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时的所在。他要在这里潜伏着，养好伤，等埃里森找到圣矛碎片后过来，再一齐夺旗。
法金汗诱饵，阿尔弗雷克潜伏，埃里森寻物。条顿学生会的默契非同寻常，不用言语就已经做好了规划。
浑身是伤的阿尔弗雷克体力退化得厉害，肋上的贯穿伤让他时刻在发作，强行一对二更是给他的体内埋下了严重的内伤。但他握着短刀，就充满了希望。
他相信自己的队友，他相信武器的可靠，更相信自己的意志。
第六十二章 战意
更新时间：2012-12-15
法兰克福是个小国，小国自然无力供养真正的竞技场。但人类爱好暴力与血腥的天性在那里都是一样的。法兰克福公爵因此特地修了一座庞大而粗糙的竞技场。实际上不论是建筑材料还是工艺大小都与正牌的古凯撒斗兽场无法相比。在两院学生这些见过场面的人眼里，这连学校的比武场都远远不如。
不过场地是次要的，能打就好。今天的规则再简单不过，二十对二十，武器任选，步行骑马任选，唯一目标，击倒对方，赤裸而简单。
马赛骑士们为昨天的耻辱憋足了邪火，今天的装束清一色的整齐。都是标准的铁壳装扮。法兰斯骑士以鄙视弓弩闻名，追求极端的防御力和正面战斗能力。全身覆面甲，重兵器，步兵塔盾，骑士持无锋枪，流矢难伤。
比起他们，条顿人的打扮让马赛人暗自发笑。条顿学院是大陆第二的佣兵产地，如果把北凯撒纳入条顿的范围，那就是绝对的第一。因此学院有大量的实战信息，斥候、散兵线、游击、正面战、偷袭等战术都有专门的部门负责研究。今天虽然是正面战斗，条顿人还是改不了骨子里对机动性的追求，二十人里十五个骑兵，其中有十个都是轻甲，就包括奥托在内。伊凡这厮干脆选择步战，他在队伍中的定位是弓箭手，连铁甲都懒得穿，反正真被马赛的重兵器碰着了有铁铠甲也是个非死即残的局面，只要皮甲防擦伤就够了。
竞技场内一片肃静，两方的青年骑士都酝酿着杀气，与战士们心灵相通的战马们安静非常，仿佛感到了场中的气氛。土制竞技场内坐满了法兰克福左近的贵族、富商、教士们，这些人原本把这当成了休闲茶话会，却意外地被弥漫的杀气感染，渐渐地不敢说话了。
奥托不断扫视人群，希望能找到那个最危险的梯也尔，但马赛骑士们清一色的覆面甲让他一无所获。
算了，在这种正面对抗的场合下，自己刚刚突破到守护骑士的斗气未必输给他太多。
“奥托，等下你负责攻左边。我们散开，让出他们冲击力最强的中路，从侧翼包抄他们。让这些只会用蛮力的铁壳狗见识一下条顿人的战术。”一个高年级的人靠过来说。
奥托点头答应，拍拍布吕歇尔：“老伙计，今天可得给我争口气。”布吕歇尔甩了他一个响鼻，算是答应。
“哈哈，好！”奥托紧握古拉姆长枪，宝马在胯，神兵在手，他的心中忽然一股强烈的战意。不知怎地头脑一发热就抬起长枪指了指对面，做了一个挑衅的动作。
场中的平静瞬间这个动作被打破，回过神来的观众们一片轰然叫好。条顿诸人被这一闹也刺激得不再压抑，满腔的死寂化为一股热情，反而是热血，战意昂扬，纷纷向对面比划着武器，嘶吼着挑衅，不时发出哄堂大笑，更刺激得马赛骑士青筋暴跳。
伊凡忽然带头，唱起了歌：
草原啊草原
广阔的大草原啊
遥远古代的英雄
曾经在这里驰骋
风儿传递着诗歌
在绿色的草原之上
赞美英雄们的勇气
那令人怀念的诗歌
风儿所留下的
是战争的荣誉
和布满尘埃的路
条条无尽的长路
草原啊草原
看惯了悲欢离合
看惯了血流成河
那都是遥远的曾经
