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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血强骑第31部分阅读

    速,在冲锋前转向。却不是彻底的闪避,骑士枪捅出,从塔盾的缝隙中伸进去,与对方探出来的长矛交错而过。可惜奥托的刺击,更快,也更准更狠,轻柔的出、收,肩膀一动,就带出了一抹血泉。

    一个战士倒下,随之倒下的,还有这整个方阵。

    一角溃散,再全面的防守也起不到作用。

    战马人立而起,双蹄踏在塔盾上,长枪很快补上,取走这两个站立不稳者的性命。方阵乱了,新兵们缺乏纪律,也缺乏战术素养,面对慌张的局势,他们一下子忘了该如何应对战友死亡来重组阵型,罔顾指挥官的命令,只是慌乱地移动脚步,刺出长矛,意图杀死奥托这个令他们恐惧的源泉。

    可缺乏秩序的绞杀,永远不会凑效。

    长枪连点,又是三个脖颈被切割开。奥托的经验与技巧在搏斗中飞速成长,他已经很累了,支持不了正面摧枯拉朽的战斗。但正是这种体力的限制下,他却对风的流动,和快慢的变化产生了更深的领悟。

    血液早已,燃烧的却不是身体,而是大脑。那是一种冰冷的燃烧,前额一片清明,他在杀戮,思维却异常清醒,周围的一切都变慢了。他能看见风,看见人们的情绪,心下一动,长枪自然变速,快-慢-快-快-慢,节奏捉摸不定,但总是那么有效,总是能恰好避过对手的格挡,直取咽喉。

    奇异的节奏感,不需要暴力,他仿佛找到了当初阿扎尔那一刀的神韵,一枪点出,靠的不是纯粹的武力,而是一种心灵的悸动。

    当暴力演化为艺术,陨石变为流水,它就能攻破任何壁垒。盾牌或许能挡住冲击,却挡不住柔性的侵蚀。

    奥托杀入亲卫军本阵,长枪几次抽x送,杀死几个不要命的。再一圈轮舞,让丧胆者不由自主地后退。更多人的陷在拥挤和混乱的泥沼中难以自拔。

    大队长气得丢下长剑,他对这些新兵的素质有些绝望了,他们的经验太差,眼下只有靠自己。弃剑换枪,战马略微加速两步,他要反冲锋,至少拖住这个恶魔,只要让手下们看到奥托并非不可战胜,事情就有转机。

    “滚开!”怒吼声中,亲卫手下不由自主地听令而行,或许他们本身也不愿再强加抵抗?标准枪刺出,稳准狠,大队长是白衣军的老人,初阶冲锋骑士,冲锋的枪势或许不如奥托那样诡秘,但堂堂正正,在冲击力下一样威力无穷。

    步兵们退开了,战场上人虽多,却都集中在这两个男人,两杆刺枪上。同时递出,前者威势浩大,后者静谧无声。

    碰撞!哐当一声两枪错开,奥托到底是吃了体力和冲击力的亏,这样的硬碰硬他不占优势,两杆抢双双弹开,骑士枪的主人都是身体一晃,但奥托的幅度明显更大,差点翻倒落马。

    大队长身子颤抖间已经回复了平衡,冷笑着,他再次刺出长枪,而奥托,却已经失去平衡难以发力。

    结束吧,他想着。长枪越来越近,可他忽然发现,奥托居然没有慌张,甚至,甚至……隐隐在冷笑?

    瞳孔忽然伸缩,刺出长枪前弹的身体以更快的速度向后仰,带着点难以抵抗,后仰翻倒落马。

    倒在地上的他挣扎着试图爬起来,但胸膛上的那一支强劲的箭矢,却使他急速失血,难以呼吸。

    奥托,持着骑士枪走了过来,眼神冰冷无情。

    第一百三十章 断后

    更新时间:2013-02-17

    长枪从上方刺过来,对着已经无力躲避抵抗的大队长,奥托没有带上任何花巧,只是那么直接的刺击。

    枪尖一点点接近,大队长瞪出了眼睛,他想要翻身,但胸口的箭伤让他喘不过气,更别提运转斗气。

    直到……

    枪尖忽然偏了,而且变得无力。从大队长的脸颊上擦过,留下一道伤口,但终究使他避开了破颅的后果。

    俯身的奥托重新直起身子,心有余悸地看看后面的土地上,那里正钉着一支短标枪,正是这道雷霆一样的电光,逼得他放弃斩首俯身躲避。

    是谁,他向前面看过去。

    那里不知何时多出了一队骑士,白色的衣甲披风分外显眼。中间簇拥着一位精神奕奕的老人,作将军打扮,此刻,正饶有兴致地与奥托对视。

    该死!

