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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限江山〈胭脂泪·下〉第5部分阅读

色冷峻,面容没有一丝一毫玩笑情绪,那种豁命出去般的大义凛然,让朱棣不禁为之动容。

    也不知过了多久,道衍才悠然说:“此事来得突然,金城公子大概还没有想通万岁的苦衷,今日万岁也不必非要他给出一个结果。”

    金城绝再度冷笑,“道衍,你少动我的歪脑筋,别以为你是万岁驾前的第一功臣就有多了不起,倘若萦柔有半点差池,我第一个不会放过你!”

    “金城绝!”朱棣不得不冷下脸来,“你先走吧,朕改日再传你。”

    “如果是为了这件事,绝的回答已经有了。不会再变,万岁大可不必再传。”他长身一揖之后,大步走出大殿。

    道衍淡淡地说道:“此人已如万岁豢养的一只豹子,只怕早晚是万岁枕边的大患。”

    朱棣揉着眉心,很是疲累。“他不会造反,他这个人的野心从不在政权上,这一点朕可以放心。但是谢萦柔的事情比较麻烦,非杀她不可吗?”

    道衍微微点头,“是,非杀不可。”

    “那就……交给魏建南去办吧。”

    金城绝走出皇宫时,只见自家的管家如热锅上的蚂蚁在那里转着圈等他。

    “怎么了?”他一皱眉。

    那管家慌慌张张地迎上来。“公子,夫人不在家,她的钗环首饰和贵重衣服都丢在房内,也没人见她从正门出去,我派人四下查看,只在后院的那棵大槐树下发现了一只耳环。”他将那只耳环递到主子的手里。

    金城绝星眸一寒,将那只耳环紧紧攥在手中,只觉自己的心又一次受了重击。

    “我知道她去了哪里。”

    到底他在做什么呢?他在皇上面前舍命相护的女人,却只顾着别的男人的命,那他呢?他的心痛、安危,有谁会在意?

    不断在心里自问着,答案,却迟迟没有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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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萦柔知道自己不该贪恋萧离怀中的温暖,但是她控制不住压抑了这么多天的忧虑,一旦被他拥抱住,就不想挣脱。

    “还好,还好你没事。”她轻声说,“我听到金城绝和一个姓魏的谈起你,我怕……你怎么会来这里守陵?”

    萧离双手滑落,改为抓住她的手,“这是万岁的旨意,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他深深望着她,“你这么担心我?”

    谢萦柔猛地一震,这才察觉到自己刚才说的话中流露了太多本不应该流露的情绪,于是她急忙挣开他,“我只是出于朋友道义想来提醒你一下,毕竟当初我让金城绝救你出来,是为了让你能活下去。”

    萧离的目光朗澈,声音低沉清晰。“当初为了救我,你答应他什么了?”

    她一愕,目光开始闪躲,“什么都没有,我、我只是顺便拜托他一下而已。”

    “谢萦柔。”他又唤。

    萧离每次叫她总是连名带姓,远没有金城绝叫得那样温柔缠绵,但却总让她的心头震荡不已。

    她忽然想到还站在不远处的金城燕,待她看过去时,就见她呆若木鸡地看着他们,眼中流露的却不再是幽怨和愤恨,而是一层更深的伤心与无奈。

    谢萦柔心中愧疚,只觉得自己的到来破坏了原本属于金城燕的一个机会,于是她抿了抿嘴唇,对金城燕道:“你放心,我只是来提醒萧离,马上就会离开。”

    金城燕垂下眼,很苦涩的勾起唇。“算了,你不必和我解释什么,你和我哥,和萧离,你们之间的事情是我理不清,也早已不想理清的了。”

    她倏然又抬起头,直勾勾地看着萧离,“她不肯告诉你实情,我告诉你,没错,她为了救你,和我哥做了个交易——”

    “燕子!”谢萦柔惊得叫出声,怎么也没想到金城燕竟然当面说破了她的大秘密。“你别胡说八道,我是真心喜欢你哥,真心要嫁给他过锦衣玉食的日子!”

    猛然间,她的手上一疼,那是萧离紧紧攥住了她的手,“真的吗?你真是这样的女人?”

