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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限江山〈胭脂泪·下〉第3部分阅读

    圄,有家归不得,真实身分还要隐瞒,铁将军在天之灵也会难过的吧?”

    谢萦柔大惊,马上将囡囡一把搂在怀中,惊戒地瞪着徐皇后。

    徐皇后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你想不明白为什么我会知道她的真实身分?这很容易。听你的口音是南方人吧?而我在北方住了几十年,早已熟悉北方人的口音,这孩子若是北方人,一张口就瞒不过我,更何况北方人多爱吃面食,她却喜欢米饭和汤包,这明显是南方人的口味。谢萦柔,你很聪明,只是还太年轻。你很有爱心,只可惜爱错了地方。你救了这孩子,却是害了她,如今你该怎样保下她这条小小的性命呢?”

    谢萦柔急忙跪倒,“求娘娘成全!我、奴婢早听说皇后有仁爱之名,您必然不愿见万岁再多造杀孽了,您也说她年纪还小,身世可怜,都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您真的要眼睁睁看着这孩子去死吗?”

    徐皇后一叹,“我当然也不愿见这样的惨剧发生,但是我也说过了,我不过是女流之辈,不好干预朝政。而我刚才所说的那位贵人,你却不愿相求,你要我怎么办呢?”

    她看了看手中握着的那枚戒指,又说:“这戒指我帮你递交出去,不算送还,就算是你求救的信函好了。我知道你现在一心求死,但是倘若可以多条活路,你也不要辜负别人的盛情美意啊。”

    谢萦柔怔怔地想了片刻,“那……我见不到他,怎么办?”

    徐皇后妩媚地一笑。“这个好办,我最喜欢成全有情人,可以帮你们见一面,只是见面之后该怎么办,你就要自己斟酌了。”

    轻咬唇瓣,她低俯身道:“谢娘娘相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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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离迷迷糊糊地陷入昏睡,不知什么时候,忽然听到身边有女人抽抽搭搭的哭声,他的神智恍惚,含糊地开口,“不是要你不要哭吗?”

    缓缓张开眼,眼前有个女孩子模糊的身影,他努力对她笑。“我挺好的。”

    “你这样子哪叫好啊?”那女孩子哭着说话。

    声音一起,萧离立刻清醒了。她不是谢萦柔!

    “金城燕?”他终于看清了那个女孩子。“你怎么进来这里的?!”

    “你管我怎么进来的!”她的手指紧紧绕着自己的裙带,低着头,好像不敢与他对视似的,“萧离,你腹部的伤口疼得厉害吗?”

    “还好。”多亏张化每天来帮他上药,这几天他伤口总算是好起来了。“你走吧。”他轻轻说:“就算你哥再厉害,让别人知道你私自来看我,如果传到万岁耳里……”

    “你担心我做什么?”金城燕脸颊泛起红色,“原来你心里还是有我的。”

    但萧离紧接着说的话却立时打散了她的喜悦。“倘若你能自由进入地牢,帮我打听一下谢萦柔现在关在什么地方,情况如何?”

    闻言,她怒而起身,“都到这个时候了,你怎么心里还惦记着她?”

    萧离继续说:“如果能叫你哥来见我,就叫他来一趟。万岁虽然不听我的,但是你哥的话他总是要顾忌三分,或许你哥能救她。”

    “我不传话,我才不要让我哥去救她!”金城燕一边哭一边骂,“你们的心里都只有她!我哥为了她都和我翻脸了!”

    “为什么?”他敏锐地察觉到她话中有话。

    生怕他知道自己告密的事情,她连忙掩饰,“还不是因为我不喜欢她,说了她几句重话,我哥就生气了。”

    萧离看着她,沉沉的恳求,“金城燕,如果你想让我死后也感激你,就帮我这个忙。”

    “我不要你死,我要你活!我不要你死后的感激,我要你活着和我在一起!”哭着喊出这几句话后,她就跑出了牢狱的大门。

    一直躲在外面的帐化此时才磨蹭进来,嘻嘻笑道:“大人,看不出您还挺有桃花运的,生死关头,还有这样的红颜知己肯冒死来见您,您怎么就不给人家两句好听的?”

