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劫修传第199部分阅读

    甚定。可其他修士,又怎能禁得往妙谛丹的诱惑?

    妙谛丹是否暗藏隐忧,此刻谁也不知,就算服了这妙谛丹有无穷后患,这世间修士又怎会深想,就算是明知饮鸩止渴,这世间趋之若骛的修士又哪里少了?

    为了求得长生,便是去修魔修,鬼修也是大有人在,何况是昊天灵丹?步遥行虽与自己同行,其性格与自己却是格格不入,怎是龙格非与陆沉星可比?

    因此步遥行答应立誓,求服妙谛丹,恐怕是有九成的可能了。

    原承天缓缓的道:“天下人皆可负我,我不敢负天下人,只要我一日不确定步遥行服了妙谛丹,投效百大凡族,这人的性命,就不可不救。”

    姬怜舞嫣然笑道:“承天便是不说,我也知你会说出这番话来,也罢,那云冲鹤的性命元魂,我不动他就是,承天且看我的手段。”

    原承天也是一笑,就将域字真言收了,将这云冲鹤重新放了出来。

    姬怜舞瞧定了云冲鹤,却不说话,她负着双手,绕着这云冲鹤转了两圈,一对明眸,愈加森然,瞧得云冲鹤心中好一阵发毛。

    猎风忽然道:“怜舞,这人有什么好瞧,你只管瞧着他作甚?”

    原承天心中暗笑,知道猎风与姬怜舞已暗中通了声息,此应彼合,是要联手对这云冲鹤施压了。

    姬怜舞道:“猎风妹子,你有所不知,此人虽是庸庸之辈,此刻却是大不寻常,你没瞧出此人分明就是一个药人吗?”

    猎风奇道:“何谓药人?”

    姬怜舞森然道:“我欲得一粒妙谛丹,却不想报效什么百大凡族,自缚了手脚,因此这粒妙诀丹,就只好通过此人设法,嘿嘿,那百蒸凝丹之法,想来可以一试了。”

    百蒸凝丹之法,是为炼丹常用,其法说来极易,不过是将药草置于器物之中,隔水蒸了,凡百蒸之后,就可尽取药草精华,此法与开炉炼丹并驾齐驱,同称为水火双炼之法。

    云冲鹤听到“百蒸凝丹”之法,好一阵心惊肉跳,忍不住脱口而出,叫道:“你若伤了我的性命,只怕你等的好友也是性命不保。”

    姬怜舞冷笑道:“步遥行此刻,只怕早就投效了百大凡族,我理他作甚,但你身上的这粒妙谛丹,却是我得此丹的唯一行径,说不得只好一试。”

    此言正中云冲鹤的软肋了,那妙谛丹的好处,谁能抵得住诱惑,虽说就为此发下符誓,日后投效了百大凡族,庶几有充当炮灰的风险,可那也是多年以后之事,此刻谁还顾及?

    但若是有一个法子,既可得了妙谛丹,又不受符誓的约束,试问天下之人,谁不是心中大动?

    云冲鹤想到此处,已是心如飞灰。

    他忙叫道:“慢来,我身上的妙谛丹就算是被你取了去,也绝无效用。”

    第0734章敌强我弱苦无策

    姬怜舞道:“你想骗过谁?药力散于四肢,藏于五腑,行百脉而聚于丹田。用百蒸凝丹之法,虽不能全取此丹,却总能保留丹力之六七。你这‘绝无用处’四字,又是从何而来?”

    姬怜舞说一句话,云冲鹤脸上的肌肉就颤动一颤,原承天心中偷笑不已,正所谓恶人还需恶人磨,云冲鹤遇到姬怜舞这样的人物,也是一个劫数。

    云冲鹤忙道:“仙子,你有所不知,便是你将我身上的丹力尽取了去,若无祷天之法,亦无大用,此事绝无虚妄,若有半句谎言,我便是天诛地灭也是甘心。”

    姬怜舞冷笑道:“祷天之法有何稀奇,不过是选取良辰吉日,排祷天之阵,心中默念祷天真言。而祷天的对像,亦不过是四大神物罢了,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四神所用真言,各不相同。而祷天之术,又分有祭与无祭。若得四神信物,或得四神真身加持,则这祷天之术上动仙庭,下达诸界,凡这修士所去之地,皆可得四神庇护,甚至那极有福缘者,可借此修成法像。”

    “至于那无祭之法,则是差之远矣,不过是借真言的一点玄机,将已身之求上达诸天罢了,而此法行毕,那四神的庇护,也是勉为其难,不过是略加扶持,又怎能得到四神真心护佑?因而若是无祭之法,也只是聊胜于无罢了,瞧来是借得了四神幻像,也只是吓吓无知之人。”

