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劫修传第481部分阅读

    原承天正在叹息,身后亦有人道:“可怜,可叹。”原承天转目微笑,知道是五越禅师等人到了。

    诸修相见也不及寒喧,五越禅师就道:“火凤为恶,蒙昧兽禽却是无辜,只是诸修怒火难抑,只怕相劝不得,却又奈何?”

    原承天道:“能救得一点便是一点,我等各施法术,可先将这虚兽禽收了,到时我自有安排。”

    五越禅师连连点头,便施出禅言界域来收城边兽禽。任太真与七绝真人,广玄生亦来相助。

    七绝真人与广玄生在青龙城外,本来也是将兽禽之众一通好杀,后被五越禅师苦苦相劝,这才住了手,只是青龙城外兽禽恨少,诸修虽是住了手,也禁不住其他修士诛杀,最终也没救出一个来。

    此刻诸修各施自我界域,来收城外兽禽,刹时就收了数千之多。

    只是诸修就算竭尽全力,却因兽禽四散而逃,漫天遍野皆是,又能收得多少?原承天这时早就隐字真言重新施展,就纵到空中去,借空中未散之黑云摭住身形,将天地残卷打开,来收兽禽。

    这天地残卷的威能,自然非诸修自我界域可比,那残卷向天地一罩,能罩住多大地域,全看原承天的境界了。

    如今原来承竭力施展,那残卷笼罩的范围便有万里方圆,城边兽禽逃得再快,也逃不出万里去。

    本来地面上人族修士兽禽混杂,收起兽禽来必须要十分小心,以防误收了人族修士,造成不快,五越禅师等之所以收得甚慢,也是此故了。

    如今原承天先在卷中布下法诀,只收兽禽之众,不理人族修士,因此那卷中白光向地面一罩,诸多兽禽便被这白光摄了去,其他人族修士,则是丝毫不受影响,这是天地残卷妙术,非其他法宝所能及。

    天地残卷一出,兽禽哪里能逃得掉?也有数十息工夫,就被原承天收了个干净。一众修士正杀得性起,忽见没了对手,齐皆愕然。原来原承天藏在空中,诸修竟是见不着的。

    片刻后原承天收起天地残卷,便来与元华月等人相会,原承天揖手便拜道:“元城主,在下不忍蒙昧兽禽横死,这才施法将其统统收了,此举实有越俎代庖之嫌,特来向城主请罪。”

    元华月叹道:“那些蒙昧之物杀之无用,便是我也杀得手软,只是不知道友如何安置这等兽禽。”

    原承天实言相告,道:“我自混沌界域中闯过来时,事先在那混沌之中另辟一域,便为着收纳兽禽,今日收的这些兽禽,也可置于那里。”

    元华月大喜道:“如此也好,我等诛杀兽禽,也是情非得已,这城边兽禽若是逃住他处,被火凤归拢了去,早晚也是祸害,既然大修早有安排,岂不是两全其美?”

    黑山城主亦是大德之士,闻言也是欢喜,抚掌笑道:“若无苍穹大修,我等不知惹下怎样的杀孽来,大修善始善终,可谓大善。”

    这时索苏伦与煞月已经到了,两位城主分开人众,不等二人近前,就长揖为礼,慌得索苏伦还礼不迭,煞月先是愕然,其后也施了个万福。

    那煞月自从得道,与人族修士不知打过多少交道,从来只是厮杀,怎有好声好气说话,更别说被人以礼相待了,如今被两大城主好生恭敬礼遇,反倒心中难安,百般不适应起来。

    这时两名城主亲自上前,身后更有修士无数来迎索苏伦煞月。

    元华月道:“若非两位大修在此,我城中数千修士尽遭涂炭了,两位大修之德,华月没齿难忘。”

    黑山城主笑道:“依我之见,城主口中便是说的天花乱坠,总是虚礼,今日说过,明日便忘,那苍穹大修等三位功劳,却难传扬世代了。”

    元华月诚心请教道:“依你之见,又该如何?”

    黑山城主道:“在下不才,于丹青一道,也能胡乱画得几笔,如今一时技痒,便想描画三位相貌,画就三副画像,好让华月城子子孙孙,永记三位大德,岂不是好?”

