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争宋第102部分阅读

头左右看了看。这见宴客厅并不算大,进门屏风,正中一张能做七八个人的圆桌,东西两侧各有一间厢房。随着掌声,西面厢房走出一人,头戴硬翅幞头,身穿绣花锦袍腰间佩玉;再看此人年纪约在六十岁上下,人须发皆白,生的是眼如丹凤,眉似卧蚕。林波见过不少官员,见到此人立刻知道此人穿着气势,就知道官职不低。林波急忙低下头,不敢再多言。

    來人拍着掌走进宴客厅,王旁站起身來拱手敬到:“委屈司马尚书,刚刚让您等了这么久。”

    司马光面带笑容的说道:“呵呵,是啊,老夫倒是大气都沒敢多出。王爷果然厉害,这么三言两句,就断出了事情始末,倒是老夫望尘莫及的啊!”

    这人就是礼部尚书司马光?林波心里不由感叹,难怪这人的气场这么足。可转念一想,自己可真是上了王旁的当了。

    司马光看了看跪在那里的林波,转头对王旁说道:“镇南王,既然这案子已经水落石出了,那我就把林波带走了。”

    王旁摇了摇头:“司马尚书,案子是清楚了,不过好歹这林波是我请來的客人。这饭还沒吃完,怎么就带走呢?”

    司马光愣了一下,心道这王旁又要搞什么花样?“镇南王,这玩笑可开不得啊!不论刺王杀驾,还是藏匿御赐之物都不小罪啊!”

    王旁微微一笑:“司马尚书,既然此事圣上已经降旨由我來办,您当然就不能这么带走人了,除非……”

    “除非什么?”司马光看着王旁,心里有几分郁闷,自己这年近花甲的人,让这么个小子牵团团转。就连跪在那里林波,此刻也不禁抬起头惶恐的看着王旁。

    “除非司马尚书告诉我,这件事您打算怎么办啊?”

    “自然是放了林秀秀了!”

    “哦?那然后呢?司马尚书如何处置林波呢?”王旁指着林波问道。

    “这……”司马光犹豫了一下,林波以及金莲会的背景,司马光是清楚的。他本以为王旁审林波无非是为了放林秀秀,犹豫了片刻司马光说道:“如何处置林波,这事恐怕我要和皇家商量。”

    司马光这个话題避开的好,和皇家商量,而不是和皇上商量。如果换做别人也许就此作罢,但王旁可不是要听这个结果,如果什么事都和皇家商量,那真正做主决断的权利恐怕就不能真正落座赵顼的手里。况且,林波是个千载难逢的例子,是赵顼纠正历史树立威信的机会,王旁怎么能轻易放过呢。

    “哈哈哈,那就请司马尚书先和皇家商量,至于先留在我王府,恐怕司马尚书不会不放心吧。”

    “当然不会,那老夫先告辞了。”司马光也是赌气,转身出了王府。一路之上越琢磨越不是滋味,自己审了这么长时间的案子,无非是顾及皇家的颜面,但王旁沒两天就断了还牵扯出官员受贿的事。这要是王旁一本上奏上去,再参劾了自己不查之过,那自己岂不是一世英名尽毁。

    不说司马光回刑部连夜起草奏折的事,此事宴客厅里林波心里也是七上八下,他跪在那大气都不敢出。猛然间听王旁叫自己的名字:“林波”

    “在!”

    “当今朝廷每年贴补你大笔银两,难道就是让你出钱刺王杀驾?唉,你真是辜负圣恩啊!”王旁喝一口酒,吃一口菜,指着林波说道。听语气不像训斥,倒想多了几分嘲讽。

    “王爷,只有您能保我儿平安,我愿意将所有家产就孝敬了王爷您!”

    “哼!笑话,就你那点家产。”王旁不屑的说道。

    “我愿意交出丹书铁卷,从此世代姓林,不再受朝廷银两薪俸。王爷,您无论如何要开恩啊!”林波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哀求道。

    王旁这会儿也吃的差不多了,他擦了擦嘴说道:“既然你与此诚意,那我就再想想办法,但是你必须要依照我教你的去做!” 对于林波來说,现在已经无路可选,不管怎么样王旁都能把他置之死地,除了听命他已经沒有其他的选择。

    次日早晨,宋神宗赵顼正坐金銮殿上,文武官员两班站立。王旁手捧奏折,终于听到内臣宣读完皇上旨意说道:“有本早奏无本退朝!”王旁轻轻的咳嗽了一声,一抬手臂刚要开口,司马光闪身站了出來:“臣有本!”

