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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血强骑第34部分阅读

,但或许是意志受了打击,凯恩渐渐将兵权放了下去。特别是当弗里德雷克?毕昂奇与约翰?文策尔带人来投后,他更是甘心退居幕后,过上了后勤主管的日子。

    大帐中,与凯恩的阴沉不同,卡尔的神色很悠闲,自从出了维也纳,年迈的狮子好像出了牢笼。彻底活了过来,不再需要穿上那身华贵的执政官服,他似乎很高兴,再度披上久违的战甲,卡尔又找回了年轻时的精力。就坐在火盆旁,他的铠甲穿得很随意,正磨着剑,那样子不像个元帅,反倒像个雇佣剑客。

    “看看吧。”凯恩将一大捆信件扔在了书桌前,那里已经堆砌了不少同样的信件。

    “有什么好看的。”卡尔微笑。“老一套的抱怨而已。那些文官也太怕事了。这不过是条顿人的把戏而已,我中军阵脚不乱,大局就不会有碍。”

    “腓特烈很厉害。”凯恩想了想,抓起信件,走过来,丢进了卡尔面前的火盆。任这些倾注了文官血泪的报告化为飞灰。

    “我们还在找他们的破绽。他们却已经想到了要主动制造破绽。巴伐利亚大公,真是个蠢货,传统盟友,两年来没帮上忙,现在反倒给了盟友沉重一击。”凯恩的话语中蕴含着怒火。

    “没有经历过战火洗礼,政治上又一直托庇于女皇裙下。你指望什么?”卡尔笑得很柔和,丝毫不见怒火。“在我看来,法兰斯人,亚平宁人,与巴伐利亚人没有什么不同。无非是给我们提供些后勤国力上的支持罢了。最多像法兰斯人一样牵制一支敌军。真要打胜仗……”

    卡尔竖起了长剑,这把陪伴了他数十年的史诗兵器不会因为岁月而变得迟钝,它还是那么快,那么锋利。光滑的剑身如同镜面,照出卡尔的脸,他眯着眼,充满自信。

    “战场上,我只信任我的弟兄,我的剑。言语、金钱,在生死之间永远是那么无力。”

    他抬起头,眼中的刀锋比剑刃更利。

    “我畏惧的不是那些吃饱喝足、留着长发的老爷,而是那些面色苍白、满脸饥渴的饿狼。”他近乎背诵式地说出了这句名言,坐姿还是那么不雅,穿着还是那样简陋,但与他相识多年的凯恩却无端有种跪地宣誓效忠的冲动,晨光中,这位老友好像沐浴在辉煌中,与尤里乌斯大帝的形象,一点点重合。

    卡尔忽然站了起来,走到沙盘前,俯身抓住桌角,嘴角弯起,自信的笑容让他看起来像个年轻人,眼中却有老年人独有的智慧,危险而深邃。

    “一幅画,一幅胜利的画卷,比上千句言语都要有效的多。只要正面击败条顿人的天下第一强兵,不需要帝冠,奥斯丁也一样会是当之无愧的凯撒继承者。”

    ——————

    “破绽露出了,但还远远不够。至少不够保证我们的胜利。”埃里森对着沙盘,把代表联军各单位的棋子移来移去,但中间那堆代表奥斯丁本军的棋子,却一动不动,稳稳地立于中央。

    他苍狼一样的目光在沙盘上移来移去,条顿联邦已经伸出了利爪,它在窥视,它在徘徊,用自己的姿态给对方传达一个危险的信号,先在猎物的心灵上撕开一道裂口,巨兽才会扑上去,将猎物撕成碎片。

    可现在威胁没有用,条顿人面对的,不再是原来那只庞大有余、却缺乏爪牙支持的大象,对面是一只狮子,老了,可依然凶猛。

    徘徊,踱步,作为前线总参谋,埃里森主管一切情报,从他搜集到的蛛丝马迹来看,奥斯丁白衣军虽有小乱,但核心集团非常稳固,丝毫没有因为巴伐利亚人丢尽颜面的败退而显出慌乱。

    他似乎能看到卡尔就坐在帐篷中嘲笑己方的无功而返。

    还不够,现在出击决战,固然有可能轻易逼退那些意志不坚定的外军,但奥斯丁人在卡尔的率领下必然会死战到底。而一旦形势出现胶着,法兰斯、亚平宁的墙头草回击合围,不谈必败,至少胜利无望。

