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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极三十六诀第10部分阅读

派也是越来越敬佩。另一桌上,何夫人拉着与何宝庭同来少女的手问长问短,要她坐在席间自己身畔。少女见何宝庭到处敬酒,与她隔得老远,忙招手道:“庭哥,过来坐在我身边。”何宝庭却知男女有别,两人虽是相爱,没人之际可对她真情流露,此时在众目睽睽之下再与她这般亲热,却是甚为不妥,听她这般叫唤,脸上不禁一红,微微一笑,却不过去。

    少女又叫道:“庭哥,你怎么不来?”何宝庭道:“我坐在这里好了,陪众位英雄喝酒呢。”少女秀眉微蹙,微有不快,何夫人见二人神情,微微一笑,起身走到何振天席边。这时各路英豪都过来为何振天敬酒贺寿,何夫人在旁耳语几句,何振天一拍脑门,哈哈大笑,对众人说道:“诸位英雄,今日是何某生日,又逢雪山派高手击退强敌,保住江南武林。老夫想喜上加喜,借着众位在场,宣布个事。杭州致远镖局的欧阳总镖头与在下乃是八拜之交,上个月何某已修书一封致欧阳总镖头,定下小儿宝庭与欧阳镖头千金欧阳萍的亲事。”群雄纷纷道贺。原来那少女名叫欧阳萍,此时她偷眼看何宝庭,见他也在看自己这边,心下窃喜,羞得满脸通红。

    席间众人皆尽心情大好,直闹到午夜方才散去。次日群雄已走大半,独剩庞云书与玄空道人在此养伤。明静师太担心雪山派有异动,也未离去。又过两日,庞云书已无大碍,便带着四个弟子告别何振天,离开德威武馆。玄空、明净二人这才离去。

    这一日何宝庭陪欧阳萍玩耍到很晚才归,将欧阳萍送回房中,自己才回房休息。路过大厅,见父亲坐在太师椅中,正在闭目沉思,便走过去叫道:“爹!”

    何振天面色甚愉,问道:“去打猎了?打到了什么没有?”何宝庭道:“打到一只花豹。”何振天赞道:“不错,不错。”突然举起手中烟袋,向儿子肩头击下,笑喝:“还招!”何宝庭知道父亲常常出其不意的考校自己的功夫,如在平日,见他使出这招“何家剑法”第十六招的“天外流星”,便会应以第二十六招“一马平川”应对,但白天他陪欧阳萍玩了一天,此刻只觉甚是劳累,不愿动弹,是以父亲用烟袋敲打自己,竟不敢避,叫道:“爹!”

    何振天的烟袋杆将要击上儿子肩头,在离他衣衫三寸处硬生生的凝招不下,问道:“怎么啦?江湖上倘若遇到了劲敌,应变竟也这等迟钝,你这条肩膀还在么?”话中虽含责怪之意,脸上却仍带着笑容。何宝庭道:“是!”左肩一沉,滴溜溜一个转身,绕到了父亲背后,顺手抓起茶几上的鸡毛掸子,便向父亲背心刺去,正是那招“一马平川”。何振天点头笑道:“这才是了。”反手以烟袋格开,还了一招“长虹贯日”。何宝庭打起精神,以一招“气震山河”拆解。父子俩拆到五十余招后,何振天烟袋疾出,在儿子左||乳|下轻轻一点,何宝庭招架不及,只觉左臂一酸,鸡毛掸子脱手落地。何振天笑道:“很好,很好,这几个月来每天都有长进,今儿又拆多了六招!”回身坐入椅中,在烟袋中装上了烟丝,说道:“宝儿,你过来,爹跟你说些话。”何宝廷取出火刀火石,替父亲点着了纸媒。何振天道:“你年纪渐渐大了,爹爹挑着的这副重担子,慢慢要移到你肩上,此后也得多理会些武馆里的事才是。孩子,德威武馆创办至今,致你已传三代。一来仗着你祖父当年闯下的威名,二来靠着咱们家传的玩艺儿不算含糊,这才有今日的局面,成为大江以南首屈一指的大武馆。江湖上提到‘德威武馆’四个字,谁都要翘起大拇指,说一声:‘有德!有威!’江湖上的事,名头占了两成,功夫占了两成,余下的六成,却要靠黑白两道的朋友们赏脸了。”何宝庭应道:“是!”何振天又喷了一口烟,说道:“你爹爹手底下的武功,自是胜不过你祖父,然而这份经营武馆的本事,却可说是青出于蓝了。如今咱们家大业大,哪有什么秘诀?说穿了,也不过是‘多交朋友,恩德并济。’八个字而已。德威,德威,‘德’字在上,‘威’字在下,那是说德行比威风要紧。德行便从‘多交朋友,恩德并济’这八个字而来,倘若改作了‘威德’,那在江湖之中便难以立足了。宝儿,切记,做人要以德为本。”何宝庭点头称是。

