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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军营民谣
可惜好景不长。几个月后，又到了一年一度的中秋佳节，每逢佳节倍思亲，每当这个时候在海外飘零的游子日月盼望着与家人团聚。陈继云在部队受尽离别之苦对这这种经历他感同深受。谁知天不遂人愿。中秋前夕，他收到了原军分区的一封通知指令：
继云同志：
请你速到l钢厂上班，有关部门已经着手安排，即日起前去报到，不得有误。
军分区领导
陈继云看完了这份指令后，顿时悲喜交加。喜的是工作终于有着落了，忧的是自己又要承受那种离别之苦了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次日，全家人为他饯行。田桂英到车站送别。陈继云理了理妻子额前被风吹乱的头发，满是忧伤的说：“我又走了，为了工作也为了咱家，孩子们又辛苦你照看了。到那边稳定之后我再接你们过去。”“你放心吧，这几年我不是都这样过来了吗？我都已经习惯了。”田桂英一边整理行李一边说道。“要记得给我写信，孩子们惦念着你呢？”“放心吧，我这回不是在部队了而是在工厂。有时我会回来看你们。”陈继云抖擞了一下精神。“各位旅客，前往l市的火车就要发车了，没上车的旅客请尽快上车，火车就要开了。”车站的广播开始催促了。“继云，送君千里终须一别。火车要开了”田桂英下意识的挽住了丈夫的胳膊轻轻地亲了一下他的脸颊。陈继云再次抚摸了一下妻子饱经风霜的脸，然后钻进了车厢。“轰隆隆…”列车轰鸣，不久消失于人们的视线之外。送走了丈夫，田桂英心潮起伏，感慨万千。她伫立在风中沉思良久，作为军人的妻子她经历了太多的生离死别，那颗久违的心似乎已经在外漂泊了很久。真的需要一个地方ko岸了。起风了，秋风再次吹乱了她额前的刘海，丈夫的手触摸过的脸庞余温犹存。或许多情的晚风会带走她的思念之情。
列车上，陈继云又再次想起了妻子和孩子。事实本无常，离别又感伤。昨日欢声笑语，今朝叹别离。这是天意吗？也许吧。陈继云拿出随身携带的照片细细端详欣赏，妻子和孩子的音容笑貌仿佛历历在目。列车如猛虎般穿过跨江大桥，迷人的夜色顿时映入眼帘。江上帆影点点，渔歌阵阵。他回想起第一次到海上执行任务的情景，不禁有些陶醉了。海边柔软的沙滩，凉爽的海风还有渔民，渔船，贝壳及各种各样叫不出名字的活蹦乱跳的小鱼。虽然时隔多年，但是这段切身感受大自然优美风光的经历，依旧历历在目。恍如昨日。
那次执行任务的时间是在海滨仲夏夜。陈继云应征入伍不久。所在的连队经过不到3个月的强化训练，效果较为显著。大家都等着到外面去实战的机会。某日，体能长跑训练结束后不久，连长紧急集合宣布：有紧急任务执行，吃饭后原地待命，听后调遣。战士们个个摩拳擦掌，跃跃欲试。午饭还没吃完，集合的铃声就响了。战士们早已经习惯了这种紧急集合，当下以最快的速度出色完成各项准备工作。“同志们，上级下达紧急命令。在淮海海湾发现走私船只出没，要求我们务必于晚8时拦截，不得有误。违者按军纪处罚。今晚是我们大显身手的时候到了。大家有没有信心？”连长义正词严的大声说道。“有”战士们振臂高呼。在连长的指挥和带领下，我们星夜兼程赶到了淮海海湾。此时已是晚上7点多钟。连长命令熄灭所有的照明灯，原地休息埋伏。我们一行30几个人躺在柔软的沙滩上，静静的欣赏着海边这迷人的夜色。
