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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盛世凌华第9部分阅读

    在等着言庆起床的间隙,凌奕伸手拉了拉李琪的袖子,轻声说道:“华歆比传说中的好上无数倍。”

    说完便不再言语,只留下李琪一副完全不知如何接话的模样。

    他的华歆,自然比起那些传言来好上数倍,只是那些好,他一人知道便足够。

    同一时间,华歆靠在观星阁的软榻旁,一脸疲惫地看着榻上的人,眉头紧紧地皱起。

    “少主……”华福俯下身子,低声唤道:“少主您去休息吧,您已经一夜没睡了。”

    “我不累。”华歆摇了摇头,抬头看了一眼华福便又不再出声。

    “您这样家主见了也不会开心的。”华福继续小声地劝道:“您就去偏房睡一会儿,家主醒了我立刻来叫您,这样可好?”

    “我想再陪陪父亲。”华歆依然执着地摇着头。

    就在两人僵持不下的时候,榻上的人动了动,慢慢睁开了眼。

    “父亲!”华歆注意到了榻上的动静,连忙上前,一边伸手抓住华顾的手,一边回头朝华福说道:“华叔,快去喊人,父亲醒了!快去叫岐黄楼的人过来!”

    华顾躺在床上,顺着华歆的手,摸上了华歆的头,他低声说道:“歆儿乖,让你担心了。”

    使劲地摇着头,华歆说不出一句话。自两天前父亲在家宴上倒下时的失措和惊吓,终是化作眼泪掉了下来。他从来不曾想过,那个高大沉默得如同山一般的父亲,会突然之间倒下,毫无征兆,让他不知所措。

    回想起父亲倒下之后,那些带着刺探和恶意的目光,华歆的身体徒然抖动起来。

    伸手将华歆小小地身子按在怀中,华顾一边拍着华歆的背,一边轻声哄道:“歆儿不哭,不哭,有我在呢,我在呢。”

    在一下一下地拍打下,华歆闭眼睡去。

    华顾看着华歆的睡颜,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拍着华歆的背部,伸手抚了抚他鬓角那朵似开未开的印记,细数之下,却是有九片花瓣。

    歆儿,我会给你留下一个干净的华家,然后你便去做你想做的事情吧。去用你的方式,给这天下苍生,造一个属于你的盛世吧。

    第28章 恩威并施

    “你还能动么?”无朝将左脚从无夕的腿上挪开,看着身边那个人问道。

    大概是摔得有些懵了,那人呆滞着一张脸,良久之后才摇了摇头开口说话:“腿骨,好像断了。”

    “摔傻了!哈哈……嘶……疼!疼疼!”无夕被他脸上过于呆滞的表情逗笑了,却扯到了伤口,痛叫起来。

    “有空笑我,不若你先站起来?”那人睁着一双琥珀色的眸子,瞥了无夕一眼,嘲笑道。

    “行了行了,别吵了,有空斗嘴不如想想怎么从这里出去。”无朝打断了两人的斗嘴,开口说道:“等会儿天就黑了,若是不能找到地方休息,我们怕是都要冻死在这里。”

    闻言,三人的脸色都凝重了起来,目及之处,是望不到头的冰墙所隔绝出来的小道。头顶之上,太阳毫不吝啬地将温暖洒满大地,却丝毫没有给三人任何的暖意,他们在这冰隙之中,已经困了两日之久。靠着身上的干粮,怕也是撑不了多久了,如果不找到出路,等着他们的便只有死路一条。

    九重血莲出世,无朝奉命去西域,在天山脚下的最大的城镇——黑城同无字部的分部交接之后,便上了天山。九重血莲是稀世之宝,其中争夺自然不少,其中也不乏当世武林数一数二的高手,无朝自知不敌便隐于一旁静观其变,只要知道东西在谁手里,总是有办法拿到的。

    想要在那些高手之中隐匿踪迹自然不是简单的事情,即使一动不动,吐息之间的气息也会被发现。为此,无朝特意等了三个个时辰才上出发,远远跟在后面。因为他知道,这么想的,定然不是他一个。坐收渔利向来都是很好的计谋,可是不是人人都有命去看鹬蚌相争。他要的只是确定血莲在谁手上而已,主子说过,人都有弱点,为了血莲而来的人更是如此。