    何振天拉儿子坐下,又道:“宝儿,我见你与雪山派的几个弟子相处不错,你可知咱们德威武馆与雪山派的渊源?”何宝庭奇道:“咱们与雪山派早就认识?难怪这次他们也来了。”转念一想,又觉不对,问道:“可咱们并未送请帖给他们,他们如何知道父亲做寿?”何振天正色道:“宝儿,眼见你就要和萍儿成亲,咱们家的事,我向来不大跟你说,你也不明白。有些事,需要知晓。”何宝庭点点头,何振天接着说道:“你可知你祖父创办德威武馆之前是做什么的?”何宝庭道不知,何振天笑笑,说道:“是渔民。”何宝庭惊道:“渔民?”“不错。”何振天继续道:“后来因为灾荒,逃难到西北,快要饿死之时,被一对兄弟救了。”何宝庭问道:“是谁?”何振天道:“那对兄弟武艺高强,也略大你祖父几岁,后来还教了你祖父武功。”何宝庭道:“这么说他们是祖父的师父?可爹你不是说何家的武功是祖传的吗?”何振天摇摇头,道:“他们并未行过拜师之礼,而是以兄弟相称。后来你祖父跟着他们两兄弟一起闯天下,在江湖中也渐渐有了名气。”何宝庭急道:“他们到底是谁?”何振天喷了口烟,说道:“哥哥叫吴景义,弟弟叫吴景森。”何宝庭道:“吴景森?雪山派掌门吴景森?”何振天点头道:“不错,后来他们在江湖中名气越来越大,就索性成立个门派,也便是雪山派了。”何宝庭道:“原来如此,那祖父后来为什么要离开雪山派?”何振天道:“你祖父在武学方面造诣很深,他根据雪山派的武功自创了一套雪山剑谱编外式,弥补了雪山剑法中的不足。由于之前结下的仇家太多,雪山派成立之初,几大门派联合围剿雪山,这些门派熟知雪山剑法的招式,但却不知你祖父的这套编外式,因此大败而归。你祖父是个练武的奇才,为人却有些张扬,渐渐便不把吴家两兄弟放在眼里,终于有一次爆发内斗,你祖父被逐出了雪山派。后来你祖父远走江南,创下了这德威武馆,为的也是告诫后人,做人要先有德,凡事要低调。”何宝庭点头道:“那后来两家再也没来往过?”何振天道:“没有,不过这次雪山派的庞云书来也正是为了此事。两家本属同门,当年虽是你祖父不对,但吴家兄弟一直都为把你祖父赶出雪山耿耿于怀,因此信中言明这次特意前来也是为了改善两家关系。”

    第四十四回 怪毙

    说到这里,忽听得厅外人声喧哗,跟着几个人脚步急促,奔了进来。何振天眉头一皱,说道:“没点规矩!”只见奔进来的是三个拳师,为首一人气急败坏的道:“馆,馆主……”何振天喝道:“什么事大惊小怪?”拳师陈五道:“白……白三死了。”何振天吃了一惊,问道:“是谁杀的?你们赌钱打架,是不是?”心下好生着恼:“这些在江湖上闯惯了的汉子可真难以管束,动不动就出刀子,拔拳头,这里府城之地,出了人命可大大的麻烦。”陈五道:“不是的,不是的。刚才小张上毛厕,见到白三躺在毛厕旁的菜园里,身上没一点伤痕,全身却已冰冷,可不知是怎么死的。怕是生了甚么急病。”何振天呼了口气,心下登时宽了,道:“我去瞧瞧。”当即走向菜园。何宝庭跟在后面。到得菜园中,只见七八名拳师和家丁围成一团。众人见到馆主来到,都让了开来。何振天看白三的尸身,见他衣裳已被人解开,身上并无血迹,问站在旁边的刘拳师道:“没伤痕?”刘拳师道:“我仔细查过了,全身一点伤痕也没有,看来也不是中毒。”何振天点头道:“通知帐房董先生,叫他给白三料理丧事,给白三家送一百两银子去。”一名拳师因病死亡,何振天也不如何放在心上,转身回到大厅,向儿子道:“白三今天没跟你去打猎吗?”何宝庭道:“去的,回来时还好端端的,不知怎的突然生了急病。”何振天道:“嗯,世界上的好事坏事,往往都是突如其来。”

