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八岁的陆洺,亦是充满着一身的唳气,倔强的咬着唇,眸中充满着倔强,她的身子微微有些晃动,强吐出一个字:“敢。”
说完,她并如虚脱一般昏了过去。
南王救了陆洺回去,她混在一群杀手之中,他冷冷的看着她:“我不养没用的人。”
她咬牙,她也不要做被他看不起的人。
于是,她付出别人两倍甚至三倍的时间练功。
她十二岁,他将她扔到一百名杀手之中。
他说:“我要的是尖锐,你们谁站到最后,谁就可以跟在我身边。”
她木然的看着和她一起生活了四年的人,毫不犹豫转身,挥剑而下。
她的剑尖滴着鲜血,她浑身亦是伤痕累累,虚弱的对着他笑:“你身边的人,只能是我。”
他不知道,那一年,他一身莽青长袍,玉冠折扇,一双轻潋波动的桃花眼早已在八岁的她心中就挥之不处。
他足足长了她二十八个春秋,她却还是为了倾负了一颗真心。
何止是杀人,即便他是要她的命,她也会毫不犹豫扬起脖子随便他。
她终于是入了他的眼。
那天,他将浑身鲜血的陆洺抱在怀中:“杀手无情,你的确是无情无义。”
她笑得苦涩,在他眼中,她是最合适的杀手,毫不犹豫杀了一百名朝夕相处四年的人,她以后会是他最好的利刃。
他不知道,她无情只是因为,对他太有情了。
十四岁,他交给她第一次任务,杀的人,是朝廷之上,位高权重的宰相,他为了更好的握住他的王位。
她一身盛装,藏匿于青楼,终于,宰相按着计划中的样子,为她赎身。
她容貌艳丽,但凡是男子,没有不动心。
她很漂亮的在衣衫半褪,宰相那处蓬勃待发之时,直接一剑封喉。
宰相死在了自己家中,没人怀疑他,就那样神不知鬼不觉。
他笑着称赞她。
她大着胆子问:“我能不能求一个赏。”
他宠溺的揉了揉她的发丝:“但凡我能做到的,一律应允。”
“你吻我。”她说,目光炙热。
那一年,她十四岁,一身韶华。
那一年,他四十二岁,已近中年,两鬓早已泛起霜花。
他打了她一巴掌,他说:“杀手不能有感情,感情对杀手而言就是弱点,即便你的弱点是我,也不可以。”
她小心翼翼蕴藏了多年的感情,就这样被他否决,她哭了。
这么多年唯一一次掉下眼泪,即使杀了一百名同伴,她也只是眼眶一酸。
他说:“擦干眼泪,哭就是软弱。”
从那以后,她就在没有哭过,不会哭,不会笑,永远都是面无表情。
他要她是什么,她就是什么。
没人的时候,他不会叫她陆洺,亲昵的叫她洺儿。
她知道,那只是他束缚她的工具,她却是甘之如饴。
她几乎都忘了自己替他杀了多少人,看着他的后宫死了多少人又进了多少人。
或许,她对他,是特别的。
他不会瞒着她,什么都告诉她,他说:“普天之下,唯有洺儿深知寡人。”
她以为,她是动了心的。
他生辰那日,散了晚宴,她满心欢喜,光着身子藏在他的被中,想把自己送给他。
他毫不留情的将她丢在地上:“你死了心吧!我不会爱你。”
她不敢相信,倔强的勾着他的脖子,放下一切的尊严,玉腿牢牢的缠在他的腰间。
他再一次狠狠推开她,她的额头撞在他的床榻之上,他扭过头,怒斥:“如此明目张胆勾引寡人的杀手,你是第一个。”
她眸中含泪,倔强的咬着唇一言不发。
沉默良久,他缓缓叹了一口气:“不惩戒你,难以服众,就跪在这里,不到三更,寡人早朝之时,不准起来。”
那一年,她十八岁,藏匿了十年之久的爱如泉水般倾泻而出,她光着身子在帝寝殿跪了一夜,那一夜,也是她这一生,永生难忘的耻辱。
殿清霜寒,她冻得脸色苍白,却没有承认自己错了。
她没错,她只是爱他。
那夜之后,她就病了,一下子原本丰腴的脸蛋消瘦下来。
他抱着她,自责道:“都怪我,若不是我,你不会病,只要你好起来,我什么都可以给你。”
她自嘲般的一笑:“我要的你给不了。”
她叹了一口气:“容华万千,于我,却了无意义,我只求你要我,求你爱我。”
他摇头,放下她,转身离开。
她的脑海之中,只剩下他说:“除了这个,我什么都答应你。”
镇国大将军叛变,他忧虑,昼夜难昧,她自动请缨,带兵出征。
那一年,她二十岁,褪下红妆,仍以陆洺之名,替他征战沙场。
只是,他对外宣称的是,她是男子。
她不在意,只要能看他笑。
她愿意去倾其所有。
他承诺:“待你凯旋之日,我定会给你最好的。”
他不对她称寡人,举国上下,唯有她一人,有此特例。
她要的,只是他。
她终于是要等到了吗?
