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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尊第20部分阅读

交集,她一定想不起来还有这么一件事。那个仆妇,对徐老夫人忠心耿耿,而且徐老夫人过世之后她就随丈夫去了关外老家,再也没有音信。

    因此,现在知道侯大夫十年前这个秘密的,只有徐心然一人。

    看着徐心然似笑非笑的表情,侯大夫决定来个一推三不知:“大小姐,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没关系。”徐心然给了他一个安慰的眼神,“你可以想不起来,我也可以继续守口如瓶。只不过,这要看我心情好坏。若是万一哪天我不高兴,将这件事情说了出去,侯先生,你想想看,你还能在京城立足吗?”

    侯大夫说:“哼,你一个||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也想威胁我?你说有这么一件事,那么证据呢?”

    “我需要证据做什么啊?”徐心然不屑地撇了撇嘴,“只要我说出来,就会有人去怀疑,最后不管能否证明是真是假,侯先生这‘神医’的大名,还有侯记万全堂,还有你这么多年来积攒下来的好口碑,难道就不会有一丝动摇?”

    侯大夫的冷汗又流了下来。他知道,徐心然说得没错,这样的事情,还需要证据吗?只要有谣言就足够了。就算有人不相信又能怎样,就算他抵死不认又能怎样?况且,知道此事的,还有方家大孙媳呢,万一方大人真的想追究此事,那么他只需要从大孙媳入手就行了。那方家大孙媳是个女人,而方大人又是刑部出身,那些以前他用来对付死硬犯人的手段,只消用上一种,那大孙媳肯定得招。

    何况,也许人家徐心然也并不打算要一个说法,她只需要将水搅浑就行。

    第七十章 威胁(三)

    徐心然接着说:“侯先生,怎么样?想起来了吗?哎,你这脸上怎么全都是汗?我这屋子,并不热啊。也不知道,十年前你在雨竹寺的祈祷有用没用,你说,方家那二孙媳不会再去找你吧?听说她的死状十分恐怖啊,脸色狰狞,双拳紧握。也许,变成鬼魂之后,她才知道,是你害了她和她的孩子。”

    侯大夫强自镇定,因为那次在雨竹寺烧香祈祷过后,情况就好了许多,虽然也有时候会梦见方家二孙媳,可次数愈来愈少,到了近年,已经完全梦不到了。

    所以,他定了定神,看着徐心然:“大小姐是在讲笑话吧。”

    徐心然也不和他计较,因为用不着:“也许是吧。不过,我今天请侯先生过来,只是想要侯先生帮一个小忙。想必侯先生不会拒绝我吧?”

    侯大夫早已没有了方才的盛气,心虚地问道:“要我帮什么忙?”

    徐心然说:“绕了这么个大弯子,咱们也该说到正题儿上了,要不,门外可有人等急了。”

    侯大夫这才恍如大梦初醒一般直点头:“是啊是啊,我还要给二小姐去诊脉呢。”

    “那么,侯先生应该知道,给二小姐诊脉之后怎样说,怎样开方子。”徐心然端茶送客,悠闲地说,“侯先生对这种事情应该是轻车熟路的。”

    侯大夫咬牙道:“你敢威胁我?”

    徐心然端着茶盅:“就算是威胁你,你又能怎样呢?难不成去告官?”

    侯大夫很想正气凛然地告诉徐心然,这不可能。我侯绪之行医三十年,从未作过这等事情,你找错人了。

    可是,这话他说不出来,因为他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那就是,徐心然怎么会知道?难道,十年前的那天,她也刚巧在雨竹寺的大殿里不成?十年前,她还是个小孩子,也许跟着大人去上香,然后淘气玩耍,无意中跑到了大殿,听见了自己对佛祖的忏悔和祈祷。

    他还在思考一个更加重要的问题。万一十年前徐心然真的听见了自己的秘密,并以此来要挟自己,那么自己该怎么办?万一惹恼了她,她将那件埋藏已久的秘密公之于众,那么神医侯绪之一定会身败名裂。

    侯大夫失魂落魄地走出了望月轩。

    那个仆妇等得十分不耐烦:“我说侯先生,怎么在这里待了这么长时间?”