    王旁心中暗笑,这司马光看來是要占先机可是正中王旁下怀。司马光这一奏,就是弹劾集贤校理薛良孺、殿中侍御史蒋之奇、和御史中丞彭思永,自然是他们收受贿赂推举官员,请圣上降旨调查。奏完本章司马光退到一边眼睛却看着王旁。

    薛良孺站出來反驳道:“司马尚书,你这是何意?难道我们收受贿赂你可有证据?还有,我们推举的哪个官员是因收受了贿赂,真是岂有此理。”

    蒋之奇和彭思永也一旁说道:“就是,司马尚书怎么可含血喷人呢?”一旁的群臣也都小声议论,也难怪他们奇怪,平时不多言语的司马光怎么今天连参三人,更让大伙奇怪的是,向來御史都是弹劾其他人,今天竟然被弹劾也是众人少见的。

    “刑部在审一案,自然是有证据才这么说的!你们无需狡辩!”司马光冷冷的说道。

    薛良孺说道“刑部的案子?这么说刑部有案子就可以乱说了?欧阳尚书,你也是曾是刑部尚书,现在又是兵部尚书,你帮我说说看,难道刑部弹劾御史就听听一面之词吗?”

    众人目光转向欧阳修,欧阳修微微皱了一下眉头:“良孺,你这是什么话!如果你沒有这事,司马尚书自然不会参劾你!”

    说罢,欧阳修转头对赵顼说道:“圣上,此事为臣希望严查薛良褥等,若是真触犯法纪,定要严惩不怠!”

    欧阳说的是薛良孺,可给薛良孺气坏了,按说欧阳修可是自己的堂姐夫,满朝文武除了两位宰相和镇南王,欧阳修朝中地位欧阳修不在司马光之下,现在却丝毫不偏袒自己。蒋之奇在濮议之争中本來与欧阳修站在同一立场上,见欧阳修也不帮自己,愈发气愤。顿时将矛头指向欧阳修说道:“哼,欧阳尚书,你与薛良孺有亲戚关系,当然要避嫌,还是少说道的好。更何况扒灰之人有和脸面在朝堂议事。”

    这话一说朝廷上顿时乱开锅,原來集贤殿校理刘瑾诬蔑欧阳修与儿媳妇之间有暖昧关系,这被当作官员茶余饭后的八卦谈资,想不到蒋之奇竟口不择言在朝廷上说出。

    “呸!你胡说!”三司使吴充站了出來,欧阳修的儿媳妇可是自己闺女,他怒气冲的举着手中的笏板就要朝蒋之奇砸去。朝廷之上顿时乱成了一锅粥!这场景的确出乎王旁意料,真是让人哭笑不得!就连赵顼也瞪着眼睛茫然看着眼前一幕,这个对处理朝廷之事毫无经验的皇上现在头都大了,他不由得向王旁投去求助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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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百六十五章 铺路为执宰

    朝廷上乱了,起先是司马光的弹劾,接着变成了御史台和吏部的矛盾,然后又牵出欧阳修的传闻,更引來吴充的恼怒。吴充手持笏板砸蒋之奇,更有朝廷中的官员拦着的劝解的以及互相指责的。这种场面王旁曾在新闻中过,比如台湾行政会上,或者老美参议众议会上。文争最后演变成武打,幸好还沒有朝着赵顼扔鞋子的。即便如此王旁也是哭笑不得,更别说刚刚登基的赵顼,他哪见过这阵势?韩琦,曾公亮两位宰相都六七十岁了,更是沒力气管,只好远远的看着,大有生怕无伤溅一身血的感觉。倒是引发这争执的司马光,急忙來到王旁面前:“镇南王,你看这如何是好?”

    “别吵了。”赵顼试图拿出些龙威來,可他年轻的声音根本压不住越來越高的争吵声。

    王旁上前两步,走到赵顼面前:“圣上,先退朝吧!”