西方高而辽远的天空，呈现出一片肃穆的神色。最早出现的启明星，在这蓝色的天幕上闪烁起来了。它是那么大那么亮，整个广漠的天幕上只有它在放射着令人注目的光辉，活像一盏悬挂在高空的明灯。夜色加浓，苍空中的明灯越来越多了。而城市各处的灯火也次第亮了起来，尤其是围绕在海港周围的山坡上的那一片灯火，从半空侧影在乌兰的海面上，随着波浪晃动着，闪烁着，像一串流动着的珍珠，和那一片片密布在苍穹里的星斗互相辉映，煞是好看。
谁知就在这幽美的夜色中，走私船只正在鬼鬼祟祟地驶出海港。在夜色的掩盖下，准备进行非法交易。“各小队请注意，目标出现。准备行动。”连长一声令下，“为了不打草惊蛇，我们划船火速前进。”战士们轻轻地划着小船，神不知鬼不觉地包围了走私船。“不许动，你们被包围了。”连长高喊。十几盏探照灯齐明，所有的枪口对准了船只，走私船顿时成了众矢之的。在灯光的照亮之下，一只破渔船犹如蜗牛般缓缓向前行进，而船上却没有一丝动静。“船上的人听着，你们已经被包围了，请尽快投降争取宽大处理。”连长又喊话了。“哎，你们搞错了，我是打渔的，不是你们要抓的罪犯。”此时甲板上出现了一个老态龙钟的男人，六十不到五十出头左右的年纪，他高举着双手战战兢兢的喊道。“陈继云，黎明听令！”“到！”“ko近可疑船只。上船给我搜！”连长下令强行搜捕。我们一行5人，手执冲锋枪登上可疑船只，那老男人目光猥琐，行迹十分可疑。在船舱的储藏室内我们搜出了大批的假烟假酒。在五六箱干鱼的嘴里和肚皮内查出一小批毒品海洛因和走私钻石。人赃俱获，那男人无力狡辩，目瞪口呆。战士们把船只和嫌疑犯押回了海关审讯。
后来海关部门和刑侦队员顺藤摸瓜查出了一批巨大的走私犯罪团伙和窝点。陈继云所在的连队为此荣立三等功。初战告捷，战士们掩饰不住内心的喜悦。次日晚上，陈继云和几个战友在闲暇时光再次来到了这一片美丽的沙滩。
他踏着软绵绵的沙滩，沿着海边慢慢地向前走去。海水，轻轻地抚摸着细软的沙滩发出温柔的沙沙声。晚来的海风，清新而又凉爽。他心里，有说不出的兴奋和喜悦。夜风轻飘飘地吹拂着，空气中飘荡着一种大海和着田禾相混合的香味。柔软的沙滩上海残留着今天太阳炙晒的余温。那些在各个岗位上劳累了一天的人们，三三两两地来到这软绵绵的沙滩上，他们沐浴着凉爽的海风，望着那缀满了星星的夜空，尽情地说笑，尽情地休憩。
这次陈继云生平第一次见到大海。
陈继云从沉思中回过神来，他的目光透过车窗紫色的玻璃，欣赏窗外的风景，寻求一丝慰藉。车窗外除了高楼大厦，噪音充斥期间，非常大煞风景。城市的上空灰蒙蒙的，没有一丝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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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
中国的孩子只是出生，不管他好不好，只要多，不管他才不才。生他的人，不负教他的责任。虽然人口众多这一句话，很可以闭了眼睛自负，然而这许多人口，便在尘土中碾转，小的时候，不把他当，了以后他也做不了人。穷人的孩子蓬头垢面的在街上转，阔人的孩子妖形妖势娇声娇气杂家里转。转里得大了，都昏天暗地在社会上转，同他们的父亲一样，或者还不如。中国娶妻早是福气，儿子多也是福气。所有的小孩，只是他父母福气的材料，并非将来人的萌芽，所以随便碾转，没人管他。因为无论如何，数目和材料的资格总还存在。即使偶尔送进学堂，然而社会和家庭的习惯，尊长和伴侣的脾气，却多与教育反背，仍然使他与新时代不合。大了以后，幸而生存，不过仍旧贯如之何，照例是制造孩子的家伙。不是人的父亲，他生了孩子，仍然不是人的萌芽。几十年前的人，如鲁迅等先哲看问题是何等的透彻，我们不得不佩服他们的聪明才智。