    需要第三股力量,埃里森手指轻叩沙盘,眼中闪过些许迷茫,但旋即被他用冷厉掩盖。

    埃里森身着军装,腰板挺得笔直,走出营帐外。条顿人的军营跟南方联军又是另一番风景。在这里,人们只是默默做事,些许人边干活边小声交谈,人人都认识埃里森,却无人上来搭话。营地里很吵闹,却也很安静,人们看似随性,兵器却一直抄在身边。

    埃里森走过营地,远远的有一传令兵跑过来,凑到他身边。

    “鲁登道夫爵士,凯撒联军有动向。”

    埃里森没转头,步调不变。

    “说。”

    “法兰斯军团被部署到了左翼,与我军黑衫骑兵相对。”传令兵面不改色,跟上来,走在埃里森旁边说道。

    “然后。”

    “亚平宁联军与卡斯提尔人在一起,被转派到后方保护补给线。”

    “继续。”

    “马扎尔人传信问我军是否需要援助,他们……说这回不需要土地……只需要我们提供一定的技术援助……比如,战后的工匠俘虏。”

    “不可能。还有什么?”

    “宰相大人传信说军资已完全就位,但……国内的生产能力已经被压缩到极限了……宰相大人的意思是,拼国力,拼消耗……我国处在劣势,请总参谋与陛下早早定计,速战速决。”传令兵的面色有些尴尬,但还是咬着牙说完了这些。

    埃里森在听到“宰相大人”时脸色微微一变,但他掩饰地很好,没被传令兵注意到。只是停了步子,低头思考了一会儿,然后转头看着传令兵。

    “你怎么看?”

    “我?”传令兵有些吃惊,条顿军规森严,本不该他多嘴,于是他低下头。“大人,我的职责是提供信息,不是分析信息。”

    “没有事,说说吧。”

    “大人,先王立下的军制,军人,不该有过多的个人思想。”传令兵的面色阴沉如铁。

    “说说吧。我想知道,兄弟们是怎么想的。”埃里森眯着眼,扫了扫工作中的条顿军人,眼中闪过锋芒。

    传令兵下意识地摸了摸腰间的剑,条顿的军人,即使本职是负责传信,他一样有上阵杀敌的能力。

    “斯巴达人不问敌人有多少,只问他们在哪。条顿人,也一样,陛下权杖所向,就是我等埋骨之所。”

    第一百四十四章 均势

    更新时间:2013-03-10

    远离前线,条顿王国的首都勃兰登堡又是另一番景象。

    恰如维也纳,条顿核心公民的热情丝毫不下于奥斯丁人,不同的是他们更有组织性,更富纪律性。长久以来的军国传统让条顿人天生如军人一般善于形成铁一般的上下级关系。

    机械、高效,勃兰登堡市民半自愿地放弃了正常的生活,将全部精力投入到生产后勤中。以勃兰登堡为中心,从东方霍芬海姆、北方汉萨同盟转运过来的物资源源不断地背整理,成批发往前线。

    正如新任宰相俾斯麦所言,条顿王国的生产、组织能力,已经被压榨到了极限。

    伊凡、斯芬克斯等人看着这陌生的城市,才发现,战争改变的不仅是他们这几个年轻人,还有一个国家,一个民族,乃至整个大陆的格局。

    二十岁的伊凡看着这座业已九十七岁的城市,被岁月磨砺过而不再年轻的脸上写满怀念,但又闪过些许挣扎。或许是感叹,或许是无病呻吟,他忽然觉得战火正在将过往的一切推离,屈辱的历史没了,先王的血仇报了,但平静的生活,也一去不复返了。

    “比起一个拷问世界的民族,人们更容易记得一个拷打世界的民族。”条顿王国的宰相,奥托?冯?俾斯麦如此说道。与之相对应的还有他在条顿联邦大会上的发言。“现今世界诸多问题,只能靠铁与血而不是言辞来解决。”

    这位不到二十的宰相远离波西米亚战场这个风暴中心,但这并不意味着他的作用不高。事实上,让大陆政客们好奇的不仅是条顿军队的战斗力,漫长的历史长河中铁军无数。而是条顿王国那强大的动员能力与后勤负荷能力,北地边境一小国,论国土不大,论人口不多,却能够支持如此庞大的军队。这种动员能力背后,无不有俾斯麦这年轻人的影子。

