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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尊第2部分阅读

一副期期艾艾的样子,大气儿也不敢喘,今天却在罚跪的时候开口说话了,这叫张大娘不能不感到惊奇。

    想了想,张大娘认为徐心然这个软柿子不可能耍什么花招,她没那个胆子,也没那个心眼,最多,不过就是想说两句好话,让自己去烤火,她也乐得少跪一会儿。

    张大娘有些感慨。不容易啊,一向缺心眼儿的徐家大小姐居然也会讨好求饶了,看来,这个有名的榆木脑袋终于开窍了。

    不过,张大娘可不敢擅离职守,因为今天徐心然不是因为别的事情被二夫人罚跪,而是因为她得罪了老爷和二夫人十分疼爱的二小姐而被罚跪。根据张大娘以往的经验,这一次,二夫人是不会睁一眼闭一眼的,而是着着实实要责罚徐心然。因此,她听了徐心然的话,只是鼻孔里哼了一声,没有说话。

    徐心然跪在雪地里,发烧才好,穿得又单薄,简直快要晕倒了。当然,在她的记忆中,自己也曾因为被受罚而晕倒过,可没有人同情,最多就是剩下的时辰不用跪了而已。

    徐心然愤愤不平地看着面无表情的张大娘,心想我堂堂徐家嫡出的大小姐,居然被你们这班奴才骑在头上随意欺凌,如果我再不为自己争取一点利益,那就白白死过一次了,也枉费了老天爷这么仁慈给了我重生的机会。

    想到这里,徐心然一言不发,站起身来,拍了拍裙子上的泥水,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张大娘愣了,不知道她要干什么,急忙叫道:“你给我回来!你还没跪够时辰呢!”

    徐心然像没听见似的,只管往自己房间走。

    张大娘急了,三步并作两步跑过去,抓住了她的一只胳膊:“你,给我回去继续跪着!”

    徐心然十分无辜地眨了眨眼睛:“为什么啊?”

    “因为……”张大娘简直要被这句装傻充愣的话给噎死了,她定了定神,说,“方才二夫人让你罚跪一个时辰,你没有忘吧。”

    徐心然笑道:“二夫人?二夫人是谁呀?”

    张大娘快要晕倒了:“你给我装傻是不是啊?你跪不跪?信不信我打你!”

    张大娘这句话绝不是吓唬徐心然,因为她以前就被苏氏授意,狠揍过徐心然。

    徐心然当然记得这些,虽然她知道,张大娘身为奴仆,苏氏叫她做什么,她就得做什么,可后来,她在责打徐心然的时候,竟然十分的积极主动,下手又准又狠,就仿佛责打徐心然能够给她带来某种快乐似的。因此,在徐心然的记忆中,这位满脸横肉的“张大娘”,是十分凶狠的,当然,只是针对她徐心然。

    听了张大娘的威胁,徐心然冷冷地看着她:“我看你年纪大,叫你一声‘大娘’,你别以为我就真的怕了你。别忘了,你不过是个奴才,敢这么和我说话,还说要打我,你有几个胆子,敢对主子动手?”

    “我……”张大娘已经是惊愕万分了,心说这可真是翻了天了,软柿子徐心然居然能说出这番话来。

    短暂的胆怯和惊愕之后,张大娘恢复了镇定。这么多年来,她都没将这个所谓的“徐家大小姐”放在眼里,那么今天,她必然也不可能被已然是落架凤凰不如鸡的徐心然吓倒。

    张大娘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冷笑道:“主子?就你也配?你瞧瞧你自己,浑身上下,哪一点儿像个主子?”

    徐心然一愣,忽而又想到了自己眼下的处境。是啊,现在的自己,浑身上下哪一点儿像徐家的大小姐?这身旧夹袄,这双破棉鞋,眼前这两间比柴房还不如的小屋子,还有自己这副落魄相……恐怕比个烧火的丫头还不如呢。

    张大娘看着徐心然愣愣怔怔的模样,方才产生的短暂的恐慌早已烟消云散。她得意地笑着道:“哎呀我的大小姐啊,瞧瞧,瞧瞧,你是不是又皮痒痒了啊?或者跪一个时辰,你还没尽兴呢。要不这么着,我这就去禀告二夫人,代你求求她开开恩,让你再多跪一个时辰吧。”

