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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客子鬼剑第4部分阅读

    旷野,翠林密布,山路却又陡然直下,四名杀手已在陡坡处严阵以待。

    其中两名右手挽著铁盾,铁盾看起来颇为沉重厚实,上头布满了尖锥,在阳光下闪闪发亮十分刺目,后方各有一名持剑杀手,形成互相掩护袭敌的特殊组合。

    展风驰将童车停放在崖壁旁,慢步定向前去,童车内的稚童伸出头来偷窥,望著布满尖刺的盾牌如此闪亮刺眼,紧锁双眉眨了眨大眼睛,为阿爹担心不已,真不明白那种可怕的武器要如何去破解。

    几名杀手对于展风驰居然毫发未伤惊讶不已,而且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通过谷问狭道,再笨也猜测得出狭道里的己方杀手已经遇害了,

    “报出你的名号!咱们陈骝侯爷座前一等侍卫从不杀无名之辈,若乖乖束手就擒便饶你不死!”一名持盾牌的杀手大声道。

    展风驰微微一笑道:“原来是只看门狗!你们当官的没有一句话可以相信,假若擒住了我,严刑逼供后,还会让我活下去吗?”

    那名持剑护卫嚣张地道:“老牛,别跟他罗唆,先挑断其手足筋脉废了他的武功,再逼问主使者究竟是谁!”

    另一名持盾的护卫靠拢过来,双盾合并,对著展风驰急冲而来;他们的后方各有一名持剑护卫低身尾随著,从正面看去,好似一个坚硬的铁球正迎面而来。

    童车内的稚童趴于车沿,探出小小脑袋看得神色慌张,睁大眼睛眨也不敢眨一下,因为阿爹若被那刺猬般的奇异盾牌给撞上了,岂不就要全身穿透死于非命!

    铁球般的盾牌冲到展风驰前方六尺距离,略为一顿,就在此一顿问,铁盾后的二名持剑护卫一跃而出,剑光灵动分黥展风驰左右,欲挑断其筋脉好让其丧失抵抗力。

    展风驰披风一扬,二道利芒一闪,分朝半空中突袭而至的护卫咽喉。

    “嗤!嗤!”两响。

    披风暗藏的薄刀匕首贯穿了两名护卫的喉咙,瞬间毙命,尸体自半空中摔落,“噗!噗!”两声,竟摔在盾牌锥尖之上!

    突如其来的变化,让两名持盾护卫想要抛尸回盾也是措手下及,只好双双各自往外侧翻滚,架势十分狼狈。

    破绽立现。

    展风驰箭步掠出,趁其两盾分开之际,宛如乘风飘浪,又若一股轻烟般切了进去。

    稚童见阿爹利用人的尸体去挡住尖锥盾牌的绝妙方法,下由得鼓著小手叫好,这就是阿爹时常教导的:以地形、地物去击败敌人的做法。

    两声凄绝厉叫回荡旷野,稚童就知阿爹又战胜了一场。

    稚童看得倦了,小手搓揉了一会儿眼睛,睁眼时,阿爹已回到童车后,握著手柄,车身晃动,又是一段新的旅程了。

    崖壁之巅。

    蛇神、龟魔、狼鬼、鹰怪四人将谷下这场厮杀看得一清二楚,不由脸色凝重,面面相颅。

    龟魔手挽尖刺盾牌就要往崖下冲去,为蛇神所制止道:“老二别慌!这名利客必然是百战沙场的老将,才能将地形、地物运用得如此巧妙,不多费一分力气,便能制敌机先。等到陡坡那一段,叫老四放出苍鹰袭击,咱们在坡下守株待兔就行了。”

    龟魔怒火梢饮,转而诡异一笑,抚掌欣然道:“是呀!咱们又何必多费力气与他硬战?学样画葫芦就行了!”

    鹰怪从怀里取出一个拳头大小的纸包,系绑在老鹰的左足根上,轻抚著鹰颈,再做几个手势后便直指崖下陡坡的展风驰人车,扬手一挥,老鹰唳叫一声振翼腾空而去。

    陡坡十分难行,展风驰改推为拉免得童车急速滑落,正觉十分吃力时,前方地面在阳光普照下却忽然出现一团阴影,而且在快速盘旋移动著。

    展风驰仰头一望,见一头苍鹰在空中盘旋不去,显然是紧盯著自己,便诡谲笑道:“小恨,来!让我抱你,咱们来玩溜滑梯的游戏。”

    稚童当然拍手叫好,随即伸出双臂为展风驰抱在怀中,怎料被一条丝巾给蒙住了双眼,略显不快道:“阿爹……玩溜滑梯的游戏怎恁地要蒙眼睛?这样我就什么都看下到了……这样不好玩啦!”