唱到一半众人就已经跟着呼喝起来，这是一首著名的罗斯军歌《草原啊草原》。伊凡豪迈粗糙的嗓音仿佛把众人带到了一片骑兵驰骋的草原之上。顿河马在嘶鸣，哥萨克骑兵在咆哮，弯刀如林，长剑出鞘。衣着褴褛的罗斯将领击败了东方的蒙兀人，把他们赶回那遥远的荒凉之地，豪迈的长笑声中，草莽的匪气遮不住顶天立地的器盖。那是属于英雄的草原，这是属于英雄的时代。
“唔哈！”十五匹战马同时人立而起，二十个壮汉一起发出巨吼。狂暴的战意在场中肆虐，观众们先是一愣，随后才不断地叫嚣助威，他们是最公平的评委，只会支持真正的勇者。
怎么办，马赛骑士们不由地互相看看，对面的气势一浪高过一浪，连他们也感到心惊，己方的战马都受了惊不断后退。再这样下去，只怕不用打他们就输了一半了。
不能退缩了，马赛骑士抬头，望向他们的精神支柱雅克骑士。雅克看着他们殷切的目光，不由叹了口气，自己其实更欣赏条顿人那种奋发的精神，但作为一个马赛的毕业生，这个忙他不得不帮。只能无奈地对法兰克福公爵说：“公爵阁下，请开始吧。”
点点头，在嘈杂声中，高台上的法兰克福公爵亲自担任典礼官，高喊道：
“开始”
“杀！”猛虎出笼。
————————
埃里森仰面靠在一棵巨树下，不断喘气。
怀里的三块碎片不断发出微微的震动，似乎在提示他第四块碎片就在左近。但埃里森不敢乱动，只是按住碎片，不让它们发出过大的动静。
已经中午了，一夜的功夫，埃里森找到了三块碎片，只需要最后一片就能回返马赛军旗。但同时，法金汗拉着安东万追逃了一夜，也已经达到了极限。埃里森在一小时内不只一次发现安东万持剑骑鹿的身影，法金汗，怕是出局了。
埃里森现在的伤势差不多调养好了，但精神上的疲惫在脸上显露无疑。眼神失去了神采，无力低垂，嘴唇干裂。
他轻手轻脚地爬起来，探出头来四下观察。还好，似乎没人。条顿的各环境作战经验比马赛要强不少，埃里森在这方面有信心，安东万不可能在他不注意的情况下接近他。
他这才敢掏出昨夜抓到的干粮——一只田鼠，这种夜间活动的小生命被圣矛的碎片所吸引，结果不幸成了埃里森顺带的战利品。他抓起已经被捏死的田鼠，一口咬在颈间的血管上，炽热的鲜血让他感到一股燥热，腥臭的味道让他直皱眉。但埃里森没有办法，他不敢去水源处，生怕安东万守株待兔，他得不到水的补充，只能选择用兽血止渴。
咬下一口鼠肉，鼠毛和体液让他坚韧的神经也不断受到挑战，就这样就着恶心的鼠血咽了下去。略微让嘴唇和口腔湿润了点，他才又拿出一个带进来的黑面包。两三口啃完，感到体力和斗气的恢复，他才结束了这顿简单的就餐。
胸口的震动越来越强，渐渐发出一点朦胧的光亮，埃里森低头一看，是碎片在悸动，指引着他的方向。但他还是皱了皱眉，这样的响动在安静的林中有点过于招摇了。
埃里森只好伏下身子缓缓前行。
五十步，一百步，二百步。近了，越来越近了，碎片们在埃里森的怀中开心地跳舞，好像在庆祝又找到一个伙伴。
他拔出短刀，低头挖着。
一块黑乎乎朴实无华的碎片渐渐从土中露出了身形，第四块碎片，被埃里森找到了。
希望，凑齐了。
第六十三章 冲锋！
更新时间：2012-12-16
加速，冲刺。
奥托压低身形，伏在马上，脑子里只有这两个念头。双方一共二十五骑，全力奔腾起来，整个场地都是一片黄尘，大地仿佛都在颤抖。
快，快，再快点。奥托死死盯着马赛的骑兵方阵，与条顿松散的梯次冲杀线不同，马赛人对重骑兵方阵很有经验，分成两排，马速均匀，互相保护，也能提供更强的组合冲击力。而条顿人的骑兵战术学自罗斯人、蒙兀人，注重梯次攻击，散线排列，冲击力不足而更具机动性。
