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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极三十六诀第1部分阅读

只可惜从来没见过真正有本领之人,今日得能结识英雄,虽为女流之辈,但女侠本领之高在下生平罕见,实慰平生之望。裴满女侠纵然不叫下官活了,下官死亦瞑目。”这几句话既自高身分,又将对方大大的捧了一下。

    裴满真从来没跟官府打过交道,不知居官之人最大的学问就是奉承上司,越是精通做官之道的,谄谀之中越是不露痕迹。蒙古的官员本来粗野诚朴,但进入中原后,渐渐也沾染了中国官场的习气。裴满真虽为女流之辈,此番话一入耳也大为受用,不禁点了一下头,问道:“忽必烈此时在何处?”这一问登时让哲勒别大惊失色,他原以为裴满真一身女飞贼打扮,无非是想要些钱财之类,没想到却问他大汗现在何处,莫非她要行刺?哲勒别虽想活命,但如此大逆不道不忠之事他却万万做不出来。随即问道:“敢问女侠何以打听我大汗下落?”裴满真还未答话,就听此时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便立刻出手按住了哲勒别左手的脉门,小声说道:“不许声张,不然叫你立刻命丧当场!”哲勒别会意,随即门外传来传令兵的声音:“启禀经略,大汗叫您速去汗府议事。”哲勒别看了眼裴满真,见裴满真点头示意,便对外面说道:

    “知道了,你退下吧。”

    耳听传令兵远去,裴满真正思量下一步计划之时,不料这一疏忽间哲勒别左手反手一拿,抓住了裴满真的右手,右手抓将出去,竟一把撕下了她戴在头上的面罩。眼见裴满真清雅脱俗的容貌,哲勒别不由看得痴了。裴满真自从离开师父后还从未独自闯荡过江湖,并没有实际的应敌经验,这一惊自是非同小可。但她毕竟较之哲勒别这种角色,武功还是胜出很多,随后便借着哲勒别左手的力道顺势倒向对方,伸出左手直攻哲勒别脖颈,这一击使出了全力,竟似要杀了对方一般。且不说这一瞬间哲勒别根本无暇反应,单是他瞧见裴满真的容貌便已如痴如醉,哪怕死在当下也便值了。裴满真哪只其中缘由,倒以为这蒙古汉子忠心护主,面对生死仍不畏惧,这一下竟然心软了,便由爪变掌,将哲勒别推了出去。

    其实裴满真从小心地善良,并为亲手杀过人。即便是那日在莱福客栈用竹筷伤了蒙古士兵,也是意欲脱身的不得已为之,是以并未下杀手。哲勒别被她这一推,往后退了好几步,砰地一下砸在了墙边的桌子上,捂着胸口不住咳嗽。门外巡逻士兵闻讯赶忙跑来在门外急呼:“经略大人,您没事吧?”哲勒别赶忙应道:“没事,没事,你们退下吧。”转眼看裴满真时,只见她突然一纵身,跃出窗去。哲勒别大惊,急叫:“裴女侠……”奔到窗边,裴满真早已影踪全无。哲勒别惊疑不定:

    “此女子好似天仙一般,倏忽而来,倏忽而去,我身上中了她的毒掌,那便如何是好?”忙伸手去摸异边肩膀,但觉肩头和掌心痛感已不像之前那么明显。

    此刻他忽地想起大汗还在传唤,不禁忧郁起来。大汗召唤,那肯定是要去的。可万一裴满真此刻就在近遭尾随我找到了大汗的所在,那便如何是好。此女子武功高强,倘若伤到大汗,即使自己实非主谋,然则这弑君之罪怕是脱不开了。但如果自己此时派亲信通知大汗,又怕朝中佞臣谗言,万一大汗怀疑自己,性命怕是又要不保。正所谓伴君如伴虎,正是此理。况且倘若裴满真尾随自己的亲信找到大汗,那便是与第一种情况一样,自己依然脱不了干系。想到此,豆大的汗珠从哲勒别脑中渗出,踱着步子在房内走了十几圈,依然毫无办法。

    罢了罢了,见机行事吧,倘若这女子当真尾随我找到大汗,我死命护住大汗就是。想她这种江湖人物,必定不会出卖自己,况且如果当真死在裴满真手上,那也是没法子的事了。”想到此,便拿好腰刀,唤来一队亲兵朝忽必烈府上走去。

