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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嫁第1部分阅读

先下去吧。”

    有那么个丫鬟,是喜还是忧?她当真没有选错么?

    穆青衣伸了个懒腰,换了个舒服的姿势重新躺着。

    海棠出去后,某球才翘着尾巴踩着优雅步伐,施施然跳上床。

    “调皮的家伙!”穆青衣横了它一眼。

    “你适才做的很好,很不错。”小白用舒缓优雅又老气横秋的语气道,“那个笨丫头虽然瑕疵多多,但性子直,死心眼,只要你对她好她就对你掏心掏肺,贴身丫鬟的不二人选。”

    “她方才发现你了。”事实上,穆青衣在那种情况下指海棠,有一个原因是因为她正和小白大眼瞪小眼。

    “那又如何?难道爷连个小丫鬟都搞不定?”小白嚣张的摇着尾巴,语气十分浮云。

    穆青衣不置可否。

    “接下来你要怎么做?”见穆青衣不说话,小白伸爪子挠了挠她。

    “不用担心,我毕竟是主子,几个丫鬟婆子还是拿捏的住。”

    “我没说这个。”小白靠近她,四下瞅了瞅,低声肃穆道:“我是说这个定国公府,这里看上去不像很好的样子,连空气都是乌烟瘴气的,可难受了……”

    穆青衣翻了个身不想搭理它。方才吃点心吃的多开心,陷害海棠多欢乐,看戏看的多有爱,这会子就变成“可难受了”,心口不一的家伙!

    “而且,你别忘记了,一年后……呸呸呸,你放心,有爷在,怎么着也会阻止的!”

    听见小白的话穆青衣愣了愣。

    一年,一年多一点,穆青衣就会魂断荒野香消玉殒。

    她不是穆青衣……真的不是。

    “只是一个梦……”

    她低声呢喃。

    “咱们来制定策略吧!”小白跳到她怀里,毛茸茸的长尾巴从她脸上扫过,“咱英明的伟大的最终目的是逆天改命!”

    她只想活下去……

    “为了实现这个目的,我们要马力全开全力以赴,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她只想尽力而为……

    “为了实现这个目的,任何手段任何牺牲任何付出都是应该并且必须的!”

    她不要累死累活……

    “为了实现这个目的……”

    “怎么做?”

    “呃,容我想想。”

    “喂,你尾巴扫着我脸了。”

    “啊,抱歉,爷思考的时候会晃尾巴。不过,不好么?爷的尾巴洁白干净柔顺蓬松,你有什么不满的?”

    “你适才拿它扫过桌上的点心沫沫。”

    “……纯属意外!”

    “掉毛。”

    “……这不是爷的错,是夏天的错!”口上虽然狡辩,却还是顺从的将尾巴挪开。

    “你想到怎么办了吗?”

    “唉,爷虽然聪明绝顶智慧天纵,但面对这种旷古绝今、连神仙都解不开的绝世难题,请容爷思索思索。”

    “你该减肥了。”穆青衣忽视它的自吹自擂,推了它一把。小白刚刚上来的时候还没有感觉,时间一长她就有些喘不过气来了。

    “爷在思考绝世难题,别拿这种无聊事来烦爷。”小白说完还挠了她一把以示不满。

    穆青衣噎了噎,直接粗暴的把它推到一边,自己歪到里侧,闭目养神去了。

    不多久她就迷迷糊糊睡去,醒来时看见小白与海棠正大眼瞪小眼。

    “怎么了?”她问海棠。小白虽然会说话,但这个绝对不能暴露。

    “姑娘,刚刚就是这只猫偷吃了点心,奴婢是冤枉的。”海棠想起被张嬷嬷追,一脸的委屈。

    “哦。”穆青衣淡淡点头,在海棠张牙舞爪要抓小白的时候道,“它是我的猫,小姐我很护短,你不许碰它。”

    “……”海棠很想说它偷吃了点心,也想问问她啥时候养的猫,她怎么不知道。可一想到穆青衣说的“我很护短”和“我不喜欢话多的”,只得悻悻闭嘴,拿幽怨无比的小眼神瞧小白。

    而小白却得意异常,冲她又是龇牙又是挥爪,海棠一瞧就更加郁卒了。

    “其实……”穆青衣为难道,“你也是我的人。这样吧,给你一刻钟时间,只要不弄死弄伤它,一切随你。”

    海棠微愣,随即大喜,一边朝小白龇牙咧嘴扮鬼脸,一边揪起它脖子上的软肉就轻而易举的拎起来。穆青衣瞧见她轻巧的架势,也华丽丽的郁卒了。

    她明明觉得小白好重的,她咋拎的那么随意?