    仆妇连问了三边,侯大夫才醒过神来:“哦……大小姐询问了一些医理,所以耽搁了时间。咱们走吧。”

    来到暖云阁,侯大夫仍旧惊魂未定,他不知道,徐心然会不会将这件事情说出去。所以,他决定暂时还是不要惹恼徐心然为好,先照着她的意思办,然后看看她究竟是个什么打算。

    于是强迫自己静下心来给徐慧瑛号脉。

    徐慧瑛的脉象有些不大好,头部最近被重击过,闹不好的话,会留下头痛眩晕的病根儿。其实这难不倒他,作为京城的名医,他也并非沽名钓誉之辈,而是有着真才实学的。就说眼下,他最少有十几种办法让徐慧瑛彻底好起来。可是,他又想起了徐心然的话。徐心然的意思,他很明白,无非就是要他说谎,说徐慧瑛没什么事儿。

    这侯大夫原本就是个意志不坚顶的人,虽然医术高明,可太贪财了,否则,他早就去了御医署做官去了。原本他的恩师有意举荐他,可发现他这人虽然有才,可并非有德有道之人,于是作罢。因此,为了自保,侯大夫决定,再一次昧着良心,就像上次为了那十两白银和十两黄金,给徐慧瑛出主意破坏膏药一样。

    “侯先生,我姐姐怎样?”徐慧玥看侯大夫双眉紧锁,一言不发,以为徐慧瑛的病很严重,于是十分紧张地问道。

    “哦……”侯大夫从沉思和挣扎中挣脱出来,“二小姐并无大碍。”

    “那就好。”徐慧玥松了一口气,“那么请侯先生去外面写方子吧。”

    侯大夫答应了一声,仍旧装着满脑子的心事,木然地往外走。

    “侯先生!”徐慧瑛叫住了他。

    “二小姐。”侯大夫转过身来。

    “我真的不要紧吗?”徐慧瑛发现侯大夫今天有些心不在焉,却并未想到是徐心然的原因,而是猜测,是不是侯大夫家里有什么事,所以今天号脉不专心,“可是我觉得头痛头晕得厉害,有时候会觉得整个屋子都在转。侯大夫,麻烦你再给我诊一次脉。”

    侯大夫机械地返回身来,又装作认真的样子号脉。

    最后,仍旧是那句话:“二小姐没事,不用担心。我这就去开方子,吃几副活血化瘀的药就没事了。”

    “可我怎么这么头晕呢?”徐慧瑛的感觉很不好,“侯先生,你可得好好儿给我开几服药,要不会落下病根儿的。”

    “放心,放心。”侯大夫说,“我一定尽力而为,开最好的药。”

    一听侯大夫说“开最好的药”,徐慧瑛放心了。

    侯大夫来到外间,喝了茶,思忖着这药方该怎么写。若是照实了写,徐心然肯定会知道,那么,她一怒之下,会不会将自己那件往事抖搂出来?若是说谎,他又总觉得有点儿对不起徐慧瑛,毕竟这么些年来,他在苏氏母女这里,也挣了不少。

    思考了很长时间,侯大夫终于提起笔,写下了一个很普通的治疗头部遭受外部打击的药药方。这个药方,可以基本治愈徐慧瑛的头痛,却不会根治眩晕。他有些内疚,可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先自保要紧。

    吃了侯大夫开的药,徐慧瑛的头痛已经痊愈,她心中高兴,所以和苏氏说,今天晚上要做些好菜,好好庆贺一下。

    苏氏看见女儿平安,心中一块大石头落地,吩咐了自己身边的张大娘,去告诉厨房,今天做几个二小姐爱吃的菜。

    可是厨房的人告诉张大娘,前两日老爷才发过话,如今家中一切都要节俭,而二小姐爱吃的菜,不是海参大虾青蛤等价值不菲的海鲜河鲜,就是枸芽黄花等市面上很少见的并非应季的菜蔬,当然也有卖的,只不过要花很多钱去采购。

    厨房管事的徐大娘——也就是管家徐安的妻子——盘算了半天,末了为难地对张大娘说:“老妹妹啊,如今不比往日了,老爷发了话,不能铺排,所以我这厨房,也已经精打细算起来了,家里每位主子每顿饭的银钱是有数儿的,老爷说了,若是超出了这个数儿,就需要主子自己垫钱。就像大小姐那日偶然想吃个黄焖羊肉,,还拿了二百钱过来呢。”