她凯旋回归,他却一道旨意,要她嫁给太子。
他说,“你会是未来皇后。”
她泪眼朦胧,她爱了十二年,他要把她送给自己的儿子。
皇后又怎样,荣华富贵又怎样,她不要。
她逃了。
她的身份终究是见不得光的,他不能明目张胆去寻。
于是,她并到了陈州。
第四十三章 她韶华正负
那一天,陆洺如溺水的人一般,彷徨无措的拉着寡人的手,眼眸深如幽潭,却平静:“你知道吗?我有多爱他,他就那么把我推给别人。”
她手中的力度,早已出卖了她此时的平静。
寡人深深叹了一口气,寡人不是南王,亦不是陆洺,实在不能懂。
南王长了陆洺二十八岁,不知陆洺,是如何这般飞蛾扑火的爱了的。
陆洺突然对着寡人跪下,斩钉截铁道:“我这一生,唯一只跪过他,如今,我求你,不要让他找到我。”
“为什么?”寡人是不假思索的脱口而出,问出来之后,又觉得实在多余。
陆洺那样的女子,此生若是嫁不得南王,即便是孤寂一生也不会想另觅良人的。
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寡人叹了一口气,将她扶起:“我答应你。”
从陆洺那里出来之后,寡人就一直闷闷不乐,实在震撼陆洺的勇气。
陆洺的爱,是真正可以跨过时间和一切的。
她韶华正负,依旧爱他鸡皮鹤发,执着不悔。
寡人呆呆的推开门,并见阿七已经坐在寡人的桌前。
寡人微微挑了挑眉:“你怎么在这里?”
阿七浅浅的扯了扯嘴角,低头打量着昨日寡人无聊画下的萌版阿七,还有沈大白脸,顾淡定三个人,悠悠道:“看你听的故事和我知道的可是一样。”
寡人窘迫的抢过画,别扭的从身后塞给小乔子。
你想啊!你偷偷恶搞别人,被抓现形,你能不尴尬吗?
阿七似乎并不在意一般,从容的抢过小乔子的画,由衷一笑:“挺有意思的,你不介意送我吧!”
阿七有阴谋。
可是寡人实在想不出他有什么阴谋,一副画而已,他要就给他,难不成以后他还可以用画要挟寡人。
好吧,寡人承认,实在受不了祭司大人冲着寡人笑,尤其是笑得那么明媚。
如果你身边没有万年冰山,你就不能懂,冰山一笑多奢侈。
寡人大度一挥手,骄傲道:“那就给你一个恩典了。”
祭司大人安然的端倪片刻,似乎没有继续和寡人扯淡的意思,直接切入正题道:“叱咤四国,剿灭南国判党的陆洺就是她吧!”
“你猜到了?”寡人诧异的问,难得听阿七用钦佩的语气提一个人,只是寡人也好奇,陆洺的身份是南王的心腹杀手,除了南王,极少有人知道,而叱咤风云的少年将军陆洺则是男子身份。
若论心思细腻,寡人的确是比不得阿七,仅听到寡人说她叫陆洺,就能联想到这么多。
见寡人神色,阿七并知是猜的不离十,谦逊道:“随便猜猜,竟真是。”
咳咳,寡人想吐槽了。
你丫的随便猜猜就知道了,寡人可是费了好大功夫去问。
“你要管这事吗?”阿七问。
寡人在阿七面前,是没有什么好掩饰的,淡淡一笑:“当然管,且不说陆洺本身就让人心生敬意,寡人还念着要南王承我一个人情呢!”
