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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之一梦一杀第18部分阅读

    上芸哥儿,叫他去往学堂寻你宝二爷,悄悄把我的情况告诉宝二爷,着他切勿惊动旁人。让奶娘告诉芸哥儿,直说他今日救了二姑母逃出命来,我不会忘记他母子救命大恩。”

    綉橘当时就哭了,抓住迎春手直落泪:“好姑娘,您早些儿”

    綉橘想说姑娘早些儿硬气,也不至于此。

    却是抹了眼角,搀扶迎春躺下:“您好生歇着,这事儿我一准办得好。”

    李莫愁额首躺下了。

    綉橘便在袖口里摸来摸去,旋即顿住。

    李莫愁一笑,伸手摸下手上一只金镯:“用这个。”

    綉橘直摆手:“这可不成,这是老太太”

    李莫愁往綉橘手里一塞:“我死在这里,这东西自然无用,我若出了这里,这东西他们自然送还。”

    綉橘和泪一笑,笑盈盈答应一声去了,心中欢喜无限,姑娘今日实在太通透,太聪明了。

    迎春因为一夜哭泣,三顿水米不沾牙,李莫愁实在累得慌,将綉橘留下米汤吃了几口,和衣躺下,大约实在太累了,竟然睡去了。

    及至被惊醒,却是綉橘司棋奶娘三个人抱着自己又哭又笑,原来宝玉的影响力实在不容小觑。也是迎春一宝压得准。

    迎春奶娘原本以为自己蛮有体面,准备绕过贾芸直接进府,却不料,她的信誉实在太差了,又不肯使唤银子,兼之,迎春在府里也是可有可无存在,门子拖拖拉拉,根本懒得理睬。

    迎春奶娘这才顺着迎春安排,去往后廊上寻找贾芸。贾芸一听二姑娘迎春用得上自己,又是去见宝二叔,这可是长脸的事情,宝玉一直对他忽冷忽热,说不得这一回出力救下了二姑母,宝二叔最是喜欢姐姐妹妹,只怕会对自己另眼相看。

    贾芸丢下书本就往私塾去了。寻找宝玉如此这般一说,宝玉当即就离开学堂往荣庆堂跑。

    旋即又顿住脚步,寻了个僻静处,叫贾芸把自己头发抓乱了,衣衫扯破了。然后才颠三倒四王家跑,门子见宝玉这样吓得半死,忙着往荣禧堂上报。

    宝玉来至贾母面前,铺地大哭,却说是接到迎春求救,去往孙家被门子打了。

    贾母顿时气得七佛升天,这还了得,吩咐赖大点齐人马,速速接回姑娘来。

    当时王熙凤就在荣庆堂,孙家人敢打宝玉,她是不信的,她把宝玉花猫脸仔细看了看,看着裹乱,却是面皮无伤,因笑道:“这真是孙家人打得呢?”

    宝玉闻言一滞,脸蛋刷的一下就红了。

    暴雨最不会说谎了,这个神情无异告诉凤姐,宝玉这般不过是为了替迎春出气,拿自己做饵。迎春知道迂回求救,看来出嫁之后学乖了不少。

    凤姐无利不起早,她一贯喜欢聪明人,一个聪明,可以成为娘家助力,对自己儿女有辅助的姑子,王熙凤倒是不吝出力,帮她一帮。

    王熙凤却笑嘻嘻向贾母请命:“老祖宗,赖大虽是大管家,只怕压不住孙家刁钻,不如孙媳妇为二妹妹走一趟吧!”

    王熙凤肯出头,贾母当然最放心了:“你去最好,问问那孙婆子,哪家规矩,竟然叫主母睡柴房?再问问,我堂堂荣国府千金小姐,哪一点配不上她孙家混账行子?告诉她,若敢拦着不叫我们接姑娘,我就敢把这官司打到太后面前去。”

    王熙凤得令,点起一班健妇,吩咐各自袖内藏着盈尺短棍:“孙家若有女子干阻拦,直往腰腿屁股上头捶!”

