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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客子鬼剑第3部分阅读

    身半空中以背部护著展风驰。

    “碰!碰!碰……”

    一时间火铣声大作,只见展猖背部激喷出血柱,他搂住展风驰双双摔落湍流之中,被急流带走了。

    秦雷行暴跳如雷怒喝道:“快追!生者活擒,死者见尸!”

    秦雷行率领二十名火铣铁卫沿河畔急追,望著河流湍急,乱石杂陈,而展猖及展风驰在急流中浮浮沉沉,两人尚能以掌劲力劈危石以免撞昏,就知他们并没有被乱枪打死。

    瀑布源头愈来愈近,若怒龙翻腾般气势磅礴,光是激溅而起的瀑流,就约有三丈高,并直泻深下见底的悬崖之下,轰隆隆的瀑布声响,震耳欲聋,估计其冲泻而下的力道足有数千万之重,于悬崖下的水面又激冲出无数的大漩涡,不断吞噬著随水流而下的断树杂物。

    秦雷行沿河畔追到无路可追随即掠上树梢,极目眺望,看见展猖和展风驰互相拥抱著,顺著瀑流冲飞而下,双双摔入悬崖之下,不见踪影

    秦雷行于树梢之巅翻身落地,手持宝剑猛然一甩,恼恨地跺地山气,道:“死了也罢!只可惜‘剑魔’展猖的那柄神器‘滴血钊’藏著大量财富,水沉于涡流湍旋之中……”

    府台孙诚跑得上气下接下气,趋前阿谀道:“恭禧大人铲除了心头大患!这大龙湫瀑布常年有失足的游客落水,都摔得支离破碎喂了鱼儿,也省得咱们收尸。”

    秦雷行诡谲一笑,对著后方跟随的二十名火铣铁街道:“收队!尔等先熄了引线火种,免得误伤自己人。”

    火铣铁卫立即遵命奉行,皆把引线火苗捏熄,整队以待,纪律颇为森严有序。孙诚作揖又道:“下官恭请秦大人回府洗尘!”

    秦雷行呵呵笑道:“本座不跟你回去了!”

    孙诚一脸错愕,忙问道:“为什么?秦大人刚来就要走……请别忘了您对下官的承诺,否则事情闹开来……下官承当不起!”

    秦雷行阴恻恻冷笑道:“孙府台要升迁太容易了,但要你立刻‘升天’更好!”

    孙诚闻得“升天”二字一愕,尚未来得及了解话意,只见秦雷行划出一股眩目剑芒,孙诚眼前一黑,什么都看下见了。

    众火铣铁卫看见孙府台被杀灭口,个个吓得作鸟兽散,夺路而逃。

    惊见漫天的剑气乱射,二十名火铣铁卫个个死于秦雷行的凌厉剑下,更绝的是,秦雷行竟把全部的尸体二丢入湍瀑之中,毁尸灭迹。

    时光如流水,一个月之后。

    一处岩洞,座落于大龙湫瀑布下流,两侧悬崖峭壁延伸至十里之外,毫无人迹·

    展风驰满睑虬胡,衣不遮体有若人猿,他虽然双腿略跛却精神奕奕,尤其目光如炬更为明亮,而手中一柄木剑对著二棵大树舞得虎虎生风,滴水不漏。

    他剑势一收,大树干上划出了数百条的剑痕,井然有序,每条剑痕间距分毫不差,可见其剑法大增于前了。

    岩洞中传来几声咳嗽,好似从肺部咳声吐出的音调道:“风儿……快进来……”

    这是展猖的声音,却有如风中之烛,随时会熄灭的样子。

    展风驰迅速掠进岩洞之中,望著卧躺地上的展猖,连忙捧著捣碎的药草上前,准备为伤口换药,却为展猖所拒,道:“乖孙子,别再费事了……药草只能冶标无法治本,爷爷的五脏皆已糜烂,若非有深厚的内元压制,早已毙命了……”

    层风驰双眼一抹哀凄,哽咽道:“爷爷……您为了救我,牺牲了自己……”

    展猖挥手制止他再说下去,道:“乖孙儿……别伤心,这几天我的玄孙应该出世了吧?难怪你练剑时心神不宁……你快把‘滴血剑’拿来……也该是告诉你剑中之秘的时候了。”

    展风驰趋前扶起展猖靠在岩壁,将“滴血剑”交到其手中,安慰他道:“爷爷,您安心养病别太逞强,咱们一起回家看看您的玄孙长得什么模样,况且恩师刘基承诺一定会来探视婴儿,您不是很想见他吗?”