    元华月笑道:“妙极,妙极,道友之策,果然是十分使得。”

    原承天与索苏伦急忙摇手,说出百般理由来,只是不肯,但元华月主意已定,哪肯理会。只管与黑山城主商议,要在三副画像之外,再画一张大画,要绘尽今日御劫之事。

    这副大画之中,原承天三修就做了主角,其他有功之臣亦在画中,那功大者则近,功小者则远。至于何处该虚,何处该实,如何留白,如何写意,则看黑山城主功夫。

    原承天与索苏伦苦辞不受,只好相对苦笑,唯有煞月既是欢喜,又是好奇,又扯过刀君来,道:“其他人在大画中怎样,我可不管,我家刀君妹子,务必要占据一处的。”

    黑山城主笑道:“仙子只管放心,刀君仙子亦是大大有功,怎能忘却。”弄得刀君亦是羞愧不已。

    当下元华月就请诸修入城,另留修士打扫战场,原来原承天虽收去兽禽无数,那兽禽手中兵器却不曾收得,因此战场上刀剑遗落无数,其中颇多可用之物。

    广玄生见了这无数残兵遗宝,不由得眼前一亮,他是极识货的,随处一瞧,就瞧出诸多可用之物。那些蒙昧兽禽虽是境界不高,但凭着本能,所用之物皆是当地最佳资材打制,因此这战场之中,便汇集了仙庭二十八境之物。广玄生见猎心喜,就留了下来,陪同诸修收拾战场。

    诸修回到城中元府坐定,寒喧已毕,就又听到一个喜讯。只见了然扶着半残,与风雷城主亦来厅中与诸修相会,原来风雷城主不负众望,已将半残换血成功,救得半残一条性命了。

    半残愧然道:“贱躯残命,怎堪诸位劳心相救,半残感念此德,终身难忘。”他先前已谢过风雷城主,此时便来向原承天行礼。

    原承天急忙止住了,又争了半晌,方可令半残安坐,诸位重新坐下,欢声笑语不断,自然是一室皆春。

    了然与半残心怀天下,见此处兽劫已平,欢喜犹胜诸修,了然道:“此处兽劫既平,在下与师兄便要去东域了,若苍穹大修有暇,万望一行。”

    任太真道:“北域兽劫虽是危急,但如今却有一事,只怕急过北域兽劫百倍,我等来寻苍穹道友,正为着此事。”

    元华月三位城主都是有根底道行的,三城主虽瞧不出任太真真实身份,也知其来历不凡,对任太真好生恭敬,听闻此言,便道:“不知任道友所言何事?那仙庭之事,还有急过北域兽劫的吗?”

    任太真便将刀神城九名器修大士被劫部小御掳去一事细细言来,诸修听罢,皆是耸然动容。

    兽劫背后有火凤主持,已是天下皆知,诸修以为仙庭诸多神将神执,只是碍于火凤势大,不敢来管罢了,哪知却有神执神将与火凤沉瀣一气了,如此一来,仙庭乱局又该如何挽回?

    黑山城主怒道:“劫部正御镇厄真人号称刚正不阿,嫉恶如仇,怎的却与火凤联手,难不成五界沉沦,竟要从我仙庭为始吗?”

    风雷城主道:“我与镇厄真人有一面之缘,以镇厄真人性情,按理不该如此,但任道友眼见为实,在下也实难替他圆说了,火凤之谋,必定非同小可,我等又该如何应对?”

    风雷城主既出此言,诸修不约而同,齐齐瞧向原承天。那原承天无形之中,已然成了诸修的领袖,这是百战得来的威望,最是令人倾心臣服的。

    煞月见此,心中钦佩之余,也是暗笑,看来只要是世间大事,原承天少不得要管了,却不知原承天说出怎样话来。

    第1775章是非曲真孰可明

    原承天见诸修目光皆向自己瞧来,心中也是苦笑。他自来仙庭,尚不足一月,本该谨言慎行,以瞒过仙庭大能。哪知却因华月城御劫名满天下。

    但原承天心中明白,盛名之下,其实难负,自己虽有御劫手段,却难敌仙庭大能。而仙庭争权之凶险,却非诸修所能明白了。

    他沉吟片刻后,方缓缓答道:“火凤之谋,事关仙庭众生安危,怎能置之不理,但此事既涉及劫部神执,行事之时,更需小心。依在下浅见,厘清镇厄真人是否与此事有关,实为当务之急,而若行此事,非了然,半残两位禅师不可。”

    了然禅师道:“大修既有差遣,了然无有不从,只是依大修之见,又该如何行事?”