什么叫国粹？照字面来看，必是一国独有，他国所无的事务了，但是想在现今的世界上，协同生长，挣一地位，必须有相当的进步知识，道德，品格，思想，才能够站得住脚，这事须得劳心劳力。中国向来有点自大，只可惜没有个人的自大，都是合群的爱国自大。这便是文化竞争失败之后，不能再见振拔改进的原因。个人的自大，就是独弃，是对庸众宣战，除精神病学上的夸大狂外，这种自大的抵有几分天才，照nordou等说，也可说就是几分狂气，他们必定觉得思想见识高出庸众之上，又为庸众所不懂，所以愤世嫉俗，渐渐变成厌世家或者国民之敌。
我告诉你们，世界上最强壮有力的人就是那孤立的人。
一天一天的满足着，即一天一天的堕落着，但又觉得日见其光荣。中国人因为向来不敢正视人生，只好瞒和骗，由此也生出瞒和骗的艺术来，由这文艺，更令中国人更深地陷入瞒和骗的大泽中，甚至已经自己不觉得。假设依或人所说，牡丹是中国的国花。那么的就算是中国的国骂了。最先发明这一句的人物，却要算是一个天才，然而却是一个卑劣的天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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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初来乍到
135次列车把他丢在l站后，孤零零地穿过都是丛林。到达指定的地点后银泉宾馆后没有发现前来接应的人。当下办理了入住登记，费劲周折向人打听到了l钢的详细地址。他买了张旅游图，按照图上指出的乘车地点坐车到了l钢的厂门口。
值班的老头看见他风尘仆仆，军人模样，三十左右四十出头，手里还提着一个鼓鼓囊囊的袋子，神色匆匆行迹十分可疑。“哪家厂子派来的细？”老头大喝一声挡住了去路，“站住！哪里来的不速之客，请出示证件，否则搜身检查。”陈继云一愣，“哟，还真的邪门，难道他不知道我是千里迢迢来报到的？啥的没有文明礼貌？还口出狂言。”他心里一直纳闷，利索的掏出携带的证件递了过去。老头瞟了他一眼。“哪里来的？”老头小声的念着军人证上写的地址，明知故问道。“嗯，南方来的，还不错嘛!”糟老头自言自语，鼻子哼哼着。陈继云不吭声，把脸转过了一边。“什么？你竟敢如此傲慢无礼，还不如实回答。你信不信我缴了你的证件，然后抓你去拘留三天？”糟老头唾沫星子乱飞，他个子不高仰着脸瞪着一双狗眼看人。陈继云不想跟他胡搅蛮缠，当下和颜悦色的说道：“大爷，我是来这里报到的，您老人家大人有大量就放我进去吧！”“大爷，谁是你大爷。我告诉你少来跟我这一套，套近乎没门。我是值班的。”糟老头指了指自己胳膊上的治安二字，诡异的问道：“你有烟吗？”陈继云从口袋的烟盒里抽出一根烟敬上。“什么？刚一根就想走人，世上哪有这么便宜的事情？”糟老头得寸进尺。“全部给你行了吧？”陈继云把烟盒狠狠地往地上一扔径直往里走。“走远点，下次别让我碰见你。”糟老头还是不依不饶。
陈继云找到了设在二楼的人事部。“嘟嘟”他敲了敲几下门。“请进！”里面传来了一个老者浑厚的声音。陈继云推门而进。室内几尺见方，摆设及其简洁大方。雪白的墙上挂着古典的壁灯和吊扇。一位年方六十鹤发童颜的老者正襟危坐正在专心的阅读着一份材料。“你好！”陈继云轻轻地把门扣上。“你好你好！请坐，不用客气！”老者紧紧地握住了陈继云伸出的右手。陈继云及其自然的坐在了他的对面。“我是来报到的，这次我的证明。”陈继云呈上所有的证明材料，“本人陈继云，军人刚退伍不久。”“你的资料我都看了，非常好！不愧是军人。我是厂里人事科的张宝华科长。你先在这里填几张鉴定表，明天就可以来上班了。”张宝华收起了所有的材料。陈继云按照他的填表要求认认真真地填写下来。填写完后张宝华领着陈继云先去熟悉厂区的布局。两人绕过厂区直达职工宿舍。工人们还没有下班，偌大的宿舍区内空无一人。“陈先生，这里是职工宿舍区，对面是厂区。你从今天开始就住在四楼108号房。”张宝华跨上了楼前的台阶，用手往楼上一指。陈继云放眼一望，宿舍区内绿树成荫，亭台楼阁，掩映其间。这是一栋五层高的楼房，楼内配套设施完善。