    年轻的国王,更年轻的总参谋,年轻得过分的宰相,年轻条顿王国的三驾马车让腐朽世界又惊讶又恐惧。他们害怕,害怕这种年轻人近乎偏执的热血会在烧死自己之前将整个旧世界烧成灰烬。

    宰相此刻正坐在深宫的书桌前,饶有兴致地看着伊凡、斯芬克斯、小毛奇三人。或许权力的确是男人最好的保养品,这个曾经满是阴霾的年轻人变了,变得神采飞扬。他每天只睡四个小时,可辛劳的政务非但压不垮年轻的脊梁,反倒刺激了他的神经,容克身份?兄弟仇怨?不,在国争面前,他只是个条顿人。

    “重要的不是书写历史,而是创造历史。我的朋友,请允许我代表王国祝贺你们刚刚创造了历史,为王国的东线创造了一场辉煌的胜利。”俾斯麦站起来,伸出双臂,身体站得笔挺,双臂健壮有力,语气富含活力与热情,一扫传统贵族宰相的官样腔调。

    他,就像这个王国,年轻,不拘一格,所以强大。

    俾斯麦免除了三人的跪礼,像个军中伙伴一样挨个拥抱他们。丝毫不顾及三人因为赶路而脏臭不雅的外表。

    “那么,先生们,说说吧,你们的下一步打算是什么?陛下授意我给你们授勋,给你们授爵,但我想知道,你们接下来的计划。作为王国的功臣,,先生们,你们有权选择下一步的行动。”俾斯麦全然不顾三人僵硬不知所措的表情,他的语速很快,但声音洪亮发音标准让人听了很舒服,即使语气中透着浓浓的强硬。

    小毛奇站在中间,他左右望了望,开口道。“陛下所指……”

    “诶!”俾斯麦打断了他的话。“这不是我要听的。说说你们的想法,或许高明,或许愚蠢,我想倾听一个前线将士的想法。”

    俾斯麦的话语略显无礼,但在他刻意营造的粗犷氛围中似乎又不算什么了。小毛奇止住话语,略有些尴尬。幸好斯芬克斯站了出来,他忽然拔出巨剑,彪悍的杀气与血腥味一起萦绕屋中,奇怪的是俾斯麦也跟他一样完全没有在意这无礼的举动。

    “奥斯丁,灭国。白衣军,消失。”斯芬克斯的脸上都是阴霾,他的呼吸有些沉重,嘴角不自觉地抽了一下,眼神如剑锋,冰冷而嗜血。

    俾斯麦微笑了一下,眼中满是欣赏。

    “如果计划顺利,白衣军的荣耀会被我们接管。不过可惜的是这一战是不可能彻底抹掉奥斯丁的,当然,你的想法我很喜欢,我相信陛下也一样。”

    最后宰相将目光移向了伊凡,这个从进攻后就皱眉不语低头沉思的罗斯人。

    “伊凡?拉夫罗夫骑士,您有什么计划么?”他叹了口气。“我想你们也看到了,实践,才是最好的学习。我的工作,让我受益良多。政治虽然是一门丑陋的学问,却也是一门奇妙的学问。我虽未上过战场,但我相信战争也是一样,血腥、丑陋,却透着独有的魅力。你们呢?这近两年的战争,让你们学到了什么?我很想知道。因为王国,渴望倾听年轻人的声音。”

    伊凡抬起了头,脸上写着坚定。

    “宰相大人。”伊凡解下了背后的反曲弓,呈上来,这个奇怪的动作让众人都楞了一下。

    “第一,您的称呼错了,我不是骑士。至少我不是一个崇尚正面战斗的骑士。或许是习惯了用弓箭偷袭的缘故,我从未想过要正面参与战事,那不是我的风格,那也起不到作用。”

    他转了转反曲弓,爱恋地看着它。“它来自条顿骑士学院。我虽不是一个好骑士,却是一个条顿骑士。我不是一个出色的学生,但我的野心很大,像一个真正的条顿骑士,我渴望荣誉,我渴望功绩。而前线,满是英雄,没有我的一席之地。”

    “在波西米亚,我亲眼目睹两头巨兽南北对峙。我国无力南下,奥斯丁也收不回失地。或许决战在即,但不论如何,国力如果不变,均势始终会存在,要打破均势。”他再次抬头,这回的眼神危险而炽热。

    “需要外力,第三股力量。”

