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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宫里的八十一个女人第14部分阅读

,月光如水般照在庙院地砖上,如撒了一层银霜,院中一棵老榕树婆娑的影子有些苍凉,李世民正要在庙院廊前的石阶上坐下来,却又环顾四周,看了看不见长孙无忌,便问道:“长孙大人呢?”

    “他吩咐樊通去了。”杜如晦道。

    李世民粗重的喘了一口气,在石阶上坐了下来,杜如晦和几个贴身侍卫也在一旁坐了下来。此刻李世民的心事格外的沉重,往西突围不成,如今往东突围是孤注一掷的棋,这一着棋一输,则满盘皆输。

    不仅突厥因此长驱直入,而且唐兵再也无法抵抗突厥,京城会危在旦夕。而目前要保护这支部队,只能与敌兵周旋,不能再硬拼,能拖一天好一天,寻找机会能合兵一处,便有足可抵御突厥往东进攻的力量,倘能调得李靖援兵,已处强弩之末的突厥,必会兵败如山倒!

    但是,李靖的援兵为何迟迟未到呢?难道李世勋也出了事不成?倘若李靖援军不能到达,也只能在这深山密林中与敌周旋了。但是粮草是个大问题,这几万人没有粮食,就是不被突厥消灭也会饿死。

    这时,长孙无忌进了庙来。他走到李世民身边坐下来说道:“已经让樊通化装出发了。”

    “还得派人寻找粮食。”杜如晦道。

    “眼下最关键的是与东线取得联系和找到粮食,长孙大人,你立即派人四处侦察突厥的粮仓。”李世民道。

    “对,若找到突厥粮仓,我们的粮草便有指望。”长孙无忌一边站起来,说着话转身出庙去。

    李世民感到困倦不堪,他已经两天两夜不能好好休息了,此刻,在这荒野庙里没什么地方可以让他躺下很好的休息,他也只能将就着坐在这石阶上闭闭眼睛养养神。

    但他忽然又想起了什么来,忙朝杜汝晦和房玄龄说道:“赶快派人在十里外布探。”房玄龄道:“进山前已布置好了。”李世民听着,才安心地斜倚着身子靠在士兵给他准备好的一个包囊上慢慢的睡去。

    那个时候,夜的静谧仿佛是一首宁静如梦的诗,庙里庙外这里一群那里一群的士兵都躺在墙脚边或树底下闭目睡去了,四野只有昆虫的鸣唱和夜风摇曳草木的声音。

    李世民觉得他已经回到长安城了,杨妃抱着出生不久的儿子恪,出城来迎接他,当然还有长孙氏和萧淑妃,但是却没有朝中的大臣,这个迎接是在凄风冷雨中的。

    李世民在城门外下了马,他第一句话说的是“仗打败了,突厥人便要进入长安了。”说着,在泪流满面的杨妃怀中抱过恪儿,又说道:“我儿真是命苦,偏偏生在这个时候,你父英雄一世,从没打过败仗,就这次打了败仗,便把大唐给葬送了。”这么说着,又把恪儿递给咽泣无声的的杨妃,头也不回的又朝宫里走去了。

    那时侯他知道他是请罪去了,他知道建成、元吉会参他的本。他穿过长安街,经里安巷过西华门,然后再穿玄武门和长安门进入御花园,在垂拱殿前垂手立着。

    他等着那朝甫这位父皇的内侍太监出来传召,他等待着那嗲声嗲气的叫他“秦王觐见”。

    但他等了好久,御花园却空寂无人,他感到奇怪,忽然他jg觉起来,小心翼翼的朝垂拱殿走去,垂拱殿也是空无一人,他感到这空阔的大殿y森森的,大殿四周充满杀机,他顿时感到毛骨悚然,他感觉到这大殿开始旋转起来,让他分不清东西南北,然后他听见一个声音“咭咭”的笑了。

    他辨认出那是元吉的声音,然后又一个声音也“咭咭”的笑了,他辨认出那是建成的声音,然后这两个声音又“哈哈”的狂笑起来,笑得四周昏惨,笑得宫殿震动,笑声如雷般朝他袭来。

    他终于被笑声激怒了,他拔出长剑,怒目圆睁大声吼道:“建成、元吉,你们两个畜生,父皇在哪里?快说父皇在哪里?”