    却说裴满真离开经略府后并未走远,只是找了个僻静所在趁着夜色潜伏了起来。果真不一会就见哲勒别带着十几个人从府中出来,急匆匆地离开了。裴满真暗想正合我意,便悄悄尾随跟着到了大汗府。

    这大汗府果然气派,且戒备森严,门前三队侍卫交替巡视,要想进入真比登天还难。眼见哲勒别一队人走入院内,料想忽必烈必在此处无疑,心下便盘算着如何潜入其中。正在这当,但觉有人靠近,正要回头,嘴巴却被一只手捂住了。她转过头去,只见一个黑衣男子带着面罩,将手指放在嘴边,做了个禁声的手势。登时会意,点了点头。那男子小声说了句:“跟我走。”便拉着她绕开众官兵。一路上男子无话,但裴满真只觉这男子轻功不弱,并不在自己之下。过不多时,二人来到大院侧后方,此处守备较之前门略有薄弱,但也是森严至极。趁巡逻官兵转身之时,男子小声说道:“起!”两人同时起跳,翻过大墙,落入院内。

    接着男子又带裴满真东绕西绕,约莫过了半炷香的功夫,在一间大宅后面停住。男子低声说道说了声:

    “跟我来。”便带着裴满真翻身上了房。只见房顶已有四人趴在上面,为首一白发长者见二人到来便做了个趴下的手势。果然过不多时,就远远望见一干人朝这边走了过来。

    为首一人五十岁上下,蒙古贵族打扮,两条辫子绑在头发两侧,模样虽不似一般蒙古人那般粗狂,倒也十分威严,这人便是蒙古大汗忽必烈了。其余众人杂五杂六,打扮得各式各样。不过裴满真倒是认识一人,那便是哲勒别。只见他一路上低着头,时不时四处看看,裴满真知道他这是在寻找自己的踪迹。

    第三回 群枭

    不一会,一干人等已经走到房前,进入大厅。房上的老者轻轻卸下一块瓦片,里面的景象登时陷入眼帘。其间忽必烈坐在大厅正中的太师椅上,两侧坐了几位蒙古官员,而贵宾席则坐着几个武林人物打扮的怪客。只听忽必烈开口说道:“本王深夜召集各位前来,乃是为了两件事。”说罢,环视了一下众人,继续说道:“第一,是请各部落可汗共同商议征讨海都一事。”侧座的几个蒙古官员各自站起躬身道:“谨遵大汗发落!”忽必烈面无表情,右手微拍,示意众人坐下,接着说道:“其二,本王要给各位引荐几位江湖好手,这几位也必将助我大蒙古一统中原!”遂指向身旁一个番僧道:“这位乃西域少林第一高手,苦智禅师。”那番僧起身向众人施礼。众人向其望去,只见他六十多岁,身高七尺有余,长得面黄肌瘦,但双目却炯炯有神。项中所套银色钢圈极度显眼。

    “想必大师就是当年力劈南少林十八铜人,被称作金刚罗汉的西域少林达摩院首座苦智大师吧。”说话之人声如洪钟,众人寻声望去,只见苦智对面的一个四十多岁屠夫模样的胖子边抠脚边问道。不等苦智答话,忽必烈微笑道:“白先生所言不错,苦智大师与本王早年甚有渊源,这一次肯出山辅佐本王实为我大蒙古第一幸事。”那胖子听后用手抠了抠鼻子,咧嘴笑道:“果然是大师,失敬失敬,嘿嘿嘿。”苦智面无表情,只双手合什当做还礼。忽必烈笑道:“白先生与苦智大师都是当世豪杰,大家不必客气。”望了眼那胖子,又转头望向众人,继续说道:“这位就是江湖人称千手屠夫的白一氓白先生。”众人听后脸上均微微变色,这白一氓乃武林一大魔头,杀人无数,且不问缘由。武功更是深不可测,江湖中不知有多少好手死在其平板菜刀之下。白一氓向来隐居在漠北关外,因此在场许多人均第一次见他。座间之人虽都是成名已久的江湖好手,但初见白一氓仍不免有些心惊。白一氓单脚杵在椅子上,拱手笑道:“大汗抬爱,大汗抬爱,诸位好,诸位好,嘿嘿嘿。”

