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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华传说第68部分阅读

把东面的墙壁打穿,往外一看,徐定疆吃了一惊,却见眼前是一条幽暗潮湿的甬道末端,一直向着北面通了过去,在甬道的西面,除了这片木墙之外,就是一大片的泥壁,但东面的墙壁光泽却有些不同,仔细一看,竟是由大片大片的厚重金属壁衔接建成的,这可不是容易撞开的,徐定疆傻了片刻,只好循着甬道,向北面走去。

    走没数公尺,徐定疆便发现东侧有扇厚重的金属大门,上下还各有一个窗形可开关的小孔,这有个最贴切的名称──地牢。

    总算是找到了,有这么个好地方,騔獚非关进来不可,徐定疆高兴的加快了脚步,无声的沿着甬道直奔,越奔,徐定疆越是讶异,这下方居然是整片的地牢,里面的牢房恐怕不下三十间,而且都是一式大小,每间约莫都可以住个三、五人还颇宽敞。

    整个地牢的甬道却也别无岔路,只有这么一条,每到了尽头就是一个一百八十度的转向,而后逐渐地向着东面推进。徐定疆到了甬道的最后,这才发现在正东方居然有个向上的开口,看看方位,似乎距离一楼的大门并不远,说不定从大门进来反而快多了。

    想想也有道理,就算刘冥与其手下能够穿墙过壁,总不会亲自来伺候关在牢里的人物,总要留一条让随侍或士兵出入的通道,那自然是在大门附近最为方便了。

    徐定疆叹了一口气,转回头来,接下来自己是不是该把一个个窗口打开,看看哪个监牢里面有藏着叫做騔獚的怪物?

    自被徐定疆所扮的蒙面人唬了一跳之后,陈东立除了吩咐部队小心防守之外,也没有其他的事能做,但徐定疆的失踪,对他来说可不是个好消息,尤其正好遇到陈东立有事想与他商议。

    陈东立站在屋外,望着庭院中的花圃,心里有些无奈,有些焦急,更有些为徐定疆担心,就在这时,一个优雅的声音,带着三分羞涩的轻唤了一声:「陈……东立。」

    陈东立转过头来,见到来人,脸色立即由凝重转为柔和,十分温柔的笑着说:

    「你来了?」

    「我刚回来。」那双明眸顿了顿才说:「听说出了事……你说了吗?」

    「我没看到定疆。」陈东立的笑容僵在脸上,叹了一口气,往前两步拉起对方纤细如柳、皎洁如玉的一双柔夷说:「梦羽,定疆失踪了。」

    「小王爷?」这个丰姿绰约的女子正是梦羽,梦羽手这么被陈东立一牵,其实颇为羞涩,这也是两人现阶段最亲密的举动,她正拿不准该不该抽回手,听到这个消息却是一惊,也忘了松开手,只楞楞的望着陈东立,一时说不出话来。

    七、八日前,因刘然突然下令部队进驻「馨云殿」,陈东立得以与日夜思之的梦羽近在咫尺,自然是下足了功夫,陈东立的条件毕竟不坏,梦羽其实也颇乐於与他亲近,不过对於陈东立逼她直接叫东立她实在不大习惯,往往「陈龙将」三字叫到一半,这才转过称呼。