陆洺只是深陷局中,看不透而已,若不在乎,他不会千里迢迢寻她至此,若不是在乎,亦是不会对他放下帝王之尊,若不是在乎,亦是不会将他整个南国,最尊贵的位置双手捧给她。
寡人想着,或许南王也有说不出的苦衷。
偷偷yy一下,莫非是南王有隐疾,不敢向陆洺道也。
【众看官一脸鄙夷:王上你何止是yy,你太特码想多了。】
【某王弱弱的捂着脸:说了只是偷偷的。】
寡人发呆之际,阿七已经悄无声息的离开了,恐怕天下,也只有阿七会这样一声不响的离开。
寡人示意小乔子给我把门关上,虽然初晴未雨是朱姑姑送给寡人的,喜欢归喜欢,信任度始终是不能够同一起长大的小乔子相比的。
小乔子见着寡人又在发呆,嗔怪道:“王上总操心旁人的事,倒不如想想自己。”
寡人一阵郁闷,我怎么了?我好的很。
寡人幽怨的看着小乔子,怨妇模样道:“再乱说就撕了你的嘴。”
做势并要去撕他。
小乔子噗嗤一笑,忙的求饶:“行了,行了,我的错。”
小乔子也可怜,他小的时候,寡人偷偷溜出宫,寡人在街头救了他,他就硬要跟着寡人。
寡人就只好把他带回宫,母王说,他要待在寡人身边必须净身,寡人当然是不同意,好好的一个小帅哥没了那玩意儿,谁知,小乔子居然偷偷求了母王,半夜三更跑去净了身。
刚开始,寡人也抵触,总觉得是自己害了他,可是小乔子成日打不还手,骂不还口,渐而,寡人终于是接受了这个木已成舟的现实。
说不内疚是不可能的,恐怕我这一生,最亏欠的就是小乔子了。
一个男人,没了那玩意儿,各位看官懂的。
寡人看着他,就莫名其妙的叹了一口气。
小乔子不明所以,央求道:“我的好王上,别叹气了,我们一起长大,说实在的,就我自个儿认为,沈尚书对你也是极好的。”
寡人蹙眉,不悦的看着他:“沈格让你来做说客的?”
小乔子老实巴交的摇头:“你莫要多想,实在是我自个儿以为。”
寡人懒得和他多说,看着小乔子一本正经道:“我原以为你能是个明白人的,今后莫要提了,我不想听。”
小乔子叹气摇了摇头。
他是懂的,只是怕寡人错过沈格罢了。
他也算是为数不多,真心待寡人好的人。
“王上定是累了,忙和了一天,又是衙门又是陆洺的,我去叫小二将晚饭送进来。”
想着寡人自个儿也不想碰到沈大白脸,欣然同意了小乔子的提议。
悠闲的吃了个晚饭,并让初晴未雨服侍寡人睡下了。
寡人迷迷糊糊的睡着,不知什么时候,莫名听到一阵声响,暗道不好,立刻屏住呼吸,暗暗注视着黑夜中的动静。
初晴未雨今晚守夜,早已昏倒在地。
寡人自小研习毒术,一般的迷香本是奈何不了寡人的。
只是,本着小心为上原则。
究竟是谁?吃了雄心豹子胆的敢暗算寡人。
寡人定是要t好看。
咳咳,分不清男女,只好用t,各位看官体量一下。
第四十四章 防狼防虎防杀手
感觉到人影的气息慢慢接近,寡人猛的一睁开眼,一个反手擒,黑衣人牢牢的被寡人制住。
寡人不慌不忙的点了他的|岤道,悠闲的吃了一颗解药。
虽然这点迷香晕不了寡人,但是呢!长时间,对神智肯定是有迷糊的。
寡人已经是永安史上最糊涂的王了,没了神智……啧啧,不敢想相。
再者,寡人堂堂一国之君,睡在床上被人灭了,怎么样都是丢人的。
黑衣人差点让寡人丢了这个人诶。
寡人不慌不忙的的坐下,锐利的看着黑衣人,拉下他的面巾,他下迷香,寡人自然不用担心他会昏倒。
正准备盘问,并听到三声扣门声,想来就是暗号了。
寡人琢磨一番,没听过黑衣人声音,模仿,肯定是不像的。
最终,还是选择沉默,等待下文。
终于,外面的人侯不住了,压低声音唤道:“大哥,好了吗?可出了什么状况?”