    张大娘立刻沉下了脸:“哟,老姐姐跟我说这许多是什么意思啊?难不成咱们家里都穷成这样儿了,主子大病初愈,想吃点儿好的补一补都不能够了?大小姐爱自己出钱,那是她的事儿,谁也管不着,何况人家拿着一百两黄金呢,出二百钱又算得了什么?可我们二小姐不敢和人家嫡出的小姐比呀,没有那么多体己。”

    徐大娘忽然想起,这张大娘去年腊月里被徐心然打过一个耳光,对此事一直记恨在心,所以暗暗懊悔自己多嘴,为什么非要拿徐心然做例子。因此忙解释道:“不管怎么说,老爷是下了这个令了,我也是个下人,也不好违拗了老爷的意思啊。”

    张大娘冷笑道:“这可真是笑话儿了。这内宅一直都是二夫人说了算,如今我也是替二夫人传话,要你们做几个二小姐爱吃的菜,我这话呢,是传到了,你爱做不做,反正啊,若是二夫人怪罪下来,与我无干。”

    说完,张大娘就走了。

    “老妹妹!老妹妹……”徐大娘急忙在她身后喊着,可是张大娘就像没听见似的,头也没回地走了。

    厨房的几个婆子还有小厮们全都围了过来:“这可怎么办啊,得罪了二夫人,还不等于就是得罪了老爷?”

    “我说徐大娘啊,您这脑筋怎能就不知道转个弯呢?这事儿咱们先应承下来,然后悄悄告诉老爷,看看他怎么说,也好过这样硬碰硬啊。这下可好,二夫人已然是得罪了,而老爷也不一定就能帮着咱们说话。”

    “算啦老姐姐,已经这样了,那就走一步看一步吧。要节俭的话是老爷亲口说的,这也怪不到你头上。”

    徐大娘叹了口气,说:“大家都去各忙各的吧,该做什么还做什,别误了今天的晚饭。哦,对了,今天早上绿云拿来的那只水鱼炖好了没有?若是炖好了,赶紧给大小姐送去。”

    今天一大清早,绿云就拿着一个小篓子,里面装着一只肥硕的水鱼。绿云说,这只水鱼是制衣坊的一个伙计送给大小姐的,大小姐说要清炖。

    一个婆子掀开砂锅的盖子看了看说:“快好了,我这就再添一点儿盐,就能送过去了。”又感慨道,“大小姐和她们就是不一样,不叫咱们为难。想吃点儿好的,就会自己送了东西或者钱过来。唉……若是这家里的主子都和大小姐一样体谅咱们做下人的,那咱们这日子就好过多了。”

    另一个婆子撇嘴道:“人家那是有一百两黄金呢,什么买不着。”

    第一个婆子放下勺子,看着她:“谁说那扳指就一定是大小姐拿走了呢?连老爷都没说这个话。”

    第二个婆子不屑地哼了一声:“那谁说得准呢?再说了,大小姐为什么这么大方啊?还吃水鱼呢,最近就连二夫人和二小姐、三小姐,都吃不起这东西了。”

    徐大娘插话道:“绿云不是说了吗,是铺子里的伙计送的。”

    第二个婆子针锋相对:“你们跟我抬什么杠啊?反正和我又没什么关系。算啦算啦,我干活儿去啦,省得多嘴讨人嫌。”

    第七十一章 水鱼事件

    徐大娘挥挥手:“行啦行啦,都干活儿去吧。”

    徐大娘自己也进了里间去包包子。

    可没过一会儿,只听得外面鸡飞狗跳人声嘈杂,一个尖利的女声刮破了院子里原本就有些沉重的空气,直奔厨房而来。

    “这一个个的,都要造反不成吗?我这当家主母索性不做了,让给你们好了!”

    徐大娘心一沉,心想自己和丈夫徐安这些年来小心翼翼,最后,可还是将二夫人给得罪了。于是刚忙放下包了一半儿的包子,迎了出来:“二夫人。”

    苏氏很想一个巴掌打到徐大娘脸上,可终究没敢下去这个手,她知道徐安夫妇在徐家的地位。

    “徐大娘。”苏氏停住了脚步,站在徐大娘对面,“你能不能给我解释一下,为什么我的话到你这里就不顶事儿了?”