    徐心然看着一脸阴阳怪气的张大娘,肺都要气炸了。紧接着,也不知怎地,就仿佛行动不受大脑控制似的,她一个箭步冲上前,“啪、啪”,左右开弓,就给了这满脸横肉的老妇人两个响亮的耳光。

    一瞬间,所有的人都惊呆了。

    绿云一直观察着院子里的情形,眼看着徐心然打了苏氏眼前的红人张大娘,她急得直跺脚。但她不敢出去,因为徐心然第一次被苏氏责罚的时候,她理所当然地守在了徐心然身旁,可是被苏氏责令两个仆妇打了几板子,并勒令她,从今以后,但凡徐心然受罚,她只准在自己屋里待着,哪儿也不许去,不准陪着给徐心然帮忙,不准给徐心然偷偷送吃的喝的,不准给徐心然扇扇子添衣裳,不准给徐心然擦汗……所以这一回,绿云自然是万分焦急地躲在屋子里,眼睁睁看着徐心然和往常一样,被罚跪在冰冷的泥水中。她一边朝窗外张望着,一边烧好了一碗姜汤,又烧了一大盆热水,准备徐心然跪过一个时辰回来后,去去寒气。

    可是,今天的事情实在是出乎她的意料,徐心然刚开始和往常一样安分,一样逆来顺受,跪在泥水地里一言不发,可是,就在绿云将热水从炉子上拿下来的时候,她就骇然看见,徐心然冲过去打了张大娘两个耳光。

    除了绿云,特意闻讯跑到这里来看徐心然笑话的几个闲人也惊呆了。本来,她们是听徐慧玥的丫鬟翠儿以幸灾乐祸的语气说,徐心然又被罚跪了,所以无事可做的她们就特意跑到这里来看不要钱的好戏。果然,这一趟她们来得并不失望,真的是场好戏,而且结局出人意料,一向蔫儿不做声只会受人欺负的大小姐徐心然,竟然发威了,而且一出手就打了二夫人眼前的红人。

    当然最吃惊的还是那个挨了打的人。

    张大娘下意识地捂住火辣辣的两半边脸,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

    其实,徐心然这两巴掌打出去,自己心里也是有些害怕的。她知道,这张大娘在苏氏面前说话还是有些分量的,徐府的下人都私底下叫她“二管家”,意思是在下人中间,除了管家徐安,就是她脸大了。

    而现在,二管家竟然被连下人还不如的落魄小姐给打了两个耳光,这叫看热闹的这几个闲人一下子就兴奋了起来。除了兴奋,还有期待,他们期待后面有更精彩的戏码,所以,他们不约而同地站在原地不动,等待苏氏的到来,看看苏氏会怎样替张大娘出气。

    张大娘终于弄明白刚才发生了什么,火辣辣的脸庞浮上了怒气。她知道,徐心然虽然名为徐府大小姐,可实际上根本没有地位,别说庶母苏氏,就是她的亲爹徐掌柜,也对她是一百个见不上。因此,今天她就算是狠狠教训这丫头一顿,也没人会怪她。

    想到这里,张大娘上前两步,扬起巴掌,就要对着徐心然的脸打下去。

    不料,徐心然既不躲避也不求饶,而是平静地看着她:“张大娘想出气,那就尽管动手吧。不过,在动手之前,还请大娘想清楚了,这事儿若是闹开了,大娘会讨了什么便宜去?”

    一句话,竟让巴掌已经高高举起来的张大娘犹豫了。

    是啊,虽然这徐心然连个下人都不如,可她徐家大小姐的身份毕竟在这儿放着。若是真的闹起来,老爷和二夫人未见得就会向着自己说话。就算二夫人有心护着自己,可老爷还是要顾忌到尊卑之别的。再怎么说,徐心然也是老爷的亲生女儿呀,再不济,也比自己一个婆子有分量。

    何况,还有老夫人的遗言呢。

    张大娘是徐府的老人儿了,三年前,徐老夫人咽气的时候,她就在跟前伺候着,亲耳听见徐老夫人挣扎着最后一口气,对徐掌柜说,一定要善待心然这孩子,她是你亲生骨肉啊。当时,徐掌柜是郑重答应,徐老夫人这才放心闭上了双眼。

    想到这里,张大娘举起的巴掌迟迟没有落下,犹豫了好一阵子,才不甘心地轻轻放了下来。

    徐心然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张大娘,脸上毫无畏惧之色,其实心里已经慌乱不已了。她担心,万一张大娘压根儿就不在乎自己的威胁,真的动起手来,自己还真不是人家的对手。张大娘也是干粗活出身,有的是一把子力气,而且单单那体重,就是徐心然的两倍呢。

    可是,张大娘还是被镇住了,放下手来,悻悻地朝院子外面走去,一边走一边找回面子似的说:“敢打我?咱们走着瞧!”

