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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极三十六诀第13部分阅读

五岁、六七岁的小孩儿用绳子绑了,让马匹拉着,拖在城下绕城奔跑,绕不到半个圈子,孩子早没了气。我们在城头听到孩儿们啼哭呼号,真如刀割心头一般。鞑子只道使出这等残暴手段,便能吓得我们投降,可是他越狠毒,我们越守得牢。那一年襄阳城中粮食吃光了,水也没得喝了,到后来连树皮污水也吃喝干净,鞑子却始终攻不进来。后来鞑子没法子,只有退兵。”那广东人道:“这十多年来,倘若不是襄阳坚守不屈,大宋半壁江山只怕早已不在了。”

    第五十七第回 刘整

    众人纷纷问起襄阳守城的情形,那湖北人说得有声有色,把那轩辕老盟主夸得便如天神一般,众人赞声不绝。

    一个四川口音的客人忽然叹道:“其实守城的好官各地都有,只是朝廷忠j不分,往往j臣享尽荣华富贵,忠臣却含冤而死。前朝的岳爷爷不必说了,比如我们四川,朝廷就屈杀了好几位守土的大忠臣。”那湖北人道:“那是谁啊?倒要请教。”

    那四川人道:“本来蒙古鞑子攻打四川十多年,全赖余玠余大帅守御,全川百姓都当他万家生佛一般。哪知皇上听信了j臣丁大全的话,说余大帅什么擅权,又是什么跋扈,赐下药酒,逼得他自杀了,换了一个懦弱无能的j党来做元帅。后来鞑子一攻,川北当场便守不住。阵前兵将是余大帅的旧部,大家一样拼命死战。但那元帅只会奉承上司,一到打仗,调兵遣将什么都不在行,自然抵挡不住了。丁大全这伙j党庇护那狗屁元帅,反冤枉力战不屈的王惟忠将军通敌,竟将他全家逮京,把王将军斩首了。”他说到这里,声音竟有些呜咽,众人同声叹息。

    那广东客人道:“国家大事,坏就坏在这些j佞手里。听说你们现在大半个四川沦陷了,便是毁在了一个大汉j的手里。”那四川愤愤地人道:“不错,刘整这个狗贼!”边上有人插话问道:“怎么回事,给大伙讲讲。”那四川人道:“本来这刘整算得上是个英雄,当初大金国乱时,降我大宋,隶属荆湖制置使孟珙麾下。这孟将军的祖父孟林是当年岳爷爷的部将,可谓将门之后,他本人更是骁勇善战,屡次大败金狗。”他说这段时,后进来那几人中有人互相对望,眼里均露寒光。

    那四川人继续说道:“孟将军要打信阳,派手下一个参将刘整为先锋。这刘整也厉害,只带了十八铁骑,渡堑登城,袭擒守将,立下奇功。当时孟将军给了他个‘赛存孝’的称号,当年李存孝以十八骑拔洛阳,刘整如今以十八骑夺信阳,若论打仗,确是一把好手,也为咱大宋立了奇功。哪想到这样一个名将,却降了鞑子,给蒙古甘心做狗。”他话音刚落,就听一人说道:“其实若说这刘整,待我们四川的百姓却是不错的。”众人循声望去,见是一个三十多岁的驼背黑面汉子,那汉子操着四川口音说道:“五年多前,我在川南泸州府打报不平,杀了一个地痞,杀人偿命,判了个斩决,那也没话好说。哪知道过了几天,县官审讯一个无恶不作的土豪,又将我提上堂一顿拷打,我这残疾便是那时落下的。那县官说那土豪谋财害命、掳人勒索、强抢民女、包娼包赌的事都是我做的,当堂将那土豪放了。后来牢头跟我说,原来那土豪送了一千两银子给县官,县官便把他的死罪都加到我身上,反正犯一条死罪是杀头,十条死罪也是杀头,这叫作两人做事一人当。我一听之下冤气冲天,在狱中大喊大叫,痛骂赃官,可是那又有什么用?过了几天,赃官又提堂再审,那土豪又是跟我并排跪着。我破口大骂:‘贼赃官,你贪赃枉法,日后不得好死!’那赃官笑嘻嘻地道:‘何老六,你不用这般火爆,本官已查得清清楚楚,你是冤枉。那地痞非你所杀,全是该犯所为!’说着向那土豪一指,命衙役重重责打,又上夹棍,逼他招认杀那地痞,跟着便把我放了出来。这一下我可摸不着头脑了,那地痞明明是我所杀,怎地又去算在别人的帐上?”