    忽必烈继续介绍道:“这位是九龙头陀,这位是苗族高手罗力刹,这位是湘西赶尸门高手,活死人鞠寒子。”说罢另外三人起身对众人行礼。这三人之中除了九龙头陀之外,另外两人名头均不是特别响亮,但忽必烈既能请动苦智禅师和千手屠夫,且能与这二人平起平坐,想来那罗力刹和鞠寒子武功自也差不到哪去。众人仔细观察这两人,只见罗力刹皮肤黝黑,身材高大,腰间佩戴一把三齿鬼头刀,头上戴的银色头圈闪闪发光。再瞧那鞠寒子,手持赶尸杖,一副赶尸人的模样,脸色雪白,病怏怏的活似个僵尸。

    “接下来这位是丐帮五袋弟子窦海光,窦先生。”最后忽必烈指了指末席的一个中年男子,那男子赶忙起身抱拳与苦智等一一施礼。众人望去,只见他衣衫褴褛,三十岁上下,国字脸型,下巴微翘,鼻孔朝天,人中处有一颗大黑痣,上面的一戳毛显得格外显眼。丐帮名头武林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帮中亦是高手如云。辈份越高,武功自然也就越高。帮中辈份除帮主及各大长老之外,其余弟子均按腰间所配布袋为辈份考证。布袋越多,这辈份自然就越高。这窦海光年岁不大便已成为五袋弟子,已属难得,但毕竟帮中跟他同一级别之人实是太多,故而众人并不将他放在眼里。只是碍于忽必烈的面子,不便显得太不尊重对方,因此也都一一起身与其还礼。只是那罗力刹性格耿直,还礼之时哼了一声。窦海光瞥见却只作不见,嘿嘿傻笑与其抱拳行礼。

    见几人均已相识,忽必烈说道:“适才本王已说过今日召集各位前来的目的。这第一件事是商议征讨海都一事,这第二件便是为几位武林豪杰互相引荐。其实本王还有另外一事,那便是要在各位之中选出一位德才兼备的好手,封为我大蒙古国师,率领众位统一中原武林。”说罢,看了看在座各人,见众人表情各异,苦智闭目沉思,白一氓咧嘴傻笑,鞠寒子阴沉着脸默不作声,九龙头陀与罗力刹则规规矩矩地坐着双目前视,唯独那窦海光低头不知道想些什么。忽必烈抚了抚胡须,微笑不语。

    许久见众人不说话,场面甚为尴尬,一旁的哲勒别接口道:“大汗说这国师需要德才兼备,我看苦智禅师最适合不过了。”忽必烈微笑道:“哦?”还未等他说完,罗力刹突然开口说道:“这老和尚如此瘦弱,风一吹都要倒了似的,他有什么本事让我们听他的!”这罗力刹本就是个浑人,性格直爽,又不了解中原乃至西域武林的情况,是以第一个站起来表示不服。

    “阿弥陀佛,罗居士所言正是,这国师之位老衲是万万当不来的。”苦智起身向忽必烈行礼道。在场众人均第一次听他讲话,这几句话说得中气十足。每个字说出来抑扬顿挫,慢条斯理,声音虽然不大,却又力道十足。武林行家一听便知非几十年功力可达此境界。罗力刹不明此中奥妙,见苦智这么说倒以为他怕了,哼了一声,神色之间充满不屑。众人见他如此这般,均暗自好笑,心想:此厅间恐怕属这浑人武功最低了,恐怕有无内力都还是个问题。

    鞠寒子出言相讥道:“咳咳……那想必这位罗老兄定是武功高强,咳咳……德才咳咳……兼备之……咳咳……人了。咳咳……”他说话语调阴阳怪气,再配上其一副僵尸相,当真如其绰号活死人一般,直叫人脊背发凉。这鞠寒子的名字倒真是起得和其本人甚是匹配。

    罗力刹本就性格火爆,如何受得了这般嘲讽,当下便反唇相讥道:“不敢当,但再不济也总比你这痨病鬼要强上一些。”他见鞠寒子刚才一句话里就咳嗽七八声,而且面黄肌瘦,嘴唇煞白,就如病入膏肓的痨病之人一般,是以抓住其短处这么说道。鞠寒子倒是不生气,慢悠悠地回道:“敢问可否请罗老兄赐教几招呢?”

    “正要领教!”

    此话正中鞠寒子下怀,他本意便是想拿这罗力刹在忽必烈面前卖弄一番。一见对方应允,便立刻答道:“得罪了!”说罢便一跃飞出身去,伸出右手做了一招黑虎掏心式。这一招乃初学武功之人的入门招数,实是再寻常不过了。然则鞠寒子使出来却有说不出的凌厉。他上来便使这一招乃是想让罗力刹接不住,当众出丑。明眼人一看便知这招实是靠着极精深的轻功克敌制胜。白一氓忍不住大叫了一声:“好轻功!”