    “你找父皇吗?父皇在长乐殿,父皇逊位了,你来迟了!父皇太偏爱你了,你是不可一世的大英雄,但是你来迟了,当今皇帝是你的哥哥,是我建成,名正言顺的太子,你觉得如何呢?你不是想见见父皇吗?向父皇说说你西征的失败吗?好,我就让你见父皇,哈哈哈哈……”

    李世民吃了一惊,觉得浑身汗淋淋的,睁眼一看,却见一片耀眼光芒,仔细一看,庙院沐浴在金sè的阳光中,问问时辰,已是第二天午时时分,方觉昨晚作了一梦。

    第六十三章 想起梦中的事不禁胆颤心惊

    李世民正待回想那梦中情形,杜如晦在一旁笑吟吟的说道:“秦王算是睡了一个好觉了,这一觉醒来也有了好事情。”

    “啥好事?”

    “施文庆劫了突厥的粮仓,带回的粮食足够队伍吃天的了。”

    “快传施文庆。”李世民听着脸上骤露惊喜之sè。

    一会儿,施文庆传到。李世民站了起来,笑着打量着施文庆,然后在施文庆肩上重重拍了拍道:“你知道你带回来的这些粮食意味着什么吗?你救了咱这几万人的命,待班师回朝,我先向皇上保奏为你请功。”

    说话间,有士卒为李世民端来米饭和一盘马肉,李世民朝施文庆说道:“来,跟我一起吃。“

    “末将不敢。”施文庆笑道。

    “怎么不敢?吃饱了饭,我们就不怕突厥,我们只要和东面的部队联系上,就足以阻止突厥往东进犯,突厥深入我境相持太久,后援不足便会退却。”李世民说着,把马肉分成两半,然后用盘子盛了饭端到施文庆跟前又道:“来,先吃饱饭再说。”

    施文庆面露难sè,看着秦王几次朝他示意,便索xg站着三下两下把那碗饭和马肉吃完,然后把盘子递给侍卫说道:“殿下没啥事了,小的告辞了。”

    施文庆正想转身,李世民却止住道:“你坐下。”看着施文庆仍不敢坐下又道,“坐下来嘛!”施文庆便坐了下来。

    “你是哪里人?”李世民问道。

    “浙江人。”施文庆道。

    “浙江?”

    “是的。”施文庆答道。

    李世民听了笑道:“你们浙江就是出能人,房玄龄就是你们浙江人嘛,他是个能人,你也是能人嘛。”

    施文庆听了笑道:“他是浙江的才子,我那能和他相提并论。”

    李世民听着施文庆说话,不禁想起秦州大明湖初遇房玄龄的事来。这浙江才子,当时虽是布衣百姓,却洞观朝野,深察朝政。当时房玄龄劝他诛杀太子建成和齐王元吉,他听了心惊胆颤,如今想起昨晚梦中之事亦也心惊胆颤,两件事一成一败均可在一念之间,但就是这一念让他难作决断。

    又想了这次西征突厥,倘若元吉与他齐心协力,打败突厥指ri可待,但元吉离心向背,很不得借突厥之手消灭他。每想起要以同样的手段去对付建成和元吉,李世民便有切肤之痛。

    每想起这些,小时侯的事情便一一展现在眼前:那时的大哥建成xg情仁厚,对他和元吉呵护备致,元吉虽有点乖诈,却也幼稚可亲。同胞之情,骨肉之情,那种血缘融合的牵肠挂肚的感觉,与这剑拔弩张,骨肉相残的感觉同铸一炉是多么的难以相熔。

    李世民总不敢往这方面想,他常常问自己,这究竟是为什么呢?他自己问自己这样的问题时,头脑里也是糊里糊涂的,其实这还用问吗?这一切的一切,都缘于一个“权”字。

    建成虽位居太子,世民却功震朝野,太子虽在其位,功微不足以树威,他能不担心有朝一ri他皇位的继承权旁落?元吉知道他没有当皇帝的资格,却因与世民有睚眦之隙,深恐世民有机会做皇帝对他不利,因此,处处作梗,以至心起杀机。

    至于李世民也同样为这“权”字所困扰,父皇有意废掉建成而立他为太子,他却惟恐朝野指责,答应了,又怕父皇感到他有野心,故便极力辞让。但他又何曾不知,如果皇权落在建成手上,将意味着什么呢?尽管他也曾诚心诚意的给建成和元吉机会,让他们摒弃前嫌,让他们知道骨肉情重,知道兄弟应该言归于好,但是他这种努力没有丝毫作用,反让他们二人觉得有机可乘,心起杀机,非要除掉他这同胞手足不可。

