到有些眩目,好多天的y晦天气早让他有些烦倦,如今见这眩目的太阳出来,心情不免变得爽朗许多。这时,离雍州城已有二十多里地,周文举看着前面的山坳,山林茂密,两峰陡峭如削。

    夹着驿道倒是个险峻的好风景,沐浴在这朝阳中真是奇秀无比。周文举不禁放慢马步,一路欣赏进了山坳。

    突然,只听“嗖、嗖”的几声风响,周文举本是武功盖世之人,对兵器之反应尤为敏捷,听那声响,早躲过了一支朝面门飞来的利矢,只见他眼疾手快,右手也接住了一支利矢,但人虽躲过了,马却中了几箭。那马狂啸一声,前蹄失落,把周文举摔下了马来。

    那周文举毕竟武功高强,就地打了个滚,顺势从背上拔出仆刀,风卷雪舞般抖落那纷纷飞来的利矢,周文举却未有丝毫损伤。

    一会儿,那箭矢止住,周文举朝两边悬崖望去,只见凌空跃下十数位穿黑衣的蒙面人。周文举心想,这帮人yu以箭矢取我xg命,必非劫贼,看来是遇到大麻烦了。

    他往山崖石壁边退了几步,那十几位蒙面人早已纷纷持刀跃立于数步前,摆出了搏杀的架势。周文举是一位身经百战的武将,万马军中出生入死不知多少回,多惊险的场面都经历过,他倒不惧怕这十几个蒙面人,只听他“嘻、嘻”冷笑道:“尔等何人,竟要暗算你爷,快报上名来,免成你爷刀下无名之鬼。”

    那班蒙面人并不言语,只见其中一位挥刀示意,众蒙面人便一齐朝周文举袭来。周文举接了几招,只觉得来者招招刁狠,心想:“不好,来者个个是武林高手,须拼力对付,免防不测。”遂暗提丹田之气,骤感热血贯顶,力增数倍,手中那把仆刀越舞越快,狂风滚雪般在那群蒙面人间飞舞。

    那帮人虽人多势众,却未能伤得他半根毫毛。直杀了二个时辰,周文举一招凌空亮翅,反手回刀,砍掉了一蒙面人的一条胳膊,只听一声惨叫,众蒙面人都吓破了胆,纷纷跳出圈外,扶起那受伤之人,仓惶逃走。周文举摸摸怀中那份调兵令,觉得不便追赶。看看自己的那匹马已早死在乱矢之中,便小心寻道朝前而去。

    第五十章 一旦力竭必死于他们刀下

    天黑时分,徒步走了一整天的周文举又累又饿,远远看见驿道旁有一处灯火,想是有人家的去处,便加快步子朝那灯火处来。待到那灯火处,看原是一家农家院落。周文举上前叫门,一会儿,一位老者出来开了门,抬灯见那周文举佩着仆刀,身沾血痕,吓得战战赫赫说道:“客官,俺小户人家没甚值钱东西,要是饿了,俺为客官煮饭菜填填肚子。”

    周文举笑道:“老伯别怕,俺不是强盗,倒是路上遇了强盗shè杀了俺的坐骑,俺也把强盗杀散了,徒步赶了一天的路,也饿了,倒是有些吃的,胡乱给俺填填肚子,顺借宿一晚,多有打扰了。”老者听了,便放了心,遂把周文举让进了屋来,唤出妻儿为周文举煮了饭菜。

    周文举等着老者一家煮好了饭菜端了上来,吃了饭,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放在台上,说道:“这银子权当饭钱和宿费,今晚就将就一下,多有麻烦。”那老者推托了一回,才收下银子,自是千恩万谢,一边为周文举垫草铺了床。

    正想作息,忽听一阵“嗖、嗖”之声,瞬间,院落中房子四处起火,浓烟滚滚,呛得周文举和老伯一家咳个不停。周文举心想,定是那帮蒙面人追踪而来。遂轻轻拉开了门,从缝隙朝外看去,火光处,果见那帮蒙面人骑马挎刀执弓朝火起处疯狂大笑。

