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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尊第13部分阅读

两个妹妹,在我刚刚好一点的那天清晨,去了我的房里,几次三番提醒我,表哥为了给我买膏药,竟然破费了自己的银子,而且还以为我诚心想要占表哥这一两银子的便宜,认为我丢了徐家的脸,对我是万分的不屑,弄得我诚惶诚恐,这才想着赶紧还了表哥的银子,不要落下话柄继续被两个妹妹误会。只是因为那两天腿痛才好,不方便行动,所以才拜托了慧瑛慧玥,将银子带给你。”

    姜雨晨疑惑地说:“真的是这样吗?可是慧瑛告诉我,是你执意要还这一两银子的,她还说,若是我不接受,你就会认为是我瞧不起你,笑话你买一点点药还想着占我的便宜。所以我才不得已收下了那一两银子。”

    徐心然说:“这么说来,就是一场误会了?我两个妹妹年纪小,大约没有说清楚,反倒是传错了话,惹来一场误会。”

    姜雨晨也笑了:“的确是场误会。不过慧玥虽然年纪小,性格又天真烂漫,说话说不到点子上也是有的,可慧瑛年纪也不小了啊,而且我看她也不是个毛毛糙糙的人,怎么也是这般没头没脑?”

    “我那两个妹妹,都是一样的没心眼儿,说话也是想到哪里就说到哪里,表哥就不要和两个女孩子计较了。”徐心然提着灯笼,示意姜雨晨继续往前走,“好了表哥,既然是一场误会,那么解释开了也就没事了,都是自家亲戚,总不至于为了一两银子弄得这样生分吧。”

    姜雨晨反倒为自己前几天的猜疑而不好意思了:“表妹说得哪里话?我是这么小心眼儿的人吗?这外头风大,你又穿得单薄,快回去吧。”

    徐心然叮嘱管家徐安:“安大伯,麻烦您将姜公子好生送到门口。”又对姜雨晨说,“表哥,天色晚了,地上还有些残雪,你骑马的时候小心一点,不要着急。今天散的早,你会衙门不会迟到的。”

    姜雨晨点头道:“表妹,你也回去吧,这里实在是太冷了,你的风湿恐怕还没有全好,别老在外头站着。”

    经姜雨晨一提醒,徐心然忽然又想起了那十贴膏药。那次贴了膏药导致膝盖更加疼痛之后,她就起了疑心,可并没有怀疑姜雨晨,因为姜雨晨根本没有必要弄个假药来害自己。可是,她和绿云那这膏药,一张一张看,对着灯光看,对着太阳看,却什么都没看出来。原打算等闲了的时候请管家徐安拿一贴给之前那位大夫去看看,让大夫鉴定一下,这膏药到底有什么问题,可因为这些天一直不得空,就给忘了。不过,那膏药她再没敢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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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兰,若兰。”徐掌柜不知所措地站在嘤嘤哭泣的苏氏的身后,软言温语地叫着她的名字,想知道她为什么突然情绪大变,之前家宴的前半段,她还是笑语盈盈的呢。

    苏若兰不理睬他,他站在左边,她就扭向右边,他站在前边,她就扭向后边,总之,不搭理徐掌柜。

    徐掌柜十分郁闷,而且这几天也着实累了,气喘吁吁地坐在一把椅子上:“若兰,你生气可以,你耍性子也使得,你不想理睬我,也行。可你总得让我知道这是为什么吧?就算是朝廷砍头,也得要个罪名儿哩。你这什么都不说,我哪里能知道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才惹你不快?”

    其实,苏氏不说话,并不只是因为失望和气愤,而是拿不定主意,到底要不要直截了当质问丈夫水貂皮斗篷去哪儿了?

    若是问了,丈夫一定会追问自己怎么知道的,倒显得自己斤斤计较,不贤惠。

    若是不问,自己又着实咽不下这口气。

    因此左右为难。

    徐掌柜看她半天不吭声,只管哭,也觉得没什么意思:“既然你不愿意说,那我先回去休息了,你今天操持一天,也累了,早点儿睡吧。”

    徐掌柜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打算去自己的书房。每当苏氏不高兴的时候,他都会自觉去书房过夜。

    刚刚走到门口,只听苏氏用很浓重的鼻音说:“站住!”

    徐掌柜十分无奈地转回身来:“什么事儿啊?”