    萧离瞪他一眼,“张化,你想赚银子想疯了是不是?怎么敢把她放进来?”

    张化连连摆手,“可不是小的胆子大,金城姑娘是拿了皇后的手谕来看您的,谁敢拦啊?”

    “皇后手谕?”这一点倒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他虽然是朱棣的旧部,但是和皇后并没有过深的交情,没想到皇后会在他的案子中插上一脚。

    “对了,还有个好消息要告诉您。”张化神神秘秘地凑过来,“听说那天万岁临走前曾经给魏建南下令,不许任何人滥用私刑审问您,所以这两天魏建南也不露面了,可见万岁心中还是留着您的位置,说不定您翻案有望呢。”

    萧离摇摇头。朱棣的脾气他最清楚,向来是翻脸比翻书还容易,即使一时间顾虑情意没有杀他,也难保过两天心情突变,立刻将他问斩。

    只是他现在最最担心的那个女人,到底被关在哪里了呢,是生是死?

    “张化,你能否帮我一个忙?帮我打听一下,和我一起被抓的那个姑娘现在被关在哪里?”

    “姑娘?您是说那个小宫女吧?”张化的消息佷灵通,“不用去打听,我听说那姑娘被带入宫中后就没有出来,八成还是关在宫里吧?”

    “关在宫里?”回想着宫中所有可以关押要犯的地方,他嘴角露出一丝笑意,“那里倒是比较舒服。”

    张化难掩惊讶,“萧大人,您还笑得出来?”

    闭上眼,萧离靠在身后的墙上,喃喃道:“只要她还平安,只要她没事……”

    地牢中看不见太阳和月亮,也不会有日夜区分,萧离每天依稀能听到外面的梆鼓响,以此来推断,自己被关在地牢里已经有七天了。

    七天了,他依然不清楚外面的情形,金城燕走了,没有再来过,朱棣也没有再出现,正如张化所言,连魏建南都没有来审问他。

    过于宁静的沉默,彷佛预示着什么令人不安的风暴即将到来。

    他闭着眼,不知怎的,竟然轻轻哼起歌来,哼了好一会儿,才忽然想到这是谢萦柔以前常在他耳边唱的一首歌。

    这首歌好奇怪,不同于酒肆歌坊的曲式,所有的文字都赤裸到令人不堪忍受的地步,但是那丫头每次唱起来都十分陶醉,一点也不觉得脸红。

    “甜蜜蜜,你笑得甜蜜蜜,好像花儿开在春风里,开在春风里……”她每次摇头晃脑地唱起这首歌,就会一边笑着一边腻到他身边,煞有介事地对他说:“萧离,你要把这首歌学会,这是男孩子唱给女孩子听的情歌哦。”

    他每次都白她一眼。“我不是男孩子。”

    “是,你是男人嘛,但是男人也可以唱情歌啊,越老越有味道。”

    “我不唱。”他抵死不学,结果就是听她没完没了地在他耳边狂唱。虽然他咬紧牙关,任凭她鬼哭狼嚎地唱了无数遍也不跟唱一句,但是不知不觉中,这首歌却潜移默化地渗透到他的心里去了。

    “你看,其实这首歌没有你想的那么难学,是不是?”他彷佛听到她在他耳畔发出的笑声。

    阖上眼,似乎就能看到她春花般的笑脸,一闪一闪地在眼前跳跃,如夜空的星子,可以照亮一切阴霾和黑暗。

    久久,久久,他缓缓张开眼,眼前不知何时出现的那个人影让他一怔,然后自嘲地笑了起来。“还没用刑,我就疯了吗?居然睁着眼睛都能看到她。”

    “萧离。”幽幽长长的声音在地牢中响起。

    他一惊,全身震动,铁链在地板上敲得当当作响,扯得他腹部的伤口又重新疼了起来。

    原来这不是梦?萦柔就出现在他的面前,完好无损,毫发未伤!

    “你,你怎么逃出来的?!”他又惊又喜,还有无限的担忧,“是万岁放了你?他终于答应不杀你了?!”

    谢萦柔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目光中没有任何温存、牵挂,或者柔情蜜意,只有淡漠疏离,就像他们是毫不相干的路人。

    “萧离,我来这里是要和你说一句,多谢你这几个月来的照顾,以后你我各走各的阳关道,你不必再替我操心了。”

    “什么?”皱起眉,萧离只觉得她说的话很陌生,好像变成了另一个人似的。“你脑子烧胡涂了?”