    一时间,荣府门前排起一大遛车架,威威赫赫便往孙家来了。

    王熙凤这里得了贾母话,只能办好,不能办差。荣府车架到了孙家,门子稍微问一句,伸手揽一拦。荣府健仆就行动起来,二话不说,上前把门子抓住一通乱捶,护卫者王熙凤平儿主仆进了孙府。

    迎春婆婆闻听荣府二奶奶驾临,带着她姑娘装模作样来迎客。王熙凤睨眼也欠奉,直接就往后宅迎春院子里来了。

    高坐中堂吩咐有请姑娘,却是安姐儿连花儿两个迎出来,说是姑娘不再上房在柴房。

    王熙凤当即就闹了,一掌推开孙家老婆子,带着人马到了下院,吩咐綉橘首饰姑娘衣衫细软,点起荣府陪房人等,打道回府去了。

    李莫愁这里没想到王熙凤竟然亲自来了,正在迷糊,人已经被簇拥着上了马车了。

    李莫愁看着王熙凤,不知道是该哭一哭,还是道声谢。

    她这里正在皱眉纠结。

    王熙凤却笑嘻嘻把手一戳迎春额头:“知道曲里拐弯绕上宝兄弟,这一顿打,算你没白挨!”

    69夺舍三之贾迎春

    话说李莫愁实在咩想到凤姐会亲自为自己走一趟,若说在贾府,最是明哲保身,趋吉避凶之人,除了凤姐别无二人。

    李莫愁看着凤姐拧眉,她倒没想到这一次咋一睁眼,就欠下了凤姐一个人情。

    因微微欠身:“多谢凤姐姐。”

    前世,凤姐可是死在牢里,莫非今生该自己替她收尸不成?

    李莫愁对荣国府可没那份拯救之心。

    凤姐知道迎春对自己两口儿有些不满怨怼,并不计较迎春淡然,却是咯咯一笑,伸手脱下自己披风替迎春披上:“自家嫡亲姐妹,说什么谢字?话说回来,娘家邦一回,帮不得拾回八回,今后过日子,还要靠自己立得住。”

    李莫愁皱眉叹口气:“凤姐姐这是在撵我?须知我还没到娘家呢?”

    凤姐闻听迎春这话接的犀利快捷,心中一动,只觉得这个姑子有些异样,迎春的性子绵软,从小打到,可是从来不敢跟自己这样呛呛过呢。

    凤姐心头疑惑,却是不说破,似笑非笑道:“娘家再好,也不是女儿家最后归宿。”

    李莫愁再不想听这话,孙家婆家,她听着恶心。如今局面她真不知道如何了消才好,叫她跟孙绍祖继续做夫妻,那是想也别想!

    最好世交孙家主动休妻,免得自己操心费力。

    只是,荣府倒台还有一二年呢,自己若是想等到那时,再被孙绍祖休妻,显然不切实际。中间这一二年如何忍得下去呢?

    不如此,又该何去何从呢?

    李莫愁杀人无形,却不善于处理这话种俗务,想来想去,只觉得头疼。

    綉橘就在迎春边上坐着,见李莫愁皱眉摇头一脸纠结痛苦,因悄声道:“姑娘别想得太多,回府后见了老太太再做道理吧,孙姑爷这样子,实在是”

    李莫愁当然知道自己不能再孙家过下去,但是如何脱离孙家?’

    忽然间,李莫愁脑海一个闪亮,生出一计来。

    李莫愁不懂凡俗之事,直觉着这个法子只怕可行,因问道:“凤姐姐,我若说要休夫,姐姐觉得怎么样?”

    凤姐愕然张目,似乎受了惊吓,嘴唇蠕动半晌方才找回来自己声音:“休夫?二妹妹?”

    凤姐伸手抚上迎春额头。

    李莫愁一转头摆脱了凤姐:“我好得很,你就说老太太会不会赞成吧!”

    凤姐勾唇,哼一声:“我说句话妹妹别爱听,若说妹妹死在孙家老太太会跟孙家打官司,我相信,若要老太太答应你与孙家和离,只怕不成。且这事儿老太太能够闹得孙家,能够骂得孙家,和离这事儿,老太太做不得主。妹妹有读诗书,当知道,婚姻大事,父母做主。这婚事当初老太太就不答应,最终却是没有拗过大老爷呢!”

    凤姐说这话眼神眯一眯:“且这中间不光是你们夫妻事情,还”

    李莫愁扬手一嗤:“我知道了,我值得五千银子!”

    李莫愁有些绝望的闭上眼睛,看来,这辈子变成小姐了,还得继续走那条自我奋斗之路。

    凤姐见李莫愁眼角有泪水滑落。心有不忍,伸手替她擦拭,劝道:“少年夫妻多有摩擦,忍得一年半载,得个一儿半女,妹妹也就出头了。”

    李莫愁知道这事儿凤姐已经帮不到自己了,索性闭了眼睛:“我累了!”

