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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血强骑第34部分阅读

    断奥托的说辞。

    “哲业丹是古波斯语,其实你们尤罗巴人的著作中也提到过,翻译过来,就是‘不死者’,也叫‘长生军’。那是波斯人的传奇部队,战无不胜攻无不克,根据典籍记载,长生军共五千人,不多不少,死一人,补一人,绝不超过也绝不缺额。但很少有人知道,长生军,实际上是一支完全由剑舞者所组成的部队。”

    “当时,他们所使用的,就是这种剑。”阿里拜伊怀念爱人般抚摸着剑身。而奥托已经陷入了震惊中,剑舞救了他多少次,又帮助他多少次战胜原本强于自己的敌人,五千人完全由剑舞者组成的军队,那的确是……战无不胜攻无不克。

    “剑舞,传自古苏马人。最古老的古苏马城邦中,有一座名为拉格什。据说,剑舞的创始者,就是拉格什城中的一位奴隶。”

    “奴隶?”奥托下意识地发问。

    “没错。一个奴隶,一个聪明的奴隶。他叫乌尔纳姆,乌尔纳姆的主人是当时世界的统治民族——精灵的好友,精灵时常来拉格什他的家中做客。而作为他主人最聪明伶俐的奴隶,小乌尔纳姆,就每次都被指定为精灵贵客的仆役。”

    “精灵,我相信你从书上读到过这个神奇的种族,他们现在只在尤罗巴北部的卡尔玛半岛上活动了。这个以低生育率和悠长寿命闻名的种族,曾是远古人类的导师。而你知道,聪明的人,往往好奇,当时乌尔纳姆祖师好奇的就是,为什么人类的寿命不过三十,而精灵,却往往能活到上千岁。”

    “他日夜观察,日夜思考。精灵们不信仰人类的神灵,他们崇拜自然,研究自然。经过数个年头的苦思,乌尔纳姆认定了,自然中蕴含的奥秘,就是精灵们长生的秘诀。”

    “聪明的人不仅好奇,而且还往往偏执。他不断追寻,不断思考,放弃了曾经的信仰,被同类所排斥,甚至被赶出拉格什,那个年代,住在城邦中就像住在天堂里一样。终于有一天,已经中年的乌尔纳姆在一座湖边找到了那股感觉,他的怒吼震动了湖水,自然回应了他的意志。乌尔纳姆欣喜若狂,他认为自己已经看到了长生的门径。”

    阿里拜伊说到这里,抬头看着奥托的双目。

    “他是正确的吗?无法确定,但很多人相信他是正确的,因为他活到了九十岁,在那个时代,那个人类还没有魔法的时代,这几乎是不可能的。”

    “九十岁的乌尔纳姆含笑而去,留下了水之舞的传奇。无数的人杰为了长生之路而跟上了他的步伐,剑舞被不断开发,无数更神奇、更伟大的剑舞被创造出来,雷、火、风,乃至血。剑舞者认为与周边自然的沟通才是人类走向永恒的关键,在这场追寻中,他们不知不觉走在了武力的前沿,淘汰了远古时代那些其他的修炼秘术,成了当时最强大的一批人。”

    “可不论如何,剑舞的宗旨没有变过,它不是杀人的剑术,是追求长生的法门。”带着些许呵斥,阿里拜伊说完了这段故事。

    奥托看着那剑身,那穿越千年,仿佛在讲述古老记忆的剑身,陷入了沉默。

    “你的心乱了。”阿里拜伊问。

    “是。”奥托答。

    “太过执拗于荣誉,往往就会被那层光芒所蒙蔽,看不清光辉背后真正的宝藏。”

    “说得真好听。”奥托忽然有种怒气,克制不住地吼了出来。那是种过往所知被统统推翻的恼羞成怒之感。

    “你不也崇信真主吗?你不也崇尚吉哈德,所谓的圣战吗?”

    “圣战?”阿里拜伊冷笑道。“尤罗巴人,是这么理解吉哈德的?”