“陈先生，请您抓紧时间好吗？呆会我还有个会议要开呢？”张宝华踏上了楼梯口催促道。陈继云只顾着欣赏美景。“不好意思，劳烦您老前来。”陈继云紧跟着上楼。张宝华打开了108号房的门说道：“陈先生，暂且委屈你住在这里，你有什么要求的话可以向我们提出来，我们会尽量满足职工的住房要求。”陈继云细细的打量了一下房间，微笑道：“厂里对职工如此优待真是大出我的意料之外啊。”“那我还有事先走了，你暂且在这里住下吧！再见！”张宝华急匆匆的走下楼梯。
陈继云在房间里四处看看了，觉得这房间的摆设布局还不错，既来之则安之吧。当下他洗了个热水澡，换了件干净的衣服，正打算再出去看看，适应一下环境。却听到了嘟嘟的敲门声。陈继云轻轻地把门拉开，门外站着一位二十来岁面容姣好的姑娘，一双大眼睛炯炯有神。“陈先生，张科长吩咐我给您送来的盒饭。请您慢用！”她提起手里的塑料袋子递了过来。“哦，谢谢!”陈继云接过袋子感激涕零的说道。“不用客气，再见！”姑娘满脸堆笑，体态优雅的下楼去了。陈继云的心里直乐，这真是雪中送炭，看来这张科长笼络人心还真有两下子。以前在外边训练的时候，经常吃到盒饭。您还别说这味道还不错。
凌晨三点，陈继云从睡梦中醒来。窗外月光如水银泻地。他拉开那淡蓝色的窗帘，举目眺望夜空，月明星稀。远处粗黑的线条连绵起伏，朦朦胧胧。近处的高楼大厦影影绰绰。夜风起了，凉丝丝的，窗帘微微的摆动。雪白的墙壁上散发着淡淡的光芒。他返身回到床上又安静的躺了下来，任思绪飘飞。“夜深人静的时候是想家的时候，想家的时候很甜i，家乡月就抚摸我的头，想家的时候很美好，家乡柳就拉着我的手，想家的时候有泪水，泪水却伴着那微笑流，想家的时候啊更想为家做点事，哪怕离家这么遥远这么久，想家的时候啊更想为家做点事，哪怕离家这么遥远这么久。”耳畔仿佛又响起熟悉的旋律。他睡着了。室内暗淡的月光照着他那国字形的脸，脸上显现出一抹淡淡的微笑。仿佛他在梦里见到了自己亲爱的妻子和可爱的孩子，抑或是他梦见与战友共度的美好时光。
l钢是国有企业的重点开发项目。陈继云能被l钢录用，可谓幸运之至。当时刚刚起步的中国现代化建设，急需人才，也急需钢材。而中国人均占有钢材约为25公斤，仅为世界平均水平的八分之一。1992年以后，l钢对装备技术不断进行改革创新和完善，使70年代末80年代初引进的设备，总体上保持世界一流的水平。至今l钢在改革开放市场经济的浪潮中，占据了中流砥柱的地位。l钢人乘着改革开放的春风高歌猛进。
陈继云新来乍到人生地不熟，张宝华让他担任102车间的技术助理，让他在以后的工作中和技术员学习本厂最先进的钢铁冶炼工艺和技术，以便迅速的成长为厂里数一数二的技术骨干。
次日，陈继云早早的起床，换上后勤部送来的衣服，吃完送来的盒饭时，张宝华容光焕发的来到他的房间里。“陈先生，早上好！今早先由我带你车间去熟悉一下工作的情形。”他开门见山的说道。“我们现在可以走了吗？”陈继云戴上头盔和手套。“现在马上就走，请您跟我来。”张宝华总是一副平易近人的样子。两人边走边谈。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