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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极三十六诀第13部分阅读

    对面屋传来打斗声音,到后竟是越来越大,动起了兵刃。张三凝神细听,确定对方只有两人,而这兵刃声音好熟,便如丐帮的竹棒一般。一想到丐帮,他心里打了个突,大感奇怪:“怎的好端端地打了起来?”他初履江湖,本不愿多管闲事,但一来对方刚才好好的,这会却打了起来;二来先前二人中的一人说过“不能漏了行藏。”,这会却越闹声音越大;三来便是他认定对方是丐帮中人。他与丐帮有过数面之缘,第一次便是被众弟子围攻,第二次则是搭救陈小姐的时候见到的莫胜和胖瘦二乞丐,无不感到丐帮弟子蛮横霸道。这时见他们自己内讧,便存心要了解一番。刚要起身去二人门外一探究竟,就听“喀嚓”一声,紧接着又是一响,竟是二人一先一后破窗而出。

    张三奔到窗口,借着月光看得清楚,楼下两个乞丐,一个淡色布衫,一个黑布麻衣,正“噼里啪啦”打在一处。二人都用竹棒,年纪不大,均在三十岁上下。武功却是不低,二人来来回回斗了十余合,张三便知二人武功远在日前的胖瘦二乞丐之上,尤其那身穿淡色布衫的乞丐,只怕比起莫胜来兀自只高不低。二人初时能打个平手,待拆到四五十合时,“淡色布衫”已是渐占上风,他招招进逼,一根竹棒舞动起来有如一张网,到处都是棒影,张三暗赞一声:“好棒法!”“黑布麻衣”连连后退,“淡色布衫”突然使出一招“夕阳余晖”,这一招棒尖连点,分攻对方头、胸、腹三个部位,叫“黑布麻衣”防得了上面防不了中间,防得了中间却又防不了下边。眼见这一棒就要打到,“黑布麻衣”突然竹棒杵地,身体腾空,竟让他想了个法,就此跃过“淡色布衫”。谁知“淡色布衫”突然变招,竹棒向下扫去,击向对方竹棒,两棒相交,“黑布麻衣”只觉着力不匀,身体朝后栽去。不想“淡色布衫”还有后招,飞身跃起,一脚踹在“黑布麻衣”胸口,直将他踹出丈余,重重摔在地上。张三暗赞一声:“妙招!”,“淡色布衫”走上前,挥棒直指“黑布麻衣”,喝道:“你还有甚话说,今天便结果了你!”“黑布麻衣”连声求饶,“淡色布衫”似有些心软,语气也不如刚才那般强硬,道:“你对得起帮主和邓长老么!”不知“黑布麻衣”说了句什么,引得“淡色布衫”往前凑了几步,不料刚一俯下身,就一声惨叫,仰面倒地,表情甚是痛苦。张三这时才看清他面目,这人国字方脸,虽然月光暗淡,但他人中的一颗大黑痣却格外显眼。他兀自不停在地上打滚,“黑布麻衣”坐在地上不住揉着胸口,过不一会,“淡色布衫”又痛苦扭动几下,便不动了。少时,“黑布麻衣”确定对方不再动弹,这才勉强起身,走过去伸手探他鼻息。这期间他四下张望,张三一缩身,躲在暗处,想来“淡色布衫”已经死了,只见“黑布麻衣”干净利索地扛起尸体,快步消失在夜色中。依照张三性格,这事他多半要跟下去查个水落石出,但他本就对丐帮没什么好印象,想来这两人也不过是丐帮寻常弟子间的私斗,当下心里暗道:“丐帮的事还是少管为妙。”转身回到床边,宽衣解带,睡觉去了。

    这一晚张三都没睡好,第二天早早便起了床,来到窗边,见天阴沉沉的,皱了下眉,下楼来到大堂。他昨日酒醉,睡到半夜却被吵醒,迷迷糊糊重新睡着又不踏实,起来的时候只觉腹中饥饿难耐,原想趁着天早,到大堂吃个安生早饭,没想到却是宾客满棚。他生在山里不知,这个时间正是清晨赶早集的好时候,也是赶巧这日天气不好,赶集乡民见没什么生意可做,这才成群地聚到客栈、酒店吃口热乎饭。