    先前进屋的那穿宝蓝色衣衫的少女一声冷笑,说道:“这县官可真算得是胡涂透顶了。”

    何老六道:“他才不胡涂呢,我回到家里,我老娘才跟我说,原来我判了死罪之后,我娘天天在街上痛哭,这天适逢时任泸州史的刘整经过,问起原因,刘整再去一打听,明白了其中道理,他老人家说他有事在身,这当儿没空去跟这赃官算账,他给了我娘一封亲笔手谕,将我提了出来。过了三个月,县中沸沸扬扬的传说,说县官被关押收审了。我知道定是刘整所为。”众人中有人问道“你明明犯了罪,刘整却不判你,也算是个糊涂官了。”何老六笑道:“其实也不然,我也是后来听说,刘整当官以前也在江湖闯荡过,为人颇重义气,我想也是因我杀的是泼皮无赖,他这才网开一面。”众人听了啧啧称奇,有人骂道:“再怎么样也是个狗汉j!”坐在西北角里的一个中年妇人突然接口道:“刘整也帮过我家。我表妹和我是姑表姊妹,我二人年纪差了十六岁,她妈妈是我的姑母……”那少女笑道:“她爹爹便是你姑丈了。”那妇人笑道:“你瞧,我罗里罗唆的,莫怪姑娘不耐烦了。我姑丈是河南人,那一年蒙古鞑子打到内黄,把我姑丈掳去当了奴隶。我姑母带了我表妹,沿路讨饭,从河南寻到山东,又从山东寻到四川,寻访我姑丈的下落。”有人叹道:“万里寻夫,那可是难得之极啊。”那妇人道:“只因我姑母和表妹容貌不错,在道上奔波加倍的不易。两人用污泥涂黑了脸,以免坏人见色起意……”

    那少女问道:“什么见色起意?”火堆旁围坐的众人中倒有一半人笑了起来。

    与她同行的白衣少女道:“妹妹,你不懂便别瞎说,大姑娘家,这不教人笑话吗?”那少女撅嘴道:“我不懂才问啊,懂了还问什么?”同桌的一个少年接口笑道:“在石家庄的酒馆里,有个老头要见色起……”还未等他说完,就被旁边的一个汉子拉了一把,见那汉子满脸愠色,少年不敢再说。那宝蓝衣衫的少女却早已红了脸,啐道:“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众人也不知他们几个在说什么,就听那妇人微笑道:“这些难听话,姑娘不懂才好。嗯,我姑母和表妹足足寻了四年,皇天不负苦心人,终于在泸州寻到了姑丈,原来他是在一个地霸手下为奴。那地霸凶恶得紧,我姑母见到我姑丈之时,他刚给地霸打折了一条左腿。我姑母自是万分心痛,求那地霸释放归家。那地霸哪肯答应,说道这奴才是用一百两银子买来的,除非有五百两银子来赎,否则宁可打死,也不能放。我姑母连五两银子也拿不出来,哪里有五百两银子?左思右想,只得做起那不要脸的勾当,将自己和女儿都卖进了窑子……”

    那少女又不懂了,只是适才一句问话惹起了许多人的哄笑,这时不敢再问,听那妇人续道:“这样过了数年,母女俩虽略有积蓄,但要贮足五百两银子,哪谈何容易?幸好客人子弟们知道了她母女这番赎夫救父的苦心,给钱时往往多给了些。母女俩挨尽辛苦屈辱,这年大年晚,终于凑足了五百两银子。两人捧到地霸的帐房,心想一家人从此可以团聚,欢欢喜喜的过新年了。”

    众人听到这里,也代那母女两人欢喜。却听那妇人说道:“那地霸收了五百两银子,便叫姑丈出来,让他夫妻父女相见。我姑丈一家三口,向那地霸磕头辞别。怎知道那地霸见了我表妹,忽起歹心,说道:‘好,你们来赎这奴才,那是再好不过,五百两银子兑上来吧!”我姑母大吃一惊,五百两银子早已交给了地霸的帐户收下,怎么还兑银子?那地霸脸色一变,喝道:‘我是堂堂泸州的乡绅,难道还会混赖奴才们的银子?’我姑母又害怕又是伤心,当下在厅堂上放声大哭起来,那地霸道:“也罢,今日大年夜晚,我便开恩让你们夫妻团聚,但怕这奴才一去不归,且把你们的闺女抵押在这里。‘我姑母知他不怀好意,怎肯答应?那地霸呼喝家奴,将我姑丈姑母赶出府去。我姑母舍不得女儿,在地霸府前呼天喊地的号哭。众百姓明知她受了冤屈,但这当时那地霸为害一方,听说还有官老爷撑腰,随便杀个人便如践踏蝼蚁,有谁敢出来说句公道话?我姑丈反而说道:‘乡绅老爷既然看上了咱们闺女,那是旁人前生修不到的福份,你哭什么?’原来他做奴才做得久了,竟是染上了一身奴才气。他接着问那五百两银子从何而来。我姑母初时不肯说,但被逼得紧了,终于说了出来。我姑丈大怒,说我姑母败坏名节,不守妇道,竟然自甘堕落,去做这般低贱之事,当即写了一纸休书,把我姑母休了。”众人齐声叹息,都说她姑母一生遭际实是不幸到了极处。

