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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血强骑第32部分阅读

很放肆。

    “条顿佬!”独眼水手抹掉了鼻血,把脸凑过来,同时砍刀抵在了奥托脖颈上,确保这个疯子不会再突然袭击。

    “我说过了,你最好认清楚现在的形势。这里不是奥斯丁,你也不是跟你的战友在一起。你现在,是我们的奴隶,明白吗?”

    奥托不答话,双眼中燃着火焰。

    独眼水手微微冷笑,他看清了奥托的愤怒,他也乐于享受这股怒火。“很愤怒吗?条顿人啊,就是这么不知死活,成天只知道荣耀、荣耀,荣耀地战斗,荣耀地战死。却忽略了这个世界上真正的力量。”

    他说着,掏出了一枚金黄|色的东西,在奥托面前晃了晃。

    那是一枚古凯撒金币。

    “看清楚了吗?金币,金子,七宗罪之一的贪婪,不是吗?比起你们向往的荣誉,这才是真正伟大的力量,它能改变一切,买到一切,包括生命,包括忠诚。比如你,哦,一个伟大的条顿武士,你知道你的价格是多少吗?”

    他说着嘿嘿笑起来,周围一片令奥托恶心的笑声,仿佛在践踏他的尊严。

    “可怜的条顿人,被你那忠实的野蛮人马扎尔盟友卖给我。讨价还价可费了我一番功夫,八十个银币。是不是很有趣?八十个银币,或许连你的骑士枪都买不到吧?可惜啊,落在一群蛮子手里,你也只剩下被贱卖的命运了。”笑声不断,可奥托,脸色丝毫不变。

    独眼龙愤怒了,他愤怒于奥托居然不愤怒。一把抓起后者的衣领,拖到空中,让奥托的身体半悬于船外。

    “你最好看清楚情况,这里是亚速海,我们刚从卡法出发,即将进入黑海,这片海洋对岸就是东方人的地盘。而你知道你的命运是什么吗?你会被卖到亚细亚,被卖到那群阿瑞比人乃至突克人手中,一辈子成为他们的奴隶,替他们打仗,做他们的走狗,当然,毫无荣耀可言。”

    奥托还是没有说话,只是此刻,他的脸上忽然带了些许讥笑。

    “你笑什么?”独眼龙咆哮着,奥托那从容不迫的表情仿佛刺激到了他的神经,原本以冷静闻名的黑海大奴隶贩子此刻却丧失了平日的沉稳。

    “我笑。”奥托咬着牙,眼中满是嘲讽。“一个金钱的走狗,一个连战场都不敢上的懦夫,一个只敢用色厉内荏武装自己的绵羊,居然,也有胆量跟我谈荣耀?”

    凶光闪了闪,独眼龙的手先放又收。

    “你是想求死。你认为这就是所谓的荣耀。”他点了点头。“但我不会给你一个这样的死法。要么不名誉地自杀,要么更不名誉地当一辈子蛮族奴隶。我给你这个选择的机会。”他说着把奥托扔回到了甲板上。

    “把这小子看好,喂饱他。我要把他卖给最凶残的突克人领主。”独眼龙持刀怒吼,早有手下过来将奥托捆成了一个粽子

    “价格……”他转身冲着奥托冷笑。“这种没脑子的货色,就只值他妈的一包稻谷。”

    第一百三十六章 异国

    更新时间:2013-02-27

    下雪了,尤罗巴的这个2月格外的冷。大雪顺着北风将一切埋没,湖水被冻结,麦田被掩盖,日子变得悠长而难熬。

    在神圣凯撒,这个冬天是残酷的,却也是温情。因为大雪,许多失去家园的人饿死冻死,因为大雪,南北双强无奈地停止了争锋,进入喘息,避免了进一步的流血。

    或许没有大雪,南北两国也势必停战了。你灭我骠骑全军,我追杀你百里这样的形势固然痛快,却是两国都承受不起的巨大损失。

    条顿重骑一战扬名,却没能吓倒铁了心要捆住铁血雄狮的大陆诸强,趁着大冬天,法兰斯、卡斯提尔,还有亚平宁代表米兰携一群小诸侯正式对条顿宣战。在漫长的徘徊之后,大部分尼德兰人终究投入了条顿表兄的怀抱,自明斯特主教区为分界,布吕歇尔的军团与法兰斯大军遥相对峙。