    想了想她伸出自己的细胳膊,叹了口气,心道:这就是小姐和丫鬟的区别!

    其实海棠拎的那么容易,有一个关键因素是,小白被穆青衣那番话震惊了,一时没回过神来,才会让海棠轻易得手。当然了,海棠本身力气肯定比穆青衣大就是了。

    而在穆青衣感叹的时候,小白正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盯着她。

    不过穆青衣没有看见就是了。

    第三章 发作

    天光透过窗户纸漏进来,穆青衣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目光下意识往屋里一扫。

    仍旧是穆青衣的屋子。

    她微微失神,亦有些许失落。

    她总觉得自己不是穆青衣,总觉得某天清晨睁眼后会置身另一个陌生的境地,一个她真正应该存在的地方。她也说不上来是哪儿,可无论何处、何种身份,都比现在好,毕竟那是真正的自己。

    “姑娘醒了?”海棠听见动静,忙服侍她起身梳洗。

    晨时梳洗往常都是海棠和牡丹一道。海棠负责更衣洗漱,牡丹则负责梳妆打扮。可今日却只有海棠一人。

    “牡丹呢?”穆青衣蹙眉。倘若因昨日之事牡丹便如此作为,那也不必用她了,反正新来了四个丫鬟,她不缺人。

    海棠愣了愣,有些犹豫。

    穆青衣微抬下巴,直视海棠。

    “……说是身子有些不爽利,怕过了病气给姑娘。”

    “这样啊……”病的可真是时候。穆青衣目光微闪,微微思衬,问,“新来的丫鬟呢?”

    “张嬷嬷说新来的丫鬟还需要学规矩,不适合服侍姑娘。”海棠说完便偷偷觑穆青衣的神色,可惜穆青衣面部表情向来不多,她又是个迟钝的,什么也没发现,失望的收回了目光。

    “请大夫。”

    海棠收回目光不过片刻,就听见穆青衣无情无绪的声音。刚刚姑娘说了什么?请大夫?给谁?牡丹?她不由问出声:“姑娘可是要请大夫?”

    “对,给牡丹请大夫。丫鬟病了,主子帮忙请大夫不是恩典么?”

    可牡丹分明没病……这是下马威来着。啊,不对,姑娘只是单纯的反击而已,牡丹才拿乔托大给姑娘下马威呢!也不想想谁才是梨苑的主子!也不掂量自己几斤几两!

    海棠明白穆青衣的用意,眉开眼笑的应了声。走到纱帘边又顿住脚步,迟疑道:“真请还是……”

    “请大夫自然要找小厮,张嬷嬷不是咱院中的管事嬷嬷吗?让她找个小厮跑一趟罢。她若推辞,你便说‘这是姑娘的心意,嬷嬷若要拒绝便亲口同姑娘说,我可不敢忤逆姑娘’。也要记得问问她,新来的丫鬟里可否有心灵手巧的,她倘若追问,就说是我要找的,原因嘛……”她瞄了海棠一眼,“因为小姐我屋里的丫鬟太笨了。”

    海棠闻言脸色微红,微微抿唇似乎有些不服气,但也没说什么。默默服侍穆青衣洗漱妆扮,收拾妥当之后才去找张嬷嬷。

    穆青衣端坐在大枣木梳妆台前,手里边握着把小巧的牛角梳,时不时梳下头发。尽管已经收拾妥当,但穆青衣对着铜镜左看右看,怎么看怎么觉得不对劲。

    她绾着双丫髻,斜斜插着支蝶花吊穗的镀银簪子,丫髻下边各戴一朵桃粉色珠花。簪子珠花单看都挺好,但合在一起总觉得别扭。

    果然海棠比不上牡丹。

    她苦恼的丢开梳子,将头上插着的簪子珠花全拔了。

    “大小姐可在?”门口传来小丫鬟的清脆嗓音,声音有些陌生,穆青衣并没答话。小丫鬟等了一会儿,不见有人,低声嘟囔了句,“怎连个当差的都没有?梨苑真没规矩!”

    “你是哪个苑的?在别家主子门口议论人家就是你们苑里的规矩?”