    赵顼站起身來:“请二位宰相,吏部尚书和镇南王,退朝之后垂拱殿中议事。退朝退朝!”说罢,他一甩宽大的袍袖,转身朝后殿走去。

    “二位宰相,司马尚书,请!”王旁也不去看仍在争吵的众人,说了声请,便与另外三人遵从圣旨朝垂拱殿走去。

    皇上都走了,渐渐的感觉不关自己事的大臣也散了,欧阳修拉起吴充说道:“咱们不语他们理论,御史台诽谤之罪我定要奏明圣上!”二人也怒气冲冲的离开皇宫。

    蒋之奇在他们身后说道:“哼,难道怕你不成?薛良孺你是他妻堂弟,你说说?嗳?薛良孺呢?”待他转身寻找,薛良孺自知闯了祸,早就悄悄的下了殿了。蒋之奇一跺脚,心说遇人不淑自寻了晦气,又想起刚刚司马光所弹劾之事更加郁闷,在瞧身边左右也沒什么再劝解自己的人,只好叹了口气闷闷不乐的退下大殿。

    垂拱殿中赵顼似乎还沒从刚才的一幕中缓过神來,他垂头丧气的坐在那里,这管天下事就很操心了,再摊上这么一群官员。长此以往下去,朝廷还不成了闹事,更幸好大宋重文轻武,平时多数都是鸡吵鹅斗的,若是满朝武将那更是火爆的脾气,这让他这个新登基的皇上如何压得住阵脚。

    宰相曾公亮说道:“圣上叫我们几个來,是否有事商议?”

    赵顼摇了摇头生气而又无可奈何的说道:“成何体统,成何体统啊?!这商议政事,竟然闹出市井之言,这是在朝堂之上吗?你们说说,这样的官员留着有什么用。”

    曾公亮和韩琦同时低头不语。赵顼又转向司马光说道:“司马尚书,你这一本可是参的好啊!现在,你说说该怎么办?”

    司马光听着赵顼的口气,这“好”字似乎是咬着牙生生挤出來般,本想学曾公亮和韩琦來个低头不语。但又想即是此事由奏折而出,不说话也不是办法,况且从他心里多少有其他的想法。宋英宗在位时候对自己的承诺就沒兑现,现在自己和曾公亮,韩琦等人一样,都能算是三朝元老,更何况自己所做的事也是为他大宋江山所虑,所以他抬头看着神宗赵顼说道:“圣上,我参他们也是有缘由的。刺杀太子案在镇南王主持下已经告破。”他说着故意提起王旁,并且去看王旁,王旁却不看他,完全要接着他的话说的意思。沒办法,司马光只好接着说下去,将在镇南王府所听到的一一禀告了赵顼。

    赵顼一会点头,一会皱眉。就连刚才低头不语的两位宰相,也互相对视了一下,似乎这件案子放在谁身上也不好办。

    等到司马光都说完了,他长出一口气说道:“圣上,现在这林波还在镇南王府,如何裁定就只能听圣意了。”

    赵顼再次将目光投降王旁,几乎恳求的语气说道:“镇南王,我知道你肯定已经有主意了,快给官家说來!”

    王旁这才微微一笑:“圣上,三位大臣,到现在你们还不知道,今天朝廷上的状况问題的关键在哪吗?”

    “这事搅在一起,老臣是沒了头绪,镇南王你就说说看吧!”曾公亮说道,跟着韩琦也点点头。

    王旁直视赵顼说道:“今天乱就乱在,皇上威仪不够!”

    这可是犯上的话,如果从别人口中说出來,不掉脑袋也是发配的罪,但这话是从王旁口中说出,赵顼紧皱眉头认真问道:“那镇南王倒是说说,官家我如何不够威仪?”

    “这事儿,怪不的圣上您。我倒想问问韩相和曾相:二位执宰多年,是否觉得力不从心?”

    韩琦曾公亮点了点头,听王旁继续说道:“我请问二位宰相,你们能管军事吗?”二人摇了摇头;王旁又问:“那二位能管财事吗?”同样得到的是摇头;王旁三问:“二位宰相能管人事吗?”两个人再次摇头。

    赵顼似乎懵懂了,于是问道:“难道镇南王的意思是,宰相不作为?”

    他这么一说韩琦挂不住了:“镇南王,你这话就不对了,今日朝廷之事非我二人可以预见的啊!虽说我们沒劝解,但责任不在我们!”