    那中年妇人道:“我姑母千辛万苦的熬了七八年,落得这等下场,实在不想活了,便到树林中解下腰带上了吊。皇天有眼,刘整那天外出打猎正好经过,救了她下来。问明原委,只听得他怒火冲天。当晚便亲自带人到那地霸府中,只见那地霸正在逼迫我表妹,我姑丈居然在旁劝我表妹依从,说到她在窑子里这些年,又不是良家闺女,难道还想起什么贞节牌坊么?刘整一听气得一连打了我姑丈七八个耳光,直打得半边脸肿了起来,又命人抓了那地霸,谁知地霸说他在上头有人,竟公然拒捕,刘整二话不说,抓起那地霸投入护城河之中,把我表妹救了出来,当时附近相邻尽皆在场,无不拍手称快。”

    第五八十八回 莽汉

    “难怪我大宋亡的这般快,原来就有你们这种人活在世上!”人群中突然有人叫道,众人一看,原来是个四十多岁的刀疤脸汉子。他先前一直蜷缩成团、呼呼大睡,这时“波”地一声翻身站起,众人耳边厢但听得轰轰声响,原来是那人开口说话:“刘整乱臣贼子,给你们施点小恩小惠便护着他说话!”众人听了那说话之声先已吃惊,再看他形貌时,更是大为诧异。但见他身长六尺,躯体魁梧,大头、长臂、大手掌、大脚板,比平常人长大了许多,身宽体壮,竟能装下常人两个有余。

    众人见他长相怪异可憎,一时都住了嘴。那人走到大堂正中,喝道:“你们说,刘整算不算得乱臣贼子!”他这一问,立时便有几人趋声附和起来:“乱臣贼子!”“该杀,该杀!”那人冷笑一声,指着何老六和中年妇人,道:“如此,你两个便是妖言惑众!”那妇人早就吓得不敢作声,倒是何老六脾气有些火爆,怒道:“我说我的事,与你何干!”那人“嘿嘿”一笑,径直走向何老六,何老六见他过来,刚要起身,就觉胸口一紧,原来是被那人拽了衣领。何老六一惊,双手去抓那人胳膊,哪知那人双臂一挺,便将何老六举了起来。众人一声惊呼,那人突然发力,竟然将何老六横着扔了出去。

    何老六是个罗锅,眼见他后背着地,定要摔个筋断骨折。就在这当,一人不知从哪窜出,双足跃起,平托住他,在空中翻了半圈,稳稳落地。那人将他扶好,冲莽汉喝道:“他纵有千般不是,你也不该出手如此狠毒!”众人看他,原来是先前那伙人中同宝蓝色少女斗嘴的少年。那莽汉斜眼看他,见他也在斜眼看自己,怒道:“娃娃,跟你爷爷这般说话,活得不耐烦了么!”少年哈哈大笑,道:“莫不是你仗着自己身高体壮,就胡乱在这欺负人?”莽汉刚要发作,就听与少年同桌的一个汉子斥道:“保华,不可胡来。”