    陈东立难得能握着梦羽的手这么久,他自然不会傻的放开,有些愁苦的脸孔又乐了起来,开朗的说:「不过应该没事,定疆可不是省油的灯。」

    「希望如此。」梦羽终於还是抽回了双手,转过身说:「不然王妃一定十分担心。」

    「梦羽。」陈东立连忙移到梦羽的正前,轻声细气的说:「定疆一定会帮忙的。」

    梦羽目光转过,避开了陈东立的目光,脸上泛出了淡淡一层薄红,彷佛飘过红色月星下的薄云彩,她迟疑了一下脱口说:「还是别说了。」

    陈东立一怔,连忙说:「为什么,我们不是说好了?」

    梦羽顿了顿,摇摇头说:「还是……还是不要啦。」

    陈东立的神情转为失望,欲言又止的却又说不出话来,梦羽瞄了他一眼,有些於心不忍的低声说:「你又怎么了嘛?」

    「我……」陈东立低着头,整理了片刻一开嘴,又是哑口无言。

    梦羽四面望了望,确定没有其他人的踪影,她伸出右手轻握了握陈东立的左手,快而轻声的说:「墨琪呢?她怎么办?」一说完话,手又连忙松了开来。

    陈东立恍然大悟,透了一口大气说:「原来是为了墨琪,我还以为……」他的左手一面颤了颤,颇有些舍不得刚刚的触感。

    梦羽白了陈东立一眼说:「小声些,若给墨琪知道了,她又要罗唆了。」

    「可是……」陈东立回头一想,忍不住又说:「万一以后我们分发到不同的地方,那怎么办?」原来他想找徐定疆帮这个忙。

    「不同就不同嘛。」梦羽瞅了陈东立一眼说:「那又怎么样?」

    陈东立又急了,慌张的说:「那我们岂不是见不到面了?怎么可以?怎么……」

    梦羽也只是逗逗陈东立,毕竟陈东立这么反应,听了颇让人高兴,梦羽脸上绽开一抹轻笑,转个身子说:「我不知道。」

    「不然我连墨琪都一起说。」陈东立试探的说:「这样也不会把墨琪抛开了,你觉得呢?」

    「这……」梦羽微微心动,若能与陈东立朝暮相处,确实颇为快慰,但若真向小王爷提出此事,眼前这个厚脸皮的家伙不在乎,自己可不好意思;但若是不说,日后他若是远调北域,莫非真的就此不再见面?梦羽眉头微微蹙起,一时拿不定主意。

    倒是陈东立想了想,又高兴的说:「还有个好处,赵才不是蛮喜欢墨琪的吗?

    他们……」

    说到一半,梦羽已经止住了他后半段话,皱眉摇头说:「别提这个,若给墨琪听到了,有你受的。」

    「怎么?」陈东立莫名其妙的说:「赵才得罪了墨琪?」

    「也不是。」梦羽微侧着头,一面思索一面说:「一开始,赵才还会接近墨琪,到了这儿,他们俩个似乎不大对劲,见了面就是大眼瞪小眼,若是在墨琪面前提到赵才,她会生气的,可是……你……你看什么啦!」说到最后,却变成娇嗔。

    原来陈东立看梦羽侧头时露出的洁白无瑕的头侧,不禁有些迷醉,一时也听不清梦羽在说什么,没想到却被梦羽当场捉住。

    陈东立尴尬的说:「没……没什么,他们大眼瞪小眼……呃……这么糟啊?」

    「你才知道。」梦羽心里虽甜,脸上却装出三分薄怒的说:「你再乱看,我不跟你说话了。」

    「是、是。」陈东立从善如流,至於能不能确实做到,那就再说了。

    反正梦羽也没多认真,自然也不深究陈东立回答的有多恳切,只接着说:「所以墨琪最近的心情很差,我怕若是你跟小王爷一说,把我编入你的部队中,墨琪一个人更难开解了。」

    「干什么心情差?」陈东立楞了楞,过了片刻忽然大呼小叫的说:「原来她……

    她其实也喜欢……」

    「你小声点。」梦羽连忙用手捂着陈东立的嘴说:「墨琪在院子外等我,你别害我。」

    这柔柔软软的小手放在自己唇上,比之手与手的接触又是不同的滋味,陈东立还真的立即住口,只喜孜孜的望着梦羽,梦羽见陈东立陶醉的模样,哪还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她立即缩回手,瞪了陈东立一眼接着说:「墨琪自己可从不承认,你说话要小心些。」

    「这是何苦?」陈东立虽然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但仍听话的压低声音说:「心里有感情,说出来不是痛快些?」

    「谁像你一样……」梦羽虽然轻瞪陈东立,却又忍不住想笑,想起陈东立七、八天前找自己吐露心声时的尴尬模样,他今日倒好意思这么大声说话?

    不过陈东立倒是懂得自己检讨,他想了想又说:「不过话说回来,墨琪毕竟是女孩儿家,要她说是不对的,我倒要去问问赵才吃错了什么药。」

    「你别去搅和。」梦羽连忙制止,若是出了错,墨琪不怪她才有鬼。

    「不、不。」陈东立义愤填膺的说:「你看看我,若不是勇於表白,岂有今日?