    只要给了那些人要的,自然能换来自己要的。

    天山高耸如云,即使是绝顶高手,也不可能一日之内登顶。无朝跟着他们,且停且走,在第三日的时候,山顶总算近在眼前了。

    可是等他到山顶之时,看到的却是满地的尸体,那些在中原武林叫得上名号的人物,此时七倒八歪地躺在地上,气息全无。无朝匆匆扫过地上的尸体,眼色一凌,朝着山巅疾驰而去。

    那些人的尸体,都是出自一人之手。无朝之所以会下次推断是因为,所有的尸体都有同一个致命伤——喉咙。

    一刀毙命,来人必是个高手。

    无朝的眉头皱得更紧了,能做到如此的高手,怎会在此地?九重血莲固然是稀世之宝,但是若是瑞宝通能弄到第一朵,自然也能弄到第二朵。况且这九重血莲顶多对寒冰一脉的内力有些助益,对尚武为尊的江湖人来说,该是没有如此大的吸引力的。就算是有人想要,出手便是这等排场的高手,要请,怕也不是易事。

    一路之上,尸体渐渐少了起来,等终于到达山巅之时,无朝便只看到一个紫色的背影和他转身之时的一双琥珀色的眸子。异族?无朝心中闪过这个念头,便追了出去。

    无朝一路追着那紫色的身影向山下而去,那人一路向山下疾奔,行动之中微微有些迟疑,似乎是受了些伤。那人显然是在转身的时候看到了无朝,但奇怪的是,他却没有因为无朝的存在而做出任何反应,仿若他的出现完全无关紧要一般。无朝心下更加警惕,虽是紧紧跟住了人却没有刻意靠近。

    两人就这样一前一后地穿梭在白茫茫的雪山之上,维持着一种奇妙的平衡。

    突然,前方的紫色的身影停下了脚步,整个人的气息也紧绷了起来。无朝犹豫了一下,正准备上前,前方的紫色身影却徒然转过身来。琥珀色的眸子眯起来,像是常年生活在雪山之中的野兽一般向他奔来。

    无朝瞳孔募然缩小,袖箭疾射而出,直直朝紫衣人的脚奔去。与此同时,无朝反手一掌打在雪地里,整个人离地而起,施展轻功全力朝山顶奔去。

    在他身后,紫衣人在半空之中一脚踏在无朝射出的袖箭之上,借力追着无朝的背影而去。那是……山顶的方向。

    在他们身后,雪如同的水一般,诡异地滚动起来,仿佛那白色的积雪之下,有什么活物在翻转挪腾一般,那些诡异的滚动着的积雪,一层一层铺散开来,紧随其后,跟着两人朝着山顶而去。

    此后五日,无朝失踪的消息便传回了长平,却被无夕半道截获,凌奕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将无夕派往西域。

    凌奕看着桌上的两封信,犹豫了一会儿,伸手将其中的一封拿了,扔向一旁的火盆。看着火盆里明灭不定的炭火,凌奕脸上的表情也是阴晴不定。

    裕德见了,低眉敛目地站在一旁,连大气都不干出一下。

    无影站在裕德身边,抬眼看了那个坐在椅子上连地都碰不到的孩童,又看了一眼火盆之中渐渐成为黑灰的信,抿了抿嘴,低下了头。

    “说吧,华歆现下如何了?”许久之后,凌奕将目光从火盆之中移开,看着眼前的两人问道。

    “属下走时,华家家主已经能起床走动了,想来是无大碍。”无影说道。

    “我是问华歆!”凌奕的语气凌厉了起来,他看着无影冷笑一声:“你们是不是忘了我让你们去华家做什么了?”

    “属下不敢。”无影恭敬地答道。

    “不敢?!”凌奕的声音挑眉冷笑道:“你们有什么不敢的?无朝无夕失踪的事情你们瞒了近一月之久,若不是实在找不到人恐怕我这辈子都不会知晓此事吧?”

    “让你们去永安之时我便说过,让你们看着华家嫡公子,他身边任何的风吹草动我都要知道。怎么?无朝他们不在,我的话便做不得数了?”

    听到凌奕这么说,无影心下一惊,连忙跪下身去,说道:“属下不敢!”