    原来这伙人竟是杨保中、杨保华几人,同桌的还有裴满真、陆国轩、刘岱、赵达坚、滕项彬、轩辕婉儿和轩辕婷。先前那穿宝蓝色衣衫的少女是轩辕婷,坐在她旁边穿白衣的少女便是她的姐姐轩辕婉儿。他们那日在石家庄的酒馆里智取柳伯芳之后,杨保中等便应姐妹俩的邀请一起参加武林大会。一路上众人游山玩水,彼此已混得相熟,过得一月有余,才到了陕西境内。刚才说话之人是杨保中,他见那莽汉力大,怕弟弟吃亏,这才叫住了杨保华。杨保华知道哥哥意思,说道:“这等匹夫,空有一身蛮力便张扬跋扈,欺压百姓,委实得教训一番。大哥放心,打得他服了,我自会收手。”轩辕婷在旁笑道:“只怕谁教训谁还不一定。”语气之中满是嘲讽之意。她自那日与杨保华等人相识,就觉杨保华一直对滕项彬态度不好,言语间总带些冷嘲热讽,便也依样对他。倒不是她真的讨厌杨保华,只是少年人间斗嘴打闹,久而久之,竟成了习惯。杨保华此时听她出言讥讽,心下大怒,回头看她,哪知他们说话的时候那莽汉早已气得浑身发抖,此刻见杨保华转身,实在是个难得的机会,一拳朝杨保华打来。杨保中大叫:“保华小心!”杨保华早就余光扫到,待莽汉拳头打来,突然矮身,反手朝他腋下抓去。这一抓动作好快,莽汉一愣神,赞道:“好个娃娃。”也不躲避,顺势胳膊一收,一夹,竟将杨保华手臂夹在腋下。杨保华想收手,怎奈莽汉力气太大,竟然收不回来。他右臂被对方扭着,身体转过不来,情急之下,右足一点,身体腾空,半转身左脚踢向莽汉面部。他这一脚用上了十层力道,想让莽汉吃痛松开自己。谁知踢中之后只觉脚面一疼,竟似踢中石头一般,坚硬无比。莽汉“嘿嘿”大笑,夹紧杨保华手臂,使劲一甩,将他直着甩向众人。好在杨保中、刘岱,这才接住保华,不至让他受伤。

    二人只斗了一个回合,杨保华就败下阵来。想起刚才一幕,兀自心有余悸。杨保中把弟弟扶到裴满真身前坐下,莽汉哈哈大笑,横道:“也不知哪里来的毛小子,也敢管老子闲事!”刘岱和赵达坚二人使了个眼色,突然一齐纵身欺上前,一个从左,一个从右,分攻莽汉两侧。他二人与杨保华朝夕相处,对杨保华武功甚为了解,年纪虽轻,但在这群人中若比起功夫却兀自不低,适才眼见他与对手只斗了一合,便让对手打败,二人不敢大意,一上来就使出了看家绝学,想打莽汉一个措手不及。

    莽汉见他二人攻到,撇嘴冷笑一声,向后跃了一步,转身向右,赵达坚正好一拳打来,夹着呼呼风声。倏地,莽汉一拳挥出,竟要以硬碰硬,强接赵达坚拳头。二人双拳相击,赵达坚一个趔趄,站立不稳,向后疾退,直撞到墙壁才稳住身体。他只觉握住的四根手指专心疼痛,传至腕部,进而直透手臂,抬手一看,原来整个拳头鲜血淋漓,虎口已被对手打裂。再看四根指头已经深凹下去,想来骨头已经碎了。再看刘岱那边,他初时见莽汉面向赵达坚,背对自己,心中一乐,用尽全力朝对方背部攻去,想一招便将对手打得没有还手之力。他这拳刚一打到对方,心中便觉不妥,原来莽汉竟是一身横练,全身上下如钢筋铁骨,他这拳便似打到墙壁一般,莽汉没有反应,倒是他自己从手到臂疼得够呛,赶忙缩手。不料莽汉突然左臂上扬,反手就是一拳,刘岱心里一紧,知道对方力大,不敢硬接这一招,矮身避过,谁知莽汉变招更快,竟似知道他要如何躲避,拳头突然下砸,刘岱再也来不及躲闪,眼见这拳便要砸中他头颅,裴满真、轩辕姐妹等一声轻呼,心里都是一个念头:“这拳打中,刘岱非脑浆崩裂不可。”杨保华急得大叫:“刘大哥!”

    千钧一发之际,一枚金菱疾飞而出,正中莽汉手腕,登时皮开肉绽,莽汉疼得哇哇大叫,这一拳终是没有砸下去,刘岱趁这空隙就地一滚,这才捡了条命。原来是杨保中见情势危急,刘岱顷刻间便会丧命,逼不得已,才发了独门暗器,救了他一命。众人唏嘘不已,均想:“这浑人一身铜头铁臂,当真了得。”莽汉握着手腕疼得呲牙咧嘴,与杨保中怒目相向,众人只怕顷刻间莽汉便要发飙,不敢怠慢,滕项彬、陆国轩、裴满真等忙抽出兵刃,护在杨保中两侧。

    十第五十九回 公子

    莽汉还在怪叫,却不知谁喊了一声:“我的钱呢!”接着又是有人大喊:“?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