    我要去问问赵才。」

    什么叫岂有今日?今日是如何了?梦羽又羞又气的说:「你少给我多管闲事,不然以后都不跟你说了。」

    两人正为此争执时,脸上罩着一抹轻愁的墨羽踏入了院门,两人的对话自然立即停了下来。与陈东立对视一眼,梦羽立即说:「墨琪,我马上就没事了。」

    「别麻烦了,我还是自己先走。」墨琪有些索然的挥挥手说:「别顾忌我,你们反而谈的不尽兴。」说完跟着一转身,向着院子外便走。

    这话十分有道理。陈东立大表赞同,没想到梦羽却似乎不大同意,只瞅了陈东立一眼说:「就这样……我先走了。」一面追着墨琪而去。

    「晚上再去找你。」陈东立忙叫。眼看着双姝离去的身影,陈东立心里念头一转,深觉一定要帮帮这个十分识趣的墨琪一个忙,他立即转身,向着赵才的房舍走去。

    赵才身为徐定疆部队的亲兵统领,自然住的离徐定疆不远,陈东立只绕过了几座房舍、楼阁,便到了赵才的屋外,门外这时已有亲兵往前施礼说:「参见陈龙将。」

    「赵管带在吗?」陈东立问。

    亲兵脸上有些尴尬,怔了怔才应答:「启禀龙将,赵管带说……他得知小王爷失踪,要率兵四面搜寻。」

    这话回答的古古怪怪,陈东立眉头微微一皱,起了些许疑心,颇有些不敢相信,赵才对徐定疆可没有这么深厚的感情,何况这件事牵涉到刘冥一派,也不是赵才所能应付的,陈东立想了想,笑了笑,转身换了一个方向走去。

    「说起来,还是陈龙将够意思。」在屋中,除了正轮值的池路、吴平两人外,赵才正在杜给房中,与锺名古、袁业家、杜给三人高谈阔论,赵才这时正大声说:

    「若我在陈龙将手下,我也心服口服,那个徐疯子我就是不爽……你们知道吗,他居然把四个随侍都收成侍妾,我就不信他这么有办法。」

    杜给苦笑着说:「你也别这么说,多收几个侍妾本就十分正常,跟有没有办法有什么关系?」

    「我知道。」锺名古哈哈笑说:「赵才家里不准收妾,你们不知道,他可憋久了。」

    赵才气的脸红脖子粗的说:「锺名古,你懂什么?这样才能练『猛鲨拳』。」

    「你不是早就练成了?」袁业家打圆场的说:「想纳妾就纳妾嘛。」

    「谁想纳妾了?」赵才哼了一声说:「老子才不稀罕。」

    「不纳就不纳。」袁业家不易发火,转个方向说:「赵才,你和那个黑俏妞有什么仇?干什么每次都……」

    「你少罗唆!」赵才被踩到痛处,跳起来叫。

    「这么大声?」陈东立的声音恰从门外传来,一面推开门说:「你们都好吗?」

    刚才他心里一转,想到赵才必是来找朋友叙旧,索性赶来凑热闹。

    「参见陈龙将。」四人一起起立行礼,说老实话,他们对陈东立的好感确实比对徐定疆还大上一些,其中尤以赵才为最,至於一般的士兵,就没这么明显的爱憎了。

    「坐。」陈东立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说:「赵才刚刚在叫什么?谁在罗唆?」

    袁业家还来不及反应,锺名古快人快语的说:「谁罗唆了,还不是赵才提到那黑妞就发火?」

    陈东立当面,赵才可不好意思发作,只能尴尬的说:「你们别乱说话……陈龙将,没事、没事的。」

    原来恰好提到墨琪,陈东立心中暗叹此行不虚,连忙追问:「是指墨琪管带吧?