    展猖死灰的脸色匆地绽出一股回光返照的淡金色异芒,开心微笑道:“乖孙儿,爷爷我已想开了,因为这些日子以来,你天天叫我爷爷已足慰平生了……不论你是否真是我的孙子……爷爷都无所谓了……恐怕我再撑不过十天……”

    展风驰闻言一阵鼻酸,下胜唏嘘道:“爷爷……是孙儿内力修为不足,无法带您离开这悬崖回京就医……孙儿惭愧!”

    展猖匆尔大笑一声,却又抚胸猛咳个不停,暂歇片刻微笑道:“生死由命,富贵在天……爷爷这一笑能泯恩仇……所谓:”离恨恰如春草,更行更远还生。“假如我的外孙是男的,就取名‘离恨’……若是女的,就取名‘还生’……你快把‘滴血剑’给拆开来。”

    展风驰眼眶微红,强装笑容道:“好名字!您的玄孙不论是男的‘离恨’、还是女的‘还生”,我都会告诉他,祖爷爷是何等的英雄人物。“

    展风驰脸色沉重,聚精会神且小心翼翼地拆卸著“滴血剑”的每一个环节,把剑刀、剑锷、剑柄一一排列,放置于展倡的面前。

    宝剑剑刀所泛出的青冥光芒,令洞中充满一股诡异的凌厉杀气,令人下寒而栗。

    剑刀表面是菱形图案,如网状分布,位于剑尖尾端有—若泪珠般的小凹槽,而剑柄的钢骨处有几个若蝇头般大小的字写著:“越王勾践用剑。”

    展猖伸指一触剑锋,指端立刻滴出鲜血来,他把剑刀倾斜,再将手指头流出的鲜血,滴落在剑刀菱形平面上,惊见鲜血迅速流窜在菱形网状的细纹血槽里,若百川汇聚于剑端那点“血泪”凹槽之中。

    剑刀平面的菱形网状细纹有若一张地形图,上头流著艳红鲜血,和剑身青冥色泽互相辉映,形成一种诡异画面,令展风驰看得目瞪口呆,也随之叹为奇观。

    红、青二种色泽于阴暗中闪闪发光,血红色逐渐被吸纳而缓缓褪去,匆地显出一幅清晰的山水画,而一条曲折的路线,直达剑端那滴“血泪”处,泪珠彷若一颗晶亮耀眼的红宝石。

    展风驰看得十分仔细,发觉这正是北方鞑虏京畿附近的地形图。

    展猖兴奋道:“乖孙儿,这柄神器我得自勾践的古墓,咱们本是蒙古贵族出身,前朝‘元顺帝’将这份从汉族搜刮而来的一部份财物,制成了藏宝图交给爷爷保管,就是希望能运用这份财产复我大元江山。”

    展风驰攒眉蹙额道:“爷爷,是大元暴虐失去民心,如今大明江山稳若磐石,不易为之!”

    展倡轻叹道:“离恨……离恨!爷爷只好违背先皇的旨意……这份财富就任由你去支配……算是弥补前朝及爷爷一生的罪孽了……”

    展风驰点头回答道:“一切听从爷爷的吩咐就是了!”

    展猖满意地微笑道:“乖孙儿,你用鲜血再试一试……‘

    展风驰用手指触剑锋依法炮制,其剑刀菱形图案同样显象,最后滴流入剑端那点“血泪”,想不到两人的鲜血居然水孔交融在一起。

    就在此刻,宝剑剑刀突然轻颤嗡鸣了几声立敛。

    展猖睑露狂喜,笑得上气不接下气道:“我就知道……你是我的乖孙儿……这是‘滴血验亲’最好的实证……也是宝剑已认你为新一代的主人了!我见不见刘伯温都无所谓了……”

    展风驰见况神色激动莫名,紧握著展猖的手掌亲昵地叫了几声爷爷。

    展猖匆尔叹息道:“爷爷号称‘剑魔’……都是受了这柄‘滴血剑’的影响……虽把‘伤天—剑’至高无上的剑法及宝剑传授给你……却是有点担心。”

    展风驰惊愕问道:“爷爷!这是什么道理?”