    奥托调转马头,舞动长枪逼开围上来的新兵。斩首计划不可避免地失败了,奥托能看得出来,那队骑士绝对是有过丰富实战经验的老兵,没准是真正的白衣军团老兵。他们或许也不可能屠杀己方,但只要被拖住,后续部队合围,条顿人必败无疑。

    他们再勇敢,他们再强大,也只有区区六十骑。

    “走,援军,撤。”奥托单手持枪挥舞逼开围堵,吹了声口哨,提醒尚在酣战中的兄弟们。

    比起奥托这单枪匹马闯阵,其他的兄弟们承担了吸引火力的责任。斯芬克斯带头,已经成了绞肉机。新兵们已经有过百战损,同时,也有十几位条顿骑士付出了生命。

    斯芬克斯杀红了眼,双手巨剑被当成锤子一样挥舞,面对盾牌这头人熊也是使足了力气拼命劈砸。比起奥托他在战场上更加耀眼,强壮的臂力让他足以单手挥舞双手巨剑,另一只手的塔盾只攻不守,拍翻了几个靠上来的步兵。

    斯芬克斯是整个条顿队伍中唯一身着重甲的,这的确救了他不止一次。尽管甲衣上早已满是伤痕,肩上插了两支箭矢。却不见他有疼痛失血的迹象,依然狂热地挥舞兵器,仿佛一个魔神,永远不会倒下,永远都能战斗。

    伊凡是另一个极端。轻装上阵,全靠灵敏的反应才躲过一次次致命的攻击。格拉维骑士长刀已弃而不用,只用骑士短剑不时切开几个喉咙,找准机会就换弓袭击,刚才命中大队长胸膛的一箭就出自他手。

    奥托像一团旋风一样冲入绞肉机中心,古拉姆的弹性特质在战场上威力无穷,不仅可以当作长矛刺击,还可以像棍子一样抽打。聚在一起的轻步兵就是它最好的目标,失去体力的新兵们被轻轻一抽就摔倒,在这个战场上摔倒的后果跟多米诺骨牌无疑。

    “走,援军来了。”奥托再次提醒道,眉毛有些慌张,一直留心注意的他听到了后方大地隐隐的震颤声,那声音再熟悉不过,正是骑兵大队冲锋时的大地轰鸣。

    条顿骑士们且战且退。奥斯丁人心知援军已到,只要拖住他们就是胜利,奈何体力与意志都下降得厉害,长剑举起,却只能无力地落下。一波波围堵涌上来,试图截住条顿人,但那阵型,甚至在他们自己看来也错漏百出。

    可相对的,条顿人的力量也不足了。或许人还能继续战斗,但战马可没有经过那特有的意志训练,反复冲锋突击奔袭,即使都是特殊手法培育的良驹,也难免气喘吁吁。只有奥托的布吕歇尔,产自阿瑞比沙漠的战马耐力惊人,如此鏖战下也不见力竭。

    长枪一扫,几个看起来就快要累倒的奥斯丁步兵被枪杆抽中,明明力气不大可依然足以让踉跄前行的他们倒地。体力最充沛的奥托断后,其他人缓缓后撤,特别是斯芬克斯,在疯狂后就是脱力,现在的他是被两个战友扶着的。一些还有战斗力的人不时回头支援杀死几个追兵,但这人海就仿佛杀不绝一般,前仆后继,只为拖住条顿骑士片刻。

    奥托憋着一团火,心中很烦躁。长枪越舞越快,章法却反而不如之前,更少了那些灵敏性。血液的力量从大脑重新转移到了身体,给他提供足够的力量与斗气。他看着这些奥斯丁人,火越烧越旺,明明已经没有体力没有意志了,他们为什么还要冲上来?

    飞蛾扑火般地截击,牺牲那么多生命,只为了拖住这几十个条顿骑士片刻,值得吗?