    靠着綉橘闭眸养神去了。

    凤姐无所谓笑一笑,她自己还有一身包呢。荣府偌大一家子人要吃要喝,还等着她去筹谋。

    车中一时沉寂。

    少时车架到了荣国府,早有老太太屋里一干丫头婆子等候二门,再有一众姐妹也在,这一次比之三天前迎春回门还整齐些。

    这里李莫愁下了车架,被凤姐一路搀扶着,往二门垂花门而去,李莫愁却在看见贾母同时冲凤姐言道:“既然老祖宗不能答应,姐姐就别说什么,我另外有事要求姐姐成全。”

    凤姐微微笑道:“你说?”

    李莫愁道:“我要司棋!”

    凤姐笑道:“这个容易!”

    李莫愁额首,说声多谢,一头扑进了等候二门众姐妹中间,双手紧紧扣着黛玉就哭起来:“林妹妹,我以为这一辈子再也瞧不见妹妹了。”

    林黛玉最是心慈之人,见迎春搂着自家哭泣,跟着哭成个泪人儿:“二姐姐,你回来就好了,有老太太呢!”

    迎春跟黛玉不过是一般感情,李莫愁知道自己能够快速报仇,还要博得黛玉同情才成,只不知道那玉观音还在不在。李莫愁却是不肯放过一丝一毫机会,她双臂紧紧搂着黛玉,一时哭得肝肠寸断。

    一众姐妹只当是迎春亲近黛玉,乃是思及自己幼年失沽,与黛玉同病相怜之故,任由她二人搂着哭泣。

    半晌,还是鸳鸯上前解劝:“老太太等着姑娘半日了,姑娘还是先见过老太太,再跟姐妹妹叙别离吧!”

    紫鹃也劝道:“是呢,林姑娘身子也不爽快呢,这样哭法实不大好。”

    黛玉却是摇头制止紫鹃说下去:“我搀扶姐姐进去吧。”

    李莫愁当然知道黛玉身子羸弱,尤其如今,似乎比之前刚来贾府时候更赢弱了,戏演过了,李莫愁对着黛玉额首:“倒是我见了妹妹只是亲切,倒忘却了妹妹身子不大好。”旋即反手握住黛玉手腕,心中惊骇至极,黛玉脉搏,窒碍缓慢,却是病入膏肓之像了。

    李莫愁冷眸一眯,看来,王氏已经加快了步伐,要置黛玉于死地了。

    李莫愁抱愧同时希翼黛玉玉佩还在手中,那么一切还有希望。

    李莫愁越发不认放开黛玉,二人互相搀扶着进了荣庆堂。

    进门瞧见贾母白发蓬篷,早已经不是当年那般精神奕奕模样了。

    李莫愁喊了声老祖宗扑过去,心里却在想,只怕贾母在这府里情景又到了当年求救秦可卿时候了。

    贾母搂着迎春,直觉心口翻滚的厉害,看着三日不见不成|人样迎春,贾母恰似瞧见了宫中孤苦的元春,常年咳血黛玉,一张张悲苦俏脸在眼前交错闪现,贾母无力帮扶,直觉老迈无力,一时悲从中来,双手搂了迎春哭得天昏地暗。

    贾母哭得兴起,忽然心中骤起万分憎恶之情。

    她猛然抬头,狠狠得盯着邢氏、王氏二人,一边哭着,一边夹枪带棒咒骂:“前几日我问你们,你们一个个说迎丫头这也好,那也好,却原来都是哄着我老婆子做耍子啊?”言罢,指着邢夫人,王夫人一个个挨着骂过去:“你们就是看不得我们爷孙好,想着我们一个个都死了,你们好眼前干净,再者府里称王称霸,是不是?”

    紧着有哭喊宝玉:“宝玉,你收拾包裹,速雇车马,带着二姐姐三妹妹四妹妹,林妹妹,咱们娘儿们回金陵去,免得被人嫌弃啊”

    宝玉原本看着迎春花容失色就心痛如绞,又见贾母嚎哭已经泪眼婆娑,此刻见贾母说的这样悲惨,顿时嚎啕大哭起来。

    邢夫人王夫人连个面色跟屁喷了一样臭黑,却是不敢吱声,只敢磕头拦住贾母:“老太太息怒,这话传出去,媳妇们只有死了。”

    贾母啐地一声吐在地上:“你们去死?二丫头回门为什么不叫她来见我?为什么住不上一日就打发她回去?你们这是想她去死?你们这是看我不死,想要先作死她们,好来气死我,是不是?”

    贾母骂到现在,已经是上纲上线,不是光说迎春事情了。

    不光是邢夫人,王夫人,李纨,凤姐,就是探春,惜春、跟黛玉,也听出来了,贾母这是在借题发挥了。

    只不过,王夫人与凤姐知道这邪乎从何而来,其余人等有些模糊罢了。

    薛姨妈跟薛宝钗原本也在极力劝说贾母息怒,此刻正是一刻难捱一刻,他母女都听出来了,贾母这话不光是骂王夫人,也骂了她们母女了。

    死了黛玉替谁腾地方呢?