    “没有烧胡涂,而是突然清醒了。”她淡淡地别开脸,“以前我和你在一起,最初是为了救朱允炆,后来又是一时冲动。我这个人,总是想到什么就做什么,现在冲动过了,也终于想明白了,我们并不适合在一起。”

    萧离的瞳眸一缩,忽然明白她要说什么了。

    “我这次难得逃生成功,以后不想再被你连累。其实皇上在乎的人、恨的人,都是你,我是无辜被扯进这场战乱之争,扯进你们君臣之斗的,我还这么年轻,不想死得太早,你明白吗?”

    他没有说话,只是一瞬也不瞬地盯着她。

    “今天我来,是想和你当面说清楚。我已经托人找到金城绝,求他念在当日我们曾有一段情的份上救你出来,他是答应了,但能不能救得了你,还要看你自己的运气。好了,我话已至此,再没什么可说的,你自己保重吧。”

    她转身向外走,萧离这才注意到,她身上的衣服早已不是他们被抓时的那一件了,即使是昏暗的地牢中,他依然可以听到她身上环佩手饰互相撞击的清脆声,也可以看到她身上绣满的花朵图案,和她脸上精心雕琢过的妆容。

    他情不自禁地叫了一声,“谢萦柔……”

    她停住,转身看他一眼,无声她笑了笑。“以后就忘了这个名字吧,因为它和你再也不会有什么关系了。”

    闻言,萧离的心似被人狠狠地抽了一鞭,鞭痕下的痛楚甚至盖过腹部的伤痛,但他只是咬紧牙,再也没有出过一声。

    结果过了片刻,他又听见牢门前传来脚步声。

    “谢萦柔?”他一喜。

    “不是要你忘了这个名字吗?”回答他的,是一个和牢房这样死气沉沉全然不般配的清朗男声。

    萧离眼一瞇,站起身,身上的铁链当当作响,他却像是没感到重量似的直往前走,走到栏前才站定。

    “是你逼她的,对不?”

    金城绝笑得依然无害,就好像两人从来没有撕破脸一样。“你在说什么啊木头,怎么每次你都要把罪往我身上扣呢?”

    “救我的代价,是和你在一起?”萧离置若罔闻,只是又问。

    他一哼,收起笑。“你以为自己有多好,需要她这样牺牲?别尽往自己脸上贴金。”

    看着他,萧离坚毅的脸上不曾有过迷惘。“是吗?若是这样,那么若我有一天出了这门,再到金城家找她『叙旧』,你也不怕她跟我走了?”

    金城绝脸色未变,甚至还笑了起来,“这是自然,只是你还是别这么做的好。万岁要我带话,说念在你和他君臣一场,他不杀你,还要让你到东城做个守门校尉,若立了功,也许还会起复你,代价就是不许再和萦柔有瓜葛。”

    “你以为我还希罕什么官位吗?”

    “我想你是不会希罕,但总该希罕萦柔的命吧?”金城绝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他眉一皱。“什么意思?”

    “万岁说了,若你出了狱敢轻举妄动,他也不会再念旧情,定会杀了你,但这次不光你死就可以解决,还要我家无辜的萦柔跟着陪葬。若是你真喜欢她,相信你不会傻得做错才是。”金城绝神色自若地说。

    “……我明白了。”深吸一口气,那声“我家萦柔”扎了下他的心,但他只是走回原位坐下,闭上眼。

    “那我就先代我家萦柔谢谢你的救命之恩了。”噙着笑,金城绝像个胜者一样翩然离去。

    坐在冰凉的地板上,萧离的心很热,像是发烧了似的,久久,突然用力捶了下地,力道之大,竟在地上留下令人触目惊心的血迹。

    “谢萦柔……你是笨蛋!”他痛苦的低声呢喃。

    她说她爱错,穿着华丽的衣裳来到他面前说不想被连累,无非是想让他恨她而已,这样就能让他无牵无挂的过自己的生活,不必再理她的幸福与否,可是明明相知的两人,为什么会赌他不会明白她的用意呢?