    原承天道:“还请两位禅师速速寻到七昙禅祖,禀明此事,想来以禅祖慧目,镇厄真人若真与火凤沆瀣一气,禅师定能弄个明白。若只是劫部小御与火凤私相勾结,可请镇厄真人清理门户,分火凤之势,若镇厄真人果真如火凤联手,则此事非同小可,更需从长计议了。”

    了然道:“大修之言最善,既是如此,事不宜迟,本禅子这便动身,去寻禅师探听此事。半残师兄伤势非轻,不可轻动,只管在这城中静休。”

    半残道:“既发生这等大事,我在这城中哪里能歇得住,了然,我自是要随你一同去的,我这伤势虽重,也只是肉身之痛罢了,在途中稍加调息,便可无事。”

    了然道:“师兄何必逞强。”不免苦苦相劝起来。

    半残喝道:“禅师行踪不定,向来只有他来寻我等,我等如何去寻他?到时说不得仍要分开去寻,若只有你一人,就怕误了大事。仙庭苍生性命与半残孰重孰轻,了然,你怎的还掂不出轻重来。”

    了然被半残一声顿喝,霍然顿悟。那禅修之士心怀天下,又怎会计较自身安危,自己虽为着师兄着想,不想却仍是存了私心了。愧然道:“师兄既出此言,了然实不敢辞。”

    二人说罢,当即起身,辞了厅中诸修,就出城去了。那半残拖着残躯,行路甚是艰难,但一旦纵入空中,便浑然忘了伤势。诸修送出大厅去,眼瞧着半残挣扎着而去,皆是叹息不已。

    回到厅中后,原承天与三大城主计议道:“那火凤有三千弟子,大能者三十六,只凭此处修士,如何能是对手。我在仙庭有几位故友,但因着某些缘故,却不便传讯联络。此事还盼三位城主相助一臂之力。”

    风雷城主喜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苍穹大修之友想来皆是高明之士,却不知大修故友是谁?”

    原承天道:“我有故友三人,皆是昊天名士,但在仙庭就怕名声不彰,亦不知他三人来了仙庭之后,是否改了名姓。但这三人皆是大有来历,若能寻到,定能助我一臂之力。”便将令清禅,姬老祖,风宗逊名姓告之。这其中姬老祖俗家名姓却是不知。

    三大城主听到这三人姓名,果然皆是摇头。此三修虽是神执转世下界,但因下界已久,又用了凡间名姓,三大城主久在仙庭,反而不知了。

    风雷城主道:“仙庭修士何止亿万,若只知这三人名姓,着实难寻,却不知大修是否还有其他线索,好让我等按图索骥,循迹寻去?”

    原承天想了一想,又道:“是了,那姬氏先祖早升仙庭,名叫姬元,如今名列神将之职,昊天姬氏若来仙庭,定会来寻他,或可从姬元处着手,定可事半而功倍了。”

    风雷城主听到姬元之名,不由得肃然起敬,道:“姬元之名,在下也是略有耳闻,此修为督部巡天小御,为上清子座下弟子,又与青龙亲厚,常奉青龙法旨行事,仙庭诸处,常现仙踪。只恨在下缘浅,却未有一面之缘。”

    黑山城主道:“督部巡天弟子助神执五界巡游,行踪着实难测,虽是如此,苍穹大修既开了口,我等自当竭尽全力,寻到此人。只是寻到那人后,又该去何处去寻大修?”

    原承天暗道:“我此刻若领着人去凰岭,只是送死罢了,总得先助任太真夺回玉躯,与清禅,姬氏,宗逊会合,方可定计。银偶与元风驰也非得寻到不可。”

    便道:“我离了此处,还要去沧澜走一遭,若三位城主寻到姬修,只管来沧澜会我。”说罢袖中暗制了一道灵符,交给风雷城主,此符暗藏传字诀一道,又道:“那来人只需将此符一拍,我必然知之,到时就可会合了。”

    风雷城主郑重接过灵符,道:“大修只管放心。等寻到三修,我等亦去沧澜与大修会合,到时少不得呼朋唤友,以助大修一臂之力。”

    原承天喜道:“如此极妙了。”

    他将寻找令清禅三人一事交给三大城主,也算是了却一桩心事。当下就与三大城主以及厅中诸修辞行。原承天此去,别说三位城主不舍,就是劫余子与丹铁生也是怅叹不已,好在他日在沧澜境中仍可相见,此刻便有儿女态,也只好强行忍住了。

    诸修将原承天一行送出大厅,正在厅外一一告别,忽听一名女子冲将过来,凄声叫道:“三位城主,苍穹大修,请替小女子做主。”