    “等一会儿你就明白阿爹的用意了!抱紧我,咱们可要开始喽!”

    话毕,展风驰跃进童车里面,童车重量一沉,顺陡势直滑而下,重力加上速度,童车飞快而去,车轮辘辘作响,扬起后方一股沙尘,童车好像是一条婉蜒的飞龙,十分壮观。

    天空那头苍鹰见况盘旋更疾,好似生伯猎物会窜进密林消失般,立即挟著足下那个拳头大的纸包飞速俯冲而下。

    苍鹰在展风驰卜空一丈高处,抓破纸包,洒落一片灰色粉末,笼罩著二丈方圆,随即振翼腾空逸去。

    展风驰正处于灰色粉末笼罩范围,一时睁不开眼睛,只好以四肢的摇摆来操控童车继续滑行,却已无法目测前方陡坡方向,因而十分惊险,

    崎岖陡坡乱石杂陈,童车撞得东倒西歪,展风驰在弹飞出去的刹那问,挟在腋下的稚童小恨已被其暗中点了昏岤,揽在怀里用翻滚的身体保护方下致受到擦伤。

    连续翻滚直落大约有五丈之远。

    展风驰翻滚陡坡时,厚重的披风已撕裂得不成形了,抱住稚童趴在地上下醒人事。

    约莫半个时辰过后。

    展风驰被当头一盆冷水泼醒过来,发觉双眼红肿不但睁下开,而且痛得厉害,忙藉著发际流溢下来的水搓揉以减少痛苦,另一手去摸抚怀中小恨的面孔,刚才系绑的布巾没有脱落,表示眼睛未受毒粉所伤,方感宽心。

    展风驰低头耳听八方发现共有四双脚步声在四周踱步,监视著自己的行动,也从脚步沉稳的步伐里测知敌方是高手中的高手。

    展风驰厉声斥道:“你们是谁?为何用这种卑鄙的手段对付我?”

    蛇神阴恻恻冷哼道:“你想刺杀舅老爷,也不打听一下护卫的实力?连咱们名震湖广武林的四大护卫长神、魔、鬼、怪都不认识,我看也只配当个三流刺客而已。”

    龟魔得意地咧嘴一笑,道:“咱们只不过略施小计而已;一只老鹰就让你双目失明斗志全消乖乖就擒……你的轻功虽然有点道行,却因孩子这个累赘,也难逃咱们布下的天罗地网。”

    狼鬼双眼一抹狐疑,问道:“你好像事先得知老鹰追袭猎物会洒毒一样?否则怎会用布巾包裹著孩童的眼睛加以保护……”

    话没有讲完,鹰怪嗤之以鼻打岔道:“老三!你聪明一世却糊涂一时,小孩童从那么高的陡坡直冲而下,若不蒙著眼睛岂不被吓死了?咱们的秘密绝技,这个不入流的刺客怎会得知?你太高估他了吧!”

    狼鬼释怀地j笑一声,掠身至展风驰跟前欲点其岤道,展风驰闭著眼睛听风辨位击出右拳轰其面门,立即被狼鬼用左掌封架住了,且因左腋下挟著昏睡的孩子,速度略为缓慢了一点,霎时已被狼鬼点倒在地无法动弹了。

    狼鬼尽释其怀,开心道:“刺客的身手只不过是个二流护卫的程度,却懂得善用地形、地物击垮‘盾剑联阵’,也算得上是位智慧型的刺客。经此教训,老大您得想办法改变阵法了。”

    蛇神眯著眼带著嘉奖的意味,轻叹道:“老四很久没有夸人了!这名刺客还算得上是个人物,待舅老爷盘问过后,就暂且善待他们父子几天,再一起送上鬼门关吧!”

    蛇神话毕转身就走,龟魔尾随其后,狼鬼及鹰怪抬著展风驰父子俩装进童车,狼鬼贪婪地搜遍其身,居然什么都没有。

    鹰怪笑骂道:“老三就是贪财,这回却遇上个穷光蛋,你真他妈的要倒大楣了!”

    狼鬼解下层风驰的配剑横于胸前,笑吟吟道:“老四,这柄看似古董般的老剑非常沉重,约莫有三十来斤吧?拿这个当战利品就不会倒楣了!”

    当狼鬼欲拔剑时,发觉剑柄激出一股气劲居然有点烫手,被这种莫名现象吓得赶紧离手,但感觉新鲜有趣当然不肯作罢,便用衣袖包裹著剑柄,猛然一抽——

    锵——

    一声龙吟冲霄,剑身布满菱形花纹,映目有如一泓清水荡漾著旋迭流光,不断四溢扩散,令人目眩失神:继而泛出阴森森的凌厉杀气,迫人背脊抽寒。

    鹰怪见状一兽,狼鬼却欣喜若狂问道:“这是什么旷古神器?握著它好像立时亢奋莫名,心里头直想著杀人?浑身力气倍增?真他妈的邪门!”