    第七章 礼物

    温暖如春的前厅里,徐掌柜和苏氏已经结束了与姜雨晨的谈话,诸如姜雨晨有没有在易县定亲、有没有中意哪家千金、姜老爷夫妇对姜雨晨的婚事有没有什么要求等等,都含蓄而巧妙地问过了,并得到了比较明确的答案。

    徐慧玥蒙姐姐重托,站在父母身后,对姜雨晨的长相、肤色、身高、胖瘦、举止、言行等等仔仔细细观察了一遍。

    徐掌柜满意地站起身来,将姜雨晨送出了前厅,并叮嘱他不必客气,想来表舅家里玩耍,随时都可以来,并且,自己还可以吩咐两个女儿陪着他在京城四处走一走看一看。

    姜雨晨对表舅的热情表示了感谢,并说自己这几天得先去办公事,需要住在衙门里面,等到事情办妥,他就会来叨扰表舅,在徐府小住几日。

    然后,姜雨晨放下父母给表舅一家带的礼物,就告辞走了:“表舅,这一次来得匆忙,也没有准备像样的东西,这是家父家母的一点心意,还请表舅表舅母和表妹们笑纳。”

    其实,姜雨晨也明白,依着苏氏小妾的身份,是不能够被称作“舅母”的,可是一则,他在易县的时候,就听父母常说,表舅母早已过世,在表舅家中做主的,是苏氏,因此,对人家还是要尊重的。二则,自己是个晚辈,又是来亲戚家中做客,所以,还是有礼貌一些比较好。因此,姜雨晨就自然而然将苏氏称为“表舅母”了。

    徐掌柜立即客气道:“你看看你,这么远的路,还带什么礼物啊!你能来家中做客,我们全家就已经很高兴了。”

    苏氏和徐慧玥客气了几句,然后一同陪着徐掌柜将姜雨晨送出了徐府大门。

    目送姜雨晨骑上马走远,消失在巷子的劲头,徐慧玥兴致勃勃地说:“爹,娘,咱们回去看看表哥给咱们带来的礼物。”

    徐掌柜不由得大摇其头:“慧玥啊,你能不能有一点点矜持?不过就是一点点礼物罢了,看你急的。”

    徐慧玥不服气地翘起了嘴巴:“爹,我已经很矜持了啊!这不是都等到表哥走了我才要去看的吗?”

    苏氏忙打圆场:“好了好了,我看雨晨这孩子这次带来的东西还真不少,咱们去整理一下吧。”

    三人回到前厅,吩咐管家徐安打开了装礼物的箱子。

    要说姜老爷夫妇的出手还是很大方的,给徐掌柜、苏氏和徐家的三个女儿都准备了丰厚的礼物,并且每人的礼物都装在一个木匣子里面,木匣盖上写着名字,哪个匣子属于谁,一目了然。

    苏氏看见了徐心然的名字,赫然写在其中一个木匣子上面,于是命徐安打开了这个木匣子。

    徐慧玥也十分不高兴:“这是怎么回事呢?表姑和表姑父竟然给她也带了礼物!”

    管家徐安已经打开了写有徐心然名字的匣子。

    徐慧玥眼睛一亮:“好漂亮的锦缎啊!”

    匣子里面是一匹锦缎,似烟霞,似云雾,闪烁着古雅温润的光泽。

    徐掌柜呵呵笑道:“表姐和表姐夫真是费心了。说来真是惭愧啊,咱们家就是开绸布庄的,居然从来没有见过这样好的锦缎。”

    苏氏又命管家打开了徐慧瑛和徐慧玥的匣子,倒是琳琅满目,有香珠串儿,有扇子,还有玉器首饰,可是,这些东西加起来,恐怕也抵不过徐心然的那匹锦缎。

    苏氏的脸色十分不好看,可碍着丈夫也在跟前,不好发作,只是勉强笑道:“表姐和表姐夫真是有心人,这么多年了,还记着嫡庶有别呢。”

    徐掌柜瞪了她一眼:“你这说的什么话?慧瑛慧玥的东西也不错啊!”

