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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华传说第115部分阅读

人张老似乎气消了三成,挥舞的菜刀这才放了下来,他瞪了徐定强一眼说:「从小就不学好,长的越大,闯的祸越大,你现在又干了什么,怎么听说皇上成天在骂你?不想活了是吧?」

    「那不重要。」徐定疆摇摇头说:「张老我得求你帮忙。」

    这还不重要?张老瞪了徐定疆片刻,这才叹了一口气说:「反正我不帮你也有办法要我帮,到底干什么?」

    「芳华是不是被关了?」徐定疆直接问重点:「您主管宫内膳食,该有消息。」

    「真不是我说你们……」张老两道白眉蹙成一团,叨念着说:「当年看到你们还不过都是小顽皮蛋,现在长大了什么都不会,尽会闯祸,东立呢?听说也随着你胡搞?皇上不是派他去帮你吗?怎么连他也作怪起来?他一向最乖的,就是被你带坏。芳华公主也是,要不是你……」

    「等、等等……」徐定疆不打断不行,张老一念可会没完没了,他焦急的说:「我真的有重要的事要找芳华。」

    「还是被关在幻粹阁底下。」张老闷闷的又说:「你这小子不知道发什么神经,怎么会娶了别人?是姓白是吧?你不想想,芳华公主该怎么办?你叫东立来,我老张得骂骂他,也不懂得劝劝你,作朋友怎么……」

    「张老!」徐定疆已经获得需要的消息,实在没心情再听下去了,他拉着胖老人的大手说:「这一次大战,我若是活着,会再来看你的。」

    「你胡说什么?」张老两眼瞪得大大的说:「不准胡说八道,我……」

    「我真的要走了。张老。」徐定疆截断说。

    张老张嘴半天,终於叹了一口气说:「去吧,老张的话你们向来不爱听,就知道来偷菜吃……他们都是被你带坏的,芳华公主小时候从来不会……」

    「走了,走了。」徐定疆逃难似的一溜烟消失,远远的声音传过来:「谢谢您了,张老。」

    「滚你的吧!」张老眼眶中有些微红,自语着:「不知道以后还记不记得回来……」

    徐定疆与张老的感情,已经建立了近二十年,这么倏然分别,心中难免有几分感慨,不过这时他实在没空,只能把感激记在心里以后有机会再补报了。

    既然知道刘芳华又被关进幻粹阁,徐定疆倒是熟门熟路,只不过两位供奉早该回到都城,别要狭路相逢,又得多费唇舌……徐定疆百思不透的是:怎么还有办法关得住刘芳华?

    徐定疆掩入幻粹阁,这次旧地重游,更感驾轻就熟,两位供奉正忙着守城,徐定疆算是选了个好时间……但没想到,刘芳华却正宝相庄严的盘坐着,一些基本的唤醒之法也毫无用处。

    看着刘芳华被锁住的景象,徐定疆深觉离谱,更有几分愤然,刘然待女如此,也不用太替他着想了……不过现在他也不敢擅动,若一个不小心,害得刘芳华走火入魔可对不起人。

    徐定疆无奈之下,想及现今城外局势颇有改变,也许会产生新的变化,说不定部队还真的可以主动北上……总不能一直等在这里,也许该出城与徐牙见上一面,安排一下因应之策。

    徐定疆主意一定,再度离开幻粹阁,腾身破空,直穿入云霄,在短短的一瞬间,便穿入城西密林,陡然在部队之前现身。

    既然北移了几公里,地点就没有之前的好了,这里虽然仍能隐密藏身,但却不易观察都城城外的状态,只能靠着探哨不断把消息汇报过来,反而还没有徐定疆看得清楚。

    徐定疆一到,自然有人禀告徐牙与白玫。徐牙急急忙忙的冲过来,见徐定疆神情中虽仍有几分萧索,却较离开前精神了不少,徐牙安心了些,半试探的说:「找到人了吗?」

    这话一说,徐定疆只能沈重的摇摇头,顿了顿说:「不过却找到埳山老人,他老人家亲眼看到事情的经过。」

    这么说……那就是真的了。徐牙心里还存有一丝期待,希望大尊者说的是谎言,但既然连王妃的长辈都这么说了,那就不会有虚假了……徐牙深深叹了一口气,徐靖与陈晶露两个这么好的人,为什么会遭到这种结局?