    忽听得有人惊呼:“啊哟,佟师父又死了!”何振天父子同时一惊。何宝庭从椅中直跳起来,叫道:“怎么回事!”其时何振天已迎到厅口,没留心儿子的话,只见陈五气急败坏的奔进来,叫道:“馆……馆主,不好了!佟师傅……佟师傅也死了,怕是,怕是有恶鬼讨命来啦。”何振天脸一沉,喝道:“什么恶鬼,胡说八道。”陈五还想再说,见到何振天怒目而视的神色,一句话生生咽了回去,只是看着何振天。何振天愠道:“你说佟师傅也死了,是你亲眼所见?尸首在哪?”陈五结结巴巴地回道:“在,在马厩里。”何振天手一扬,说道:“带我去看看。”随后又召集了几个拳师家丁,一行七八人打着灯笼往马厩走去。

    到得马厩,何振天差人脱掉佟师傅的衣服仔细查看,死法与那白三一样,全身上下见不得半点伤痕。死了个白三尚且可以当做一场暴毙,但又死了一个拳师,天下怎会有如此巧合之事,何振天心里不禁泛起了嘀咕:“是谁,这二人究竟真是死于非命,还是有人加害?难道这世间真有鬼魅之物?”转身问众家丁这二人平日里结下什么仇家没有,见众人否认,更是奇怪,武馆在江南名声甚好,未结仇家,见儿子在旁,转念想到:“莫非是宝儿平日里结了冤家?”便问道:“宝儿,这几日你可曾与人结下过梁子?”何宝庭摇头道:“不曾。”想了想又说道:“若是结下梁子,那便是日前从杭州归来之时打发的那几个强人罢了。但决计不会是他们,他们怎会有这等好功夫。”何振天点点头,也觉得事有蹊跷,当下吩咐家丁好生安葬姓佟的拳师,自己跟何宝庭还有几个拳师回堂议事,又差人将张德海叫到了大厅。

    何振天叫陈五吩咐拳师、弟子等提起精神,以防有人偷袭,同时又叫张德海加派府上巡夜人手保护夫人和欧阳萍以及众家丁。末了又叮嘱众人千万不要泄露消息,免得武馆上下人心惶惶。当晚武馆中会武之人全都加强戒备,表面看不出什么,但内里却是人人手握兵刃,不敢合眼。何振天把何宝庭叫到身边,说道:“宝儿,今晚你搬到爹娘的偏房来睡,咱在明,人在暗,爹一人恐怕照顾不到你娘,你来也好有个照应。”何宝庭点头说好,何振天微笑拍拍儿子肩头。他知儿子自小心高气傲,说让他保护夫妇俩实在只是个借口,实则乃他夫妇暗中保护儿子。何家就何宝庭一个独苗,就是死,也得让他活下来。

    见何宝庭转身离去,何振天想了想,又叫住儿子,说道:“宝儿,有件事我须说与你知。”何宝庭应了声:“爹。”何振天叹口气说道:“若非今日情况特殊,我亦不会说。宝儿,你可知为何你从小练习何家剑法都是爹一招一式传授,并未将剑谱交给你?”何宝庭答道:“我一直都想问爹,爹,为什么?”何振天点头说道:“你祖父佩鼎公当年告诫过你爹,何家剑法虽世代相传,但不到万不得已,决不可将剑谱现世。”何宝庭不解,道:“为什么?”何振天说他也不知道,只是依照祖训执行,原本剑谱之事想等何宝庭当家之时再告诉他,但现在迫不得已,他夫妇乃至整个武馆上下都有可能丧命,现在趁着敌人未来,先告诉儿子。当下低声告诉何宝庭剑谱位置所在,叫何宝庭牢记在心。