    李世民想到这些,联想起昨夜那个惊怕的梦,不禁暗自问道:“自己是不是太软弱了?”但是,一想到房玄龄说过的“宫治”,那分明是兄弟相残的血淋淋的场面,又不禁不寒而栗。

    那施文庆坐在一旁看着李世民俯首沉思,又不好说话,走也不是,坐也不是,只局促的搓手等着,看着李世民抬起头来便尴尬笑道:“殿下没有什么事吩咐小的,小的告辞了。”

    李世民经施文庆这么一提醒,方回过神来,微笑着朝施文庆道:“啊,好,好。”看着施文庆出了庙门,便回头朝杜如晦道:“东面有什么消息没有?”

    “暂时没有。”杜如晦道。

    “要尽快想法和东面取得联系,同时密切注意颉利和突利的动向,有情况随时报告。”

    杜如晦应一声“是”,正想转身出庙,李世民却也站起来道:“咱还是先看看将士们吧。”说着和杜如晦出了山庙去。

    第六十四章两位将军确实遇到了杀手

    再说李世民在出征西讨突厥的时候先派周文举,后派李世勋往灵州调李靖兵马。周文举在途中险遭截杀,李世勋于泾州又受李世民之命,星夜驰往安州,在孤村救了周文举,又兼程赶了二ri路方到了灵州。

    李靖统三十万大军驻扎灵州一线,东突厥虽虎视眈眈,却因早闻李靖威名,多年未敢轻举妄动。这些年李靖一直戍边在外,虽很少回京城,但对宫中发生的一切也早有耳闻。

    他心里清楚,这些年来边境相安无事,凡事应以国家为重,平ri里除督促部下练兵励马,便在书房里读书作画,对于皇族中兄弟纷争之事也无心插足。

    这天早上,李睛在院子里舞了一回剑,然后洗漱,吃了一大碗侍女送来的熊掌炖燕窝粥,便进了书房来,正待捉笔续画那幅《chun郊励马图》,却忽听侍卫传报京城来人求见。

    李靖叱侍卫传进来人,见来人正是李世勋和周文举,遂丢下画笔,脸露惊讶之sè,迎上前道:“不知是二位将军到,有失远迎,失敬,失敬!”

    说着,便让了坐,又是一阵寒暄,便有侍女端上了茶来。李睛看着李世勋和周文举喝着茶,一边试探的问道:“二位将军远道而来,想必有要事吧?”

    李世喝完了一杯茶,把茶杯置于桌上,从怀中掏出秦王调兵令递给了李睛,李睛接过黄绸调兵令,看了黄绸上李世民用正楷写的几行字,不禁脸sè骤变。

    原来那黄绸上写道:本王本无权调动都督之兵,但此次西线征讨突厥,唯调都督之兵方可告捷,否则西突厥将长驱直入,我大唐江山危在旦夕。望都督以大局为重,速引兵西线,则可以重石击卵,突厥败绩指ri可待矣!

    与其说这是李世民的调兵令,不如说是李世民写给安州大都督李靖的借兵书,按理说要调动安州这几十万兵马,必须有皇帝的旨意才行,李世民领兵征讨西突厥,挂的是西征元帅之职,实无权调动东线军队,再说东突厥虎视眈眈,东线军队调往西线,一旦东突厥入侵,此责任由谁来负?

    再者没有皇帝旨意,他李睛擅自调兵,皇帝怪罪下来,他李靖也吃不了兜者走。因此,这也难怪他李靖一看调兵书,便骤然变sè。

    “来人———”李靖看了调兵令,啥话也不说,只朝门外喊道。李世勋和周文举一听不知啥意,骤感一股凉气直沁脊梁。

    却见那侍卫应声而至,李靖吩咐道:“两位将军长途跋涉,想必太劳累了,先把两位将军安顿好了再说。”

    李靖看着李世勋和周文举两人出来书房,即传来军师刘懋,李靖把调兵令递给刘懋道:“先生先看看这个,再说说你的看法。”

    这刘懋是李靖都督府的首席智囊人物,年纪四十开外,中等个儿,穿一身草青绸长袍,外套黑缎暗雀纹坎肩马褂,足蹬白底黑面布鞋,脸sè白净,一双星眼炯炯有神。

    那刘懋接过李靖递过来的调兵令,仔细看了两遍,笑了笑道:“大概都督为这调兵令犯难吧?”