    穆青衣听见这个声音,唇角微微扬起,随即又板了脸。

    “我、我、我是楠苑的小丫鬟,夫人让奴婢请大小姐过去一趟。”

    小丫鬟被牡丹震住,忙不迭自报家门和目的。

    “胡说!姑娘昨儿个才受的伤,夫人如何不知?夫人慈爱,让姑娘休养还来不及,怎会大清早的折腾姑娘?定是你们这些丫鬟假传圣旨!”

    不得不说,牡丹确实牙尖嘴利。

    穆青衣指尖轻轻拨弄牛角梳子的梳齿,神思却飘到小丫鬟说的话上来。假传圣旨是不可能的,可是什么让继母非要见她?还在她受伤的时候!

    这个时辰是给继母请安的时辰,但继母并不愿见她,更不愿定国公注意到她,老早就明令禁止她去。如今怎又想起来了?是真的想起来了还是被迫想起来的?

    说起来,昨儿个自己倒真是阖府的焦点。但,作为继母,她就算不来探伤,也该放她休息,怎么今早就让她过去?她就不怕下人议论么?

    主母给小妾姨娘庶子庶女给定下晨昏定省的目的大多是宣扬自己的正室地位、嫡母身份。可她又是为什么?也是要告诉她这点么?好像没有必要吧?阖府上下就没人关注自己,她犯不着在自己这里找存在感。

    诶,等等,关注?

    忽然想起定国公昨天的探视和更晚时候送来的四个丫鬟,穆青衣眉头微蹙,不会是因为他吧?若真是,未免也太扯了些!

    继室争宠争到继女身上来了!

    但愿不是,不然面对那么个逻辑思维都不在正常水准上的极品,她穆青衣根本无法招架!

    她新念百转,外头又响起小丫鬟脆生生的声音。

    “这位姐姐,真、真是夫人请大小姐过去的,便是借奴婢十个胆子也不敢假传啊!今早程姨娘、世子、二小姐、三小姐、二爷都给夫人问安了,唯独大小姐……等了许久不见大小姐,夫人便有些不喜,这才遣奴婢来请……”

    外头静了静,片刻后传来牡丹的声音:“罢了罢了,谅你也没那胆子。不过姑娘昨儿个伤的不轻,这会子还睡着呢,你且等等。”

    “姐姐请千万快些,夫人、夫人心情不大好,莫耽搁久了惹恼夫人……”

    “省得,你且侯着。”

    穆青衣将目光从牛角梳子上挪到铜镜里,正瞧见牡丹掀帘子进来。她穿着银白小朵菊花青领对襟褙子,下配雪青百褶裙。头发简单的绾在一边,酷似坠马髻。发饰也极为简单,只一支丁香花簪子,且是那种单看一眼就知劣质的小贩货。但毫不起眼的发簪那么随意一绾,松松垮垮的发髻就生动明艳起来,让人移不开目光。

    看见穆青衣端坐在梳妆台前,头上没有任何发饰,牡丹脸上浮现些许得意。但她很快肃颜掩盖住那丝得意,快步走到穆青衣身边,轻唤:“姑娘?”

    “都听见了。”穆青衣没有看她,打开梨木镌花的首饰盒。盒中首饰并不多,更遑论名贵。她今日穿着水蓝底十锦月季花缎面的褙子,里边露着象牙白交领中衣,下边是豆绿色的挑线裙子,整个人像朵清丽脱俗的绿萼。而她的额头还裹着纱布……

    想了想,她道:“给我绾个简单些的发髻。”

    正给她梳头的牡丹微愣。往常穆青衣都是跟她商量着来的,而今日不与她相商就……

    “待会儿要见夫人,姑娘还是庄重些好,奴婢这就给姑娘绾个双刀髻。”

    “双刀?怕是程姨娘都不会那么麻烦吧?螺髻,绾个螺髻就成。”

    她唇角扬成极度讽刺的弧度,牡丹一噎,抚着她乌发的手一顿,半晌才道:“是。”

    声音闷闷的。

    撇了撇嘴,穆青衣在首饰盒里挑挑拣拣,最终选出一朵浅丁香色的绢花。她虽然已经十四岁了,但耳洞还没有通,首饰盒里也没有耳环耳坠一类的,最后想了想,带了个碧玺手串。那约莫是整个梳妆盒里最值钱的了。

    待牡丹绾好螺髻,她便将绢花递给她。牡丹盯着那绢花眉头大皱:“姑娘,未免太素静……”