    两国的战争机器都在开动,生产越来越集中化。本着一切为了战争的目的,人民们在精神鼓动下接受饥饿,接受低劣的生活水准,国家在战火中,愈发走向集权。

    神圣凯撒的双雄在蓄养精力,爪牙已经伸出,就等给对方致命一击。

    ————————

    黑海之上。

    咔嚓一声木制的地窖大门被打开,南方炽热的阳光照进来,惊醒了奥托。他躺在地板上,眼睛微痛,多日没有接触阳光,此刻那抹艳阳却是这么得让人陌生。

    “条顿佬,出来了。”几个水手持着钢刀把奥托架出来。来到甲板上的后者才发现,船只已经不知不觉来到了一座港口。

    港口繁华而热闹,透着浓浓的异国风情。那是奥托从未见过的奇景,穿着似书中萨克逊人的各色商贩在城市中走街串巷,讨价还价。随处可见新月徽记,那是伊斯兰姆教的标志,可也有人持着十字架,那却是克里斯教的圣物。信徒们见面,只是互相点头致意,没有流血,没有倾轧。

    奥托一时看呆了,直到被大手一推。

    “欢迎来到巴统,这里是格鲁吉亚。”独眼龙从旁经过,冲奥托一笑。随后附过来补充了一句:“马木留克武士的家乡。”

    水手们排成一列,粗暴地推挤着奴隶们前进。奥托走在队伍中间,受到了最高的待遇,一把短剑总是抵在他的腰间。

    巴统跟奥托所见的任何城市都不同,这里太自由。海风吹在身上,随处可见持刀带剑的武士,但更多的却是水手商贩,人们用带着各色腔调的东方通用语——阿拉米语叫嚷着,奥托只听得懂大概。但这一切是那么新奇,几乎让他忘了刀锋的威胁与流亡的痛苦。

    二十多个奴隶被带到一个狭小的广场上,这里大概就是巴统的奴隶市场了。大片的人在叫卖,更多衣着寸缕的奴隶们畏缩着站在高台上,人们用刀锋和手指指点点,不时用各种怪异的语言商谈着,更多人则干脆用实物手语交流。

    奥托被赶到一个高台上,一行数十个壮汉一字排开,供人们选择。

    黑发白肤的条顿人很快吸引了最多的目光,没有一个奴隶像他一样被捆住了双手的同时还要用刀抵住后腰。很快买家来了,不断有人经过问价,但独眼龙只是打量了对方两眼,就摇了摇头,不论对方比划多少数字,都只是摇头不应。

    奥托知道,他只是嫌买家不够野蛮,不能践踏自己的尊严。

    市场里忽然一片嘈杂,一队武士把人群推开,透着蛮横,可反过来那些被欺负了的带到武士却也不敢还手。一个打扮华贵的胖子在武士护卫下施施然走过来,他俨然是这里的王者,各奴隶贩子包括独眼龙见了他都是一副点头哈腰的样子,走上去说了些什么,只是不论他们神情有多谄媚对方都只是随意地点点头。

    胖子一边走一边在奴隶群中搜索,他走上高台,对着奴隶们指指点点,商贩们也不敢反驳。只是他眼中透着浓浓的失望,似乎对奴隶的质量很不满意。

    他转过头来,忽然看到了奥托,顿时眼前一亮。

    比起其他或表情瑟缩,或装出凶恶样的奴隶,奥托在刀锋下的气定神闲犹如战场上的王者。他就那样微低着头,不带什么表情,但强壮的身体与冷静的眼神似乎在宣告,他,才是这里最骁勇的武士。

    胖子走过来,和独眼龙开始攀谈。后者额上很快渗出了汗水,不时抬眼用怨毒的眼神看看奥托,只是背脊,却越弯越低。

    终于,胖子的语气带上了些许不耐,他掏出一个钱袋,从里面拿出三枚金币。同时手下的人不动声色地上前一步,场中忽然有点寂静,所有人都屏息等待着。独眼龙看看金币,又看看一脸冷厉的武士,心知必须作一个抉择。咬咬牙,还是选择接过了金币。

    背后的看守推了一把奥托,恶狠狠地凑在他耳边低声道:“便宜你了,巴依老爷是黑海著名的大奴隶贩子。他居然肯为你出三个阿瑞比金,看来你小子很吸引人啊?不过别急着放心,巴依虽然不是蒙兀人那种疯子,可他说了,是他在札剌亦儿的主子要他送一批奴隶过去,那边……嘿嘿,最近可不太平呢。”刀锋抽了奥托后背一记,他被推着前进。