    「在落星湖那儿休息过吗?!」白玫也到了徐定疆身旁,她关怀的问:「你不会一直在奔波吧?」

    徐定疆回了一个无奈的的微笑,白玫可就微微翘起红唇,有些嗔怪的望着徐定疆,徐定疆摇摇头,再歉意的笑了笑,才转过头向徐牙说:「徐叔,我们的计画有些变化。」

    「什么?」徐牙目光一亮,精神来了。

    「熊族可能会攻破都城。」徐定疆沈声说:「看情形,刘礼似乎真的打算立刘縯为帝。」

    「这居然是真的?」徐牙不知该不该高兴,虽然听起来最好消息,不过明摆着庆贺,似乎对现在的皇帝有些不恭敬。

    徐定疆突然一笑说:「他既未能收服我爹,我又成功逃回南角城,做皇帝的唯一一条路便是与熊族结盟……但当知道蛇族与我军一起北上之后,他若还想做皇帝,就不是我所知的『神山卫国使』了。」

    「这么说来,他也是不得不这么做?」徐牙恍然说:「对了,散到河南岸的部队也开始回北岸,应该是打算全力拿下都城。」

    「无论他的心意如何,这是现在唯一的解法。」徐定疆忽然苦笑一下说:「但不是每个人都能看到这一点,现在只要加把劲,都城随时可以攻破,该是有些人摊牌的时候了;只希望熊族别与叛军折夥,否则都城人民的死伤就严重了,刘礼该没这么笨,就怕……」

    徐牙露出迷惑的目光,不明白徐定疆是什麾息思。徐定疆也不多说,思索了片刻说:「徐叔,帮我送个讯去落星湖,就说若蛇族脱队北上,不用理会。」

    「蛇族会脱队?」徐牙又瞪大眼了。

    「还有。」徐定疆接着说:「如果都城一破,您立即发讯通知部队北上……无论都城是被谁攻破的、无论北军是自乱阵脚还是与蛇族冲突、无论他们打算南下还是北上……总之都等他们离开都城超过四百公里才攻击,绝不能打趁机得利的主意,否则只是帮助他们团结;这件事特别重要,您要记牢了。」

    这一串话更是听不懂,不过徐牙只好硬生生记住,顾不得询问了。不过他却颇有些疑惑,徐定疆说这么多做什么,他一向是事情到了才吩咐不是吗?

    「还有一件事。」徐定疆突然传音说:「如果有什么万一,记得把替我娘复仇之事拜托芳华,只有她能找到那些人。」

    「什么万一?小王爷会有什么万一?」徐牙再也忍不住了,瞪眼大声说。

    「徐叔。」徐定疆脸色一整说:「这件事情我只能拜托您了。」

    徐定疆这一拉下脸,颇有几分不怒自威的味道,徐牙呃了半天,不甘不愿的又闭上了嘴巴,心中却暗暗叹息……这小子正经起来,实在太像年轻时候的王爷了……想着想着,徐牙的眼睛又湿润了。