    至少在这些新兵们眼中,很值。在他们看来,荣誉无价,保全生命,他们依然只能在贵族的刀锋下惶惶不可终日,可有了荣誉,他们才能走上神坛,掌握自己的命运。

    他们的鲜血,会获得回报。在付出近百生命后,凯恩率领的数十骑白衣骑士,终于迫近了。

    白衣骑士们绕过本军阵容,从侧面迂回袭击,优先截住最后排的几个条顿骑士。

    “放开我。”斯芬克斯摇着脑袋,低声喊道。

    “你想死吗?现在放开你八成就摔下去了。”

    “放开!”斯芬克斯一摇肩膀,不知怎地忽然又有了力气,面对迎面冲来的白衣骑士,他忽然做了一个令人惊讶的决定。从撤退的阵型中冲出来,对着白衣骑士发动反冲锋。

    错愕的奥斯丁人来不及反应,被巨剑拍下了马。条顿骑士们一愣,纷纷回过神来,怒吼一声,散开撤退队形,发动反击。

    既然这样跑不掉,那就再杀退一波!

    凯恩笑着,经验丰富的他面对反冲锋也不惊讶。困兽之斗,他见过很多次,不过那些人无一例外都得到了他的敬重,这些条顿的勇士们,看来也值得欣赏啊。

    他持着长剑,敏捷地避开长枪刺杀,剑带着凶猛的力量斩中一名条顿人的腹部。眼神一寒,借着马力,斗气全速运转,长剑彻底切开腹部的肌肉和软甲,将这个条顿骑士彻底腰斩。

    呼,他喘了口气。随后偏头躲过又一柄长枪。那是奥托,他能看得出来正是这个老人之前投掷出短标枪毁掉了自己斩首的机会,而杀死他,杀死这支奥斯丁追击队伍的灵魂,或许是他们最后的逃生机会,否则后续步兵再追上来,几千对不到五十,那样绝无胜算。

    “我来对付这个家伙,你们去截住别人。”凯恩下令道,即使奥托又回复了快慢由心的那种诡异枪法,身为高阶冠军骑士的他依然有能力凭武力压制这个小家伙。

    “别想走!”古拉姆舞成了一个圆,悍然对周遭数人同时发起了攻击。奥托干脆放弃了闪避,以攻对攻,骑士枪连续刺击,把那三名跟在凯恩身后的骑士逼回了他的攻击圈。

    风之舞被运转到极限,长枪疯狂舞动,周围成了沼泽,密布着大气的限制力量。凯恩与其他三名白衣骑士略有骇然,这诡异的感觉他们不曾经历过。只觉得每动一下都要花比平常多一倍的力气,好像被带入了一个漩涡,挣扎着逃不出来。

    他们暗暗对视,心中有了计较。这回就算放跑几个,也要把奥托留下来,当然,最好是活捉。

    奥托又回到了死亡训练中的状态,节省每一分体力,把体力与斗气花在进攻上。防御?只要让过要害就可以,在马上只做微微的动作,长剑刺来,贴着肋部躲过,马刀横斩,让它贴着头皮扫过去吧。

    空气就是他的伙伴,周围的每一片空间都能了如指掌。从风中感应到杀机,利用风去限制敌人。

    奥托抢眼的表现吸引了一大批奥斯丁追兵,他拦在追击者与条顿骑士队伍的中间。长枪舞成了城墙,隔开双方。

    “奥托,走!”

    “你们走,我先缠住他们一会儿。”

    “少他妈废话,要走当然一起。”伊凡一箭偷袭,从缝隙中穿过,在风之舞形成的漩涡中做了个诡异的变向,插在一名奥斯丁骑士的腰部,后者应声落马。

    “你才废话!快滚!”奥托不回头,额上满是大汗,眼睛一片赤红,机械般进攻,进攻,再进攻。

    “快滚!不然一个都走不了!”他再次大吼。小毛奇握着长剑,想要催动马匹前去援助,却有些忐忑。幸存的条顿骑士,只是这样望着奥托,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快滚!要老子白死吗!”眼眶裂了,虽然意识还清明,但出手已经渐渐乱了章法,漩涡的限制力也不再强大。身上已经多了数道伤口,刚刚的大吼,让他喉部略有腥甜。

    “走吧……”按住就要再度爬起来冲上去的斯芬克斯,伊凡面色惨白地说了一句。

    “伊凡,你在想什么?……”

    “我说走吧!”伊凡再度射了一箭。“别让兄弟们全死了。”声音中微微有点颤抖。

    “妈的,妈的……”斯芬克斯怒骂着,忽然又有了力气,斩死两个绕过奥托追上来的步兵。“走!走!”