就要逼近了，铠甲方阵对轻装游骑，任谁都知道结果是什么，即使是高一级的斗气也挽回不了这样的装备差距，更何况单论斗气，马赛人还占着优势？奥托仿佛已经能看到马赛骑士们的狞笑，前排的冲锋者扬起马蹄，举起长枪，枪尖上是神术加持的光辉，咆哮着发动了攻击。
“叮”箭矢碰撞到铁铠甲的声音，躲在后方的伊凡射了一箭，中箭者偏了下头。攻击顺着头盔滑了出去。看似无效的攻击反而激怒了马赛人，他们最恨这种无耻的偷袭，尤其是昨天学长们被这种偷袭击败后。
“散开！”但这支箭矢其实只是一个信号，条顿人齐声怒吼。骑兵阵列从中间分开，向马赛人的侧翼迂回。奥托是左翼第一，他调转马头向左狂奔，左侧是骑兵攻击的主线，因为左翼适合右手攻击。紧紧抓住古拉姆，奥托的心中有点忐忑，毕竟这是他第一次真正用骑士枪冲锋他人。
骑枪刺出，对手是马赛第一排的侧翼。对方措手不及，骑士枪还正对着前方，笨重的长枪来不及转向。只能勉力侧摆，划动中挡住了奥托一击。
奥托只觉得身体巨震，恐怖的冲击力传达到长枪上，但古拉姆果然有门道，冲击力进入枪身后转化为弹力把枪身震得弓起，再转化为高频但轻微的震动传达到奥托右手。手臂一阵微麻，就好了。但对手就要倒霉得多，木制的无锋枪被古拉姆一蹭失去平衡，甚至影响到了战马的冲刺，马赛骑士不断晃动，才算稳住坐骑的方向，同时自身也付出了左手麻痹的代价。可是他好不容易稳定下来一抬头，却发现又一柄大枪正对着他的脑袋冲来。
那是斯芬克斯的无锋枪，他是左翼第二，奥托先锋的意义就是破坏对方防御，他才是真正的杀手锏。马赛人已经没法再动用左臂和长枪，无法避开的他只能勉强举起左手的臂盾。
“啪”的一声，破盾型长枪跟小臂盾接触，谁都知道谁胜谁负。在这种巨大的冲击力下，连安东万这种强者也不敢硬挡骑士枪。马赛骑士的小臂盾被毫无悬念地冲碎，长枪余力不止，撞击在他的左胸上。排上倒海般的巨力不断挤压长枪与肉体，木制长枪承受不住这种冲击碎成数片，但飞射的原木突破铁铠甲的保护，全部扎在了骑士体内。
骑士从坐骑上倒飞而出，摔在地上冲击力还未消散，带着他在地上跳动了两下。
“快救人。”一队救护者顶着压力跑进场地，抬着受伤的骑士出去。被扎穿了肺叶的骑士嘴里不断冒血，身体轻微地抽搐着，已经是受了致命伤，没有高级牧师施术怕是活不过十分钟。这就是冲锋的威力，也是为什么如此崇尚暴力的条顿学院依然不敢让学生用长枪对练的原因。看得双方都是心有余悸。
奥托刺出一枪后绕向后方，放过已有准备的马赛第二排。接下来的马赛步兵才是他的工作对象。出枪后稍减的马速又被他提了起来，执着已经回复稳定的古拉姆，向下一个目标冲去。
一个手持巨剑塔盾的马赛重步兵在那里守候。奥托居高临下一枪刺出，战马腾空，斗气被运转到极限，长枪像是神灵的审判，自空中而发，带着雷霆巨力冲向凡人。
马赛人毫不畏惧，一声怒吼，鼓起血勇，把塔盾迎着长枪的方向拍过去。
一声巨响，碰撞产生的力量差点把布吕歇尔掀翻。奥托觉得右手不断地颤动，几乎握不住长枪了，这次的冲击更胜之前，古拉姆被震成了半月型，回复后在奥托手中乱晃，震得他虎口发疼。但对手靠自己承受这股冲击力，下场更凄惨。两条腿被生生压弯，摔倒在地上，巨剑和塔盾都把持不住摔飞了出去，在地上不断挣扎着想爬起来，但只能徒劳地吐出一口鲜血。
奥托看也不看，这种活靶子自然留给后排的同学。他勉强拉回缰绳，带着布吕歇尔又冲了几十米，用无伤的左臂挥舞里几下古拉姆逼开靠上来的马赛步兵。到竞技场低沿边线跑动回返。