    薛家母女心知肚明。

    且贾母并未冤枉他们,宝二奶奶这个地方,正是她们母女们谋求多年的夙愿呢!

    薛姨妈面上红一阵,白一阵,一时间恼羞交加,却发作不得。真是留又留得尴尬,走也走得羞惭。

    最后,还是李莫愁察觉黛玉哭得浑身颤抖,只怕再哭下去要晕厥了,这才忙着一掐黛玉手腕,暗暗使劲儿,将黛玉激得清醒些,才对着贾母磕头,泣道:“都是孙女不孝,惹得老太太动怒伤身,老太太您息怒,您要保重啊,姐妹们还要靠着老祖宗疼爱呢!”

    邢夫人王夫人恨得迎春要死,还要跟着迎春学舌劝慰:“是啊,老太太,迎丫头已经回来了,下面的事情您拿个主意,但凡做得到,我们无不遵从,只求您不要离京!”

    贾母闻言这才止声,一时鸳鸯服侍贾母梳洗完毕,贾母正经升座。

    邢夫人王夫人等还跪着,也不敢起身。

    贾母睨着眼睛把她几个扫过来扫过去,只觉得心头一口腌臜气逐渐消散了些。这才伸手一指宝玉:“宝玉,你怎么不提醒老祖宗,瞧你大伯娘,你太太还跪着呢?快去扶起来,老祖宗眼睛不好,你眼睛也不好呢?”

    宝玉忙着答应一声:“知道,老祖宗!”

    贾母又道:“给你大伯娘,你娘作个揖,就说老祖宗年纪大了,一时没看见,叫他们好歹谅解一回!”

    宝玉忙着作揖,邢夫人,王夫人踉跄着躲避,那里感受呢。

    一时间,李纨带着三春上前搀扶二位夫人。

    贾母拉着黛玉迎春在身边,瞬间又暗暗垂泪一回。

    末了,贾母抹泪瞅着王夫人道:“你们方才说了一切听我吩咐,这话是真不是?”

    王夫人赶紧起身行礼:“哪里敢狂老太太呢?”

    贾母额首:“坐下,坐下说话。”

    王氏诚惶诚恐坐了半边屁股。

    贾母道:“既如此,我这里有两句话吩咐,你们可记住了。”

    邢夫人、王夫人忙着起身:“老太太您请吩咐。”

    贾母道:“第一宗,迎丫头我留下了,你们派人去孙家说一声,就说老婆子身上不好,要留着丫头伺候。等我几时好了,着他们再来接回去。”

    王夫人额首:“这个自然!”

    “第二宗,我要你从宫中拿出一座四五百亩庄子来,给迎丫头添在妆奁里头,也免得再叫人戳他脊梁骨,你可依不依?”

    贾母说这话眼睛盯着王氏,须知当初子江南林家来的东西,贾母都给王氏入库了,大家享受这些年,如今挪出一座庄子来疼下迎春这个命苦孙女,当不困难。

    王氏面上顿时黢黑,这些年那些浮财都用的差不多了,再者,好些东西他都入了自己私库了,进了洞的蛇鼠,有些不好□。

    贾母焉能不知道王氏心思,鼻子一哼:“依不依得?”

    王氏面皮子抽了几抽,实在不想答应,却是凤姐私下里拽了拽她的衣袖,朝着邢夫人努努嘴,暗示王氏,莫要惹恼了贾母,让邢夫人有机可趁。

    王氏这才心不干情不愿道:“老太太放心,媳妇明儿就去吧,方才迟疑,不过在想,那一座合适些。”

    贾母满意一笑:“这就好!”心里直撇嘴,别人的东西不过暂时管理管理,拿出来就这般难受么?

    眼睛看向黛玉,贾母心中五味杂呈,林家财产已经糟蹋大半,她能做的补偿就是让黛玉一声衣食无忧,嫁给喜欢的表兄宝玉。

    贾母伸手搂住黛玉摸摸她头顶:“你那潇湘馆冷不冷?今日你跟二姐姐一起陪着老祖宗住一晚,可好呢?”

    黛玉额首,笑吟吟道:“当然好!”

    李莫愁虽然眼皮子有些撑不起来,却是记挂着想去潇湘馆,她想看看那玉佩还在不在呢。

    李莫愁不想再迂回曲折,她喜欢直奔主题,去看个究竟。得与不得,也好早作打算。

    因道:“老祖宗挽留孙女儿本不该辞,只是孙女儿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