    第五十五五回 遭窃

    此时大堂中已有了不少食客,大都相互熟识,正七嘴八舌地胡聊海侃。张三捡了张靠里的桌坐下,只听旁桌一个操着河南口音的汉子说道:“大伙昨晚都看到没?死人啦!”另一个胶东口音的山东汉子接茬道:“咋没看到,俺正睡着哩,就听着老大一声响哩,俺还合计打雷哩,给俺吓一跳。后来俺合计不对劲儿,趴窗户看,你们猜俺看着啥哩?俩叫花子打起来哩。好家伙,那可真叫精彩,俩人‘哗哗哗哗’一通打,死的那个花子厉害,就这么‘咔嚓’一脚,把另一个撂那哩。”他边说,边坐在凳上,伸脚比划着。周围有人人问道:“那怎么还死啦?”那山东汉子继续说道:“是哩,他都把那花子踹那块了,也不知那花子说了句啥,俺昨晚上迷迷糊糊地也没看太清楚,反正突然就倒地了,完事就开始在地上打滚,哎呀那个痛苦哇,全身上下都抓的血呼啦的,不一会就死那块了。”众人一声惊呼,张三知道他们说的是昨晚的两个乞丐,笑笑便不再听,招呼店伙要了米粥、咸菜,那店伙过来见到他,笑问:“客官昨晚睡得可好?”张三抬头看他,见那店伙是个四五十岁的汉子,便客气地应道:“还好。”店伙笑道:“昨夜客官喝了好多酒,到这的时候小店都打烊了,是小的扶客官去的睡房。”原来这店伙便是昨夜的更夫。张三打量他好半天,也没记起,心里有些不好意思,便打算掏些散碎银两当做赏钱给他。店伙知他用意,笑眯眯地擦着桌子,又给他倒了碗茶。张三在怀中摸了好半天,也没摸到银两,想摸银票,却也不知所踪。心里暗叫一声:“坏了,八成是昨日酒醉,遭了窃贼。”想到遭贼,他心里一紧,又仔细摸摸,见吴景义所授的指环还在,这才暗中吁了口气。自那日吴景义将掌门指环传授于他,他便将指环戴在手上。但后来在江湖行走,却总隐隐觉得有些不妥,便索性摘下放入怀中保存,想等到了雪山了解清楚情况再拿出来。他对自己当掌门这事,始终半信半疑,自是不敢对旁人提起,更别说将指环拿出来戴上。此时他抬头见店伙正看自己,心中一急,冷汗直流,心想:“赏钱给不给倒不打紧,要是连店钱都没得给,那便如何是好。”他正胡思乱想,却在衣服夹层中摸到一张纸,心中一喜:“莫不是银票没丢?”谁知掏出一看,却是张普通白纸,上面写了几行字,他却不认识。张三把白纸交给店伙,问他可曾认识上面的字,店伙笑道:“小的没读过书。”张三略感遗憾,那店伙说道:“今儿个掌柜不在,不然他倒是识字。客官要不介意,小的给客官找个人读读。”张三点头道了谢,店伙见张三穿得斯斯文文,气质潇洒,哪知却是个文盲,不觉摇摇头,转身去别桌找识字的人去了。果然,不一会就带了个人过来。张三见那人六七十岁,长的像个老学究,店伙介绍道:“这位是咱镇上的教书先生。”张三赶忙起身,恭敬说道:“有劳先生。”那老学究捻捻胡须,眼睛似睁非睁,似闭非闭地说道:“少年人不读书,如何做得国家栋梁。”见张三有些不好意思,店伙打个圆场,说道:“先生,您帮这位客官看看。”老学究手一扬,道:“拿来。”张三递过白纸,只听老学究慢条斯理地念道:“吾兄……张三,安好。”他刚念一句,周围食客都安静下来,转头看他。老学究继续念道:“弟乃……飞扬。兄……可,记得陈家一事?弟当日……亲口许诺,兄可记否?经弟清点,兄这几日,用去,纹银三……百两。余下……七百两弟已取走,弟只取财,旁物……未……动分毫。想必……兄机缘巧合,雪山……指环,还望收好……兄……勿……挂念,弟……盗……圣,云……飞……扬。”老学究摇头晃脑地读完,众人还没反应过来,张三却早已听得汗流浃背,原来这银子是被云飞扬盗了去。那日他两人为获赏银,背着陈蓉莺一路狂奔,原本云飞扬一直领先,快到陈府的时候张三使了个诈,这才赢了。云飞扬当时就喊过,银子是张三欠他的,早晚要还回去。张三想想,不觉苦笑,那店伙这时反应过来,在旁问道:“感情你没银子?”态度已和刚才大不一样。张三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好不尴尬,好半天才点头道:“大叔,我银子被朋友拿去了。”众人哈哈大笑,有的在旁打趣道:“穿的斯斯文文,没想到却傻头傻脑,人家拿你钱,你还当人是朋友。”有的则说:“怪不得不识字,原来是个大傻蛋!”众人又是一通大笑。”张三红着脸看那店伙,店伙倒是有些不忍,问道:“你再好好看看,身上带没带银子。”张三又里里外外找了几遍,最后摇了摇头,低声说道:“确是没有。”那店伙叹口气,说道:“掌柜不在,我也做不了主,大伙说咋办?”众人七嘴八舌,有的是真心实意出主意,有的则是连讽带刺看热闹,最后还是老学究提了个建议:“不如让他拿这身衣衫抵了店钱吧。”店伙看看张三,张三这时脑中有些发懵,他从小遭人轻视不假,但像这般从天上跌到地下,却是叫人难以接受,更何况他当云飞扬如兄弟一般,昨晚还为分别茫然若失,没想到却是个圈套,他此刻就如当头挨了一记闷棍,怎能接受得了。他见店伙问他,心里也没主意,就点了点头,当做同意。当下店伙带着张三来到后院,给他找了件自己平时穿的粗布衣衫,等张三脱掉身上衣服,这才递给他叫他换上。末了,拍拍张三肩膀,告诉他从后门出去,免得堂上众人再取笑于他。