    “是,我就是这样虚伪轻浮的女人……”她挣扎着说,但是眼睛根本不敢与他对视。

    “……你真的觉得自己骗得了我吗?”

    轻轻的一句疑问,却让谢萦柔蓦地红了眼。

    萧离只是很珍惜,很宝贝的抓住她的手,放在胸口。

    “它知道你不快乐。”

    谢萦柔顿时泪如雨下。

    他的话总是能直指她的内心深处,哪怕是毫无威胁的一句话,哪怕是毫无修饰过的一句话,哪怕是他板着脸说的,都会让她泫然欲泣。

    她虽然不是她了,但是她的石头依然还是她的石头。

    金城燕望着两个人,心痛的闭起眼。“谢萦柔,我不喜欢你,你知道,从见到你第一面起,我就很不喜欢你,但是老天捉弄人,让我不得不和你先是做情敌,又变成姑嫂。你是个如此没有优点的人,但却抢走了我两个最心爱的男人,我很想问问老天爷这到底是为什么?但是我也厌倦了,厌倦看到这两个男人为你神魂颠倒,厌恶看到你们躲躲藏藏之后各自神伤的那种伤感嘴脸。”

    她抬起下巴,属于金城大小姐的傲然和自信如金城绝一般,“我今天来找萧离坦白,当初害你们被锦衣卫抓到的罪魁祸首是我,是我把你们的消息透露给皇上知道的。当时我只想尽力将萧离抢回来,没有想过后果。因为背负着这份歉疚,所以这些日子以来我都寝食难安,现在终于说出口,无论你们是否谅解,我都觉得畅快无比。你呢?守着你的秘密,心里痛快吗?萧离会快乐吗?我哥……快乐吗?”

    她霍地张眼。“我今天说这些话,是希望你能放了我哥,回到这木头身边。你不是我哥最好的伴侣,你配不上他!你凭什么这样折磨他?你知道他怎样说你吗?他说你是开在他心头的罂粟花,一种有毒的花!你多在他身边一天,就如同多谋杀他一天,这世上我只有哥哥一个亲人了,我不能看他就这样毁在你手里!”

    谢萦柔顿时怔住。这一刻,她似乎能看见金城燕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刻薄表情背后,是一颗纯净善良的心。

    可惜,她注定让她失望了。

    “这一切并不由我,从来都由不得我。”收回手,她很抱歉的笑。

    “只要你说一声,我就接你回来。”像是知道她的痛苦,萧离沉静的许诺,像在告诉她,她的担忧害怕,从此只要全部都交给他就好。

    她抬头看着他,自嘲一笑,“哪怕我已经嫁作他人妇?”

    他却郑重地点头。“只要你还活着,只要你需要我。”

    陡然间,一股山风强劲刮起,吹乱了几人的衣衫头发,下一刻,比山风还冰冷的声音不带一丝生气地在黄昏之下飘进他们耳里。

    “她说的没错,这一切由不得她,而是由我做主。”

    三个人同时望向声音来源,只见衣衫和发丝在风中已被吹得散乱的金城绝,就站在不远处的石阶下,冷冷地盯着他们几个,一字一顿的宣告。

    “萦柔已是我的人,无论谁都别想将她从我的身边抢走,至死不能!”

    第九章

    “萦柔,和我回家。”

    金城绝的手平平地伸在空中。

    谢萦柔顿时恍神了一下,看到的不是眼前的景象,而是当初在金城阁中,萧离带她离开时的那一幕。

    那时候的他们,男未婚,女未嫁。可以爱得理直气壮,义无反顾,如今,她依然可以理直气壮的爱着,但却已不是自由身。

    “金城绝,你带不走她。”萧离异常地坚决,坚决到手指紧紧扣住她的手,甚至将她捏得生疼。

    金城绝冷笑。“带不走她?为什么?你要强行扣人吗?这是你第二次要在我面前带走她了,但是这一次我不会让你如愿。无论是国法还是人情,你都没资格扣下她。论国法,她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论人情,她是自愿嫁给我——”

    “你知道她并非自愿!”萧离断喝一声,如动怒的雄狮般,几步奔到他面前,一把抓起他的衣领,“我曾将你当作朋友,但是你却这样欺负她,你有什么脸做她的丈夫?!”

