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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之一梦一杀第2部分阅读

直觉主子眸光森冷彻骨,吓得低头缩肩,不敢抬头。

    瑞珠站在主子身后,心里并不停当,她很想说服自己,今晚什么也没发生。可是。方才在沐浴间,主子胸脯上青紫斑斑,绝不正常,她当时可是死死咬住嘴唇,才没尖叫出声。

    瑞珠一直贴近服侍可卿夫妻,贾蓉从来不会这般粗鲁行事。所以,瑞珠可以断定,蓉大奶奶今日必定名节丧失,吃了大亏了。

    这种事情在大户人家可谓死罪。为了名声门楣,她们这些贴身服侍丫头下场可想而知。

    这一刻,瑞珠似乎嗅着了死亡气息,身子不由自主颤栗不止。

    可卿披着袍子,就那么静静端坐,既不叫宝珠起身,也无安睡之意。那一对平日和煦美丽杏眸,此刻却是寒光凛冽。

    宝珠已经跪不住了,整个人瘫在地上瑟瑟发抖,却是咬着嘴唇,只敢抽泣落泪,并不敢放声哭泣。

    瑞珠心里直打鼓,她浑身发寒,腿杆发软,不知道奶奶要如何发落自己姐妹,心中焦虑,眼前一阵金星乱迸,差点跌落了。

    黑夜沉沉,姐妹两个不知道等了多久。忽然间,她们听见主子那似乎从冰窖里飘出来森冷之声:“你们,想活命么?”

    这一声喝问,听在瑞珠耳里,无异天籁之声。

    她踉跄一步,然后噗通一声,跟着宝珠跪成一排,姐妹双双磕头不跌:“奶奶饶命!”

    李莫愁声音犹如冰玉落盘,清冷悦耳:“今儿这事出来,不是我饶不饶你们,而是你们自己想不想活下去!”

    瑞珠今年方才十五,宝珠十三,都是花枝一般女儿家,人生尚未绽放,如何不想活呢?

    姐妹两个忙着磕头:“想活,想活,当然想活,求奶奶指路!”

    李莫愁微微眯眼,冷笑道:“既然想活,你们便对天盟誓,从此效忠于我,一心一意,死而后已,如若不然,他日必遭天谴,万箭攒心!”

    瑞珠宝珠忙着举手,一字一句学者盟誓。

    李莫愁静静等着她二人盟誓,磕头已毕,这才站起身子,声音平静无波:“如此,你们前面带路!”

    宝珠糊里糊涂站起身子,有些不知所谓:“哦?”

    这会儿夜半更深,瑞珠不知道可卿打的什么注意,心中疑惑丛生:“奶奶欲往哪里去?”

    可卿冷眸凛一凛:“去瞅瞅那些酗酒之徒!”

    之后发生的一切,是宝珠瑞珠姐妹如何也不敢想象,她们怎么都不敢相信,从前说话都不肯大小声的主子奶奶,竟然会如此心狠手毒,杀气腾腾。

    8夺舍一之秦可卿

    昨夜经历,犹如蛊咒一般,渗入瑞珠骨髓。

    原来,昨夜晚瑞珠姐妹挑灯引导主母可卿来至庭院,瑞珠原以大奶奶会吩咐把这些婆子捆了,明日一顿好打跑不掉了。

    鉴于可卿身上斑斑痕迹,瑞珠甚至做了最坏的设想,蓉大奶奶若是心狠,说不定每人再赏赐一碗啞药,从此嘴巴只能吃饭了。

    即便如此,瑞珠并不以为她们冤枉,平日仗着奶奶和蔼,作威作福也罢了,如今竟然玩忽职守,闯下这样要命纰漏,是该到了自食恶果的时候了。

    瑞珠不由一声暗啐:自作孽,不可活,怪的谁来!

    李莫愁并不知道瑞珠这些婉转回肠,她来至庭院,悄然独立,拧眉狠狠盯着大敞院门,冷声吩咐瑞珠:“将院门栓死!”

    瑞珠忙不迭应了,与宝珠合力将木门顶上,閂死。

    而后,瑞珠姐妹引导主母奶奶可卿,到了守夜门房,瑞珠推开房门,熏天酒气扑鼻而来。

    瑞珠忍住胃里翻腾,掩鼻进门,将灯芯挑亮,房中更是一片狼藉。

    炕上横七竖八睡着六个婆子,正是两个门房与四个巡夜婆子。

    炕桌上杯碟碗盏,胡乱堆着。地上滚着两个胖肚酒坛,炕沿歪着一个坛内,内里酒水细线似的流了一地。

    瑞珠快手快脚扶起几张推到板凳,随手搬出一方凳放在门扉,勾腰搀扶自己主母:“奶奶您坐这儿吧,有话吩咐奴婢就是,房中实在太腌臜。”

    李莫愁早就看清了房中情景,眼眸骤冷:巡夜守门的婆子一体醉死,院门大敞,自己这个少奶奶卧房无异幕天席地了。

    李莫愁攥紧粉拳,暗恨,难怪老贼有恃无恐,来去自如!