    诸修皆是一惊,循声来瞧时,只见一名曲云雀扯着铁扇散人,跌跌撞撞走上前来,那曲镇岳在一旁相劝不止,却哪里能劝得住。

    元华月因见曲云雀是原承天带来的修士,便有失礼处,也不便深责,微微皱眉道:“这位仙子有话好说,你有何事,只管道来。”

    曲云雀指着铁扇散人道:“我今日当着三位大城主与苍穹大修面,要告这铁扇散人与火凤弟子勾结,谋害独目仙,此事千真万确,还盼四位大修替我讨还公道。”说到此处,那泪水就止不住流了下来。

    诸修暗暗称奇,那独目仙杀人如麻,相貌惊人,别说世间女子,便是男子也是敬而远之,怎的这曲云雀反与他亲厚?且铁扇散人与独目仙本是好友,却又怎的谋害独目仙?这其中纠葛,真是令人头大如斗了。

    原承天道:“曲仙子,此事详情如何,你可慢慢道来。独目仙力战身殒,我等皆是心痛之极,仙子悲凄之情,在下更是感同身受。”

    他回到城中时,就听说独目仙殒于此战,心中自是悲痛,但今日之役,殒于战事者数百人。独目仙不幸殒身,也只能叹他福薄罢了,哪知却又横生风波。

    曲云雀指着铁扇散人,厉声道:“我瞧得清清楚楚,此修先是怂恿独目仙出城迎敌,将独目仙引进兽禽阵中,那阵中又伏着几个歹人,打落了独目仙的兵器,遂使独目仙赤手空拳,终被乱刀砍死。此事我若是说错了一字,便叫我同死于万刃之下。”

    诸修听曲云雀说罢,皆是骇然,若此事为真,铁扇真人真个儿该千刀万剐了。但见铁扇散人气定神闲,那曲云雀无论怎样说来,此修皆是一言不发,唯长吁短叹罢了,且瞧着那曲云雀的目光,分明带着三分怜悯之色。

    诸修见到铁扇散人神情,不免又是半信半疑,那铁扇散人与独目仙,苍穹子同来,平日里也甚是亲厚,若说铁扇散人勾结火凤弟子,谋害独目仙,令人难以相信,且就算谋害了独目仙,那铁扇散人又得了什么好处?

    原承天瞧向铁扇散人,皱眉道:“铁扇道友,曲仙子所言之事,你有何话说?”

    铁扇散人深知原承天今时不同往日,那原承天只需一言,就可断送了自己的性命,因此出言不可不慎,他叹道:“苍穹大修,曲仙子因着一把火,对独目仙暗生情愫,在下与独目兄相交多年,知道他孤苦一生,如今得曲仙子青目,心中只替他欢喜。不想独目兄时运不济,竟殒于此战,曲仙子悲伤过度,想来也是有的。”

    他这番话,虽未必字字是真,但便是曲云雀也无从反驳,只是在旁垂泪不已。

    铁扇散人又道:“在下与独目仙出城迎敌,那本是修士份内之事,‘怂恿’二字,从何谈起?当时形势危急,便是独目仙不肯出城,我强拉着他去,难道却做错了不成?”

    此言一出,诸修皆是暗暗点头。那大敌当前,修士出城迎敌原是本份,若是胆怯退缩,方才惹出笑话来。曲云雀关心情郎安危,不肯让他出城,那也是常情,只是“怂恿”二字,怎样也是挨不着的。

    曲云雀性情本就焦燥,口才亦是平平,听到铁扇散人这般说来,亦是驳他不得。只在那里大生闷气罢了。

    铁扇散人又道:“兵危战凶,能否活得性命,只看各人福缘罢了。我与独目兄在阵中被兽禽冲散,只恨我杀伐手段平平,竟不能救他生出险地,此刻想来,便如刀箭穿心。可怜我那独目兄,就在我不远处,被一群蒙昧兽禽乱刀斩成肉泥。”说到这里,眼圈便是一红。

    曲云雀怒道:“此刻落泪给谁看?若不是你与人勾结,打落独目仙兵器,凭他手段,怎能活不下来。你修为分明不如他,怎的你却活着?死的却是他?”

    铁扇散人点了点头道:“仙子说的是,在下委实不该独存。”袖中忽的亮出一柄短刀来,就向脖颈处一割。

    第1776章五卷归一或有期

    不等铁扇散人抬起手来,身边修士忙将他紧紧抱住,劈手将短刀夺了下来。原承天瞧见到这里,不由大皱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