    胖子巴依的武士接过了奥托,巴依满意地看着奥托不卑不亢的表现,拍拍独眼龙的肩膀,以示鼓励,只是后者却是面色尴尬,眼神中满是怨毒。

    他走过来,趁着交错的时机冲奥托道:“此去札剌亦儿一路当心啊,据说,东边的那位瘸子,可是又在发疯呢。”语气森寒,仿佛一条毒蛇。

    奥托凝神看着他,不说话,那冷静的眼神让他忽然有点不安。

    突如其来的打击,谁也没有料到奥托在这种情况下也敢出手。他一脚踢中独眼龙的腹部,强猛的力量让后者抱着肚子一阵干呕。

    市场一片哗然,但巴依不发话,武士们自发上前挡住了独眼龙的手下。而商贩与买家们则干脆哄堂大笑起来,全然不在乎独眼龙脆弱的尊严。同行者本是竞争对手,他们正眼馋独眼龙搭上了巴依的线,此时独眼龙非但没能讨好巴依,反倒因此吃了瘪,自然是竭尽全力嘲笑这个竞争者。

    “你!”独眼龙刚恢复过来就拔出弯刀,可巴依手下的武士动作更快,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刀锋就已经抵在了独眼龙脖颈上。迫得他不断后退,冷汗留了满额,说不出话来。

    武士用弯刀推着独眼龙走了几步,直到后者识趣得抛下刀,他才收到入鞘,退后不发一语。

    “你不是有荣誉吗?现在躲在你主人的马木留克卫士后面算什么?”独眼龙额角满是青筋,他不敢看那位冷漠的武士,只是冲着奥托怒吼。

    奥托一惊,下意识地瞥了那武士,这就是著名的阿瑞比马木留克武士?刚才的动作好快,以他的眼力也看不清刀锋是何时到达独眼龙喉部的,单是这出刀速度,就直逼奥托的剑术老师阿扎尔。

    “我早说过,你这只金银的豺狗没资格跟我谈荣誉。”他冷笑着回应独眼龙。“把我的绳索松开,我空手跟你打。”

    独眼龙被咽了一下,说不出话来。此时巴依已经有些不耐,他听不懂两人在说些什么,只是推了奥托一把令他前行。巴依给奥托尊严,后者也不想多加无谓的反抗,很配合地跟着那位马木留克走出了市场。

    “你想要荣誉是吗?等着吧,帖木儿的怯薛军会让你体会珍视荣誉的代价的!”怨毒的怒吼从后方传来,奥托一皱眉,随即便回复了冷静。

    第一百三十七章 马木留克

    更新时间:2013-02-28

    奥托在巴依处过了一年多来最安稳的一夜。

    不需要担心袭击,不需要彻夜警戒,没有明日的忧愁,奥托干脆放下了一切,合身入眠。酒足饭饱后往久违的床上一躺,长久以来积压的疲劳一下子爆发出来,很快进入了睡眠。

    巴依似乎对奥托这种沉稳的特质尤其欣赏,甚至允许他和自己的马木留克卫士们住在一起,还亲自拍了拍他的肩膀,指着他对手下的卫士们说道:“马木留克。”随后的一大通话,奥托只听懂了“训练”一个词。

    要把自己训练成马木留克?

    奥托没什么想法,长久的学生骑士生涯中,训练几乎就是他的生命,再回到那种日子也没什么。只是要他为这些异族人效力,那就是另外一套说辞了。

    翌日,奥托在卫士长的带领下洗漱完毕来到了一个后院。

    院子的四角放满了各色兵器,中间有几个木柱子,还有箭靶的存在,似乎是个训练场。

    卫士长指了指武器架,说了一句话,奥托猜测是“选一把。”

    但后者站在原地没有动,不论是动作还是表情。

    卫士长又补充道:“马木留克,训练,选一把。”这回语气有点重了,显出了些许不耐烦。

    可奥托依然动也不动,只是在原地用平静如水的目光看着他。

    阴影盖住了阳光,奥托转头回望。二楼的平台上巴依不知何时带着一个千娇百媚的异族美女走了过来,正望着他们。

    “条顿人,训练,马木留克,札剌亦儿,开战。”突如其来的乡音从那位美女口中传出,让奥托吓了一跳,虽然有些生硬,但却是正宗的尤罗巴通用语。

    开战?东方看来也是战事吃紧,才要把自己这样的人紧急训练成马木留克,不然按奥托所知,马木留克武士似乎都是从小培养而成,尽管他才十九岁,对于一个马木留克武士来说还是太大了点。