    苏氏经过激烈的挣扎,还是决定要问清楚自己该问的事情,否则,稀里糊涂就白白损失了一件水貂皮斗篷,这叫她怎么受得了?她甚至猜测,那件水貂皮的斗篷,丈夫的确是买回来准备今天送给自己,可没准儿被徐心然那死妮子给要走了呢。所以,她决不能让徐心然占了自己的便宜去,这事儿,她一定要弄个清楚。

    定了定神,苏氏开口道:“今儿我过生辰,那对儿翡翠耳环,是不是老爷一早儿就买好了预备着的?”

    徐掌柜不知道怎么回答,因为那对耳环,肯定不是事先准备好的,而是昨天才急急忙忙买的。

    苏氏见丈夫不说话,十分不满:“老爷为什么不说话?这么简单的问题,老爷不肯回答,是不是老爷有什么难言之处啊?”

    徐掌柜说:“那个……是啊……当然是一早儿就准备好了的。”

    苏氏冷笑道:“老爷说的是真话么?怎么我听说,老爷前几日托人买了一件水貂皮的斗篷呢?”

    徐掌柜心里一惊,心想她怎么知道水貂皮斗篷?嘴上却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什么水貂皮斗篷?你在说什么呢?如今家里的情形你又不是不知道,铺子里进货的钱都快没了,哪里还有这个闲钱?”

    听丈夫这么说,再联系到前几日女儿慧瑛提起来父亲说过她有狐皮斗篷而徐心然只有棉袍,所以苏氏越发认定是徐心然抢了原本属于自己的东西。

    “我就知道,我不配用好东西。”苏氏冷冷地看着徐掌柜,心中充满了恨意,“我不过是个小妾么,自然是比不上大小姐,可以想要什么就要什么了。”

    徐掌柜知道,苏氏这是误会了,以为那件水貂皮斗篷,自己给了徐心然。

    可是,即便是这样,水貂皮斗篷的事情,除了自己和徐心然,没有别人知道,又是谁告诉她的呢?不会是心然,心然不会那么傻,一面想用那件斗篷换做生意的本钱,一面又告诉苏氏徒惹事端。

    徐掌柜心烦意乱,心想生意上的事情就已经够多了,你不仅不给我说些宽心的话,还要给我添乱。你历年来过生辰,我都送你贵重的礼物,虽然比不上水貂皮斗篷,可哪一件都比一对儿翡翠耳环要好。可你就为了一件东西,这么和我闹腾,亏了我素日还认为你贤惠温顺呢。

    徐掌柜越想越生气,一甩袖子,打算就要走。

    第四十六章 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刚刚走到门口,忽然想起来一个重要的问题还没有问清楚,于是停住脚步:“我从来没有和你说过今年你的生辰要送什么礼物,你从哪里知道水貂皮斗篷的?”

    苏氏冷冷地说:“看来我在这家里十几年都在白做傻子罢了。冰火!中文老爷请尽管放心,我不是那种小肚鸡肠的人,也从来没有想过要去打听这些事儿,我只是无意之中听见的。听到这个话时,我真的是又高兴又不忍心。高兴的是自己的夫君如此疼爱自己,我这辈子,也就心满意足了。不忍心的是,如今家中生意艰难,老爷还给我买了这么贵重的生辰贺礼,这叫我怎么过意得去?”说着说着,苏氏又哭了起来,“可没想到老爷听了人言,以为我是那等贪慕富贵的女子,眼里只有礼物而没有老爷,只贪图自己享受而不顾家里的生计。其实,不管老爷送我什么礼物我都是高兴的,哪怕什么都不送,我也不会多想。可如今,老爷误会我至此,这叫我怎能不难过?我不是看重什么水貂皮的斗篷,而是看重老爷这番心意,老爷用耳环代替斗篷,我不恼,我只是不想被老爷误会……”

    一番话,说得徐掌柜又心软了,毕竟,虽然苏氏名义上只是个妾,但两人携手走过十几年,之间的感情还是很深厚的。

    徐掌柜返回身来,轻轻抱住苏氏的肩膀:“我知道,你是最明白事理的,不至于为了一件衣服哭闹。可你也知道,福盛祥的制衣坊刚刚开张,我和心然好不容易接了一宗制作军服的生意,而制作军服,是需要花钱购买布料针线的,而家里现在哪里有这笔钱?无奈之下,我才不得不将那件斗篷换成了银子。”

    苏氏扯了扯嘴角:“将斗篷换成银子,是大小姐的主意吧?”