    周文举双眉一锁,朝老伯一家说道:“你们一家奋力扑火,千万不要出去,待我冲出去杀散强人,便可保命。”那老伯听着,方从惊恐中回过神来,急忙和妻儿一起淘水灭火。周文举拔出仆刀,怒目圆睁,大喝一声道:“大胆强徒,休得疯狂,你爷来了!”说着,顶着矢雨,腾挪几步,跳到那帮蒙面人跟前。一时间,那伙蒙面人围将过来,周文举毫无惧sè,左腾右挪,把手中仆刀挥舞得如风卷雪球般。

    周文举在秦王军中算是一名虎将,于百万军中素无惧sè,但力敌这群强徒,虽不曾吃亏,却也感到吃力。战了半个时辰,虽杀了几名强徒,可那群强徒却越逼越紧,周文举不敢懈怠,心想,这群强徒来者不善,善者不来,看样子,恐怕难以脱身,却又一转想,即使自己得以脱身,但已连累了老伯一家,自己一走了之,恐怕老伯一家要遭殃。遂咬了咬牙,暗下决心,不杀退这帮强贼决不罢休。

    这周文举虽不是名将后裔,却是周仓十三代子孙,周仓当年只为关云长搬大刀,不甚尚武功,可力大无穷,传至子孙,渐渐习武,也出了几代将尉,及至周文举,自幼聪明过人,从军于李世民麾下,经历百战,各家武功都学得出神入化,遂为李世民赏识,提至副护军职,战场上冲锋陷阵无往而不胜。

    当下,一人独战那数十名蒙面人,只杀得月sè昏惨,鬼哭狼嚎,战至夜半,周文举已杀了十数个蒙面人,可那群蒙面人却无丝毫退却之意,那时,周文举已多处受伤,周身沾满血痕,也感渐渐力不相支,看看仍有十数位强敌却越逼越紧。周文举一个燕子摇身一挺跳出圈外,喝道:“尔等欺人太甚,要劫财便明讲来,要夺命须讲明个道理,为何苦苦相逼。”

    其中一强徒听着,“哈、哈”笑道:“你周文举与我等无甚冤仇,可今晚非取你命不可,你就等着我等割了你的首级再叫冤吧!”说完,又围将过来。

    周文举料已难得脱身,冷不防使出了看家本事,一串连环鸳鸯刀,风卷残云般又削了两个强徒脑袋。那说话的强徒喊道:“莫可近前,摆开来车轮战方可取胜于他。”周文举一听,感到这便更糟了,自己寡不敌众,如此下去,一旦力竭,必死于他们刀下。

    第五十一章 突厥军营火光通明

    正想间,忽听一阵急促马蹄声由远而近,待那马驰至跟前,只见一个黑影从马背上腾空跃起,呼啸如鹰枭扑食般斜刺飞入圈内,使一柄软剑,迅如闪电,瞬间那群蒙面人便倒了几个。

    周文举看那套路,知是李世勋来了,不免心里大喜,遂奋力博杀,两人合力,直又杀了半个时辰,那帮蒙面人看看不能相敌,即溃散而逃。两人收了刀剑,周文举笑道:“李将军真是救了俺的命了,俺正思脱不了身的了,想不到李将军从天而降,却不知李将军何知末将在此?”

    李世勋听了笑道:“西征大军到泾州时,秦王担心周将军途中遇刺客暗算,误了灵州调兵大事,遂叫我马不停蹄随后而来,果然,不出所料,我在雍州城外夹峰驿道遇见你那被shè死的坐骑,知你已遇刺客,遂一路作速赶来,走了半天,天也黑了,却远远看见这边火光冲天,驰马赶来,正见你和这帮蒙面人恶斗。”