    鹰怪贪婪地舔了一下干唇,怂恿道:“好东西!老三,你看此剑狭长厚重,比一般长剑略长约一尺,可是在剑端血槽中却有一滴泪水般的伤痕,实在可惜,要不然就太完美了!不如试一试锋锐的程度怎么样?”

    狼鬼持著宝剑,走到尖锥上还躺著一名尸体的铁盾前,立稳脚步,双手凝劲高举宝剑,倾力一劈——

    “涮!”清脆一响。

    尸体连著铁盾如切豆腐般分成两半,狼鬼忙检视宝剑,见其依然犀利没有一丝缺口,而且不沾一滴血依旧光亮无比,但却在剑端泪痕处储留一滴血迹,十分醒目。

    狼鬼乐下可支,连忙回剑归鞘将整柄剑插于腰问,一边左顾右盼,好像生怕别人来抢似地,贪婪的德性令人发噱。

    鹰怪双眼射出羡慕又嫉妒的意味,语带暗示道:“老三,这是老天爷掉下来的大礼物!持有这种神器,即使老大创设的‘盾剑联阵’也不堪一击;若您来当‘老大’其实也不为过,到时候您可得特别眷顾小弟!”

    狼鬼意气风发笑呵呵地拍著鹰怪的肩膀道:“老四,有好处定然分你一份最好的,但千万别在蛇神面前讲这种话!再告诉你一个小秘密;舅老爷早就不满蛇神一直不受指挥,要我取而代之。但其豢养的一窝毒蛇,还得靠你的神鹰去制服,这样的话,日后咱们哥儿俩便能纵横湖广无敌手了!”

    狼鬼指著童车上的展风驰父子,做个请字手势,鹰怪连忙推车辘辘而行,沿途极尽巴结之能事,敦狼鬼舒服透顶。

    “夫人城”位于襄阳西北隅,建筑得美仑美奂。

    一间看似特别建造的“游乐屋”,传出了老少欢笑声。

    舅老爷成渊年约半百,与一名大约十岁的孩童,正在玩踢毽子,此时那臃肿的胖躯已经累得汗流浃背,只好一屁股著地。

    “来,乖孙子!让爷爷抱一抱。”

    旁边四名宫装少女立即替孩童擦汗整衣,成渊背后另有四名丫鬟为其癌凉伺候·

    孩童一身华丽的丝绸衣装显现出下凡身分,他乖巧地依偎在成渊怀里,成渊乐不可支,笑呵呵地道:“陈潮,你承袭父亲侯爵大位的时间已近了,到时候就是襄阳城主,可别只顾著贪玩,必须念书写字,做点功课了。”

    孩童陈潮一脸茫然问道:“爷爷!阿爹的身体不是硬朗得很吗?为何会由孙儿来当侯爷?人家还这么小,才不要呢!”

    成渊轻抚孩童的脸颊,双眼掠出一股杀机,口气却又透著一丝怜悯道:“听说有刺客要行刺侯爷,假若侯爷有个三长二短的话,你就得承袭百里侯之位,这是未雨绸缪防范末然呀!”

    孩童似懂非懂地撒娇道:“孩儿是由爷爷带大的,假如做了侯爷,当然由您来管理政事喽!人家还要多玩几年,而且讨厌看见那些马屁官吏,一看就令人心烦。”

    成渊笑得合不拢嘴,连哄带骗道:“可以,等你当上侯爷,要玩多久都行!那个日子快接近了,以后这个襄阳地界将会属于你的……也就是爷爷我的喽!”

    “嗯!”孩童点头同意道。

    一名宫装少女慌忙来报,检襟示礼道:“启禀舅老爷!蛇神护卫长来报,说是欲谋刺您的杀手已经捉到了,已经绑至屋外候审,请您定夺!”

    成渊哈哈一笑,拍著孩童肩膀道:“乖孩儿别再玩了,让丫鬟眼侍你去沐浴,爷爷有公事要办。”

    孩童陈潮却也听话,由八名丫鬟陪伴从侧门而去。

    成渊整理一下衣衫,推门而出,望见一名三十多岁、紧闭著红肿双眼的魁梧大汉傲然盘坐于地面;其身边有一名约五岁大的稚童也学父样盘坐,年纪虽小却也偏著小脑袋,一副倔强傲然的不屑模样,与乃父相同。

    庭院宽敞,狼鬼和鹰怪二人率领约三十名亲信护卫围成半圆,监视著展风驰父子,将七尺长五尺宽的童车置于丈外的一棵大椿树下。

    狼鬼提著座椅跑至成渊跟前请其安坐,一副阿谀逢迎的嘴脸令人生厌。

    成渊大剌黥坐定靠背椅,翘起二郎腿道:“真有这种带小孩子的刺客?这种野孩子以后一定是个坏杀胚!你已经查清楚刺客的来历了吗?”