    回房之后何夫人问何振天为什么这么晚还召集众人,何振天只是推说无要紧事,便匆匆躺下。何夫人隐约觉得不妥,但也没说什么,为何振天盖好被子,躺在其身侧。其实何振天哪里睡得着,心里满是白三两人怪死之事。越想心中越乱,越乱就越怕:“如果二人真是被害致死,那对方的武功真是可怖之极。”翻身见妻子双眼紧闭,微微发出鼾声,被子只盖了一点。此时虽说八九月份,但这几日刚下过雨,有些湿冷,便将被子往上提了提。怎料何夫人突然睁开眼,说道:“老爷,你有心事。”何振天略惊一下,道:“原来夫人没睡。”何夫人道:“本已睡着,又醒了。”何振天奇道:“为什么?”何夫人盯着何振天笑道:“自成亲以来,你很少这样关心我。”说着又往上提了提被子。何振天脸一红,他本是武夫,与夫人相伴二十余载,极少呵护妻子,此时听何夫人这样说,难免觉得有些惭愧。何夫人微笑问道:“老爷,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何振天起身倚在床头,搂着妻子说道:“夫人,这些年要你操持这个家,辛苦你了。”何夫人推开他,起身道:“老爷,今天你是怎么了,说话这般奇怪。”何振天笑笑不语,心中却想:“何家大难临头,只怕你我夫妻再无机会这般说话了。”

    第四十五回 灭门

    这一晚太平无事。第二日天刚亮,偏房外有人低声叫道:“少馆主,少馆主!”何宝庭夜半才睡,没睡好,黎明时分睡得正熟,一时未醒。何振天却早就醒了,见夫人未醒,不敢打扰,悄声走出,关好屋门,道:“什么事?”那人道:“少馆主的马,那匹马死啦。”这匹白马何宝庭十分喜爱,负责照看的马夫一见马死,慌不迭来禀报。何宝庭朦朦胧胧中听到了,翻身坐起,忙道:“我去瞧瞧。”何振天知道事有蹊跷,一起快步走向马厩,只见那匹白马横卧在地,早已气绝,身上却也没半点伤痕。何振天问道:“夜里没听到马叫?有什么响动?”那马夫道:“没有。”何振天拉着儿子的手道:“不用可惜,爹爹叫人另行去设法买一匹骏马给你。”何宝庭抚摸马尸,怔怔的掉下泪来。突然间拳师陈五急奔过来,气急败坏的道:“馆,馆主,不好,不好啦!那些弟子,弟子们,都死啦。”何振天和何宝庭齐声惊问:“什么?”陈五只是道:“死了,都死了!”何宝庭怒道:“什么都死了?”伸手抓住他的胸口,摇晃了几下。陈五道:“少,少馆主,死了。”何振天听他说“少馆主死了”,这不祥之言入耳,说不出的厌烦,但非常时期,只能忍住没有斥骂。只听得外面人声嘈杂,有的说:“馆主呢?快禀报他老人家。”有的说:“都死了,怎,怎么办?”何振天大声道:“我在这里,什么事?”两名拳师、三个弟子手闻声奔来。为首一名拳师道:“馆主,昨晚咱们派出去查夜的兄弟,一个也没回来。”何振天先前听得人声,料到又有人暴毙,但昨晚在武馆附近查夜的拳师弟子加在一起共有十五六人之多,岂有全军覆没之理,忙问:“有人死了么?”那拳师点头道:“已发现了十六具尸体。”何振天和何宝庭齐声惊道:“十六具尸体?”那拳师一脸惊恐之色,道:“正是,一十六具,其中有李拳师、许拳师、申拳师。尸首停在大厅上。”何振天不答话,快步来到大厅,只见厅上原来摆着的桌子椅子都已挪开,横七竖八的停放着十七具尸首。饶是何振天一生经历过无数风浪,陡然间见到这等情景,双手禁不住剧烈发抖,膝盖酸软,几乎站不直身子,问道:“为,为,为……”喉头干枯,发不出声音。只听得厅外有人道:“唉,蒋师傅为人向来忠厚,想不到也给索了命去。”只见四五名附近街坊,用门板抬了一具尸首进来。为首的一名中年人说道:“小人今天打开门板,见到这人死在街上,认得是贵馆的蒋师傅,想是发了瘟疫,中了邪,特地送来。”何振天拱手道:“多谢,多谢。”向一名家丁道:“这几位高邻,每位送三两银子,你到帐房去支来。”这几名街坊见到满厅都是尸首,不敢多留,谢了自去。过不多时,又有人送了两名拳师的尸首来,何振天核点人数,共计一十九人。他四处查看,却不见张德海,心中不免咯噔一下。他心乱如麻,吩咐三名弟子到棺材铺订棺材,自己回到东厢房中,喝了杯热茶,始终定不下神来,走出大门,心下更是烦恼,直到此刻,敌人已下手杀了武馆中二十余人,却始终没有露?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