    李莫愁一把推开瑞珠,大步跨进房中,银牙紧咬咯咯作响,心中大怒,杀意骤浓!

    瑞珠被奶奶推个趔趄,抬眸陡见可卿星眸怒瞪,眸光凶猛,犹如大爷豢养那只猎鹰一般,冷飕飕,闪烁着嗜血光芒。

    瑞珠心头震惊,抢先下手,每个婆子脸上狠狠扇打两记耳光。希望这些人立时醒来,跟奶奶磕头求饶,至少留条残命。

    也是这些人贪杯好吃,合该倒霉,自从她们接过了鲍二家里送上酒菜,便已经注定了她们命运,好日子活到头了。

    瑞珠下手之狠,把她几个老脸都被打肿了,竟然没有丝毫醒酒迹象。

    李莫愁冷眼瞅着几个鼾声如雷婆子,心中愤怒已至巅峰。她弯腰捡起炕沿酒坛,晃了晃,尚余小半酒水,瞬间,李莫愁已经为这几个婆子规划了结局。

    她回首看着瑞珠:“厨下可有卤水?”

    卤水?瑞珠蓦地抬头,惊见主母满面煞气,瑞珠吓得一颗心肝儿乱蹦:“有是有的,可是奶奶,那卤水?”

    瑞珠想说卤水有毒吃不得。却被李莫愁塞过来一个空酒坛子,打断了话题:“速取一坛来。”

    瑞珠愣住。

    李莫愁已然找了张方凳坐定,橘黄灯光映照得可卿绝美容颜,圣洁华彩,彷如星夜降临的观音娘娘。

    只是,此刻观音娘娘,声音并不慈和:“宝珠,替她们斟酒!”

    宝珠眼眸飞快看了眼姐姐瑞珠,见姐姐愣愣的,忙又看向主母奶奶,顿时被主母冷冽眼神吓住,忙不迭点头:“是是是,婢子马上就好!”

    瑞珠知道主母杀意已定,再不敢多言,她闭一闭眼睛,知道今夜已经被无选择,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瑞珠咬唇,自己一直以来当差谨慎,并无差错,凭什么为了这些人违拗主子搭上性命??

    瑞珠握紧拳头,悄然而去。

    少时,瑞珠捧回来少半坛卤水奉上:“奶奶,卤水皆有定数,奴婢怕露行迹,不敢多取。”

    李莫愁当然知道瑞珠心思,从她扇耳光的时候就知道了,瑞珠大约窥破了自己身上秘密,也窥破了自己心思。她殴打这几个婆子,不过是想救下这些婆子性命。

    只是今日事情已经不过逆转,死贫道不如死道友。她李莫愁大仇未报,当然不能去死。

    李莫愁快手接了卤水,飞快瞅上一眼,微微一笑:“这些足够了!”

    随即,李莫愁将卤水递回给瑞珠:“将酒碗兑满!”

    瑞珠默默额首,依言一一注满。

    李莫愁抬眸,下颌冲着几个婆子:“一人半碗,灌下去!”

    瑞珠虽然早有猜测,事到临头还是手脚冰凉。她巴巴看着自己手掌,这可是人命啊!这卤水灌下去,就是自己亲手掐断了人命啊!

    这些婆子仗着在府里根基功劳,平日喜欢掐尖欺人,捧高踩低,却是罪不至死啊?瑞珠巴巴看眼自己奶奶,毒哑不成么?

    只是这话瑞珠没敢问出口,可卿身上那触目惊心斑斑掐痕,就如一道诅咒,随时随地可能要了自己性命。

    瑞珠咽咽口水,死死咬住嘴巴,弯腰端起酒碗,慢慢走向炕沿。

    宝珠并不知道今日祸事已经铸就,她以为这些婆子虽然贪嘴好杯,耽搁差事,可恶归可恶。二十板子,四十板子,随便打好了。撵出去也可以呀。

    如今,主母竟然吩咐要灌死水,且要自己动手?

    她惊愕的瞪大眼睛,不能置信:奶奶这手段实在太黑太毒。她惊恐万分,浑身抖索不成样子,最后竟然噗通跪地,磕起头来:“奶奶,婢子,婢子?”

    李莫愁一早料定如此,她面色清冷,眼神从瑞珠身上划过落到宝珠头顶,淡然问道:“看来你们已经不记得方才誓言了。也罢,我如今给你们两个选择,一个,你们领命将酒水喂给她们,再一个,你们自己喝下去。不过,等你们喝完了,我会亲手伺候这几位!”