    真的很笨,很笨啊……

    而现在什么筹码也没有的自己,无力回天的自己,更笨。

    “笨蛋和笨蛋,本来就该在一起的……”

    漆黑的牢里,幽然传出低哑男声,很细微,却很笃定。

    第五章

    应天东城的城门前,一乘快马飞奔而至,马上一个锦衣卫大喝,“你们管事的呢?去哪儿偷懒了?赶快叫他出来迎接魏大人!”

    守城的士兵看了马上之人一眼,小声嘟嚷,“锦衣卫又不负责城内兵防,三天两头老跑到这儿来转什么圈子?”

    马上之人立即一鞭子抽下来。“说什么!”

    这一鞭眼看就要抽到那各兵卒身上,这时旁边忽然有人出手如雷,将鞭一把攥住,朗声道:“无故鞭打兵士可是犯了大明律法的,你不知道吗?”

    马上之人看到握住他鞭子的人,气焰不觉低了几分,“萧……大人。”

    萧离穿着普通兵服,但是气势依然如高山浩海一般,他淡淡地看了那名锦衣卫一眼,“如今我已没有品级,算不上什么大人,你不必和我客气。魏大人要来巡城吗?他最近来得很勤,难道万岁有旨将城内军防都移交锦衣卫了?”

    “属下……我也不知道,魏大人没有说,只说马上就过来。”

    说话间,后面又百几匹马跑到跟前,魏建南居高临下地看着众人,“怎么回事?你们一群人站在这里做什么,难道城门不用看了吗?”

    几名守城的士兵暗自撇撇嘴,走回城门口站岗。

    魏建南这才笑道:“萧兄,不介意我这么叫你吧?如今当众也不好再叫你萧大人了。那天我和你说过东城的守备过于松懈,要你整顿,可我今天看来却还是老样子啊。”

    萧离虽然仰着头看他,但是目光却像是低头俯视一样轻蔑,“我想魏大人大概也忘了,各城守军关防一直是兵部调派,我不过是个小小的校尉,无权更改定制。”

    魏建南哼哼一笑。“这么说来,萧兄是不把我放在眼里了?”

    “不敢,魏大人如今是大官,我不过是个无品小卒,不敢不把您放在眼里,但是您如果故意找我麻烦,我也只好去兵部问问,这算不算逾权。”

    此话一出,魏建南脸色倏地一变,拉开马头恨声讽刺,“不过是已经被拉下马的路边杂草,还神气什么?走!”

    他一声喝令,带着他的人又呼啦啦地走了。

    旁边有士兵看不下去,走过来说:“萧大人,您对他真是人客气了,这家伙太狂妄,我最看不惯他小人得志的样子。当年您当锦衣卫副指挥使的时候,我就没见您这么嚣张跋扈、颐指气使过!”

    萧离沉声道:“你们也不要叫我萧大人,我说了,我现在不过是普通一兵,说是校尉,并无品级,和你们一样的。”

    “可是在我们心里,您还是一位了不起的大人,听说您的武功在京中首屈一指,哪天若您能教我两招,小的就受用不尽了。”

    旁边另有一个士兵开口取笑,“学武功干什么?你看多少厉害的将军,还不是脑袋搬了家?依我看,你们应该学那个金城绝,有本事赚得万贯家财,倾国之富,谁不对他客客气气,恭恭敬敬的?”

    之前那个士兵接话,“说到金城绝,你们听说了吗?最近他要办喜事了。”

    萧离全身一僵,“可知那新娘子叫什么?”

    那小兵挠挠头,“这倒没有听说。据说金城绝请了很多达官贵人,他家门前光是送礼的车队就排出了两条街。萧大人,您说是不是很可笑?金城绝什么金银财宝没见过,这些朝廷大员,地方富绅还送礼做什么?”

    但萧离却没有听见他的话,只是傻在当场。金城绝要成亲了?!难道……

    这时有一匹马跑到他们跟前,马上是一个家丁打扮的人,“请问萧离萧大爷是不是在这里?”

    “我是。”萧离上前一步。

    那家丁连忙下马,手捧一封书信走过来,躬身道:“萧大爷,这是我家公子给您的请帖。”

    萧离接过信,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