    只一天间,张三便从翩翩公子变回了乞丐。此番遭遇变故,让他领悟到世间人心险恶,他信步而行,不去想裴满真,不去想雪山派,不辨东西南北,心想大地茫茫,就只我孤身一人,任得我四海飘零,待得寿数尽了,随处躺下也就死了。从家里离开不满一月,他却似已渡过了好几年一般。这一月有余他饱尝人间冷暖,现下只觉世事只如浮云,别人看重也好,轻视也好,于我又有什么干系。小小年纪,竟然愤世嫉俗、玩世不恭起来。

    不一日来到一处荒野之地,放眼望去,尽是枯树败草,朔风肃杀,吹得长草起伏不定,突然间西边蹄声隐隐,烟雾扬起,过不多时,数十匹野马狂奔而东,在里许之外掠过。眼见众野马纵驰荒原,自由自在,张三不自禁的也感心旷神怡,纵目平野,奔马远去,只觉天地正宽,无拘无碍。

    第五十六回  投宿

    这一日行到正午,一路上遇见成群的花子,瞧腰间袋子,无一不是五个以上,瞧那些人的走路姿势,不少都是身负上层轻功,心不琢磨:“难道丐帮又有什么动作?又莫非丐帮大集人众,要和紫竹宫一决雌雄?这热闹倒是不可不看。”他对丐帮本来无甚好感,对紫竹宫亦是如此。这几日他早已看破人世,游戏人间,心想且去看看这群花子搞得什么名堂,他衣衫打扮和乞丐无异,倒是也没人认识他,便跟着大众同行。又行一阵,只听人群中一个花子说道:“咱们须得加快步伐,不然错过英雄大宴便不好啦。天下英雄齐聚一堂,咱们也能开开眼界。”又一个花子道:“帮主病重,崔长老他们已经先行一步,难得这次轩辕老盟主以咱们丐帮为重,让咱们一同前去。”另一个道:“这次关系到国家兴亡,又不只是武林中事,丐帮贵为武林第一大帮,老盟主自然看重咱们。”瞥眼见张三听他们说话,向他瞪了一眼,便住口不说了。张三听到他们说英雄大宴,微微一惊,心里嘀咕:“原来他们成群结队是去参加什么英雄大宴。”随即转念一想:“他们说天下英雄都会去,说不定姐姐和雪山派的也会去,我不如前去看看。”打定主意,随着众乞丐而行。丐帮中有人打切口问他是否去参与大宴,张三瞪目不答,只是混在人群之中,忽前忽后的走着。

    陕西境内一个小镇上最大的一家客栈名为“安吉”,取的是平安吉祥的彩头。西北地区气候多变,先是乍寒乍暖,这几日竟刮起了沙尘暴。许多要过路的客人无法启程,都躲进了附近的几家客栈。“安吉”虽是最大的客栈,早已住得满了,好在堂中宽大,好些个找不到客店的商家游客便都聚集在这里。众客人看天色灰蒙蒙的,估计明日多半仍不能成行,眉间心头,均含愁意。