    狼鬼气愤道:“启禀舅老爷!这个刺客骨头很硬,被卑职拷打了一顿还不肯吐实,竟说要找有份量的人物讲话!”

    成渊这顶高帽子戴得十分舒服,左顾右盼问道:“咦,蛇神及龟魔两名护卫长呢?”

    鹰怪趁机故作忿懑不平地道:“启禀舅老爷!这两个人根本不将您放在眼里,竞推说侯爷紧急召唤,回襄阳城去了!”

    成渊怒目道:“别理会这两个狗奴才,看我以后怎么整治他们。将刺客带过来,让我好好盘问!”

    狼鬼闻言转身走向展风驰,一把攫住其襟领,拖至成渊一丈前,将他重重摔于地面,道:“这名刺客被属下封住了岤道,已经不怕其作怪了,请舅老爷发落。”

    成渊原本愤怒的脸孔瞬间转为和颜悦色,对著展风驰道:“你如果供出收买行刺的主谋者,就可以活著当证人,受我保护!相信你也舍不得孩子陪你死吧?”

    狼鬼及鹰怪同时按著展风驰的左右肩膀暍斥道:“快说!是谁指使的!”

    展风驰紧闭著双眼并不回答,却突然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道:“唉,是时候了……”

    话音方歇,五尺外被押著的稚童突然脸色煞白,抱著肚子在地上翻滚叫痛;惨叫哀嚎的尖锐声音令人闻之生厌。

    一名护卫吓了一跳,连忙弯腰欲抱起稚童,却被他咬了一口,气得哇哇大叫,自认倒楣。

    成渊满脸厌恶地咒骂道:“真是个野孩子!肚子痛还咬人?直是狗咬吕洞宾下识好人心,快让他止啼!要不然我怎么问下去?”

    展风驰突然说道:“这孩子是宿疾发作了,快解开我的岤道,只有我才能医治他;倘若我的心肝宝贝死了,你们休想问出主谋者的身分!”

    成渊脸色一喜,因为这话已有转圆的契机,赶忙叫狼鬼将展风驰岤道解开;同时间鹰怪拔出配刀顶住展风驰的背部以防其有不轨企图。

    狼鬼拍著那柄抢来的宝剑,语气轻蔑道:“伯什么?刺客手无寸铁,小孩子腹痛如绞,就让他抢救吧!咱们人多势众,还伯他搞鬼不成?”

    展风驰循著孩童惨叫声摸索过去,鹰怪嫌其眼盲行动太慢,便命人牵著他快步过去,展风驰抱紧孩童忙问道:“我的童车呢?快推过来!里面放有救命药草,搓揉成汁给孩子暍就好了!”

    鹰怪嘀咕几句嫌其笨手笨脚还真麻烦,便将童车推到展风驰触手即著之处;车内确实有些药草,众目睽睽之下,展风驰将莉草搓揉成汁让稚童喝下。

    片晌间,稚童就下再哭闹了,实在神奇!

    展风驰将孩子抱在怀中,推著童车行至原处,道:“请问舅老爷,你为何知道我是刺客?”

    成渊不禁得意地哈哈大笑道:“当然是有人密告……这是我洪福齐天的关系。”

    展风驰紧闭著双眼,却于嘴角浮出一股诡谲笑意,大声朗诵道:

    启禀舅老爷!有一名刺客的年龄、姓名不详,使用的兵器是一柄古拙宝剑,最特别的是携子同行,并于童车上插有幡旗,上头写著:“风驰知劲草,路遥知马力‘以及’出卖武艺‘。据闻此名刺客武功高强,心狠手辣,有如魔神转世,从不留活口……

    成渊、狼鬼、鹰怪闻言为之惊骇莫名,尤其是成渊脸色苍白抖著肥躯问道:“你……怎么会知晓密函里的文章……‘

    此时展风驰从童车里取出一条丈长围巾,已将儿子小恨紧绑于背后,双眼突然一睁,全身激出一股凌厉杀气,厉声道:“因为密函是我自己写的……”

    庭院中所有护卫闻言个个皆傻愣住了,哪有这种出卖自己的笨刺客?简直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就在展风驰话声未落之际——

    惊见他手按童车右沿那根七尺藤棍,于棍尾一旋机簧,“咔嚓”一声,竟从棍头喷出一支三尺长的明亮剑刀,迅速朝成渊抛飞而去。

    “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