    低眉瞥了眼在他脖子上的那双大手,除了愤怒,还有点累。“请放手。”

    他现在才晓得,等待是会磨人心志的,苦苦等着一个人,好似没有希望的等着,真的会等得很绝望,就像现在的他一样。

    可是他怎么甘心将好不容易抓到手里的渴望放掉?仗打到最后,胜利的明明是他,宝物他也已经得到了,为什么却不能快乐?!

    “你先放过她!”

    既然他不快乐,怎么可能让使作俑者快乐?

    金城绝的脸倏地狰狞起来。“那是不可能的!有本事你在这里杀了我啊!杀了我,她就要背上一个串通j夫谋杀亲夫的罪名,我就是在黄泉也能笑着看到你们受到万人唾骂,更加开心!”

    “哥!”金城燕哭着跑过来,拚命拉萧离的手,“萧离,你不要和我哥打架,他现在是吃了秤砣铁了心,你说不过他,也说不动他的。”

    谢萦柔也来到了他们身边,轻声低叹,“金城绝,我跟你走。萧离,你松开手吧。”

    “萦柔!”这一声是两个男人同时叫出,一个带着些许惊喜,一个带着无穷无尽的恼怒。

    她苦笑着望向萧离,“我还是喜欢你连名带姓的叫我,虽然那种叫法别人看来很生疏,但是……我听到心里是暖的。不过,真的很好,临别而能听到你这样叫我的名字。萧离,我们已经不可能在一起了,不管之前我因为什么嫁给他,但今日,他是我的丈夫,所以找必须跟他走。你也不欠我的情,即使我当初和你并不是那样的关系,我依然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朋友去死,对不对?”

    她又看向金城燕,“抱歉,燕子,我不能遵从你的希望,我和你哥这一辈子大概还要这样纠缠着痛苦活下去,因为这是他的选择。也是我不得不遵从的选择。”

    最后她面向金城绝。“我今日跟你走,以后也会跟在你身后,但是我只有一个条件,请你永永远远地放过萧离,不要找他麻烦,不要算计他,不要在皇上面前中伤陷害他,求你让我无牵无挂地做你的妻子。萧离他曾经救过我的命,你怎么能伤害你妻子的救命恩人?”

    她的语调平缓、轻柔,没有一丝一毫的情绪,三个人都备受震撼地盯着她,而她只是挂着一抹云淡风轻的笑在唇边。

    这一抹笑,金城燕懂。那是决定靳断和萧离一切关系后的伤感吧?

    这一抹笑,萧离懂。这是她向命运妥协,同时要留在他心中的最后一丝美丽。

    这一抹笑,金城绝懂。这是她封闭心门,从此变成行尸走肉一般的宣告。

    但这一抹笑,谢萦柔自己并没有留意,只是转过身,慢慢地向山下走,金城绝见了,立即推开萧离跟了过去。

    当他还要追时,金城燕却一把拉住他,悄声道:“你还真是木头,此时此地,你就算是打倒我哥又能把她怎么办?总要筹划一下才能带她走啊。”

    萧离皱皱眉,收住了脚步。

    她继续小声说:“今天晚上,我会雇一辆马车在后门临冲的永昌肉铺门口,你去把她带出来,立刻远走高飞。”

    “燕子,你为什么……”他对她还是有些质疑。

    金城燕深深叹了口气。“谁让我对不起你们呢。我也想明白了,你的心里如果已经住下了她,就没有我的位子,那我也不等你了,天下的好男人多得是,我金城大小姐还怕嫁不出去吗?”

    说完,怕哥哥发现她和萧离正在密谋的事,便丢下萧离匆匆地追到前面去了。

    “萧大人,锦衣卫的魏大人说有事问您。”一个兵卒这时忽然跑来禀告。

    魏建南?他怎么又追到这里来了?萧离心中觉得讨厌,此刻更没心情去见他,但是名义上魏建南是他的直属上司,只有过去一见。

    天已全黑了,魏建南的脸色却好像很不好看。

    “萧离,你知罪吗?”他劈头就是一句质问。

    萧离看着他,眸子如清水般晶亮。“不知。”

    魏建南疾言厉色地怒斥,“前几日我对你说京中有刺客,你还装腔作势地说不知道,现在有人告发你,说你曾经帮助那名刺客逃跑,你怎样解释?”