    不过自己不可能答应。

    “尊敬的夫人。骑士的剑,只为道义和情理而挥,我不是谁的奴隶,我不会为了金钱和苟且偷生而战,告诉巴依老爷,我感谢他的恩情,如果他能放我离去,我可以为他战斗一次,但只有一次。”

    女人有些变色,铁青着脸凑在巴依耳边说了一番,后者的脸色也变了,变得阴云密布。随后大声对着卫士长说了些什么,语气非常严厉。

    奥托转头,果不其然,卫士长已经拔出了剑。

    是要教训自己吗?奥托冷笑。

    “诶!”卫士长喝了一声,但还是指了指墙角的武器,示意奥托去选一把。

    “告诉他,我跟他打,但是我赢了就放我自由离开。”

    女人转述,巴依沉着脸点了点头,随即冷笑,似乎在嘲笑奥托的不自量力。

    奥托去墙角看了看,最终选了把跟卫士长手上类似的军刀,只是更细一点,很像他原来的长剑哲业丹,只是这个鬼地方燥热难当,弄得奥托心下也躁动不安,空气中几乎没有什么风流动,该死的院墙把海风也挡住了,看来风之舞施展不开。

    卫士长动了,奥托刚站好,他的军刀就如烈火燎原一般从四面八方不断劈砍过来。

    好快,好烈,这就是奥托的感觉。条顿骑士比起传统尤罗巴骑士的格斗剑术已经很轻量化,但仍是讲究章法和沉稳,而在奥托记忆中,法兰斯人更是古朴得近乎顽固,一招一式都透着鲜明的学院章法。

    可眼前这个异族人完全不同,军刀如风一般席卷四角,他根本不穿盔甲,连皮甲都没有,动作异常得快。一边打一边位移,军刀大开大合,却往往在某个瞬间转为刁钻,奥托拿出了全力抵挡,汗水已经浸透身体,却找不到一点反击的机会。

    等待,一定要等。他告诉自己,对手的斗气程度超过了他,但并非不可抵挡,约莫在中阶到高阶冲锋骑士的水准。每一击只是让奥托手腕微微发麻,久守之下奥托有信心凭借折磨式训练打熬出来的体力战胜对手。

    军刀上下翻飞,与奥托长剑相交每每一沾就走,绝不拖泥带水。西米特军刀是伊斯兰姆军队的传统武器,本是骑兵刀,也是尤罗巴马刀的祖宗,由于它锋利而轻便的特点被阿瑞比和突克骑兵广泛使用。眼下卫士长步战用刀,却一样发挥出了它轻便的特点,迅速,敏捷,绝不只攻一个方向,而是不断转换角度。

    嗤啦一声,奥托肩膀被军刀擦过,火辣辣地疼,但这样的疼痛还影响不了他的战斗力。借着被击中的机会,他反过来一脚踢出,逼对方后退了一步,开战以来的第一步。

    机会,眼神一亮,奥托期身抢攻,长刀挥来,招式古朴。但不待对方格挡便陡然加速,咳得卫士长忽然一愣,手腕被擦中,军刀一个颤抖,差点就滑落。

    但对手毕竟是久经考验的武士,虽然中招却不慌乱。乖乖送上了主动权,转入防守阶段,手腕流着血却依然沉稳冷静,即使奥托多次故技重施,他也每每在最后一刻躲开那诡异的剑锋。

    心下有些烦躁,奥托心知自己的身体还没彻底回复,这样耗下去吃亏的始终是自己,既然好不容易取得了主动权,就必须有所建树。

    长刀再度劈斩,圆弧落下,奥托忽然找到了一丝时间凝固的感觉。就是这种感觉,他陡然跨出一步,长刀还没落下再度举起,换了个角度再度劈过来。

    但在卫士长眼中,这看似相同的一刀完全不一样了。

    空气好像锁住了自己的身体,变得如同泥沼,整个世界忽然一黑,院落黄沙全都消失了,只剩下那柄长刀劈来,那感觉,就好像……就好像自己一个人面对一个世界。

    心灵与肉体一同凝滞了,卫士长灵巧的身手忽然僵住,眼睁睁地望着长刀一点点接近,却完全做不出反应,身体没有反应,灵魂甚至……甚至失去了反抗的欲望。

    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