    “你们不敢?你们嘴上当然不敢,做事的时候我看你们倒是敢得很!”凌奕一拍桌子站了起来,绕过桌子走到书房中央,低头看着双膝跪地的无影。虽是跪着,背脊却是挺得笔直。

    心下冷笑一声,凌奕继续说道:“你同无踪,是无字部暗使之中轻功最高的,若是要走,无字部上上下下不过百人,自然是留不住你们的。”

    一直低眉敛目地站在一旁的裕德抬头看着凌奕,惊讶地甚至忘记了掩饰脸上的表情。

    “主子!”显然,凌奕的话刺激到了无影,他抬头看着凌奕,满眼的不可置信。

    没有理会两人的反应,凌奕勾起一抹浅笑继续说道:“这乱世之中,人命虽如草芥,但你和无踪两人联手,怕也饿不死,是不是?”

    若说之前无影还想说些什么辩解的话,现在却是完全没有了辩解的心思,他抬头看向凌奕,看到的却是凌奕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里的冷寂和平静,硬生生将他要出口的话堵在在唇边。那双眼睛仿佛在告诉他,自己的所有心思和动作,他都一清二楚,不说话,只是不想追究而已。

    一跪一立,九岁孩童与他已经成年的属下对视,明明是差不多的高度,却徒然生出一种俾睨之感。

    良久,无影低下头去,将额头重重地磕在地上,低声说道:“属下知错,望主子责罚。”一滴冷汗,从额头滑落,滴在屋中的地毯之上,留下一个深色的水印。

    凌奕看着地毯上出现的水印,不动声色地转身走向书桌,将书桌上的信仔细地置于一旁的盒子之中,说道:“起来罢。”

    “属下……”无影抬起头还想说些什么。

    “让你起来就起来!”凌奕打断了他的话,侧头看了无影一眼,说道:“我说的话,可记住了?”

    “属下记住了。”无影垂首恭敬道。

    “无赦那边可有消息?”凌奕将盒子合上,随手将钥匙扔在桌子上转头对裕德吩咐道:“裕德,研磨,我要写信。”

    “是。”裕德低声应了,上前几步为凌奕铺纸研墨。

    无影低声说道:“无赦日前已经到了京城,但是还没有寻到那人。”

    “嗯,不急。”凌奕点点头,摆弄着手中的狼毫说道:“你此次去京城,丞相大人身体可还安好?”

    “丞相府传出消息,丞相病重,相府闭门谢客。”无影说道,看到凌奕的神色之中似乎并无惊讶,迟疑了一下继续说道:“我在丞相府中暗探之时,曾偶遇四皇子府中的门客张兴。”

    “接着说。”凌奕头也不抬地说着,手下不紧不慢地写着字。

    “那张兴走后没多久,太子就到了丞相府,与丞相在房中详谈许久,然后气冲冲地走了。”无影说完,又补充了一句:“太子出了丞相府,便直直往西边出城去了。”

    “太子妃至今无所出吧?”凌奕突然问了这么一句话,抬眼看了无影一眼。

    被凌奕问得楞了一下,无影回过神来答道:“是,太子妃是丞相嫡女,也是丞相家最小的女儿,丞相老来得女,对她甚是宠爱,但是她入太子府三年,至今无所出。”

    “皇宫之中那位进来可有什么动静?”凌奕将手中的笔置于笔架之上,眼睛却没有离开书桌上的那一方柬纸。

    “据说身子一日不如一日,已经卧病三个月了。”

    “从四皇子起事开始?”凌奕抬眼看了一眼无影问道。

    “是。”无影答道,心下却明朗了起来。

    这一次,凌奕倒是没有继续说下去了,他伸手将桌上的书柬折好,放入了一旁的柬封之中,以蜡封缄,将书柬放至一旁。无影无意间瞥了一眼,封上只有四个字——华歆亲启。

    像是窥探到了什么了不得的秘密一般,无影下意识地收回了目光,垂目而立,等着主子的吩咐。

    凌奕看到了,嘴角微微上挑,勾起一丝微笑说道:“无程前日回来复命,曾向我讨酒喝。”

    无影闻言惊讶地抬头看着凌奕,之间凌奕语带笑意地继续说道:“想来你们几人这半年来也不曾碰过面吧?我可是答应他了,等无言把无朝无夕从西域带回来,你们便找个地方好好叙叙吧。先说好了,酒钱我可以出,但是却要你们自个儿去寻了来。”