    徐大娘只得又解释了一遍:“前两日老爷刚刚下令,说家里的吃穿用度都要节俭,每个人每顿饭的钱,不能超了。若是各位主子想额外添一点儿什么,那就得拿钱来,我们厨房负责采办,做好了之后给主子们送过去。实在不是奴婢擅自做主啊。奴婢也很为难,毕竟,这是老爷亲自下的令。”

    “你少拿老爷来吓唬我!”苏氏冷笑一声,“老爷是下过这样的命令,可这一次不同啊,二小姐大病初愈,吃点儿好的又能怎样?难不成能将你这厨房给吃空了?”

    “二夫人!”早就溜进厨房去找茬子配合苏氏的张大娘发现了砂锅里的水鱼,急忙叫道,“二夫人您快来看啊,这里炖着水鱼呢。”

    苏氏在一众丫鬟婆子的簇拥下快步进了厨房。

    张大娘像是终于拿到了重大的罪证,掀开盖子对苏氏说:“二夫人您瞧,和咱们就喊穷,可这水鱼,是怎么回事?”

    苏氏看向徐大娘:“你不是说要节俭吗?可这只水鱼,也要花不少钱吧?”忽的脸色一变,“说!哪里来的?”

    徐大娘急忙说:“二夫人,这是铺子里一个伙计送给大小姐的,大小姐托我们给她炖好了送去。”

    “伙计送的?”苏氏拉长了声音问道,“咱们铺子里哪个伙计这么富裕能送得起水鱼呢?徐大娘,你还是从实招来吧,是不是你克扣了我们母女三个的饭前,私自贴补给了大小姐?”

    徐大娘急得汗都下来了:“二夫人,真的是铺子里的伙计送的。奴婢哪儿有那个胆子敢克扣主子的饭钱?”

    “好吧。”苏氏点点头,“张大娘,你去将大小姐请过来,咱们当面问个清楚。这会儿,老爷和大小姐应该已经回家了,索性将老爷也一并请过来吧,免得有人说我欺上瞒下欺负了谁。”

    张大娘答应一声,狠狠瞪了徐大娘一眼,扭着一身肥肉飞奔而去。

    苏氏则坐在一张椅子上,翘着二郎腿,耐心地等候徐掌柜和徐心然的到来。她之所以这样悠闲,是因为她能够十二万分地肯定,这只水鱼,根本不是什么伙计送的,而是厨房私自给徐心然做的。她知道,徐安两口子对死去的宋氏忠心耿耿,对徐心然也是多有照顾,以前徐心然连下人都不如的时候,他们两口子就时常偷偷偷摸摸给她送些吃的用的,如今眼看着徐心然比以前强了,而且很有些得势的样子,这两口子,还不得更加巴结上去啊。

    苏氏看着站在一旁手足无措的徐大娘,心中暗想,这一次,一定要借着这个机会将徐安两口子赶出徐家,即便是不能彻底赶走,也要让他们再也无法翻身,自己也好在管家和厨房管事这两个位置上安排自己的人,否则,虽说自己在当家,可有这两口子从中作梗,自己总是不够痛快。

    过了一会儿,徐掌柜和徐心然来了。两人看起来都疲惫不堪,因为制衣坊才走上正轨,需要费心的地方太多了。

    徐掌柜看见厨房里站了一屋子的人,心中十分不痛快,看着苏氏问道:“若兰,又有什么事了?”

    苏氏将事情经过讲了一遍,最后愤愤不平地说:“老爷是说过要节俭着过日子,这我知道。可既然是要节俭,那么应该大家一起节俭,不能厚此薄彼。虽然我们母女比不上大小姐,可也是徐家的人,老爷的意思不会是只有大小姐不需要节俭吧?”

    徐掌柜看着徐心然:“心然,这只水鱼,真的是伙计送给你的吗?”

    “是的。”徐心然平静地说,“是阿威送给我的。他说,这是他自己到河里去捉的。”

    “若兰。”徐掌柜尽量心平气和地说,“这只水鱼并没用动用家里的银子,是别人送给心然的,心然只不过是让厨房给炖了一下,你就不用再小题大做了。我整天在店里和制衣坊跑来跑去,累得半死,好容易回到家来能喘口气,你却还要拿这点儿小事来烦我。你就不能体谅一下我吗?”

    苏氏十分委屈,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不好发作,只得说:“我就不相信,这水鱼真的伙计送的。是哪个伙计?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