    奥托的眼神有些模糊,近乎机械般地抡着骑士枪扫了一圈。将死之士的气势反过来迫退了追兵,趁着这个机会,他吃力地转身,回望。

    兄弟们已经策马向北方奔去,正回头与他对视。

    他笑了,又转回身子,微笑着掷出了长枪。

    失去力量的投掷没有伤到任何人,而他,却毫无抵抗地被人拽下了马。

    奥托昏过去了。

    第一百三十一章 方向

    更新时间:2013-02-19

    黑夜,北风。

    一桶水浇在了奥托的脸上,冰凉。随后是几个巴掌,隐隐带着铁叶的粗糙感,刮得他脸颊生疼。

    痛楚让奥托醒了过来。

    他晃了晃脑袋,一股虚弱感。眼前还很模糊,耳朵里隐约有吼叫声,震得他脑袋发晕,他听不清楚说的什么,但那语气似乎很严厉。

    “好了,你下去。”

    他渐渐回复了一点意识,听清了刚才那句话,而且,那个声音他似乎有点熟悉。

    使劲摇了摇头,北风让他一个哆嗦,彻底清醒。

    黑夜,外头人嘶马乏,面前,则是凯恩那种面无表情的脸孔。

    他下意识地想起身,却发现这个动作很难,他带着手铐脚镣,而体力,却微乎其微。

    “不必尝试了,你现在是我们的俘虏。”

    奥托放弃了徒劳的挣扎。

    “为什么不直接杀了我?我可不是什么高等贵族,值得你们如此对待。”

    凯恩笑了一下。

    “你们条顿人已经把战争的规模上升到了一个新的阶段,在这样的战争烈度下。我相信很快贵族阶级的权力会逐渐解体。所以不论是我还是卡尔都不会把善待敌军贵族这样的定律放在心上。我,只抓我认为有用的俘虏。”

    他说到这里指了指奥托,眼神中透着点玩味。

    “如果我没有弄错,马扎尔人的暴x乱有你们煽动的原因。这让我对你们这支小分队有了兴趣。条顿骑士的培养方式果然很全面,能够胜任各种职能。”

    “原来我的确是想活捉你们全队的,但,当我和你交过手后,我就有了一点新的想法。或许当时立刻杀死你这个阻碍,我能俘虏几十个人。但那样做的意义在我看来显然没有你大。”

    奥托沉默不语,良久才吐出一口气。

    “我听不明白你的话,我又有什么特殊之处。”

    “哦。”凯恩笑了一下。“小伙子,不要看低自己。你很特殊,非常特殊,风之舞的奥义可不是每个人都会的,更别提那种随心自在的快慢变化了。如果我没弄错,你,见过魏?对吧?”

    如遭雷击,奥托张着嘴,动了两下,说不出话来。

    “别惊讶。我十年前见过那家伙,真是一个天生的武神。可惜他只是一个流浪骑士,向往安定,不然我可真是要抛下一切荣誉的手段去把他挖过来不可。至于风之舞,我跟东方人的接触可不少,虽然没能具体了解这门技艺,但还是认得它的,不用奇怪。”

    奥托震荡的心逐渐平复。他想了一会儿,眼神回复清明。全知总能让人有种畏惧感,可同样的,如果对手有所求,那他就必然有弱点。

    “那么,让我来猜一猜。你是想从我手中,学会这两门技术?”

    凯恩眼中满是欣赏,点了点头。

    “我劝你还是干脆点,杀了我吧。你什么都不会得到的。”

    “何必把话说得那么绝呢,年轻人?”

    奥托深吸了一口气。

    “我不知道你是否相信。但我,对这个国家,并没有太深的感情。可条顿骑士学院教会了我一个道理,战士可以被杀死,不可以被击败。你能毁灭我的肉体,但我永远不会让自己的心灵屈服。”

    凯恩低下头,拍了拍奥托的脑袋,这个动作让后者有点愠怒,却无力反抗。他随后抬起头,不笑了,面无表情。

    “年轻人,不得不承认,条顿骑士学院把你教得很好。”

    “但是……”他拍了拍奥托的脸颊。“它教得还不够。让我给你上一课吧。”

    “我打了半辈子仗。战争教会我如何战斗,但同时,它也教会我如何面对一些战斗之外的东西。”

    凯恩忽然做了个奇怪的动作,他解开甲衣,又解开里面的衬衣。露出虽然老迈却依然坚实的胸膛。

    那里,有一个黑羊形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