    第四回 夺牌

    却说罗力刹没料到对方出招会这么快,还没等他反应,对方就已经打到了面前。情急之下,根本来不及躲避。只见他膝盖微屈,扎稳马步,同样伸出右拳喊了声:“去!”使出全力,一拳便打在了鞠寒子的手上。

    鞠寒子料想对方必接不住自己这一招,然则在忽必烈面前又不能伤了对方。旨在让对方躲避不及,当众出丑,因此只发了三成力。却不料对方根本不吃他这套,居然出拳以硬碰硬,只得临阵又加了三成力道,想将对方打回去。怎成想拳掌相交的那一瞬间竟然感觉到对方一股猛力穿过自己手掌,直透肩膀。胸中登时一股浊气涌将出来,只能顺势向后翻个跟头,卸掉了对方这股力道。

    这一招下来双方均各自心有余悸。罗力刹只感交手瞬间一股寒气直逼自己,右侧半边臂膀居然僵住了。再说鞠寒子站稳之后也感到自己右臂微麻,肩膀隐隐作痛,胸中浊气源源不断,只得站在当下不住咳嗽。

    鞠寒子自幼加入湘西赶尸门,此帮派诡异隐蔽,帮中人均以修炼蛊术为本。二十岁时他不慎被自己整蛊时所养的毒物咬伤,需服用天下致阴致寒之物方可解毒,无奈之下只得远赴关外长白山,每日服用此处寒蝉延续生命。三年之后偶遇一采药人,授其打坐修炼之法,助其化毒。后又教其些拳脚功夫,强身健体。如此几年下来,毒虽解了,却落下个终日咳嗽的毛病。然其也并非一无所获,他本天资聪颖,加之每日服用寒蝉,体内寒气大增,居然让他琢磨出一套寒冰掌法来。多年来他一直隐居关外,又极少涉足中原武林,因此并无多少人知其底细。

    再说这罗力刹从小生活在山里,终日与毒虫猛兽为伍,不知不觉间竟也从动物身上悟出了打击格斗的技巧。只是他从小从未接触过武林人士,是以不懂得内功,轻功云云。但他天生怪力,加之山里生活练就的一副好腿脚,一身横练,实与内外兼修的武林高手无太大不同。武林中修炼纯外家功的人不少,但似其这般力大以弥补自身内力不足之人却是寥寥无几。武功内力除助人疗伤,克制心性之外,临阵对敌之时实是用来当作虚劲摧人经脉的。正所谓内练一口气,外练筋骨皮,便是如此。气,指的就是能够收发自如的那股虚劲。然则罗力刹早已能将自己外力收放自如,内功有无对他来说已经不甚重要。

    忽必烈见这二人一个轻功卓越,一个外家横练当世无敌,心中不禁大感欢喜。随后从腰间拿出一个四方形金牌,对众人说道:“这是国师令牌,大蒙古国之内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本王今日将它赠与各位,谁当国师全靠各自本事了。”说罢便将令牌抛了出去。

    那令牌抛落的位置离苦智最近,他待刚要伸手去接,却不料突地斜刺里伸出一只手来,抢在自己前面意欲夺得牌子。众人看得清楚,正是白一氓。只见他五指如铁爪,猛往牌子上抓去。苦智快如闪电般横出右手食指中指,分点他手心、手腕、手背、虎口、中指指尖五处|岤道。白一氓手掌急翻,呼的一声,向对方手腕斩落,白一氓这一出手便使出了自己的看家本领手刀来。所谓手刀便是以极精湛的内功带起掌风化作利刃的一种上层功夫。苦智眼见这一招打来,自己躲避自然可以全身而退,但这令牌不免落入他人手中。苦智毕竟是身经百战的高手,是以情急之下将手上扬,迎着对方的掌风手猛力一弹。这招以硬碰硬实为无奈之举,白一氓的名头他早在西域之时便听到过,适才见他掌风劈来便知内功实不在自己之下,这一下对招乃是要以弹指之力硬接对方的手刀,这一来一回两人竟拼上了内力。白一氓突觉自己侧掌|岤道处微麻,传至自己虎口,疾忙缩回。苦智手掌上扬,便将牌子?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