    “伤病之人,不受待见之人,自然要素静。”

    穆青衣话音刚落,外边传来一阵蹬蹬瞪的脚步声,那脚步声极快,到得门口一顿,随即进了屋。

    “姑娘,我被张嬷嬷缠住,您没……”

    “都知道了。”穆青衣打断她,看着她跑的上气不接下气,唇角微弯,声音温和不少,“收拾收拾随我见母亲。”

    “啊?”海棠惊呼一声,立刻捂着自己嘴巴,一边仓鼠一样乱点头,一边整理自己的衣衫。

    牡丹见状眼神一黯,正要说些什么,穆青衣已经道:“你留下来反省,什么时候想通了、想明白了,什么时候再来见我。在这期间你不必在我面前晃悠,正好你晨间不舒服,那便休息些时日,反正咱梨苑屋子多。”

    梨苑本是定国公世子所住的院子,配有正房、书房、东西厢房、后罩房和前后两个花园,是整座府邸除了正院楠苑外最大的院子。后因穆青衣母亲自戕的原因,才配给穆青衣。

    “姑娘,奴婢……”穆青衣的突然发落让牡丹手足无措,尤其她声音既冷又硬,神色更是前所未有的严肃冷峻。牡丹忽然打了个寒颤,因为这样的穆青衣她从来没有见过。

    “既是奴婢,听主子的话便好。”

    穆青衣冰冷的眼神扫过去,牡丹身子一僵,竟因恐惧而战栗起来。

    “下去吧,回来的时候我不希望看见你。”说完便带着目瞪口呆的海棠走了出去。

    其实自个儿蛮温柔的……穆青衣指尖抚了抚额头纱布,心道。浑然不见从神情道步伐都拘谨了许多的海棠,更不曾见她一走就瘫倒在地上的牡丹。

    刚到楠苑,尚未踏入明厅,一盏茶盅便从里边飞了出来,砸在穆青衣肩上。滚烫的茶水洒了她一身,被茶水烫过的皮肤瞬间红肿。

    “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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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章 还击(上)

    “姑娘!”海棠惊呼,看见穆青衣红肿的脖颈,瞬间红了眼眶。

    海棠手忙脚乱给她擦拭,反倒弄的更疼。她侧了侧身子,躲过海棠:“无妨。”说完静了静,道,“还要给母亲请安呢。”

    “唉哟,大小姐您怎么在外头呆站?还不快进来,夫人可等急了!”

    竹帘子被掀开,一个三十来岁的嬷嬷皮笑肉不笑的引穆青衣进门。她不曾注意她额头的伤,更不曾看见她通红的脖颈,好似再平常不过的请安。而穆青衣不仅迟到还让等夫人“急了”,更过分的是在外头呆站听墙角。

    握了握拳头,穆青衣抬眸瞥了她一眼。

    李嬷嬷,继母的陪嫁丫鬟,后来配给外院管事,在内院做管事嬷嬷。

    她瞥了一眼就将目光挪回明厅,冷清的视线一下子被中央那人?n住。

    明厅中央的上位坐着她三十多岁的继母。她斜斜歪在烟灰紫团花靠背上,大红色百蝶穿花纹的遍地金褙子,外罩橘黄镶边浅黄对襟纱衣,下边配着淡灰紫色荷花暗纹长裙。发髻上只簪着的是缠丝点翠金步摇,戴着赤金垂珠耳坠,手腕半露着翠玉环。

    这就是她的继母。一身的绫罗绸缎,一身的珠光宝气。

    穆青衣瞥了一眼就垂下目光,给屋中人问安。

    内院按的辈分。

    先给继母唱了万福金安,又问候侍立在继母身边的程姨娘。程姨娘和高调的继母不一样,她一身深深浅浅的秋香色,配起来倒也没错处,却始终不及继母艳丽抢眼。在如此高调的继母身边,不如此怎么生存?

    问候了两位长辈,穆青衣便伫立不动。内院看的是长幼尊卑。在场的除去继母和程姨娘,还有她的庶妹、二小姐穆青灵,嫡妹、三小姐慕青娴,慕青娴孪生弟弟、世子穆青祺,年仅四岁的幼弟穆青庾。但她穆青衣是长女,嫡长女,并不用同他们请安。

    按说,作为嫡姐,她礼应主动同他们打招呼。可一想到那只飞出来的茶盅,她便意难平。

    继母高坐上首,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