    李莫愁这话简单明了,十分直白,无论瑞珠宝珠喝不喝,这些人必定要喝!

    宝珠再要分辨,瑞珠已经明白,奶奶今日铁了心以牙还牙。瑞珠很能理解奶奶的愤怒仇恨,知道多说无益,且奶奶如此并没错。她暗中一握宝珠,大声言道:“婢子谨听奶奶吩咐。”

    李莫愁额首:“如此甚好,动手吧!”

    宝珠心中恐惧,年岁又小,那首颤抖的筛糠一般,根本使不上力。瑞珠力气大些,她将婆子一个个自炕上翻起后仰,自己抱了婆子脑袋,示意宝珠一个个塞上枕头。然后,瑞珠狠狠心,伸手紧紧捏住一个婆子鼻子,目示宝珠灌酒。

    宝珠心知这卤水下去要出人命,拿手哆嗦抖索的不成样子,碗里酒水洒了一半,婆子嘴里却没喂进去一滴。

    李莫愁乃是杀伐决断之人,前生两个徒弟洪凌波,6无双,无不心狠手辣,身手灵活,指哪儿打哪儿。她很看不上宝珠这等世俗丫头,不过收拾几个作恶多端婆子,竟然这般磨磨叽叽,真是烂柴无用!

    这是同情几个婆子要跟自己作对呢,她怒极冷笑:“你这是想自己喝呢?”

    宝珠正在期期艾艾,自我挣扎,却被她忽然出言受了惊吓,顿时双手一张,一酒碗,咣当一声跌落地上,瞬间打得粉碎。

    李莫愁顿时怒了,腾地站起身子,怒指宝珠,叱道:“没用的东西!”

    李莫愁眼中杀气让宝珠心惊肉跳,吓得扑地磕头:“奶奶饶命,婢子再不敢了!”

    瑞珠见事不好,哧溜一声滑下床板,拦在宝珠身前替她求情:“奶奶见谅,宝珠平日最是胆小如鼠,奶奶是知道的,并非有意违拗。”瞅了眼婆子,冷笑道:“这范婆子可是赖升娘子姑妹子婆婆,你今日放过她,明日她醒了,能放过你么?”

    可卿嫌弃她胆小误事,等那瑞珠再捏了刘婆子鼻子,可卿扶着宝珠手用力一倾,整碗卤水参酒一滴不漏被刘婆子饮下了。然后范婆子,可卿眼神请冷冷看着宝珠:“灌下去,还是自己喝下去,自己挑一个。”

    宝珠抖抖索索灌了范婆子卤水酒。

    再有四个巡夜婆子,瑞珠宝珠合力而为,如法炮制,一个捏鼻子强迫她们张大嘴巴,一个往嘴里灌卤水。

    杀一个是杀,杀两个也是杀。想着这些婆子平日仗势作恶,想到他们不死,自己必定要死。宝珠灌着灌着,那手竟然不抖了。

    李莫愁瞅着瑞珠姐妹手法越来越利索,心情稍稍舒缓。

    后院正方被贾蓉奶娘与养娘大刺刺占了,她们一个住了东稍,一个住了西稍,二人合用一个厅堂,平日里没少闹腾,今日却是一起挤在东稍间里。

    房内情景一如门房一般无二,酒盏乱堆,污秽满地。门房开启,酒臭熏人。偏偏这二人浑然不觉,竟然并头而眠,睡得死沉。地上一张矮桌上竟然趴着四个丫头,一色也是鼾声如雷。

    李莫愁冷冷站在门首,把手一挥,示意瑞珠二人速速动手。

    瑞珠瞬间面色煞白,这后院厢房正是沁芳苑大小丫头居所,住着包括瑞珠宝珠在内大小一十二名丫头。

    难道今日都要一体死在这里?

    瑞珠脚步迟缓难迈。

    这后院除了贾蓉奶妹金蝉十六岁,就是瑞珠最大了。

    奶娘与养娘虽说平日有些仗势作恶,今日吃酒误事,死也便罢了。

    这些小丫头实在无辜!

    瑞珠手抖的厉害,面对这些朝夕相处熟悉面容,她怎么也下不去手。

    最终,瑞珠砸了酒碗,咕咚一声跪下,砰砰砰,磕起头来:“奶奶,好奶奶,婢子知道您一贯菩萨心肠,求您抬抬手,饶了这几个丫头吧!”

    9夺舍一之秦可卿

    李莫愁并不讶异瑞珠的挣扎反复,不过略有失望罢了。

    只是,李莫愁不是容易妥协之人,她一旦决定事情,绝不会轻易更改。做错了事情,就必须要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

    她默默睨着瑞珠,眼神犀利,其意昭然:杀无赦!