    俾斯麦眯起了眼睛。“就像你们在马扎尔平原做的?说下去,我很欣赏。”

    “外力,来自于东方。”

    “可你要知道。”俾斯麦指了指几米外墙上挂着的巨型军事地图。“波立同盟虽然有足够的力量打破均势,但他们与我国毫无渊源,与神圣凯撒帝国也无甚仇怨。最重要的是,雅盖隆王朝那愚蠢的议会与一票否决制让它的行政效率是那么可怜,出兵与帝国开战这种大事,没有个年,那些所谓的贵族施拉赤塔可讨论不出一个结果。”

    伊凡没有答话,他只是走到地图前,看着地图上并不详尽的东方地带。

    房间里有些安静。

    “宰相大人,可波立同盟,并不是我们能接触到的最东方,不是吗?”他忽然转过身来,自信的语气让俾斯麦一愣。

    “罗斯人?”后者试探性地问。

    “正是。我国生存了很多罗斯人,我,就是其中之一。相比帝国,条顿王国对罗斯人这个战斗民族的待遇好了太多。如果他们要选一边站,我相信,一定会是条顿王国。”

    “可据我所知,罗斯人,似乎还未从蒙兀蛮子的手上独立出来,尽管他们的抗争轰轰烈烈,久未平息。”俾斯麦有兴趣了,他手指轻叩书桌,看着伊凡的眼中俱是欣赏。

    “阁下。”伊凡仰头,回忆着说道:“我是罗斯人,我懂罗斯语。这让我在马扎尔平原上多了一个心眼,您知道,马扎尔人中最善战的,是来自东方鲁塞尼亚边境的牧民,他们之间交谈时,说的正是罗斯语的一种分支。也因此,我得到了很多被尤罗巴人忽视的东方情报。”

    “而这之间最主要的一件大事。”伊凡转回头,指了指地图上的亚细亚大陆,东方一块标着问好的土地。“东边的大汗,被称为瘸子帖木儿的天骄,已经击败了术赤汗国的脱脱迷失,后者,正托庇于波立同盟的一位大贵族手下。术赤汗国已经大乱,罗斯人也重新取得了独立地位。”

    三人惊呆了,包括似乎永远冷静的俾斯麦,他下意识地捏紧了桌角,随后松开,反复三次。眉头深深地皱着,他在思考,地缘政治的一个微微变动,都可能引起全局的翻天覆地,更何况此时正是多事之秋,一个变量,一个不可忽视的强大变量,会让战局发生惊天动地的逆转。

    罗斯人可不是久不见战火的法兰斯人、卡斯提尔人。他们与上帝之鞭打了那么多年的战争,彪悍、野蛮、嗜血,更有狐狸一般的狡猾。

    “此去罗斯,长路漫漫,途径波立同盟。你有信心?你有胆量?或者说,你凭什么说服他们?”

    伊凡笑了,笑得很自信。“据我所知,罗斯诸公国早对波立同盟这块肥肉垂涎已久。他们需要盟友,而我们,是最好的选择。”

    “至于勇气?”他笑得更欢畅了。“对恐惧的呼唤永远不能在一个条顿人的心中找到共鸣。罗斯人,也是一样。”

    第一百四十五章 贤者

    更新时间:2013-03-13

    奥托不知不觉中已经在巴卡待了半个月。

    巴卡是座圣城,但它引以为傲的不是城市中央那被全世界穆斯林敬奉的克尔白天房,以及那里面的先知遗体。而是知识,是文化,巴卡是学者的圣地,是知识的天堂。这里承袭了自古凯撒帝国以来的各种经卷,凯撒之前的远古卷宗也不少见,阿亚图拉们自信而骄傲地认为他们才是真正的凯撒继承者,承袭的不是血缘、不是传统,也不是一个凯撒的名号,而是那种泛宇宙的开放包容思想。

    穆斯林、奥斯多克牧师、琐罗亚斯德门徒,来自世界各地的大智慧者在这里寻找到了真正的归宿,远离政治,远离仇杀,有的,只是一颗追求真理的心。

    半个月的时间,让奥托洗去一切浮躁。

    整个人都静了下来,这似乎是一种氛围,奥托的心灵从未如此祥和,穿着宽松舒适的阿瑞比长袍,行走在棕榈树覆盖下散发着丝丝凉意的水池旁。好安静,好平和,连对空气的感觉,也更加清晰了。

    闭上眼,微风袭?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