    王旁一听笑了:“稍安勿躁,我沒说完呢。刚刚说的这些不在二位之责,现今的三省,实际上只有中书省在皇宫里,门下尚书两省都移在皇宫外面了,故亦只有中书省单独取旨,称政事堂。又和枢密院同称两府。枢密院是管军事的,中书则为丞相,地位独重。门下尚书两省长官不再预闻政府之最高命令。然中书和枢密对立,也就是宰相管不着军事。 再论财政:所谓三司----第一是户部司,第二是盐铁司,第三是度支司,度支即是管经济出纳的。而今三个司的地位提高了,起來掌握着全国的财政,这是极不合理的。最后说到用人:本该隶属宰相职权之下。什么人该用,什么官该升,这是宰相下面尚书吏部的事,宋代却又另设一个考课院。考课就等于铨叙,后來改名审官院。又把审官院分东西两院,东院主文选,西院主武选。又别置三班院,來铨衡一辈内廷供奉及殿直官。如此则用人之权,全不在宰相。二位宰相我说的对吗?”

    这一番剖析已经把曾公亮和韩琦说的是心服口服,就连一直仰视宰相职位的司马光,也向曾公亮和韩琦投來异样的目光。难道宰相沒有用吗?王旁可不是要给众人留下这个结论,他紧接着说道:“今日之状况责任并不在宰相,今日的事则是牵扯到人事,御史台的指责本应是指出皇上的不足,有言过免罪的特权,协助宰相治理朝政。但如今御史台已经成了监督宰相和官员弹劾宰相官员的职责,天长日久自然就成了只盯着他人之过,任意弹劾他人的一个美差。所以,司马尚书弹劾御史台的时候,才会有这么大的波澜,而面对这样的混乱,两位宰相已经沒有控制局面的能力了。宰相是皇上的左膀右臂,左右臂断了,皇上还有什么威仪可言。”

    面对王旁的解释,众人心悦诚服,赵顼忍不住赞到:“镇南王分析的很有道理,想不到这里的渊源竟是如此深。但不知道镇南王有沒有办法让官家重树龙威啊?”

    “当然有!圣上,您刚刚登基,我认为您首先要做的,就利用这次司马尚书的奏折,整肃朝中纪律,彻查官员贪污受贿行为。正了民心就会正人言,再把宰相和各部职责重新界定,自然宰相有发挥的空间,就能重新树立圣上威仪!”王旁仔细的斟酌每句话,一句一句的说出口。而赵顼等人也正顺着王旁的思路,一步一步的朝前走。

    两位宰相当然是高兴,王旁的话几乎说出两个人多年的心声。但司马光沉思了一下问道:“圣上,镇南王说的沒错,只是如何执行,尤其这案子牵扯到柴氏后人。”

    赵顼又看向王旁,王旁淡定的说道:“昨天的对话,刚刚司马尚书也说了,想治罪很简单。只不过,如今林波愿意今后在不以柴氏后人为名,交还丹书铁卷,另外不在受朝廷恩赐。这是态度,如果圣上能树威从自己做起,拿柴氏后人当普通百姓,那以后也就再掀不起什么风浪了。”

    “镇南王,你说道的这个当普通百姓是何意?”韩琦问道。

    “可考功名,可效力朝廷!”

    曾公亮也说道“这,不等于让圣上不尊祖训?”

    王旁呵呵一笑:“祖训不也说柴氏后人,既然他肯放弃这个身份,那圣上怎么就不能一视同仁呢?佛家尚且普渡众生,难道我大宋堂堂天子就不能给众生一个报效朝廷的机会?”

    几个人一同看着赵顼,赵顼若有所悟的说道:“官家觉得镇南王说的对,就听镇南王的!受贿之事,给我严查!这林波也并非十恶不赦,如今正是天下大赦之时,为显皇恩浩荡,只有他按照他说的做了,官家就不追究了。还有,金莲会一事如何处理也听镇南王的。留下镇南王,你们退下吧。”说了决定,赵顼轻松很多。

    王旁心里暗暗得意,赵顼听他的,这是他要的结果;同时,自己父亲再任宰相之时,如果相权还是现状,那对父亲执宰会有很大阻碍,他现在要做的就是要做好铺垫,扫清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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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百六十六章 美好的憧憬

    两位宰相和司马光离开垂拱殿,赵顼这才如释负重般长长出了一口气,他对殿中侍奉的太监宫女挥了挥手,示意两旁的人退下。 “唉,真不知道做皇上到底有什么好!真是怀念跟王兄去广南去大理的日子啊!”他似自言自语的说道。 王旁看了看赵顼,英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