    一切交代完毕,徐定疆忽然轻松起来,他哈哈一笑说:「就算没有我,这一仗也是必胜无疑。」

    闻言,徐牙的伤感情绪立即消失,心底暗骂了两声……这小子虽然打起仗来也是一流好手,但王爷当年若也这么不正经,自己绝不会这么死心塌地的跟着地。

    徐定疆自然不知道徐牙心中的起伏,他一转头说:「我该再去一趟都城了。」

    「不准你去。」身旁突然传来娇嗔说:「既然安排的差不多了,总该吃点东西喝点水……陪陪老婆吧?」

    徐定疆一笑转头,轻拉着白玫的手说:「就听夫人的,我歇歇再去。」为了顾及士兵的感受,这段时日,两人除了拉拉手外,不大有什么亲昵的动作。

    白玫忽然俏皮的眨眨眼说:「我可不想只这么就放你走。」

    徐定疆一怔说:「怎么?」

    「跟我来。」白改抿嘴一笑,拉着徐定疆往另一面无人的密林处走。

    徐牙见他们夫妻俩打情骂俏的离开,只能瞪了瞪眼,更是大叹一代不如一代。

    「这样不大好吧?」走没几步,徐定疆突然一脸色相的低声笑说:「我可忍了几天了。」

    「你有这么多时间吗?」白玫美目一转,吃吃的轻笑着。

    「你准吗?」徐定疆捏了捏掌中柔柔的小手,呵呵的说:「不怕别人笑?」

    「又不是偷人。」白玫脸一红,媚目流转之下瞟了徐定疆一眼低声说:「有什么好笑的?」

    「好!」徐定疆朗声一笑,红雾陡然漫起,带着白玫直往密林中投去。

    隔了约莫两个锺头,两人却一直没重新出现在部队面前,他们去干什么徐牙自然心里有数,但又不能破口大骂,只好生着闷气。反正现在除了替陈晶露复仇之外,徐定疆确实没什么事好做,休息休息也不算过分,问题是怎么能在部队面前这么做?这样日后如何带兵?

    随着时间过去,徐牙越是觉得度日如年,直到收到落星湖的急报,徐牙又是赞叹又是摇头,徐定疆果然已经料到蛇族会走,反正徐定疆的相关命令在上封急报已经说明,就不用再回信了……问题是这小子再这么荒唐下去,如何承接一代战神南角王徐靖的衣钵?那个小妖女也不是东西,大白天在荒山野地里也有兴致?徐牙猛然站起,想着就算惹恼了徐定疆,也要以长辈的身分给他一些建言,这封急报恰好当藉口。

    徐牙鼓起勇气闯入林中,远远的不但用力落足,还发出了重重的咳嗽声,毕竟看到一些不该看的画面可是大夥儿尴尬,咳了好几声之后,徐牙才张口叫:「小王爷……小王爷……」

    但林中却是寂然无声,没有任何徐定疆或白玫的声音。徐牙倒不意外,毕竟穿衣服也没这么快,他停了片刻,又唤了声:「小王爷!有急报。」

    还是没回音。徐牙可有些担心了,他急奔两步,放大了声音嚷,但却仍是一片寂然。徐牙急忙掠上树梢四面观看,终於在南面不远看到林木间似有异常;徐牙连忙飞掠过去,果然见到两人一坐一卧安静的在一处还算平坦的林地间相拥。

    徐牙松了一口气,正忍不住想骂人,却突然发现白玫脸上的肌肤呈现一种恐怖的紫黑,看似已经昏迷,而徐定疆透出红雾的两手紧按着白玫的胸口与丹田,似乎正不断催入劲力。

    这是中毒吗?发生什么事了?徐牙正紧张,仔细一望徐定疆,更是大吃一惊,徐定疆脸色也没比白玫好到哪里去,淡淡的紫黑正从皮肤深处隐隐散出,额头上冷汗直冒,似乎正运功抵御着毒气攻心,催动功力的双臂还在微微的抖动,眼看着已经无法支持下去了。

    这是干什么?自己都不保了还想保住白玫?徐牙连忙叫:「小王爷,先顾好自己。」

    也不知道徐定疆是不是没听到,只见他毫无反应,依然运足功力同时抵御自己与白玫身上体内的毒性。

    徐牙一面呼唤士兵,一面在一旁握手,不知该如何帮忙,却见躺着的白玫突然全身一震,一口长气嘘了出来,整个人脸上、手上,露出的皮肤都转为一片紫黑……已经没了呼吸。

    徐牙惊呼一声,忍不住说:「小王爷,夫人已经死了,放手吧!」

    徐定疆紧闭的双目突然间缓缓渗出一线清泪,但旋即被他外溢的气劲蒸散,虽不知他听不听得到外界的声音,但从面上表情可以看出,他并非毫不知情。

    但徐定疆却仍未收回双手,似乎仍试图挽救白玫。徐牙眼看徐定疆脸色越来越黑,再这么下去,只怕就要落到与白玫一样的结局,他横了心,咬牙沈声说:「小王爷康复之后,末将再向小王爷请罪:」他话声一落,当即挥掌一推,掌风激飞出去,把白玫的躯体带开两公尺,她僵硬的身躯便这么毫无生气的在地上翻滚了两下。

    徐定疆两手虚悬在空中,脸上是悲痛夹带着失望,紫黑的面容微微颤动着。隔了片刻,徐定疆身子一松,两手劲力一爆,两道红色气劲轰到了地面,炸开土石的瞬间,他全身的红雾突散又敛,四面的空间气流一阵疾旋。