    “难道不是?打着这个旗号,你们与色雷斯人打了几百年的仗,难道是那些人都曲解了吉哈德的含义。”奥托也报以冷笑回应。

    阿里拜伊不答,却是忽然闭上了眼。

    随后他用一种吟唱般的语气道:“你带着荣光而来,你从次等的吉哈德走向了高尚的吉哈德——真主的仆人,与自己欲望抗争的过程。”

    “抗争自己的欲望,战胜内心的自己。”阿里拜伊睁开眼,指指胸膛。“这才是真正的吉哈德。”

    奥托低下头,又一次陷入了沉默。

    静室里寂寥无声,两人一动不动,仿佛已经死了。

    “大师。”奥托的声音很低,但他明白阿里拜伊能听见。“我原本想回去,回我的战场上去。可我现在,不知道我该不该回去了。”

    阿里拜伊叹了口气,随后答道:“阿扎尔曾告诉我,条顿人信仰铁十字,是吗?”

    “嗯?”奥托有点意外这个问题。

    “钢铁铸成十字。那是要用武力来捍卫信仰,或者说捍卫荣誉。可人,真的是钢铁吗?”阿里拜伊用手指点在奥托领口,那里正挂着一枚锈迹斑斑的铁十字挂坠。

    “一味地用荣誉与刀剑武装自己。强迫自己跟钢铁一样坚硬,一样冰冷,却忽略了人体本身的奇妙,忽略了柔性的美。那样……”他举起哲业丹,剑身在烛火中闪着寒光,那微弯的线条,是如此之美。

    “只会让你看不清真正的世界。”

    第一百四十二章 将星

    更新时间:2013-03-07

    莱茵河畔,两支大军隔河对峙。

    一身戎装的安东万独自站立在岗上,身旁是一面法兰斯鸢尾花大旗。矮小的骑士望着河对岸的敌人,孤高的影子显得有些寂寥。

    “你是在看河,还是在看人?”背后,贞德不知何时走了过来。

    安东万回头望了眼,没有说话,转过头继续看着对岸那支黑色的大军。

    黑色军队人数远不如法兰斯军团,但气势却犹有过之。遥相对峙不显慌乱,一举一动行色如常,相比之下,曾经大陆第一的法兰斯军人,却难免有点忐忑不安。

    那是布吕歇尔的鲁丁军团,即使在开战以来这支军队不像条顿主力军那样名动天下,但依然没有人敢小看他们。人们永远记得,是他们,在法兰斯和卡斯提尔的十字军败退后力挽狂澜,是他们,让大陆第一次正视勃兰登堡这个如今已虎视大陆的北方豪强。

    “陛下再三犹豫,虽然最终决定宣战,却迟迟不下令进攻。安德烈宰相为帅,虽然威望足以服众,可始终进取不足。这样的宣战,又有什么意义?”贞德站到安东万身边,语气中已经有了些许怒气。

    “人只会被两种因素推动,恐惧与兴趣。陛下,哼哼,他只是被恐惧所推动而宣战的,他生怕条顿人统一神圣凯撒,动摇他的大陆霸主地位。而现在有奥斯丁的卡尔独裁官顶在了前线,恐惧既然消退,他自然就不会想着进攻了。”安东万冷笑,语气中对这位国王已经毫无敬意。

    贞德低下头,这位出身奥尔良的姑娘虽然与安东万一样都是平民,但比起后者对王室的鄙夷,她原本还在路易十五身上寄托了些许期望,只是现在看来……

    “这场大战,虽然牵涉了整个大陆,但实际的参战者,唯有条顿与奥斯丁而已。也只有他们两国,这种在战火中锤炼出来的新兴政体,才有在这样的战争中一决雌雄的能力。法兰斯啊法兰斯,我只看见了一个王室,却看不到一个国家。单凭一个王室的力量想要与一个国家相抗衡,呵,这样的战争,让我看不到一丝希望。”

    “别这么说,陛下他……”贞德不知该做何应答,良久才道:“陛下也不是没看到未来的走向,他不是已经组建了三级会议吗?”

    安东万抓住了旗杆,手突然有些颤抖,那是愤怒。“三级会议?”他重复道,语气中的怒火似乎不可抑制。“那只是既得利益者愚弄他人的手段而已。如果真的要改革,那为什么不征召平民加入骑兵军团?为什么只允许贵族骑士为将?为什么,弗朗索瓦?巴赞,那个丢光了马赛骑士颜面的人,还能冠冕堂皇地带兵去南凯撒参战?”