    瑞珠当然明白奶奶委屈与愤怒。只是,冤有头债有主,婆子作恶,死也该当。

    这些小丫头有什么错呢?

    再者,婆子贪杯醉死一二个,尤可遮掩,若是满屋子丫头婆子死个干净,再是贾府势大,也架不住几十口棺材往外抬吧!

    这院子里丫头婆子牵扯着两府百十口人,一旦风声走漏,大家合起来叫屈,自己首当其冲活不成,只怕奶奶也担不起啊!

    思前想后,越想越怕。瑞珠直觉浑身发寒,一双玉手抖得厉害。瑞珠很清楚自己,今日这双手,一旦妄断了性命,即便不被冤魂追索,也过不了自己这一关。

    这手伸出去,与其说掐断了这些朝夕相对姐妹性命,不如说就此掐断了自己这一辈子生路。

    今日之后,自己将永无宁日。

    瑞珠眼泪一滴一滴落在手背之上。自己又有什么错呢?却要为了一个猪狗不如的滛贼,堕落成魔,手染鲜血!

    瑞珠光是想一想,就怕得厉害。

    她疯了一般摇头,不不不,自己绝不能走出这一步。瑞珠决定赌一把奶奶的良心跟善意。也堵一堵自己性命。

    她哀哀诉道:“奶奶您是知道的,这几个丫头都是进府一二年小丫头,她们自从进了这院子,心心念念就是好生当差,好生服侍奶奶,她们一贯敬重奶奶,爱戴奶奶,对奶奶赞不绝口,对奶奶绝无二心。”

    瑞珠磕头求着,慢慢爬行至李莫愁跟前,双手拉住李莫愁衣摆,仰头殷殷言道:“奶奶您总要人服侍,您今日换了她们,再来别人,未必合意,求您开恩,饶了她们吧!”

    李莫愁依旧默然,虽未松口,却也没开口斥责。

    瑞珠由此看到希望,越发拼命磕头:“婢子给您磕头,奶奶您菩萨心肠,您行行好吧,您福寿康全,您子孙延绵”

    瑞珠哭到最后有些魔怔,竟然将脸贴在可卿一双金莲之上,顶礼膜拜:“奴婢向您发誓,今后必定敦促她们忠心护主。违拗之处,奴婢愿意终身服侍奶奶赎罪!”

    瑞珠哭声让宝珠从痴傻中惊醒过来,她也噗通跪地,磕起头来:“奶奶,您菩萨心肠,您行行好,婢子愿意一辈子做牛做马服侍奶奶。”

    看着两个拼命磕头丫头,心中五味杂陈。

    李莫愁并非天生狠绝之人,瑞珠宝珠哭诉,逐渐唤起她内心深处郁结情愫。这一瞬间,李莫愁蓦地想起绝情谷中小师妹眼中之泪!

    李莫愁微微一叹,面上神情略略松动。

    李莫愁生性聪慧狡诈,也喜欢同样聪慧灵巧之人,尤囍忠贞之人。

    她挑挑眉头,凝神盯着瑞珠,心念飞转:绝情之人未必可靠,可靠之人未必绝情。瑞珠丫头没有洪凌波与6无双的狡黠果决,却有她们欠缺忠贞良善。

    李莫愁眼眸闪烁,心思婉转。

    瑞珠一颗心肝只提到嗓子眼里。却不知道,她以为平静无波的主子奶奶,此刻内心正经历着天人交战。

    李莫愁眼下可谓一个分裂体,可卿娴静柔和,李莫愁狠辣果决,两股思绪相互缠斗。一时李莫愁狠毒占了上风,一时可卿温煦占了上风。

    最终,她妥协了。

    瑞珠的话不错,自己武功尽失,离了这里,无法生活,唯有暂时蛰居以待时机。

    且自己一个弱女子报仇,谈何容易?

    为了不再遭受荼毒,李莫愁最紧要事情,是在短时间内恢复武功自保。

    还要淬炼玉蜂针,冰魄银针。

    无论练武还是淬炼暗器,都需要安静环境。

    李莫愁已经想好了主意,称病。只是,这装病也不容易,必须有人替自己遮掩才能成事。

    所有种种,仅凭自己一个裹脚内宅妇人无法达成。

    李莫愁需要一个可信帮手。

    李莫愁睨着瑞珠:不如顺水推舟,卖给瑞珠一个面子,今后就用这个羁绊,绑死她,还怕她不服服帖帖为己所用?

    李莫愁勾唇,冷声道:“如你所愿,不过,我希望你牢记今日承诺!”

    言罢,李莫愁劈脚走了!

    瑞珠没想自己竟然真的?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