    姬怜舞侃侃说来,直把云冲鹤说了个目瞪口呆,以他玄承,怎知祷天之术还有这诸多讲究,心中对姬怜舞自是又多了一份敬畏之情。

    他道:“仙子,原来这祷天之术,竟是有这许多玄奥。不过服了妙谛丹之后,用那‘大士’所传的秘术之后,眼中所见的幻像,却非四神之属,实为百大凡族的供奉神灵。”

    姬怜舞脸色大变,惊道:“蠢材!竟是以元魂向魇龙献祭,你难道不知,经此一祭,你等终身就是那魇龙的奴才,生杀予夺,皆在魇龙的一念之间?”

    云冲鹤身子剧颤不已,惊道:“何为魇龙!难不成这般献祭之后,我等就成了魇龙的侍将一般?”

    姬怜舞冷笑道:“成为侍将尚有脱身之时,只需你的修为高过了原主人,或是与原主人持平,那侍将之约自然做废。可若是成为魇龙的奴才,那是以元魂献祭,又怎能重获自由之身!因而以元魂献祭之后,便是侍奴了。”

    云冲鹤牙关打战,哪里还能说出话来。

    “至于百大凡族供奉的魇龙,别瞧此物名中有个龙字,与真龙亦是脱不得干系,却是真龙的对头,此物生于九渊地宙,自真龙诞生之日起,此物便生。那真龙既是天地至高灵物,心中自是万念皆善,代天地而行责,固然是大慈大悲,但真龙既生天地间,怎能无一恶念?但凡真龙生一恶念,魇龙便增一分修为,如此万年之后,乃有魇龙。你等拜这等恶物为主,岂有好处?便是身死魂散,也只好沉沦九渊,再也难有长老之望。”

    别说云冲鹤,便是原承天听到姬怜舞此言,也是心中动荡不休,百大凡族与仙族争斗万年,彼此自然是了如指掌了,百大凡族总因势弱,不得不求助这等九渊恶物庇护,以盼与十大仙族抗衡,虽出于无奈,也着实算是下策。原承天原以为,投效百大凡族之后,最多是此身难得自由罢了,哪知却是身为魇龙的侍奴。

    这世间的仙修之士,盼的自是然是有朝一日,得升昊天,修成长生之术,若是成了这魇龙的侍奴,岂非就是与天地对抗,便是长生不死,日后又怎有好处?

    尤其是像原承天这样的志向远大者,其志并不仅仅限于飞升昊天,又怎能拜此恶物为神。因此原承天心中,不得不暗叫一声好险。

    他若是不明就理,贪图妙谛丹增长灵识之效,就稀里糊涂,投效了百大凡族,岂非就是终身至憾?

    也亏得姬怜舞在此,方才在他心神彷徨之际指点迷津,不至做出误终身的选择来,由此看来,姬怜舞实是自己的贵人了。

    云冲鹤苦恼之余心中更是惊惶不已,道:“这么说来,拜了这魇龙之后,终身就要沉沦了。”

    姬怜舞笑道:“倒也不能说终身终沦,其实此事尚有解脱之法。”

    云冲鹤喜道:“还请仙子不吝赐教。”

    姬怜舞冷笑道:“我指点了你,与我又有什么好处?我还是先将你蒸了再说,瞧瞧这妙谛丹有何玄妙,此丹既能向魇龙献祭,必有出奇之处。”说罢就吩咐猎风,去准备百蒸凝丹之物。

    猎风应了一声,就做势向室外走去,云冲鹤不由的急了,叫道:“仙子饶命!同为仙修之士,仙子眼见在下沉沦受苦,怎的就不动半点慈悲之心?”

    姬怜舞奇道:“这话说来好笑,你一直强项之极,好话说尽也是无用,偏不肯吐露半点实情。你既然一心向魇,便是我等仙修之士的死敌,此刻我瞧你,就好比瞧着魔修,鬼修一般,这慈悲之心,又叫我何从生起?”

    这般步步紧逼,实已将云冲鹤逼到了绝境,也亏得姬怜舞熟知百大凡族事务,所言之事桩桩件件确凿有据,由不得云冲鹤不信,若无这般玄承,哪怕真的用百蒸凝丹之法,也是取不得此人的实话的。

    云冲鹤颓然道:“仙子若肯饶我一命,我怎的敢不说实话?此事攸关于我百年修为,日后成就,谁还敢强项?仙子只管问来,在下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只盼仙子肯将这解脱之法授予在下。”

    姬怜舞道:“好,我且信你一次,我只问你,那替你主持祷天之术的人却是谁?此人现在何处?”