    “原是我们不配拿好东西!”苏氏阴阳怪气地接话道,“说得好听,是一番心意。可既是一番心意,那就不该分个三六九等。”

    管家徐安有些尴尬地站在一旁,不知道剩下的那两个匣子,打开还是不打开。

    徐掌柜冲他点点头,意思是全都打开,徐安这才重新上前,将写有徐茂林和苏若兰两人名字的匣子都打开来。

    徐老爷的匣子里,是一件墨狐皮的大氅,苏氏的礼物也十分不俗,是一对镶着翡翠的簪子,还有一块上好的丝绸。

    看见自己的东西比徐心然的要贵重得多,苏氏这才脸色好看了一些,吩咐管家派人将这些礼物送到各人房里去。本来,她是极不情愿将那匹锦缎给徐心然的,可自己是一家主母,面上总得过得去,何况来日方长,想那徐心然就算是拿了这匹锦缎,也不至于怎样。

    徐慧玥却对这匹锦缎恋恋不舍,看着她说:“娘,我想与心然换一换。”

    徐掌柜看着她:“换一换?怎么换啊?”

    徐慧玥说:“我想要这匹锦缎。”

    徐掌柜沉吟不语。其实,他觉得,大女儿和三女儿的礼物交换一下,也未尝不可,本来么,他就不喜欢大女儿,平素也不愿意将好东西给大女儿,而这匹锦缎又是如此名贵,他也不想让那个窝囊丫头给糟蹋了,心想不如就给了三女儿好了。但是不知怎的,他突然想起来母亲临终前的叮嘱,善待心然,于是,一时间倒犹豫起来。

    徐慧玥看着父亲沉默不语的样子,十分不满意:“爹,您是不是舍不得呀?还是我不配有这样的好东西?”

    苏氏生气地斥责女儿:“玥儿,胡说什么呢?”

    徐慧玥才不害怕母亲生气,大声道:“我不过是想要这匹锦缎而已么!再说我可以把我的礼物给她么!又不是什么都不给她。”

    其实徐慧玥一开始真的打算什么也不给徐心然的,反正徐心然也不知道有这份礼物,不如自己都拿了好了,可是看父亲脸色不太好,再加上那些首饰扇子什么的自己也不稀罕,所以才提出来交换。

    苏氏恨恨地道:“你也配吗?你不过是个小妾所生的庶女罢了,竟敢和人家嫡出的大小姐相提并论!”

    “罢了罢了。”徐掌柜叹道,“好端端的,又说这个,不怕孩子笑话。”和颜悦色地对徐慧玥说,“你若是喜欢,就拿去好了。”

    徐慧玥喜出望外:“谢谢爹爹!”

    “唉……你这孩子……”徐掌柜最喜欢这个小女儿,所以,小女儿只要撒撒娇,他就什么都会答应,何况只是一匹锦缎而已

    看见丈夫表明了态度,苏氏心里的不痛快立刻烟消云散,说:“老爷,方才听雨晨那孩子的口气,应该在易县还没有定亲呢,也没有中意的女孩儿,而且表姐和表姐夫也不反对咱们两家亲上加亲,所以呢,我打算等慧瑛额头上的伤好了,让她和慧玥多陪着雨晨出去走走,看看雨晨是不是对慧瑛有那个意思。”

    徐掌柜吃了一惊:“额头上的伤?慧瑛何时受伤了?你方才不是说她染了风寒所以才不能来见客人吗?”

    刚才苏氏带着徐慧玥进来招呼客人,因为当着客人的面不好说家里的事,所以一直没机会告诉丈夫,徐心然把徐慧瑛推倒在炉子上,致使徐慧瑛额头擦伤了。她只是歉然地告诉姜雨晨,这几天天气太冷,徐慧瑛不小心染了风寒,在房中休息,因此不能来,请他谅解。

    苏氏冷笑道:“都是咱们家大小姐做的好事。瑛儿好心去看她,她却出言不逊,一言不合,还故意将瑛儿推倒在炉子上面。幸而瑛儿伤得不重,否则,我一个好端端的女儿,就要破了相了。”

    徐掌柜惊讶道:“心然竟敢做出这等事来。那你罚她没有啊?居然对自己的妹妹如此心狠,不好好责罚一下是不行的。”

    徐掌柜因为近几年福盛祥绸布庄生意愈来愈不景气,所以整日在外头忙碌,家里的事情,全都交给了苏氏打理,加之他十分信任苏氏,对于其如何处理家事、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