    “正是。”李靖说道。

    “都督以为该不该往西调兵呢?”刘懋微笑着试探李靖道。

    “这正让我感到两难呢,没有皇上旨意,往西调兵,如果有人弹劾,皇上怪罪下来如何吃得消?如果不调兵,不仅有负秦王,一旦西线失败,突厥则长驱直入,到那时,社稷动荡,生灵涂炭,这事态比前者更严重。再者,往西线调兵,东线空虚,东突厥乘虚而入又该如何是好?我正为此事左右为难呢。”

    李靖搔首朝刘懋看了一眼,探询着说道。

    刘懋沉吟半刻,说道:“都督所虑不无道理,但依我看,皇上派秦王五十万兵,齐王五十万兵,倘两兵同心协力,足以抵御西突厥,但是,秦王、齐王向来不和,这一点皇上难道没有想到?由此看来,秦王调兵,皇上不置可否。”

    “这如何见得?”李靖不解的问。

    “其实皇上知道此次西线之战秦王非调都督之兵不可,如果不调都督之兵,这一仗很难打胜。”刘懋一哂道。

    “那么皇上为什么不亲下调兵令呢?”李靖不解的问。

    “原因有三:其一,皇上派秦王和齐王一起西征,目的是给他们兄弟二人一个机会,通过协同作战,摒弃前嫌,言归于好,这当然是只有极少把握的事,但皇上仍想试一试,因此,皇上封帅派兵,表面上看没有丝毫偏袒;其二,皇上深知你的兵除了皇上自己,唯有秦王能调,倘若他们兄弟俩仍然不和,那西线要告捷便取决于能否调你的兵了。既然只有秦王能调你的兵而齐王不能,那么西线大捷之功则非秦王莫属。从这点上看,皇上实属偏袒秦王。只恐西线战事之后,宫廷会有一场殊死的争斗。其三,西线出兵一百万,这明打明,天下皆知,而东线之兵丝毫未动,这便能先稳住东突厥,即使秦王后来调你的兵,东突厥摸不准我大唐用兵意图,一时仍不敢轻举妄动,待消灭了西突厥之后,面对大唐百万胜利之师,即使东线暂空,突厥也不敢有入侵妄想。此为皇上不亲自下调兵令的原因。”

    “那么我们往西调兵,即使西线告捷,班师之ri,有人弹劾,皇上降罪下来又当如何呢?”李靖仍心存疑虑的说。

    “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何况东线军队不违君命,为的是国家社稷之大局,告捷班师,军功浩荡,何罪之有呢?我看都督大不必疑虑,况且兵为秦王所调,朝中大臣袒护秦王者甚众,即使太子,齐王弹劾也无济于事。刘懋道。

    “这我就放心了。”李靖道。

    “仍有不放心的。”刘懋道。

    “啥事还不放心?”李靖问。

    “太子。”

    李靖一听,不由得心里激灵一震。

    “假如我没有猜错之话,秦王派来的两位将军路上一定出过麻烦。”刘懋说道。。

    “你怎么会想到这些,两位将军确实遇到杀手截杀。”李靖道。

    “这很简单,换都督是太子,你也会想到秦王要调东线之兵,因此,太子会想尽一切办法阻挠调兵的。”刘懋道。

    李靖听着,沉默半刻,说道:“依你看太子还会干些什么呢?”

    “这还未可知。”

    第六十五章 你保准这一仗能打胜吗

    却说太子建成和齐王元吉于誓师出征前夜在东宫密商,派翊卫车骑将军冯翊带领数十名杀手骑快马先于安州途中设伏,第二天李元吉像没事一般挂帅出征,太子建成陪着皇帝李渊参加出征誓师,李渊冒雨慷慨陈词,直到目送着西征大军渐渐去远,才重重的打了一个喷嚏后打道回宫。

    李渊冒雨作西征誓师一番讲话,站着的时间长,又不让宫女随从给他撑龙伞,本来上了年纪,一番冷雨便着了寒,回宫便有点发烧,这让御医和太监们忙了好几天,李渊躺着歇息了三天也才好了。

    自然这些天太子都不离病榻左右,端药端水亲自侍候着,看似是一片孝心,却心里一直牵挂着如何万无一失的阻止李世民从东线调兵。他总感到仅靠冯翊等数十名杀手截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