    徐掌柜说:“是心然提出来的,不过即便是她不提,我也要这么做的。你知道吗,福盛祥终于有生意可做,而且还是这样大宗的生意,是多么不容易?这一次,我一定要奋力一搏,漂漂亮亮做成这笔生意,打个翻身仗。等福盛祥生意好起来——”说到这里,徐掌柜温柔地看着苏氏,“若兰,我答应你,这次若是赚了银子,我一定买一件更好的水貂皮斗篷。”

    苏氏这才破涕为笑,娇羞地靠在丈夫怀中:“行了,就会拿好听的话哄我。也就是我心软,人又笨,你这两句好话,也就将我糊弄了,若是再换个精明一点的,你试试?”

    徐掌柜看苏氏不生气了,心情也大为好转:“哈哈,我知道,若兰是最懂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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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爷!老爷!您可回来了……”

    看见浑身衣衫又脏又破的、头发乱蓬蓬的丈夫忽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程夫人既高兴又激动,也不顾脏污,三步两步冲上去,抱住丈夫就痛哭流涕。

    “好了,娘。”将程掌柜从大牢中接回来的程洛山在一旁劝道,“爹好容易回来,赶紧让他洗洗吧,换身干净衣裳。”又对程掌柜说,“爹,热水和衣裳已经预备好了,您好好洗洗,去去晦气。”

    程掌柜不住地点头叹息:“是啊,是该好好洗洗去去晦气,这眼看着就要过年了,可不能把这晦气给带到明年去……还好,赶在祭灶之前回来了。”

    程掌柜走了。

    程夫人一边抹着眼泪一边说:“原先说你爹要关到明年秋天才能出来呢,我以为,这下没指望了,托人送了许多银子进去,也没有用,那些大人一点儿都不松口。可怎么今儿就突然让回家了?”

    程掌柜的儿子程洛山说:“前两日太子妃娘娘诞下了一位皇孙,这可是当今圣上的第一位皇孙,听说圣上和皇后娘娘都非常高兴,所以大赦天下,非大j大恶的囚徒,都赶在祭灶之前释放了。”

    “阿弥陀佛……阿弥陀佛……”程夫人眼含热泪双手合十,不停地念着佛号,“真是佛祖保佑啊……”

    今天一大清早,就有刑部的人来砸门,说要他们赶紧去大牢里把程掌柜接回来,当时程夫人还在睡觉,开门的是程洛山,因为官差催的急,所以也没来及去通知母亲,只给妻子说了一声去大牢里接父亲,就急匆匆骑上马走了。程洛山的妻子到后面来告诉了婆婆程夫人,程夫人又惊又喜,生怕空欢喜一场,于是草草梳洗过后,就坐在前院里等着,期间程洛山的妻子安排了下人准备热水,又安排了一桌丰盛的酒菜,只等公爹回来,一家人团圆。

    由于刑部大牢在郊外,离程府很远,所以程夫人直等到望眼欲穿,才将丈夫盼了回来。

    程掌柜足足洗了五遍,才认为将周身上下的晦气全都洗掉了,然后吩咐管家找几个小厮,在庭院里放了几挂鞭炮驱邪,最后才穿着干净衣裳走出来,和家人一起吃晚饭。

    席间,程夫人不停地给他夹菜,因为程掌柜在牢里待了几天,虽然因为家中使了银子没有被打骂,也没有受到其他犯人的欺负,因为是单间牢房,可吃的住的哪里能够习惯?又加上心情烦闷,甚至于绝望,所以整日吃不下东西,还睡不着觉,短短几日功夫,整个人都消瘦憔悴了许多。这叫程夫人十分心痛,于是不停地劝丈夫多吃一点、多喝一点,好补补身子。