    他不会想不该开吧?徐牙着急的想,却见红雾又渐渐的散去,徐定疆脸色上的紫黑居然淡了两成,但隔没多久,黑气似乎又卷土同来,再度侵袭着徐定疆的身体。

    徐牙想帮忙又怕坏事,想碰又不敢碰,正慌张得跳脚时,却听徐定疆突然乾哑的迸出一句话:「记得……我的……吩咐。」话一说完,徐定疆脸上的黑气又重两分。

    徐牙急得乱转时猛然想起,埳山老人的医术天下第一,不找他找谁?徐牙顾不得形迹败不败露,连忙大声唤人。好不容易有士兵赶到,徐牙一面派人分配在四面守卫,一面着急的安排天鹰急报,算算时间,埳山老人最快也要明天晚上才赶得到,不知道徐定疆能不能撑到那个时候?

    第一百三十章 熊族破城

    牧固图纪元一二0二年二月二日

    数日前白浪远远随着南角城部队跟到了落星湖,停在部队远方苦候着徐定疆带刘芳华出现。但过了这几天,百无聊赖的他越来越觉得不对,徐定疆说的固然没错,但自己怎么能待在这儿等刘芳华寻来呢?何况看样子南角城部队也不打算前往都城,白浪想了又想,终於忍不住北上都城,想看看都城的战况。

    当徐定疆掠入都城的时候,白浪也正开始北上的时候,以他的脚程,不到一日间,已经到了都城。

    白浪小心翼翼的接近,接近到足以观察的距离,才找了个还算茂密的大树藏身,远远望着都城。这时都城似乎正处於休兵状态,熊族与北军都正在汇整部队,看气势,似乎有不一样的动作即将出现。

    正该如此。白浪这时变成局外人,想法反而清楚,想攻下都城,当然应该以全部的兵力合攻,如果十万人打五万人会损失三万的话,二十万人打五万人损失只怕不到两万,何况现在南方还有徐定疆的大军虎视耽耽,只为了区区的一柄泰古剑就把一大半的军力分配到河南岸,在战术上绝对是不智的。

    所以就如白广说的,刘礼是有目的的……只不知徐苞若真有二心,现在会做何反应?可能颇有趣吧?

    白浪猜的不错,这时北军部队之中,确实产生了激烈的争辩,刘礼决定全力攻城,却被徐苞、徐念、徐乃叔侄一致反对;理由并不令人意外──徐定疆大军随时可能反扑,先一步攻城绝对不智。

    刘礼领兵的风格与徐定疆不同,大多是把计划剖析清楚,说服手下将官之后,才开始动作,所以他并泄气,在中军大帐中,刘礼依然和气的向众人解释说:「你们弄拧了,我的目的不是打赢全人族,只是想改立刘縯而已,这句话,你们都忘了吗?」

    「当然。」徐苞呵呵笑着说:「不过二皇子似乎忽略了一点,若我们打下都城,另立刘縯,那时南角部队若有异动,我们只怕抵敌不了,何况熊族若是取得泰古剑,必先一步退出我族,蛇族又由谁来抵挡?毕竟徐定疆想不想当皇帝,我们谁也不知道。」

    「河王分析的极对。」刘礼一笑说:「关於这件事,牵涉到了我们对徐小王爷认知的不同,我认为南角部队没有这种威胁,而蛇族北上的唯一目的自然是泰古剑,他们如果愿意的话,就让他们去追熊族就是了。」

    「二皇子对徐小王爷如此放心,他想必会很高兴。」徐苞依然说:「不过这么一来,可就是拿所有北军的身家性命作赌注了。」

    「与南角城一战不也是赌注?」刘礼叹了一口气说:「就算在熊族协助下一战获胜,不损失个五、六万兵力是不可能的,再回头拿下都城,又得损失部队;但现在若攻下都城,损失可能降到三万以下,难道不是个更好的选择?」

    徐苞颇觉辞穷,正思索问,帐门突然传来通报声,一个亲兵管带掀帐而入说:「启禀二皇子,熊族族王传过话来,希望我们要走要攻早些决定,他们部队早已集结妥当,不愿再等候。」

    「知道了。」等管带退出,微微皱眉的刘礼突然摇头一笑,低声自语说:「明明可助我一臂之力,偏偏落井下石,唯恐天下不乱,这个宏仑……」

    这句话说的虽低,但帐中都是高手,自然人人听得一清二楚,可是却没什么人明白这句话的意思。徐苞脸上露出几许疑惑,隔了片?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