    “这……”贞德无言以对。

    “王室不死,法兰斯不生。”安东万转头看了贞德一眼,那眼神让后者莫名心悸。

    矮小的骑士转身离去,背影有些凄凉。

    “死亡不算什么,但活在失败与耻辱中,等于每天都在死亡。”

    ——————

    奥斯丁在进军。

    东郡惨败的两个月后,卡尔终于宣布十万新军已经训练成熟。由全大陆支撑提供的新军很快得到了足够的补给与装备,卡尔御驾亲征,在一片“北伐”的高歌中向北,撵走自不量力的马扎尔人,一路收复失地。

    各路盟军前来汇合,卡斯提尔人、南路的法兰斯人、各亚平宁诸侯的军队。部队一天天壮大。卡尔大军所向,马扎尔游骑望风而逃,兵锋一路向北,直指波西米亚失地。

    而腓特烈也不甘示弱,赶往弗洛兹瓦夫的前线,半年的修养,条顿大军早已厉兵秣马,黑衫骑在波西米亚的镇压也告一段落。八万军队在国王的亲自率领下向南与奥斯丁军争锋相对。

    在波西米亚境内的布尔诺,汇集了两大阵营超过二十万的军队,遥相对峙,一触即发。

    ——————

    深夜,布尔诺城南方,奥斯丁军营千米外。

    东西两方各有一队骑士赶到,在山坡上互相望着对方。

    西面来的骑士们衣衫有些破烂,连武器铠甲都不甚齐全,但眉宇间那抹彪悍的气息却掩都掩不住。

    东面来的骑士们装备齐全,白衣白甲,只是却不大沉着,个个皱眉不语,面带忧色。

    两面的带头者同时往前跨出一步。

    与手下们不同。西边骑士的首领看起来不仅少了匪气,更是时时带着些忧色,眼中时而狠戾,时而又有些许迷茫。

    反观东边骑士的首领,虽然衣甲不整齐,身上还有股酒味,但吊儿郎当的外表下却自有一股镇定的气质。

    “你是谁?”

    “你又是谁?”

    没有收到回答,西边的骑士停顿了一下,应道:“我是奥斯丁人。”

    “我也一样。”

    “你从东边来,那里形势如何?”

    “马扎尔人已经夺回了他们的平原,我手下的人马,已经是最后一批奥斯丁人了。你呢,来自西方的朋友,那边的战况又怎么样?”

    “在波西米亚和巴伐利亚边境打了几个月游击,终究还是扛不住条顿人的压力。撤出来了。”

    “约翰?洛伦兹?冯?文策尔。”

    “弗里德雷克?冯?毕昂奇。”

    两人相视一笑,一齐下马,走向对方。黑夜中,两双有力的手握在了一起。

    ————————

    巴伐利亚大公惴惴不安。

    现年四十五的选帝侯秉承巴伐利亚的传统,牢牢团结在奥斯丁邻居的旗帜下。不得不说,近十年来神圣凯撒内部由于哈布斯堡的一家独大稳定多了。即使用兵也多是向东对付各色蛮族,巴伐利亚毕竟是大国,更是选帝侯,哈布斯堡家以礼相待,大公过得舒坦,自然想的也少。

    诚然偶尔出现的起义与叛军还是比较麻烦,为了表忠心,也为了削减开支,巴伐利亚大公早就解散了常备军,只有百十个贵族骑士可堪一用,这样的部队连承担日常的治安都嫌困难,剿匪更是痴人说梦。在这样的情况下,题图斯出现了。

    大公与黑衫骑兵合作了十年,这十年间,黑色的死神驰遍巴伐利亚的土地,为大公解决了不知多少困扰。大公信任他们,他们也忠心办事,这让他一直沾沾自喜,自以为找到了一支便宜又善战的常备军。

    直到一年半前,他们忽然离去。

    巴伐利亚大公骑在战马上,正向布尔诺赶去。胖胖的身影有些孤单,他还记得那天,自己坐在慕尼黑的城堡中,那么惶恐,那么无助。一夕之间,自己引以为傲的“私军”突然集体“叛变”,他这才发现,原来自己根本就毫无武力,毫无保护自己庞大财产的能力。

    巴伐利亚的土地并不比奥斯丁贫瘠,依照传统,它一直是哈布斯堡皇朝最忠实的伙伴。只是这个伙伴在这次大战中却一声不吭,正是因为黑衫骑的离去。巴伐利亚大公失却了武装,空有财富却不敢再信任佣兵,只好老老实实地动员民兵。可中神圣凯撒地区久不见战火,人民缺乏锤炼,行政效率更是低下不堪,竟然花了一年功夫才让大公拉扯出这么一支万人大军。

    万人大军,大公回头望着那些面有菜色、不知所措的民夫,这就是自己的军队么?比起他多次见识过的那些黑衫死神,说他们是绵羊都是夸大其词。大公虽然不懂军事,但曾经沧海难为水,一看便知这纯粹是一支凑人数吓唬人的乌合之众。

    问题是,条顿人不像他们,会被区区人数吓倒吗?