    这莫须有的指控让萧离一头雾水,但是他早已熟谙官场争斗,稍一迟疑后,就冷笑道:“魏大人,我已经被皇上派到这里来守陵了,魏大人还是不肯放过我吗?我不知道什么刺客的事情,也请魏大人不要公报私仇,胡乱给我扣压罪名。”

    魏建南被戳中痛处,立刻恼羞成怒,“你不要顾左右而言他!哼!现在人证物证俱在!你在城门丢下了一个包袱,包袱中有一把短刀,正是当日刺客所使用的。城门有兵卒指说曾经看到有人神神秘秘地来找你,丢下了这个包袱给你,你还想否认吗?!”

    “证人在哪?我可以和他当面对质。”萧离坦然道。

    “不必,那人已经在诏狱签字画押了,容不得你抵赖!”

    他一哼。“原来是屈打成招,我就说曾做过我手下的人,像魏大人这样忘恩负义的还不算多。”

    被骂得脸色青白交错,魏建南气得大吼,“萧离!你这个狂妄嚣张的谋逆之徒!来人啊,给我拿下!”

    “且慢!这件事万岁知道吗?”萧离横剑立目,大声问。

    魏建南哼笑道:“这点小事就不必麻烦万岁了,等你招了供,我自然会禀明万岁。怎么?你还敢抗命不成?”

    “如果是万岁的命令,萧离不敢违抗,但如果是魏大人的命令,就得必抗无疑了!”骤然间抽出长剑,面对几十名正要包围他的锦衣卫露出难得一见的笑容。“各位也是我的旧部,都知道我当日跟随万岁远征蒙古时,以一档百也不曾败过的事,今日你们谁想拿下我的脑袋去立功激赏,就一起上吧。”

    他站在斜斜的台阶之上,棱角分明的脸上是万夫莫敌的气势,斜睨着台阶之下那几十名曾经是旧部,如今是敌人的人,重新恢复面无表情的模样,却让人从心底胆寒。

    魏建南见手下人都胆怯地向后退,更是气得暴跳如雷。

    “谁敢抗命就视同萧离的同党!”他挥舞着双手,“上!”

    就见锦衣卫们迟疑着、挣扎着,终于彼此对视一眼之后,一拥而上,将萧离团团包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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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萦柔被金城绝重重地丢进屋里,膝盖磕到床头一角,疼得她不得不跪倒在冰凉的石板上。

    而那冷冷的声音已欺身而至。“谢萦柔,你该知道,这世上所有你想要的,我都会送到你眼前,为什么你一而再、再而三地一定要忤逆我,逼我对你发狠?!”

    转过脸,谢萦柔嘴角依旧挂着那抹似有若无的笑容。“这世上的一切我都不在乎,我所想要的,只是他一个人的平安而已。”

    “他要是不能平安呢?”金城绝几乎将牙咬碎,恨声问。

    望着他,她眼中并没有愤怒,只是很淡的淡然,“那我也再无所求了。”

    他的心被这句话狠狠刺穿,伤口汩汩流着血,或许还有他一直流不出来的,眼泪。

    曾经在许多年前,他和萧离一起趴卧在冰天雪地的草原上,潜伏着等待敌人,一只路过的狼趁他不备,咬伤了他的脚,那种钻心的痛都没有让他流泪,还有闲情对帮他杀死狠的萧离开玩笑。“可惜了这么好的一张狼皮,你那一剑不该斩在牠背上,而应该插在他的肚子上。”

    “你能要狼翻身让我杀吗?”那时的萧离翻了个白眼,没好气的将一罐止血药倒在他伤口上,虽然疼得撕心裂肺,他却还是保持着笑容。

    但是如今,他好像越来越不会笑了,总是时时刻刻都感觉得到痛。而这句话伤他之深,甚至痛过那恶狠咬破他皮肉筋骨的一口。

    这是直咬碎他?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