“啊！”凄厉的惨叫震动了整个竞技场，观众们看得激动却又后心发凉，站起来向惨叫声的源头——条顿方向望去。一个轻步兵打扮的条顿骑士痛苦地在地上翻滚，他的左臂已经消失了，或者说，被打碎成数截散在地上。他和另一个步兵合作，想把马赛骑士拉下马，却不慎被一个手持“鸦啄”的骑士击中左臂。钝头武器把他的肢体打成血沫，左臂齐根断开。
奥托回转马头，正好看到这一幕，不由怒火中烧，血色染红了眼睛。这种伤势连牧师都没办法，只有红衣主教级的强者才能施展断肢重生的神术。同学的命当然能救回来，但同时意味着他要作一辈子的独臂人。
杀！奥托终于起了杀心，他要杀人，他要报仇。右臂的伤势在仇恨与怒火的作用下不再是麻烦。他双手持枪旋转，狂吼着蓄力向下一个目标冲去。
与此同时，马赛骑士已经快要冲到底面了。此时只有伊凡这个弓箭手独自站在那里，他的箭矢对铁壳没什么好效果。只有一箭射中一名骑士手臂的关节，让对方失去平衡被条顿的骑兵打下来马来。
现在他一个人守在后方，四面的角落都被马赛骑士们包围。马赛的重骑兵们眼中燃着火焰，他们愤怒，他们也想复仇，他们狞笑着，仿佛能看到这个可恶的条顿人被乱枪分尸的情景。
近了，又近了。伊凡还是没动，他只是稳稳地站在那里瞄准，特制的反曲弓被拉得满圆，酸胀的双手止不住地发颤，却被他的意志强行按下。他眯着眼，死死盯着眼前的骑士，仿佛没有意识到对方已经伸出来的长枪。
“刷”，伊凡动了，他火速射出一箭，随后直接倒地团成一团向前方翻滚。从马赛方阵的间歇中滚了过去。两排战马乱蹄飞扬，却只是擦着他的身体而过。
伊凡带着浑身的尘土又站了起来，这一滚让他不着甲的后背上满是擦伤，但他只是无所谓地笑着。这一精彩的逃生为他赢得了满场的喝彩。
同时，方阵第一排中间的那位骑士，却缓缓软倒了身体，从哀鸣的坐骑上掉下来。
观众们这才发现有异，纷纷站起来，嘴里满是惊呼。那个骑士的面甲缝隙中有一尾箭雨，伊凡刚刚那濒临绝境的一箭，居然奇准地从他的面甲缝隙中透了进去。
重箭穿透毫无保护的眼球，直达大脑，一箭毙命！
第一个战死者，出现了。
第六十四章 复仇
更新时间：2012-12-16
埃里森趴在草丛中。
他探着脑袋，冷眼盯着山火废墟中的马赛军旗。当然，还有菲利普与被捆着的弗朗索瓦。
现在，碎片凑齐了，但埃里森没有把握在一对一的情况下战胜菲利普，更何况，一旦对方坚持不住，放开弗朗索瓦，二打一自己必败无疑。
怎么办？自己必须想办法突破菲利普的制肘。而埃里森决定给自己半天的时间，因为半天之后，安东万随时会赶回来。
就这样想着，埃里森缓缓退出草丛，眼中若有所思。
————————
竞技场中的战斗趋向白热化。第一次冲锋后条顿骑士散成一片，不断切割纵横全场，而倒霉的马赛步兵们要面对来自四面八方的骑兵攻击，不断有人被砍伤，乃至出局。幸好第一轮过后大部分人的骑士枪都已经毁坏，才没有更多的伤亡出现。
相反马赛骑兵们的重甲成了累赘，虽然冲击起来威力更强但转向不灵，灵活的条顿步兵跟他们打起了游击，全场跑动。有马赛步兵想跟骑兵同学打配合堵截，却在半路上就被条顿游骑马蚤扰得不胜其烦。
一声嘶鸣传来，奥托转头看去。是一个同学倒了血霉，想要冲锋结果一个倒地的马赛步兵，却没想到那狡猾的步兵是在演戏，还没冲近就爬起来挥剑斩断了马腿。
倒地的骑士被摔得七荤八素，一时手脚无力，爬不起来。但那个马赛骑士不依不饶，走过来倒转长剑，当头刺下。“啊！”惨叫声嘎然而止，因为长剑所攻之处，正是条顿?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