    展猖又叹道:“此剑虽接纳你是它的主人,但你并非童身,所以必须经年累月如此滴血施为,和这柄神器心意相通后,始能练就‘灵升大法’,将你的灵魂附在剑魄上驱策此剑,其威力远比身剑合一的‘驭剑之术’胜过几倍,但这种方法却会堕入魔道……你可别步上爷爷的‘剑魔’后尘……”

    展风驰斩钉截铁道:“爷爷!孙儿绝不使用‘灵升大法’,就不会堕入魔道了。”

    展猖苦笑道:“乖孙儿,剑中所藏宝藏取之在其次,世事无常,你一日施展了‘灵升大法’就难以自拔了……必项切记!”

    层风驰随即跪于展倡面前发誓道:“孙儿若非有生命危险,绝不施展大法……”

    语音未毕。

    展猖突地伸指点在展风驰的岤道上,令其无法动弹。

    展风驰惊骇问道:“爷爷……你为何点我岤道?”展猖迅速起身盘在展风驰背后,伸出双掌轻按其任、督二岤,语气坚定道:“乖孙儿千万别抵抗,爷爷是行将就木之人,在临死前将全身的内力灌进你的体内,免得白白浪费了我的一身功力!”

    展风驰大惊失色道:“千万下可!您老人家会因此而瞬间丧命啊!”

    展猖豪气千云道:“你必须拥有高绝精纯的浑厚内力,才能离开这里……如此世间除了火器之外……已无人可以伤你了!”

    展猖话毕,凝聚全身功力,一时三花聚顶、五气朝元的滚滚霞光,迅速输进展风驰体内,令他根本无法抗拒,只能默默地接受输功……

    第五章 打草惊蛇

    世乱同南去,时清独北还。

    他乡生白发,旧国见青山。

    晓月过残垒,繁星宿故关。

    寒禽与衰翠,处处伴愁颜。

    “南京城”御道正前方“朱雀门”。

    城墙上挂著无法计数的一颗颗血淋淋的人头,令出入城门的百姓望之心惊胆颤,人人自危。

    展风驰将其爷爷展猖安葬在谷中,再勤练剑法约月余之后,才披星戴月赶回京畿,他在城外远远地望见城墙上挂著一颗颗的人头,为之震撼莫名。

    “朱雀门”正上方,就挂著左承相胡惟庸的项上人头,展风驰走近一望,有如晴天霹雳般给震呆当场,

    展风驰深知庙堂中派系的内斗频繁,但怎么也料下到权势薰天、岳丈大人胡惟庸的全家被抄斩示众了。

    这唯有当今皇帝朱元璋,亲自下旨才行。

    展风驰强按心中悲痛,心急如焚地快速目寻城墙上那一颗颗老少男女都有的人头,见其中并没有爱妻胡玲的人头,心中略为一宽。

    展风驰暂下进城,混在人群中,于城外看著皇榜上的布告,始知胡惟庸被按上以擅权诛,坐其党,通外敌之罪伏诛,牵连其九族尽灭。

    一股轻微的热气袭上层风驰的肩头,他立生警觉反手一攫,疼得那人哇哇大叫道:“风爷……手下留情!”

    这“风爷”的尊称,是宫中少数指挥使对展风驰的昵称,却在一名陌生人的嘴里说出来,令展风驰惊愕莫名。

    “风爷……我是刘基爷爷的族孙,请您跟我刘二来!”

    刘二虽是一副混混的打扮,但其双眼炯炯有神显得内元精湛,他迅速钻进人群往城外而去,展风驰随即跟上。

    城北约有干余户的茅屋,于年前得过瘟疾已被烧毁了大半,显得破落脏乱,光看街头瘦弱的几条狗在争夺一根骨头,就知当地百姓生活过得十分清苦。

    刘三带著展风驰在狭窄的街道上随意穿梭,确定无人跟踪以后,才闪进了一间破屋中;他和展风驰走进一间充满晦气的卧房,翻开床板,现出一条地道,他先请展风驰入内,再快速钻了进去,把床板盖好如初。

    展风驰进入地下密室,即见刘伯温单独一人,脸色凝重正襟危坐,立即屈膝单跪叫了一声:“师父!”为刘伯温趋前扶起,同时命刘三外出把风以防有变。

    刘伯温端坐著,看起来神态十分疲惫,令展风驰心中浮出一股不祥预兆,又嗅得密室内的右侧墙壁传出了一阵阵治伤药草的浓烈气味,更为惴惴不安如坐针毡。

    “恩师……我的岳父胡丞相全家因何招到灭门之祸?自我离京这二个月来……到底发生了何事?我的妻儿平安吗?”

    刘伯温虽然脸色一沉,却双眼一闪讶色,挥手制止展风驰的一连迭问,道:“风儿,观你的气色内敛神聚,遇事稳重更胜从前吧?先告诉为师你的一切遭遇再问问题吧!”