    两人一边说话,一边入了草屋,看那老伯一家虽已把火灭了,可那房顶早烧得不成样子,那老伯妻儿几个都一脸焦灰,垂头丧气坐在乱七八糟的屋子里。周文举想,老伯一家受此劫难皆因自己而起,遂寻包裹里掏了几锭银子递与老伯安慰说道:“这几锭银子便将就修葺房子用了,我也有要事在身,就不再打扰了,遂出了门,牵了那蒙面人留下的马匹,两人连夜驰往灵州去。

    再说李世民到了泾州,又派了李世勋随周文举之后往安州去,心想,即使周文举出事,李世勋往安州应万无一失,心里遂宽松了许多。细想眼下行军就是一个“拖“字,恰好这天气逐渐转暖,可y雨连绵,几十万将士及车辆马匹践踏的道路泥泞不堪,辎重车辆走不了几步又陷进泥坑,李世民自是心里高兴,明里督促将士疏通道路,暗里却让他的兵马拖延时ri,三ri路程要走上四五ri。

    那李元吉也是个jg明之人,早得太子密报,看李世民如此行军,知其蹊跷,只一个劲派信兵催促。待到了齐州,探马来报,突厥先头兵马离齐州五十里。此时离出兵之ri已有近一个月,估计此时周文举、李世勋二人应有一人已早到达灵州,李靖的援兵应在往西的路上。李世民随即命令安营扎寨,命程知节部帅jg兵先于狼牙关和狮子口两处险隘设伏。李世民心想,突厥兵马连克数州,锐气正盛,大唐兵马长途跋涉,人疲马乏,倘若突厥乘势一击,大唐军马立足为稳,一旦前阵被攻破,将如决堤之水,难以阻挡。

    秦、齐两帅先在齐州设统帅府,探马不断来报,颉利、突利两可汗分别从忻州、绥州向齐州方向集结,来势甚众,黑压压到处是兵,据探马不jg确报来,敌兵总数不下一百万。

    李世民想:颉利、突利倾两国百万之兵来犯,再加上六州被俘之兵,实际已超过一百万,这场恶战前所未有,须得谋算周密。遂与房玄龄商量道:“房兄,这一仗你看如何打好?”

    房玄龄打马往前走了两步,与李世民并辔道:“突厥只能从齐州、江州两线进军,咱们守齐州,齐王守江州,江州有大江阻隔,突厥人不习水战必不会从江州进军,如此看来突厥百万大军必先攻殿下这一路。齐州虽有两道天险,颉利、突利轮番攻击,守军必非常吃力,但是,这两道天险是唯一能阻止突厥进军的天然屏障,我们利用这天然屏障,多备擂石、柴火,箭矢,以一当十,尽量的消耗敌军,尽量地守上二十天。”

    李世民听着,心想,也只能这样打,若在平原地区,万不能与突厥对垒作战,好在这一带山地险峻,易守难攻,凭险可渐渐消耗敌军。

    李世民一路想着,一边带着护军开进齐州城。齐州城里早已一片冷清,敲了几家街民的门,都是一些老、弱、病、残者出门来照应,前卫护军来报,齐州府已空无一人。李世民乘着坐骑走在齐州空落的街道上,一种揪心的悲哀涌上心来:齐州官兵和百姓望风而逃,此实属大唐的悲哀!若早征突厥,树起国威,何至于此!

    李世民勒住马头,伫立寒风中,任那寒风卷起街边树木落叶“扑唰唰”的飘落在马前。只见他双眉紧蹙,目光冷峻,久久的凝视着前方。突然,他勒转了马头,对护军副统将樊通说道:“让护军先进齐州府安营,你我二人到前阵察看敌情,三更前赶回齐州府。”说完,与樊通打马朝齐州城外去。

    夜风“嗖嗖”,城外郊野火光点点,到处搭着行军帐蓬,有不少将士一时还搭不起帐蓬,便盖着单衣或干草躺倒在路旁。近一个月的行军,将士们确实疲惫不堪,如此疲惫之师,面对强敌,一旦打起来必败无疑。

    李世民忧心忡忡,他们在城郊察看了一会将士们宿营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