    她怎么了?得罪你了吗?」

    赵才这时总不能回一句「你少罗唆!」。他只能不甘不愿的说:「启禀龙将,真的没事。」

    陈东立脸上带着和气的微笑,望着赵才却是不说话,赵才颇有些无法招架,嗫嚅的说:「真……真的。」

    「既然没事……」陈东立一笑说:「那为什么要给人家脸色?」

    「我给她脸色?」赵才一撇嘴说:「是她给我脸色吧?」

    「所以你就还以颜色?」陈东立点点头,慢条斯理的说:「很快乐吗?」

    赵才一楞,没想到陈东立会问出这句话,他怔了怔才说:「快乐当然谈不上,可是……」

    「这么说你不是很快乐了?」陈东立截断赵才的话说:「既然如此,何必呢?」

    赵才低着头,没再说话,袁业家看不过去,接口说:「启禀龙将,也不是赵才一个人的错……」

    「我没有怪罪的意思。」陈东立笑着解释说:「赵才,你可别误会。」

    「属下不敢。」赵才却是有些想不通了。

    「我只想知道一事。」陈东立记得梦羽的嘱咐,不敢贸然直说,绕了个弯子说:

    「两人互相白眼后,你事后会不会有些难过……赵才,老实说。」

    会不会难过?赵才一时之间可也整理不出自己的思绪,不愉快就是肯定的,至於会不会难过……

    杜给却是哈哈一笑说:「当然难过,要不然也不会把气出在我们身上了,启禀龙将,但你想要赵才承认,那可并不容易。」

    「这就对了。」陈东立晓以大义的说:「赵才,你有这种感觉,墨琪说不定也有,你可得记得这一点。」

    墨琪也有?赵才一楞,心里一阵迷糊,她若也有,岂不是与自己的感觉相同?

    这怎么可能?可是陈东立也不会无的放矢,莫非他有什么消息?最近他与梦羽走的颇近,难道是那儿传来的消息?可是这怎么可能?八成还是胡猜的吧?但若是真的怎么办?现在还来的及吗?

    这时,其他四人都没说话,只赵才一个人低着头发楞。过了片刻,赵才察觉到不对,连忙抬头装笑说:「吸呀,这种事有什么好烦恼的?不谈这个……」

    还不是你一个人在烦恼?其他四人对视一眼,都有些想笑,但还是碍於赵才的面子忍了下来,其中忍的最痛苦的,当属锺名古无疑,这时若是池路也在,他们俩人互看几眼,必定会忍不住失笑。

    陈东立说到这里,已经有些违背梦羽的嘱咐了,他不敢再说,只顿了顿说:

    「你们聊吧,我走了。」

    「龙将请慢走。」众人送行时,赵才却是心里发虚,看来陈东立是专程来说这几句话的,若不是徐定疆已经失踪,赵才说不定还会怀疑此事是徐定疆搞的鬼。

    陈东立刚走出杜给的房门,便有两名士兵急急的奔来,抬眼望见陈东立,其中一名士兵立即大声说:「启禀龙将,皇上有旨意到。」

    怪了,「南角王」徐靖才去见皇上禀明徐定疆失踪一事,那旨意是给谁的?

    陈东立莫名其妙的说:「怎么,给我的吗?」

    「给小王爷的。」士兵急急的说:「王爷好像被拦在宫里了。」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陈东立一听,不敢迟疑,立即往前殿掠去。

    转到前殿,陈东立见殿前一人昂首而立,正打量着四周的摆设,身旁十来名黑压压的影军,整整齐齐的排成两列,动也不动。

    陈东立看清来人,当即一顿足施礼说:「参见『龙安卫国使』。」

    「龙安卫国使」徐乾微笑转身,凝目望着陈东立说:「原来是陈龙将,徐定疆呢?」

    连徐定疆的官衔都不称,事情可不小,陈东立有些惶恐的说:「启禀卫国使,徐安国使下午失踪,『南角王』正向皇上禀告……」

    「莫非你也有份?」徐乾目光一冷说。

    一定是大事,而且恐怕有些糟糕。陈东立硬着头皮说:「属下惶恐,不明卫国使何指?」

    徐乾沉着脸说:「昨夜左督军管所遭人侵袭,全所官兵被迷香迷翻,白氏馀孽已全数脱逃,铁仇总教头刚刚醒来正急报皇上此讯,此事你难道完全不知?」

    不只糟糕,是大大糟糕。

    陈东立心念转动之间,知道徐定疆这下完蛋大吉;刘芳华八成早就被关,现在嫌疑最大的自然是徐定疆,何况陈晶露承袭埳山老人的医药之术也不算秘密,能无声无息的以迷香迷翻左督军管所三千官兵的人可不多,算来算去,除徐定疆之外,确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