    程掌柜却没有什么好心情吃菜喝酒,虽然他认为自己的确不应该做出粗制滥造的军服糊弄兵部,给照顾了他许多生意的韩大人惹麻烦,可依旧对韩大人怨恨不已。他认为,这件事儿可大可小,只要韩大人有心不追究,他哪里能落到这步田地?这下可好,不仅自己坐了几天大牢,程记轻罗坊还被罚了三百两银子。,三百两银子啊,这得他赚多长时间才能赚回来?而更糟糕的是,今后不知道有多少人看他笑话呢,尤其是绸布业的同行。俗话说得好,同行是冤家。原本在京城绸布业中还算出色的轻罗坊,居然因为制作军服不用心而惹了官司,那些平时就对轻罗坊又妒又恨的同行们,还不定背后说什么呢。而且,因为名誉受损,以后轻罗坊的生意,恐怕就不如以前好了。

    一想到这些,程掌柜就又气又恨,气的是韩大人不肯用心帮他,恨的是兵部那些官吏们小题大做,几件军服而已,做不好重新再做就是了,犯得着如此兴师动众吗?朝廷有的是银子,还能在乎这一点点损失不成?

    程掌柜越想越气,将酒杯重重墩在桌子上:“哼!我程记轻罗坊经营了没有上百年,可也有七八十年了,没想到这一次在阴沟里翻了船,真真是气煞我了!”

    程夫人劝道:“行了老爷,人没事就好。至于这生意么吗,咱们可以慢慢来。”

    程洛山的妻子怯生生插话道:“是不是……以后咱们家都不能接军服生意了?”

    程夫人立刻瞪了她一眼:“不会说话就别说了,你这不是成心让你爹更加难过吗?”

    程洛山的妻子一缩脖子,低头吃饭了,不敢再吭声。

    程掌柜摆摆手:“这事儿全怨那个可恶的韩子震。若不是他嫌我每年给他的孝敬不够,怎么会落井下石?”

    程洛山说:“爹,主要还是咱们没有做好那批军服在先,也难怪人家韩大人。他不过是个六品主事,上头还有很多上司呢,他一个人说了也不算。”

    “哼!你还是不是我儿子?怎么净向着外人说话?”程掌柜大怒,拍案而起,“现在受了冤屈的明明我,那韩子震好好儿的,连根毫毛都没少,你这个不孝子,竟然不关心我,反帮着外人说话!”

    “老爷息怒!老爷息怒!”程夫人要看这父子二人又谈崩了,急忙劝架,“洛山,你父亲好不容易回家,你能不能不要提这些叫人丧气的话呀?”

    程洛山委屈地说:“是我爹自己提起来的么。再说我也没有说错什么,人家韩大人虽说每年拿了咱们不少孝敬,可也十分照顾咱们,这几年的军服,只要能在咱们轻罗坊做的,人家就一定在轻罗坊做。现在可好,爹为了少花本钱,做出来的军服根本就不能用,这怎么能怪别人呢?如今韩大人已经另换了穆记制衣坊和徐记福盛祥订做了军服,亏得你还哄得徐掌柜买了那许多过时的料子,以为能将人家打垮,可人家福盛祥现在接了制作军服的订单,不会再被你牵着鼻子往沟儿里走了。”

    “什么?韩子震在福盛祥订做军服?”程掌柜像是听见了什么可笑的笑话,“福盛祥哪里有制衣坊呢?”

    程洛山说:“福盛祥前几日弄了一个制衣坊出来,才开张,就接到了兵部的订单。爹,人算不如天算,这么多年来,你将徐掌柜骗得上了你多少次当?人家信任你,又念着咱们两家交情好,所以和你一起去苏杭进货,你自己偷偷订了好东西,却骗人家买了很多根本卖不出去的绸缎;人家想开绣坊和制衣坊寻个活路,你也横加阻拦,就是想看着人家福盛祥败落下去。这也就罢了,生意场上,这种事情太寻常了,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打败一个竞争对手,自己就多一分立足的希望。可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把这些都归罪到韩大人。您也不想想,得罪了韩大人,于咱们轻罗坊有什么好处?”

    程老板眼睛瞪着前方,对儿子的一番话充耳不闻,只是咬牙切齿道:“好啊,徐茂林!你竟敢虎口夺食,和我争抢军服的生意,你也配做?等着瞧吧,我要让你怎么吃进去,还怎么吐出来。”回头吩咐儿子,“洛山,从现在开始,福盛祥就是咱们轻罗坊的头号对手,对了,还有穆记,咱们一定要将徐茂林和穆长春打回原形。哼,此仇不报,我誓不为?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