黑衣人被寡人点了|岤,动也不能动,说也不能说,只能干瞪着寡人,眼神中充满着愤怒。
外面的人终于忍不住,“吱”的一声,推开了门。
寡人冷冷一笑,飞快的点燃了蜡烛,外面的黑衣人愣住了。
惊讶道:“大哥,你怎么会……”
寡人坐在椅子上冲着他们得意一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椅子砸向说话的黑衣人。
真可以,匆忙起身,没备好毒药。
其实人多的时候,下毒最轻松不过的。
或许,学习毒术,是母王让寡人做的那么多事情中,唯一有用的。
寡人现在困得慌,索性速战速决,按理说黑衣人怕打草惊蛇,也是准备神不知鬼不觉的让寡人消失在这个世界的,所以陆洺和阿七应该都不曾中迷香。
再者,那两个人的警觉度不低于寡人。
于是,寡人毫不犹豫抓起最近的两个黑衣人,一拳将一个打在陆洺那边的墙,一脚将另一个打在阿七那边的墙。
寡人舒服的伸展了一下筋骨,操起袖中的匕首并放在为首黑衣人的脖间:“谁敢上前一步,本公子并让你们看一看,红海是怎么红的。”
寡人猜测那是那个江湖门派的杀手,所以才有特殊的暗号,江湖式的称呼,而江湖儿女,本就最重义气。
果然,没有一个人上前。
“二哥,怎么办?”有黑衣人请示。
被称作二哥的黑衣人扬了扬手:“都退后。”
“怎么了?”阿七见这阵容,似乎一点都不关心寡人安慰,皱眉道。
阿七刚问完,陆洺亦是一身黑衣跑了过来。
“这厮要灭了本公子。”寡人对着已是手下败将的黑衣人愤恨道。
“二十来个人,兴师动众。”阿七淡淡说完,准备离开回去睡觉。
他这意思有一层在夸寡人,就是说,以寡人实力解决这二十来个人,小菜一碟。
另一个意思,就是说这么点小事,扰了他清梦。
寡人一跺脚:“你见过哪个老大上战场亲自上阵的?”
阿七淡然指了指寡人刀下的黑衣人,好吧,这厮是个奇葩,一点老大风度都没有。
注意力都放在和阿七的对白之上时,忽的一根银针快速的向寡人飞过来,眼看躲不及了,只见陆洺长袖一挥,银针并一针封喉到寡人刀下的大哥了。
寡人叹了一声,果然还是陆美人有爱,出手又快又狠。
本来是看他们重义气的份儿上,留他们一命的,只是,他们执意置寡人于死地。
纵使寡人是个心地善良的好姑娘,也忍不住生气了。
于是,操起匕首就向老二刺去。
寡人武功只能是一般,不一会儿,就被五个黑衣人缠住了,明显有些力不从心。
哎!寡人总算明白,寡氏毒药,出门旅行必带良药,防狼防虎防盗防暗杀,多重功能,尽在寡氏毒药。
关键时刻,阿七居然回了。
寡人真是激动得泪流满面,不知道为什么,阿七居然没有使用灵力,即便是这样,他本身的功夫也是极好的,甚至高了陆洺一筹,寡人和他,自然是没法比的。
有了阿七和陆洺两大高手,很快,黑衣人皆是倒地。
最终,不用寡人吩咐,两个人就很自觉的留了一个活口。
寡人朝着阿七欣慰一笑:“好哥们儿,不错。”
阿七白了寡人一眼:“功夫那么差,还嘚瑟。”
寡人弱弱的低下头,虽然功夫不好是事实,却也没有阿七语气中的那么差。
哪天一定要阿七好好试试寡人的毒药。
陆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