    呜呜的号角声突然传来,昏昏欲睡的大公眨了眨眼,向声音传来的方向望过去,停止了忧愁的思绪。

    呜呜,又是一阵。

    大公勃然变色。

    而他身周的那些骑士们,也停下了耀武扬威的嘶喊,转而用恐惧的眼神看着号角声传来的方向。

    那不是真的,那不是真的……

    窃窃私语开始传播,新兵们也不是傻瓜,不乏跟贵族老爷一样听过这号角声的,恐惧像是瘟疫,很快传遍了全军。

    低语变成了喊叫,人们互相推搡,吵闹声越来越大。不断有人喊着要脱队回家,执法队在边缘挡住人潮的冲击,可部队站得密集,推了一人自然会撞到另外一人。一万新兵缺乏组织,缺乏纪律,更缺乏高效的通讯手段,倒是哗变的声音越传越远。

    而贵族军官们也没有适时站出来镇压这股浪潮,事实上号角声影响最深的是他们。他们太多次听过这声军号,那是他们曾经的保护者,如今的敌人,那些如魔似鬼般的凶残武士,黑衫骑兵。

    吵嚷过后是异样的安静,全军不知不觉间突然又平复下来,可这绝不是镇定自若的表现,反而,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忧惧,用慌张又带着些许奢望的眼神看着北方——号角声的方向。

    “呜呜~”全军大吵,再没有一丝秩序的存在,所有人,不论是平民步兵还是贵族骑士。争先恐后地向西南方狂奔,也顾不得辎重和纪律了,人嘶马啸,混乱的声音响彻平原,却依然盖不住那隐隐的呜呜号角声。大公?早没人记得他了,他们只想着一件事,逃,逃回巴伐利亚。

    题图斯一个人站在坡顶上,四下无人,他独自擎着铁十字旗,吹着号角。脸上没有表情,眼中唯有自信。

    第一百四十三章 双雄

    更新时间:2013-03-09

    题图斯单骑退敌的传言很快在条顿的政治攻势辅助下传遍了南面的阵营。

    哈布斯堡联军不免有些马蚤动,几乎是下意识的,法兰斯主将弗朗索瓦?巴赞,亚平宁联军统帅加拉索?齐奥尼挪了挪自己的营帐位置,避开了黑衫骑驻扎的条顿军左翼。偌大的联军,十万多人的大营,牵一发而动全身,又缺乏一个真正的主帅,阵型变换哪是那么简单的?

    部队的移动瞒不过他人,奥斯丁新兵早就领教过了北方同胞的强大,倒也不甚恐惧,可盟军的这番做派却让他们打心底地看不起。看西边兄弟的眼神就难免带上了些讥讽,尤其是法兰斯人,奥斯丁自恃凯撒正统,法兰斯号称大陆霸主,双方本就互看不顺眼,眼下法兰斯人丢了颜面,这些新白衣军无不满面嘲笑。

    混乱、不和谐,到底是多国联军,初见时还好,一旦面临威胁就露出了缺乏组织性的弱点。阵型变动间不仅满是破绽,更是给奥斯丁和来援盟军之间点上了敌视的火焰。奥斯丁人讥笑后者懦夫,而后者则恼怒白衣军不识抬举。也幸得条顿人虎视眈眈,不然怕是联军早就内乱了起来。

    但小范围的斗殴、口角免不了,卡尔从维也纳征调了大批文官负责外交协调事务。此刻这些人近乎忙昏了头,奥斯丁早不是两年前那个奥斯丁了,此刻这个极端尚武的新政权中真正执掌大权的都是军人。文官们不敢得罪外国骑士,还要指望他们提供物资,可他们更不敢得罪本国的那些新晋贵族老爷。新兴贵族本就觉得这些文官身上满是旧王朝的腐朽气息,要是给他们找到把柄……

    神色有些黯淡的凯恩带着一大捆信件走进了卡尔的大帐。

    自战败之后这位老将就一直郁郁寡欢,虽然卡尔依然信任他,一如既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