    一个月来谅必有一番奇遇

    展风驰强按心中的焦急,把布袋中的“滴血剑”取出置于桌面,再将遇到“剑魔”

    展猖及遭遇秦雷行利用火铣铁卫偷袭,差点命丧火龙湫瀑布之事,详细地说了一遍。

    刘伯温听罢轻抚著“滴血剑”,喟然长叹道:“福祸无门,唯人自招!这柄神器虽害了你……却也救了你一命。风儿,天生万物,冥冥中一切自有其定数,为师知道你有满腔的疑问,我带你见一个人自有分晓……以后你怎么打算,为师都会暗中全力支持你!”

    展风驰听完这席话,脸上并无喜色,反而好像蒙上一层极为沉痛的阴影,心中的不祥之兆愈来愈浓,挥之不去。

    刘伯温在右侧墙壁上方拉下一条长粗绳,即见整座墙壁隆隆滑开,隐入夹壁之中,而一股极为浓烈的药味,扑鼻而来。

    另一问密室更为宽敞,于阴暗中只见一张床上,静静地斜躺著一名大腹便便的女惊,蛇人,浑身几处包扎著白布,早已被鲜血给浸透得呈黑褐色,整个人已呈弥留状态。

    见况突然失控地撕心裂肺大叫一声道:“是胡玲……我的孩子为何还没有出世……”

    他一个箭步冲过去,跪在爱妻胡玲的床前,紧紧握住她那冷冰的玉手,不由得悲从中来,放声嚎啕大哭……

    男儿有泪下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刘伯温手中拿一碗药汁进来,强灌入胡玲的嘴中,用一手轻按展风驰的肩膀,不胜唏嘘道:“风儿……为师用上等的药材保住了胡玲怀中的胎儿……但无法保她起死回生……等一会她醒来,只能有顿饭的时间便会又晕睡过去,她自会告诉你丞相府所发生的一切变故……然而她腹中的孩子……你得自行决定保存与否了!”

    展风驰自责甚深,伤心欲绝,哭泣不止……

    刘伯温又轻叹道:“风儿,枉短短的二个月内痛失亲人的感受……为师感同身受……但你必须坚强,面临将来更大的挑战,这血海深仇不能下报!况且……你尚有一位亲生父亲存活世上……尔等祖孙三代若能同堂相聚,也能弥补一些憾事!”

    展风驰闻言收钦悲泣,双眼瞪著爱妻胡玲如死灰的玉容,眨也下眨一下眼地企盼她能赶快苏醒过来。

    胡玲匆尔苏醒过来,看见展风驰就在眼前,瞬间泪珠儿串流,悲凄叫道:“夫君……我是在做梦吧……”

    展风驰强颜欢笑道:“不是梦,我回来了!恩师他老人家的医术高明,定能保住你和眙儿没事……”

    胡玲轻抚肚腹,凄笑道:“夫君安全回来就好……妾身好想您啊!我自己知道受伤的状况……别再安慰妾身了……”

    刘伯温对著他们安慰道:“为师不耽误你们的宝贵时间……风儿,我在隔壁密室等你……此地已不宜久留

    了。“

    刘伯温离开卧房后重新关上暗墙,让展风驰和胡玲独处,自身脸色极为沉痛地在隔间默然而坐。

    顿饭时间匆匆而过。

    隔壁卧房,突然传来一阵婴儿的宏亮哭啼声。

    刘伯温抚髯欣慰道:“风儿总算做了最后决定……也该是我布高报仇的时候了,希冀他的生父,能看在其亡母的情份上……不要做得太绝了!”

    右侧墙壁隆隆乍开。

    展风驰满脸泗涕纵横地抱著一个血污男婴走出来,单膝跪在刘伯温的面前恳求道:“恩师……徒儿亲手为爱妻胡玲剖腹得此一子……听亡妻说您大略知道残杀丞相府的凶手是谁……就请您告知,以报此血海深仇!”

    真是人间惨剧!世上哪个男人会狠得下心亲手为爱妻剖胀生产?如斯血淋淋的痛苦打击,令展风驰脸上本是痛下欲生、泪流满面的表情,骤转为冷酷异常,十分诡谲。

    刘伯温见其神态大变,心中一惊,感叹道:“风儿,胡玲替你留下孩子,这已是老夫垂怜了,切莫因此怨天恨地偏入魔道。

    为师曾扮成仵作到丞相府验尸,查出造成尸体创伤的兵器,我还得花一番功夫整理,一有结果立即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