    凌奕转头看着院中开放的梅花,说道:“过不了几日,无言便该有消息了。”

    垂目掩下眼中的情绪,无影低声说道:“是。”

    没有在意无影的反应,凌奕指着桌上的那封书柬说道:“你走一趟,把信送到永安去。”顿了一下,凌奕又说道:“顺便去看看无踪吧。”

    “谢主子。”无影说着,上前将那书柬收入了怀中,说道:“无影定不负主子所托。”

    “嗯,去吧。”凌奕点头,挥了挥手说道:“听闻临安府有佳酿名龙泉,你路过的时候,帮我捎一壶给华歆送去。”

    “是。”无影低头应了,转身出了门,施展轻功一跃上了院墙,几个起落之间便失去了踪影。

    看着无影地背影渐渐消失,凌奕转头看着桌上的盒子,脸色却渐渐冷了下来。

    第29章 龙之逆鳞

    裕德看到凌奕逐渐难看起来的脸色,又看了桌上的木盒一眼,低下了头。

    木盒是夫人留给主子的,用的是御赐的金丝楠木,又用了上好的酸枝描边。这些年,主子对这木盒甚为宝贝,平日里连动都不让他们动一下,更是什么都不许往里放。可是现在,盒子里放的却是华家少主平日里同主子来往的书信和一些捎带的小东西。

    裕德不知道,为什么主子会对华家少主的事情如此上心。

    寻常时候主子是很好说话的,就算是他们隐瞒无朝在西域失踪这么大的事情,主子也只是训斥了他们一顿便作罢,甚至让无言带了人去西域找人。可是但凡遇到华家少主的事情,主子便像是变了一个人,今日主子对无影说的话,隐隐有将他逐出无字部的意思。

    无影是无字部的暗使,是无字部中同主子最近的人。无影又是无字部中最年长的,若是没有他,无字部怕是要折损一半的势力。

    主子说出那些话的时候,莫说无影,就连他也是心中一惊。

    至此,他才意识到华歆的重要,华歆对于主子的重要。想起无赦的任务,裕德眼前闪过当时凌奕脸上那阴狠的神色,就算是无赦的任务,怕也是为了华家少主吧。

    除了华家少主,他实在想不出来主子同江陵华家有何交集,更想不出来江陵华家做了何事惹得主子对无赦下了那样的命令。只是他疑惑的是,主子到底是如何知晓那个名叫华仪的青年的名讳的,又是如何知晓他的行踪的。

    虽然心中有疑惑,但是裕德知道,主子说话做事自然有他的道理,有些事情他也不需要知道得那么清楚,年幼之时在皇宫的那段日子让他比谁都清楚作为下人的本分。本分之内,自然是荣宠无边,可是若越了雷池一步,便是永远也回不了头的绝路。

    “噼——噼啪——”

    火盆内燃烧的木炭发出一声清脆的声响,凌奕回了神,他伸手摸了摸那木盒,叹了口气,却是什么都没说。只是伸手拿了笔,开始练起了字。

    裕德见了,上前几步开始为凌奕研磨。

    仿佛之前那漫长的沉默都只是错觉,只是凌奕的那双轻叹却留在裕德的心里,经久不散。

    无言在到达黑城的当天就找到了无字部在黑城的分部,无朝和无夕是一同进的无字部,平日里两人关系也最近。若说这个世上有谁能推断出无朝的行踪的话,非无夕莫属。

    天山之上,血流成河。纵使是江湖仇杀,这动静也是过大了些,虽是不想管,官府到底还是派了人去现场看了。无字部的探子混在其中,仔仔细细地查看了许久,确定了其中没有无朝的尸体,才报了失踪。半月之后,无夕到了黑城,他同分部的人一同上了天山,查看了许久吩咐同行的探子,若是他三日不回,便让他通知其他暗使。之后便朝着西麓而去,那探子遵他吩咐,在山巅等了他三日,才通知了无言。

    说是分部,其实只是一家酒肆。无字部收养的孤儿之中,并非人人都适合练武,有些天生不适合练武的,或者是在行动之中受了伤的,便会领了银钱,找一处地方安顿下来,平日的时候,并无异处,却是在需要的时候成为无字部的暗桩。