    云冲鹤道:“此人身份,我委实不知,只知他定是罗华大陆的羽修之士罢了,他自称得了百大凡族的嘱托,来罗华大陆办这百羽宴,手中不但有这妙谛丹,还有白羽为证,我等又怎能不信?”

    姬怜舞点了点头道:“原来如此。”

    其实那大士的身份,她差不多已猜出了个八九分,只是担心百大凡族此次行动不小,说不定真个儿派了昊天大士返界,那可就无计可施,既然百大凡族仍是托了凡界修士代理此事,那么这件事也总可缓缓图之。

    她转向原承天道:“此事宜急不宜缓,百羽宴举办千年,信誉不小,而诸多修士又真可于妙谛丹中得了好处,又怎知此举其实是投效到魇龙座下,做了侍奴,看来需得尽早通知诸修,免得诸修误入魇道,方是正经。”

    原承天也知此事关系重大,想来这百羽宴举办多年,天一宗修士却无一人受到邀请,潜居于天一幻域的仙修之士也与此事无涉,看来百大凡族是担心被这些高德大士看穿内幕,故而反不敢去招惹。因此历来百羽宴的与会人员,或是无依无靠的散修,或是中小宗门的无识之辈罢了。

    只因这些修士对能否修成仙修境界毫无半点把握,如今既从这妙谛丹上看到希望,又怎能不趋之若骛。但天一宗等名门大宗的修士,却是不易为其所动,自然是邀请不得。

    而从百羽宴中得了好处的修士,此身已是魇龙的侍奴,又怎敢将这秘密泄露出去?因此这场天大的谋局,千年以来,竟无人识破。

    便是原承天,若无姬怜舞在侧,只怕也是蒙在鼓里。

    可叹这千年以来,不知道有多少修士受了百大凡族的蛊惑,成为魇龙的侍奴。任你成就再高,也是替他人卖命。

    原承天道:“此事的确是要想办法通知诸修,免受百大凡族的毒害,但此会究竟邀请了哪些人,只怕难以知晓。”

    姬怜舞也是深以为忧,她道:“诸多修士散居各处,唯在百羽宴举办之期方可汇集,而修士的名单,也尽在凡族大士的掌握之中。这期间此人必定不会闲着,少不得四下活动,能收得几人便是几人,而一旦那些修士服了妙谛丹,就身不由已,成为百大凡族的爪牙了,此消彼涨,我等的确胜算不高。”

    原承天也知此战非同小可,且不谈那凡族大士本身就是羽修之士,此人身边,必定已聚拢了许多羽修玄修之士,其势力之强,早就超出寻常宗门,只怕连天一宗与百宗盟也是难以抗衡了。

    更何况百宗盟组织散乱,良莠不齐,说不定其中亦有修士被凡族大士所惑,已然深陷其中。由此看来,这次的对手,简直就是一个庞然大物,姬怜舞所谓的胜算不高,也只是聊以自蔚罢了,其实此战怎有胜算可言?

    原承天正在苦思对策,云冲鹤担忧魇龙一事,试探着道:“仙子,你当初可是说,要授我解脱之法的。”

    姬怜舞淡淡的道:“要想解脱魇龙魔爪倒也不难,百大凡族所供奉的,不过是魇龙的一点虚识,这魇龙的真身犹在九渊地宙,你等只需去往九渊地宙,诛了魇龙便是。”

    此言一出,原承天忍俊不禁,云冲鹤则是长叹一口气了。

    第0735章得赠心诀为重逢

    对原承天来说,此事最可担忧之处,是百大凡族亦要调动人马,寻找飞升殿的碎片。

    若说重建飞升殿,本是凡间诸修的大喜事,可若主建此殿是为百大凡族,想来若想通过此殿飞升,百大凡族必会提出苛刻条件,到时凡间修士尽要受其约束,恐怕连天一幻域的仙修之士也是难以幸免了。

    百大凡族是否就此势力大增,在与十大仙族争斗中是否占了上风,原承天倒不怎么在意,然而若飞升殿操之他人之手,凡界七大陆修士尽要拜倒于魇龙座下,又怎是原承天可以承受。

    姬怜舞又问道:“云道友,此事关节,想来你已尽知,你若想逆天而行,甘心去做魇龙的侍奴,那也随你。只是天劫报应,向来不爽,纵算你飞升有日,却是长生无望。”

    云冲鹤叹道:“在下虽是愚钝,怎不知其中厉害?也是我急于求成,不甘心宗门被灭,法宝被夺,这才错走了这一步。既蒙仙子提点,我若仍是执迷不悟,岂不就成了笑话,仙子但有所令,在下自然尽心竭力。”

    姬怜舞神色稍缓,道:“这就是了,我只问你。那位大士此刻在何处?”