    天色渐暗,风暴却是越发大了起来,忽听得马蹄声响,两辆马车,三匹骏马停在客店门口。堂上一个老客皱眉道:“又有客人来了。”

    果然听得一个女子声音说道:“掌柜的,给备几间宽敞干净的上房。”掌柜陪笑道:“对不起您老,小店早已住得满满的,委实腾不出地方来啦。”那女子说道:“好吧,那么便少开一间好了。”那掌柜道:“当真对不住,贵客光临,小店便要请也请不到,可是今儿实在是客人都住满了。”那女子挥动马鞭,“啪”的一声,在空中虚击一记,斥道:“废话!你开客店的,不备店房,又开什么店?你叫人家让让不成么?多给你店钱便是了。”说着便向堂上闯了进来。

    众人见到这女子,眼前都是陡然一亮,只见她十七八岁,杏脸桃腮,容颜端丽,身穿宝蓝色的锦缎衣衫,颈中挂着一串明珠,每粒珠子都是一般的小指头大小,发出淡淡光晕,服饰颇为华贵,一看便是谁家千金。少女身后又陆陆续续走进一行人,有男有女,各个佩戴兵刃,众客商为这少女气势所慑,本在说话的人都住了口不言,呆呆地望着众人。

    店伙躬身陪笑道:“奶奶,您瞧,这些客官们都是找不到店房的。您几位若是不嫌委屈,小的让大家挪个地方,给诸位腾出张桌,就在这儿胡乱将就一晚,明儿风停了,就不定就能走啦。”

    那少女心中好不耐烦,但瞧这情景却也是实情,绷起眉头不语。身后一个白衣女子说道:“妹妹,我看咱们就在将就一下吧。”少女有些不快,刚要说话,同行的一个与她年龄相仿的少年开口道:“这等天气,没看好些人都在大堂坐着,你又耍什么小姐脾气!”先前那身穿宝蓝色衣衫的少女怒道:“你!”少年双眼直视她,竟是毫不在意。少女一甩手,哼了一声,转头不再看他。身后有人出来打圆场道:“说不得,只能在此将就了。”几人让店伴快些找张桌子,那店伴应承一声,不一会,便腾出了一张大桌。

    几人坐下不久,店伙便送上饭菜。菜肴倒也丰盛,鸡肉俱有,另有一大壶白酒。那几人酒量甚豪,喝了一碗又是一碗,众人围坐在桌旁,听着门外风声呼呼,一时都无睡意。

    一个山西口音的汉子说道:“这天气真是折磨人,一会儿下雨,一会儿刮风,老天爷可真不给人好日子过。”一个湖北口音的矮个子道:“你别怨天怨地啦,咱们在这儿有口安稳饭吃,还争什么?你只要在我们襄阳围城中住过,天下再苦的地方都变成安乐窝。”那几人听到“襄阳围城”四字,互相对望了一眼。

    一个广东口音的客人问道:“请问老兄,那襄阳围城之中,却是怎生光景?”

    那湖北客人说道:“蒙古鞑子的残暴,各位早已知闻,那也不用多说了。那一年蒙古十多万大军猛攻襄阳,守军统制是个昏庸无能之徒,幸蒙轩辕老盟主带着一帮武林豪杰奋力抗敌……”先前那两个少女听到“轩辕老盟主”的名字,神色一动。听那湖北客人续道:“襄阳城中数十万军民也是人人竭力死城,没一个畏缩退后的。像小人只是推车的小商贩,也搬土运石,出了一身力气来帮助守城。我脸上这老大箭疤,便是给蒙古鞑子射的。”众人一齐望他脸上,见他左眼下果然有个茶杯口大小的箭创,不由得都肃然起敬。

    那广东客人道:“我大宋土广人多,倘若人人都象老兄一样,蒙古鞑子再凶狠十倍,也不能占我江山。”那湖北人道:“是啦。你瞧蒙古大军连攻襄阳十余年,始终打不下,别的地方却是手到拿来,听说西域外国几十个国家都给蒙古兵灭了,我们襄阳始终屹立如山。蒙古王子忽必烈亲临城下督战,可也奈何不了我们襄阳人。”说着大有得意之色。

    那广东客人道:“老百姓都是要和鞑子拼命的,鞑子倘若打到广东来,瞧我们广东佬也好好跟他妈的干一下子。”那湖北人道:“不跟鞑子拼命,一般的没命。蒙古鞑子攻不进襄阳,便捉了城外的汉人,绑在城下一个个的斩首,还有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