    云冲鹤道:“此人行踪不定,向来只有他来寻人,别人却寻他不着。”说到这里,也知这讯息毫无用处,便伸指敲了敲脑袋,又道:“我瞧此人,倒像是罗华大陆的修士。”

    姬怜舞道:“何以见得?”

    云冲鹤道:“此人气势凌人,极是霸道,虽然他极力掩盖了,在下总算也能探出一些,想来此人是修成了极高明的肉身功法。若论肉身功法,自然是以罗华大陆修士为最。不过这只是在下的妄想罢了,天下之大,奇人异士再所多有,仅凭此人修成高明肉身功法,实不可就此推论为罗华大陆修士。”

    原承天道:“看来若想知道此人根底,就需得与他一见才是,可惜云道友既言只有他来寻人,别人却寻不着他,却又该如何?”

    云冲鹤笑道:“原担心原道友不愿去见他,若是真想求见此人,倒也容易,此人对原道友早就起了收拢之心,这次斗法,亦是他的安排,只需原道友随我回一趟六道宗,此人自然会寻来了。想来以原道友的大材,此人又怎会不来倾心结纳。”

    姬怜舞的本意,自是想探明大士的去处,也好出其不意,攻其不备,如今却只能坐等此人上门,那就失了先机,实为下策了。

    然而除了这个办法,一时间又怎有良策?若依云冲鹤之法行动,一来是摸不准云冲鹤的真实心意,二来,则是担心那大士有备而来,原承天与自己势单力薄,又怎是对手,没得反将自己陷了进去。

    想来原承天虽是天纵奇才,那修为毕竟不高,至今也只是五级玄修罢了,若论他的年龄,能取得这样的成就着实惊人,可就此战而言,却是苦不甚高。

    原承天知道姬怜舞的心意,亦知道此战对手太强,他虽不敢妄自菲薄,更不敢自以为是,自己虽是常常越境杀敌,寻常羽修也没曾放在眼中,但那大士既是百大凡族选定的,又怎会弱了?而此人身边只需再有一二羽修之士为辅,自己只怕就未必能讨得好去。

    而更关键的,则在于云冲鹤是非真的痛改前非,一心一意相助自己。若是此人临阵变卦,只怕自己与姬怜舞皆是死无葬身之地了。

    这世间最难之事,莫过于测度人心,而人心变化,就好似白云苍狗,怎能捕捉得到?哪怕是动用神识中的测心之术,也未必能尽窥其心。

    然而若不行这冒险之策,那就只有坐以待毙了,等到那大士聚拢了更多修士,其势力一天天庞大起来,只怕日后就算是集天一宗与百宗盟之力,也未必就能胜得过他。

    因此趁其现在羽翼未丰,忙于招兵买马之际,正该予以痛击,若误此机,只怕悔之晚矣。

    他向来与人斗法,都是谋定而后动,此次却是被迫迎敌,于对手的实力一无所知,可谓平生极险之举。然而大丈夫行事,自该是有所为有所不为,若遇不得不为之事,自该挺身而出,又怎能计较自身安危。

    想到这里,原承天心意已定,便对云冲鹤道:“既是如此,就请云道友领路,我们就径直往贵宗等候此人便是。”

    姬怜舞道:“云道友,此战成败利钝,皆在你一人身上,若是……”说到这里,声音却忽的停了下来,转目瞧向原承天,神情大是扭捏。

    原来原承天见她对云冲鹤语出威胁,忙暗暗传音去阻止了。在原承天想来,一人的心思变化,虽易受外界影响,可最重要的却是自身利益。就以此事来说,其中利害,云冲鹤怎能不知,而此人既是羽修之士,心中若有定论,又怎会被人轻易改变,因此这时对他语出威逞胁,反倒是画蛇添足了。

    姬怜舞也是不知凡间世情,就依着本性行事,如今被原承天提醒了,才恍然醒悟过来。自己于凡间的人情世故,终是不通。君子立德而不立威,若一味的以生死相胁,又怎能让人甘心依顺。

    云冲鹤老于人情,就于原,姬二人的片言只语,神情变化中,已然猜中二人的心思变化,他老脸一红,叹道:“云某不敢多言,只瞧我此次的行动便是。”

    那姬怜舞盛气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